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洞海豹
退休救世主掉到锤四万哪算退休啊
作者:冰洞海豹
简介:
一句话简介:咕哒子在拯救完人理后掉进了战锤40K,开始拯救银河级别人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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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事项:
·是从“穿越战锤的大多变成大只佬了,但我想看小只人类混在战锤大只佬里在身高意义上努力挣扎的样子”这样的口嗨开始的,但后来逐渐变得和口嗨基本没有关系了(悲)。
·因为云锤不够懂锤所以试图月锤共荣,但最后的结果是既不月又不锤,还捏了很多奇怪的东西,基本上全都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严谨设定党慎入。
·锤四万毕竟是锤四万,所以给咕哒子开了惊天大挂,要不然根本没法演作者最喜欢的合家欢(捂脸)。
·为了演作者最喜欢的合家欢,因此向40K帝国中加入了大量希望。可能不够锤味。
·自嗨作,一切以作者写爽了为准,随时写随时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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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状态:隔日更(4K+),大约在六点及以后。
第1章 幻境
康拉德·科兹迅疾无声地在夜幕号的黑暗中前行。
他与这艘船分别得太久了,常理来讲,他或许应该感到怀念,但他没有。他的脑海中完全被挫败、惊异、困惑与疑问填满了,无暇思考其他。他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
他清楚,有资格向他做出解答的人正在舰桥。
因此,康拉德·科兹一路畅通无阻地向着舰桥走去。他没有掩藏身形,可与他擦身而过的那些人全都对他的存在视若无睹。这在原本是不可想象的——夜幕号上所有见到原体的人都会在当即有所表示,不论是表示尊敬,还是表示恐惧。但……这不是“他的”夜幕号。
属于他的那个夜幕号上,黑暗中的低声絮语不会孕育这种轻松而宁静的氛围,阿斯塔特战士与凡人之间也不会相处得那样平和。走廊间缺少了午夜领主的地盘上本应随处可见的那些“装饰品”,甚至于有些舱室里隐约传来舒缓而悠扬的音乐声……这是夜幕号,但他对此感到非常陌生。
不过他依然无比确定这就是夜幕号,只不过这位庞大的女士在另一个人的手中被打扮成了另一幅样子。这不需要证据或者逻辑,它是一种来源于本能的确信,因为这是属于康拉德·科兹的领域,以他的记忆为基底衍生而出的另一种可能性。这个领域的掌控权虽然暂时并不独属于他,但只是令路上的所有人忽视他的存在这种小事,他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做得到的。
没有任何人意识到他的存在,因此没有任何人来阻止他。康拉德·科兹顺利地来到了舰桥,可在准备破门而入、向这个夜幕号的主人提问之前,他突然犹豫了。这一路上他确实没有过多在意外界,可原体的观察力还是令他不自觉地注意到了很多事情。他在行进间嗅到一种隐约的气氛,混合着愤怒、羞赧,厌恶以及担忧。船上的人在有序地进行某种工作,但这不是一个军团临战之前的状态,这令他感到些微的疑问。
这一点点困惑在转瞬间就被解答了——康拉德·科兹的领域回应了他,他本能地知道了自己正身处于一个怎样的时间点:
在他的人生中,他在这个时间点下令摧毁了诺斯特拉莫,他自己的母星。
他清楚这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也对自己的决定并无悔意。但他这时刚刚才搞砸了三次一个凡人的人生——具体来说,这是一场双方相互交换人生的试炼,而康拉德·科兹已经毫无疑问地失败了——并且对此感到匪夷所思。他想知道这个安然度过了连原体都要栽跟头的人生的凡人在他的立场上会怎样处理这件事。
于是他选择悄无声息地穿过舰桥的大门——在那扇门并没有开启的情况下。康拉德·科兹已经在之前的一系列遭遇中搞清楚了,虽然各方面都很像,但这里并不是物质世界。况且,这里又是他的领域,它不会像限制夜幕号现在的主人那样限制他。只要掌握一些小诀窍,在这里像个亚空间恶魔那样穿透固体也并不是很难的事情,就像他令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都忽视他那样。
放在以往,能够获得这样的能力是值得康拉德·科兹欣喜若狂的。毫无疑问,他能够借此真正成为午夜幽魂,成为一个完美的怪物。但在此时此刻,这并不重要:他有太多疑问了。
他在自己的人生里依靠残忍与恐惧彰显正义,但这在一个凡人的人生中被证明是行不通的。毫无疑问,这个凡人以此在并非主观的情况下向他昭示了还有别的道路,但康拉德·科兹无法真正看清它。
它靠什么成立呢?它是怎样运作的呢?它会通往怎样的结果呢?它的泛用性如何——或者干脆说,它在诺斯特拉莫或者第八军团这样的地方也能成立吗?
康拉德·科兹怀揣着如此多的疑问在黑暗中寂静无声地滑行,就仿佛他是黑暗本身的一部分那样。舰桥的格局还是他熟悉的样子,他也看见一些熟悉的面孔:夜蝠议会的几个成员,但看样子他们现在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些别的、更具体的工作;作为原体卫队的一小队黑甲卫,全副武装,戴着头盔,但康拉德·科兹还是从细微处分辨出了几个具体的人;最后当然,是被护卫所簇拥的“原体”——在这个领域的规则中,这个角色由一位凡人担任。
康拉德·科兹在暗处打量那个将他一并拖进这场令人烦闷的戏码中的凡人,然后再一次得出了相同的结论:她年少,瘦小,羸弱,在一个原体的眼中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然而就是这样的人,也以自己的心智成功统率了第八军团——虽然只是由记忆为基底构成的虚假幻境,但被珍重地围拢在人群最中央的那个女孩无疑成功赢得了康拉德·科兹所有子嗣的敬爱。
这说明不了什么,军团士兵都是原体的基因子嗣,他们当然会服从,不论作为他们原体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鬼样子。康拉德·科兹恶毒地想。但在这样想的时候,一种复杂的情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是啊,不论他们的原体是个什么鬼样子……哪怕是个凡人,又或者,哪怕是个只知道窝在黑暗中对尸体说话的疯子……
出于某种他自己也无法完全理解的动机,他开始希望这个凡人能有一点真材实料的东西,至少得能够值回他子嗣尊敬的票价。哪怕他依然觉得他子嗣中绝大多数的人都只是一群人渣和恶棍。
他厌恶他们,憎恨他们,甚至想要他们死,但最可恨的是,基因上的联系是没法斩断的。他们是他的罪,他……
康拉德·科兹拒绝向下思考,转而把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景象上来。
他已经离得很近,且毫不掩饰自己的身形。这是他的领域,因此所有人都按照他的意思忽视了他的存在,只除了被护卫簇拥在中央的那个“原体”:一个凡人女孩,非常年轻,绝不可能超过20岁,只有五尺二寸,即便是以凡人女性的标准而言也显得瘦弱娇小。
但她也只是看了看他,没有做出什么具体的反应。他们在目光交汇间确认了彼此的存在,但所有的沟通仅止于此。
这个少女没有穿着动力甲,而是以一件剪裁贴身的诺斯特拉莫风格女式礼服代替。这或许是因为在康拉德·科兹的记忆中不存在“凡人尺寸的原体级动力甲”这种东西,这听上去太荒谬了,看起来想必只会更加荒谬,但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的面孔线条柔和,在凡人当中称得上一句清秀可爱;皮肤也没有诺斯特拉莫人的那种病态的苍白,在夜幕号昏暗到几乎没有的照明下显出一种温和的浅色;她齐肩的短发是如同霞光般耀眼的橙红,眼瞳中的浅琥珀色巩膜反射出的微光仿佛高悬天幕的远星——总而言之,她太明亮了,和她身上穿着的暗色衣裙所展现的阴郁风格显出一种不容忽视的矛盾与割裂。
这种矛盾与割裂是自然存在的。康拉德·科兹想,毕竟这女孩本就不属于诺斯特拉莫,她甚至不该与这个罪恶的星球沾上任何一点关系。在这样想的时候,他陡然间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何时对这女孩有了几分来源不是很清楚的敬意。
他清楚这个小麻烦精的名字:藤丸立香,以一种已经死去的远古语言写就,又因其古老而有了神秘学上的意义……至少帝皇,他的父亲,是这么说的。康拉德·科兹对此不置可否,毕竟他早已经死了。
一个早已经被审判的魂灵被帝皇从死亡的牢狱中强拖出来,又被一个凡人小姑娘用一个远古的名字束缚在一场奇怪的试炼里,现在看来输得很惨的人还是他。整件事情都显得如此荒唐可笑,以至于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已经引不起康拉德·科兹的探究欲。他现在只想知道自己输在哪。
他耐心地看着幻境中的侍卫官向幻境中的原体汇报自己的调查结果。讲话的人是沈,他不算讨厌的一个子嗣,这令他感到一阵诡异的欣慰,或许是因为他不讨厌的这个子嗣原本也在这个职位上。
他清楚地知道这次报告的内容是什么,因此没有分神去细听,而是仔细地观察着沈没被头盔遮掩的苍白面容。原体近侍的容貌与康拉德·科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连疤痕的位置都分毫不差(这是当然的,毕竟这就是以他的记忆为蓝本创造出的幻境),但他又觉得,在说不上来的什么地方,这一个沈与自己所认识的那个沈有细微的不同。
沈的汇报很详细,但也并没有花去多少时间。侍卫官的话音落下之后,舰桥的黑暗中回归了静谧。包括康拉德·科兹在内,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着人群中央的那个凡人女孩的决断,而她也并未让在场的人等待很久:
“请替我传唤第45连的詹多·斯科莱沃克。”藤丸立香很快下达了第一个命令,“我希望听见他本人的证词。”
沈点头领命,但在动作上没有那么利落。康拉德·科兹不满地看出,他是在拖延。若是在他的麾下,沈是绝对不敢有这样的心思的,因为原体的命令必须立刻得到执行。
这是又一个不同之处,而沈敢于这样做显然是有原因的。捕捉到他的迟疑的显然并不仅仅是作为看客的康拉德·科兹,在幻境中以凡人之躯领受原体之位的少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出言,但并非斥责:“你对此抱有疑虑,沈,请像往常一样讲出来吧。你说服我,或者我说服你……这总为我们带来更好的决策与更坚定的执行者。”
凡人的思维。这确实是一条新的道路,但康拉德·科兹对此嗤之以鼻。原体做出的决定不容置喙,因为那总是最好的……是这样吗?
联想到自己刚刚经历过的三次失败,康拉德·科兹开始对这个自己一直以来所坚信的观点产生了疑虑。
(本章完)
第2章 注定
“我对命令没有任何疑问,原体。我清楚即便在审判时,被告也有权为自己辩护。”沈以轻柔的诺斯特拉莫语低声说,“我所担忧的是……”
他卡住了,露出了一种搜肠刮肚的为难表情,仿佛他的语言系统就在这里突兀地断了线,叫他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他就这样卡了三秒钟,对于一个阿斯塔特来讲,这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包括原体在内,没有人催促他。
在如此尴尬的几秒钟之后,沈仿佛突然泄了气那样,颔首避开了藤丸立香的目光,叹息着说:“您总是这样仁慈……”
的确,她太过仁慈了。康拉德·科兹不满地想。沈可不敢这么吞吞吐吐地跟他说话。但转瞬间,他就意识到侍卫官的这句话并不是在表达他理解中的那个意思,因为少女又开了口:
“我明白你的意思,沈……”她同样以耳语般的诺斯特拉莫语回应,“斯科莱沃克也是军团的一员,也是午夜的子嗣,但他更犯下了重罪。损失与错误已经铸成,他的身份在律法面前毫无意义,他的诡辩也无法撼动应作出的判决。我向在场的所有人保证,我绝不会因此表现出不恰当的宽容。我需要听到他的证词,并不仅是因为即便是最简单的程序上也如此要求,也因为我需要知道是什么样的想法促使他和他的家族犯下了如此的罪行。无疑,这是我作为诺斯特拉莫之主的一次重大失败,所以我更得知道所有的细节。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只有知道自己在什么样的地方跌倒,才能在将来更好地避开类似的障碍。这就是我希望亲自提审罪人的理由,这理由能否令你认同?”
“如此,我没有任何疑问。您的意志必将得到践行。”
这一系列的解释在康拉德·科兹看来非常没必要,但沈似乎因此心悦诚服。侍卫官向原体微微鞠躬,然后转身离开了舰桥,步履轻快地去执行这个简单的任务,他的态度又令午夜领主真正的原体感到迷惑。
他是个原体,因此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思考很多事。在那个瞬间里,康拉德·科兹分析了上一段对话中所透露出的些许情报,一边觉得沈似乎表现得比在他的麾下时更加软弱(并唾弃这一点),一边又觉得在一个凡人的麾下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同时还在疑惑藤丸立香是怎么依靠这种软弱的统治号令整个第八军团的,还推演了自己在同样的场合下会怎样反应。但那一个瞬间也很短,因为紧接着,就又有人打破了黑暗中的宁静:
“就像沈想说的那样,我的大人,您确实有的时候太过仁慈了。”这个未经许可便以高哥特语发言的声音是从戴着头盔的黑甲卫当中发出的。
康拉德·科兹认得这个声音,是亚戈·赛维塔里昂,可以说最合他心意的一个子嗣,甚至于有可能没有之一。即便是在他本人的麾下,午夜领主的一连长也因他的纵容而享有非常多的宠爱与特权。
但这样还是太过分了。在正式场合未经原体许可做出发言,还疑似是对原体本人的指责,就算是圣吉列斯也会在这种情况下出言训斥。即便被质疑的并不是他本人,康拉德·科兹也为此有点生气,因为他从赛维塔理直气壮的语气和其他人视若无睹的态度中意识到,类似的事情绝不是第一次发生。
在他的印象中,亚戈·赛维塔里昂不应当如此无礼。而在下一个瞬间,他就意识到,这个本能的想法并非来源于事实,而是记忆的美化:即便是对着他本人,赛维塔也是什么话都敢说的——虽然他真正那么干的情况并不怎么多。
说回眼前。这样出言不逊的事件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和这一个午夜领主的原体显然不可能没有关系。在康拉德·科兹看来,这是严重的冒犯,但藤丸立香显然不以为忤。在这句不请自来的指控落地后,她轻叹了一口气,同样以高哥特语回复:
“我想你说得对,赛维塔里昂。我对诺斯特拉莫太仁慈了。”
这句话在四周激起了少许波澜。没有人真的因此发出声音,但康拉德·科兹嗅到一些认同,一些困惑与恐慌。依照这个领域的规则,作为原体的藤丸立香应该持有与他作为原体时完全相同的能力,她应当也感受到了一样的东西,但她没有立刻做出解释。
她转身,向着舰桥上巨大的观测窗踱步。没人对这个动作抱有疑问,所有人都知道,窗外便是永夜之星,罪恶之源,在黑暗中灯火通明,以繁荣的假象遮掩毒疮的诺斯特拉莫。
藤丸立香就这样静静地俯瞰了这颗行星几秒,然后又开口:
“我对它的前景太过乐观,以为在为它带来秩序与安宁后,正义就会自然而然地在诺斯特拉莫的居民心中萌发。”她自省道,“我忽视了长久积累的文化本身具有惯性,也忘记了人类到底有多容易随着环境堕落。这是我犯下的错误,我会努力修正它。”
“这么说,您依然要给它又一个机会。”赛维塔毫不掩饰自己声音中的讽刺意味,“即便您认识到对这颗星球仁慈会有怎样灾难性的后果,您还是这么仁慈。”
“别那么夸张,赛维塔里昂。这后果的确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想看见的,但要用‘灾难性的’来形容还是太夸张了点。”
“——这是第三次了!甚至只是我知道的第三次!您清楚,我不是在一开始就随您加入了军团的。”赛维塔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在康拉德·科兹的经验里,赛维塔是很少允许自己表露如此鲜明的感情的,可他现在的语气中确实……充满了愤怒。
这一事实连同他的指控一并令康拉德·科兹迷惑了大约一微秒,但转瞬间他就想清楚了:以这个凡人女孩过于宽和的手段是绝无可能约束诺斯特拉莫上的罪恶的,诸如此类反叛或是阳奉阴违的小动作必然已经发生过许多次,而且每次都对军团造成了影响。
这愤怒的指控引起了一点小小的骚动。黑甲卫在惊诧之余立即试图以各种包括武力在内的方式阻止他们的一连长,但这种行为立刻就被原体喝止了:
“没有关系,让他说下去。”藤丸立香平静地说,“愤怒是正当的,是他还作为人的证明。作为第八军团的一员,诺斯特拉莫流毒的受害者之一,他当然有资格愤怒。这愤怒不是他自己的,是他代替军团发出的声音。因此,不论作为诺斯特拉莫的主人还是作为第八军团长,我都必须承受这愤怒。”
“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您是军团的主人,您肯定比我更清楚!”亚戈·赛维塔里昂的怒号在原体的许可下变本加厉,“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军团的新兵被人渣和恶棍污染,老兵开始拉帮结派,诺斯特拉莫裔和泰拉裔之间的冲突愈演愈烈,这还只是最表面的那些!这些事情带来的深层次的那些隐患呢?这些事每次都会牵扯您的心力,远征进度也因此被拖慢……您不能总是把时间耗在这些本不该发生的事情上!”
“……我明白。”藤丸立香阖眸,神情混杂着痛苦与无奈,“我的错。我已经开始让军团失去信心了——”
“——您没有错,夜之星!”午夜领主一连长厉声咆哮,但其内容令包括康拉德·科兹在内的所有人困惑,“您制定法律,您惩戒犯罪者,您改换令罪恶孳生的体制,您给永夜带来希望,您为混乱带来秩序,您的意志和律法随着军团的远征在星海中播撒,已经有数十个完全接受了第八军团统治的世界能够确凿无疑地证明,您的仁爱与公允绝不是错误!您做到了您所承诺的一切,您没有辜负任何人,但是诺斯特拉莫——是诺斯特拉莫屡次辜负了您!”
对原体喊出这番话的行为似乎抽干了亚戈·赛维塔里昂的体力,身着终结者装甲的巨人在话音落下后竟然显得摇摇欲坠,但他还是以过人的毅力稳住了身形,在一片惊愕的沉默中改换了诺斯特拉莫语:“您该结束这一切了。”
这颗永夜之星在长久的时间内发展出的语言里充满了大量的送气辅音,让使用它的人即便是正常说话也听起来像是某种恶毒的嘶嘶声。而在现下近乎脱力的赛维塔口中,这句话听起来仿佛将死之人的一声叹息。
不知是因为赛维塔过于僭越的表现,还是由于他在这段叙述中所透露出的强烈感情,总之在他的话音落下之后,舰桥沉默了几秒。
然后,藤丸立香以干涩的声音打破了它:
“我不确定我能否在这一次做到,但我会尽力去做——”
“——我的意思是,诺斯特拉莫不值得您花费如此多的心力,您该结束这一切了。”赛维塔气若游丝但足够坚定,“彻底地。”
“什么?”
“您看,第八军团几乎一半的舰队都在诺斯特拉莫的轨道边上呢。”一连长的声音中染上了近乎等量的痛苦与残忍,“我们甚至带来了旋风鱼雷。”
(本章完)
第3章 反对
这句话的未尽之意在舰桥上掀起了惊涛骇浪,就连藤丸立香也被赛维塔过于残酷的想法震撼了,惊愕地回过身来仔细盯着赛维塔上下打量。
在这短暂的混乱之间,康拉德·科兹不快地眯起了眼睛:
这不是亚戈·赛维塔里昂会说的话。
藤丸立香在一片乱糟糟的争论声中对康拉德·科兹投以困惑与征询的目光——这仅仅是他们二人相互知晓对方后的第三次真正有实际意义的互动,但后者奇迹般地明白了前者的意思,安静地摇了摇头:
不是他让赛维塔说出这些话的。
这的确是他的领域,由他的记忆为地基和蓝本而构建出的某种幻境,但控制权几乎完全不在他的手里。他虽然能在这些幻境当中隐匿身形,穿过墙壁,但却无法对幻境中发生的事情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干涉——这个幻境并不是给他的试炼,因此幻境真正的掌控者,帝皇,没有给他相应的权限。
但赛维塔也绝不会自己说出这种话。
康拉德·科兹清楚他的一连长是个怎样的人。诚然,在现实中的过去,他下令焚毁诺斯特拉莫时,正是赛维塔作为督军替他扣下了罪恶的扳机。那一个赛维塔在这样做的同时,甚至还自己弄出了一套逻辑来说服自己,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本人会毫无根据地做出这样的审判——他的一连长虽然在各方面都有些合理的自负,可绝对没有自负到认为自己够格决定一个原体母星的命运。
何况那是他的母星。诺斯特拉莫可能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但康拉德·科兹知道,赛维塔自始至终都爱着这颗罪恶的星球。
显然,藤丸立香也完全清楚这些。她在短暂的惊愕过后立刻回到了人群当中,着手制止自己眼前的一片混乱,所有人确实都依言停下了动作安静下来,可不安与愤怒的气氛仍旧弥散在空气中。
“这不像你会说的话,赛维塔里昂。”暂居原体之位的女孩这么说,“如果你是认真的,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诺斯特拉莫犯了罪,原体。它几次三番地无视您的敕令,毁弃您的律法,反对您的体制,用骗子、人渣和恶棍污染您的军团。她犯了罪,罪恶应被制裁。”
“即便如此,这也不能构成毁掉整个星球的理由。”藤丸立香皱着眉头,“又不是诺斯特拉莫上的所有人都是罪犯,让刑罚牵连无罪之人可称不上正义之举。”
“那颗星球上已经没有无罪之人了。”赛维塔说,“即便是在最普通的那些人中,母亲也会庆幸自己的儿子能留在家里,朋友也会为帮派中的伙伴未被征召而弹冠相庆,人渣败类则在家族的运作下欢天喜地地取代了那些真正该成为军团战士的人。这是整个社会的罪行,所有人都是共犯。”
“……这更不像是伱会无缘无故说出来的话了,赛维塔里昂。”藤丸立香突然间非常笃定地说,“你近来肯定被什么军团之外的事情影响过。”
“不,原体,我只是在这个问题上思考了很久。”
“那就说明你把我们此前得出的很多结论当做了耳边风,包括我们对执法对象的规模与执法行为界限的论述,以及最重要的,量刑的问题。”藤丸立香在转移话题,康拉德·科兹看得出这一点,“我不会这么做的——而且看来你需要重新补补课了,赛维塔里昂。现在不是长篇大论的好时机,我建议你之后去找西吉斯蒙德聊聊。”
……西吉斯蒙德?这事儿跟帝国之拳有什么关系?
看出重点正被人为地偏移的并不仅仅是康拉德·科兹,赛维塔也意识到了它:“您在转移话题,原体。我请您不要这样做。”
“而你正在为一个明显过激且不理智的提议死缠烂打,赛维塔里昂一连长。”同样在没有提出申请或获得许可的情况下,在场的另一位星际战士——从站位来看或许是另一位原体侍从官,但肩甲上的标识是康拉德·科兹从没见过的另一种符号,或许是藤丸立香自己搞出来的什么特殊职位——截住了赛维塔的话头,看来这种自由发言的行为在这一个午夜领主军团的会议中早已形成了一种风气。
在这个星际战士的两句话之间那个微妙的停顿里,康拉德·科兹开始意识到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原体的记忆力十分出众,即便他在物理意义上已经死去也未曾磨损,他非常确定自己曾经听过这个声音,但它应该并不属于自己军团的子嗣。
“原体已经对你的建议做出了明确的拒绝和委婉的批评,你应该停止自己僭越的行为了。”在他说这句话的同时,康拉德·科兹惊讶地意识到,这个身披午夜领主甲胄的星际战士正是在原本的历史中属于帝国之拳的西吉斯蒙德,“目前为止,你愚蠢的行为还停留在禁闭室能解决的范畴内。如果你执意继续,我将不得不按照军团法律中
“随你吧,你这一板一眼的呆子,我不在乎。”赛维塔摊了摊手。很明显,他想凭借这个动作展示的并不仅是他不屑一顾的态度,还包括他那双被涂成红色的手甲,“反正我也不是头一次领军法了。”
气氛随着他这一句混不吝的表态凝固了起来,不知怎么在幻境中成了午夜领主的那个西吉斯蒙德甚至已经在把手伸向剑柄,但藤丸立香在这时伸出了一只手,阻止了即将爆发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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