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我凉得有点早了 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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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湿地公园的湖水泛起细碎的波纹，倒映着缪尔赛思微微发亮的眼眸。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在听到鸿羽的承诺后，整个人像是被注入了一股生气。

　　短暂的愣神过后，缪尔赛思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这么说显得我有点矫情，但是……但是我还是想再问一次……”

　　“这是……真的吗？”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你真的愿意……”

　　“你都当了我这么久的学生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鸿羽笑着摇摇头，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还是说你的安全感就这么低吗？”

　　“不……不是……”鸿羽的反问让缪尔赛思有些慌了，平日里对周边人际关系的游刃有余却唯独在他的面前显得那么的不堪一击。

　　“那就来拉钩吧。”鸿羽将自己的小拇指伸出，语气认真。

　　“……欸？”

　　缪尔赛思怔怔地看着眼前伸来的小拇指，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那修长的手指上跳跃。

　　她见过鸿羽与克丽斯腾、塞雷娅做这个动作无数次——那是他许下承诺时特有的仪式。

　　“拉钩？”她轻声重复，琥珀般的眼眸微微睁大。

　　水精灵的记忆里没有这样幼稚的约定方式，但此刻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她胸口泛起一阵陌生的暖意。

　　是的，缪尔赛思时常会觉得鸿羽，克丽斯腾和塞雷娅三人间这样的行为很幼稚，但是同时，她也很羡慕。

　　而现在……她更多的情绪却是高兴。

　　鸿羽的手指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指节处有长期握笔留下的薄茧。缪尔赛思迟疑地伸出自己的手，却在即将触碰时突然缩回：“等等！”

　　她慌乱地从随身小包里翻出防水笔记本，快速写下几行字：“先记下来……10xx年11月15日，湿地公园，羽教授承诺——”

　　“喂喂，”鸿羽哭笑不得地按住她的笔尖，“你这是要立字据？”

　　缪尔赛思的耳尖瞬间开始微微的泛起红色，笔尖在纸面上洇开一小片墨迹：“我、我只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怕你反悔……”

　　鸿羽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在缪尔赛思惊讶的目光中，带着她的手完成了那个拉钩的动作。

　　他的指尖温暖干燥，轻轻勾住她微凉的小指时，缪尔赛思感觉有细小的电流顺着指尖窜上脊背。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鸿羽的声音带着笑意，拇指郑重地贴上她的，“现在有字据也有仪式，满意了？”

　　水精灵少女的睫毛快速扇动着，像是受惊的蝴蝶。

　　阳光穿透她栗色的发丝，在两人交缠的手指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突然发现鸿羽的瞳孔在强光下会变成更浅的灰蓝色，像是雨后的晴空。

　　“嗯……”缪尔赛思轻轻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终端，“那、那合照留念！”

　　她手忙脚乱地调整镜头，差点把终端掉进湖里。

　　鸿羽笑着接过飞出去的终端将其递给缪尔赛思，缪尔赛思夺过鸿羽递来的终端，举起手臂将两人框进画面。

　　取景器里，缪尔赛思紧张又用放下终端，先理了理刘海，随后不自觉地往鸿羽的肩头靠了靠。

　　“三、二——”

　　快门按下的瞬间，一只蜻蜓闯入镜头。

　　画面定格在阳光斑驳的湖畔，栗发少女微微泛红的脸颊，和两人依然勾在一起的小拇指。

　　“好看……”缪尔赛思迫不及待地抢回终端，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我要设成屏保……啊！”

　　她突然捂住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翡翠色的眼睛慌乱地眨动着。

　　鸿羽假装没注意到她的失言，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走吧，送你回宿舍。”

　　“教、教授！”缪尔赛思小跑着追上他，“那个……考察的事真的不能再商量……”

　　“免谈。”鸿羽依旧是这个回答。

　　“可是——”

　　“没有可是。”鸿羽突然转身，缪尔赛思差点撞进他怀里。

　　他伸手摘掉她发间的一片落叶，语气柔和下来：“我要去的地方大概是不太安全的……或者说路上不太安全，所以我不能让我的学生和我一起冒险。”

　　独自一人去大炎的边境……这的确是不好保证安全性——除自己以外的人的安全。

　　缪尔赛思攥紧了终端，屏幕上还显示着他们的合照。

　　阳光在水面跳跃，倒映在她闪烁的眼眸中：“那……至少带上我的水分身？我可以帮忙勘探水域……”

　　“你的分身不能离你的本体太远吧？”鸿羽还是婉拒了。

　　“呜哇……”缪尔赛思发出了撒娇似的虚假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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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湿地公园一别后，鸿羽本以为缪尔赛思会像往常一样频繁出现在实验室，但出乎意料的是，接下来几天她都没来。

　　终端上的消息也寥寥无几，只有几条关于实验数据的简短回复。

　　鸿羽站在实验室窗前，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

　　克丽斯腾和塞雷娅去参加学术研讨会了，整个实验室只剩下他一个人。

　　桌上摊开着从图书馆借来的精灵族古籍，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水精灵与源石之间的奇妙联系。

　　说实在的，精灵这个物种似乎在很久以前的泰拉并不少见，所以关于精灵的资料其实只要认真去找，犄角旮旯里总会找到一些的。

　　或者说凯尔希大概也知道，毕竟这一万多年她可是实实在在的走过来了的……

　　“原来水精灵的体质会主动排斥源石能量……”鸿羽指尖轻轻划过书页上的古老文字，“难怪缪尔赛思对源石粉尘这么敏感。”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阵带着湿润气息的风卷入室内。

　　“教、教授？您还在啊……”

　　鸿羽抬头，看见缪尔赛思站在门口，栗色的长发微微湿润，似乎刚淋过雨……她好像还挺喜欢被水包围的感觉的。

　　她怀里抱着几本厚重的典籍，翡翠般的眼睛在昏暗的实验室里格外明亮。

　　“这几天去哪了？”鸿羽合上古籍，“我还以为你生病了。”

　　缪尔赛思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怀里的书放在桌上：“去了一趟国立图书馆的地下藏书室……找到了这些。“她指了指其中一本烫金封面的厚书，“……应该对您有帮助。”

　　鸿羽翻开书页，惊讶地发现这是不知道多少年前一位黎博利学者对水精灵的详细研究记录。

　　书中不仅有详尽的实验数据，还附有大量手绘插图。

　　“这资料……很稀有啊。”羽抬头看向缪尔赛思，“你怎么借到的？”

　　缪尔赛思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水精灵有自己的方法~”

　　她突然注意到鸿羽桌上摊开的古籍，眼睛一亮，“您也在找这方面的资料？”

　　“嗯，想多了解一些。”鸿羽将椅子让给她坐，“正好你来了，帮我看看这段记载是什么意思。”

　　缪尔赛思凑近书页，发梢的水珠滴落在纸面上。她急忙用手去擦，却听见鸿羽轻笑一声：“别紧张，这是防水处理的复制本。”

　　“啊……抱歉，习惯了。“缪尔赛思不好意思地收回手，但却又由于鸿羽的这句话，她的距离与鸿羽之间被她有意识的缩得更近了点。

　　她其实还想再近一点，再靠近一点这个……似乎是自己出生到现在，唯一一个有概率成为包容自己，理解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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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安全感来自于谁？

　　缪尔赛思这个人啊……别看她好像一朵白莲花似的，洁白无暇。

　　在孤儿院长大的她其实她骨子里是个很缺乏安全感，却又有些恐惧突如其来安全感的人，她渴望理解，却又害怕理解。

　　她害怕能给她带来来之不易安全感的鸿羽消失。

　　更害怕……自己又回到一个人。

　　所以……再靠近点吧……就一点……久一点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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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她的解读，鸿羽逐渐理解了水精灵体质特殊的原因。

　　这种天生的排斥机制本应是保护，但在源石遍地的泰拉世界，却成了致命的弱点。

　　“所以你的族人才越来越少啊……”鸿羽轻声道。

　　缪尔赛思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嗯……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从来没见过我的家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实验室的寂静中。

　　窗外，雨声渐大，敲打着玻璃窗。

　　鸿羽起身调亮了灯光，又倒了杯热茶放在缪尔赛思面前。

　　“尝尝，我从我家里带来的花茶……也有可能不太符合你的口味。”

　　缪尔赛思双手捧着茶杯，热气氤氲中，她的表情柔和了许多：“很好喝……谢谢……其实我一直不敢告诉别人我的种族。在孤儿院时，有个孩子因为发现我能控制水，就说我是怪物……”

　　“他们只是不知道源石技艺这种东西吧？”

　　“但是……那的确不能算是‘源石技艺’的一种……”缪尔赛思自嘲的笑了笑。

　　“那不重要……”鸿羽在她对面坐下：“现在呢？还有人知道吗？”

　　“只有你。”缪尔赛思抬起头，翡翠般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连克丽斯腾和塞雷娅都不知道。”

　　实验室的灯光在雨夜中显得格外温暖。

　　鸿羽看着眼前这个总是带着笑容的女孩，突然意识到她背负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孤独。

　　“能给我看看吗？”他突然问道。

　　“看……什么？”缪尔赛思疑惑地眨眨眼。

　　“你的能力。”鸿羽指了指茶杯，“控制水的能力。”

　　缪尔赛思的手微微一抖，茶水差点洒出来。

　　她放下杯子，犹豫地看向鸿羽：“你……不觉得奇怪吗？”

　　“为什么要觉得奇怪？”鸿羽笑了，“塞雷娅能用源石技艺制造出的物质短暂强化身体的一部分让其变得坚硬无比，克丽斯腾能直接心算出复杂到离谱公式，你能控制水……这不都很特别吗？”

　　“这是才能……不是怪物。”

　　缪尔赛思深吸一口气，伸出双手悬在茶杯上方。

　　她的指尖泛起微弱的蓝光，茶水表面开始泛起涟漪，随后缓缓升起，在空中形成一朵精致的水花。

　　鸿羽并不显得惊讶的看着这朵“水花”在实验室的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随着缪尔赛思手指的轻微动作，它时而舒展如莲，时而收拢如蕾。

　　“真美。”他由衷赞叹。

　　水花突然失去形状，落回杯中溅起水花。

　　缪尔赛思的脸颊泛红，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我、我平时练习得不多……在人多的地方不敢用……”

　　“你应该多练习。“鸿羽认真地说，“这不是什么需要隐藏的能力，就算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源石技艺不就好了？”

　　缪尔赛思抬起头，眼中的不安渐渐被某种坚定的光芒取代：“那……教授你愿意当我的观众吗？我是说……在你有空的时候……”

　　鸿羽正要回答，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克丽斯腾抱着几本资料走了进来，金发上还沾着雨水。

　　“羽，研讨会的资料我拿回——”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灰蓝色的眼睛在鸿羽和缪尔赛思之间来回扫视，“我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鸿羽起身接过她手中的资料，“缪尔赛思刚找到一些关于精灵族的珍贵资料，我们在讨论。”

　　克丽斯腾将湿漉漉的外套挂在衣架上，走到桌前翻了翻那本古籍：“精灵？我记得这个种族几乎绝迹了……”她突然看向缪尔赛思，“等等，难道你……”

　　缪尔赛思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鸿羽立刻接过话头：“缪尔赛思在帮我的新课题找资料。对了，研讨会怎么样？”

　　克丽斯腾挑了挑眉，显然察觉到了什么，但还是顺着鸿羽的话题说了下去：“无聊透了。那些老教授根本听不懂我的理论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