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这是一大笔钱，而且是长久的支出，导致领地收上来的税款几乎存不下来多少，后来遇到了灾害时，自然就难免捉襟见肘，拆了东墙补西墙。”
“于是……咳，我就起了歪心思，打起了您的财产的主意——我几次将这份财产清单交给了我丈夫，而在此之前筹划的次数还要更多，恐怕那对兄弟就是在这期间撞见，并且认为这是应该属于他们的财产。”
诗蔻蒂有些心虚地抬眼看向雷斯劳弗，然而雇佣兵对此却并没有太多的表示，依旧和她继续沿着城墙向前走去，就连丝毫的停顿都没有。
“嗯哼，”雷斯劳弗的鼻音听不出喜怒，“但这信封连火漆都没拆开。”
“……是的，他唯一一次试图拆开，是在我第一次拿出来后，告诉他来历之前。他说这事关贵族的精神，但说实在的，我在其他贵族身上从没看到过这些，”诗蔻蒂的眼神中流露出回忆，“最后他把书房里那些充门面的书都卖了，还缩减了一大堆必要不必要的开支，包括他那两个兄弟打猎的开销。”
“或许他说的精神是死心眼？呵。”
“那你可算是找着对家了，诗蔻蒂，你们俩就是一个德行，”雷斯劳弗忽然笑了起来，“把那一箱子挖出来能有多难？生米煮成熟饭，他不想用也得用！就算不够，至少缝缝补补还是可以的吧？难道我还会发现不成！”
“缝缝补补？”诗蔻蒂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古怪的微笑，“主人，那看来我应该后悔，因为您的确是不会发现了。”
第383章 雷斯劳弗的宝藏
“诗蔻蒂这张清单上说我还有七十金镑的存款，啧，瞎说！”
次日天刚亮，安格丽塔等人就被雷斯劳弗给喊了起来，急吼吼地朝着泽布雷赫赶去，只不过这和归心似箭毫无关系，雷斯劳弗的模样倒更像是急于证明什么。
“我还能不知道我有多少钱？当初雇她管账肯定是个错误——安妮，你和玛丽看看，她这上面列的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雷斯劳弗顺手将那几张清单递给安格丽塔，自己则捏着那角地图，恨不得下一秒就赶到那上面被标注的位置。
七十，金镑？七十帝国金币他还差不多相信！那可是他早年的时候，那阵子他还称不上是老兵，自然也就没有如今身价，自他发现之前那笔存款不见后重新存钱，到现在也才……
嗯，也才多少来着？
他是什么时候重新开始存钱的？
半路上，雷斯劳弗细细思索，然而越是回想，诗蔻蒂那双翻动的绿眼睛就越是清晰——他好像真的没有记过这事！
虽然为了和雇主砍价，雷斯劳弗也学了不少算数知识，但在完全回忆不起来细节的情况下，那点东西全无用武之地！
这下子，就只能指望安格丽塔她们两个正儿八经的贵族，在抵达前从那几张清单上找出些许蛛丝马迹了。
但无论如何，在雷斯劳弗的下意识里，自己似乎都不太可能那么有钱，至少当年的自己应该是没有的。
而在听说雷斯劳弗居然有七十金镑，也就是七千或者八千四百帝国金币的存款时，安格丽塔几人也是纷纷愣住，毕竟在帝国，雇佣兵们少有都卜勒这样的薪酬，不少人甚至战团的团长到死都穷得身无分文。尽管那可能和在帝国生活的成本有关，但雷斯劳弗也没少在帝国境内生活，就算薪酬再高，也不应该差距如此之大才是。
七十金镑，一位伯爵如果既不铺张浪费、也不节衣缩食的话，一年恐怕也就能存下来这么些钱而已，而更多的贵族为了充门面往往是入不敷出的。而这，还不是雷斯劳弗所有的存款，他另一部分的价值应该大体与此相当才是。
要是真有这么多，雷斯劳弗早就可以和比他还大的雇佣兵一样当个小贵族退休了！
很快，安格丽塔和玛丽大概对完了这笔清单：“雷斯劳弗叔叔，夫人她的确是算错了几笔。”
“我就说嘛……”雷斯劳弗点了点头，仿佛是如释重负似的，“毕竟诗蔻蒂出身安皮瑞，这方面不擅长倒也没什么。”
“嗯，不过这些单子都是很多年前的，上面的换算到如今应该都已经失效了，”还不等雷斯劳弗再说什么，安格丽塔却又紧接着泼给了他一盆冷水，“就比如这个，十三只皎月骨螺装饰的腰带——早些年帝国南部海域的皎月骨螺就已经很少见了，现在这东西拿出去，她估算的价格至少要翻出三倍去。”
除此之外，不同货币之间的关系也在不断变动，比如其中那些出自倾樽城的瓦卢和苏，现在恐怕就是没有用处了。
带着复杂的心情，雷斯劳弗最终还是站在了那株被诗蔻蒂特别标记了的柞栎下，将自己过去的财产重新刨了出来。
整整三只裹着牛皮的大号木箱很快便重见了天日，每一箱都沉甸甸的，如同里面装满了石头，然而事实上，里面的东西很可能比等大的石头还要更重一些。
当雷斯劳弗打开其中最沉的一只时，里面码放整齐的一摞摞金银币，几乎闪花了众人的眼睛——尽管安格丽塔的那枚马特家族的金磅更加可贵，但毕竟只是小小一块，哪有这么一大箱子来的耀眼！
“嗯……诗蔻蒂女士她肯定有强迫症。”看着这些被按照从大到小、从金到银顺序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钱币，吟游诗人不由得狠狠地吞了一大口口水，冒出来了这么一句。
虽然规格完全不同，但雷斯劳弗的这笔存款完全可以和安格丽塔的那个等同视之，按照重量来称算价值了！
另外两只箱子重量较轻，一个里面只有半箱钱币外加些宝石，另一个则是些不易朽坏的战利品，之前被安格丽塔在清单上特别注意的那条皎月骨螺腰带便在其中。那上面不知是什么生物的皮革经过了特殊的魔法处理，即便是在这种恶劣的保存环境下也没有任何朽坏的迹象。
“哦，我想起来了，”雷斯劳弗拍了拍脑门，“那个领主在那次雇完我们之后只肯给六成的酬金，所以没办法，我们只好自己拿了。”
“所以说，您的存款可完全不能按照报酬数来算，”安格丽塔挥了挥手中的腰带，又将其重新放了回去，“这些‘自己拿的’报酬，可比理论要高出很多呢。”
这里的柞栎林中并不是适合计算它们价值的地方，因此三只箱子很快就被搬上了马车，而在此之后，雷斯劳弗又拐去了另一个地方，取出了自己的另一部分存货。只不过这次，他带走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袋子而已。
“哦，这个我知道！储物袋、不，次元袋！”吟游诗人一副惊喜的表情，“货真价实的魔法物品，单这一件就肯定很值钱了！”
“什么次元袋，”雇佣兵无奈地看了又开始不正经了的诗人一眼，“要是我真有那玩意，干嘛不带在身边而是埋在野外？这就是个普通的袋子。”
说话间，他从里面摸出了几枚铁制的铭牌，以及数张年头不一的纸条。口袋中虽然还剩下些钱币，但雷斯劳弗显然并不特别在意它们。
“在发现之前的东西不见了后，我觉得还是应该找人保管比较好，所以就把大多数报酬都放给了几个老朋友保管，这个就是凭证，”雷斯劳弗晃了晃手里的铭牌和纸条，“铭牌对应着柜子，存放如那条腰带一样的战利品，这些字条就是那些钱本身了，如果是在东伊纳萨斯境内，我拿这些去找他们随时可以支出钱来，倒也算方便。”
“他们退休了之后，经营着几个地方的佣兵集会点，顺带包揽些收债放贷的业务，有的时候他们自己手里的钱不够了，就从我这拿，用我借给他们的钱再去借别人，我也就能有笔额外的进账。”
第384章 再见小魔鬼
这些东西对于黛西和玛丽而言并不算陌生，反而是安格丽塔听得有些入神，尽管帝国的商人可能是最早经营类似业务的群体，但作为帝国的公主，她显然是没有这个需求的。
“但是我还是有一点明白啊，”黛西举起手来，“一般这种都是要信誉保证的吧？但恕我直言，你们东伊纳萨斯的雇佣兵是不是在这方面没什么可保证的信誉？
各地的雇佣兵中，可就属东伊纳萨斯的最不讲信誉这个单词，雷斯劳弗怎么要把钱放在这里？只是因为这是他的老家——多少年不回来一次的那种？
“很简单啊，”雷斯劳弗对这种疑问反而非常费解，“我说了，那些都是我朋友，至少也是熟人，他们敢吞我的钱，我就去扒了他们的皮，就这么简单。”
“……是我犯傻了。”
诗蔻蒂埋藏箱子的位置相对偏远，而雷斯劳弗放袋子的位置就随意得多了，离开后只是半个小时的路程，一座小村子便已经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
“泽布雷赫，就是这里了，”雷斯劳弗指了指村口，那里有着一座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二层小楼，“喏，那里就是我的屋子，当初花了差不多三千帝国金币，别看现在墙皮都快掉光了，当初可还是很气派的。”
“现在如果再粉刷一下的话应该也不赖，”安格丽塔立刻道，“太好了，可算是到家了！”
就连雷斯劳弗本人都不会这么说。
尽管安格丽塔欣然接受了在这里住下的情况，但当众人走进那间屋子后，却还是对里面的情况傻了眼——虽然屋子占地不小，又是有足足两层，但放眼望去哪有几个家具？不过一床、一桌、一把三条腿的椅子而已！
“楼上差不多也是这一套，”虽然雇佣兵的意思或许是这里并没有眼见的这般简陋，但这句补充却依旧足以让人彻底断了念想，“诗蔻蒂在这的时候还好些，可等到就我一个人，还要那么多干嘛？”
“那也不能……哎，往好了想，安妮，”黛西无奈地拍了拍安格丽塔的肩膀，“至少你进来看不到除了灰尘之外的垃圾和满地酒瓶子，如果这里再躺着百八十个各地漂亮姑娘，那你才是一脑门子的官司呢。”
少女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用力点头：“确实如此。”
“不是？你还真觉得这对劲啊？！”
虽然黛西上蹿下跳地挑三拣四，但终究这也算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屋檐，在过去大半年里风餐露宿惯了的众人倒也没什么完全不能接受的地方，不过是需要“稍微”拾掇一下罢了。
当天色将晚，久无人气的空房终于稍微像了点样子，只是炊具和床铺却不是凭空就能变出来的，众人终究还是一路找到了泽布雷赫中心的那家小酒馆，就像雷斯劳弗往年回乡一样，一块黑面包、一碗肉汤权作晚餐。
“这么看来，你那位老师还是挺有先见之明的，”黛西学着邻桌的一个农夫，撕下最后一块面包，将盛着肉汤的盘子擦了个干干净净，“要是他跟着咱们一起来，见到这场面还不得当场毁约？”
“波尔老师不是那样的人，”安格丽塔摇了摇头，“而且他要是跟着我们一起的话，路上肯定会更加危险了。”
追踪当时还不会魔法的安格丽塔对于理查德七世的手下们来说并不容易，但追踪一名御前法师则不然。
“就像在黑夜里追着一颗星星一样，虽然不是最明亮的那颗，但一样不至于错认或者跟丢。”安格丽塔如是比喻着。
而不会魔法的普通人则像是地上的一颗树或者一株草，虽然只要用心，依然可以找到，但终究不如施法者那般明显。
在众人的周围，当地的村民纷纷对他们投来了好奇的探寻目光，但终究还是没有人敢于上前来搭讪。毕竟，雷斯劳弗在泽布雷赫几乎可以算作是骑士老爷一般的存在，虽然他本人几乎不回来，但他的房子可是一直杵在那里呢！谁敢来触一个都卜勒的霉头？至少在这个小山村里是找不出这样的人。
但如果将范围放得更广……
入夜，当安格丽塔和玛丽在楼上休息下后，被安排在一楼的黛西却没有丝毫困意，她坐在床沿，那把马特琴就放在她的腿上，而在琴弦之上，却有一个小巧的暗红色身影正悬浮在那里，假装自己在踩钢丝行走，但那条末端带着毒刺，没有片刻安分的尾巴却出卖了它。
“哦，可怜的琤泠，心慈手软的琤泠，你居然还是没有拿下这个小姑娘？”小魔鬼背后的翅膀扇动着，如果眼神足够好、观察足够仔细不难发现，它的翅膀和尾巴与躯干的接合处，都有着明显的色差，“巴巴萨巴仑可怜你，你真是个失败的小家伙。”
“如果你玩够了，就说正事吧，”小魔鬼脚下的琴弦弹动着微弱的颤音，不再通过心灵链接，而是直接在空气中发声，“如果女主人打算责罚我，根本用不着你来多嘴多舌。”
“哈，菲尔娜大公可不会责罚你，你没办法赎买自身，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巴巴萨巴仑尖声道，“你会在她的剧院里，在舞台上，永生永世！”
“但巴巴萨巴仑也羡慕你，像你这样的家伙，能犯下最大的过错又能有多大呢？虽然你不会得到自由和晋升，但你起码不会被处罚吧？看看我，如果不是恰好这里需要一个合适的钉子，我就要被降格成劣魔了，唉。”
小魔鬼已经是魔鬼当中的低阶分类了，想要作为劣魔晋升到这个阶级需要付出无数的努力，但掉落下去却只是一瞬间，而且几乎没有可能再度爬上来——和晋升不同，魔鬼的降格意味着失去一切，甚至包括他们的记忆。
“那你就更应该珍惜这次机会，为女主人效力才是！”琴声稍稍提高了一些，“不要再扯这些有的没的了，立刻履行你的职责！”
“你——好吧。”小魔鬼非常不情愿地低下了头，用脚爪非常用力地摩擦了两下琴弦作为报复，“雷斯劳弗，尽管你没有签订任何契约，但大公的恩惠需要回报，如今你自己身上的事宜已经几近完成，应该可以更好地为大公服务了。”
“东伊纳萨斯的迈耶领，一个卑劣可憎的凡人，竟然在契约中玩弄陷阱，使得大公出丑！然而，由于契约本身的束缚，无论是大公本人、其麾下的任何魔鬼、凡人信徒甚至被魔法操纵的任何存在都不能将其从世间抹除，这件事让大公一直如鲠在喉。”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去杀掉那个家伙，让她睡个好觉。”
第385章 魔鬼的陷阱
“迈耶领，”雷斯劳弗闭上眼睛，在脑海中稍微勾勒了一下周边的地图，“还有呢？”
“还有？没啦！”巴巴萨巴仑左右眼睛一先一后地眨动着，“还有就是你最好别拖太久，目标是个老家伙，要是他提前蹬腿了，你这笔人情债可就不好还咯？”
“你好像没说究竟要杀的人是谁？”黛西奇怪地打量着这只小魔鬼的背面，和这种生物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她感到分外新奇，甚至没有太多的不适感，“至少你得把目标的名字告诉我们吧。”
“不用了，这个很好猜，”雷斯劳弗睁开双目，“迈耶领的伯爵，同时还有更高一级的头衔。”
在伊纳萨斯，伯爵通常来讲便是最大的了，再往上，便只剩下了国王。而且，如果雷斯劳弗的记忆不错，如今的国王如果还没有轮替的话，他可能已经奔七十岁的高龄去了，哪怕是在帝国，这个岁数也能称得上是高寿，更别说是东伊纳萨斯。
“你这是让我去杀我这里的领主啊，而且还是个老人。”
“怎么，你会有心理负担吗？”小魔鬼狡黠地笑了起来。
“告诉我更多内容，不然我想我有权要求那个魔鬼给我换几个要杀的对象——她只说让我帮她杀三个混球，可没说是谁。”
“而我相信，她想要对付的，即便是在这个世界也不止三个。”
“而你本身就是其中之一……”巴巴萨巴仑不悦地冲着雇佣兵呲牙咧嘴。它不喜欢这样，凡人对它唯命是从，说往东绝不往西，这样才称得上是健全。
但形势比人强，小魔鬼已经知晓，面前的这个家伙是可以轻而易举将它这种低阶魔鬼撕碎的“凡人”，之前和夜鬼婆的战斗它更是亲眼目睹。因此除非能够有十全把握，不然还是不要向他露出毒刺为妙。
“埃里希·文策尔，就是你名义上的国王的名字，你以为这个老家伙能活到现在是因为身强体壮或者养生有道？其实是因为他早年和菲尔娜大公签订了一份契约。”
巴巴萨巴仑清了清嗓子：“契约的具体不是我能看到的，但大体上，狡诈卑鄙的凡人埃里希在契约中做了双重陷阱：他先是从某本上古典籍中学到了某种密教仪式，即便是魔鬼大公也无法对被处理过的契约拥有绝对的解释权；而在修订文本时，他又利用了帝国语和三种伊纳萨斯语之间的相似和歧义，为他牟取了王国绝对的权柄！”
“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意思是只有他失去王位时灵魂才会被取走，而他不能失去王位。这是个死循环！”
“也就是说，如果不靠外力杀掉他的话，再过几十年你们就会发现，你们有一个永生不灭的统治者了。”
“那为什么偏偏是要老雷来杀他？”
“就如我刚才说的，无论是大公本人、其麾下的任何魔鬼、凡人信徒甚至被魔法操纵的任何存在都不能将其从世间抹除，甚至当其面临其他威胁时，还需要提供保护和帮助。合适的人选当然不止一个，但手边恰巧就有一把刀的时候，为什么不用这把呢？”
“我得提醒你一下，我可是被人钦定的魔鬼——他好像是叫彼列。这不算是违约？”
“你还见过彼列大公？”小魔鬼颇为诧异，“这个用不着操心，就算违约也和你没有关系——你应该相信，大公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一次失误后再丢一次人，她有周详而精细的计划。一个凡人一辈子，最多也就能欺骗一个魔鬼一次而已。”
“周详而精细……”黛西眯起了眼睛，琤泠的声音暗暗通过心灵链接向她警告，但吟游诗人依旧还是开了口，“你刚才提了一嘴，‘保护’？”
“哦，那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公是想要杀他的，难道不是么？”
“一个过场可不够‘周详’，”吟游诗人摇起头来，“虽然我不愿意咬文嚼字，但毕竟面对的是你们——你刚才是不是还暗示了，老雷也是要被清除的一员？”
“绝无此事！”琤泠不得不出来打圆场了，“我可以做担保，大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该死的，巴巴萨巴仑，即便是打成劣魔都算是对你宽大处理了！你就应该变成一只蛆虫，只有这样的境地才能和你的大嘴巴相称！”
尽管琤泠以一名受宠者的身份反复保证，但怀疑一旦产生便不会轻易消除，雷斯劳弗面色难看地打量着面前的小魔鬼，内心已然开始思量是否要彻底和对方翻脸，同时将巴巴萨巴仑的脸“翻过来”。
“看来如果继续隐藏的话，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了，”在交涉无果后，琤泠颓然地用琴发出了颤音，“给我一点点时间，如果主人同意的话，或许还有转机——但那和你就没有关系了，巴巴萨巴仑。”
刚刚想要松一口气的小魔鬼脸色顿时再度变得惨淡了起来。
或许是菲尔娜惯常在剧院里放松，又或许是炼狱的时间流逝和物质世界不尽相同，总之很快，琤泠便带回了消息：“雷斯劳弗阁下，既然某个小混账胡说八道，那我们也就只好开诚布公了：大公并不打算对您起主意，但一把好用的快刀，通常不会一块一块地劈开木板，您能够理解吗？”
“保护文策尔国王的，也是需要铲除的目标。”雷斯劳弗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可以减少些他的疑虑，“说好了是三个，但实际执行的时候变了样，倒也不算让人惊讶。”
“就像您刚才说的那样：在明里暗里威胁大公的远远不止三个，”琤泠的声音中带着歉意，这让她看起来比巴巴萨巴仑诚恳且可信得多，“其实按照您的实力，这并不会对您造成什么困扰，但我们都不希望彼此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痕。”
“所以，女主人同意，如果你能够在物质世界杀死一次那个被派去保护文策尔国王的魔鬼，同样也可以算作是完成了三个指标当中的一个。”
“但切记，一定要杀死他，只有这样，女主人才能对逃回地狱的他采取进一步措施，如果他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您就不得不再斩杀两名女主人的仇敌了。”
第386章 雷斯劳弗的魔宠
魔鬼的人情不是那么好还的，既然有这样的机会，自然是越早结束越好。雷斯劳弗欣然应允了在物质世界杀死那个魔鬼的任务，只是要求如前，至少他应该先获悉对方究竟为何而死。
“绝大多数的魔鬼都在阴谋反对他们的上级，从低阶魔鬼到大魔鬼不外如是，”这算不上什么秘密，“大多数魔鬼都因时机不佳而不会付诸行动，但有一些家伙的智力并不足以支撑这样的判断，你要杀的那个就是其中之一。”
“他叫奥塞斯，原本是个被彼列大公拔擢上来的角魔，高阶魔鬼，也因此视大公如同自己的父亲，但他却居然因此而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能够分享弗莱格索斯共治权的那个人，这毫无疑问惹恼了我的女主人——甚至彼列大公也不会支持他。”
究竟为何导致第四层炼狱由两位大公共治，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够说清，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那绝非是当事人心甘情愿的结果。想要取代其中之一的地位，那个魔鬼如果不是失心疯，就是天生的弱智。
“总之，他的闹剧被轻易击碎了，他也被降格成了一只骨魔，姑且算是个监工。原本这件事已经算是结束了，但近期让人警惕的是，那可悲的家伙居然在跌落后又一次开始渴望更上层的权位，而女主人不打算让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再骚扰她一次。”
“但是，虽然寻常的降格只是女主人一句话的事情，一降到底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的话，很容易招致反对，而未能保护好签订契约的凡人目标，无疑是一个质疑其称职性的合适理由。”
“很好，你可以告诉你的女主人，她很快就能把那个家伙一撸到底了，”这完全是那边的内部争斗，雷斯劳弗没有任何疑虑了，“不过动手要稍微过几天，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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