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洞海豹
有志一同的齐唱令科兹的脊背发寒。
咪呜(六点)。
(本章完)
第129章 万年之间
还应该继续下去吗?
还应该继续下去。
客观来讲,身为他子嗣的这些叛乱阿斯塔特已然在过去犯下了罄竹难书的罪行。既然如此,他作为审判者,也不应该因为任何主观因素的影响而手软。既然他在最初的构想中,认为这场审判是有必要的,那么现在,它也应该被继续下去。
吞噬了万余名子嗣的怪物轻声呜咽着,痛苦地试图继续勘正他的错误。
三万三千八百六十四。
这对他来说本该是个不怎么需要费心的机械性工作,只要把一切都交给自己的本能就行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某一刻中如此希望能够抵抗自己的本能。他在为此努力,但是收效甚微。
他令自己在现实宇宙中的躯壳停留在大概是整支舰队的旗舰上,在舰桥中宽大得过分的宝座中落座,剩下的事情自有那些恢复过来的子嗣们为他安排妥当。
现在,在忙着为原体统合整支舰队的午夜领主,已经有五百五十二人了。
感谢帝国那把一切带有仪式性的用具都做得庞大且华丽的浮夸风格,如果不考虑这宝座的实际功能,不尝试以这一行为接通整艘舰船的控制权,只是单纯的“坐下”的话,这张看似华贵,但距离舒适相去甚远的座位,还是能承载得起一位基因原体的。
同任何一艘午夜领主的舰船一样,这艘船的舰桥也由尸体、未经妥善处理的皮革,以及各种各样的骸骨“装饰”着。空气中充斥着腐败的臭气以及机器运转所散发的沉闷味道,照明也仅仅提供了似有若无的最低限度。眼前过于相似的景象本该令科兹产生类似回家一般的亲切感,但他没有。
这景象与一万年前的午夜领主一样,都不过是对科兹所期望的恐吓与告诫的一种徒有其型的拙劣模仿。万年前的那些子嗣们往往便只看见他折磨罪犯、悬挂尸体,剥下他们的皮来装饰在盔甲上的表象,却没有对其中的深意进行任何的思考。甚至于,很多时候被他们“选中”的人不是因为真的犯了什么罪,而不过是因为倒霉地不受那位午夜领主的喜欢而已。
万年后的这些子嗣们所做的事情也大差不差——区别在于,在万年的时光中,他们显然放弃了在任何意义上的哪怕最细微的掩饰,一点都不挑作为装饰品的对象。
这也显然是他们所犯下的罪孽,甚至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点。这景象再度提醒了科兹审判的必要性与正当性。然而,在认知到这些犯下累累罪行的子嗣,在完全清楚自己会因此经受惨无人道的审判之后,依然对他抱有着不合常理的“爱”——他因此忍不住开始质疑这一切。
有那么一个瞬间,科兹想知道藤丸立香是否曾经遇到过这种令人痛苦的抉择;紧接着,他意识到,对方肯定经历过。这小姑娘曾经以一副自豪的态度向他提起过,自己是一名“超容易徇私枉法的法官”。当时他在心底对此嗤之以鼻,而现在,他开始理解,为何她在提到这件绝不算光彩的事情时,会使用那种语气了。
她一定是发现过一些能够恰当地平衡审判与宽恕的裁量手法,从她在毁灭之爪号上对他的“惩罚”上似乎可以一窥边角——但当时的情况太特殊了,他非常确定那个既能够服众,又确实令他吃了一个教训、开始反思与改正的手段无法在现下的场景中复刻。
何况,他的字典中本就不存在“宽恕”一词。诺斯特拉莫残酷的社会环境潜移默化地教导他,斩草要除根,因此他在类似的事情上也往往只会一条路走到黑。
这些思绪只在他的脑海中不留痕迹地飞速划过。在他落座,并打量起这艘船舰桥中的景象过后,亚空间与现实的时间都只经过了一瞬。而这时,他注意到一个原本身在舰桥中的午夜领主,显然还没有通过他的审判之路,但却能硬扛着被强加在身上的所有痛苦,一点点向他的方向爬了过来。
四周战战兢兢,为了维持舰船的正常运转而活动着的凡人船员都悄无声息地绕过了他,或者为他让出了更好前进的道路。放在以前,科兹可能会觉得这个景象有点意思,但现在,他只对此感到烦躁。
他从碱基契约带来的万千个联系中准确地捉出了与此人相连的那一条,向其中质问:“你想要做什么?”
在这个瞬间里,他确认自己之前从未见过这名子嗣。契约的联系令他轻易地知晓了一切,在主从关系的绝对压制之下,这个人的一生对科兹来讲就如同一本摊开的书那样,可以被任意翻阅。
他因此知晓此人被称为“十号”,一个不像星际战士,而更像是奴工的名字。他也确实是在两名为军团服务的仆役的结合下出生的:他的父母,“七号”与“八号”,同样也没有一个正经的名字,但他目前确实因为卓越的天赋,作为战帮当中的先知被有限度地尊敬着,甚至在第十三次黑暗远征中,作为午夜领主的领头羊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科兹不关心这些琐事,但这预言天赋令他感到熟悉。原体因此而要求知道更多,而发源于他的基因种子对他毫无保留。他因此知道了或许连十号本人都已经忘记或者从未听闻的更多细节:他进行手术之前,幼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他父母的形貌,他的生涯之初呱呱坠地时的样子——不知道后天植入的基因种子为何会记录这些东西——然后,他找到了更之前的那些记录。
“塔罗斯。”他如此指认,随后莞尔,“没想到有一天,我会经由一个活人来对死人说话。”
“父亲。”十号的喉咙内灌满了他自己的鲜血,这声凄惨的呻吟也因此含混不清。没人能够借此判断正在说话的到底是他本人,还是某个在此刻回光返照、寄居于他身上的游魂——说到底,这游魂真的存在吗?已死之人真的能仅凭借基因种子的联结,在亚空间的起伏合适的情况下浮上水面,试图完成一场跨越了一万年的对话吗?谁也不清楚。
就连持握契约的康拉德·科兹,和因痛苦而思绪混乱的十号本人,也无法解答这个问题。
“我做得够好吗?”十号模糊的发音听起来像是呓语,而他本人的表现也如同就在梦中。
这是一个宽泛的问题,无论是十号在如此发问,还是灵魂猎手在如此发问,都是合理的。而他的原体只是冷笑了一声,回答:
“难道我有资格评价吗?在你做下一切的时候,我还在死亡的怀抱中呢。从来都是活人为死者盖棺定论,而已死之人又该怎样评判活人的功过呢?”
与那个宽泛的问题相对,这也是个对于十号或者塔罗斯都成立的回答。但科兹如此表态并非是为了模糊事情的焦点——或许他在过去的时候会试图借此逃避,但现在,他意识到,自己必须直面这个问题。
就如同他必须直面子嗣对他的“爱”一样。
他让自己的目光投向十号,他不确定自己是正在看着眼前的这一个生在万年后,他素未谋面的儿子,还是在透过他遥望着万年前他曾给出预言,主动或被动地造就的那位灵魂猎手。但他突然觉得这无所谓:即便相隔了一万年,他们也都是他的子嗣。
“你犯下了多少罪,我的审判会对此裁量。”他这样说,“但至于伱做得‘好不好’,这一点只有你自己能评价。我是个很烂的原体,很烂的父亲,我永远只会觉得你们犯了太多罪,因此你们永远都不够好。或许你们不应该寻求我这样的人来认同你们。”
“但……这怎么可能呢?”十号,或者塔罗斯,如此喃喃地说,“您是我们的基因之父啊。”
“……”
康拉德·科兹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那么我问你,你完成了自己想要达成的目标吗?”他转而换了一个方向提问,“你为自己的的目标所犯下的所有罪行,你认为值得吗?即使是在我因此对你降下惩罚的现在,你还会那样认为吗?”
他的声音低沉但清晰地回荡在舰桥当中,但这个问句没有得到回应。伏在布满了血迹与脏污的地板上的十号依然半睁着眼睛,但他已经无法做出任何回答了。
在短暂的静谧之后,科兹暴怒着大吼,同时击碎了舰船宝座的扶手。舰桥中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破坏响起了警报,随之而来的红光一闪一闪地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一万八千六百一十。
他想要结束这一切了。
咪呜(无了)
(本章完)
第130章 劲爆尾杀
一小时二十分后,加拉坦星堡在原本预定好的恰当时间点里,抵达了战术位置。
星堡上驻扎的新星战士、灰骑士等作战人员本对另一场与异端与背叛者的战斗摩拳擦掌,但当他们到位时,却被告知,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现在只剩下些打扫战场的杂事需要他们帮忙了。
这当然在值得庆幸的同时也让人感到生气。然而在他们见到,面对着午夜领主来势汹汹的庞大舰队的,只是孤零零的一艘绘有黑暗天使标志的轻巡时,这种感情就变成了疑惑与警惕。
紧接着,他们收到了马库拉格之耀号上传来的通讯。帝国摄政本人亲自对他们说话,询问了目前的情况,告诉他们这是一个错误的命令,来自一个系统上无可辩驳的安全漏洞。他们需要仔细评估与判断眼下的状况,而稍远处的舰船上,甲胄是黑色涂装的黑暗天使是可信的。
在这个过程里,罗伯特·基里曼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且充满自信,但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出他很明显在压着心底的怒火。但摄政的印鉴被假造这件事可能产生的恶劣影响确实非常严重,无人对这种怒火进行深思,被嘱托的战团只是在一小段调度产生的混乱后,开始按部就班地完成重新被分配的任务。
他们揣着一肚子的问号,与狮鬃号接洽,随即确认了午夜领主的舰船全部停用了武器系统并降下虚空盾,以一副引颈就戮的姿态向星堡的方向缓缓靠近。他们派出了小规模部队试探性地登陆了随机的几艘午夜领主舰船,随后,他们在执行这个任务的过程中,发现了更多难以解释的事实:
一切确实已经尘埃落定了——他们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凡人船员战战兢兢地表示愿意归顺,完全听从阿斯塔特的命令,他们的叛变表亲也大多都变得……七零八落。
对阿斯塔特来说,七零八落的尸体没什么值得害怕的,但造就这个事实的方式令所有人都感到不安。没有枪弹和刀剑造成的伤痕,没有钷素燃烧后残留下的气味,没有能量束或者任何其他能够被想到的武器所造成伤害的痕迹。这些死去的午夜领主曾经在原地挣扎,可是没有任何残留下来的线索可以证明,是什么东西给他们造成了痛苦,并且留下了如此的伤害。
在长达十五个小时的清理过程中,帝国方从混沌舰船中清理出了四万八千二百零九具大概可能是属于午夜领主阿斯塔特的尸体。他们不得不在报告中使用这种模棱两可的形容的原因是,这些尸体绝大多数都已经在动力甲中变成一团碎肉了——简单的环境勘测和尸检可以得出,他们在被这样“切碎”的同时,还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这四万八千多具尸体中,仍有一万两千左右的数量勉强保持了完整的人形。虽说他们显然也遭遇了类似的惨无人道的折磨,经历过皮肉被一寸寸从骨骼上剥离的伤害,但,冷酷些说,单就伤势而论,这或许会影响到他们的行动,甚至令他们奄奄一息,但理应不至于真正杀死一个经历过改造的阿斯塔特战士。
他们不理解这些午夜领主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康拉德·科兹自己很清楚。第八军团原体再一次败给了自己的懦弱,没有将他最初定下的审判执行到最后。在这个过程里,真正“通过”了审判之路的子嗣只有一千五百人左右,那时,还在他的本质下经历着痛苦折磨的人还有一万五千四百三十七人,但他依然选择将一切停下来了。
他放开了契约的联系,收回了自己的本质,只凭最基本的感应能力观看着之后的事情——然后,他绝望地发现,在他让原本发生在亚空间中的事情停止,令一切回归到现实与物理的规则中去后,许多从他的审判中挣扎着活下来的子嗣,具体来讲,一万一千五百零二人,在随后的十分钟内迅速地死去了。
审判给他们造成的物理伤害理应还杀不了他们,真正杀死他们的,是在长时间极度紧绷着神经后的骤然放松。拥有强健身体素质和两颗心脏的阿斯塔特会死于心衰,这或许可以入围银河中最荒谬的笑话的排行榜了——如果有这种东西的话。
然而如此荒谬的笑话,在这一天里,在这支舰队上,在任何人的预期之外,重复发生了一万一千五百零二次。
——
“我不想和你说话。”午夜领主原体的影像在帝国标准通讯设备的投影之下飘忽不定,如同一个虚弱的鬼影。
“你所担忧的舰队已经归顺了,除开还活着的五千四百三十三个午夜领主之外,上面只剩下我子嗣的尸体,以及早已经被他们吓破了胆、折断了脊梁骨的大概十四万凡人。我为你解除了这个遭受两面夹攻的危机,伱需要做的只是略微收拾一下剩下的烂摊子——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事情了么?所以现在不要烦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难道你认为我费力联系你,是为了听你这样自夸吗?!”
罗伯特·基里曼额上青筋毕现,面色涨红地朝着设备大吼。他的确因为对方伪造了他的印鉴,私发命令等这一系列事情气得七窍生烟,近乎失去理智,但原体级政治家的敏锐度也令他在同时注意到了,现在的康拉德·科兹表现得与他稍早时印象中的那一个截然不同。
通讯影像中的科兹身上沾染了少许的血与污物,显得苍白,忧郁,愤世嫉俗,神经质,与短短一天多一点之前,基里曼在狮鬃号的议事厅中见到的那个干干净净,怡然自得,在藤丸立香身边毫无顾忌地大放厥词的叛变原体近乎判若两人。
现在的康拉德·科兹,表现得更接近他在一万年之前的那种状态。
这些思考在他的脑海中只盘桓了一微秒,没有影响到帝国摄政愤怒的下一句斥责:“你难道不清楚你在这之前做了什么吗?!你的行为对整个舰队,甚至整个帝国的指挥链都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你是否考虑过这一切可能造成的后果?!”
“我帮你发现了一个一万年前就已经存在于系统中的漏洞,不用谢。”影像中的科兹恹恹地说,“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做,那是因为我无聊了。在你决定把我关起来的时候,我的小典狱长没有提醒过你,最好给我找点有意思的事做吗?”
这种理直气壮地倒打一耙的行为令基里曼一时气结。他因此卡了一瞬间,故而没能阻止科兹下一句话的出口:“藤丸立香呢?我有事要找她。”
“她在休养。”基里曼本能地回了一句,然后又想起来他最开始的目的:“但是你哪都别想去,就给我待在狮鬃号里!我会另外派遣可信的——”
“——然后白白送掉他们的命吗?不管你要派来谁或者什么?”科兹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你关不住我,罗伯特。我以为刚刚发生的那些事已经足以令你认知到这一点了。”
在这句话音落下之后,他们都短暂地安静了下来。基里曼暂时没有说话,是因为他意识到科兹说得很对,他需要一点时间寻找出能够妥善将之关押的方法——在整个流程中排除与基因检测有关的系统不是那么容易,即便是原体也需要安静下来思考一小段时间;而科兹,与此同时,令人惊讶地,也在思考着什么。
“算了。”短暂的沉默后,午夜领主的原体带着厌烦的表情率先开口,“叫你的人过来吧。随你怎么做,只要他们能不打搅我,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待着就行。我今天杀掉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我厌了——不论你派来了谁或者什么,他们都应该庆幸这一点。”
说完,他看都没看基里曼的反应,就单方面掐断了通讯。而后者则在因此感受到近乎无法克制的狂怒的同时,冷静而理智地意识到,在这段时间里,科兹肯定遇到了什么。
咪呜(六点)
(本章完)
第131章 尾声?日式茶道!
战争还没有真正结束,但所有人都清楚,这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了。
从事后复盘的结果上来看,这场战争的整个过程中,有不少细节都脱离了原定计划——至少,在藤丸立香最初提交的那份计划书上,她的任务原本是趁着帕梅尼奥的战场进入僵持阶段后,通过虚数潜航趁机直取亚克斯上的纳垢神殿,进行某种仪式将浸润整片区域的亚空间能量的来源从瘟疫之神改换为帝皇,从而在根源上直接干掉绝大多数的瘟疫舰队。
这件事在实际操作中显然不是这么运行的:亚克斯的神殿是被毁掉了,而非被改换为帝皇的神殿。但瘟疫之神在浩瀚洋中掀起的波涛已然开始消弭,现实的规则逐步回归了极限星域。在同一时间里,不仅是帕梅尼奥周边,就连马库拉格之围,以及整个星域中所在的任何瘟疫舰队,都平等地产生了弱化与恐慌。
虽说因为各种各样的临场发挥而导致了计划的变更,原本预定的“帝皇的灵能会自然烧掉纳垢的整支舰队”这样壮观且一劳永逸的景象没有在现实中发生,但,基里曼在拧着眉头阅读了帝皇幻梦号传来的战报,并将信将疑地确认了这些看起来非常天方夜谭的内容,指向了一个“瘟疫之神在保守估计三千年内不会有余力染指现实宇宙”的结果之后,还是勉强认同了和计划中相比略有偏差的发展,开始捏着鼻子收拾残局。
大势已定,混沌势力显然已经无法再在极限星域中翻起什么大浪来,但这并不代表所有的敌人都会在转瞬间从帝国境内被一键清除,剿灭这些不成气候的余党依然会是一件费时费力的工作。
——好消息是,在战争烈度显然不会继续升高了的情况下,基里曼作为帝国摄政,可以合理地将这些更简单的任务分派给各个战团;坏消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从这里脱身,前往下一个更需要他的战场上。
艾奥尼德·希尔,自出现在战场上以来,就一直锲而不舍地粘在他身边,对一切他想要做出的,任何试图前往战场前线的尝试,虎视眈眈。
这个有点令人头痛的问题是从泰罗斯北部的战场大致平静下来后初步显现的。当时,失去意识的藤丸立香已经被“迦勒底的人”(包括阿周那,几十名黑暗天使,以及不知怎么的,西吉斯蒙德和阿库尔多纳也跟着一起)带去了后方的泰罗斯大教堂,他和在亚空间的影响下出现的四十八位本应已逝的子嗣相互认识了一下。
有些尴尬的,他缺席得太久,在这万年来的极限战士中英雄辈出,而他只认得其中的五个人。他还一时间没法完全接受这个现实,几乎是机械性地发表了简短的、表达感谢的演说。随后,他强迫自己的思路回到工作上来,准备留下负责扫尾的部队,然后奔赴仍未被攻下的赫卡顿空港前线——
希尔二连长在此时突然间上前一步,摘掉了自己的头盔,单膝跪地,“原体,请您三思!”
当时的基里曼吓了一跳:“艾奥尼德,你做什么?”
“我请求您不要亲身涉险!”希尔跪在地上,但依然抬着头直视着基里曼脖颈上的那条伤口,他湛蓝色的眼睛中满溢着诚挚而卑微的恳求,“如果您执意前往,也请务必让我伴随在您身侧!”
在随后的三分钟里,他声泪俱下——这个词是字面意义——地痛陈了色萨拉一战后他的愧疚与痛苦,用简短地语言重申了“极限战士第二连因何被定义为守望之主”的故事,最后以接近哀求的语气表示,他作为首任的“守望之主”恳请原体允许他履行自己的职责,哪怕是用他的生命与灵魂。
这不像是基里曼印象中的那个希尔会做得出来的事情,但极限战士原体的理论-实践模型也在同时告诉他,在他的脖子上多出了一道近乎令他毙命(事实上,如果不是帝皇的灵能与静滞力场的存在,他就确实已经死了)的伤口之后,希尔会对与当时发生的事情相近的情况产生创伤……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他本能地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艾奥尼德这样强韧的星际战士真的会因此哭出来吗?”),但在意识到当年自己最喜欢的子嗣之一因为自己的鲁莽酿成的苦果而痛苦落泪,然而却甚至不肯过分坚定地反对自己的决定时,他的脑子已经不转了。
然后,基里曼因此而放弃了自己最开始的决定,转为了居中调度。等到他们安顿好了地面上的一些大小事宜,回到马库拉格之耀上之后,他才逐渐开始意识到,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但紧接着,狮鬃号和加拉坦星堡的异动又引起了他的注意,在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基里曼的怒火又转移到了康拉德·科兹的身上。这件事就因此而错过了最佳的解决时段,从而不了了之——而号称要贯彻下“守望之主”职责的艾奥尼德·希尔,就此伙同卡托·西卡留斯,固执地成为了帝国摄政后面怎么甩也甩不掉的两条小尾巴。
在基里曼不知道的某个角落里,极限战士的首任二连长和现任二连长已经达成了一些隐秘的共识,并试图开始编写一本内容有些奇怪的指导书。在这件事上,咒缚军团的其他四十六位极限战士——包括首任战团长马里乌斯·盖奇,都算是知情不报的共犯。
只要是能让原体安安稳稳地待在后方,又有什么手段是不能用的呢?他们集体如此相信。《阿斯塔特圣典》上也写了:为了取得最终的胜利,有时候我们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那么,不过是在基因之父面前虚与委蛇一些,丢点脸而已,又怎么了?
基里曼也不知道的一个事实是:这门“手艺”实际发源于在无法被判断多久的更久之前,星炬中的某处。而始作俑者则是首先向艾奥尼德·希尔传授了“萌混过关”这种古老智慧的,藤丸立香。
日式茶道的传播者,目前还安详地躺在泰罗斯大教堂里,对正在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
咪呜(无了)
好耶!全部打完了!日常茶番!堂堂连载!(?)
(本章完)
第132章 你醒啦,你已经是帝国圣人了!
藤丸立香安详地睁开眼,首先看见的是一盏鎏金的华丽枝形吊灯,以及绘有精细宗教壁画的天顶。
她还没完全清醒的大脑依然在迟钝地运转着,希望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出相对应的影像,以确认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但与此同时,一个显然没什么好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醒了?”
藤丸立香茫然地转动有点滞涩的脖颈,看向声源:一席白衣的阿斯克勒庇俄斯站在床边,神情非常不满地瞪着她。
那看来,我确实又干了点会令医生超级生气的事情啊。藤丸立香在第一个瞬间里这么想。然后,紧接着,她陡然间意识到不对——阿斯克勒庇俄斯???
对之前一段争夺灵基主导权的失败经历尚还刻骨铭心的冠位御主“腾”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然而这只是令她迎面撞上了主治医师对她的训斥:
“宇宙射线,从未见过的病原体,乱七八糟的混沌能量污染,对奥特瑙斯灵基外骨骼的滥用导致的损害和偏移,还有——过度承接你本应该接不下来的灵能力量,后遗症暂时只有神经与淋巴系统紊乱这种程度你真是撞了大运!你能活到我接诊就该谢天谢地了!接下来给我静养!!”
藤丸立香猛地一愣:这集她好像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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