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救世主掉到锤四万哪算退休啊 第39章

作者:冰洞海豹

  “‘高耸的建筑更接近天空’,客观上来讲,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藤丸立香背诵般地说,“天空之外即为银河,银河之中存有神圣泰拉,神圣泰拉之上设有王座。因此,我们也可以说‘高耸的建筑更接近帝皇’。”

  在文法学校中接受过少许科学教育,对宇宙和银河有一定认知的凯莉亚有些莫名其妙:“这虽然是事实,但……帕梅尼奥与神圣泰拉之间的距离以光年计算,只依靠建筑,最多也就能接近几公里这种可以被忽略不计的数值呀?”

  “神秘学上的事情不应该用太科学的思维来理解。”藤丸立香解释,“一个可能的说法是,‘高度本身不具备特殊的意义,但当人类赋予了它意义之后,它便有了意义’;另一个可能的说法是,‘当在一地长期繁衍居住的大多数人都相信这一说法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意义本身就会通过人群的集体无意识被嵌入亚空间当中’。我也不清楚哪个说法是正确的,又或者两个都是错的,正确的解释另有其他——我也没打算像个学者一样细究这个现象的原理,对我们来说,只要这个象征意义上的规律能用就行。”

  凯莉亚看起来很困惑,藤丸立香因此而意识到,现在立刻就解释这部分的内容或许还太早。

  “有关神秘学的知识,或许等过后我们暂且安顿下来时,再安排课程细说吧。”藤丸立香把话题重新拉回到迦勒底在帝国中的职责上,“还记得刚才那个‘机械降神’的比喻吗?”

  “记得,我们要寻找关键点,在恰当的位置‘机械降神’,让故事变成‘好结局’。”

  “是的,我们在‘机械降神’。但必须记住,能够担当‘神’这个角色的往往是帝皇,而不是我们。”藤丸立香向着教堂仅剩下的那部分高举起手中的天鹰权杖,仰视着高耸断墙顶端的另一只黄铜天鹰,“我们接续着帝皇的灵能,因此可以做到绝大多数人无法想象的事。但必须要时刻谨记,这不是我们的力量,是帝皇的力量。我们只负责引导帝皇的力量,让它们在正确的地方以正确的方式显现——换句话说,我们是在‘机械降神’的部分里,负责搭建‘将神推上舞台’的机械装置的场工。”

  说话间,她手中权杖顶端的天鹰已经亮起了微光。随即在下一秒,矗立在断墙顶端的天鹰座像也应和般地、从眼睛的位置同样绽放出了金色的光芒。四周没有风,但地面上的砂土无风自动,紧接着是小块的瓦砾,再然后是较大的石块,几秒种后,就连本该需要起重机和吊车才能挪动的大块建材或金属,也自然而然地加入了这场无机物的大游行,以一种和谐的秩序从地面上起飞,向着教堂的残骸飞去。

  不论是出于对宗教,对力量本身的敬畏,还是二者皆有,广场上的另外三人都在沉默中安静地看着这一切发生:被摧毁落地的材料回到了原位,被烧毁或弯折的雕饰重新变得完整且光鲜;偌大的教堂在几分钟之内自它本身的残骸中重新升起,拼凑后以砂土填补的裂痕在金光中消弭;整洁的艺术性再一次自建筑中浮现,教堂后方的自鸣钟也在此时恰当地响起神圣的曲调传遍了泰罗斯城中的废墟,仿若一次欢庆,又好似一场宣告;某种无形的波动以教堂为中心,向着整座城市扩散。不论是平民、星界军、战斗修女,还是阿斯塔特,在此时,都近乎同步地感受到了这种温暖的涟漪。

  “‘神皇的灵居于此处’。”艾奥兰斯修女握住了胸前的国教坠饰,原地跪倒,在这神圣的一幕下流着泪喃喃地念着祷词。兰马洛克安静地悄悄挪动脚步,离她远了一点。倒是目瞪口呆的凯莉亚对这件事接受得最好,好奇地向藤丸立香提问:

  “这是怎么做到的?”

  “好问题,我也不知道。”后者理直气壮地回答,“这事儿伱大概得问帝皇——就像你之前净化井水时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样,我也只是做了帝皇灵能的中转站,令他的力量能够跨越帷幕的阻隔,渗入现实中而已。实际修好教堂的是他,让自鸣钟响起来的也是他,借此将整座城市纳入保护的也是他——你看,我们不过是负责搭建舞台装置的场工,做的工作本质上不过是,在恰当的时候让该上场了的‘神’能站在舞台上而已。”

  藤丸立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又转向了兰马洛克:

  “转告阿弗帕连长,敌人的攻势可能会在接下来增强。他或许会需要更多武装力量来固守阵线,我会尽可能让帝国摄政在明天中午之前向城市中派出增援。在那之前,战线或许得依靠狮鬃号本身搭载的力量维持,船上会需要你发布的空投许可——另外,我还需要发布防空警报预告。”

  ——同样仰仗亚空间力量的瘟疫战士们,乃至帷幕后欢欣地筹备着一切的恶魔,不会不理解城中发生的异象代表着什么。

  咪(六点)

  泰罗斯的建筑都像塔楼是原作写的,为什么泰罗斯人喜欢建塔楼是我编的(你)。

  哈哈,又忘了定时了!(爽朗)

  (本章完)

第86章 一些有关自我认知的问题

  

  约两个小时后,彻底检查过泰罗斯大教堂的灵能运转的藤丸立香,带着凯莉亚与兰马洛克使用灵能传送,回到了风暴边界号上。

  兰马洛克在这里只是借道,他要回到狮鬃号上去主持调度问题。藤丸立香无意关注他们那个一环套一环的运作方式是否会在这个任务中产生变动,黑暗天使向她保证了城市的防守任务绝对不会出错,她能确信这一结果就够了。

  凯莉亚倒是略有些好奇地看来看去,显然对这个与帝国中常见的装修风格大相径庭的环境非常感兴趣。藤丸立香在自己房间的附近另找了间空置的屋子将她安置了下来,又拿来小库暂时借给她作为在船上的向导。凯莉亚花了点时间才接受了这么一个活玩偶的存在,好消息是她没往憎恶智能之类触碰帝国红线的方向思考,坏消息是她可能因此对迦勒底本身产生了一些错误的理解。

  藤丸立香很不放心地再次叮嘱了一遍又一遍:晚些时候阿斯克勒庇俄斯会来给她做进一步的诊断,以便制定行之有效的疗程,房间里的东西可以随便用,如果饿了就去找食堂……之类的话,直到凯莉亚也觉得烦,甚至烦到可以令她鼓起勇气直接把藤丸立香推出房间为止。

  后者站在门口反思了几秒钟,得出了“自己可能已经变成卫宫妈妈的样子了”,而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转身往主控室的方向去了。

  可惜,等真正抵达之后她才想起,索姆尼现在不在这里。作为代表前往马库拉格之耀号上的三个人都没回来,只被允许向外发了两次通讯。现在他们具体在这支舰队的旗舰上做什么,恐怕只有当事人和摄政知道。而在索姆尼不在时,占据了控制室中他原本位置的,是康拉德·科兹。

  午夜领主原体现在变得非常干净。这句话的意思是,连他的上一次人生也一同算上,可能只有他刚出羊水舱,或者刚被重塑过形体的这两个时候,才会比现在干净。与此同时,他甚至还在摆弄放在控制台上的那个小小的便携式星图投影仪,似模似样地研究着上面显示的当前战局,看起来在揣测午夜领主舰队将要跃出亚空间的地点,仿佛他确实要肩负起作为一个“原体”的职责那样。

  藤丸立香很确定,她在毁灭之爪号上慷慨陈词的那一番话,科兹是听了进去的。但这个“听进去”之后,这些话和他脑子里原本根深蒂固的固有观念之间发生了什么,又是为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可完全不知道——说到底,就连科兹“现在这个样子”具体来讲是什么样子,她也基本说不清。

  但就这样看是看不出什么的。她警惕地绕到科兹跟前,伸手一把抢过那个只有她巴掌大的投影仪(而后者就任她从自己指尖把东西抢走了),扫了一眼对方的表情,然后低头,按照昨夜里清醒梦中帝皇向她展示的局势更改投影的内容。

  “我注意到那个医生没跟你们一起回来。”看起来不像离开过主控室的科兹说,“黑暗天使的人数减少,那自然是被部署到地面的战场上了。但在这样的战场上让能救命的医生离开你身边?我不觉得这是个明智的选择。”

  藤丸立香因此有点惊讶地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又将视线挪回到了投影仪上:“只说现在的话,那些受伤的士兵和生病的平民比我更需要他的力量。何况,阿斯克勒庇俄斯不会一直待在地面上,等他规范了医务所对抗亚空间瘟疫的执行流程,他自己就能从行星地表回到船上来。”

  科兹对此不置可否:“我还注意到,你带回来一个和伱差不多大的女孩。”

  “帝皇发现她的体质很适合承载他的灵能。”藤丸立香头也不抬,“我必须干预,不然最多十五天,她就会变成一具尸体了。”

  “也许要不了十五天,又或许一百五十年。”科兹冷哼着,“有的时候我真觉得你讨厌——本来清晰得可以一眼望到头的未来被你一搅合,立刻就变成一团前途未卜的乱麻了。”

  “对你来说这不是好事么,可以有效控制你再次按自己读到的预言出昏招。”一个阶段的工作告一段落,藤丸立香从投影仪上抬起头,直视着科兹那双近乎纯黑的眼睛,“我怎么觉得,你在这几句话里一直在炫耀你的能力增幅了。”

  “我只是更加地认清了我自己——这还是拜您所赐,女士。”科兹故意做作地拿腔拿调起来,“各种意义上都是如此。”

  “我毫不怀疑这一点,但我很怕你所谓的‘认清了自己’只是表示你的想法又钻进了另一个常人都不太能理解的牛角尖里。”

  “我不好说,毕竟我意识到,我从来就没理解过你口中的‘常人’。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科兹带着一种对任何一个与他熟悉的人来讲都会被划为“恐怖场景”的开朗笑容,豁然开朗般地说,“我只是在思考过后逐渐意识到了,‘人’确实是有复杂难测的多样性的,而‘神’基本上就是一群无血无泪的混蛋,至于‘原体’,则是被夹在二者之间的某种东西。”

  “……这倒是新颖。你想借此表达什么?”

  “你觉得我在之前的那副样子比较偏向于哪一侧?”

  “对我来说每个个体都是不同的,因此你就是你。”

  “讨巧的说法,但在我面前,这可行不通。”科兹略带威胁性地挪动了自己的位置,更加靠近了藤丸立香的方向,“我是‘审判者’,‘审判者’不需要模棱两可的回答,‘A’,或者‘B’,你得选一个。”

  “……哎。”藤丸立香沉重地叹了口气,“最多还有几个小时,你就得和你的兄弟见面了。非得逼我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之前对你说些难听的吗?”

  “我可不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场合。我们从来都不喜欢对方,我也不喜欢亲爱的摄政大人所偏好的那些……温吞且繁琐的把戏。”

  “但帝国人会觉得这是个重要的场合,罗伯特先生肯定会因此而做出一定的妥协。”藤丸立香面无表情,“你猜他会不会带着可信的外人来记录这一幕?”

  “你大可以不要顾忌这些。说出你的真心话,然后你就会发现我今非昔比。”

  “最好是这样。”藤丸立香再次低下头去,对着投影仪中的星图,开始下一阶段的修正,“给我一点时间组织一下语言。”

  沉默就这样持续了大约四分钟,期间只有投影仪按键被戳弄时发出的细小咔哒声。等到全部的整理与修正结束之后,藤丸立香把投影仪重新放在了面前的桌上,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丝毫没有停顿地开口:

  “要我评价的话,从前的你是个‘怪物’。”

  “‘怪物’。”科兹令人意外地没有生气,而是饶有兴趣地咀嚼着这个单词。

  “没错。怪物。‘人’是社会性动物,许多令‘人’之所以为‘人’的品质都不是先天具备的,而是需要在社会中后天习得。但你显然缺失了被亲长教导这个环节,诺斯特拉莫的社会又无法教给你什么正确的东西。

  “你有一套来自帝皇的善恶观和正义感,对这些东西的偏执加上你强大的力量,令你看起来像一个执着于严苛正义和以恐惧打造服从性的‘神’。但事实上,你又不是神。神是即便自我毁灭也必须坚持自己所属的规则的存在,而你做不到。

  “帝皇在制造原体的时候没有为你们配置那样冰冷无情的心智,你会质疑,会软弱,会恐惧于自己预见到的未来。这本来是‘人’所必要的一部分,是能令你更加理解常人想法的必要因素,可它们却令你偏离‘神’的道路。但你残缺的心智又令你显然无法成为‘人’,最后就只能卡在‘二者皆非’的中间。”

  藤丸立香的话说完了,主控室里因此暂时回归了寂静。令人惊奇,且非常值得称赞的,科兹本人并没有因为这一系列长篇大论的评价而气急败坏——藤丸立香看得出,他的确有点生气,但他确实压制了自己的怒火,逼迫自己思考对方所说的话。

  原体的思维转得很快,因此科兹若有所思的神情几乎只持续了一秒,他便整理好了语言:“既然‘怪物’的路是无法走通的,那么你认为,我应当成为什么呢?‘人’还是‘神’?”

  藤丸立香思考了一下,回答:“‘原体’。”

  “这可是没出现在问题里的选项。”科兹又显得有点恼火,但藤丸立香振振有词:

  “但你确实是原体。”她说,“你生来就介于人与神之间,既然缺乏贴近任何一边的能力,为什么不就在中间开一条路出来呢?何况,你本来也是这么做的。”

  科兹,很惊人的,在此时显得不太自信:“我‘本来’是失败了。”

  “失败是成功之母。当做经验教训把它记住,告诫自己这样不对就是了。”藤丸立香浑不在意地说,“从前有人跟我说过,真正的勇士不是从未失败过的人,而是失败过几百次、几千次之后,还能再次爬起来向同一个目标冲击的人。你可是原体,你的人生还长得很呢。”

  她说完了话,原地转了两圈,脑子里默数了一遍接下来要做什么,最后伸手把原本放回桌上的星图投影仪拿起来,塞进了自己随身的口袋,然后转身离开主控室。

  “别忘了,过会儿我们得去跟罗伯特先生见面。”她最后扔下这句话,从房间里离开了。

  咪呜(无了)。

  其实这段,是剧情一脚油门踩过去之后才想起来踩过头了,闪现帕梅尼奥之前本来还有一段科兹和赛维塔秉烛夜谈(?)的故事。大家想看的话我拾掇拾掇,等哪天整个番外出来。

  除此之外本来还有一段立香和蝙蝠崽们赌诺斯特拉莫传统纸牌戏的故事,不过我找了半天实在是没找到那个玩意儿规则到底该用什么代,找着找着就忘了。如果大家想看……(你闭嘴)

  (怎么开始用贷款番外拖剧情进度了)

  牌佬停一停!不可能的!打游戏王最大的问题是我不是牌佬!

  (本章完)

第87章 一款万众瞩目的兄弟见面会

  

  罗伯特·基里曼很难相信他从狮鬃号的代表们口中所听到的一切是真的。

  在意识到这三人带来了一些难以置信的消息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召唤他认为可信的人,将他们分开问询。在这种近乎审讯般的情况下,他们之间的说法依然能勉强相互印证,其实已经足够说明一些问题了。

  首先是康拉德·科兹。这个问题虽然不是第一个被摆在罗伯特·基里曼眼前的,但却无疑是份量最重的一个。帝国摄政在战败于色萨拉、被迫进入静滞力场之前,就已经听说过这位兄弟死去的传言。作为一个原体,康拉德的死亡方式显然草率得有些过分,但鉴于那时候他已经完全被自己的预言能力折磨疯了,而一个疯子做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基里曼本人因此对这一流言的内容将信将疑。

  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曾听见的传闻有误。但随后,他就得到了两个版本不同的、有关“康拉德·科兹是怎样复活”的故事。来自索姆尼的那个简洁但是笼统,只表明这是一种耗费甚巨的灵能仪式的最终结果;另一个详尽但是可信度存疑,基里曼毫不怀疑,其中内含的、颇多对帝皇与迷信行为带有嘲讽意味的具体细节,不过是赛维塔临时编造出来捣乱的内容。

  ——再然后,他得到了一个从黑暗天使鸦翼队长,耶拉米尔·拉瑞恩那里,被做过加密、在一路无人观看内容的情况下紧急转送过来的,约十五分钟的视频文件。

  罗伯特·基里曼大为震撼。

  他在震撼之余思考了一下,销毁了自己手中的视频。然后警告了拉瑞恩队长:与一个活生生的叛变原体有关的视频影像一旦流出,很可能会在当今的帝国中引起谁都不想见到的强烈负面连锁反应,并要求对方应当销毁此视频的绝大多数副本,且做好信息管制工作。

  他猜这群狮王的子嗣们会因此抱怨他刻板无趣,但在这个年代里,这是必要的行为。他不去思考自己选择这样做的原因中,是否还留存着哪怕一丁点的、对康拉德·科兹的兄弟情分,而是转而将意识的重心放在视频中另一位主角身上。

  然后,帝国摄政从索姆尼处得到了“帝皇亲选、王座特使、希望之子、长夜之星、饮罪者、大导师(The Grand Master)”这样的一长串头衔,从鸦翼队长那得到了一个“懂得分寸、还算不错的合作伙伴”的注解,甚至赛维塔也一反常态地表示“你们最好对那位女士放尊重一点,她可确实代表着帝皇的意志”——但考虑到他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犯下的累累前科,这句话的可信度也存疑。

  只有名字的部分是确定的:藤丸立香。

  这是一种陌生而古老的语言,哪怕对基里曼来讲也是如此。甚至于,他能够辨认出这个名字来自于“一种陌生而古老的语言”,而非想当然地认为这是某个帝国偏远地区知名度极低的方言,还得归功于他作为原体具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即便是在大远征时期,这种语言也被认为早已在旧夜中最黑暗的时代降临之前彻底死去了。

  据此推论,或许这名字真的来源于某种与那种古老语言发音相似的帝国方言,这样显然在逻辑上更加合理,但基里曼对此有一种几乎可称为顽固的直觉。他就是无端认为,这个名字属于那种连他也只在记录中有过惊鸿一瞥,甚至不清楚它的绝大部分音素该如何发音的古老语言。

  这也是一个令人疑惑的要点,不过基里曼暂时丢开它,试图搞清楚狮鬃号为什么来到此地——重点是,他们是怎么在一瞬间里毫无预兆地出现的。这部分内容显然变得相当繁杂,受基里曼信任的审讯官在询问和整理上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以至于在关心这些问题的同时还在同时指挥凯拉顿大陆上的数场战役的帝国摄政在博弈中拿到决胜赛点之后,相应的报告也没有出现。

  基里曼花费了大约两毫秒的时间权衡了一下,决定不继续等待这些报告被呈上来。他将已经进入垃圾时间的战争暂且放下,把统筹指挥权交给护民官柯肯,召唤了智库馆长与寂静修女,准备亲自登上狮鬃号一探究竟。

  “我不确定这是否明智,大人。”智库馆长狄格里斯谨慎地建议,“我们确实无法分清这到底是一个奇迹还是一个阴谋,在我们成功搞清楚这一点之前,或许不应该如此冒进。”

  “但我们需要面对的问题太过敏感,一位叛变原体……”基里曼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整个问题都说明白,他相信自己的子嗣能够借此只言片语充分领会后面的未尽之言,“……在我们了解到的信息足够做出正确的判断之前,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我们不能让他们登上马库拉格之耀号,所以我们过去。”

  这没能彻底说服智库馆长,但罗伯特·基里曼决心已定。在原体不容违逆的意志下,狄格里斯不得不同意推进这一行程,但他仍设法说服原体,带上了比正常情况下所需要的更多的护卫队。

  来自子嗣的关心与维护令基里曼感到愈发沉重,但他督促自己,不要将这些情绪体现在自己的脸上。对于一位政治家来说,这本是基本的素养,只是自他醒来之后,他这样做的次数越来越多,能允许他顺畅地表露自己感情的场合越来越少,以至于政治家的面具几乎已经在他的面孔上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壳。

  他就顶着面孔上的一层壳踏上了传送台,在亚空间的推挤中在转瞬间来到了狮鬃号上。狮王的这些黑甲的子嗣们如他在万年前留下的印象中那般矜持且骄傲,整个队伍在静默中被引领着,穿过以深绿色帷幔和庄严的壁画装点的走廊,抵达了一间明显带有源自卡利班的装饰风格的大议事厅——

  “你好啊,基里曼,我的兄弟。”一个轻柔的声音自议事厅中的大圆桌后面传来,它的音量不高,仿佛只是低声絮语,但却奇迹般地在整个空间内反复地回荡,准确而清晰地钻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或者我该叫你帝国摄政,大奥特拉玛之主,复仇之子,战斗之王,团结之刃,以及其他一长串伱其实拥有但我不知道的头衔?”

  坐在圆桌后面的康拉德·科兹,以戏谑的态度如此发言。

  咪呜(六点)。

  就短,今天就短,下一更也短,不然我会猝死(安详)。

  (本章完)

第88章 蝙蝠挑衅mp4

  

  应当至少有人对口出狂言者怒目而视。在基里曼的护卫队中,事情本应如此,但甚至包括罗伯特·基里曼本人,都没有人来得及对此及时做出反应。

  一个原体存在于此,只是初次认知到这件事本身,就是对所有人精神的一次冲击。原体是帝皇最完美的造物,仅仅是以目光接触到这绝伦的作品,就足以让观者的心神为之震动。常胜军们或许本以为,在长期与自己的基因之父接触的过程中,他们已经逐渐地习惯了这一点,但他们在这一刻陡然意识到,原体和原体之间,也是不同的。

  罗伯特·基里曼与康拉德·科兹,显然非常不同。

  若说前者是自大理石台面上走下来、与人偕行的威严神像,那么后者就是高踞在闳宇崇楼的顶端、向下俯瞰的可怖石雕。康拉德·科兹坐在圆桌后面,深蓝色战甲上华贵但狰狞的雕饰托举着他苍白的面庞,漆黑的双眼与长发令他显得如同一个阴森的鬼影。如同审视,又如同剖析般的目光自然地存在于那双眼睛里,宛如实质,叫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种发自本能的畏惧与恐慌,但却又不得不承认,其形象本身中毋庸置疑地蕴含着一种美感。

  基里曼的护卫队大多是因此而怔愣,而于他本人来讲,原因则完全不同。虽说他们二者上次“见面”时,所有环节都闹得很不愉快,但基里曼还不至于因此忘记他的这一个疯疯癫癫的兄弟到底是什么样子。

  ——然而,科兹现在看起来完全不疯了。

  午夜领主原体身上丢掉的,看起来不仅仅是时刻存在的痛苦与歇斯底里的疯狂,还有原本被留在铠甲上作为装饰的罪人遗骨。总之,他看起来现在出奇的整洁干净,令基里曼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由别的什么人假扮的。

  但他非常确定,不是这样。或许有人能够通过各种手段伪造一个原体的外形,但原体本身所自然散发的气质与压迫感却无法造假。基里曼非常确定,自己眼前的这一位就是康拉德·科兹,虽然他形象大变。

  “你和以前相比不太一样了。”然而,首先这么说的反而是科兹,“我还记得万年前的那场庭审,那时候你们三个璀璨的金发甚至令我连抬头看你们一眼都困难。要是当年伱是现在这副尊荣——”

  一个小小的敲击声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人们据此才注意到,他身边的座位里坐着一个抱着天鹰权杖的凡人女孩。她的存在感几乎完全被科兹吞没了,但勇气显然没有——她正对叛变原体怒目而视。

  “你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她几乎就是用气声在说,但对在场的原体和阿斯塔特来讲,这点音量也足够清晰。

  或许在场的其他人会对此感到惊奇,但基里曼已经认出了她。这么在一段距离之外实际看过去,藤丸立香的体型似乎要比那段视频里所拍出来的效果显得更小。护卫队或许一时间没发现,但从基里曼这个略高的角度看去,他能轻易看出,这女孩之所以能以坐姿够得到议事厅中的大圆桌,完全是因为她落座的椅子上被垫了很多东西。

  在这个瞬间里,基里曼的脑海中有二十八个亟需回答的问题不分先后地等着被问出口,但他也同时告诫自己,如此开启一场谈话是不恰当的。帝国摄政不引人注目地轻轻抽了一口气,缓步上前,顶着那张毫无波动的政治家硬壳,开口:

  “很巧,我也这么觉得。你和从前相比也不太一样了,科兹。”他按捺下愤怒,谨慎地控制着语气中讥讽的部分,试图让它成为一句单纯的客观评价,“或许一万年的时间足以让我们改变很多——我可以坐下吗?”

  基里曼也不知道,最后这个短句到底是怎么出口的。这本该是个剑拔弩张的场景,至少他原本是这么认为的,但这句仿佛和平地前往兄弟家里做客时才会问的话一溜出来,他又莫名觉得这似乎很适配现在的气氛。

  科兹就好像听见了一个笑话一样乐了一会儿——笑容中不含有任何意义上的癫狂,而不过是纯粹觉得这事可笑——然后大方地回答:“当然,当然,‘帝国摄政’,虽然这艘船既不属于你的编制,也不归于我的管辖,但您当然大可以放松点,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又一个小小的敲击声响起。基里曼这次搞清了,这是藤丸立香在桌子下面用权杖戳科兹的腿甲所发出的声音。

  “康拉德·科兹,你能不能把精力放在‘该如何让这场谈话有效率地推进下去’这一点上?”

  藤丸立香的这句话依然是气声,但科兹显然没有任何一点“不好意思”的表现,而是理直气壮地朗声说:“那你对我要求太高了。我没有在一见面的时候就扑上去试着把他的心脏挖出来至少一个,你就该表扬我进步神速。”

  这话在基里曼身后的护卫队身上引发了一些应激行为,不过摄政简单地喝止了自己的部下。他走到圆桌边上,在与科兹本人相对的那个位置拉开了从尺寸上看来专门为他准备的座椅,泰然落座,然后才直视着自己兄弟的双眼,开口:“我注意到,你的精神状态与之前相比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