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记忆中的男孩
【一个未确认生命体对策本部所属的警察来到低头沉默的高坂京介身边敬了一个军礼,随后询问道。】
【“你领导一部分人留下,在这里协助医护人员将还活着的人送去急救,另外……处理好这次行动中阵亡的同僚遗体。”】
【“剩下的人,和我一起追上去。”】
【高坂京介沉默了一小会后将G1塞入怀中,一边拆卸着身上的绷带一边说道,这行为惊得那个警察连忙劝阻道。】
【“高坂警官,您的身体现在还没有痊愈!请不要——???”】
【“没关系。”】
【高坂京介摇了摇头,拆卸下绷带的肌肤上看不见任何的伤口,而看到这一幕的警察顿时将自己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现在的我,已经很难再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了……那个笨蛋,平时体会到的就是这种感觉吗?”】
【伸手从手臂表面的血斑上抹过,高坂京介看着自己抹去污秽后洁白的皮肤,在旁边警察疑惑的目光中突然语气自嘲地笑了一声。】
【“呵……这感觉真是糟透了。”】
……
【即使口鼻都被湿润的毛巾紧捂着,但雪之下雪乃还是不得不选择屏住自己的呼吸,否则她觉得自己绝对会在下一秒就吐出来。】
【进入仓库之后,她才发现这里的气味远远比外界还要浓郁,如果不做什么防护措施的话,普通人置身于这种程度的气味里只需要不过几分钟就会产生各种不适的反应,进而直接昏迷。】
【噗嗤。】
【脚下的高跟鞋传来踩中什么湿润事物的触感,雪之下强迫自己那想要循着好奇心往下移动视线的本能,绷着一张铁青的脸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前方的龟山巡查穿过这片区域。】
【即使视线一直都凝聚在前方的龟山背后,但视角的边缘余光总是不可避免地看到许多东西,如涂满了整片墙壁的红色鲜血,铺散在沙袋上的肉沫,甚至在踏上楼梯的时候还能在转角处的台阶看到一两根苍白的指节……雪之下想要收回自己之前对于这个地方的评价。】
【因为这里不是像,而是根本就是一个屠宰场,手电筒的光芒每一次转动都能够照亮一片血腥得令人反胃的景象,这一幕幕碎片化的景象在头脑中串连成线,通过这种被已逝导师所培养的思维技巧,雪之下“看”见了曾经发生在这里的那一场惨烈屠杀。】
【这种思维方式的名字叫做侧写,即通过各种心理暗示与情报在脑内进行推演,还原出现实里曾经发生过的某些事件,常用于各种案发现场对于凶手人格与心理的分析,优秀的人更是能够做到在脑内重演出和现实极度相似的犯案过程。】
【雪之下同样也系统学习过这种技巧,还曾经被导师所赞扬,但现在她已经开始为自己曾经为什么那么努力学习侧写这件事情感到后悔了。】
【因为越是侧写下去,雪之下的脸颊就越加忍不住抽搐起来,这些“遗骸”所属的主人无一不是在极度的痛苦之中死去,它们那临死前的哀嚎这一刻像是跨越了时间直接在她的耳边响起,刺激着大脑的神经。】
【而侧写中第零号在屠杀里表现出的强大与残暴,也在她心中铭刻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
【一张熟悉的笑脸在脑中划过,冲淡了雪之下的不适,但也加重了她心里的担忧。】
【这样恐怖的怪物……他真的能够打倒吗?】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龟山突然停下了脚步,过于入神的雪之下差点一头就撞在他的背上。】
【“我们到了,雪之下小姐。”】
【龟山侧过头来说道,而雪之下听后打量了一遍空荡荡的四周,忍不住皱起眉头。】
【“龟山警官,你到底想要让我看什么?这里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不,有的……请看。”】
【龟山面对她的疑问摇了摇头,伸手将手电筒举起,光线照亮了头顶的天花板,而雪之下也随之抬起头来。】
【“——”】
【映入眼中的事物令雪之下难以遏制地睁大了双眼,怔怔地看着被灯光照亮的天花板,藏青色的双眸倒映出一个用鲜血刻划而成的狰狞图案。】
【“很熟悉对吧?这个图腾和九郎岳遗迹那座方尖碑上的其中一个图案一模一样,而据说雪之下小姐您最近也在调查着这个图腾。“】
【龟山声音凝重地说道,而雪之下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看着天花板上这个猩红色的图腾,难以置信的开口说道。】
【“……空我的图腾?不对,这个图案……”】
【“四根角?”】
……
【跃动追迹者2000与葛莱姆合体后的跃动葛莱姆奔驰于高速公路之上,车头锐利的犄角因极速刺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像是啼鸣的鸟雀。】
【材木座驾驶着驾车猛然一个拐弯,拐上了前往海滩的分支路口,一路都沉默不语。】
【而被锁在车头的Jaraji已经趁着从医院前往海滩的这段路程里将身上的创伤修复了大半,不止在之前的战斗里被材木座抠下的眼睛与扯出的舌头和声带,就连被卸下的双臂都基本长出,但作为极速修复身体的代价,Jaraji耗费了自己绝大部分的力量。】
【现在的它别说是开启至今还未曾使用过的原初体,就连体内的元素之力都微弱得如同一滩死水,无论怎么努力使用意念调动都没有反应。】
【而Jaraji也清楚,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还没有下手杀掉自己,但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它的下场必死无疑。】
【即使现在体力已经基本消耗殆尽,但为了生存,它还是决定做出最后的挣扎。】
【它已经绝了对方会放过自己的侥幸,经过之前那番凌虐的Jaraji彻底明白了,眼前的KUUGA和超古代的那一个根本就不一样,感受过材木座那份炽烈杀意的它毫不怀疑,对方是真的想要将自己赶尽杀绝。】
【刚刚长出还鲜血淋漓的手掌颤抖着拔下脖颈处的那圈细针装饰,那圈装饰在手掌中扭曲变为锐利的针刺,Jaraji竭力举起这捧银针刺向驾驶着机车的材木座。】
【当——】
【在清脆的钢铁交击声中,锐利银针与银色的重甲相互碰撞,仅仅只是在甲胄上留下几个不太明显的凹陷后就再也不得寸进。】
【空我·泰坦形态·元素觉醒(地)】
【“啰哩呀!”】
【啪嚓——】
【不知何时开启觉醒模式的材木座挥手拨开Jaraji的手掌,怒吼着一拳轰击在它的脸庞中央,远比普通泰坦形态更加强大的拳力在迸溅的鲜血中将Jaraji打得后仰,脖颈的骨骼更是发出不堪重负的危险声响。】
【而就在这时,疾驰的机车终于抵达这次的目的地——之前高坂京介败北的那个海滩。】
【“呃!”】
【材木座按下刹车阀,跃动葛莱姆的车轮在马路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锁住Jaraji腰部的犄角同时松开。】
【紧急刹车产生的强大势能一口气传导到趴在车头的Jaraji身上,它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就直接向前方倒飞而出,直接越过沙滩的距离摔入浅滩的海水之中。】
【嗡——】
【下车的材木座也没有丝毫的废话,直接握住机车的右把手旋转一圈后拔下,向着右边用力一挥。】
【紫金色的泰坦剑切裂空气,材木座从马路的阶梯上向着通往沙滩的阶梯一步步走下,走向正从海水中站稳身形的Jaraji。】
【嘎蹦!】
【在路过马路的围栏时,材木座看也不看地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其中一条围栏,在钢铁的崩裂声与火星中直接凭借恐怖的怪力将其拆下,那条断裂的围栏在他手中变为了另一把毫无二致的泰坦剑。】
【手持双剑的材木座没有丝毫停顿地迈着沉重的步伐向下走去,此时沉默不语的他给人的感觉如同在视野中缓缓倾倒的山峰,那滔天的压迫感仅仅只是目视便令人内心难以遏制的心生畏惧与不安。】
【而在Jaraji的眼中,记忆中再也没有任何一个身影能够如眼前的对方一样给自己带来如同要窒息般的绝望与恐怖,现在的材木座就宛如夺命的死神,而那手持的双剑便是那即将斩杀自己灵魂的死神之镰!】
【“你、你不要过来啊!!!”】
【绝望之中的Jaraji做出了自己最后的抵抗,它双手将脖颈上全部的装饰一口气摘下变为针刺,竭尽全力地将体内最后一点仅存的元素之力灌注入武器之中,然后用力地将散发红光的细针全部投向材木座。】
【轰轰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从沙滩之上响起,那些针刺在击中材木座的一瞬间便轰然爆炸,火焰与硝烟将他行走的身形完全吞噬。】
【“呼——!?”】
【见到对方被自己击中的Jaraji还未来得及感到安心时,更加致命的危机感便从内心之中升起。】
【烟雾与火焰中有着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紧接着庞大的风压由中间将硝烟吹开,烟雾逆卷着从呆若木鸡的Jaraji身边席卷而过。】
【双手各自手持着一柄体积足有一人长宽的巨剑,材木座缓缓抬起头来,紫金色的双眸倒映出Jaraji在慌乱无措中倒地的身影。】
【空我·泰坦形态·精神升华(地)·二阶.】
【最后的反抗,也彻底失败了。】
【明了这一个事实的Jaraji只感觉无边的恐慌与冰冷如毒蛇攀爬般从颈椎骨末端开始向上攀爬,极度的恶寒与粘腻感充斥着每一寸身体,恐惧的它向着再度走来的Jaraji伸出右手用日语求饶道。】
【“求、求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不会再杀临多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
【而材木座对于它的求饶置若罔闻,不仅如此,大脑中像是有一根神经因为对方的话而在这一刻彻底断裂了。】
【“——”】
【材木座只感觉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染成了一片血色,耳边传来无数人的嚎哭,那些都是在这次事件里失去了自己孩子的父母。】
【而真锅和那张初次见面时腼腆的笑容浮现在眼前,转而变为再次见面时那只惊鸿一瞥的血色手臂,和失去挚友的平泽唯那张嚎啕大哭的脸,以及为朋友的死而在自己面前流下眼泪的秋山澪……】
【原本存在于这些女孩脸上的笑容被尽皆摧毁,变成了不愿见到的泪水;而她们原本那么美好的一切,那么幸福的日常生活,那如同黄金般闪闪发光的友情……这些曾经美好的一切,全部都被夺走了。】
【那些孩子留下的只有必须花费一生去治愈的痛苦,以及每次回想都会悲伤得落泪的记忆,当曾经的美好被尽皆扭曲为血色时,带来的痛苦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抵御……材木座比任何人都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感受。】
【——而夺走那些孩子幸福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无法抵御死亡恐惧而向自己求饶的家伙?】
【——就是这样一种东西,夺走了他们一直竭力守护的,属于大家的笑容?】
【——开什么玩笑。】
【这样恶心的家伙!这样的垃圾!它有什么能力!它有什么理由!它有什么资格!它凭什么夺走大家那最为宝贵的幸福!凭什么夺走他们一路舍生忘死战斗而保护的笑容!】
【绝对,不可原谅!!!!!!!!!!!!】
【“啊啊啊啊啊啊!!!!!!!!!!!!”】
【材木座脸上合拢的金属口器张开,从中发出近似野兽的咆哮,他猛地挥起自己双手所握的剑刃,斩向眼前的Jaraji。】
【巨刃撕开空气发出恐怖沉闷的尖啸,将站起打算逃跑的Jaraji双脚切断,被斩断双腿的它在海水中翻滚着发出绝望的哀嚎,向着眼前蔚蓝的天空伸出自己的手臂,仿佛是在祈求着什么。】
【另一柄巨刃横空而过,将它那只伸出的手臂由小臂部分同样斩断。】
【在已经彻底变质的哀嚎与怒吼中,材木座挥舞着双剑,银色的剑锋一次次划过Jaraji的身躯。】
【小腿,膝盖,大腿,肩膀,躯干……材木座就如同一个最专业的屠夫在宰杀着肉猪一般,疯狂地挥舞剑刃一次次将Jaraji身上那“肉价”昂贵的区域切下,溅射的鲜血染红了这片海滩临近的海水,直到Jaraji躯干上除了脑袋之外的多余部分都被彻底切除为止。】
【海水冲刷着Jaraji四肢被卸下的区域,它的哀嚎听起来尖利得已然不像生物能够发出的,那徒劳扭动的躯干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毛毛虫,可怜而又可笑。】
【面对着气若游丝的Jaraji,彻底丧失理智的材木座再度举起了双剑就要斩下。】
【——“材木座,控制自己。”】
【熟悉的冷静声音在耳边响起,在瞬间令材木座过热的大脑恢复了一丝清明。】
【——“不要……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噗呲!】
【双剑转变方向,锐利的剑锋刺入Jaraji的胸膛之中,同时贯穿了它的心脏。】
【它的哀嚎如被扼住喉咙般消失,这一击,彻底终结了Jaraji的性命。】
【轰——】
【Jaraji腰部的恶鬼腰带在这时裂开一道缝隙,刺眼的金色光芒从缝隙中绽放而出,紧着着它的身躯在剧烈的轰鸣声中彻底炸开,火焰裹挟着冲击波席卷向整个沙滩。】
【“——”】
【从未有过的感受突然从心里涌现,握持着双剑的材木座抬起头看向前方。】
【烈焰席卷了视野里的一切,灼热的空气拂过坚固的甲胄,周身感受到的温度如此清晰。】
【但这一切,都抵不过那股仿佛在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冰冷。】
【紫金色的身影倒映着火焰中一个缓缓浮现的身影,赤红的色彩像是被染上了漆黑的墨水一般。】
【那个身影浑身漆黑,金色的条纹由腰部佩戴的腰带向着身躯各处蔓延,锐利的棘刺从手腕与脚腕伸出,肩甲的弧度锐利得令人发抖。】
【他在火焰中挥舞着手脚,那似乎是某种武术的起手式,又像是什么神秘的舞蹈——但世界上大概再无如此充满杀气的舞者。】
【这个身影的一举一动都充斥着一种森严而沉重的美,每一个动作都携带着无法言语的威慑感,仅仅只是目视都感觉双眼要被戳瞎般的疼痛,精神似乎在发出嚎叫,如同凡人目睹大海怒咆,山峰崩裂,天穹坠落。】
【云歇风止,那个身影停下了舞动的身姿,缓缓转身面向材木座的方向,抬起了自己低下的头颅。】
【材木座最后看见的,仅仅只有两件事物。】
【那就是简洁中透露着无限威严的四根金色犄角,以及——】
【漆黑得如“黑暗”这个名词本身,纯黑色泽的一双复眼。】
……
【看着眼前这个拥有着四根犄角,每一撇笔划都狰狞而邪恶的“空我”图腾,雪之下缓缓低下头,双眸的瞳孔一阵颤抖。】
【这近一年来翻译的所有与空我相关的碑文在眼前一幕幕地闪过,最后回忆定格在了『阿尔法方尖碑』所发现的那一个与眼前模样没有任何区别的图腾——雪之下发现,她或许一直以来都搞错了。】
【“不是两根犄角,而是四根犄角……”】
【“雪之下小姐,您怎么了?”】
【旁边的龟山发现了她的异样,赶紧出声询问,但雪之下没有理会他,这一刻她彻底沉浸入了自己的思考之中。】
【因为最初先入为主的关系,雪之下一直以来都把当初方尖碑上发现的那个图腾当成了空我的标志,正是在这种惯性思维的驱使下,她忽视了许多原本应该能发现的违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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