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多加一个而已,如果本来便是敌强我弱,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吟游诗人插嘴道。
“问题就在这里,”西薇兰哼了一声,“不是多加一个这么简单,这个彼尔奈恩家族,原本可以算作是我们的盟友,因为不少从地面运下去的炼金材料,都到了她们的腰包里。”
现在却要清除她们……不消多说,这必然是罗丝给伊文思家族的又一桩考验。
力量或者忠诚。要么伊文思家族能够强大到在将盟友推向对面的情况下赢下这一局,要么,就要在对神明的忠诚和利益的诱惑之间做出取舍。
取舍什么,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但问题是,这桩生意的获利实在不小,如果就此放弃,哪怕是地底侏儒都会心有不甘,更别说是她们了。
如果两种都无法舍弃,那就只能采取其他方式,而这里面的门道,西薇兰的母亲,也即是伊文思家族的主母莉琳德拉已经愁了很多天了。
“具体的细节等到你们到场再说吧,”西薇兰的身影开始迅速变得透明起来,“我得趁着夜色赶紧回去,毒日的照射对皮肤不好……”
“对了,当你们过去的时候,最好去劝劝那个雄狮达尔,据探子说,他手下不少人都劝他抛弃我们,换和另外那些家族做盟友。我们恐怕没有值得他心动的筹码,而且莉琳德拉现在也没时间关注这个,但作为伊文思家族的下一任主母,我必须要思考这方面的问题。”
“你可以去和他聊聊,雷斯劳弗阁下,想想看,几个世纪的精灵盟友,何乐而不为呢?”
第485章 军队开拔
把黑暗精灵作为盟友,这是个危险又大胆的想法。
毕竟这些精灵亚种所信奉的神祇可不是什么善良的存在,如果真的有一天她心血来潮,伊文思家族就必定要在盟友和神明之间做出选择——而且选择的结果大概率是后者。
那是她们的立身之本。
但雷斯劳弗还是答应了下来,等到再见达尔后会和他谈谈:总之他战团的贸易对象会是黑暗精灵,既然如此,熟人总比生人强,相信达尔自己也能想明白这个问题。
迪特尔的队伍是在西薇兰走后一个星期才回来的,这一次,虽然他已经刻意收敛了排场,但却依旧影响甚大,以至于诗蔻蒂都在他们抵达前将其拦下,在确认迪特尔不是想要和她的领地或者她所属的王国任何一方开战后,才放行让其继续行程。
三千名雇佣兵,五百都卜勒,三十九个神官和十一名法师!这样规模的军队已经足以让一个王国都为之颤抖了!
“但可惜的是,这里面真正可以算作是斯特朗曼家族力量的,也不过是十分之一而已,”在村子的门口,迪特尔走下自己的那辆车驾,没有铺设任何排场,“如果有人肯出更多的金币,这些佣兵所能真正发挥出的力量不会比这更多。”
作为雇佣兵,这些人可是非常乐意在两头劫掠的同时,看战争双方为了争取自己的支持而倾家荡产的——这种竞价对雇佣兵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价高者得,这个道理可以适用的范围广得很,”雷斯劳弗拖着双手大剑,带着同伴们走向迪特尔身边的队伍,“你应该感到庆幸,这次要面对的是地下的生物,他们应该不会和你在这上面竞争。”
换句话说,这些雇佣兵必须用真的战斗,来赚取酬金。
“其实我觉得,这才应该是正常的‘道理’,”迪特尔耸肩,“但您说得对,毕竟这里是东伊纳萨斯。”
一分钱一分货,高昂的佣金带来的是远胜帝国佣兵的战斗力,而相对应的,也有远低于帝国佣兵的道德底线。
“你最近和达尔那边还有联络吗?”雷斯劳弗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反问道,“那家伙的战团是等咱们过去之后再去讨场子,还是现在就已经开始了?”
对方是五个黑暗精灵家族组成的联盟,雄狮达尔的战团即便在面对伊文思家族一家时也讨不到多少便宜,换成地下的战场就更不用说了。
“一直都不曾停过,”迪特尔点头,“据他所说,还没有爆发真正的正面冲突,所以双方互有胜负,倒还比较克制,但这种克制是不可持续的,而我们的加入势必会让局势彻底激化——希望胜利的天平会倒向我们一边。”
几十人的施法者团队距离这边比较近,随着一些法师注意到了这边的谈话,其中一个为首的中年人笑了起来:“迪特尔先生,请不要担心!精灵军队的数量一向都不会太多,而黑暗精灵更是失去了柯瑞隆的庇护,当我们集结起来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失败便已经注定了!”
“还是别太大意了,”迪特尔提醒,“还记得我向你们咨询过黑暗精灵的事情,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是天生的施法者,其中还有神官和娴熟的战士,而且地下世界还是他们的地盘。”
“希望你们准备好了妥善的应对措施。”
“这个无需您挂怀,”一个声音响起,“不过,要是亚尔马大师也在的话,或许我们的筹备能够更加完善……”
雷斯劳弗闻声望去,却看到了两架轮椅,上面坐着的两名施法者正用怨毒的余光瞟视着自己,在发现视线被察觉后,他们迅速偏转了目光。
懦夫。
都卜勒冷笑,如果不是地下的战斗他的确不熟悉,现在他就可以干净利落地斩草除根。迪特尔和他更像是合作而非从属关系,根本无需顾虑对方的感受。
“还是请您息怒,”迪特尔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他叹了口气,上前靠近了雷斯劳弗一些,“我们现在需要施法者战力,而且,我个人也需要他们。”
斯特朗曼家族虽然不常在外界显露身份,但内部的倾轧却不逊色于任何外界的家族,少一个亚尔马大师已经让迪特尔的地位有些动摇了,如果再折去这两个法师,他恐怕就要被甩到两位数开外去——那就和继承权完全被剥夺没两样了。
雷斯劳弗也不打算去和两个残废计较更多:“放心,这个面子我还是可以给你的。”
在接到雷斯劳弗等人后,这支军队很快便重新开拔,他们穿越过伊纳萨斯东部和中部的边境,朝着里哈之森一路而去。由于那座森林一直以来都不是任何贵族的主要领地,因此在确定他们的行程后,大多数势力都撤回了视线,仅剩少部分有余力的,还在外围保持眼线,监视着这支队伍的一举一动。
中伊纳萨斯现在的混乱程度和西边几乎不相上下,只要这支军队不属于他们的敌人,那就没有必要再多管什么。
“到处都乱了套。”
这一天,迪特尔的队伍转过一片山坳,再往前便是里哈之森,属于数个不同战团的三角旗在半空中猎猎地舞动着,却迟迟没有继续向前。
在那片山坳之中,数百具尸首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其中只有少部分身着甲胄,大多数都不过是平民——但这里的纷争,恰恰是出现在他们当中。
“发现了几口行军锅,里面都已经空了,”前面的斥候跑了回来,汇报着侦察的结果,“看起来像是两拨难民在这里,为了食物发生摩擦。”
这样的争端不会产生胜利者,只有生者和死者,活下来的人得以果腹,其他的,应该都在这里了。
除非活下来的那些人食物依旧不够。
“听说这边的各个修道院和教堂,连一个人都收容不了了,教士们自己都要饿肚子,”一名牧师看着手中拎着的链枷,深深叹了口气,“战争啊,但这就是奥克区瓦的意志。唯有纷争,才能让文明继续前行。”
“能认出是哪里的人吗?”迪特尔问,“告诉后面的补给队,分散些人,看看能不能把那些能够辨认的尸体送回他们故乡,我们能做的恐怕也只有这些了。”
第486章 来自直觉的怀疑
这同样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过雇佣兵中藏龙卧虎,到底还是把山坳中大约三成的尸首辨别了出来,在三千多名士兵后方的补给队中,很快分散出了几支带着板车的小队,他们会负责帮助它们回到故乡。
而剩下的那些……山坳中很快便有火焰冲天而起,神官们各自吟唱着祷词,为这些滞留在凡间的可怜人送上最后一程,祈祷他们灵魂早归神国。
“至少我们赶在了一些死灵法师之前,”一名术士注视着这一幕,“这种混乱的局势,他们最喜欢了。”
“那是,免费的实验素材,”另一个法师接口,“听说在更南边的莫瑟尔河一带,不少死灵法师都已经被收编了,他们的日子过着可滋润得紧。”
莫瑟尔河?
忽然听到曾经去过的地名,安格丽塔的心头不由得微微一跳,连忙问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也打起仗来了?”
“还能是什么?”法师耸肩,顺便打量着插话的安格丽塔,“你看起来不像这边的人,从南边过来的?”
“是,”安格丽塔没有否认,她的面相并不容易隐瞒,“但据我所知,那边不是刚结束战争没多久——”
“一码归一码,我知道你说的是哪桩——莫瑟尔伯爵夺回家族产业的那次吧,再不就是他们之前和西边的战争。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现在他们是在和自己的国王开战。”
“‘叛徒’菲力克斯,”迪特尔听到了这边的谈论,不由得有些感慨,“排名在我之前的一个堂弟靠着给那个国王输送武器装备赚了不少,不过那位菲力克斯倒是真能扛,换做其他人,估计早就已经撑不下去了。”
“何止是能扛?”一个背着大剑的都卜勒咧嘴,“我前些日子刚从那边回来,你们是不知道,他们为了能推翻国王的统治,把莫瑟尔河都给决了!那场面,赫!”
虽然他说得绘声绘色,但由于是个雇佣兵,所以他真的亲眼见到的可能性不高,更有可能是看到了莫瑟尔河泛滥之后的场景。
“这样一来,就算他们反抗失败,国王也要输掉大片的肥沃土地,”迪特尔摇了摇头,“如果不是逼得太紧,那个‘叛徒’应该也不至于铤而走险至此。”
昏聩、残暴、多疑等特质常常喜欢集中出现在某一个统治者的身上,想要祛除它们的最有效办法往往是消灭承载的载体,只是这种行动成功的概率并不算高,菲力克斯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哪怕最终并未成功,也足以让这里这些从未见过他的人钦佩有加了。
只可惜,最后被记住的这个名字前面,会加上“叛徒”两个字。
雷斯劳弗沉默了一会儿:“我见过那个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然,事实上并不只是“见过”而已,菲力克斯的第一次反叛中,雷斯劳弗和他的同伴们可是出了大力的。
但这一次,“菲力克斯爵士”的一边,恐怕不会再有雷斯劳弗他们这样的帮手了。
“你是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这份“无关”的话题很快便结束了,但在队伍之中,某位吟游诗人却开始在心中暗自质问起了魔鬼。
“之前我给他唱的那些歌……你当时就在暗示他了?”
换作旁人,这并不是一个容易联想的关系,但黛西相信自己的直觉,同时她更相信的是,这些魔鬼的本性绝对没有什么好心!
“哦,黛西,你这话可就太伤我的心了,”琤泠的声音很快便做出了回应,“这难道不也是你们想要看到的吗?或者你们希望,他在当时就那样,被一个伯爵活活逼到绝路上?我虽然未必是好心,但做的可的确是好事呀!”
“至于他为什么不满足于一地的伯爵,而还要反抗自己的国王……谁知道呢,呵。”
黛西罕见地冷着脸,但却并未被其他人注意到:“你开始变得讨厌起来了,琤泠。”
“或许这才是魔鬼,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魔鬼的笑声依旧那么动听,但却夹杂着刺耳的嘲弄,“不过别担心,黛西小姐,那是对外人,远近亲疏我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说句实在话,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多愁善感,你和那家伙有多少交集吗?我可是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啊。”
吟游诗人没有立刻回答,片刻之后,她才悠悠地接续了心灵链接:“或许是你变得不那么多愁善感了,琤泠,你觉得这个假设怎么样?”
“你说过,你选择用我做突破口,是因为我们有些相似的地方,至少我们都算是艺术生。但现在,我觉得你可能开始是跨专业到理工科去了。”
“……有趣的假设。”
魔鬼这次的回应比之前慢了不少:“但我要说的是,你想多了,这个主意是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的,还记得我当时说的吗?当火焰燃起,他们会看到种种美妙的幻象,而如果想要不失去它们,就需要一次次地点燃火焰。”
“这一切都在计划之中,黛西,你不应该为此而怀疑我。”
诗人抱着马特琴,似是无意识地抚摸了一下琴弦:“我不是怀疑你,琤泠。”
“那你是在……”
炼狱第四层的火焰仿佛永远都不会熄灭,但在那座剧院的舞台上,一个魔鬼抬起手来,抚摸着自己额头上的两只犄角,她的演奏因此而中断,引得台下的观众放下羽毛笔,抬头看向她。
“你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女主人,”名叫琤泠的魔鬼遵从着肌肉记忆笑了一下,但旋即又陷入了迷茫,“只是忽然想到的。”
“如果你不和我说,我怎么会知道你想到了什么?”魔鬼大公的鼻腔中发出了一个颤音,“说说吧,我很有兴趣听。”
她已经知道了,琤泠觉得自己的灵魂颤抖了一下,她属于她,作为主人,对方当然可以察觉她的任何想法——但她想要听到她亲口说出来。
“主人,请问,我……”琤泠挣扎着、战栗着,她觉得自己的面前似乎有着两个不尽相同的虚影,其中一个是自己,另一个……也是自己。
“我看起来,更像是魔鬼了吗?”
菲尔娜的唇边流出了笑容:“当然,亲爱的,你越来越接近了。”
“只差一个和你同样价值的灵魂。”
第487章 地下的敌人
“雷斯劳弗!看来我们的救星到了!”
在里哈之森的外围,雷斯劳弗等人终于见到了达尔。
几个月不见,达尔看起来和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身边跟着的,则是看起来稍微褪去了些“稚气”的埃尔温。
战场是个能让人快速成熟的地方,在都卜勒的眼里,这个年轻人已经和之前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达尔,”雷斯劳弗走上前去,完全无视了迪特尔的目光,和达尔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听说你和地下的那些精灵们打起来了,我还以为你也会冲上去。”
“是冲‘下去’,”老迈的雄狮哈哈大笑着,“你就非要让我一遍遍强调我的岁数吗?我可还没做好进棺材的准备呢!”
“况且,这地下黑乎乎的,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见,我这双眼睛可实在不能领导战团啊。”
“但至少,在地面上还是很好用的。”
轻盈的口音自远而近,伊文思家族的主母莉琳德拉扭动着腰胯走了过来,她叉着腰,手中别着那条盘曲起来的剧毒长鞭。
精灵的外貌本就在其他种族的绝大多数成员之上,黑暗精灵那特别的肤色又令这份美貌平添了十分神秘,莉琳德拉一出现,迪特尔身后的佣兵便乱作了一团,口哨声和其他声音接连不断。
其中甚至还不乏女性佣兵。
“这就是你们的援军?”伊文思主母有些嫌弃地瞟了那边一眼,又是让佣兵们掀起了一场狂欢,“我开始有些担心他们会投敌了。”
“那正好一块杀了,”雷斯劳弗朝着对方点了点头,暗含着些许意味,“反正多他们也不算多。”
西薇兰已经通过气,本来也是要除掉一批“盟友”的。
“这点可以放心,在能够到手的金币和不能到手的女人中间,我想他们还是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的,”达尔哼了一声,对此倒是见怪不怪,“莉琳德拉,你可以再靠近些,让他们看清楚你腰上挂着的那颗头骨,他们会知道收敛的。”
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毒酒很容易被当作佳酿,但当清楚之后,再愿意喝下的人可就寥寥无几了。果不其然,随着莉琳德拉以及其他黑暗精灵们借着“交接”的名义和那些自东伊纳萨斯来的佣兵们接触一番,当几个首领再度聚首时,远处的嘈杂声已经微弱得几乎无法听见。
“这里是下面的地图,”一张不知道什么生物皮革制成的卷轴被铺展到众人之间,莉琳德拉指着其中一个城市模样的标记,“Alagi'Belbol,用地表语(伊纳萨斯语)可以翻译为复仇的礼物,这是地下通往地上的咽喉要道,你们可以看到,如果试图从其他地方绕路的话,会需要经过地底侏儒或者蕈人的领地,不然就是其他怪物。”
“作为行军的路线也许合适,但商路不行,”达尔补充道,“但现在,这个‘阿吉博尔城’并不欢迎我们,确切地说,是不欢迎我们吃肉,他们只能舔盘子。”
“是Alagi'Belbol,”莉琳德拉瞪了达尔一眼,但老佣兵实在没办法捋顺舌头,发出这个在伊纳萨斯语中有些拗口,但还不至于完全发不出来音的单词,“我们的对头是其中五个家族临时拼凑而成的联盟,其中的三个还算好对付,我甚至懒得介绍她们的家族姓氏和名字,但另外两家,则需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一个是拉尔恩巴斯家族,另外一个则是玛拉家族。”
“拉尔恩巴斯在我们种族的语言中意为‘第三的’,这个家族在这座城市刚刚建立时排名第三,也即是最弱小的一家,但如今她们已经是城市中唯一见证建城的家族,她们践行着罗丝的意志,野心非常,而且睚眦必报。”
主母在说话的间隙不时打着手语作为补充,这同样也是黑暗精灵的母语,只不过在场的“地表人”就没有能够看懂的了:“我们的货物十次有八次都被她们给劫走,不但如此,达尔手下的那些佣兵,以及我家族的成员也有一部分被俘虏,其中一部分被处刑,另一部分被充为奴隶。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和她们没有斡旋的余地。”
“要么放弃、要么把利益的大头拱手相让、要么分出胜负,”达尔赞同地开口,同时看向雷斯劳弗,“你可以不用担心有和解的可能。”
“有没有尝试过……其他的方式?”迪特尔思索片刻,询问道,“不知道主母听没听说过沉铁堡,在那里,通常会采用一些比较隐晦的手段来解决纷争。”
“理论上可以,但实际不行。”
“间谍、刺客、毒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无论是作为第一大家族的拉尔恩巴斯家族还是第二的玛拉家族都不是省油的灯,”她指了指自己的紫红色的眼睛,“伊文思家族受到的罗丝恩赐和其他家族不同,这让我们能够在地表更方便地活动,但同时也让我们在地下成为异类,几乎无法渗透到其他家族当中。”
女神的“恩典”不是说掩盖就能掩盖的,况且,对面也都是女神罗丝的信徒。
“就不能让其他家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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