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请给我钱
“不用了，我知道。”
“......你，已经知道了？”
娜塔莎有些诧异地咂了咂嘴，接着她无奈一笑，道：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看来您比我想象中更加神通广大。”
“就聊到这儿吧，我得去找布洛妮娅，趁我还撑得住......”
“不用了。”娜塔莎说道，“我们已经到了，我，还有布洛妮娅......”
话音刚落，实验室的大门随之打开，娜塔莎，还有心心念念着缙云的布洛妮娅，都在门外等候着。
没有开全局视野，因此缙云还真佡没察觉到她俩居然离自己这么近。
“云先生......”
布洛妮娅嗫嚅着嘴唇，看着缙云这副虚弱到极点的模样，布洛妮娅心疼到了极点：
“我，都听到了。”
“......抱歉，布洛妮娅，我不该瞒着你。”
“该道歉的是布洛妮娅才对！都是因为布洛妮娅，云先生才会，才会累成这副样子......”
缙云微微一笑，朝她摇了摇头：
“傻孩子，不要太自责，我做这些实验，不单单是为了你。”
“布洛妮娅都知道的！云先生要拯救全人类，要为世界上无数饱受苦难的人找到对抗崩坏的手段！”
布洛妮娅眼里闪动着光芒，声音无比坚定地呐喊：
“云先生不仅是布洛妮娅的光，更是全人类的光！云先生不是恶魔，是英雄！”
“啊......是吗？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
缙云低下头，回想起这段时间的实验时光。
虽说那些病原体都是渡鸦发动神城医药的资源去找来的，提取抗体的脏活也不需要他亲自干，因此他很少和病人们有直接接触。
但神城医药下方的那座秘密实验室，他是亲自去过的。
尽管那些人只是游戏内的一个个普通NPC，一群用来渲染游戏氛围，增加沉浸体验的工具人，一串串可以随意修改的代码。
但在第一人称模式，以及星空网络的高技术力下，那些NPC的表情和神态是如此生动。
他们会恐惧，会担忧，会绝望。
在面部捕捉技术和高智能AI情绪推演的作用下，他们所产生的所有互动表现张力十足。
就像镜流、布洛妮娅一样，跟她们相处得越久，缙云就越难以把她们当成游戏角色。
或许，这也算是沉浸式游戏的一大痛点吧。
传统的PC和主机游戏里，NPC塑造得太完美都能使玩家产生依恋，更别说这种沉浸式游戏了。
“云先生......”布洛妮娅抿了抿唇，怯生生地问了句，“布洛妮娅可以抱抱你吗？”
“当然。”缙云不假思索地张开了怀抱，“小笨蛋，这种事情还需要征得我同意吗？只要你不会为有其他人在场而感到害羞就行。”
布洛妮娅连连摇头，一步步朝缙云走近。
奇怪的是，她的目光始终不敢落到缙云身上。
她视线闪躲着，身体以细微的频率微微颤抖，似乎非常紧张。
缙云看在眼里，脸上仍只是笑，无声地鼓励着对方。
不过十来米的距离，布洛妮娅飘了足足半分钟才到。
她和平时一样，像只小猫似的钻进缙云怀里，双手轻轻抱住他的腰，将小脑袋贴到缙云胸膛。
缙云一只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笑着打趣：
“怎么了？小丫头？有外人在，你很紧张吗？”
“不是的......”
“嗯哼，乖，没事的，她不会笑话你的。”
“嗯.....”
布洛妮娅微微颔首，身体的颤抖频率却越来越急促。
直到某一刻，她终于下定决心般，贴近缙云的耳朵，轻声道了句：
“对不起，云先生。”
“什么？”
“对不起！”
布洛妮娅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身后的重装小兔骤然释放出无形力场，将缙云的身体给牢牢束缚！
下一秒，布洛妮娅夺走了放有血清的箱子，将里面血清取出，视若珍宝般捧在手中。
“布洛妮娅......你这是做什么？”
“云先生，布洛妮娅绝对不会让你死掉的！”
布洛妮娅喘着粗气，这是她第一次忤逆缙云的意志，因此她显得格外紧张：
“这支血清，布洛妮娅要将它注射给云先生！”
“就这一次，还请云先生不要反抗......”
“对不起！”
第87章 我还没做好失去你的准备（4K）
布洛妮娅的这番行为其实尽在缙云料想当中。
但对方真的这么做时，缙云还是难免感到了一丝惊讶。
除了惊讶外，他所感到的还有一阵阵暖意。
的确，原作里面的鸭鸭对崩坏能抗性非常强，就算没有抗崩坏药剂和血清，她也能比其他人活得更久。
更别说鸭鸭后面还成为了理之律者和真理律者。
但在《赡养人类》这款游戏的二次设定里，鸭鸭对崩坏能的抗性并没有强到原作那样的程度，要是拖得太久，她一样会死。
这些都是星空网络为了给玩家带来更真实的沉浸感而诞生的设定，目的就是让玩家更好地代入进去，使其产生一种危机感，从而主动去推进游戏剧情。
老实讲，都2030年了，还用这种手段“逼着”玩家肝剧情是失败的，这也是《赡养人类》这款游戏为数不多的缺点。
只不过，不得不说，至少在这个位面，星空网络的目的达到了，而且还做得很成功。
缙云为了肝剧情，牺牲了很多和鸭鸭相处的时光，但他所做的那些努力都被她看在眼里，且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她。
于是，她做出了这个违背缙云意志的决定。
往小了说，布洛妮娅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想要自己快点好起来。
往大了说，她的做法是怀揣着牺牲的信念，即使会因此而死，也要将唯一的抗崩坏血清让给自己。
这番行为，让缙云深受感动。
重装小兔所释放出来的无形力场束缚着他的身体，令他动弹不得。
他静静看着布洛妮娅解开了血清试剂管的保护措辞，将注射器的针头裸露出来，双手离自己越来越近。
“鸭鸭......”缙云轻叹一声，露出温和的微笑，“你愿意这样做，我真的很高兴，但我并不喜欢你的做法。”
听到“不喜欢”这三个字，布洛妮娅紧张的小脸上顿时露出惶恐之色，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停下手里动作，因为她害怕被缙云讨厌。
但下一秒，她皱紧眉头，银牙紧咬，握着血清的双手反而愈发用力起来：
“对不起云先生，对不起......”
“就算被你讨厌也好，就算你一辈子都不理布洛妮娅也好，布洛妮娅也要救你！”
“等你病好以后，不管你怎么打我骂我，都没关系，哪怕你要把布洛妮娅赶出去，布洛妮娅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所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缙云无奈地扯了下嘴唇，他是如此地爱着布洛妮娅，又怎么舍得把她赶走，一辈子不理她呢？
他将目光落到站在远处的渡鸦身上，语气有些戏谑地问道：
“娜塔莎小姐侾，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娜塔莎的表情同样很复杂，那双琥珀般的眼眸里跃动着晦涩不明的光。
半晌，她摇了摇头，道：“抱歉，缙云先生，我已经答应了布洛妮娅，就不能反悔了。
更何况，人类方面不能失去你，制造一支血清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您应该很清楚，如果没有这支血清，您不一定能坚持到下一支研发出来。
相较之下，布洛妮娅的情况比您要好得多，于情于理，这支血清都该让您优先使用，这也是布洛妮娅的心愿。
我这人，实在拒绝不了孩子的请求，所以，缙云先生，很抱歉我‘背叛’了您。”
“啊，这样啊。”
缙云露出遗憾之色，幽幽地叹了口气：
“其实你的想法我完全能理解，但就跟你说的一样，我的确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说话的同时，缙云缓缓伸出手，轻描淡写地从布洛妮娅手中取走了那支抗崩坏血清。
而面对缙云这一举措，布洛妮娅居然就跟坏掉的木偶般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连重装小兔所释放出来的束缚力场，都不知何时失效了。
娜塔莎惊愕无比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她下意识想要前去查看究竟，然而脑海刚浮现出这一念头，身体所传来的麻痹感便令她瘫坐下去。
“抱歉啊，鸭鸭，还有娜塔莎小姐。”
缙云摊了摊手，嘴角的笑意自信且优雅：
“从你们踏入实验室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经启用了‘应急措施’，这种神经毒素无形无色，会暂时麻痹你们的身体和意识，让你们陷入短暂的深度睡眠。”
“请放心，它不会留下后遗症，你们只需要配合我，美美地睡上一觉就好。”
他扶住布洛妮娅缓缓倒进怀里的小小身体，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对方的头发：
“这样一来，你也没办法使用重装小兔了。”
“......”
“抱歉，鸭鸭，我跟你一样，比起自己的性命，我更在乎你的安危。”
“......”
“或许我这么说很自私，但鸭鸭，我确实还没做好失去你的准备。”
顿了顿，缙云抬起握住针剂的那只手，将针头对准布洛妮娅的脖颈。
然而下一秒，他手上的动作骤然一滞。
他感觉到，空气中存在着无形的力量束缚了他的行动。
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缙云低下头，对上布洛妮娅的眼睛，灰白色的眼眸中满是倔强，直直射向缙云，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看向布洛妮娅的眼神愈发柔和：
“这种神经毒素，一旦发作，寻常人连五秒都撑不过去。”
“连娜塔莎都睡过去了，就算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这丫头还硬撑着要反抗么？”
“......”
布洛妮娅以微弱的弧度动了动嘴唇，她想要说些哀求的话，但她已经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意识和身体带来的双重麻痹感令她连保持睁眼的动作都显得格外艰难，她只能通过眼睛，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目光中。
她双眸目不转睛地盯着缙云，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眼眶滚落，带着她绝望的思绪，在地上云开出愁苦的泪花。
缙云俯下身，抵住对方温热的额头，细声安慰：“别哭，布洛妮娅，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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