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散人
于是,奈芙能以最巅峰的形态,出现在奥兹曼迪斯的仪式上,凭借着王与后的联系,攫取了仪式的主导权,将赤王反过来变成了她的垫脚石。
至此,奈芙完成了自己的三世复活。
她的第一世是十八王朝的王后,图坦卡蒙的母亲;她的第二世是十九王朝的王后,拉美西斯二世的妻子;她的第三世升入荒原,成为房屋和死者的守护神,奈芙蒂斯。
十二月执政·叹息公,则是她们三世的集合。
“新的执政终于诞生了,从此死亡将井然有序,天灾亦偃旗息鼓,【叹息公】将会铭记每一位亡者的姓名,所以历史变得更加清晰,埃及不再没有未来。”
图坦卡蒙自嘲地笑着:“这一切都是好的,可是代价是什么呢?”
尼托克丽丝怔怔地看着地面。
将错误的历史拨乱反正,将一位祸乱人民的君王拉下宝座,将一位新的执政扶上尊位......伊玛做了如此之多的事情,怎么会毫无代价呢?
怎么可能全无代价!
尼托克丽丝想起那个瘦削的肩膀,心里觉得好奇怪,那样一个娇小的身体,是怎样背负起那么多人的命运的?
比起暴戾恣睢的赤王,似乎赫柏才更像是肩挑上下埃及的负重者。
她无端想起神殿中,书写纸草书的祭司们,他们用灌了墨的笔在纸草书上写,当字迹将尽,墨水也将干涸。
“天灾已经过去了,把那些人放出来吧。”图坦卡蒙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想你有必要知道。”
尼托克丽丝抬起头看他,低声说:“还能有什么事?”
在图坦卡蒙的催促下,埃及的子民们重新出现在平稳辽阔的原野上。
然而却有一个人没有离开,是瑟诺。
他手里捧着一卷纸草书,当他注意到尼托克丽丝时,那卷纸草书微微发光。
于是他走过来,将那卷纸草书双手奉上,尼托克丽丝颤抖地伸出手去。
那卷纸草书上,留着某人的笔迹。
“我看见下雪了,尼托克丽丝姐姐,埃及在下雪。我有过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我将它们都用来换取更好的未来了。”
“连同你的那份一起。”
“所以你应当报复我,而最好的报复方式是遗忘。只不过是恢复原状,而我本来就是无所有。我看见下雪了,尼托克丽丝姐姐,埃及在下雪。”
瑟诺不敢看尼托克丽丝的脸,他看见纸草书的颤抖幅度越来越大,像是被暴雨击打的莲叶。
“鹮之王在之前派遣我们,在各地寻找合适的缄默圣殿落址处。”瑟诺说道,“最后她选择了赫利奥波利斯......现在缄默圣殿已经建造完毕,但依然缺少一位能够庇护的神灵。”
“鹮之王希望您能够成为我们的庇护者。”瑟诺单膝跪倒。
阿努比斯是尼托克丽丝的功业,只要它依然被缄默圣殿铭记,尼托克丽丝就不会衰亡,而缄默圣殿亦将受到庇护,能长久延续下去。
世界喧嚣,而此地惟余沉默。
一个极其沙哑,极其沙哑的声音从瑟诺的头顶响起。
“所以说,她从一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局,对吗?”
——想要成为英雄者,心满意足死得其所;想要安稳度日者,迎来了平静美好的明天;想要兴亡继绝者,成为了铭记一切的神明......一切事物井井有条,都有光明的未来。
“可是她自己呢?”尼托克丽丝声音沙哑地问,“在井井有条的新世界,她又将自己置于何地呢?!”
尼托克丽丝的声音如同夜枭啼鸣,悲戚刺耳。
图坦卡蒙捂住了脸,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这样啊,那么我知道了。”尼托克丽丝一点一点将纸草书卷起,塞到自己的心口,“我曾经在底比斯那里听过一个故事。”
她声音缥缈,像是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
“它说,只要时间足够长,一滴水在汇入海洋后,亦会复还;一颗沙子在坠入沙漠后,也能再来。”
只要时间足够久远,她就能再一次看见,熟悉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将成为‘缄默圣殿’的守护神。”尼托克丽丝说,“我会一直、一直活下去,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所有失去的,终将在时间的尽头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46 非常好数据结算,使我卡文两小时
“正在结算中。”
“当前异闻带【黄金真理之梦·失落砂海王国】。当前进度:100%。
成就:天之书记——你见证了君临热砂的神王末路,亲眼目睹了【叹息公】的诞生。“赤王的狂言依旧回荡于沙海,而叹息公于静默中永待。”
出埃及记——你引导了萨卡兹离开故土,他们开始了迟到三百年之久的漫长旅途。“苦难能够淬炼人的骨气,愈是如此,便愈刚强。”
日光之下无新事——你看遍了大赤沙海和绿洲的兴衰,真相对于你而言不再隐秘。“有朝一日,熟悉的人们都要归来。”
兴亡继绝——你证明埃及尚有未来可言。“历史车轮滚滚向前,其下碾过多少骸骨?之中亦包括你与我。”
九贤神之学——你掌握了那个时代,埃及体系下的所有密传,即便赤王本人亦远逊于你。“强中更无强中手。”
大祭司——你身兼二重威权,在埃及的体系中,你是独一无二、不可逾越的巅峰。“千山未及此山高。”
弑君者——你亲手为赤王送上命定之死,不过于他而言,死亡亦是仁慈。“岂有最苦?苦海无度。”
与神盟约——你多次与远超自己的存在签订盟约。“契约、公证、律法。有关诸神与众灵的学问。”
缄默圣殿——你在那个时代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组织,此后它曾数度改变,但始终延续下来。“我们以阿特拉斯为名,盖因鹮之王曾撑起埃及的天穹;我们以噤声为座右铭,因为赫曼努比斯讷于言而敏于行。”
十灾——你见证了所有的天灾。“此为,所有灾厄的终结。”
无遗——反复试错牺牲,终于有所回报。“沉默乃勇气的底色,勇气乃沉默的武装。”
救世主——你拯救了埃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
综合评价:EX。
评语:在历史的尘埃里,于沙海的废墟中,埃及因被铭记而得以延续。每一个生活在沙海和绿洲上的子民,都要感念祭司的所作所为。
“因你的努力,又一段失落的秘史被证明,汇入诸史。”
“——我们,皆向您致敬,【通晓者】。”
“奖励发放中。”
“基础奖励:伊蒙赫特普的万灵药——即便在这个时代,它依然能够治愈大部分的疾病;
魔王大权——在这个时代,不再具备号令他人的威权,但能够让你在任何一种王权和神权前,维持高贵的自由;
圣书文字——迄今六千年前,被神庙祭司镌刻于方尖碑上的文字,较之其他语言更加有效,更为强大;
阿蒙·拉之思——当你集中精神时,主观时间将会流逝得更加缓慢;
克努姆之胃——你能够通过消化金属和矿石,获得延续生命所需的物质;
索贝克之锻炼——你能够通过亲手摧毁一柄武器,以快速掌握武器主人的战斗经验;
托特之眼——你的视力得到增强;
贝努之心——你能够免疫所有白昼位阶之下的诅咒;
赫曼努比斯之手——你能够用手触碰,令白昼位阶之下的目标感到疲惫;
谢斯芬赫之足——在日光照耀下,你的移动速度将更快;
阿佩普之皮——你的皮肤变得更加坚韧;
奈芙蒂斯之居屋——你可以召唤出一间内部温度恒定的小木屋;
A级特别奖励:【噤声书局】——自埃及热土而来,孤悬海外之分支。
伊蒙赫特普建立了名为缄默圣殿的结社,但现如今它以阿特拉斯院之名,存在于北非沙漠的深处。三十二个世纪以来,叹息公庇护着它。阿特拉斯院的历代七贤,也尊崇他们的守护者尼托克丽丝。
应伊蒙赫特普之承诺,阿特拉斯院的分支于数百年前来到阿尔比恩的康沃尔郡,成为噤声书局。
它曾是修道院、军事堡垒,但现在是一座无人继承的图书馆。
现在你将兑现自己的诺言,继承属于你的财产。
EX级特别奖励:【叹息公之铭记】——来自十二月执政·叹息公的承诺。
然而兑现该承诺的时机尚未到来。
以上基础奖励在所有异闻带中均通用。”
赫柏坐在电脑前,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她才点下了确认。
钴蓝色的星光从天而降,较之玫瑰战争的那一次耗时更久。
好在此次赫柏有了准备,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她低下头,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朝边上空挥了几拳,又在窗边快速走了几个来回。
‘我现在的身体素质,似乎,大概,不逊色于着甲的圆桌骑士了?’赫柏暗自心惊。
这里的圆桌骑士,不是那些不成器的后继者,而是真正的初代。
赫柏又拿起手边的杯子,在嘴边比划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无他,杯口太大,一整个塞不进嘴。
更何况这个杯子她还挺喜欢的。
赫柏起身去厨房,拿了一双金属筷子,试探着咬了一口。
金属筷子毫发无损。
然而当赫柏产生想要“吃掉”筷子的念头时,她便轻松地将筷子嚼烂、咬碎,吞咽下肚。
一股隐约的充实感传来,让赫柏明白自己确实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补充营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吃金属能补充的营养,正常吃饭也行......更何况金属并不好吃。
如果有的选,赫柏还是会毫不犹豫选择美食,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她又重新坐回电脑面前。
“异闻带【黄金真理之梦·失落砂海王国】已完成收录,该异闻带归属于第一史。”
“秘史模拟器正在进行版本更新,在更新期间您将不能够登陆模拟器,预计等待时间23小时59分。”
赫柏凝视着那行文字。
她还记得,玫瑰战争被归纳到了第四史。
也就是说,第一史、第二史、第三史、第四史是承上启下的关系?又或者它们是互相平行的关系?
苦于没有更多的证据,赫柏的猜想无法得出结果。
她叹了口气,换了一身衣服,开门走了出去。
47 一定是特巡厅干的!(求收藏求追读)
寒风吹拂过少女的脸颊。
一时间,赫柏甚至有些茫然。
——什么时候阿尔菲古玩市场,有这么多的片儿警了?
只见他们三五个为一组,手里拿着纸笔和记录仪,有条不紊地从长街那头开始调查。
敲门,出示证件,问询,记录,留档......一套过程行云流水,几分钟便将一户商铺调查完毕。
“阿尔比恩的警察,啥时候效率这么高了?”边上看热闹的游客嘀嘀咕咕。
赫柏闻言生出疑心,她混在人群里靠过去,听见那些巡警们正在提问。
“最近你是否有梦见过一家古董店?”巡警们大致地讲述了一下细节,同时仔细观察着回答者的表情。
“这样的古董店,在阿尔菲市场到处都是。”戴着玳瑁框眼镜的秃顶店主认真地回答,“先生们,就连我的旧货商店,也大抵是这种布置。实话说,我每天在忙生意,这种梦早就不知道做过多少回啦。”
秃顶店主耸了耸肩膀:“先生们,难道你们要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就打算将我带走吗?”
特巡厅的巡警们不置可否,他们继续提问,有些问题比较隐晦,有些则直截了当。
秃顶店主的语气逐渐变得僵硬。
就在他沮丧地认为自己将要被带走时,那些巡警们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向下一家。
秃顶店主劫后余生地笑了,人群中的赫柏笑不出来了。
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