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眸
“好耶！”缪尔赛思欢呼一声，水分身兴奋地在空中转了个圈，“我这就去写计划书！”
她像一阵风似的冲出门去，差点撞上正要进门的塞雷娅。
银发的瓦伊凡侧身避让，皱眉看着水精灵远去的背影：“她又怎么了？”
“她期待已久的萨米考察计划终于获批了……在未来。”克丽斯腾轻描淡写地说，“前提是羽跟着一起去。”
闻言，在愣了几秒钟之后塞雷娅的瞳孔忽然微微收缩。
她大步走到鸿羽面前，橙黄色的眼眸直视着他：“你疯了？那里的环境连当地人都——”
“都说了那是未来，我也会做好万全准备。”鸿羽打断她，转动了一下无名指的银戒，“再说了……”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我也答应过她了，要陪着她去很多很多地方来着……”
……
……
……
特里蒙的秋阳透过餐厅的落地窗洒在木质地板上，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斑。
鸿羽推开“橡木桶”餐厅的玻璃门，熟悉的铃铛声和烤面包香气一同扑面而来。
“老位置，羽先生？”身材婀娜的女性领班微笑着接过他的外套，目光在他无名指的银戒上短暂停留。
“嗯，谢谢。”鸿羽习惯性地递出些许小费之后，走向角落靠窗的座位。
这个位置能俯瞰大半个街区，因为他常常来这解决午餐晚餐以及顺带着解决论文和实验报告的原因克丽斯腾常说他把这里当成了第二个办公室。
至于他常常来这的原因嘛……一点是虽然他的厨艺很不错，但是他不怎么喜欢下厨，再一点就是……他和某个伪装成对外黎博利，十分“肥而不腻”的羽蛇小姐有过一个小小的约定。
他们会在哥伦比亚再次见面，到时候他要请她吃他印象里最好吃，也是最贵的餐厅。
嗯……有点幼稚的坚持，但是谁让定下这个约定的人是鸿羽呢？
铃铛再次清脆地响起时，鸿羽正将最后一块牛排送入口中。
窗外，特里蒙的暮色已经染红了天际线，街灯一盏接一盏亮起。
他的叉子突然停在半空。
餐厅门口站着一位高挑的黎博利女性——不，更准确地说，是羽蛇。青灰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发梢点缀着细小的蓝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
她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蓝色礼服裙，比以往似乎更显得妖异的眼眸就这么直勾勾的看向了鸿羽。
霍尔海雅。
鸿羽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四年了，当年那个在边境雨夜中倔强的少女已经蜕变成眼前这个优雅而危险的女士。
唯一不变的……似乎也只有那双青蓝色的眼睛，此刻正带着玩味的笑意注视着他。
“看来我们的教授先生还记得那个幼稚的约定啊……或者说这只是我们偶然的见面？这的确也不失为一种可能性。”霍尔海雅缓步走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
鸿羽站起身，手指不小心碰倒了红酒杯，暗红的液体在白色桌布上慢慢的洇开。
“霍尔海雅？”虽然鸿羽已经可以确定来人的身份，但他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这四年的时间霍尔海雅的变化真的很大，大到……额……以前只有她的尾巴可以担得上“肥而不腻”这个形容的，现在似乎整个人都丰满到有些肥而不腻了。
不是胖……好吧，也能算得上是胖，但是都胖在了该胖的位置上……是那种缪尔赛思看到了眼中会浮现出“三分嫉妒三分愤怒三分羡慕一分恐惧”扇形统计图的“胖”。
“是我，怎么？认不出来了吗？”霍尔海雅朝着鸿羽轻轻的笑了笑，毫不顾忌的雅地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来杯红茶就好了。”她对着服务员开口。
“你能找到这里也真是缘分啊……”鸿羽有些感慨的坐下。
“你每个月15号都会来这家餐厅，坐在这个位置，点同样的牛排和红茶之类的饮品，”她的指尖轻轻划过菜单上鸿羽常点的那一栏，“特里蒙大学论坛上有至少三个关于‘神秘白毛教授用餐习惯’的讨论帖。”
侍者适时地送来新的茶杯和餐巾。
霍尔海雅优雅地搅动着红茶，银匙与瓷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青蓝色的瞳孔在氤氲热气后微微眯起，像极了当年在边境雨夜审视鸿羽的模样。
“所以——”她突然用匙尖轻敲杯沿，“特里蒙最年轻的教授，莱茵生命的创始人之一，现在居然戴着婚戒？”
尾音上扬得恰到好处，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鸿羽的叉子在餐盘上划出细微的刮擦声。
窗外霓虹灯恰好在这时亮起，将他无名指上的银戒映照得闪闪发亮。
“工作需要。”他下意识转动戒指，灰蓝色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能省去不少麻烦。”
果然还是会在意这个啊……我就“结个婚”而已，怎么好像所有人都很在意的样子啊？
“这算是什么借口啊？”霍尔海雅似乎被鸿羽的话语给逗笑了，她突然倾身向前，鳞片状的耳饰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让我猜猜，克丽斯腾？还是那个黎博利（伪装中的缪尔赛思）？总不会是那个据说很硬的塞雷娅吧？”
她的气息带着些许奇妙的清香，让鸿羽的鼻翼微微发痒。
四年过去，这个羽蛇少女——不，现在应该说是女士了——依然有着让他措手不及的本事……上次让他措手不及是因为忽然在悬崖的位置捡了个人有点难绷。
“都不是……”鸿羽有些无奈的捂住了额头，“我觉得你的猜测有点离谱了……她们可都是我的学生啊。”
“是吗……”鸿羽的回答让霍尔海雅捏了捏下巴，接着……
“那你的妻子呢？我能见见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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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7，霍尔海雅：锡人，你连别人家的闺房情趣都要调查？
霍尔海雅忽然的语出惊人让鸿羽呆愣了几秒钟。
“……她不在这，你想要见她的话会很难的。”憋了半天，鸿羽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关于英格丽的事情其实鸿羽早就想好了一系列的借口用来堵住克丽斯腾她们的询问，但是……
谁知道她们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搞得好像她们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自己手指上的这个戒指似的。
于是乎，由于时间线拉的太长了的原因就连鸿羽都忘了自己最开始想的借口是什么了。
“有多难？”霍尔海雅继续追问。
“就是……很难很难。”鸿羽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不是没有试着去找过英格丽，但是问题却是……他找不到啊！
他也想知道英格丽在哪啊，但是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啊，现在又不是那个开启风灵月影模式的时候了，总不能想找个人就直接把精神探测覆盖整个泰拉吧？
那都不需要几秒钟的时间哥伦比亚每日报纸就会传出“哥伦比亚科技新星——羽，忽然暴毙于家中”的新闻了啊！
……
……
锡人站在街角的阴影处，金属质感的“面具”或者说是“脸皮”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
他注视着餐厅落地窗内交谈的两人，机械手指轻轻敲击着怀表表盖。
“有趣的会面，不是吗？”他对着空气低语，声音如同生锈的齿轮摩擦，“我们的羽蛇小姐似乎对这位教授格外在意。”
耳机里传来数据分析员冷静的汇报：“但，锡人先生请恕我直言，在我看来他确乎只是一个有才的学者，没有什么危险。”
锡人无声地笑了笑，面具下的电子眼闪烁着微光：“低危险？那可不值得马克·麦克斯总统叮嘱我好好观察他。”
……
餐厅内，霍尔海雅突然转头看向窗外，青蓝色的瞳孔在夜色中微微收缩。锡人从容地后退一步，身形融入广告牌的阴影中。
“怎么了？”鸿羽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看到川流不息的人群。
“没什么。”霍尔海雅收回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只是觉得……特里蒙的夜景比记忆中更亮了。”
她的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
一条加密信息在屏幕上闪过：【任务简报已更新】。
鸿羽注意到她瞬间绷紧的肩线，体贴地站起身：“需要我送你回酒店吗？”
“不必。”霍尔海雅迅速锁屏，嘴角重新挂上完美的微笑，“我还有些……历史资料要整理。”
她故意在“历史资料”上咬了重音。
两人走出餐厅时，秋夜的风裹挟着落叶掠过脚边。
霍尔海雅突然伸手拂去鸿羽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这个动作让她腕间的蛇形手链发出细微的声响。
“下次见面，”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再请我吃东西吧，我最近有点忙碌。”
“那你事业很顺利了。”鸿羽耸耸肩，略微调笑了霍尔海雅一句。
“哈……希望如此吧。”霍尔海雅不可置否。
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到路边。车窗降下，露出司机模糊的侧脸。
“我的车到了。”霍尔海雅后退一步，青灰色长发在风中划出优雅的弧线，“替我向……额，雅拉女士问好，如果你还有和她接触而且她也还记得我的话。”
车门关上的瞬间，鸿羽看见后座阴影里端坐着一个戴金属面具的身影。
轿车驶离时，那个身影缓缓转头，面具上的电子眼闪过一道红光。
那个是机器人？
他在看着我？
鸿羽微微皱了皱眉。
……
……
……
“那还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重逢啊，霍尔海雅小姐。”锡人的声音像是金属摩擦，“你和他在什么时候认识的？是在你接触梅德兰基金会之前的事情吧？”
霍尔海雅的指尖轻轻敲击车内的靠手，语气有些强硬“那只是一场叙旧……”
“而且……你越界了，锡人。”霍尔海雅的声音逐渐开始冷得像冰，“监视我的私人会面不在协议范围内。”
“这明明就是一个不值得基金会特别关注的人。”她特意强调了一句。
“我其实不是很想反驳你，但是很不巧……马克·麦克斯大总统对他很感兴趣。”锡人铁皮下的机械声带发出近似轻笑的电流杂音：“历史学家小姐，您的研究对象似乎总是……这么的过于巧合。”
“在出生时调查自己的记忆却被记忆所禁锢，调查遗迹的过程中接触到了梅德兰基金会，随随便便认识的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只能算得上是很有才的科学家的人，却可以被‘永远不会犯错的哥伦比亚大总统’给看上……”
“这很神奇，不是吗？”
“……大总统？”霍尔海雅的眉头微微皱起，“哥伦比亚会对他不利吗？”
“怎么？一个你认识不超过一个月的人值得你去质疑哥伦比亚？”锡人反问道。
“……不值得。”沉默半晌，霍尔海雅微微咬牙的说出了这句话。
“哈……你放心，总统先生只是对他很感兴趣，甚至是偏向于‘保护’的态度，并没有要对他不利的意思，更何况他的确很有才，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没有一个国家会将人才作为廉价消耗品的。”
“……这和我没关系。”霍尔海雅话语中所携带的语气颇为强硬。
“这是真的，我不骗你。”锡人耸了耸肩，随后有意无意的又提起了一句：“我听说他结婚了，你知道这个消息吗？”
“……”锡人突如其来的话题让霍尔海雅的表情微微抽搐两下，侧过头去不耐烦的开口道：“他的消息我们能调查的不是都调查的差不多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有点好奇是哪个女性值得他这么上心，‘结婚’了好几年的时间都没见过他妻子的人影，却值得他如此惦念不忘。”
“你们连人家的闺房情趣都要调查？咳咳……都说了这和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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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寻求一个答案
霍尔海雅觉得自己最近是有点奇怪了。
但是奇怪在什么地方……她也说不上来。
不是因为逐渐接受了来自羽蛇一族那四百余年的记忆而变得奇怪，也不是脑子里那堆“老祖宗”天天喊着“光复羽蛇族荣耀！”而吵得奇怪，更不是意识到自己只能活四十二岁而崩溃。
虽然一开始的确很崩溃……但是该崩溃的在小的时候就已经崩溃过了，而且“老祖宗”们的确很吵就是了……但这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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