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洞海豹
这已经是他们驻扎在泰罗斯大教堂的第三个小时了。在风暴边界号在教堂的中庭花园中停稳后,来自太空的增援也终于抵达了泰罗斯城。瘟疫战士的攻势在藤丸立香不在的这大半天里确实有所加强,但狮鬃号上的黑暗天使协同本地守军打造的防线非常稳固,在增援来到后则更是如虎添翼。在三个小时后,一场激烈的攻防战告一段落,被英杰菲利克斯接管了指挥权,因此得以从防线上替换下来的兰马洛克和阿弗帕在严格的消毒程序后,总算重新见到了把他们扔在这个战场上的人。
但常胜军作证,这三个小时里,藤丸立香并不是什么都没做:她首先会见了闻风而来的高阶修女艾奥兰斯,感谢了修女会姐妹们的英勇奋战,并以坚定的信仰鼓舞了泰罗斯的人民,希望对方能够继续维持城中平民的秩序:
——具体来讲,是要组织起那些在意识到神迹显现后逐渐开始狂热起来的人民,劝导他们以彩绘、诵经、祈福等较为温和的手段代替以带有自残性质的“殉道”行为来向他们所崇拜的神皇证明自己的忠贞与崇敬。
在此过程中,她援引了大量国教经典来证明“神皇必不会乐见祂的子民在敌人面前流无谓的血”,又表示瘟疫战士大敌当前,她很担忧有人借宗教为名不对开放式的创口进行处理,最终给横行的疫病和混沌带来可乘之机。神皇的恩典降在这里已经是奇迹,我们实在不应该因祂的恩赐而放松警惕。
在这一番话过后,艾奥兰斯深以为然,立刻回身带着她的姐妹们雄赳赳气昂昂地投入了工作。紧接着,临时医务所的代表——一个身着黑衣、手持蛇杖,佩戴鸟嘴面具的男人,在几个医护修女的簇拥下出现了。
常胜军们有点没看懂这一节,但他们猜测,这位名叫阿斯克勒庇俄斯的男性医官显然与藤丸立香早已相识。二者的对话在一种富有效率但显然缺乏应有的礼貌的气氛下迅速推进,期间夹杂着很多外人听不懂的专有名词。总之,这部分谈话的重点是某种极限战士闻所未闻的医用材料,风暴边界号上有一定库存,但无法应对如此烈度的战场,仍然需要尽快找到合适的代用品。
在这部分谈话中,他们还顺便了解到了医务所接收的伤员人数,并借此推测出了战场前线的大致伤亡比——与极限战士们在心底默默猜测的数字相比好上不少,但藤丸立香依然对此露出了惆怅的表情。
“行了,这可是战争。”阿斯克勒庇俄斯在离开前对藤丸立香说,“我会尽可能救治所有的伤患,但我能做的也只有救治伤患了。战争哪有不死人的,你也只尽力做你能做到的事就好。”
很难说这句话是安慰,但藤丸立香似乎确实有被安慰到。阿斯克勒庇俄斯随后带着几名医疗修女去风暴边界号上搬东西,本应暂时空下来的藤丸立香又猝不及防地遭到了战争使徒马蒂厄的突然袭击。
西卡留斯敢拿自己的一长串头衔打赌,马蒂厄来到这里是没有经过任何人批准的。天知道他到底又说了什么惑众的妖言,守在门口的战斗修女们才肯放他进来。
战争使徒在此处的狂热表现与战斗修女相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一样的令秉持理性的极限战士们感觉到厌烦。藤丸立香确实被他吓了一跳,但也只有最开始的那几分钟。在他们相互认识(或者说,马蒂厄单方面喋喋不休地进行了自我介绍)之后,她已经完全能够接受对方的狂热态度,并可以自然地与之对话了。
她表示自己见到原体任命的战争使徒非常开心,对方的到来恰巧解决了自己的燃眉之急,这一定是帝皇的指引。在马蒂厄心花怒放的同时,她又把刚才对艾奥兰斯说的那套“神皇必不会乐见祂的子民在敌人面前流无谓的血”对着眼前的牧师换汤不换药地来了一遍,最后表示:人民敬拜神皇是很好的,但她害怕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理解战斗修女阻止他们殉道的真正理由。姐妹们对神皇的崇敬无需质疑,也精通该怎样在战场上对待敌人,但她有些担忧她们是否能恰当地引导神皇的羊群。在这里毫无疑问的,需要一个真正的牧羊人来进行宣讲与布道,好将人民的崇敬引导到恰当的方向上去。
马蒂厄离开时显得喜不自胜,常胜军们对此情此景叹为观止。他们现在毫不怀疑,就算藤丸立香没有这么多号称是帝皇御赐的头衔加身,她只要掌握一些必须的相关知识,也能成为一个相当有能力的内政管理人员:想想看,她连午夜领主和战争使徒都能摆得平,还有什么运营调度问题是她无法处理的呢?
再之后,事情回到了开篇时的那一幕:姗姗来迟的兰马洛克对藤丸立香身边还有其他安防力量的存在这一点很不满意,他似乎认为在整件事最开始时那是他的任务,那么在整件事的进行过程中,那就都应该是他的任务。
莫名其妙就生气了的黑暗天使差点把三个军团(战团)之间岌岌可危的水碗掀翻,藤丸立香立刻伸手将其重新扶正,并紧接着花了三分钟的时间对兰马洛克痛陈利害,希望他能发扬风格以大局为重,在战场上和狮鬃号上其他黑暗天使的兄弟们共进退。等到他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之后,藤丸立香终于看到了她刚一落地时其实就想找的战场形势图了。
“……我记得我强调过这是防守战。”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茫然,“阿弗帕连长,为什么帝国占领的区域扩大了?”
“如果不是受到消杀净化工作进度的限制,本来还能更大。”恐翼连长扎恩提克·阿弗帕的语气非常遗憾,“瘟疫战士身上的病毒和污秽确实难办,但实际交战起来,我感觉不如冉丹。”
咪呜(无了)
我真的不会打仗我只能说我尽力,之后的布阵规划什么的你们看看就好……(er地一下死了.jpg)
(本章完)
第95章 很脏的房间里会发生什么
坚忍号上的时序之间中,无数钟表在温湿菌丝的覆盖之下,以污浊的表盘俯瞰着房间当中正发生的一切。
最中央的大钟静静地矗立在原地,它的钟摆——莫塔里安的战镰——从原地消失了,正被它的主人,恶魔原体本身握在手里,大钟表盘上的指针因此而静止不动。事实上,整个房间中凌乱地摆放、悬挂着的无数钟表,它们表盘上的指针都同样地静止不动,就好像连时间本身,都在这个气氛沉闷而凝滞的房间中静止不动了一样。
黑色的菌丝细密地覆盖在了莫塔里安身上,穿透了他的皮肤和眼睛。他之所以会容忍这件事发生,是因为这些被称为“绝望菌丝”的奇妙造物提供了一个令人厌恶的奇迹,可以令他与相隔很远的其他部队的首脑直接交谈。但莫塔里安不喜欢这样做,在任何意义上都是。
——不论是允许这些亚空间的造物覆盖自己的躯体,还是与“其他部队的首脑”进行直接的交谈。
“我想,那个来自万变之主领域的传言是真实的。”莫塔里安的面前,一团浮现为泰丰斯形貌、如同一座逼真半身像的真菌团块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受诅咒者真的拔擢了一个凡人先驱。祂在现实宇宙中的实际影响力将会因此而扩大。”
“那又怎么样呢?”莫塔里安毫不惊讶于自己的语气中浸透了大量的恶意,“我们都注意到了在泰罗斯中发生的事,但它对整个计划的影响绝不会是最大的。我的兄弟来到帕梅尼奥的速度比我预想得要快,亚空间中我曾掀起的以太风暴被光芒平息,为他的舰队开凿了一条平直的通途——他的身上显然已经有了被三重诅咒的帝皇的加护了,在泰罗斯中的异象只是再次证明了,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泰丰斯的塑像不明显地瑟缩了一下,然后它开口,以一种耐心到令人生厌的态度纠正:“我们不应该提祂的名字,而是应该称祂为‘受诅咒者’。”
“难道称呼上的改变能够让事情的本质改变吗?”莫塔里安不满地讥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慈父早就将整个宇宙都纳入他的花园了。”
“你应该表现得更尊敬一些。”泰丰斯也显示出了不满的态度,但这依然是一种温和的不满,像是成年人在对耍脾气的小孩子循循善诱,“慈父纳垢无所不在,祂知道你的一切表现,因为祂就是一切。祂会知道你不敬的举动,虽然祂总是很宽容,但这宽容也是有限度的。伱正在试图跨过祂为孩子们定下的那条底线。”
“那他可以亲口告诉我他对此不满。”莫塔里安阴沉地说,“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使者、大不净者,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对我的态度大放厥词,只除了你。”
泰丰斯的半身像神态失望,并且深沉的叹出了一口湿热而腐臭的空气,就好像他终于放弃了和讲不通的小孩子理论那样:“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你会意识到我是对的。但若真有那么一天,便注定为时已晚了。”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你还是得完成你的工作。”莫塔里安已经对话题偏移了如此之久而感到相当不悦了,“你是否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夺取加拉坦星堡?”
“你还不明白吗?星堡和舰队已经不再重要了!”泰丰斯的语气中终于带上了恼火的意味,“甚至于能否为慈父的花园添疆扩土也不那么重要了!你的兄弟,罗伯特·基里曼也不重要了!”
这些话无疑严重地激怒了莫塔里安。淡黄色的烟气从他呼吸器的换气口中喷出,然后迅速地笼罩了他的整个面庞:“你是想说,我们此前的计划全都不重要了?”
“是的,不重要了!”泰丰斯高声道,那种隆隆的、不健康的声音仿佛是一种带有粘痰的咳嗽声,“重要的是受诅咒者的傀儡!如果祂真的已经积攒了足够的力量,获得了能够插手现实的通道,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将因此改变——而慈父最厌恶的事就是改变!最重要的事是,将那个傀儡找出来毁灭掉,确保受诅咒者无法继续利用它插手现实!”
“那么,计划不会因此而改变。”莫塔里安厌烦而冷酷地说,“我的子嗣们确实因泰罗斯城中意料外的变故而受到了少许阻力,但这并不能真正阻挡我们。我已经要求库加斯暂时放下他手中的工作,增援帕梅尼奥上的战场了。等到我们将那座城市夷为平地时,无论引发那异象的是什么,都将会平等的归入慈父的花园中。而你的工作依然是想办法阻碍我兄弟的舰队,夺取他的星堡。我们的舰队力量很快就会非常充裕,在我交给你的任务上,我看不到任何失败的可能性。”
“我不会按照你的命令行动,莫塔里安,我接受了来自更高权力的指示。”泰丰斯耐心地说,“正如你所说,我们的舰队力量很快就会非常充裕,第三、第四瘟疫舰队也会继续作为先锋执行这些任务,但我和第一瘟疫舰队不会。我和这些荣耀的战士们将会加入帕梅尼奥的地面战场,因为神祇在凡世间的一位代言人,只能由另一个神祇在凡世间的另一个代言人来对抗。”
“你这是擅离职守。”莫塔里安毫不容情地指责,“若是真的有这样的指示,那么为何我从未听闻?为何从未有信使来将慈父的意志通传给我?”
“它不需要信使,莫塔里安。它是一种预兆,一种突然的冲动,只要你仔细聆听亚空间中的涟漪,你肯定也能注意到的。但你就是不去听。”泰丰斯的语气令人厌恶地接近一种亲昵的责怪,而这让莫塔里安几欲作呕,“我并不是作为你的基因子嗣或者你的一连长身处于此处的,而是作为慈父纳垢的凡人先驱。祂吩咐我去做什么,我就得去做什么,因为祂是我的神。”
“但我是你的原体!是我给了你这样的地位!”
“确实,但很遗憾,也仅止于此了。”泰丰斯的声音逐渐远去,“而且,不要忘记,或许我在军团中的地位是由你授予的,但你现在的一切——你的荣光,你所获得的擢升,都是由我给你——”
“噗嗤”。
因仪式被破坏而自然产生的灵能震荡回荡在时序之间内,无数脆弱的表盘吱嘎作响。莫塔里安自黑色的菌丝中挣扎了出来,他手中的战镰在瞬息之间就将他面前泰丰斯形状的真菌团块一分为二。隐约回荡在亚空间中的痛呼表示,这一动作带来的幻痛确实地通过巫术的传导蔓延到了他在现实中的躯体上。这令莫塔里安感到一阵稍纵即逝的扭曲快意。
原本似乎形状坚实的真菌飞速地变成黏液消散,死亡守卫之主在愤怒中安静地站在原地。半晌之后,他在缭绕的烟雾当中冷笑了一声:“随他去吧。”
一万年后,帝国的军事力量被罗伯特·基里曼的一纸《圣典》拆分成了无数细碎的战团,但他的死亡守卫即便进入了亚空间,但也仍是军团。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他的舰队力量非常充裕,他相信他的子嗣不需要泰丰斯的领导,也能完成他所指定的作战任务。
至于泰丰斯,随他去吧。祝他在泰罗斯的防线上一头撞死。
但泰丰斯最后的话依旧回荡在他的耳边:荣光,擢升。这令莫塔里安不自觉地冷笑。
——有生以来,他从未亲身感受过这两个词的意思。
咪呜咪呜……(六点)
(本章完)
第96章 场上的E神选有两个!
狄格里斯不得不承认,他其实在任务中的这段时间里……有些开小差。
具体来讲,在发现藤丸立香只是在泰罗斯大教堂中扎下根来,把大厅当做办公地点,开始连续好几个小时地进行统筹规划工作之后,他的注意力就已经不全在她这个“需要被时刻监控”的目标身上了。
作为多少继承了基因之父的能力或特长的极限战士,他在情况没什么剧烈变化的前提下,专注地一心二用其实也不会真的耽误什么……对吧?
他确实一直在监控藤丸立香身上的灵能波动,但在进入到教堂内部之后,他很快就发现,这陡然间变得比他原先以为的要难——泰罗斯大教堂的内部,给他的感觉不太对劲。
虽然说,使用了某种非物理侧技术进行扩容的风暴边界号内部也给他了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但这两种不太对劲还是不太一样的。狄格里斯本来想要向藤丸立香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很快发现,想要对并非灵能者的人表述这种“不太对劲”的话,单凭语言就显得太苍白了。
然后他注意到了凯莉亚——这个据说是本地人的小女孩也跟着一起从风暴边界号上下来,停留在泰罗斯大教堂的布道大厅之中。她穿着一条样式朴素但材质柔软的裙子,坐在最前排的一张长椅上,看起来在发呆。
他察觉,在这女孩看起来正发呆时,是有一些细微的灵能波动起伏的。
狄格里斯在真正见到凯莉亚之前就已经被告知,这女孩是一个灵能者,而且极为稀有的,和帝皇的灵能相性非常好。他原以为这只是作为“为什么迦勒底的船上征召有一个帕梅尼奥本地的女孩”的解释说明,而以藤丸立香的权限,她确实有权力这样做,因此没有多想。但直到现在,他才终于隐约意识到,这个“和帝皇的灵能相性非常好”,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一点细微的灵能波动起伏,给人的感觉,与会议上藤丸立香用灵能丢垫子的那时候,非常相似。
在某种意义上,凯莉亚与藤丸立香是同类。狄格里斯意识到这一点。
他再次把注意力放在后者身上,发现她正在听取黑暗天使们对一种新出现在战场上的,可移动的木质塔楼状的混沌工事的描述,这一情况似乎在短期内不会改变。他于是再次让视线转向凯莉亚,却发现那个女孩也在看他。
“你想谈谈吗?”她缩在长椅上,显得有些拘谨,但还是低声问。
这让狄格里斯顿了一下。智库馆长确有此意,但他也确定自己还没来得及将之表现在外。在被问到的这个瞬间里,他久违地感受到自己仿佛被彻底看透了——除了他的原体之外,他还从没在别的什么东西上得到类似的感觉。
这些想法只花掉狄格里斯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因此在别人看起来,他还是立刻以同样轻的音量回答了:“是的,但我同样不希望令你感到紧张。但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确实希望与伱谈谈。”
女孩从神态上看来因这句话而变得更加拘谨,但那种仿佛被看透了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
“您没必要过于照顾我,之前也有很多人对我问过话。”女孩有些尴尬地说,“而且,而且其实我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姐姐说这样有时候不太好,但我停不下来。”
狄格里斯要稍微思考一下,才能意识到,这女孩口中的“姐姐”指的是藤丸立香。说真的,如果抛开一切前提,只从单纯的外貌来分辨,会有一半以上的人认为体格更高、更强壮的凯莉亚才是年龄稍大的那一个。
“这确实不太寻常,但对于一个处于青春期、刚刚觉醒的灵能者来说,这是很常见的。”狄格里斯轻声安慰。
这可能说明凯莉亚将来的天赋将会更多地显现在传心学派的法术上。他本应因此想到更多,但他决定控制自己不去思考更多可能会让女孩感到压力的东西。对一个智库馆长来说,控制自己的思维是基础中的基础,因此他轻易地做到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的这种能力的?或许我可以帮你。”狄格里斯轻声发问。
“……不知道,我记不清楚。有一段时间我的记忆很模糊,不知道那中间过了几天。”确实感受到狄格里斯善意的女孩逐渐放松了一点,“自从‘他’来过之后,我就感觉得到了。”
“‘他’。”狄格里斯有些警觉地重复,而女孩只是伸出手,不太明显地指了指他身后的斜上方。
智库馆长警惕地回过身去,甚至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不论是物理上的目视,还是使用灵能探查,那个方向上都什么都没有。
“‘他’在呢。”女孩把脚也缩到了长椅上,抱着膝盖,整个人蜷了起来,“不过‘他’没有注意这里,‘他’在看更远的地方。”
在几秒钟的困惑与迷茫之后,狄格里斯意识到,凯莉亚指的并不是某种来到此处的实际的,或者亚空间的存在。她指向的是建筑本身。
以她的方向看过去,她所面对的,是在这教堂中听取布道的信众绝对无法忽视的一尊宏伟的艺术品:一座嵌入了墙体之中,与高大空旷的建筑本身相得益彰,用料考究雕饰精美,且在四周的彩绘窗子经过精密计算后透入的七彩光芒之下熠熠生辉的,帝皇立像。
狄格里斯是极限战士战团的智库馆长,他也和他的兄弟们同样,认为帝皇是一个伟大的人而非神祇。但在此时,他有些不确定了。
在各种各样的任务过程中,他也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在自己的服役生涯里进出过各种各样的国教教堂。他见过很多教堂中主要供奉的帝皇神像,不管雕塑本身采取了哪一种经过认证的帝皇形貌,这些塑像的头颅几乎无一例外的会略微颔首,好让帝皇的眼睛能够威严地俯瞰着整个布道用的礼堂或是大厅。这几乎是一种被默认的不成文规定,狄格里斯所见过的教堂中无一例外,都是这样,但这一个并非如此:
此处的帝皇正在昂首远眺,目光炯炯,似乎穿透了教堂本身的外墙与城中耸立着的众多塔楼,一直看向外侧遥远的战场。理论上来说,一尊普通的雕像是不应该给人如此强烈而明确的感受的,然而——
——狄格里斯意识到,这尊雕像之所以“目光炯炯”,并不是仰赖于雕刻家出色的技艺,也不是因为某种精妙而奇特的光学构件,而是,它们确实正在散发着灵能的金光。
咪呜(无了)
虽然标题叫这个但我真的不是牌佬只是玩梗(豹毙)。
(本章完)
第97章 大哥黄金王座,剩下的全都靠边站
“你骗了我!”库加斯凄然地大喊。
在刚刚经由凡人纳垢教团的献祭,来到帕梅尼奥星球地表上的那一刻起,瘟疫之父就已经感觉到了。亚空间的触抚变得虚弱,物质界的规则变得强势,令他感觉自己不能舒畅地为自己需要的法术汲取能量,甚至于维持本身的存在都要小心翼翼。
但莫塔里安依然泰然自若地站在他的面前,就好像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都没发生那样:“计划中出现了一些复杂的情况,我在这个大陆的西端遇到了一个不会被攻陷的城市,它有一种保护。”
“所以那个传言是真的,你骗了我!”库加斯惊恐地尖叫了起来,“受诅咒者真的拥有了一个合适的傀儡!是祂亲自送出的力量阻止了你!”
“或许是这样的,但那真的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很大的影响吗?”莫塔里安哄骗道,“帕梅尼奥是基利曼堕落第二幕的舞台。我已经向我们的慈父祈祷,请求他的帮助。预兆是好的。我被关注了。”
“伱认为这里需要更多的援助?我已经从亚克斯和珀斯提奥上带来了近乎所有的恶魔宿主——应你的要求。”库加斯难以置信地说,“不能再多了,慈父的花园中虽然有着比无比庞大还要庞大无数个七倍的军队可供调遣,但这里的亚空间能量已经不能支持更多的恶魔部队出现了。”
“所以,即将前来的将会是我的子嗣。”恶魔原体毫无愧疚地颠倒了事实,“泰丰斯——虽然我不喜欢他——作为慈父纳垢在凡世间的使者,将会和他的士兵应对受诅咒者的傀儡。”
库加斯或许相信了这个说法,或许没相信,但至少在表面上看来,他那病变且肿胀流脓的面孔上重新浮现了一种虚假的喜悦。瘟疫之父总是讨厌他周围的所有东西,这是与仁慈花园中所提倡的基调不相和的,因此他总是以这种虚假的喜悦来掩藏自己真实的思绪:
“那么就太好了,这个好消息实在是令我感到莫大的宽慰。”他轻轻拍打自己庞大但皮肉松散的肚子,让恶臭的瘴气从他的肠子里排出,“泰丰斯和他的部队什么时候到呢?我们要等他吗?”
虽说是他自己首先提起泰丰斯的,但库加斯的最后一句话还是令莫塔里安感到一阵烦闷的嫌恶:“我不确定,你知道我们的关系从来不好。但在他真正抵达之前,我们应该保持进攻。”
库加斯显出了一点犹豫与畏惧的神色。这样细微的变化在一位大不净者的面容上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很难分辨,但莫塔里安确信自己抓住了它。
“不用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恶魔原体虚情假意地劝慰道,“预兆是好的,数字也指向一个光耀的未来,困难的只是当前的这一个阶段而已,计划最终总会被顺利推行下去——我将会成功捉住我的兄弟,你难道不想见到你的瘟疫被最终完成吗?”
——但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预兆,他的数字也只能给出一个异常模糊的、好坏参半的答案。
“你在骗我。”看穿了这一切的库加斯很笃定地嘟哝着,但他还是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向那道因献祭开启的大门,好让他所有的军队通过其中。
——
“帝皇不是神。”狄格里斯说。
“是的,所以‘神殿’也只是叫‘神殿’而已。不要考虑它的词义,而是将它想成一种对‘魔术工房’的等级命名就好。”藤丸立香回答,“就好像‘帝皇级泰坦’本质上也不是帝皇,只是这一种量级的泰坦名称被规定为‘帝皇级’而已。”
在兰马洛克和阿弗帕连长回到防线上去了之后,泰罗斯大教堂布道厅中的格局又有了少许改变:左侧最前一排的长椅被稍微向后挪动了,前面又多出了几个缮写室中常见的专用写字台。附近燃了安神的熏香,凯莉亚和两位被挑选出来的、公认信仰坚定的战斗修女坐在写字台后面,安静地用羽毛笔和墨水在精制的羊皮纸上抄写着《圣言录》选段。
——戴比特站在魔术师的角度给藤丸立香试做的国教护身符提出了很多实用的意见,这里正在进行的是对其中一种改良版的试做。
“简要地将‘魔术工房’理解成一种包含多种法术的防御工事就好。”藤丸立香向狄格里斯解释,“一般的工房基本只能对建筑本身及其内部进行防护,同时会对工房主人在其中行使的法术进行一定的补益提升。其实放在一般的情况下,我的评价是不如干脆架两挺伐木枪在门口。但到了‘神殿’这个级别,上述的所有功能都会提升到一个十分夸张的地步。”
狄格里斯看着三个正在烛光下抄写的身影,若有所思。
对帝国人来讲,“抄经”这事还是很严肃的。凯莉亚虽然接受过文法学校的正规教育,在一般的读写上都没有什么问题,但在面对《圣言录》的时候,她还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落笔之前要小心谨慎地再三确认原文,保证自己绝不抄错哪怕一个字母。这让她的抄写速度变得很慢,但——很反常识的,另外两位战斗修女姐妹比她的速度更慢。
按理说,即便是战斗修女,在最早的训练中,也是有熟习经文的科目的。虽然肯定不如牧师,但她们在年少时也不可能没高强度地做过类似的练习,在效率上应该不会如此低才对。但她们几乎是每写出一个字母就要顿一下,并且显然,因此感到痛苦。
“她们在引导帝皇的灵能。”狄格里斯如此判断。
“是的。”藤丸立香赞同,“本来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但‘神殿’本身的环境让这一行为的门槛下降了。且不提本来就可以做到这一点,只是暂时被封闭掉绝大部分通路的凯莉亚,即便是没有灵能资质的战斗修女们也能凭借自己坚定的信仰和一定的仪式性行为做到如此精细的操作——当然,还是会很难受。我本来是想,如果这种痛苦停留在常人能够忍受的程度,就用这个给外面的那群狂热分子找点事做。但现在看来,恐怕不太行。”
狄格里斯能看出这一点,但修女们自己显然并不在乎这种过量的痛苦。
“如果是灵能者来做这件事呢?”他问。
“不是不行,但效果不一定会更好,而且很可能过程会更折磨。”藤丸立香回答,“其实理论上,越是实力高强的灵能者来做这个越难,因为使用灵能的习惯几乎是一个人一个样,而帝皇的灵能无疑会以帝皇的习惯运转,而且非常强势。想要协调好二者的运作模式,然后精密地将法术保存在纸上非常困难,除非像凯莉亚那样从零开始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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