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我凉得有点早了 第251章

作者:意眸

  橙黄色的眼眸中,那翻涌的激烈风暴尚未完全平息,但已经褪去了失控的狂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难以置信的茫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

  她看着鸿羽同样有些红肿的唇,看着他灰蓝色眼眸中尚未散去的震惊和某种复杂的、她读不懂的情绪,看着自己刚刚紧紧扣着他后颈的手——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皮肤的温度和发丝的触感。

  她做了什么?

  她……强吻了羽?

  这个认知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所有燃烧的火焰,只留下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恐慌和巨大的羞耻感。

  塞雷娅,莱茵生命的保卫科主任,以冷静、克制、原则性著称的她,竟然做出了如此……失态、如此……不可理喻的事情!?

  她猛地别开脸,呼吸急促而紊乱,指节捏得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找回一丝理智。

  “我……”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明显的颤抖,几乎不成调,“保卫科主任……的职责,是维护莱茵生命的安全和秩序……包括……禁止任何可能引发混乱的……不必要接触。”

  这句话像是说给鸿羽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一个苍白无力的、试图掩盖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失控的借口。

  她甚至不敢再看鸿羽一眼,猛地弯腰,动作僵硬地捡起地上屏幕碎裂的数据板,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然后,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般,转身大步冲向病房门口,脚步快得带起一阵风,银白的马尾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砰!”

  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她逃离的身影,也隔绝了病房内那令人窒息的、充满了血腥味和未竟情潮的空气。

  鸿羽独自站在原地,唇上还残留着塞雷娅滚烫的温度和那一点血腥的刺痛。

  他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微肿的唇瓣,灰蓝色的眼眸深处,震惊缓缓褪去,翻涌起更为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浪潮。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还能看到塞雷娅最后那仓惶逃离时,银发下泛红的耳尖和眼中一闪而过的的脆弱。

  四个人的舞步?不。

  现在,有人直接掀翻了舞池,在所有人面前,用最激烈的方式,宣告了她的存在和不容忽视的情感。

  莱茵生命的夜晚,果然……从未平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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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论蕾缪乐想要偷吃人夫的背德以及兴奋感(8.1k)

  莱茵生命顶层的巨大落地窗外,特里蒙的晨光刚刚驱散夜的寒意,给冰冷的金属建筑镀上一层浅金。

  鸿羽站在窗边,灰蓝色的眼眸映着初升的朝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塞雷娅唇瓣的灼热和一丝微不可察的血腥味。

  昨晚病房里的风暴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境,却又无比清晰地烙印在感官里。

  塞雷娅的吻,带着她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强势和压抑多年终于爆发的炽烈,彻底打乱了他试图维持的平衡。

  “……教授?”

  一个带着怯意和巨大犹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小心翼翼地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鸿羽回身,看到蕾缪乐扒着门框,只露出半张脸,她的红发有些凌乱,脸颊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眼神躲闪,完全不复平日里的活力四射。

  “小乐?”鸿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如常,“怎么不进来?”

  蕾缪乐磨磨蹭蹭地挪进来,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甚至不敢抬头看鸿羽的眼睛,视线飘忽地落在他肩头的绷带,或者是他身后的办公桌。

  “我……我就是来看看……前辈你……呃……需不需要咖啡?或者……早餐?”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蚊子哼哼。

  昨晚那场“摸头杀”引发的社死级逃离,以及后来隐约听到的病房里的争执声(塞雷娅摔门而出时动静不小),让她感觉整个莱茵生命都在嘲笑她的冒失和……那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

  “咖啡已经喝过了。”鸿羽指了指桌上空了的杯子,灰蓝色的眼眸温和地看着她,“倒是你,看起来没休息好?脸色不太好。”

  “没、没有!我睡得可好了!”蕾缪乐立刻挺直腰板,试图证明自己的精神,但眼底淡淡的青黑和那蔫蔫的光环彻底出卖了她。

  她昨晚翻来覆去,脑海里全是鸿羽手掌的温度、自己撞门框的巨响,以及塞雷娅主任那冷得掉渣渣的低气压。

  总感觉在自己离开之后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还是别问为妙吧……

  鸿羽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带着一种年长者看透却不说破的纵容。

  他没有追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转身走向占据了办公室一整面墙的巨大水族箱。

  清澈的水流在特制玻璃后缓缓涌动,各色形态奇异的水生植物舒展着翠绿的枝叶,几条色彩斑斓的小鱼在叶片间穿梭嬉戏。

  “嗯……虽然昨天才说你不用那么累,但是缪尔赛思拜托我协助她做生态实验,所以……生态科的样本数据整理能拜托你整理一下吗?”他背对着她问道,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玻璃上,一只通体银蓝的小鱼立刻好奇地凑了过来,隔着玻璃用吻部触碰他的指尖。

  “啊?哦!那,那个我早就整理完了!都按系统归档了!”蕾缪乐连忙回答,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鸿羽的身影。

  他站在水族箱前,晨光勾勒出他挺拔而略显清瘦的轮廓,白发边缘泛着柔和的金光,专注凝视水中生灵的侧脸沉静而温柔。

  这份专注的知性魅力,像磁石般牢牢吸引着她。

  但同时,那份温柔更像一把双刃剑。

  当她沉浸在他不经意的关怀或专注的神情中时,无名指上的银戒便会骤然闯入视野,冰冷地提醒着她一个残酷的事实:这份温柔并非独属于她,它属于一个她从未见过、却如影随形般存在的“妻子”。

  一股混杂着羞愧与酸涩的浪潮瞬间淹没了她。

  她怎么能对这样一位有妇之夫产生如此不堪的念头?这简直是……是亵渎!是背德!

  这是要堕……堕天的呀!

  “做得很好。”鸿羽的声音将她从自我鞭挞的漩涡中拉回。

  他不知何时已转过身,灰蓝色的眼眸温和地注视着她,“最近辛苦你了,小乐。实验室那边有份新的源石能谱分析样本,数据量比较大,可能需要你花点时间手动校准一下仪器初始参数,愿意接手吗?”

  “愿意!当然愿意!”蕾缪乐几乎是立刻应道,声音带着一丝急促的迫切。

  能为他分担工作,能靠近他,哪怕只是多一点点时间,都让她感到一种隐秘的满足。

  这份工作仿佛成了她靠近这份温柔、却又可以暂时麻痹自己罪恶感的借口。

  “嗯,样本在B-7号工作台。”鸿羽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这是他陷入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校准的时候注意第3和第7通道的敏感度阈值,帕尔维斯上次调整过,参数表我贴在仪器侧面了。”

  “明白!我这就去!”蕾缪乐用力点头,转身就要往外冲,只想立刻逃离这让她心跳失序又充满负罪感的氛围。

  “等等,小乐。”鸿羽的声音再次响起,温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她瞬间钉在原地。

  她僵硬地转过身。

  鸿羽走到她面前,距离不远不近,却足以让她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混合着消毒水和实验室冷冽气息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他个人的清冽气息。

  他抬起那只未受伤的手,动作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的头顶。

  蕾缪乐的呼吸瞬间停滞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被触碰的地方。

  他的掌心温暖而干燥,手指穿过她柔软的红发,指腹带着一种安抚性的力道,轻轻揉了揉。

  这个动作是如此熟悉,如此令人眷恋,却也如此……致命。

  “别太有压力,”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能抚平一切焦躁的魔力,“按步骤来就好。我相信你能做好。”

  他的目光落在她因紧张而微微睁大的眼睛上,灰蓝色的眼底是一片沉静的深海,深邃得仿佛能包容一切,却也让人看不清真实的情绪。

  这轻柔的抚摸和信任的话语,像最甜美的蜜糖,瞬间溶解了她强行筑起的心防。

  巨大的幸福感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让她几乎要沉溺其中,发出满足的喟叹。

  但下一秒,那该死的银戒再次刺入她的眼帘,在晨光下闪烁着冰冷、无情的光芒。

  背德的兴奋感如同毒藤般缠绕着甜蜜的心脏,勒得她快要接近于窒息。

  她既贪恋这指尖的温暖和这份独处的信任,又被巨大的羞耻感灼烧着灵魂。

  她怎么能……怎么能在明知前辈他已婚的情况下,还如此沉迷于他的触碰?

  甚至……心底那隐秘的角落,因为这禁忌的亲近而滋生出一种扭曲的、令人战栗的兴奋?

  “我……我……”蕾缪乐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脸颊红得快要滴血,她猛地一缩脖子,像只受惊的兔子般从鸿羽的手掌下挣脱出来,巨大的羞耻感和无处安放的激烈情绪让她只想立刻消失。

  “对不起前辈我这就去工作!”她语无伦次地丢下一句,甚至不敢再看鸿羽一眼,顶着那亮度惊人的、如同小型探照灯般的光环,转身狼狈地冲向门口。

  “砰!”一声闷响,她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门框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冒金星,额头瞬间红了一片。但她连痛呼都顾不上,捂着撞痛的额角和滚烫的脸颊,踉跄着冲了出去,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慌乱地远去,只留下那耀眼的光晕残影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办公室里恢复了寂静。

  鸿羽站在原地,看着蕾缪乐消失的方向,抬起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少女发丝的柔软触感和那惊人的热度。

  他灰蓝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情绪。

  指尖缓缓收回,最终落在了自己无名指那枚冰凉的银戒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戒面。

  戒指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像某种无声的警示。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极轻,很快消散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

  “本能……吗?”他低声自语,像是在询问空气,又像是在叩问自己。

  刚才安抚蕾缪乐的动作,几乎和之前安抚伊芙利特、安抚迷迭香时如出一辙。

  但为何面对塞雷娅的质问时,他脱口而出的解释是“爱”?面对蕾缪乐这明显的悸动和依赖,他这看似自然的“安抚”,背后又掺杂了多少复杂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本能”?

  他转身,目光再次投向那片宁静的水族世界。银蓝色的小鱼依旧在他刚才触碰的地方徘徊,无忧无虑。

  ……

  蕾缪乐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逃离了鸿羽的办公室,后背重重撞在冰凉的金属走廊墙壁上才找回一丝真实感。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得像要炸开,头顶的光环不受控制地忽明忽暗,亮度剧烈波动,在走廊投下混乱的光影。

  “我相信你能做好。”

  鸿羽那低沉温和的话语,带着一种能抚平所有焦躁的奇异魔力,依旧在她耳边萦绕,像羽毛般搔刮着她敏感的神经。

  而他掌心残留的温度和触感——穿过发丝的轻柔,指腹不经意擦过耳廓带来的细微电流——更是如同烙印般灼烧着她的头皮,带来一阵阵令人战栗的酥麻和……难以言喻的舒适。

  “呜……”她捂住滚烫的脸颊,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身体沿着墙壁滑坐到冰冷的地面。

  那种被珍视、被信任、被温柔以待的感觉,像最甜美的蜜糖,瞬间将她淹没。

  她渴望这份感觉,渴望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渴望他带着那抹温和纵容的笑意唤她“小乐”。

  这不同于在姐姐或者是莫斯提马她们身上的,名为“家人的爱”的渴望,这种渴望只会让蕾缪乐感到浑身发热,心跳加快。

  这是来自两性之间的……“渴望”。

  仅仅是想到这些,一股巨大的、几乎让她眩晕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就汹涌而来,冲刷着她脆弱的理智。

  然而,就在这幸福的潮水即将把她彻底卷走的瞬间,一道冰冷刺目的银光骤然劈开了她的意识!

  戒指。

  那枚牢牢圈在他无名指上的银戒!

  它像一柄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沉醉的心房。

  巨大的羞愧感如同海啸般将她吞没,瞬间浇灭了所有旖旎的暖意,只剩下刺骨的寒冷和令人窒息的罪恶感。

  “我在干什么啊……”她将脸深深埋进膝盖,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深深的自我厌恶,“前辈……他是有妻子的啊……他是个有家室的人啊!蕾缪乐!你到底在想什么?!”

  那枚戒指是如此的冰冷、坚硬、不容置疑。

  它代表着忠诚、誓言、一个她无法窥探也绝不应该觊觎的家庭。

  它像一道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屏障,将她那些她自认为隐秘的、肮脏的、背德的念头狠狠挡在外面,并给予最严厉的鞭挞。

  她怎么能?她怎么敢?

  她怎么能沉迷于他掌心带来的那点温暖?怎么敢因他专注的目光和信任的话语而心跳加速?

  怎么敢……在心底深处滋生出那样不堪的、对一位已婚男士的恋慕?

  这简直是……是亵渎!是背叛!是拉特兰教义中最不可饶恕的堕落!是要堕天的重罪啊(蕾缪乐自认为的)!

  她仿佛能听到拉特兰庄严的钟声在脑中轰鸣,能感受到教宗和同伴们投来的、充满了审判的目光。

  莫斯提马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在说:“小乐,你学坏了哦。”菲亚梅塔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与愤怒。

  阿尔图罗的眼中带着惊讶,姐姐的表情上是意外和被迫的接受。

  她自认为自己应该感到羞耻,应该立刻忏悔,应该远远地离开他,斩断所有不该有的念想。

  可是……可是……

  当她在心底一遍遍鞭挞自己,命令自己清醒时,脑海中却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鸿羽站在水族箱前的侧影。

  晨光勾勒着他清瘦挺拔的轮廓,白发边缘泛着柔和的金光,灰蓝色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水中游弋的生命,沉静、温柔、充满了令人心折的知性魅力。

  那份专注,那份仿佛能包容一切的温和气质,像磁石般牢牢吸引着她,让她根本无法移开目光。

  还有他指尖轻点玻璃时,那条好奇凑近的银色小鱼……他工作时微微蹙起的眉头……他讲解知识时那低沉悦耳、条理清晰的嗓音……他在废墟中冷静指挥、在病床前耐心安抚迷迭香的身影……

  越是压抑,那份迷恋反而在心底烧得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