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出人命，哼！你也配……”壮汉刚准备嘴上装两句狠话，下一秒他竟是扑通一下，整个人双膝软趴趴地跪在了地上！
“怎么，你不信？”
雷斯劳弗看着他，似乎跟上一秒没什么两样，但壮汉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某种气场，某种只有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才可能会有的气场——那是对人命彻头彻尾的漠视。任何人都可以死，任何人，都不可不死。
在此前提下的注视，不是砍过几个人的小混混能够扛得住的。
“信、信……我相信！”回过神来的壮汉觉得这未免有些太过丢脸，心惊胆战地尝试了两次才重新站起，然而正当他准备招呼手下小弟们散开的时候，那长满了肥膘的身躯却突然一震，重新转过了身来。
“我最后只剩一个问题，阁下回答我，你们就来去自由，我还可以给你们准备最好的酒馆和房间！”
“你刚才说你见过两个‘我们的人’，他们长什么模样？”
“斑猫人，半猫半人，浑身上下都毛茸茸的。”
“他们去哪儿了？！”
那壮汉突然提高的音量让众人心头都不由得一沉：西丝蒂姐弟离开后并没有说明他们遭险的地方，没想到居然是这里！
“这是第二个问题，我不必答，你无权问，”雷斯劳弗哼了一声，“让路！”
“这，好吧，”壮汉缩了缩脖子，顿时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那容我给你们准备最好的酒馆和房间，诸位远道而来，一定要在我们这好好休息一番。”
“那就不必了，我们有了架车，犯不上在这继续歇着了。”雷斯劳弗伸出拇指朝后点了点，“看到没有？让路，我们要穿过去！”
“这样啊……那恐怕是不能够了，”壮汉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一切笑容和恐惧都转瞬即逝，如同风中的泡沫，而他的眼睛也在这一刻迅速向上翻起，化作了完全的灰白，“你可以在这里说了之后离开，也可以在跟我们走后说——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知道那两只猫咪的行踪！”
第278章 夜莺婆婆
“变形怪！”
“如果你是指伪装成他们两姐弟的，已经被我给杀了！”雷斯劳弗横剑将那突然发动了袭击的变形怪排进一旁的土墙中，但更多的变形怪却纷纷显露出原身，发疯般朝着雷斯劳弗急攻袭来！
“滚开，或者死在这里！”雷斯劳弗反手抄起大剑的末端，将其犹如战锤般抡起，而当另一只变形怪靠近他的时候，一发火焰箭从后方射来，烧穿了袭击者的肩头。
“我们可不只有一个人！”冯达尔大喝一声，为了那些矿材他可以搭上一切，别说面对的还是这些鸠占鹊巢的变形怪，“你们这群没有鼻子的混账东西！”
“你这个矮子！”变形怪中立刻便传来了反唇相讥，然而还不等这种嘴上功夫进一步施展，安格丽塔便已经如旋风般冲进了变形怪们当中，举手投足间都隐隐遵循着某种精妙的规律，使得对手们连她的衣角都还没来得及摸到就已经被打倒。
一时之间场面乱作一团，但令漩涡中心的雷斯劳弗难以理解的一点是，那些游离在外面的镇民显然并没有全都被变形怪掉包，毕竟变形怪很难有这么多的数量。但他们却非但没有逃跑，反而和变形怪一起冲了上来，混在人群中试图偷袭他们。
这是什么原因，仅仅是被抢劫了而引发的同仇敌忾么？
“对啊，孩子们，上吧！杀了他们！”
与此同时，在北方一片林地之中，枯干丑陋的一个巨大人形生物佝偻着身子站在一片腥臭水塘边，那浑浊的水面上正倒映出厄索雷镇上此刻发生的一切。
而在这个生物的爪子间，一只像是人皮缝制的乌黑口袋正贪婪地张开大口，似乎在吞食着什么无形无质的事物。
“吃吧，吃吧，吃得更饱一点儿！”贪心不足的恶心笑容出现在那生物早已扭曲变质的丑脸上，“每个灵魂袋只能装一个灵魂？必须要我亲自动手折磨死的才能作数？放屁！”
“一个灵魂袋要拿一个活人缝缝补补一整个星期，显得我好像是一个傻瓜！”
“但只要用我这套办法，不出几年的时间，我将会成为最富有的灵魂商人！最富有的那个！”
一双漆黑到不见半丝眼白的眼睛闻声从一大块腐肉上挪开了视线，瘦小的生物不屑地扇动着它被剪除的翅膀，又摇了摇只剩下根部的尾巴，突然尖声大叫了起来：
“你这么做是在违反规则，你会得到报应的，夜莺婆婆！你这个恶心的老巫婆，巴巴萨巴仑唾弃你！”
“唾弃你自己吧，小东西，”夜莺婆婆长长的鼻子里传出一声冷哼，“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不张开你的翅膀回到地狱去呢？是因为你不想吗？你喜欢和我呆在一起，不是吗？”
“你、你胡说！”小魔鬼愤怒地拍着巴掌，可是却一点儿用也没有，“你剪了巴巴萨巴仑的翅膀和尾巴，但总有一天，巴巴萨巴仑会脱困，然后、然后我要尿在你发臭腐烂的尸体上，把你的灵魂再溺死一回！”
“继续吧，那你就继续尝试好了，”夜莺婆婆心不在焉地嘲弄道，“你肯定能做到的，对不对？只要你集中注意力，你就可以逃出我的鸟笼魔法阵，不用再继续用你肮脏的臭嘴来为我唱歌，加油吧，你肯定行的。嘻嘻嘻哈哈哈！”
巴巴萨巴仑继续痛骂了两句，可这却一点儿用都没有，该死的鬼婆将侮辱视作赞美，把他最下流的脏话当成是动听的歌声。而如果反其道而行之，却只会招来一顿毒打。
而这个鬼婆会非常小心地、小心地不会打死它，不让它受到一丁点儿伤害，以防它因此跑回地狱去——巴巴萨巴仑连伤害自己都是做不到的！
“你应该感到庆幸，毕竟你上一任的恶魔主人把你卖给了我，而不是把你丢在深渊里，你会比现在过得还惨呢。”夜莺婆婆嬉笑着，“你就永远地做我的小夜莺吧，婆婆不想和那些愚蠢的姐妹多说话，但自己孤身一人实在少个伴儿……嗯？！”
鬼婆突然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她亲眼看着一只变形怪死在了那雇佣兵手上，是用右手杀的，但她晃了晃自己的灵魂袋，里面的灵魂却并没有刚才的那一个！
这是怎么回事，坏掉了？装满了？
但继续三五成群涌入袋子的灵魂却表明，这只被她特别改造过的灵魂袋依旧能用且好用，只要是被她腐化过的灵魂，就都会被吸……
又少了一个，还是那个雇佣兵杀的，只不过这次的是个平民。
“好哦——”小魔鬼兴奋地大喊了起来，“看来你要少的伴可不止一个！我就说你这东西不好用！”
“它是正常运作的！”鬼婆抓起旁边的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块朝小魔鬼打去，正中后者的眉心。然而尽管被此打倒，巴巴萨巴仑却还是继续它几乎要断气的狂笑和嘲讽，“不它不是！笨鬼婆，你已经漏了两个——现在是三个、四个了！”
“你会是第五个！”鬼婆恼羞成怒地咆哮着。“求之不得！来杀了我啊！”巴巴萨巴仑则针锋相对地喊了回去，“你什么都不是，你的沾沾自喜不过是你末日到来前的绝响！”
尽管此时灵魂袋中的灵魂数量还在持续增加着，但夜莺婆婆此时却已经完全丧失了阴谋得逞的欣喜和自满，她焦躁地将袋子敞开袋口放在水潭边令其自己运作，而她则抽身跨过地上一具具德鲁伊的骨骸，径直走到了一颗被她穿刺在木桩上，却依然活着的白花花头骨之前。
“醒醒，老东西！”粗糙的爪子鲁莽地拍打着头盖骨，直到两簇淡蓝色的鬼火亮起在眼眶之间，“你给我的东西有问题！”
“如果没有问题，我就不会被你击败了，我亲爱的姐妹，”头骨并没有任何动作，但声音却清楚无疑地响了起来，“你要自己完善它，除非你愿意复活我，我才会继续和你做交易。”
“复活你杀了我吗？”夜莺婆婆冷笑着，伸出两根指头戳向其眼眶，在一声惨叫后，那两团鬼火消失了，头骨也看似失去了所有的灵性，“继续睡觉吧，没用的家伙。”
“看来……最后还是要我亲自走一趟，才能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279章 诗人值夜
厄索雷镇为数不多的几条街道之一几乎被血洗了一番，当雷斯劳弗停下他的大剑时，除了同伴外已经几乎看不到其他人了。
“他们很多是变形怪，但更多的是普通人，”冯达尔丢下斧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们都干了些什么啊……”
“拿起武器，就该做好战死的准备，”雷斯劳弗哼了一声，“他们本可以不这么做，就像他们本可以老老实实地开个合理的价格，一把剑要十二枚帝国金币。”
“去镇子另一头随便找个地方歇脚吧，现在已经不会有人再收我们的住宿费了。”
“为什么这些普通人要掺和进来，和巡林客一起攻击我们？”玛格丽特脸色苍白地攥着匕首，喃喃问道，“虽然可以有各种不同的解释，但是……为什么？”
“一般的民兵能在伤亡到两成而不崩溃就算是合格了，雇佣兵在周围人伤亡三成左右的时候也会开始动摇，超过这个限度的，就可以称得上是精锐之师了，”雷斯劳弗没有回头，“但这些家伙居然要拼剩最后一个？我又不是把整个镇子的东西连锅端走，真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他们以为这是什么，宗教战争吗？”
如果是为信仰而战，那倒的确会演变成这种模样。雷斯劳弗此前知道有一伙安皮瑞的雇佣兵，他们自发跑去科拉松德打圣战，一个不差地死在了一场恶战之中，而他们的对手也几乎全都葬送在了那里。
但这些人？
由于已经没法再抓本地人来提问，雷斯劳弗等人只得先找了间稍大的民宅住下，准备歇息一晚后继续出发。
全无人声的小镇夜晚，让人就算再怎么疲惫都不由得心中发寒——尤其是在完全清楚，是什么导致的这一结果的时候。
“安妮，你先去睡吧，我来值这一班的夜。”
安格丽塔转过头去，却见是黛西揉着眼睛，正拉过一把椅子在桌边坐下。
五张床被沿着墙壁摆了二楼一排，黑爪则睡在下面门口。轮班守夜者的桌椅被放于二楼窗口，借着提灯和附着了光亮术的窗户发出来的光亮，可以清楚地看到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
“睡不着了？”“是有点儿失眠。放心吧，我要是撑不住了就把贝拉叫起来。”
安格丽塔闻言点了点头，提起长剑走向了空出来的床位。而当她尽快让自己入眠的时候，黛西的脑子里却开始热闹了起来。
“琤泠，你真的确定有魔鬼在这附近徘徊？”
“不一定是魔鬼，是邪魔。具体是什么我还说不准，但它的确有来自炼狱的气息。你的这些朋友们很难察觉到那藏头露尾的家伙，必须要由你来监视。”
“懂了，”黛西打了个哈欠，“说真的，在这个世界我生物钟都要恢复正常了，现在再让我当熬夜冠军可有点困难。”
黛西心灵链接的另一头传来了不屑的回应：“一群在荒野里讨生活的，有个鬼的生物钟。”
吟游诗人翻了个白眼，她摊开手来，一摞虚幻的纸牌凭空出现，被她从左手倒到右手，再一张张地重新弹回左手：“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法术，能不能再教我一遍？我觉得我就快掌握其中的诀窍了。”
“你确定？”魔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戏谑，“按你的那套理论，现在都没学会几个三环法术的你可学不了那个。”
“少废话，我觉得自己优势挺大的，最重要的，我觉得我找到那个法术对应的曲子了，”黛西双手一翻，那些本来就不存在于现实中的纸牌顿时消失不见，“不就是喊人名字吗，有个作品这种桥段挺多的。”
“这种东西你自己把握就好，最重要的不是桥段多少，而是你自己能够第一时间通过音乐联想到对应的法术，”琤泠道，“换句话说，如果这段乐曲会让你浮想联翩的话，你最好换上一个指向性强的，直到你可以完全掌控你的音乐和思维为止。”
“这个法术来自于一头太古翡翠龙，让你可以用一根灵能长枪瞄准你所见到的几乎任何生物，就算你看不见目标，也可以通过喊出其名字来使法术生效——不过这属于是细枝末节，通常来讲，如果你都看不到你的敌人是谁，你也不大可能准确叫出其名字，除非在此之前你用其他法术得到了这条线索……”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黛西以惊人的学习能力，使得她在琤泠的帮助下极大充实了自己的法术列表，但或许真的是有某种无形的壁障阻拦，当她开始学习火球术一级的法术时明显感觉到了吃力，而在知晓更高阶段法术的原理后，无论她如何努力，都很难真正掌握其中的精髓。这次看起来也不过是徒劳的尝试，除了帮助她保持清醒之外意义不大。
“黛西！”
忽然间，魔鬼的呼唤让诗人从沉浸中惊醒了过来：“有什么东西靠近了，就像我所说的。敞开心扉，我来借你一双眼睛！”
黛西闻言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再度睁开时，那双眸子已然化作了纯净无暇的漆黑，周围的一切在诗人此刻的视角中都被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但那些隐藏起来的东西却变得异常醒目。
这种能力的赠予被琤泠光明正大地称之为“甜头”，魔鬼守序的天性让他们必须依照章程办事，否则即便是凡人也可以在地狱法院上状告一堂，并要求对其施以审判。
故此，在没有契约的情况下，这些甜头无法为其带去任何利益。只有黛西真的有和魔鬼签订契约的那天，它们才可能成为连本带利债务中的一部分。
但这次，黛西所获得的魔鬼视界却并没能为其带来足够有效的视野，她只能觉察到有某种东西越过了一楼毫无所感的黑爪，慢慢向二楼而上，却完全无法看到对方具体的所在。
下意识的，黛西便准备尖叫起来唤醒其他人，然而琤泠的话却让她强行冷静了下来，坐在椅子上一动也没有动。
“先别着急，无怪你现在没办法察觉到它——此刻它正在以太面中穿行，你必须等到它露出马脚才好动手。”
第280章 鬼婆的夜袭
“它是个什么东西，夜嘶猎犬？”
黛西浑身上下的肌肉不由得紧绷了起来，她听说过以太面，不要说生活在里面的生物，哪怕是能够在其中穿行的，也没有几个好惹。
“不是猎犬，是邪魔，我不是说了吗？”琤泠道，“嗯……看起来或许是个夜鬼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或许就都解释得通了。”
“夜鬼婆？”黛西瞪大了眼睛，但此时不管她如何观察，也看不清对方的样貌，“是那种喜欢颠覆人心智的鬼婆怪物？”
“鬼婆可不会喜欢你这么叫她们，”琤泠咯咯地笑了起来，“但的确，夜鬼婆和常见的绿鬼婆不同，她们最喜欢的是将一切正面颠覆破坏：爱恋变困扰，友善变憎恨，热情变冷漠，慷慨变自私。她们在这其中能得到无限的乐趣，而无论是魔鬼还是恶魔都对此乐见其成。”
“不过魔鬼和夜鬼婆走得近的原因并不是这个。”“灵魂。”
“是的，灵魂，夜鬼婆最喜欢收集那些堕落腐化者的灵魂。她们潜入梦境，在无声无息间将目标腐化侵蚀，当受害者因此而亡，她就可以用她那准备好的灵魂袋盛装灵魂，然后拿到其他位面去做生意。不过……”
“据我所知，灵魂袋制作可并不容易，而且一个只能装一个灵魂。她把全镇的人包括变形怪都腐化操控了又是什么意思？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
如果只是想要打手的话，夜鬼婆大可采用其他不同寻常但对鬼婆来说完全可行的措施，这些丑陋的怪物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那她胃口确实大，就连我们这些路过的也不放过。”黛西已经注意到，那朦胧的身影已然停在了众人的床前，她不敢始终盯着对方看，然而一阵奇怪的香气却闯进了她的鼻腔，昏昏欲睡的感觉顿时被无限地放大。
然而就在她即将沉沉睡去的时候，胸口那枚透明的吊坠却变得温热了起来，里面的妖精尘消失了大约十分之一，这份代价让吟游诗人顷刻之间便清醒了过来，再也没有半分困意。
“装睡，别暴露自己！”琤泠的警告声让诗人一个激灵，她夸张地打了个哈欠，然后一脑袋砸在了桌子上。
夜莺婆婆古怪地收回视线，那个小姑娘不知怎的，好像对她的昏睡粉尘有特殊的抵抗力，不过好消息是她也就多撑了那么两三秒而已，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倒在了桌子上。
不过保险起见，最好还是不要管她，先找白天那个杀的最欢的男人——她还没进镇子都能闻到这人身上的邪恶气息，想要搞清楚他身上究竟是怎么回事，连腐化的步骤都可以省略不需要。
鬼婆摸了摸自己如同匕首般插在脸上的大鼻子，缺齿的嘴巴露出了无声的笑意。“来吧，小可爱，让我看看你吞掉了我预定灵魂的五分之一，究竟都藏到哪里去了？”
“预定灵魂的五分之一？！”黛西倒在桌子上，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白天那些人——”
“都是她预定灵魂的一部分，毫无疑问，”琤泠哼道，“但我还是没有想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一个灵魂袋需要准备一周的时间，如果她真的要这么做，恐怕已经筹备了差不多六年！而且还要先杀掉等量的人作为灵魂袋的材料！”
“但这种一次性大动作，她就不怕被那边林地的德鲁伊发觉？不管什么教派的德鲁伊，都绝对无法忍受这种行为的！”
“除非……那些袋子就是那德鲁伊做的。”黛西被自己的这个猜想惊得冷汗直流，“这样一来的话，她岂不是强得可怕？”
“每个鬼婆都强得可怕，黛西，别把这群怪物和寻常生物混为一谈。鬼婆中的强大者甚至连神明的面子都不给。”琤泠道。
“希望这个家伙不会是其中之一。”
“她奔老雷去了！”
却见那夜鬼婆蹑手蹑脚，最后居然翻身爬上了床，跨坐在了雇佣兵的身上。这一刻，那隐藏于以太位面中的身形终于得以暴露出来，但她的一双爪子上却也同时亮起了不祥的腐烂色泽。
“哼哼，睡得还挺香甜呢，”鬼婆的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冷笑，伸出指爪便点了雷斯劳弗的眉心，“让你做点儿噩梦好了，看看你是否还能睡得这么安稳！”
以为全镇都只有她一个人清醒的鬼婆完全没打算掩藏自己的想法，或者说横行惯了的她从来都不习惯如此。然而这一切，她却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
“嗯？”
附着着魔法触碰的爪子被反弹而起，夜鬼婆不由得为之一愣，不信邪地再度点了下去。“你小子居然还有这种防护？让我看看它到底能有多坚固！”
两次、三次、五次……随着一次次的尝试宣告失败，夜莺婆婆的冷汗开始流下来了——这个凡人无法被噩梦缠身？这怎么可能！就算是那些神官！那些德鲁伊！或者任何施法者都不可能在她的接触完成后得以幸免！
难道说这个男人已经比她还要更加邪恶？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什么噩梦？这是什么荒谬绝伦的猜测！
最后一次！夜鬼婆打定主意，再度扬起爪子点了下去，然而这一次，却令夜鬼婆发出了穿云裂石般的惨叫声！
在她的身下，那个一直昏睡不醒的男人突然睁开了冰蓝色的双眼，同时右手抬起，狠狠地掰断了她的一根手指！
“什么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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