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眸
她金发间的精致发卡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灰蓝色的眼眸直视着鸿羽，“好像很紧急的样子。”
鸿羽点点头，向缪尔赛思歉意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他刚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克丽斯腾压低的声音：“我说过别做多余的事。”
“你特意把羽支开就为了提醒我这么一句话？而且说到底你不也是一样的吗？”缪尔赛思的反击带着水汽的湿润感，“昨晚是谁偷偷溜进他的办公室……”
鸿羽加快脚步，假装没听见这段对话。
转过喷泉时，塞雷娅突然从罗马柱后闪出，银白长发在夜风中飘扬。
“她们又开始了？”瓦伊凡少女抱着手臂，橙黄色的眼眸中满是无奈。
鸿羽苦笑：“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把戒指摘了？反正已经没有其他人会把我堵在小巷子里告白了……”
“晚了。”塞雷娅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烦躁，“现在摘只会让她们更……”
她突然住口，目光落在鸿羽身后。
鸿羽回头，看见克丽斯腾和缪尔赛思正向这边走来。
金发少女手中拿着厚厚的文件袋，水精灵则提着裙摆，两人的表情都恢复了平常的从容。
“啊……我忘了校长那边我已经解决了，这是企业注册文件。”克丽斯腾将文件袋递给鸿羽，“校长已经签字了。”
缪尔赛思补充道：“还有哥伦比亚科技部的特别许可。”
她的水分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递上一枚烫金印章。
鸿羽接过文件，突然意识到三人此刻站位的微妙——克丽斯腾在左，缪尔赛思在右，塞雷娅在中间，将他围在喷泉边缘。
乐队恰好在这时切换了曲目，悠扬的圆舞曲在花园中回荡。
“那么……”鸿羽清了清嗓子，“你们觉得莱茵生命明天就正式……”
“跳舞吧。”克丽斯腾突然说。
“什么？”
塞雷娅叹了口气：“毕业舞会的传统，毕业生要和最重要的人跳第一支舞。”
缪尔赛思的水分身已经挽上了鸿羽的右臂：“我们三个都是毕业生哦~”
鸿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喷泉的水珠溅在他的后颈，冰凉刺骨。
“我在特里蒙大学当了这么多年的教授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传统，而且这不合……”
克丽斯腾抓住他的左手：“就一支舞。”她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恳求，“就当是……毕业礼物。”
鸿羽看向塞雷娅，银发少女却别过脸：“别看我，我无所谓。”
这句话的可信度为零。
最终，鸿羽叹了口气：“就一支。”
“好耶——”缪尔赛思最先欢呼出声。
于是特里蒙大学建校史上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四个人的华尔兹。
鸿羽站在中央，克丽斯腾搭着他的左肩，缪尔赛思扶着右臂，塞雷娅的手虚搭在他的腰间。
他们随着音乐缓慢旋转，像一台古怪又精密的机器。
“这太蠢了。”塞雷娅低声说，却并没有松开手。
缪尔赛思则是毫不在意似的在一旁认真的计着数：“一二三，一二三……教授你踩到我了！”
克丽斯腾的金发扫过鸿羽的脸颊，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专心点。”
舞池周围渐渐聚集起围观的人群。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有人举起终端拍照，鸿羽感觉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当音乐终于停止时，四个人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
“毕业快乐。”鸿羽干巴巴地说，迅速退后两步拉开距离。
克丽斯腾整理着微微凌乱的发丝，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满足：“谢谢。”
缪尔赛思揉了揉被踩痛的脚背，水分身在一旁做鬼脸：“下次还是分开跳比较好……”
塞雷娅突然转身：“我去拿饮料。”她的耳尖在灯光下微微发红。
人群渐渐散去，乐队奏响了下一支曲子。
鸿羽望着三个女孩各自离去的背影，突然感慨一声：“四个人的舞，还是太难跳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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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5，缪尔赛思是个很擅长撒娇的女人
莱茵生命的挂牌仪式比预想中顺利得多，而距离那一场毕业典礼也过去了有一年左右的时间了。
而自然，这一年的时间里克丽斯腾几人也在毕业后依靠着众多实验专利所获得的资金在特里蒙市区购置了一套办公楼作为现阶段莱茵生命的总部。
虽然没有很豪华，但是也比老校区的破旧工程楼好上了不知一星半点。
至于其他地方的发展……
鸿羽站在新修好的莱茵生命办公楼，自己的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无名指的银戒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这一年的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莱茵生命也发展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多了，你说对吧？”望着窗外还算不错的景色，鸿羽自言自语着的同时又看向了自己身边的一个老山羊。
“帕尔维斯？”
“……羽先生，你大抵还是先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我们接下来要进行的实验上面比较好。”站在鸿羽身边的帕尔维斯无奈的叹了口气。
“哎呀，别总是这么严肃的嘛帕尔维斯，你都一把年纪了得保持良好的心态才行。”鸿羽朝着帕尔维斯摆了摆手，“再说你要做的那个实验我已经做完了啊。”
“是是是，我知道你很有把握，但是……咳咳？！你已经做完了？！”帕尔维斯手中的实验报告“啪”地掉在地上，老山羊的胡须因震惊而微微颤抖。
他瞪着鸿羽，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鸿羽靠在落地窗前，漫不经心地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
“对啊，就在你昨天晚上还在纠结那些数据的时候我熬夜做的。”他耸耸肩，“数据在第三实验室的终端里，你可以去看看。”
“……欸，这就是天才与凡夫俗子之间的区别吗？”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帕尔维斯默默的叹了口气，“就连事先做的样本采集以及实验推理都不需要吗……”
“啊不不不，那还是蛮重要的……”
“欸……真想拆开你们这些天才的大脑，看看里边的构造到底和我们这些‘凡人’有什么不同……”
“喂喂喂，有这种想法的已经不能算是‘凡人’了吧？”
两人的争执声吸引了另一边正在处理论文的斐尔迪南的注意，他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塞雷娅问道：“她们两个……是以前在特里蒙大学当教授的时候就认识了？”
“……大概吧。”塞雷娅只是简单的回应了一句便不再理会斐尔迪南。
……
帕尔维斯，一只老年卡普里尼，鸿羽还在特里蒙大学当教授时的老相识。
在鸿羽离开特里蒙大学加入莱茵生命之后也选择了加入莱茵生命。
他这么选择的理由……鸿羽并不是很了解。
至于斐尔迪南……他不重要，唯一让鸿羽对他表示惊为天人的一点是在莱茵生命成立一周年的那一天，在缪尔赛思的主张下现有的六个人举办了一场晚宴。
而在那一天，斐尔迪南试图邀请塞雷娅跳舞。
这勇气差点让鸿羽忍不住为他鼓掌了。
当然，塞雷娅并没有同意，反倒是缪尔赛思借着“你看你看，塞雷娅都知道舞会肯定是要跳舞的”还有“我搞一次这样的活动很累人的！”为理由拉着鸿羽跳了一支舞。
他没办法拒绝……因为他总感觉如果自己拒绝了的话缪尔赛思会在下一刻变成一滩水之后迅速扑在自己身上大声哭诉……
别怀疑她会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和这个性格跳脱的水精灵相处的越久，鸿羽就越能察觉到她在熟人面前类似于哈士奇的本性。
尤其是在越了解她的人面前，她就会越放松，也越欢脱，虽然在那次舞会之后缪尔赛思疑似被克丽斯腾和塞雷娅给联手制裁，但具体的消息鸿羽就不了解了。
而在今天，鸿羽再一次被缪尔赛思拦住。
……
“所以……羽教授，你就同意一下我的要求呗？如果有你的同意的话，克丽斯腾也绝对不会阻止我的！”缪尔赛思在鸿羽的面前双手合十恳求道。
“意思就是，你要外出去科考……去萨米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缪尔赛思的指尖轻轻点着桌面，翡翠般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啦！根据我破译的古代文献，萨米冰原下可能藏着精灵文明的遗迹！或者还有活着的精灵族啊！”
鸿羽的眉毛微微挑起：“你确定不是冻土层的源石结晶？上次你在玻利瓦尔发现的‘遗迹’最后不是被证实是矿脉吗？嗯……虽然这发现的确是让莱茵生命大赚了一笔没错啦……”
“这次不一样！”缪尔赛思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泛着蓝光的晶体碎片，“看这个！我在北境商队的货物里发现的，上面的纹路和我的笔记本封皮一模一样！”
碎片在灯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晕，鸿羽接过它看了看。
“而且——”缪尔赛思突然凑近，栗色长发扫过鸿羽的手背，“我听说萨米有个叫‘祖灵之父’的守护者，据说活了好几千年……祂可能知道些什么！”
鸿羽将碎片举到眼前，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就算如此，现在去萨米也太危险了。北境有着有记录以来最严酷的寒冬，甚至连当地人都——”
“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同意嘛！”缪尔赛思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水分身从她背后探出头来，同步做出双手合十的恳求动作，“克丽斯腾她绝对不允许我去的，那边……”
“所以你觉得我就会同意吗？”鸿羽伸手怒搓缪尔赛思头发，表情逐渐不善了起来，“是不是我在你这边老好人的形象太过于深入人心了，知道说服不了克丽斯腾你就来求助我？”
缪尔赛思的睫毛立刻挂上了晶莹的水珠，夸张地抱住鸿羽的胳膊开始抽泣：“呜呜呜……教授你变了……以前你都会支持我的研究的……”
“别演。“鸿羽捏住她柔软且水润的脸颊往两边扯，“上次你说去玻利瓦尔考察‘精灵遗迹’，结果我陪你去一趟只带回来了三箱矿石样本和我那一只差点被源石虫咬伤的腿。”
“这次真的不一样！”缪尔赛思挣脱鸿羽的魔爪，身边忽然出现的水分身变戏法似的展开一张古老的地图，“你看这个标记——极北之地的部落，文献记载那里有……”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克丽斯腾抱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
她金发间别着莱茵生命的徽章，灰蓝色的眼睛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又在怂恿羽陪你去冒险？”她将文件重重放在桌上，“上周的科室会议上已经明确否决了萨米考察计划。”
缪尔赛思的水分身立刻缩回本体，但她的手指仍紧紧攥着鸿羽的袖口：“可是如果成立专门的科考科室的话……”
“然后让你带着整个科室的人去送死？”克丽斯腾冷笑一声，“北境现在的温度是零下四十度，还有源石尘暴预警。”
鸿羽感觉到缪尔赛思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水精灵对低温本就敏感，更别说萨米那种极端环境。
“其实……”他刚想打圆场，克丽斯腾突然将一份烫金文件推到他面前。
“好吧，受不了你们……其实会议室刚刚通过了一个决议。”她的指尖点在那枚火漆印上，“从下周开始实行科室制度，首批设立四个科室，塞雷娅的保卫科，帕尔维斯的结构科，缪尔赛思你的生态科……”
缪尔赛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等等，我现在更在意的是科考科……”
“还没有专业人士来应聘，你就别想了。”克丽斯腾干脆利落地粉碎了她的希望。
水精灵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来。
鸿羽还能看见她头顶用于将自己伪装为黎博利的耳羽耷拉下来的样子。
“不过……”克丽斯腾突然话锋一转，“如果某位教授愿意作为技术顾问随行监督，未来或许可以特批一个小型考察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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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6，霍尔海雅：我想见见你的妻子
办公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嗡鸣。
缪尔赛思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翡翠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鸿羽。
“你们这是……”鸿羽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早就商量好的？”
克丽斯腾的嘴角微微上扬：“我只是提出一个折中方案。毕竟……”
她的目光落在鸿羽左手的银戒上，“我大概比某个已婚人士更懂得权衡风险和利益……不是吗？”
缪尔赛思突然扑上来抱住鸿羽的手臂：“求求你啦教授！我保证全程听指挥！而且……”她压低声音，“我知道萨米有家温泉旅馆的苹果派特别好吃……”
“你刚刚还跟我说萨米那边都是部落来着……胡言乱语也要有个限度啊。”鸿羽长叹一口气。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交错的光影。
“好吧……在莱茵生命有了科考科队之后也要起码有三个月的准备期。”他终于松口，“同时，我要看到完整的风险评估和应急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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