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钱,怎么不刻我的名 第94章

作者:品托阿

  少女听到了风声,下意识地想要躲到车厢后面,然而雷斯劳弗动作却比她还要快上三分,一只大手从安格丽塔的身后突然伸出,一拳便将那偷袭的冷箭砸落在了地上!

  “瞎了你们的狗眼!”双酬佣兵的呵斥声立刻在整个村子里震响了起来,他拎起巨剑,精准地直指那射手躲藏着的掩体,“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都给我滚出来!”

  冰蓝色的眼睛于此刻冷漠得犹如死神。

  “屋里的、房顶的、还有那个躲井里的四个!再敢拿你们那些破树枝指着老子试试?!”

第306章 疾矢佣兵团

  被雷斯劳弗一语道破了藏身处的几个佣兵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但却依旧不愿意放下武器,从屋子里顺着窗户翻出来的,以及那个趴在房顶上的三个弩手兀自端着上弦的弩机,井里面的那个也反手攥着自己的匕首。

  几名弩手身上看起来倒还算干净,最后一个可就没法详说了,一大串又红又黑的什么东西软塌塌地被其缠在脖子和腰间,觑着眼睛仔细观瞧,才能大概看出来,那恐怕是什么人的肠子。

  “你是——”一个弩手开口发问,他的弩机是空的,刚刚那一箭应该就是他的杰作。然而还不等他说完,雷斯劳弗已然一个箭步蹿了上去,一拳将其砸倒在地。

  “我可去你的吧!”

  “住手!”“放下武器!”如此突然的袭击把那问话的佣兵给打懵,另外几人连忙朝着雷斯劳弗举起武器,但这种程度对于雷斯劳弗来说与其说是威胁,倒不如说更像是挑衅。

  房顶上传来一声弩机弦响,却根本射不中雷斯劳弗,只见男人拎起脚下的佣兵,如同举着一架攻城锤般砸向了那间房舍的墙壁,这村中的墙体哪里经得起雷斯劳弗的力道,顿时轰然倒塌,化作满地的烟尘瓦砾。而还不等那弩手起身,整个人便已经失重地腾空而起,和刚刚调整好姿势的第三名弩手滚作一团。

  “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此突然而迅速的攻击不但摧垮了那三个弩手的肉体,也摧毁了剩下那人的精神,这个看起来血腥又暴力的年轻女人无助地挥舞着匕首,想要试图阻止雷斯劳弗的靠近——尽管,就算只看对方的盔甲和拎着的那柄大剑的型号也看得出来,她绝无可能战胜对方。

  “我们是‘疾矢’的人!我们老大就在附近!你、你要是敢动我,J老大不会放过你们的!”她那尖锐到有些失真的声音不断地聒噪着,“我是他的女人!”

  然而这些话在雷斯劳弗听来却没有丝毫的威慑力,他站定在那女人面前,“啧啧”地摇着头:

  “看你们这个样子,雇佣弩手?疾矢?J老大?听都没听说过。”

  “你要说你是‘螺旋鸟’的还差不多。”

  女人的瞳孔收缩了一下,雷斯劳弗所说的‘螺旋鸟’有着中伊纳萨斯最好的雇佣弩手,能比其他同行多赚出五分之一的金币来。不过几年前他们的副头领和一批好手都战死了,让这个佣兵团多少有些伤筋动骨——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他们这种小不点儿能够企及的。

  “你要是抬出‘螺旋鸟’的老大来,我就说老子能赚他两倍的金子,”雷斯劳弗冷笑了一声,“至于你,四倍?五倍?”

  “你们的老大现在在哪里,带我们过去。”

  说罢,雷斯劳弗不再废话,抬手扯住了那女弩手的头发,将其拖倒在地,后者下意识地试图挥动刀子反击,却在雷斯劳弗一跺之下,整个手臂都于剧痛后几乎没有了知觉。

  这个男人……老大绝对不可能打得过!女人惨笑了一声,但他们的头领就在这个村子的另一边,她说或者不说,又能有什么区别呢?

  “在、在那边,”她虚弱地伸手指了过去,“求求你,饶了——”

  女人话音还未落,脖子上的肠子便是骤然勒紧,任凭她如何挣扎也逃脱不开,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是生生被勒断了气。

  “那边还有一个装死的,”雷斯劳弗将那舌头伸出老长的尸体丢下,抬手一指方才滚做一团的两个,“让他假死变真死好了。”

  他此言一出,那弩手慌忙推开了身上断了脖子的同伴尸体,但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他又能跑出多远呢?不过几步的距离,一把匕首便破空而去,钉透了他后心的皮甲。那佣兵只来得及大叫一声,便向前扑倒在了地上。

  “不错嘛,”雷斯劳弗微微挑了下眉梢,看向依旧保持着投掷姿势的玛丽,“我还以为你只会撬个锁、干点偷偷摸摸的什么事。”

  “背后袭击也算是其中一种,阁下,”玛丽笑了笑,走过去在那弩手颈侧又补了一下,才拔出那插在背后的匕首,“不过这都是些小把戏,我还在努力让自己不扯殿下和您的后腿。”

  “这要看情况,”安格丽塔微微摇头,“那些鬼婆之流就算雷斯劳弗叔叔也要拼尽全力去应对,自然无法顾全我们。而现在这些,你就算想扯叔叔的后腿只怕也有难度,对吧?”

  “不过是一群弩手而已,而且还不是帝国的,”雷斯劳弗在刚才那女弩手藏身的井边找了找,果然发现了那女人所使用的弩机,“伊纳萨斯最早的射手都是以投石索和弓箭为主,后来帝国的高地弩手打出了名堂,他们也就开始争相效仿了起来。只不过学得似是而非,除了我说的那个螺旋鸟之外,其他的伊纳萨斯雇佣弩手也就那么回事。”

  “全身上下最值雇佣他们的费用的,也就不是这些弩机了。”

  安格丽塔好奇地走过去捡起一架,但在稍作端详后却只是摇了摇头,将其随手丢到了车上——这些弩机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它们比帝国弩手所用的要多出一个填装槽,可以让弩手在短时间内连续射击两次而无需装填弩箭。

  在安格丽塔看来这个有些价值,但不算很大。她估计雷斯劳弗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雷斯劳弗砸塌一座房屋的动静绝对不小,按道理来说,那个什么J老大现在已经该找过来了,但众人却始终都没能找到人影。遭受如此“冷遇”,雷斯劳弗自然不打算忍气吞声,朝着那女弩手死前所指的方向,众人快步朝着村庄的另一边赶了过去。

  还没看到那些弩手的人影,众人便听到了嘈杂纷乱的喊嚷声,这恐怕就是他们没有注意到村子另一边响动的原因,而当众人转过拐角的时候,更是看到足有百十来号人在几个屋舍之间围得里外三层,不时还能听到有人在应和叫好。

  “紧了没有?紧了没有啊?紧了就说明附近藏着人!你到底行不行啊?换我换我!”

第307章 为什么不戴帽子

  “这是……?”

  什么叫“紧了说明藏人”?

  众人尚未近前,看不清那人群中的具体状况,非但安格丽塔和贝拉被那些摸不着头脑的嚎叫声愣住了,就连冯达尔须发之下的面孔都困惑地皱了起来。

  反倒是吟游诗人瞪大了眼睛,看向雷斯劳弗有些结巴地问:“那、那个……他们应该不是、应该不是在干我想的那种……事吧?”

  “带他们离远点儿,没什么好看的。”雷斯劳弗叹了口气,拍拍矮人的肩膀,矮人多少也活了两个多世纪,就算没听明白那些嘈杂,至少也能知道雷斯劳弗的意思,当下连忙把安格丽塔几人拉到了一边。到了这时候,就算是她们也明白大概是和什么有关的内容了。

  “你也过去。”雷斯劳弗斜了诗人一眼,一指旁边的墙角。

  “啊?我琢磨着帮个忙啥的……好吧好吧,”黛西眨了眨眼睛,乖乖地转身过去,无比听话地站定在一堵断墙的角落里,“等能看的时候记得叫我啊!”

  黑爪倒是跃跃欲试地想要和雷斯劳弗一同出击,但都卜勒也拒绝了它——黑爪毕竟只是野兽,恐怕分不清要杀和不要杀的人的区别,尤其是其中的两个或者几个可能“连在一起”的时候。

  更何况,在那些要杀的里面,雷斯劳弗也准备留下来一两个。

  魔像、鬼婆、石像鬼、术士,这帮家伙开心了这么久,也该让他放松放松了。

  “快点儿!换人、换人!吁——”在人群的外围,一个喊得相当忘我的家伙蹦着高地喊着,他可是相当着急,毕竟疾矢一共百十来号人,要是不积极点儿可就赶不上热乎的了。因此,当一只手压在他的脑袋上时,这人立刻歪着脑袋把那手拨到了一边。

  “去去去!平时也就算了,现在这不是有一个?怎么还来找我!滚蛋滚蛋!”

  但对方的意志似乎相当坚决,他刚把那只手让开,对方就又按了上来。

  “你这人怎么回——”忽然间,他愣了一下。

  这手怎么冷冰冰、硬梆梆的?跟个铁块似的……好像是手甲?

  他们这些弩手哪有用这玩意的!

  “不对!你是——”那人话音还没落地,那只覆着手甲的右手便是陡然发力,将他的整个脑袋都差点儿按进了腔子里!

  如此景象立刻引来了注意,雇佣兵们纷纷转头看去,却见一个身披重甲的陌生壮汉已是抄起了手中近一人高的巨剑,正反刃交替着在人群中砍杀了起来!

  作为战斗中后方的兵种,弩手们的装备哪里能和冲锋陷阵的雷斯劳弗相提并论,好一些的也就只有一身链甲衫,更多的则是和之前的那三个一样,套一身完整度不同的皮甲也算是有防护了。而至于手中的武器,除了那些百十号人也就能凑出来二三十把单手刀剑,剩下的只有些短刃以及更短的匕首。雷斯劳弗撕扯这些人的队伍,就似虎入羊群一般。

  “去死吧!”一个胆大的家伙终于在两个像麦子一样倒地的同伴身侧欺近了雷斯劳弗的身前,朝着那盔甲的缝隙嘶声递出了他的匕首。他听说过要怎么对付这种铁罐头!只需要用利器朝着缝隙——

  金属之间的交鸣声中,琐碎的环链碰撞也一并传进了这个弩手的耳膜,他顿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但下一刻,雷斯劳弗便已是舒展臂膀,将其半扇上身都挟在了腋下。却听得一声闷响,当雷斯劳弗再度双手舞动大剑之时,他方才站着的地方便已经只剩下了一个断了脊柱的将死之人。

  至于那把无用的匕首,则更是碎成了三五段,以及更多细小的碎片。

  雷斯劳弗的身上从来都不止一件盔甲,其上的罩袍和下方的锁甲、内衬、衬衫共同组成了完整的防线,哪里是区区一把小匕首就能撬动的?

  不过雷斯劳弗对于这种行径并不意外,因为他也是这么和外人说应该如何打败他的——那些弓弩手甚至盾手就喜欢听这个。而如果什么时候他们真的试图这么做,他们就会最后一次体会到被欺骗的感觉;雷斯劳弗这样的人,则能享受到来自不知名同行的馈赠,并将这份“善意”继续传递下去。

  百余人的惊叫、呐喊和惨叫在他的耳边奏响成比黛西演奏还要悦耳的旋律,当数十人倒在他的剑下后,雷斯劳弗不由得陶醉地闭上了眼睛,而令他感到分外惊喜的是,虽然数量对不上,但周围的精魂竟然又开始了增长!

  那还等什么呢!

  “来吧,都过来!”这种熟悉的感觉让雷斯劳弗大笑了起来,他奋力将手中大剑飞掷而出,砸烂了一个试图射击的弩手的脑袋,旋即一手按住一人的后脑,狠狠地敲在了一起!

  “神啊……难道这就是我们的报应不成?”如此粗蛮的杀戮让幸存、或者说暂时没死的弩手们双腿发软,“别、别过来!”

  “不,这是我的报偿!”雷斯劳弗狞笑着挝过那已经开始祈祷了的佣兵,抬脚踢碎了他的骨盆,“你们的性命,是给我的报酬!”

  倒数第三个雇佣弩手被雷斯劳弗一路按在土里,当他面目全非地出现在那倒数第二个受害者的脚下时,脸上已经很难说到底是剩一层皮肉还是一层泥土了。

  而在这个已经双重意义瘫软了的家伙身前,那泪眼婆娑的姑娘看起来比安格丽塔好像还要小上不少。

  “谢……谢。”她被身后的暴徒扯着跌坐在地上,却尽可能地抬起头来,小声开口。

  这个男人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救星,但在他做了这些之后,就算真的是恶魔,她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转过去,他是你的了,”雷斯劳弗有些舍不得,但最后还是咂着嘴看向其后面,那个裤子已经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的家伙,“但你要是反抗怎么办?都是赤手空拳,她打不过你。”

  “那……也不一定。”吓傻了的佣兵身上,已经踉跄着站起身来的姑娘似乎是笑了一下,她举起手来,上面拿着的却是那弩手的腰带,盛在皮带里的匕首是如此轻盈。

  见状雷斯劳弗不再多管闲事,转头看向了最后的那个,从最开始就没有动手的中年人。这人穿的戴的都比其他弩手要好得多,那早已放下的弩机上,还刻着金色的花纹——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金子。

  “阁下!阁下!”见到雷斯劳弗看向自己,对方连忙蹲了下来,举起双手,“我投降!我在中部有七百金币的存款,只要您肯放我一马,全部都是您的!”

  “挺聪明,你要说现在就有,现在就死,”雷斯劳弗点点头,走上前去,俯视着这个怂到连头都不敢抬的男人,“J老大?”

  “杰克、叫我杰克就行,都是他们瞎喊的,”男人连忙澄清,虽然低着头,雷斯劳弗也能猜到他脸上的那副笑脸,“您是东边人吧,我在东边也有不少朋友,啊不,长辈,说不定是您的朋友。”

  “今天这里的一切都是误会,您肯定也能理解我们这种人的苦衷:弟兄们抬爱坐在这个位置,弟兄们想要找点儿乐子,我哪能拒绝呢……”

  “这种规矩用不着你给我解释,”雷斯劳弗伸手托住对方的下巴,将那看似恭敬,实则已经恐惧到了极致的脸摆正位置,“我就是想问你。”

  “啊?”杰克愣住了,他没懂这个死神的意思。雷斯劳弗却不管那么多,被魔鬼力量增强过的右臂高高扬起又落下,一个球体应声骨碌碌滚到了一条裤子的旁边。

  “你为什么不戴帽子?”

第308章 被解救的女孩

  当雷斯劳弗放下,那已经和村口牧人怀里那条狗一样没了头的尸体时,身后的惨叫声兀自没有止歇。

  那小姑娘虽然看起来是西边人的样貌,但作风却颇有些北地的“淳朴”。却见那佣兵此刻身上已是连块好肉都剩不下了,却依旧活着且清醒着,森森白骨的手臂耷拉在身体两边,早已完全失去了反抗和拒绝的能力。

  “差不多可以了,”都卜勒舔了舔嘴唇上溅的血渍,“收手吧。”

  “收……手?”

  女孩的身体猛地僵直了一下,像是卡顿的齿轮般缓缓转动着她的脖子,看向走到旁边的雷斯劳弗:“他们、没有这么做……为什么偏偏……?”

  “因为你会真把他玩死,而那样就一了百了了,”雷斯劳弗上前,伸手用不可抗拒的力量攥住了女孩颤抖的手,间接握住了那把匕首,“交给我,让我带走他的灵魂。”

  雷斯劳弗并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那把已经因为使用不当和用力过猛而变得卷刃了的匕首就这样在两个人的共同努力下,刺入了那弩手的胸腔。

  “不、不要!魔鬼——恶魔!”

  在两双眼睛的共同注视下,受害者走得并不安详。不过当雷斯劳弗微微闭目的时候,却看到了和安格丽塔类似的情况。

  一个幽灵,一个施暴者的幽灵正孤零零地站在女孩的身旁,麻木而无知觉,还没穿裤子。

  “嗯,看起来我是带不走他的灵魂啦——别担心,你可以在梦里反复看见他,”雷斯劳弗撤手,冲着那姑娘微微一笑,“我不太确定这会让你更好还是更糟,但我不在乎。”

  “我也一样。”当仇人的尸体完全、彻底、再无生息地仰面而倒,女孩像是失去了一切的力量,虚脱地跪坐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最好不一样,”雷斯劳弗本打算转身离开,但看到那边还被冯达尔约束着没有回头的几人,还是重新停住了脚步,“我的同伴们马上要转过身来,所以你最好先收拾一下,不要让场面太难看。”

  他自己当然是毫无所谓的,但几个贵族出身的朋友、一位矮人估计都不会喜欢这场面,贝拉也并不属于那些推崇不穿衣服的德鲁伊教派。至于黛西……那个疯疯癫癫的诗人嘴上总是口花花,实际上和其他几个差不了多少。

  女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慢慢地点头走进屋去,看起来那里就是她的家。

  一个老者、两个中年人和更多青年、半大孩子的尸体随意地散布着,其身份不言自明。其中的那个中年男人一头金色的短发,壮得像头熊,此刻却并不比其他家人更有温度。不过直到女孩穿好一身不属于她的衣服重新出来,雷斯劳弗也没有见到另一个可能存在的、更小的孩子。

  “那是你父亲?看起来不像是西边人,”雷斯劳弗随口说着,将女孩带到了其他人面前,“转过来吧,都解决了。”

  “你不该这样的,我们的承受能力没有你想得那么……这姑娘?!”贝拉转过身来,就算不看,单是听着她也能猜得出来都发生了什么。

  原本德鲁伊以为她的想象已经够糟糕了,但等到她看到那女孩本人的时候,她顿时明白,自己还是太过年轻了。

  “那些人,还有活着的吗?”贝拉的语气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埃达丝的信徒。

  “这种事你要是不相信他,就没有人值得信赖了,”冯达尔耸了耸肩,“放心好了,你看那地上还有几个长成人形的?”

  雷斯劳弗动手之后的局面几乎用不着检查——如果有什么幸运儿能拖着这些种类的身子活下去,那就让他活着好了。

  “不过这姑娘怎么办?说真的,虽然咱们的队伍似乎一向不缺小孩子,但总归都是有去处的,她……”

  就算这村子里有活人,矮人也不敢赞同让这小家伙继续留在这里。

  “我父亲是安皮瑞人,”女孩沐浴在贝拉治愈的魔法光辉之下,看了一眼雷斯劳弗,小声开口,算是一次性回答两个问题,“他有个妹妹,当初去了东边,父亲他则在西边遇上了我母亲。”

  雷斯劳弗点点头,向可能不甚了解这方面的安格丽塔解释道:“安皮瑞人一向有乘船沿海劫掠的传统,一些年纪大了的战士不再被族群接纳,就会趁着这个机会在某处上岸,最后为自己挣得一份荣誉。”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很难有自己的归宿,不过还是有一些人找到了放弃过去,开始新生活的理由。”

  只不过不好说这是不是安皮瑞人所信奉的“宿命”,这些旧日的战士大多会被过去追上。

  “你姑妈在东边?那正好了,我要往海东去。你知道她现在姓什么?如果没有随夫姓的话能好找一些,安皮瑞人的姓氏都比较好识别。”冯达尔点了点头,

  这活计当然不是雷斯劳弗来做,既然冯达尔如此担心这女孩日后的生活,自然由矮人来负责她的安置。

  “我……我不清楚那么多,”女孩摇了摇头,“爸爸和姑妈来往很少,只听他们常提,姑妈的命不好。”

  “最早是请我们一家去参加婚礼,结果不知为何取消了,再有消息的时候是嫁给了另外一个人。结果又过了几年,来信说我姑父也去世了,她成了寡妇。”

  “这倒不算什么新鲜事。东伊纳萨斯大体上可以分成两种人:军官和士兵。”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雷斯劳弗对于这种事情并不感到陌生。

  “所以,如果她把姓氏改回来了的话,应该就和我们家一样,姓菲茨基瓦尔(基瓦尔或瓦尔之子)。”

  这对于在场的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非常陌生而遥远的姓氏,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只有一个人例外。

  雷斯劳弗正准备到一旁去擦拭自己的剑,然而那巨剑却僵在了半空,久久未能放下。雇佣兵快速抽身走到女孩身上,俯视着她有些惊恐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