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也就是在这次钟声过后,基本上可以说是一直维持着“不见、不听、不语”的秋之司辰艾默菈,一反常态的开口说话了。
而且还使变换口型修改了真正要说的话,直接就表示自己“害怕”,要以这样的理由央求哈拉蒂妮留下来陪她。
然后是第三次钟声。
这一次自己也听到了的,就是在两人刚进去的节骨眼上。
嗯……进去后自己一直顾着安慰艾苏恩,关心她的心理状态来着,倒是完全没留意具体应该是什么时候。但很快她们降落在圣橡树宫的顶层平台上,发现整个回溯里的氛围都不对了。
春之司辰,绿龙女王居然惨死在了外面的平原上,而且是死无全尸,只留下满地的鲜血和一把剑。
那是她的佩剑吗?
还是她的精血甚至骸骨所化?
不知道,一切成谜……这绝不是因为她们察觉的太晚了一点,毕竟就连更早抵达的其他三位司辰也没看到过程——她们甚至不知道阿霍因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有点怀疑‘第一个百年’……”希茨菲尔轻声说道,“里面的某些规律是被改动过的。”
“别说规律了。”夏依冰冷笑,“如果不是因为牵扯到的是神裔,我甚至要怀疑,你第一次进去见到的四位女神中,有一半都是假的!”
“你比以前大胆多了。”希茨菲尔嘴角翘了翘。
她其实也有往这方面想。
如果钟声=告死的等式成立,即每次钟声响起都宣告着一位司辰即将死亡,那为什么唯一能察觉到这件事的艾默菈,只提醒了哈拉蒂妮?
她绞尽脑汁,想了很多很多种可能,但到头来还是不得不承认,这里最可能的就是:艾默菈觉得没有必要通知另外两人。
为什么没必要?
因为她们已经死了。
当这句话从心底冒出头来的那一刻,希茨菲尔真的是……从脚底往后脑勺狂冒寒气。
哪怕她此时正泡在微微发烫的热水里,哪怕她完全不应该感到寒冷,但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简直是毛骨悚然。
这种惊悚感好久好久没体会到了。
尤其是,她秉持着这个假设,将其代入第一次回溯看到的场景,回忆起四位司辰聚会时的那些画面——艾默菈总是缩在最边缘的位置一言不发。
眼睛,闭着的。
话,没说一句。
她唯一露头的两个镜头,第一次是哈拉蒂妮进入大厅,她虽然闭着眼睛,但朝那边扭了下头,让哈拉蒂妮感觉到自己“在被注视”。
第二次就是求哈拉蒂妮留下来……
所以为什么……越看越像呢?
她全程好像只对哈拉蒂妮有关注甚至交流的意愿,明明从性格上来说,无论是阿霍因还是柯梵都要比冬之女王更加奔放外向,更容易获得艾默菈的好感,但她就是全程只关注哈拉蒂妮。
所以……难道真的是因为……她认为另两个姐姐“不重要”么?
那什么情况才会导致她这样认为呢?
“有很多矛盾的地方。”
希茨菲尔深深吸了口气。
“第一,如果商讨四季计划时,阿霍因和柯梵已经死了,那当时站在那里,被哈拉蒂妮所看到,以及被我所看到的那两位司辰是怎么回事,她们是谁?”
“第二,如果按照这样的假设,即假设阿霍因和柯梵在当时就已经是死人,就当站在那里的是她们的亡灵,或者是什么别的东西……比如外神变的,那阿霍因为什么会再死一次?”
这道理说不通不是么?
告死的钟声。
活生生的亡灵。
这些都可以用某些规则,或者认知被篡改进行解释。
毕竟这玩意她们都很熟,她们甚至亲身经历过哩。
可既然这些东西被篡改了,那没道理篡改的东西要自己杀自己吧?
第三次响起的告死之钟声,居然杀死了“已经是死人”、“不再被艾默菈视作亲人”的绿龙女王?
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更值得注意的,难道不是这样的影响居然对我们也有效么?”夏依冰稍微咧开嘴唇——当她做出这样的表情,那基本都是她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安危受威胁了。
“我们不妨再做个假设,即‘第一个百年’里的很多东西,它们可能都是假的,是不真实的,只有‘不见、不听、不语’的艾默菈明悟真相。”
她顿了一下,然后挥手在水面上拍打了一下。
“……那也应该是幻觉吧?”
“就算说,假如我们现在去回溯红土平原的那个案子,以我们站在现在的高度‘往下看’,我们应该是不受影响的,我们应该可以直接看出那些地底居民都是人啊!”
这就是为什么她有“受威胁”的感觉。
因为本质上,认知篡改对客观现实是没影响的。
我篡改你的认知了,我让你产生了“上下颠倒”的错觉,你会因为信赖这种错觉而倒立吃面条,但你绝对不可能凭借这种错觉在天花板上走。
我再回头从未来俯瞰这个过去,我应该能直接看到你是在倒立吃面条,而不是看到你正常坐在餐桌前啊。
因为这个篡改是对你生效的啊……
为什么会……
仅过去生效的力量,居然穿越时空蒙蔽了她们?甚至她们还不如画中人——艾默菈看的清楚?
那再进一步去想,这个力量到底是来自谁的?
如果这个力量的源头是“有生命的”,是“有思想的”,那么这个生命,这个思想,会不会连带从过去跨进现在?
回溯历史、观看画卷的这种行为,会不会把某些尘封的恐怖放出来呢……
“想要回答你这个问题,恐怕只有等下一次再进去了。”
希茨菲尔点点头说。
“艾默菈的不见、不听、不语……也许这就是窥见‘真实’的秘诀。”
“你的问题我也有想法。”夏依冰竖起一根手指,“比如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所谓的‘阿霍因’根本没死?”
希茨菲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里的‘阿霍因’指的是已经死去的她,即假设中的被扮演的幻象。
“我们没看到她不是吗。”夏依冰摊手,“没有尸体,没有过程,没有痕迹,不知道凶手……如果现实里发生这样的案件,警局压根不会接啊?”
毕竟谁知道那些血是来自谁啊?
光弄那么多血洒在那里,看不到尸体,我们怎么好判断是谁倒的霉呢?
那这样说的话……
希茨菲尔顺着思路联想下去。
“如果那滩血只是欺骗,只是假象……那也就意味着……”
“意味着‘注定的死亡还未发生’!”夏依冰抓住她的肩膀,很是兴奋的和她对视,“应该就是这样的……阿霍因和柯梵死了!站在那里的都是亡灵!是怪物!它们就是哈拉蒂妮苦苦寻觅百年而不可见的‘敌人’!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是虚妄,那些东西真正的目标是杀死哈拉蒂妮和艾默菈!”
如果是这样,那艾默菈由始至终应该很清楚这点。
希茨菲尔盯着水面上自己和爱人映出的倒影。
阿霍因的死是欺骗,柯梵的离去也是欺骗,看穿真相的艾默菈第一次主动推进了发展……那么她追逐夏天离开的意义是什么呢?
是保护吗?
保护自己?还是保护哈拉蒂妮?
如果将她追逐柯梵的举动理解为去监视或者探寻真相,那留守冬天的哈拉蒂妮就守住了根基。
不光是太阳王艾门-哈温留给她们的命令那么简单,这应该也是一种保护。
毕竟后来哈拉蒂妮从未离开过圣橡树宫。
参考艾默菈邀请她留在宫殿过夜的行为,也许那座宫殿笼罩着另一种规则?
艾门-哈温留下的规则?
在圣橡树宫里,司辰女神无法被杀死?无法被伤害?
所以那其实不是囚禁冬之女王的牢笼,而是她的保护伞,不可捉摸的命之壁吗……
瞬间从水里站起来,希茨菲尔晃动着什么就要弯腰去拿毛巾。
这些东西想要证实其实很简单,要知道此时此刻还有另一份“媒介”——也就是辛德费力送来的那份摆在桌头。
真相仿佛触手可及,若是不知道也就算了,但现在让她怎么忍的下去?
不洗了!
这浴池是一秒钟也待不住了!
⊙a⊙!!!
这是否太——
夏依冰顿时瞪大眼睛,双眼直接被那晃动的东西勾走了魂。
就是……圆圆的眼睛里再倒映着另一种圆圆的东西。
花眼了……
真花眼了……
圣白的、犹如羊脂玉团一般的美好……
即使已经待在一起这么久了,这般直观的欣赏,而且是这种稀有角度……也不是时刻能捞到啊……
“你是希望我评价你纯情呢,还是希望我说你矫情?”
希茨菲尔拿起毛巾,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就这样走到夏依冰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夏依冰:我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而且至少要停留几个小时让我好好理解人体奥秘和雕塑之美。
“从来没见过始作俑者或者凶手对案发现场发痴的。”
总是被她这样盯着,银发的女神终于脸色微红。
“我先出去了。”
“如果你还想跟我一起来,那就快点。”
发了几秒钟的呆才理解刚才那句话那是什么意思,夏依冰顿时感觉一股燥热升腾上来。
对啊!
妈的我在回溯里可是憋了七八十年,我急需满足的可不止有食欲还有清洁欲啊!
但是一想到那隐匿的威胁……
算了算了,正事要紧。
克制着某些极力蠢蠢欲动的东西,夏依冰快速收拾好回到卧房。
是真正的卧房——不再是那间带床铺的工作室,而是两人平时生活居住、睡觉的地方。
“非要在床上么……”
希茨菲尔正在浏览巩固那些文献资料呢,一抬头就发现她已经一溜烟钻到被子里去了。
“不然你还想在哪?”
夏依冰掀开被子的一角在床单上拍拍。
“椅子只能坐下一个人的……快来!我们赶紧开始!”
希茨菲尔:“……”
总觉得这个场景不太对劲是怎么回事……?
想了想,如果不这么来,那两人想一起进去,要么委屈夏继续缩到自己的影子里,要么两人就得挤一张椅子,肯定有一个人要坐在对方怀里。
再考虑到体型和身高差距,当垫子的肯定不是自己,那还不如躺在床上呢,这么想她也就不再犹豫。
快速挤进去,两人偎依到一起并着脑袋,一起浏览拿上来的一张手稿。
手稿是誊写的,里面描述了冬之龙用寒冰冻结一场海龙卷席卷陆地灾祸的经过。用词非常的不严谨但关键意思是到位了。作为媒介来说已经足够。
“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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