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救世主掉到锤四万哪算退休啊 第104章

作者:冰洞海豹

  萨哈尔深吸了一口气,在视线边缘相应的提示灯熄灭后的下一个瞬间,几乎是报复性地喊叫了出来:

  “女巫到底怎么了?!”

  在其他任何人对此作出反应之前,萨哈尔发现了但是没有注意到,通讯器的音量被显著地调低了。在静音模式解除后,赛维塔通过电波传来的吃吃笑声依然只有萨哈尔一个人能听见:

  “说真的,在‘最后一程’这个词提示得这么明显的前提中,你更应该多为自己操心一下。”

  (本章完)

无用的番外:迦勒底隐藏boss的名字为什么都这么长

  无用的番外:迦勒底隐藏boss的名字为什么都这么长

  这是特斯卡特利波卡不引人注目地躺在风暴边界号休息室中的第六天。

  作为一艘在建造之初显然更多考虑了一般人类身材的船只,风暴边界号中的每一个房间都比现今帝国舰船中承担了相似职能的同类小了很多。但,鉴于此处在设计之初是一间可做派对用的公共休息室,摆放着帝皇雕像的这个房间依然有着相当可观的容积。

  这相当可观的容积内目前正烟雾缭绕,不好说它们是来源于“烟雾镜”在不自觉中逸散而出的权能,还是来源于小茶几上烟灰缸里堆得满满的拉霍棒尸体。无论如何,始作俑者显然都是那位把自己在长沙发上整个舒展开,理所当然地躺在上面的全能之神(自捏的人类化身)。从各种角度来讲,这都不是值得提倡的行为,只可惜在抵达巴尔的这段期间里,风暴边界号上本来就捉襟见肘的乘员正人均忙得脚打后脑勺,而且大多是需要离舰活动的任务。就算是藤丸立香,有的时候也干脆就顺着圣血天使的招待住在外面了。

  这几天里,除开阿周那之外,没有人来过这个房间,自然也没有人对特斯卡特利波卡的行为表示抗议,或者提醒他舰船上的吸烟室另有所在——直到现在。

  房间大门滑开的机械摩擦音并没有引起特斯卡特利波卡的警惕心。风暴边界号内部的空间扩容术式或许会对这世界中绝大部分灵能者的超自然感官造成干扰,但并不包括他的。

  全能之神不情不愿地从沙发上爬起来,随便将肩膀上乱糟糟的金发抖到自己背后去,眼不见为净。他知道来人是负责留守在船上的阿斯克勒庇俄斯,也预想到这位相当看重健康的医神会对他这期间的举动颇有微辞,但出乎预料的是,比起说教的声音,首先开始在房间内出现的是排风扇以大功率运作起来的隆隆声。

  “我还以为你要对我抱怨一番呢。”烟雾缭绕中,特斯卡特利波卡的语气显得非常没精打采,“不如说,我还挺期待你这么做,毕竟我现在非——常——的无聊。”

  “我跟异国的神性没什么好说的。”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声音在排风扇的噪音中这样回答,“我致力于将人类从疾病、伤痛和死亡的边缘拉回来,你则将他们推过去。理念上有致命性的不同,你我相互间多说也无益,反正最后也只会发展成不可调和的冲突。你早该在印度异闻带那时候就意识到这一点。”

  特斯卡特利波卡发出了一点泄气的声音:“可是我真的很无聊。”

  他不否认自己确实期待过在眼前出现一個有着“不可调和的冲突”的消遣对象,但既然对方已经先一步识破了这一点,他也没有强行去消遣对方的想法。出现在迦勒底的特斯卡特利波卡总是相对好说话的一个特斯卡特利波卡。

  “那就去找点不那么无聊的事情做。你又没被绑在这艘船上。”阿斯克勒庇俄斯毫不留情地开始赶人。

  “真不幸,我确实有不得不在这儿无聊地干等的理由。”特斯卡特利波卡耸了耸肩,向帝皇雕像的方向偏头示意了一下,“有些事我得跟他谈谈,但是他对问题的响应速度……哎。”

  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总归,特斯卡特利波卡还是对此“沉痛地叹了一口气”。阿斯克勒庇俄斯的目光透过缥缈的呛人烟气,分别在帝皇雕像和特斯卡特利波卡身上停驻了几秒钟,然后斟酌着什么似的开口征询:“到底是他‘不能’跟你这个外域神性对话,还是他‘不想’这么做?”

  “我觉得应该是后者。”特斯卡特利波卡这么说,顺便当着医生的面又点起了一支烟,“操作上没什么问题,他应该只是没法就是否要与我做这笔交易的问题‘作出决定’而已。”

  阿斯克勒庇俄斯点了点头,以一种带着明确不快的笃定语气断言:“我明白了。”

  这个不太寻常的态度引起了特斯卡特利波卡的兴趣:“有何高见?”

  “算不上什么‘高见’,不过值得一试。”阿斯克勒庇俄斯如此说,“在心理学上,人在面对与自己的层次等级相似的对象时,往往更容易出现胜负欲和羞耻心。如果这对帝皇也适用的话……等我一下,我去趟厨房。”

  特斯卡特利波卡缓缓地把“困惑”两个字完全地写在了自己的表情上,但阿斯克勒庇俄斯没理他,只是自顾自地转身离开,并且在五分钟之后重新回到了休息室当中——还拿着一支大葱。

  “我在路上又想了一下。”阿尔戈号的船医这一次大步流星地穿过了休息室,直接走到了帝皇雕像跟前,一把将那支葱拍在了雕像底座跟前,“我觉得还是把跟这个有关的故事写成小册子,在禁军啊阿斯塔特啊国教啊随便什么人啊中间随机地发一发比较好。虽然严格来讲我们其实不认识,但既然历史大致的走势是相似的,我相信我这边发生过的一些事在你那边应该也大差不差地发生过,所以这也不算造谣。不知道伱这个当事人怎么看?再不回话的话我就真这么干好了。”

  缺少了一部分前情提要(指帝皇在阿尔戈号上划过船)的特斯卡特利波卡对此情此景感到了少许迷惑,但不论怎么说,这一剂猛药下去之后,效果确实立竿见影:

  雕像上不情不愿地散发出了一点朦胧的金光,帝皇由大理石、金箔与岩彩构造而成的脸孔在微妙的光线变化下显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人类之主以灵能让自己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房间里,无奈的语气底下确实还藏着警惕,“我们或许可以互相对话,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观点之间可能会存在相互认同的基础。”

  ——

  Bonus:阿斯克勒庇俄斯刚现界时,钢铁圣父马尔坎·费若斯最好不要知道的一些旧事。

  风暴边界号,医务室。

  阿斯克勒庇俄斯(前任):病患已经搬运过来了?谁动的手?

  藤丸立香:我和小恩。

  阿斯克勒庇俄斯(进行基础检查):还好,没有在移动中受到什么二次损伤,只是灵基稳定剂有点过量。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尽可能不要搬动病患,应该直接喊我出诊。我要开始手术了,走的时候带上门,不论是谁想进来都给我等探视许可——

  走廊远处莫名其妙的铁手大叫:我不管你们这些药剂师在说什么,钢铁圣父会撑过去的!戈尔贡之子永不言败!!

  阿斯克勒庇俄斯:……?

  藤丸立香:……。

  阿斯克勒庇俄斯:什么之子?

  藤丸立香(情急之下挂在医神腰上):虽然你没听错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好师兄*你听我解释——

  阿斯克勒庇俄斯(扭打):你走开你是我哪门子的师妹不要妨碍我做手术——

  *最后姑且只在手术中进行了正常的治疗,并允许了钢铁之手的药剂师进行旁观。谢谢医神。*

  *但显然,费若斯还是被顺手从上到下研究透了。并在被确诊此戈尔贡非彼戈尔贡后,遭到了医神强烈的嫌弃。*

  (本章完)

第282章 有时候衣服不能洗太勤

  这条本该被用作货运通道的走廊上,气温很冷。

  因为“维尔恰克”提出了避人耳目的需求,这一行人依然倾向于选取不会有太多人经过的偏僻小路。在精打细算的资源调配指导思想下,没人认为几乎只有维护机仆会经过并使用的通道需要被中层甲板的供暖系统囊括在内。即便为了宇宙航行,现如今的船壳材料夹层中理所当然地布置了优秀的隔温层,仅靠中层甲板内部更宜人的那些区域辐射而来的热力,他们所在的区域温度依然低于冰点。

  这里距离虚空很近,通往舰船之外的气闸就在一两堵墙和不到二十米的直线距离之外,如果不考虑损害的问题,用电浆和热熔开路的话,那就仅仅只有五米。藤丸立香毫不怀疑,这位科兰·卡德摩斯就是因为这一点才选择在路程中的这一部分发难的。

  在船只没有内外沟通大宗货物的需求时,这条又冷又只通往舰外的货运通道向来无人问津。这意味着,就算情绪激动的萨哈尔在这里闹出了什么事,收拾首尾也很简单。

  宇宙很大,即便这艘船正在星港上空停泊也是如此。只要把不想要的东西往气闸外头一丢,除了定期清空航道的无人作业船之外,没人会在意轨道上是不是多了什么细小的垃圾。卡德摩斯对此非常有自信。

  萨哈尔可能有那么两把刷子,至少迄今为止,除了眼下的这一次之外,维尔恰克发布给他的所有任务他都全须全尾地完成了——不论那些任务在最开始时看起来多么十死无生。和他的其他三个杀戮小队的队友一样,卡德摩斯把这些看在眼里,并且得出了“这狡猾的叛徒不好杀”的结论。但他也和他的其他三个杀戮小队的队友一样,把“在正面冲突中,萨哈尔无法战胜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这件事视为理所当然。何况,作为友方的维尔恰克领主审判官也在场。

  她虽然是凡人,但不要以为,帝国中的一个能够做到领主审判官的“凡人”在近距离战斗中会是什么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维尔恰克身上的改造植入物、防御力场和各种藏在衣服首饰底下的武器,在一瞬间里所能爆发出来的火力不比一辆坦克差到哪去。这还只是大家都清楚的部分。

  然而这份火力是否会如卡德摩斯预想一般准确地投向目标呢?他不知道。

  吱嘎作响的机仆一如往常,并不认为这一人迹罕至的走廊中间正在安静地爆发着冲突有什么问题,他们仅剩的贫瘠大脑中预设的程序无法支持他们认知到潜在的危险。维尔恰克审判官虽然因她一贯恶劣的性格,在最开始时支持了卡德摩斯发难的举动,却很快又想起了什么,改变了主意:

  “这里距离船壳太近了,我们不应该在这附近逗留太久。”她首先这样简短地对卡德摩斯做出结论,然后才转向萨哈尔,“对此你应该早有预感的。难道你真的天真到认为一位王座特使真的会对曾一度背叛过帝国、背叛过自己主人的侍僧网开一面吗?当然,星际战士也同理。”

  “你对我保证过的!”萨哈尔向维尔恰克咆哮,毫无疑问地带着愤怒,但卡德摩斯总觉得这愤怒底下还有一些别的什么难以分辨的东西,令他感觉不太对劲,“伱保证过会为她提供需要的医疗措施——”

  “——我的确提供了,但我从未保证过我为她提供的医疗措施,到底是‘她需要’,还是‘我需要’。”维尔恰克此时此刻的笑容几乎是“厚颜无耻”这四个字的最好诠释,“而且我也确实履行了我们之间的每一条协议。我的意思是,她此时此刻确实也‘活着’。那么,意识到问题在哪的你,现在想怎么做呢?”

  她非常恶劣地将问题重新抛回给萨哈尔,但又显然没有想要听到他答案的意思。在对方开口,甚至在卡德摩斯意识到审判官将会有所动作之前,萨哈尔身上的动力甲中就已经劈啪作响地冒出了闪亮的电弧。这点电压没有对举着枪的卡德摩斯造成什么感受得到的影响,而萨哈尔在痛苦之下被扭曲成愤怒哀嚎的叫喊声显然证明了,那只是因为这些因某些系统过载而产生的电弧,主要的攻击对象是动力甲内部的那个人。

  这很正常。如果一个足够谨慎的审判官决定将一个叛徒阿斯塔特收入麾下,那么她在当事人的动力甲上做点手脚也是合理且有效率的做法。问题在于,卡德摩斯不认为这点功率的电击能够杀死一个阿斯塔特,哪怕是相比他而言脆弱一点的首生子。但萨哈尔又确实在这一阵痛苦的哀嚎当中倒了下去,并且在之后的几秒钟内只做出了一点毫无战术意义、只是出于反射本能的挣扎,然后不动了。

  “别这么看着我,我承认过载放电的部分只是为了好玩。”维尔恰克在谈及她对动力甲的遥控改造时,显然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真正放倒他的是内部注射的镇静剂。好了,现在把他带上,继续我们的行程。是你自己先开口要触这个霉头的,所以别抱怨。”

  卡德摩斯沉默了一小会儿,才终于将依然对准着不能动弹的萨哈尔的枪口移开,在俯下身去的同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好吧。”

  ——

  一路上的人不多。那些“不多”之外的人在见到这艘船的女主人不做声张地走在暗处,身后还跟着一个像扛着米袋子一般扛着同僚的死亡守望阿斯塔特之后,也懂得自己该有眼色地背过身,停在其他走廊里,或者藏进附近的房间中,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这很正常。绝大多数精神状态正常的人类都会对自己的视觉和说话的能力有所眷恋,不会想要被一道命令挖掉眼睛、割掉舌头,然后发配去做什么几个月之内就能耗死一个健全人的重体力劳动,甚至被做成某种形式的赎罪机仆。万幸,维尔恰克显然不算什么宽和的主人,领主审判官的仆人们只要有一步行差踏错,就可能遭遇灭顶之灾的印象早已经深入人心;而藤丸立香在这一路上碰到的船员都还属于这“绝大多数”的范畴内,因此,他们前往第44号密库的路程中没有遇到什么能称得上“打扰”的插曲。

  当密库沉重的金属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再次闭合时,不论是藤丸立香,还是卡德摩斯,甚至暂且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被迫把滔天的愤怒委屈地关在自己心里的萨哈尔,都或多或少松了一口气。当然,他们没有人把这口气真正在物理上从肺里吐出去,依然表现得一如往常。

  藤丸立香模仿着真正的维尔恰克在类似的场景中会做的事:不理会周围正在发生的任何不重要的事,目标明确、几乎毫不停歇地向前走去。她的降灵术已经在之前的一系列检测当中被证明了施行得很成功,至少暗影重锤号上层层叠叠的身份认证关卡目前为止从未将她拒之门外。卡德摩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默默在密库中向前了几步,找了一个离门稍远了一点,又不太碍事的位置,把身上的黑盾(午夜领主)负重放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着维尔恰克熟稔地接受着舰船主人设置在此处的各种认证,并且全部通过,没有发生任何问题。第44号密库不大,就领主指挥官的职权来讲显然太小了,但按照当事人的分类,她确实没有太多值得放在这间库房中保护的东西。按照过往的习惯,卡德摩斯站在稍远的地方,安静地看着审判官凭自己的身份认证解除了重重机关,从内置了静滞力场的圣物匣中取出了一柄“权杖”,又按部就班地将所有被解除的机关重置,即便那箱子里已经没有东西了。

  “我常觉得,您有的时候有点过于谨慎了。”卡德摩斯的声音在藤丸立香背后如此响起。说实话,她也觉得有点,但从灵基投射的共感中传来的微妙情报当中,她能确信地读出,维尔恰克本人就是会这样做。

  或许不够谨慎的人没法当几百年的审判官吧,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运气能解释的问题了。她在心底如此腹诽,然后模仿着维尔恰克应有的语气,没什么好气地说:“卡德摩斯修士,你今天有点奇怪。平常的你话没有这么多——”

  在整理好自己面前的一切之后,藤丸立香自然地转过身来,直接迎上了电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

  ——也不会用枪指着我。她在自己心里补完了下半句话,挣扎了一瞬间,然后在依然拿着权杖的前提下举起双手,明确地叹了口气,心平气和地提问:

  “我能知道一下是哪里出了纰漏吗?我觉得我演得挺像。”

  卡德摩斯没表现出什么明确的感情倾向,不过至少,他还是愿意回答这个问题的:

  “直觉。其实我没看出你有什么问题,在没有去舰桥确认情况之前,我也没有能证明这种怀疑的证据。你犯下的唯一错误就是在面对我的枪口时选择了投降。倒是他,”原铸阿斯塔特向着萨哈尔的方向偏了偏头,“从一开始这小子就让我感觉不对劲,他身上有点太干净了。”

  卡德摩斯眼前的这位“维尔恰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审判官本人绝不会显露于人前的复杂表情,它包含了迷茫、困惑,在恍然大悟的同时又显示出当事人认为它不可理喻:“自动装配系统里自带清洁机能,我本来应该想起来这点的。”

  “所以,你到底是谁?”卡德摩斯没有理会对方的自我检讨,只是继续提问,“刺客庭?卡利都司?”

  “……我觉得我闹出的事情还不至于到需要刺客庭出场的那一步。”密库中的维尔恰克耸了耸肩,“又或许我确实在这方面有所误判,只是我不知道而已。我能保证的只有,我自己和刺客庭没有半个王座币的关系。”

  卡德摩斯冷哼了一声,大概是决定放弃了以眼下这种“较为轻松”的方式寻求真相的可能性。他决定不再以单纯的语言寻求真相,转而以枪口为威胁,向对方发出了命令:“将那柄权杖放下,走到我身边来。”

  二人之间的距离有大约六米出头,即便以凡人的平均步幅来看,也称不上是“远”。在这样的距离之下,面对一个已经完成了瞄准,距离击杀只差手指一扣扳机的原铸阿斯塔特,处于劣势的一方无论怎么看都是藤丸立香——哪怕她身上真的像维尔恰克本人那样,装载着堪比一辆坦克的火力也是如此。

  在如此近距离的战斗中,能够决定胜负的最重要因素往往是反应能力,而卡德摩斯完全有自信在对方意欲做出任何举动之前首先扣下扳机。

  他相信对方在眼下的情况里,没有能做出什么像样的反抗的资本。但眼前的这个“维尔恰克”,确实没有他原以为的好对付。

  “如果你是想从物理上控制我的话,直接走上来就好。”几乎是半推半就地承认了自己不是维尔恰克的“维尔恰克”没有理会卡德摩斯的要求,依然稳稳地站在原地,也没有放下手里的权杖,“你甚至只需要走五步,要不了几秒钟。如果是在你的冲刺状态下,我在反应过来之前就会被你按扁在地上——但你要求我走过去。为什么?”

  卡德摩斯扣着扳机的食指不太安稳地挪动了一下。

  “你话太多了。”他这样说,然后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要求,“放下权杖,走到我身边来。”

  “我真的很好奇这个问题。”藤丸立香依然没有移动,“如果我拒绝的话,你会走到我身边来吗?”

  卡德摩斯的电浆手枪明确地开始了充能:“别逼我开枪。”

  “你知道绝大多数防御力场都是自律触发的,不需要佩带者本人对开启与否进行反应,对吧?”

  处于劣势的“维尔恰克”甚至在笑,似乎毫不怀疑就算自己被电浆团正中面门,也能全须全尾地活下来。这种态度显而易见地触怒了这位黑暗天使,他一直相当平稳的语气当中终于染上了一丝不耐烦的感情色彩:

  “你知道,有关‘你是谁’以及与其相关的一系列问题其实不是那么重要的,对吧?”他这样威胁,也是在做出最后通牒的暗示,“船上有不少灵能者为真正的维尔恰克审判官服务,就算我们需要知道答案,也并不一定需要一个活人来解答这些问题。”

  “呃……”他眼前的维尔恰克脸上露出了另一个审判官本人绝不会露出的尴尬表情,“你还记得,这个密库里目前不是只有咱们两个人在的,对吧?”

  “什——”

  那个词只成功地从卡德摩斯嘴里吐出来一半。它的另一半,则因为一记正对着他后腰的猛击被迫吃了回去。几乎在同一个瞬间里就成功开启的磁力靴在地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巨大噪音,但也令黑暗天使勉强稳住了脚步,没有因冲击而向前跌落,但他的重心已经确实地产生了偏移,而且情急之下,没有进行调整的充足时间:

  下一个瞬间里,萨哈尔整个人都扑了上去。即便是原铸阿斯塔特,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几百公斤冲撞时也难免措手不及。情急之下,他不得不放弃自己的电浆手枪,好空出双手来应对对方几乎是毫无章法的推挤——萨哈尔现在能动了,但动作上来看显然不太灵光,能够如此对卡德摩斯形成一时压制,还是沾到成功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的光。

  之前他之所以安静下来是因为镇静剂的事八成是真的,黑暗天使不太明白这人到底是怎么以这种状态从原地爬起来,还保持着绝对的安静成功摸到他身后的,但无所谓。这困兽之斗没有意义,最多只能拖延他几秒钟——几乎是刚一解除,卡德摩斯就意识到,现在萨哈尔的双手即便在动力甲的帮助下也没什么抓握能力(或许这就是他没拔出枪来照着卡德摩斯的后脑猛扣扳机的原因),这背叛者甚至没法成功在眼下的贴身摔角中将他的对手掀翻。

  与此同时,卡德摩斯情急之下丢掉的手枪沿着一个被打扰过的抛物线被甩到了藤丸立香的面前。当事人犹豫了一下,在花费一瞬间对比了原铸星际战士的所谓“手枪”和维尔恰克手掌的大小之后,略带遗憾地选择将它踢向了密库更深处,远离它主人的方向。

  所以我在帝国里觉得什么东西都比自己大至少一号这点,并不是我的问题。在那个瞬间里,这样的想法划过了略有些放松的藤丸立香的脑海——

  ——因此,也同样出现在了维尔恰克的意识当中。

  (本章完)

第283章 有时候衣服不能洗太勤

  这条本该被用作货运通道的走廊上,气温很冷。

  因为“维尔恰克”提出了避人耳目的需求,这一行人依然倾向于选取不会有太多人经过的偏僻小路。在精打细算的资源调配指导思想下,没人认为几乎只有维护机仆会经过并使用的通道需要被中层甲板的供暖系统囊括在内。即便为了宇宙航行,现如今的船壳材料夹层中理所当然地布置了优秀的隔温层,仅靠中层甲板内部更宜人的那些区域辐射而来的热力,他们所在的区域温度依然低于冰点。

  这里距离虚空很近,通往舰船之外的气闸就在一两堵墙和不到二十米的直线距离之外,如果不考虑损害的问题,用电浆和热熔开路的话,那就仅仅只有五米。藤丸立香毫不怀疑,这位科兰·卡德摩斯就是因为这一点才选择在路程中的这一部分发难的。

  在船只没有内外沟通大宗货物的需求时,这条又冷又只通往舰外的货运通道向来无人问津。这意味着,就算情绪激动的萨哈尔在这里闹出了什么事,收拾首尾也很简单。

  宇宙很大,即便这艘船正在星港上空停泊也是如此。只要把不想要的东西往气闸外头一丢,除了定期清空航道的无人作业船之外,没人会在意轨道上是不是多了什么细小的垃圾。卡德摩斯对此非常有自信。

  萨哈尔可能有那么两把刷子,至少迄今为止,除了眼下的这一次之外,维尔恰克发布给他的所有任务他都全须全尾地完成了——不论那些任务在最开始时看起来多么十死无生。和他的其他三个杀戮小队的队友一样,卡德摩斯把这些看在眼里,并且得出了“这狡猾的叛徒不好杀”的结论。但他也和他的其他三个杀戮小队的队友一样,把“在正面冲突中,萨哈尔无法战胜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这件事视为理所当然。何况,作为友方的维尔恰克领主审判官也在场。

  她虽然是凡人,但不要以为,帝国中的一个能够做到领主审判官的“凡人”在近距离战斗中会是什么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维尔恰克身上的改造植入物、防御力场和各种藏在衣服首饰底下的武器,在一瞬间里所能爆发出来的火力不比一辆坦克差到哪去。这还只是大家都清楚的部分。

  然而这份火力是否会如卡德摩斯预想一般准确地投向目标呢?他不知道。

  吱嘎作响的机仆一如往常,并不认为这一人迹罕至的走廊中间正在安静地爆发着冲突有什么问题,他们仅剩的贫瘠大脑中预设的程序无法支持他们认知到潜在的危险。维尔恰克审判官虽然因她一贯恶劣的性格,在最开始时支持了卡德摩斯发难的举动,却很快又想起了什么,改变了主意:

  “这里距离船壳太近了,我们不应该在这附近逗留太久。”她首先这样简短地对卡德摩斯做出结论,然后才转向萨哈尔,“对此你应该早有预感的。难道你真的天真到认为一位王座特使真的会对曾一度背叛过帝国、背叛过自己主人的侍僧网开一面吗?当然,星际战士也同理。”

  “你对我保证过的!”萨哈尔向维尔恰克咆哮,毫无疑问地带着愤怒,但卡德摩斯总觉得这愤怒底下还有一些别的什么难以分辨的东西,令他感觉不太对劲,“伱保证过会为她提供需要的医疗措施——”

  “——我的确提供了,但我从未保证过我为她提供的医疗措施,到底是‘她需要’,还是‘我需要’。”维尔恰克此时此刻的笑容几乎是“厚颜无耻”这四个字的最好诠释,“而且我也确实履行了我们之间的每一条协议。我的意思是,她此时此刻确实也‘活着’。那么,意识到问题在哪的你,现在想怎么做呢?”

  她非常恶劣地将问题重新抛回给萨哈尔,但又显然没有想要听到他答案的意思。在对方开口,甚至在卡德摩斯意识到审判官将会有所动作之前,萨哈尔身上的动力甲中就已经劈啪作响地冒出了闪亮的电弧。这点电压没有对举着枪的卡德摩斯造成什么感受得到的影响,而萨哈尔在痛苦之下被扭曲成愤怒哀嚎的叫喊声显然证明了,那只是因为这些因某些系统过载而产生的电弧,主要的攻击对象是动力甲内部的那个人。

  这很正常。如果一个足够谨慎的审判官决定将一个叛徒阿斯塔特收入麾下,那么她在当事人的动力甲上做点手脚也是合理且有效率的做法。问题在于,卡德摩斯不认为这点功率的电击能够杀死一个阿斯塔特,哪怕是相比他而言脆弱一点的首生子。但萨哈尔又确实在这一阵痛苦的哀嚎当中倒了下去,并且在之后的几秒钟内只做出了一点毫无战术意义、只是出于反射本能的挣扎,然后不动了。

  “别这么看着我,我承认过载放电的部分只是为了好玩。”维尔恰克在谈及她对动力甲的遥控改造时,显然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真正放倒他的是内部注射的镇静剂。好了,现在把他带上,继续我们的行程。是你自己先开口要触这个霉头的,所以别抱怨。”

  卡德摩斯沉默了一小会儿,才终于将依然对准着不能动弹的萨哈尔的枪口移开,在俯下身去的同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好吧。”

  ——

  一路上的人不多。那些“不多”之外的人在见到这艘船的女主人不做声张地走在暗处,身后还跟着一个像扛着米袋子一般扛着同僚的死亡守望阿斯塔特之后,也懂得自己该有眼色地背过身,停在其他走廊里,或者藏进附近的房间中,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