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洞海豹
“地面攻坚和舰队虚空战又不一样。”
“我真的去找沙发软垫了?”
“……那难道我们收了星语就干看着?”
“所以戴比特才在这里啊?”
费鲁斯将自己的注意力从藤丸立香身上移向那位面生的年轻人,才发现他正在手操星图——费鲁斯方才以数据链路标识出的舰队被调低了透明度,戴比特正在使用同样的标识在不同的位置重新“摆放”各个势力的舰队。
“这是在做什么?”原体有点生气地问,而戴比特就好像完全没感受到费鲁斯沛然的怒火一般,头也不抬,平静地回应:“重绘实时星图。”
“戴比特是我在迦勒底时的前辈。”在费鲁斯真的生气之前,藤丸立香及时出言,“你也知道,最初的迦勒底是天文台,那个时候负责‘观星’的就是这一位了——戴比特拥有宇宙级的视野,因此可以摆脱光速的限制,不需要计算,直接‘察看’当前天体的状态。不过舰船也能看到这一点,我倒确实是最近才知道的。”
“也不是哪里的船都能看见。”戴比特本人插了一句,“要么得是在恒星的照射下能有足够的反光,要么得是在运行状态下引擎足够亮。如果什么都不做只是飘在黑暗里,我是分不清舰船和小行星之间的区别的。另外,亚空间和现实相互混杂的区域里影像会变得模糊,具体的细节有些要靠猜。”
“我们已经进行过了严格的测试,”费什副官补充,“戴比特的观测准确率……目前为止甚至是百分之百。”
——这是个毫无疑问地碾压了帝国现有的任何远程探测、占卜仪器的数据。
费鲁斯脸上的表情将信将疑且困惑:“你们当时有这种技术的吗?”
“我们也觉得离谱。”藤丸立香很平静,“但离谱的事情多了,能用为什么不用?我们之前谈过,他没有打算下船的意思,所以以后就拜托毁灭之爪号上的各位多照顾一下他了。”
她没提戴比特的视野到底是怎么回事,费什副官也在一边装鹌鹑。费鲁斯有那么一个瞬间想问问细节,但他看了看另外两个知情人的反应,斟酌着换了一个问题:“这种视野能实时观测到多大范围?”
“一百三十八亿光年。”藤丸立香盯着星图上慢慢增长的标识,心不在焉地回答,“在帝国的话,日常用得到的也就银河系这一片吧。”
费鲁斯立刻选择闭嘴:就算最后发现这里面有些过于异端的问题又怎么样?这可是全银河系范围内的实时观测镜头!还被留在自己船上了!
说话间,戴比特已经完成了他的工作:代表帝国舰队的小点稀落地散布在稍远处的虚空中,数量也明显少了太多,显然是舰队正处于亚空间航行跳跃的过程里,无法在现实宇宙中观测到全貌;接受了纳垢赐福的混沌舰队也显然同样如此——而午夜领主的队伍,则完全查无此人。
“我没看到类似的船。”戴比特表示,“或许他们还在亚空间里。”
情况很清楚了:帝皇传来的星语中显示的是未来的景象,但考虑到这个年代中战舰推进的速度,这个“未来”恐怕距离现在也没几天的时间。无人会想质疑帝皇本人给出的预示,因此帝国舰队将会腹背受敌的这个问题,也只是从“非常紧急”下降到了“很紧急”的程度而已。
“父亲既然发来了星语,就说明帕梅尼奥星系必然需要支援——不然他不会这么做。”费鲁斯做出结论,“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他又被立香瞪了一眼)——你,能立刻调用的只有一艘短剑级轻巡战斗驳船——”
他陡然停住了分析战况的进程,盯着若有所思的藤丸立香,无端感觉有点不妙:“你在想什么呢?”
“离谱的事。”她稍微转了一下星图的角度,“我们距离铸造世界康诺还有三天航程,不提需要大修的毁灭之爪号,只需要进行补给就能再次开赴战场的狮鬃号也无论如何都需要两天的整修时间。这样算来五天就过去了,感觉帝皇星语中的情景差不多该发生了。”
“……所以?”
“我看康诺和帕梅尼奥也没多远,就几光年。”她用手指量了一下两个星系之间的距离,又去角落对了一下比例尺,“我在想,能不能在这两天里改出让轻巡也能‘第五天出发第五天到’的灵能仪式。”
咪呜(六点)。
我们有全图挂和瞬移挂,迦勒底,值得信赖。
(本章完)
第78章 闪现!帕梅尼奥!
希望在触手可及时最远。
德沃鲁斯上校在最近的两天内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句话。
两天前,他和驻地中所有人共同见证了一次精妙的轨对地光矛轰炸。宏伟而炽热的光束从天空中的不同角度破开云层,坠向地面,连接了天与地。来自不同舰船的致命打击以精妙的规划在同一个瞬间命中,将被腐化的建筑设施直接汽化,帝皇的重锤落下,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欢欣鼓舞。
所有人都能据此得知,帝国摄政到了。但对德沃鲁斯上校来说,摄政又并没有来。
敌人并没有因此而退却,反而攻势愈加凶猛。在这两天里,他们的战线一直在被迫收缩,直至今日。
不是说他认为自己可以在今日反攻,而是他认为,自己很快就要丢掉第一道防线了。
行尸,毒云,嗡嗡喧扰的毒虫,被肿瘤和脓液包裹着的、不知怎么就是能用的战争引擎,以及——混沌星际战士。
只是看向他们,就已经是对凡人意志的一项极大的考验了。
德沃鲁斯想不通,那些被邪恶的力量腐化了的,庞大但干瘪,浮肿却瘦削的可怖存在到底是怎么活着的。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他们都应当早已因为剧烈的病变与腐朽死去了,但他们就是不。甚至于,躲在防线后方的德沃鲁斯还能清楚地听见,他们那因为或是被脓痰腐蚀得含混,或是因为喉咙漏风而破碎嘶哑的嬉笑声。
他不安地在五分钟之内第三次试图确认自己的防护服是否完好。在面对瘟疫战士时,一个细小的缝隙就足够令人殒命,德沃鲁斯自然清楚这一点,但他一般不会像现在这样表现得如此神经质。很难解释,或许是作为部队指挥官的使命对他来讲还是太沉重了,可……
总而言之,他有一种微妙的、说不清好坏的预感。
“我们必须在下一轮射击之后撤离。”他这样对自己的通讯器说,不想去仔细思考链路中还剩下多少人能听得见他的命令这回事,“该死的毒云越靠越近、就快涌到防线底下了。我们必须放弃这里,撤退到下一道工事那儿去。”
通讯器中传来几声疲惫但亢奋的回应。这听起来自相矛盾,但在生死一瞬的战场上,反而是一种相当常见的精神状态,德沃鲁斯自己恐怕也不遑多让。
他强迫自己鼓起勇气,再次从防线后探出头去,看向敌人将会前来进攻的方向。他随后正巧看见,一批摇摇晃晃地走上前的行尸触发了防线外围的陷阱,像是割麦子一样地被伐木枪扫成两节。
那本来不是给它们准备的,不过也行吧。德沃鲁斯心想。在战场上,总是很少能碰到完全顺心遂意的事情,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一点。但同时,他也很难受地意识到,下一道简陋的防御工事中,可不像这一道被精心布设过的防线那样,在防御措施这一点上如此花样繁多。
无力给帝皇之敌带去他们应得的死亡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但作为凡人的德沃鲁斯深刻地清楚,人力终有尽时。他小心翼翼地屏息趴在墙头上,眯着眼睛,试图让自己的视线穿透不远处黄绿色的有毒迷雾。作为指挥官,他得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发布“射击”的命令,击退敌人的这一轮攻势,然后带着所有还活着的同袍们从这里活下去。
他这样屏息等了一分钟,两分钟——然后他不得不缩回了墙头后面,深吸了一口自己防护服中憋闷的、实在不怎么好闻的,但却不会让他在吸气的同时将口腔黏膜和气管也一起融化掉的空气。
他始终没有发布那个“射击”的命令。这不对劲。
按照此前他们已经摸透的规律,在小股的行尸之后总会跟着一些更有威胁的单位。或者是混沌星际战士,或者是看一眼就会令人生厌的、大约类似“坦克”的某种喷吐着毒烟的战争引擎,又或者二者皆有。只有将这些东西击退,才算是彻底击退了敌人的一轮攻击,在他们能够重整旗鼓之前为自己挣得一丁点喘息的时间。
但现在,行尸的身后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更多的行尸。
这不对劲。德沃鲁斯想。
他的部下们显然也这么觉得。通讯器里传来不安的嘈杂声,德沃鲁斯不得不花了点时间,先喝止了他们胡乱猜想的不忠诚举动,才再次攀上墙头,向着敌人的方向看去。
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眼前黄绿色的雾气似乎稀薄了些。
最开始时,他只是庆幸于在他滑下去和通讯器争吵的这段时间里,战场上没有猝然发生什么令人应接不暇的变化。紧接着,他就从一百米外、原本已经被浓密的毒雾彻底吞噬的标志立柱上意识到,“雾气仿佛变得稀薄”这一点并不是错觉。
紧接着,他意识到,被雾气遮挡的远方,有什么庞大的影子在移动。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去试图分辨那是什么东西的影子,然后好和自己手下的士兵交代,到底应该用什么东西朝对面招呼才更能取得战果。但他做不到这件事——在意识到雾气中“影子”的存在之后的下一个瞬间里,他立刻就被影子之所以会产生的原因吸引了全副心神:
是光。
雾气中凭空出现的光照在了什么东西上,将它们的影子投在了雾气当中。德沃鲁斯不想分析那是什么东西的影子,他只是全心全意地盯着那一轮暗淡的光晕看。
黄绿色的毒雾或许会将其中的一切染成相同的色彩,但那一轮光却很固执。德沃鲁斯上校在惊鸿一瞥之间,在它能明确地穿透厚重的雾气之前,就已经能够确信那光是神圣的金色了。这仿佛是被镌刻在人类基因中的本能,一种灵魂上的共振,在事实清晰地落入人眼之前,第六感就已经向他们告知了答案。
这显然是非常奇怪的一件事,出现在战场上的如此异象值得防线内部拉起警报,但没有人这么做——甚至连通讯器中也鸦雀无声。德沃鲁斯猜测,当时见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像他一样被那束光给迷住了,哪怕雾气上流动摇曳着的影子畸形而可怕,哪怕他们本该还有自己应尽的职责。
那束光没有理会他们,它只是自顾自地成长。它从暗淡的一小团变成能够穿破浓重雾气的光柱只花了三秒,然后它又用了另外三秒将自己的枝杈劈开,旋转着扫清了四周一切的腐败——那光芒如暴风般吹散了有毒的雾气,如大树般扎根在朽烂的大地之上,如流水般洗去了残存的所有污秽,如烈焰般灼尽了虚空中的恶臭。
德沃鲁斯在防护服里大张着嘴巴盯着这神圣的一幕,但是他没有成功看到最后。实际上,在这道防线之内的许多帝国军人也像他一样震惊地一路紧盯着金色光束的变化,而他们同样也没能看到最后: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变得过于强烈的光芒很快失去了雾气的遮挡,灼伤了他们的眼睛,令所有忘记挪开视线的不自量力者都暂时失明了几分钟。
这几分钟在各种意义上来讲都相当黑暗。不仅仅是大部分士兵因自己失去了视觉而陷入惊慌,还因为原本秩序井然的堑壕中因此而突兀地陷入了混乱。有人唐突地高声咒骂了起来,有人情绪崩溃般地跪地大哭,有人忘记了一切,只反复念叨着自己知道的那么几句《圣言录》上的祷词,甚至有人不顾禁令,发狂似的对着空气胡乱射击。
德沃鲁斯承认自己在这几分钟里做得很差:他自己的脑子也被方才的明显异常搞得一塌糊涂。他花了足足二十几秒的时间才摸索着抓住了自己的通讯器,却不知道该向其中发布怎样的命令。过了一分半之后,他锈蚀的脑子里才缓缓地升起了一个“通知政委”的念头,然后又过了三十四秒,他才想起来,四个小时之前他们就没有政委了。
最后,他只能沮丧地向着通讯器大喊,试图以自己毫无意义的愤怒和恐吓重组指挥链。他觉得自己很呆,很傻,把所有事都搞得一塌糊涂,不过在一小段时间过后,他缓慢地自然恢复了视力的同时,防线内部的士兵们总算是重新有了个军队的样子。
他拼命地眨着自己受了刺激、还在不自觉流泪的双眼,再一次地向墙头外面看去——黄绿色的烟雾已经一点都不剩了,他尚还模糊的双眼也能轻松地确认到这一点。他还看不到太远的东西,但他能够通过墙面附近被炮弹翻起的泥土确定,那上面该死的霉菌、病态的植物和恶心的脓液都已经消失了,土地只显示出一种健康且正常的棕色,不会动也不会说话。
他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在当时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接着,他想要仔细看看远处那些缓缓向着防线移动的目标是怎么回事,但这实在是太难为他没有恢复正常的双眼了。
在那个时刻里,德沃鲁斯只勉强看见,一支金色的天鹰权杖在战区中难得洒下的日光里熠熠生辉。
咪呜(无了)。
短怎么了!小海豹就是短短的才可爱!(蠕动)
(本章完)
第79章 DA传统艺能轻量版
“您还好吗?”犀牛运兵车上,兰马洛克以一种出人意料的尊敬态度,小心翼翼地询问坐在自己对面、无精打采地抱着天鹰权杖的藤丸立香。
“我想吐。”后者在钷素燃烧的怪味和车辆运行的颠簸中,气息微弱地吐出了这个短句。
这个问题换来了坐在少女身边的阿斯克勒庇俄斯不满的一瞥,兰马洛克不情不愿地因此咽下了自己本想询问的一肚子问题。
整件事要从五天前,藤丸立香突然来到狮鬃号上找到他,很直接地向他询问“你船上有没有带智库”说起。
当时的兰马洛克表现出了强烈的“被冒犯到”的抗拒,并义正辞严地说明,黑暗天使对帝皇是绝对忠诚的,是对尼凯亚禁令积极执行响应的,不像是某些阳奉阴违的兄弟军团或者干脆倒向混沌的变节者们那样,狮鬃号上肯定,绝对,不可能存在任何意义上的“智库”。
藤丸立香表情信服地点了点头:“好的,我完全相信你们没有智库。那么你们有没有带着‘懂得使用灵能的战斗兄弟’呢?”
兰马洛克在头盔地下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花了半秒钟的时间权衡了一下如果当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砍死之后会怎么样,最终不得不遗憾地放弃了这种想法。
“……我不想和伱玩文字游戏。”他从因盛怒而收紧的喉咙里挤出这句话,而他对面的小姑娘只是浑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我理解,尼凯亚禁令对你们来说还是不久前颁布的法令。但现在,现实宇宙中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万年了,帝国的情况已经改变了很多,早已过时的禁令自然也已经变成了一纸空文——就连现在的黑暗天使战团里也是有智库编制的。”她态度轻巧地说,“何况,你们可是黑暗天使诶,‘别人没发现就是没这事’。帝国说不让启用智库,你们就不用了吗?”
兰马洛克不发一语,在内心中开始重新权衡“如果当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砍死会怎么样”这个问题。
他很生气。首先是因为军团的“小秘密”被一个外人轻易地猜到,其次是因为这个外人甚至是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黄毛丫头,最后是因为这个黄毛丫头说的话基本都是事实——他实在是没那个底气理直气壮地反驳,只能在接下来的谈话中摆出色厉内荏的伪装强行撑起气势。
这一场全新的斗争,最后依旧以藤丸立香的胜利而告终。被气得昏头了的兰马洛克不知怎么就下令调了军团的两个在禁令后回归了普通战斗序列的兄弟,以及一位资深导航员和半个星语合唱团给她,隔了半个小时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中了激将法。
——但这一切在五天后被证明是值得的:五天后,距现在四个小时前,他们从铸造世界康诺的港口离开;三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在数个光年外的帕梅尼奥星系。甚至于,这三个小时全部是用在布置灵能仪式上,他们连曼德维尔点都没开到。
狮鬃号几乎可以说是在一瞬间里凭空出现在帕梅尼奥主星轨道上的,代价是一位导航员、半个星语合唱团和两位前任智库兄弟统统因为脱力和不同程度的灵能灼伤而进了医务室,并且在出现的瞬间收到了大量原本在轨的帝国舰船警惕且非常不友好的通讯。兰马洛克毫不怀疑,在那个瞬间里,数以百计的光矛和宏炮已经对准了他们并蓄势待发,若是这艘船有任何轻举妄动的迹象,他们所有人就会在转瞬间被撕碎,只剩残骸漂浮在行星的远地轨道上。
但什么都没发生。因为从仪式的中枢位置走下来的藤丸立香即刻向不远处唯一的“禁军”发出命令,以“帝皇幻梦号”的舰船识别码向四周的帝国舰队发出广播,然后接手全舰的外交工作——就算帝国舰队再怎么困惑或警惕,看在“帝皇幻梦号”本身所代表的意义的份上,他们也得在搞清楚这到底是发生了奇迹还是敌人的阴谋之后,再慎重决定是否开炮。
然后,主持了整个仪式,作为核心引导了在这方面毫无天赋的兰马洛克也感受得到的庞大灵能,承受住仪式的全流程中、仅是余波就放倒了两名星际战士、一位导航员以及十二名星语者的可怖力量之后,仅仅是额头见汗的藤丸立香走了过来,直白地对他说:“我需要一点人手和我一起到地面去,目标地点附近好像在打仗。”
兰马洛克有很多想问的问题。此前他们从没有过这种立刻前往地面的计划,这个凭空冒出来的“目标地点”又是哪里来的,这个任务是否确实急迫到必须要立刻进行——但那时,他确实是被刚刚结束的仪式本身给震撼到了,仅剩下能自由活动的思维不自觉地顺着她所提出的要求滑了过去:
“考虑到现在的情况,我不觉得立刻进行空投是个明智的行为。”
他还在发木的脑子让他这么说了,结果藤丸立香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轻轻锤了他的臂甲一下:
“你可是黑暗天使诶,‘别人没发现就是没这事’!调两个战术小队一起走就是了!我们不空投,用传送。”
——再然后,过了一个小时,他们就已经在帕梅尼奥地表的赫卡顿大陆上,坐在运兵车里前往其中的主要城市泰罗斯了。
这期间,大约80%以上的工作都由藤丸立香独自完成:
她独自一人在机库中,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对两辆犀牛运兵车加二十二名星际战士(以及她自己和阿斯克勒庇俄斯)的轨道对地面传送;
随后,她在意识到由于亚空间扰动,落点偏移到了瘟疫战士的阵线中后,立即为在场所有的人和载具提供了灵能上的保护,同时迅速而悄无声息地用凭空具现出的金色长枪点掉了附近的三台恶魔引擎兼七个混沌巫师;
在兰马洛克带领自己的兄弟们,以被临时祝圣过的爆弹和长剑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砍瓜切菜一般地解决了附近剩下的敌人后,她又顺手净化了附近的空气与土地,引发的异象明显到或许几公里之外都看得见;
做完这些事后,她还有精神与当地守军进行了简单的沟通,并从目前的防御军事主官德沃鲁斯上校处得到了可以前往后方城市的手令代码。
兰马洛克不懂灵能,但他也知道使用灵能绝非毫无代价——狮鬃号上医务室里躺着的那一批仪式的参与者也会这么说。可在做了如此多的事情之后,藤丸立香也不过是面色苍白,并且觉得想吐而已。
她所表现出的,过于超出常理的力量让兰马洛克本能地感到了敬畏。他甚至自不得不带领狮鬃号加入这个乱七八糟的队伍后,首次开始反省自己从前对待这位少女的态度是否过于轻慢了。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转了一圈,又跑到了别的方向:兰马洛克无法理解,一个持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人,哪怕是凡人,到底是为什么会在平时一直保持那种……过于平易近人的态度的。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兰马洛克确实看得出,也承认这个看起来甚至没成年的小姑娘有些能力,足够优秀,但这些地方似乎都并不超出一个凡人应当具有的水平,她自己也真心实意地将自己看做一个“平常人”。若没有今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兰马洛克恐怕到死都意识不到,她看似平庸而脆弱的躯壳中甚至能够运行如此的伟力。
因为藤丸立香难受得不想说话,这一辆犀牛运兵车中的气氛在行程中逐步凝结为一种带着敬畏的沉默,并就这样保持了全程。直到他们抵达城市的边缘,以无线电沟通过一轮,载具在警惕着的防线外侧缓缓停下后,帝皇亲选的王座特使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里面逃出来为止。
“我和我的部队需要进城。”她带着一种从颠簸的载具上解放出来的、疲惫的愉悦感如此对守军说,“你看,这儿是我的识别码,这儿是德沃鲁斯上校的手令,我后面是被我征调的两个黑暗天使战术小组以及载具,大致上就是这些。”
防线上的士兵尽职且谨慎地确认了每一份被传来的数据文件。藤丸立香自己确认过,上校的手令中只包含基础的识别码、暗号和相应的命令,不存在任何对当时境况的描写,但守军的面容依然在检查的过程中变幻了一些包含有惊讶、疑惑和敬畏的情感——她正在逼迫自己开始习惯这一点:那一小段“帝皇亲选、王座特使”的头衔真的太容易令帝国中的其他机构将此解读为某种高阶审判官的身份了。很令人生气的是,帝皇直接放进权杖中的这一长串“毫无必要的称号”,她自己改不了。
同时在伺服系统中核查这些文件的两位士兵分别疑惑地扫视了一下后排的黑暗天使们。或许他们对这些帝皇的天使们黑色的涂装有所疑问,但考虑到前头的这一位外表年龄与承担的职务相当不匹配的“高阶审判官”高过头了的位阶,他们最终说出口的问题与涂装没有关系:
“您是为了什么需要进入泰罗斯的呢?”一位士兵谨慎地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尽可能让它显得是在例行公事而非质问,“请原谅,但目前整座城市都在战时状态,我们需要为所有出入防线的人进行相应的记录与细致的检查。”
“这座城里有我要找的人——不是异端什么的。”藤丸立香回答,“这里应该有一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显露过帝皇圣迹,我需要尽快找到她。”
被派来审查的二位士兵惊疑不定地面面相觑。在短暂的沉默后,其中一人迟疑着,小心翼翼地开口:“……似乎城中是有这种流言,但只是些捕风捉影的……您从哪里听说的?”
这次轮到藤丸立香卡了一下。她无意识地捂着嘴思考了几秒钟,最后放弃了什么似的长叹了一口气,自暴自弃般地回答:
“我实在懒得捋顺一个差不多的逻辑来圆这件事了。帝皇告诉我的。”
咪(六点)。
(本章完)
第80章 和狂信徒沟通时真的很想喊救命
总而言之,在藤丸立香对守军做出了惊世骇俗的发言的十五分钟之后,她在一片忙乱中被引进城内,成功地见到了一位气势汹汹的战斗修女。
“我是高阶修女艾奥兰斯,目前代表帝国国教,统率我的姐妹在这座城市中守护人民的信仰。”这位身着赤红色甲胄的修女姐妹如此说,语调在某种迟疑中勉强保持着平静。
藤丸立香态度自然地与她对视:或许是因为目前正在非战区的室内环境,又或许她作为战斗修女指挥官的身份使她感到自己有必要这样做,总之,艾奥兰斯没有佩戴头盔。这让她被编成辫子的银白色长发从她左侧的面颊边上落下来,也令所有人都能看见,她被剃光的右侧头皮上停驻着一个巨大的天鹰纹身。
这不是藤丸立香所关注的重点。她已经在过度的疲劳中逐渐失去了一些感官上的敏锐,但依旧有些已经进入了她本能的东西留在她的潜意识中——不需仔细研究,她自然而然地在一瞥间就能从对方的表情上知道,艾奥兰斯修女在进入这个房间时是带着火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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