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散人
其名为【吞星白鲸·利维坦】!
赫柏闭上眼睛。
那些无数的意志,在她的血脉中奔流着。
她感受着这新的身躯,功业已经几近燃烧殆尽,有什么东西似乎要从其中诞生。
那不是属于兽类的蒙昧和混沌,更非想要破坏一切的狂气......
那是一种冲动,一种向着命运示威的意志,一种追求所谓自由的愿望,一种奋发、拼搏、向上的精神。
它曾被疤父排斥,认为它是颠覆威权和统治的不祥火种,被冠以兽性的名字......但赫柏的内心却开始涌现出明悟。
——文明和兽性从来不是冲突的。
此时她就知道,列兵已经在和残狼的战斗之中,占据上风。
她的心脏正在有力地搏动着,这已经是这个世上唯一的声音了。
赫柏的心脏就是伊苏之钟。
“来!!!”
赫柏发出悠长如鲸鸣的声音。
那些已经完全化作她身躯一部分的生命,亦齐齐在洋流之中呼和:
“圣哉!圣哉!圣哉!”
“那天与地都倾覆,那万国亦陈旧了,是谁要来立定沧海的根基,撑起世界的穹庐呢?”
“她将要更新世上的众生,不叫万物朽坏。”
“她将要运行崭新的秩序,不叫国邦崩塌。”
“她将要作所有生灵之长,不叫历史就此失落。”
“她将要行于古海与星空,不叫未来无法到来。”
“圣哉!纯洁众水之长子!”
“圣哉!角抵众方之白鲸!”
“圣哉!奠定众律法之新王!”
“深水之下,亦有王都。阿戈尔之名,万世不易!”
——【黄金真理·利维坦】。
她既是兽,又是活的王国,活的文明。
无穷寒冷和漆黑的夜幕之中,突然多了一颗小小的、但是明亮的星星。
那星星有着白色的柔和光,它位于天幕的东方,火星的近侧。
——伊莎玛拉,亚特兰蒂斯之末裔,古海之后嗣,持“利维坦”之理的巨兽。
现在那些曾经的生灵,已经化作了赫柏体内的无穷养分。
倘若耗费漫长的时间,这些渺小的养分定然会聚合为新生命的萌芽,那些意识将藉此重生。
但在一片寂静的真空中,美狄亚的声音在赫柏的耳畔响起:“你已经做得足够好,我的同胞。”
梵高的声音亦一同响起:“我们向您致敬。”
两位纯水精灵在赫柏的体内消逝了,但她们的功业却留在了赫柏的体内,开始飞速地生发。
赫柏的眼前,浮现出一位有着柔顺蓝紫色长发的温柔女士,她穿着魔女式的长袍,眉眼温和地投来目光。
这应该就是美狄亚了。赫柏想。
“没想到,在离开之前我们还能够见上一面。”美狄亚不无叹惋地摇了摇头,“只可惜,自始至终我都没能见到你真正的模样......要是我的孩子还在,我希望她能够以你为榜样。”
美狄亚消散之后,是不再有疯狂模样的梵高。
她注视着赫柏,恭谨地笑了笑:“娘娘托我向您问好。”
“娘娘?”赫柏一怔。
六月执政·珍珠娘娘?
但是梵高却没有说更多的话,她也像是美狄亚一样消散了。
她们溃散的形体化作了深蓝色的“地毯”,那是被称为溟痕的事物。
溟痕温柔而坚定地在利维坦的背上扩展着,它们的存在,令那些至纯灵露中游散的生命,能够在上面群聚。
于是那些生命开始生长、死去,以极快的速度循环迭代着,它们死去的尸骸在溟痕上堆积着,形成名为珊瑚的美丽事物。
巨鲸沉入深邃的海底,在冰冷一片的世界里,只有她背上的珊瑚礁是唯一的光......不,除此之外,似乎尚有什么光源在头顶闪烁着。
但厚重寒冷的冰盖已经将整片大海封死,又有什么光源还能够维持呢?
赫柏自嘲地笑了笑,她转过头,看着自己背负着的小小的、微茫的新生世界,将思绪沉入自己身躯的深处。
在那里她听见了熟悉的旋律。
既有旋律简单的民谣,亦有安然静谧的小夜曲。
伊苏已经灭亡了,但他们的记忆随着音乐一起流传下来,亦将被新生的阿戈尔所继承。
【当前异闻带最终目标:挫败厄里斯.。厄里斯已从该异闻带离开,祂自信亚特兰蒂斯应当已无变数,但赫柏·斯坦顿拒绝接受,她将化身背负世界的白鲸,直到跨越两重历史的门关......深水之下,亦有王都。】
【当前异闻带攻略度:100%!】
【黄金命运大乐章·高海之上的理想国】结束,【通晓者】登出。
赫柏的眼皮沉沉地坠下去。
她的身躯将在漫长的时间中膨胀,她的意识也将在无穷的梦中不再醒来。
巨鲸隆隆的心跳声,将是沧海之中唯一的声音。
如此,一百年,一千年,两千年......巍峨的城市在白鲸的背上被建立起来,这就是名为阿戈尔的水中王国,它虽然以王国为名,却并不设立君王,因为对阿戈尔的居民们来说,他们的君王就是这永恒巡游的白鲸·利维坦。
阿戈尔的执政官,是名为斯卡蒂的虎鲸。
文明重新在白鲸的背上繁荣起来,在深邃而冰冷的海中,唯一的光源就只是珊瑚礁......但除此之外,当他们抬起头的时候,就能够看见头顶有一点闪烁的光源,哪怕相隔沉重的冰盖,相隔千万吨冰冷的海水,可阿戈尔人们就是觉得,那该是温暖的光。
他们并不知道那是名为火焰的事物,所以在阿戈尔的文明之中,他们将这点暖光称为“利维坦之珠”。
对阿戈尔人来说,“利维坦之珠”是希望和远方的代言词。
接下来的时光,似乎也失去了意义,在冰冷的沧海之中,那白鲸依然无意识地巡游着。
她本该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
但是那点遥远闪烁的火光,却始终在指引着她向前、向前、向前。
......
在时间尚未失去意义,真空和严冬尚未完全降临世界前,贞德从昏迷中睁开了眼睛。
或许是幸运,又或许是死斗的双方无暇顾及,又或者是某人的恻隐之心......
一节黄金树的枝干落在了七丘的表面,它生根发芽,稳固水土,和纯净的泉水一同维系住了这座小小的避难所。
贞德在其中苏醒。
她沉默地注视着泉水中自己的倒影。
黄金树的微光虚弱地照耀着她的眉眼。
贞德感到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她确乎是想不起来了。
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说道:遗忘也是一种仁慈;如你愿意,这满是苦难的锁链就应当斩断。
贞德没有回答,她只是透过黄金树枝干的缝隙,凝视着漆黑一片的冰冷天穹。
这真是一片没有太阳,更没有月亮的黑夜啊,她想。
她眨了眨眼睛,抱着膝盖坐在泉水边上。
那个声音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想要遗忘的话,就把自己点燃吧。在永恒的燃烧之中,你将得到跨越历史的力量......但那必然是痛苦的、漫长的、永无止境的折磨。
那个声音给了贞德两个选择,其一是遗忘一切,成为祂麾下的第一位“英雄”;其二是回忆一切,以痛苦的燃烧度过千千万万年。
小小的避难所中,听不到贞德是怎样回答的。
但是在那之后,荒芜的冰原上有了火。
分卷 : 世界有变,布兰库格冷眼观之
229 结算
“正在结算中。”
“当前异闻带【黄金命运大乐章·高海之上的理想国】。当前进度:100%。”
成就:伊苏之钟——你敲响了伊苏之钟,震碎了禁锢于命运的枷锁。“伊苏之钟只响彻过一次。当其响起,天空颤抖,大地粉碎,海洋静寂......太阳四分五裂如鸡卵。”
大调律师——你履行了调律师的义务,奏响了亚特兰蒂斯最后的旋律。“大乐章已然狂乱失序,调律师的职责乃是令其重回正轨。然而命运无声地行进,且看何物休止于风中。”
水仙——你终结了纯水精灵受苦的历史,在漫长的苦难之后,她们终于能以阿戈尔人的新身份再诞。
“......我们的苦旅终究抵达尽头,盖因众水众方众律法之新王,赦免了我们所有的罪。”
海嗣——你是旧日大海之中唯一的后嗣,亦是新生之水中最早的生灵。“我是阿尔法,我是欧米茄。我是首先的,我是那末后。天地都灭却了,而我却要长存。”
利维坦——你在这一重异闻带中升格,将功业进一步升华为黄金真理,成为真正的永恒者。“在众水的生灵之中,我最为年长。”
素王——你作为哲学家,从来没有输过。“很多哲学家都在猜测,如果你生在哲人王的世代,究竟哪一位才能摘得桂冠。这个答案现在已经不言而喻了。”
天之木铎——你引发了多种匪夷所思的哲学思辨,许多人斥你为异端,但更多人则认同你,并追随你。“天下之无道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
迈锡尼之王——你曾经一度将混乱的北境统一,这功业一度伴随着你的身死而终结,你是迈锡尼最初的王,亦是最后的君主。“时至今日,迈锡尼依然是地中海一带,乐土的代名词。”
代价论——你曾经与执旗者激烈地辩驳,最后胜利的滋味却与甜美无关。“完全的救济亦需牺牲,虚幻的甜美,终究不及代价的苦涩。”
最后的先知——你对于世界和未来的设想胜过了西比尔。“终结并不可怕,没有未来才称得上可怕。”
构史者——你对历史进行了重构和闭环,海格力斯之名就此为世人所知。“天下有两种英雄,第一是海格力斯,第二是其他。”
对立双刃——你与贞德结成了名为对立双刃的秘仪。“我们在最寒冷的夜晚追逐,我们在城市和荒野之中互相狩猎彼此,既有身体,亦有灵魂。”
好船——你终结了泰坦尼克号献祭的仪式。“其实这个仪式也指向珍珠,但你猜为什么圣杯乐此不疲?”
白鲸记——你引发了很多人对于巨兽的追猎、追逐或是追捧。“开玩笑?我避它锋芒?把船给我靠过去!”
阿戈尔——你宣告了伊苏的结末,又背负起阿戈尔的新生。“阿戈尔之于伊苏,正如亚特兰蒂斯之于罗马。在一切恩仇的彼方,唯有海浪。”
闭环——你知晓了将来应行走的道路。“历史的道路有二,其一为闭环,其二为混淆......”
历史上见——你记录了、见证了许多因厄里斯之混淆,而错误诞生在异闻带的人们。“倘若在正确的历史相逢,我们应当能够成为朋友。”
综合评价:EX。
评语:错误的历史终于得到修正,追逐自由的妄执亦被填补。在万象枯竭的末日之后,尚有希望可被背负。虚无本身不具备意义,历史为其赋予意义,在利维坦巡游的洋流之中,我们终将得见奇迹。
“因你的努力,又一段失落的秘史被证明,汇入诸史。”
“——我们,皆向您致敬,【通晓者】。”
“奖励发放中。”
“基础奖励:调律师之手——你能够通过作出手势,强制令周围所有位格不高于你的音乐类法术中止。
你也能够通过一个标准动作,让他人施展出的音乐类法术升格,但位格不高于黄昏。
你掌握了所有亚特兰蒂斯的乐师密传,它们之中有些已经不具备效力,有些则大打折扣,但仍有部分旋律尚具力量。
至纯灵露——你的体液将被视作最高规格的青春灵露。你可以通过自己的意志,令灵露是否显现;
魔像骑士——你可以将金属与石材通过一比二的比例混合,制作出一位听从你命令的魔像骑士。
该骑士基础位格为启明,你可以通过添加珍贵材料进行升格,但位格不高于黄昏。
纯水精灵(泉)——你可以指定某处,永久生成一眼能够生成纯净圣水的泉眼。它能够涌出具备生命力的净化泉水,长期饮用该泉水,能够对白昼位阶及之下的人有好处,并且该泉水还具备其他特别作用。
当你使用该能力后,至少十二个自然月内不能再一次使用。
你亦可以临时指定某处生成泉眼,它会持续抽取你的灵性作为消耗。
注意!你至多同时生成三口临时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