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见鬼，你们说的倒是很轻巧，路德维格大学的门口也有那家伙的术式，能让街边的盔甲蹦起来跳个霹雳舞——但这有意义吗？赫琳玛特难道没说过？那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术式，是赫尔昏佐伦这一生为了战胜最强大的敌人研发出来的法器！”
一声轻笑，来自于赫尔昏佐伦本人，他当然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与其说那是一件武器，不如说那是赫尔昏佐伦的某种战利品。
因为所谓的金律乐章的副本，就是自莱塔尼亚帝国诞生以来，金律乐章有且仅有一次变动。赫尔昏佐伦以一人之力，向莱塔尼亚历代先贤，所有为了构建金律乐章而注入过力量的源石技艺大师发起了挑战。而且，他还赢了。
哪怕是现在，赫尔昏佐伦都认为那是一次很有意义的胜利。
弗莱蒙特之所以如此愤怒，大概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份胜利的其中一部分，也是属于他的，当初赫尔昏佐伦和弗莱蒙特两人联手，才将这堪称人类历史上最复杂最精密的术式进行了一次改写，将叙拉古的声部摘除的同时不影响其他声部的使用，这可不是单纯的切分，难度堪称在人体之中摘取心脏之后还能让其他部分继续存活。
“居然是这种东西……”诺雅都感觉到有些麻了，“这种东西不应该保存在首都吗？”
“……原本的确应该保存在双子塔，但是这件副本在选帝侯手里的消息不应该有其他人知晓，原本的打算就是秘密进行保存……”一旁的布兰特补充道，“但是……还是走漏了风声，到底是谁泄密现在还在调查。”
“哼，调查，调查，等你们调查出结果，黄花菜都凉了。”弗莱蒙特吹胡子瞪眼，本来今天格哈德把黑键带走这件事已经很让他窝火了，这才抽烟缓解一下，结果没想到，今天能给他再添一把火。“见鬼，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
“我们这次除了报告这件事之外，还要找您的学生，格哈德·霍夫曼，他曾经是巫王的乐手，后来背叛了巫王，最后成为了您的学生，他应该是除了巫王和您之外最了解金律乐章的人了。我们希望得到他的帮助。”薇薇安娜再一次开口道，“我知道您很生气，但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当事人，我们需要帮助。”
“——呵，你们来的真是时候。”弗莱蒙特给气笑了，“就在前不久，他刚刚和赫尔昏佐伦的重孙子一起在我面前跑路了。”
“您说什么？！”这个时候，连一直立正挨骂的布兰特都绷不住了，“格哈德先生和……那位的重孙一起逃走了？”
“你们反应那么大干什么？”弗莱蒙特皱了皱眉头，“虽然这家伙的行事有些莽撞，但是也不至于让你们有那么大的反应吧？”
“……不，您不明白，我们找霍夫曼先生的还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他很可能会被巫王余音盯上！”薇薇安娜连忙解释道，“巫王残党杀死了我父亲，还有另外两位参与过二十三年前那场政变的人。我们怀疑，他们下一个目标是霍夫曼先生！”
“你们能不能一口气把你们的来意说清楚了！你们有必要分三次来说明你们的来意吗？！”这次弗莱蒙特都傻眼了，“格哈德和巫王残党扯上了关系？那群拿赫尔昏佐伦的重孙子做实验的家伙，还想染指金律乐章？！”
“大概是的……”一旁听了半天的诺雅算是理清楚了全貌，巫王余音把所有参与了那次政变的人当做了目标，而格哈德作为背叛了巫王的术士，还了解金律乐章，自然很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目标，而现在……他还和黑键在一起，一个巫王的背叛者，和一个巫王的重孙，这下巫王余音不追杀他们才奇怪了。
“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联系……”薇薇安娜也有些尴尬，“我们一开始真的只是因为这里有管风琴……才……”
薇薇安娜和布兰特是在路上一点一点地将一切拼凑起来的，在来到这里之后，他们见到巨型管风琴结构的高塔，这和袭击男爵的术式有关，在来到这里之后，布兰特才将一切统合起来，巫王余音这段时间的袭击都有一个规律，袭击的对象基本都是和巫王陨落那晚相关的人员，而格哈德也是其中之一。
金律乐章，格哈德，巫王之死，一切结合在一起之后，她们才决定来见弗莱蒙特。
不过他们的思路虽然是对的，但是却来晚了。
“先别急，师祖。我们未必陷于被动。”诺雅这个时候也只能开口道，“我在离开之前，在黑键的身上，设下了追踪用的术式。虽然一开始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居然真的有起作用的一天。”
诺雅之前感知到了格哈德那奇怪的情绪波动，为了保险起见，诺雅自然做了一些后手，这已经是她的一种习惯了，永远要有后手，不能一直落於下风。而这次，她的后手也起了作用。
“这样，薇薇安娜你和我一起去找黑键先生，师祖大人您先按兵不动，如果有事情我会找您——毕竟现在的情况还没有危急到您出场，至于布兰特阁下……您先回去报告女皇大人，现在按照我留下的信标来看的话，他们应该还没离开学院。先对学院进行封锁，尽可能不让他们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诺雅并没有用命令的口吻，只是用征求的语气，不过薇薇安娜自然是会听诺雅的话的，立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情况，布兰特虽然一开始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在薇薇安娜都点头了之后，他也只能叹了口气，“你们要注意安全，我先去汇报，然后立刻让宪兵队封锁学院。”
虽然诺雅并没有指挥权这一说，但是她说的办法的确是眼下最好的解决方案，布兰特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
真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担心薇薇安娜的安危了。不过这个时候，他封锁学院才是最重要的，也只有身为金律法卫的他有这样的权限和话语权了，毕竟大部分人根本不认识薇薇安娜这位新选帝侯，但是他的盔甲却能证明一切。
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做出最优的判断……该说不愧是女皇大人看重的人吗？
布兰特不禁想道。
在布兰特离开之后，诺雅则是看向了弗莱蒙特，从弗莱蒙特的反应可以看出来，他的确没办法随意出手，应该是受到了某种牵制，或者说是女皇那边有压力在。
所以现在能行动的只有她和薇薇安娜了，不过她还是很好奇……当时为什么弗莱蒙特师祖会放走格哈德。
当时的弗莱蒙特没有解释，而现在……
看着弗莱蒙特依旧没有解释的打算，诺雅只能遗憾的收回视线。
“我们走吧，薇薇安娜，现在……我们应该没有多少时间了。”
第三十九章·三方算计
薇薇安娜不是笨蛋，她也一直在思考，思考着到底自己陷入了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她一直以为诺雅来到莱塔尼亚是为了休假，不想参与任何事情，所以她才主动远离诺雅，选择自己查案，但是一次又一次的意外让她有些不确定了，如果说一开始她还以为只是运气不好，让诺雅卷入其中，那么现在，她就不这么认为了，诺雅一直处于事件的中心显然不是什么偶然。
如果说去音乐厅和阿尔图罗对决是一场偶然，如果说来路德维格高塔出现也是一场偶然，那么在黑键先生——也就是巫王的重孙子身上设下追踪的术式，真的可以用小心来概括吗？
诺雅是不是又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承担起了某种责任？
她偷看着诺雅的侧脸，她的表情和往常没有多少区别，只是稍稍多了几分急迫，薇薇安娜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些看不懂面前的女孩了。
好像自从某一天之后，诺雅小姐就经常处于一种让其捉摸不清的状态，薇薇安娜有些不安，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丝毫都无法帮助到诺雅小姐，即使是现在自己已经成为了选帝侯，这种无力感依旧如影随形，她一直都有一种被抛下的危机感。和当初自己孤身一人前往卡西米尔的时候一样……
这种离群的孤独感驱使着她一直试图想要去做些什么，想要去证明一些什么，但是无论是布兰德，还是珂拉，甚至是诺雅，似乎都在试图让其远离真正的真相，她们都是出于好意在保护着自己，薇薇安娜能明白，但是，明白不代表能接受，她不是那个躲在阁楼里的小女孩了，她是莱塔尼亚的选帝侯，是卡西米尔的烛骑士，她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于是，她终于主动伸出手，握住了诺雅的手掌，这个举动让诺雅有些诧异的回头看了薇薇安娜一眼，不过薇薇安娜没有躲避诺雅的视线，而是迎面而上，开口道。
“诺雅小姐，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者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相信你没有恶意，更不想要伤害我，但是，我们是朋友，我们一直都是朋友，我们见面的第一天开始，我就一直都崇拜着您，我一直都对您有着一份……信赖，这种信赖的来源我一开始不太明白，但是我现在却很清楚了……”
薇薇安娜的话语，很真诚，诺雅能感受到来自于薇薇安娜的情感波动，这个女孩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或者说，她早已下定决心，只是自己一直在忽视对方的觉悟罢了。
“诺雅小姐，我希望能成为您的力量，就像是在卡西米尔，您拯救了孤身一人的我，我也想要……帮到您什么。”薇薇安娜握着诺雅的手掌，很用力，宛若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倾诉出口一般。“请不要抛下我，请不要为了我好让我远离一切，我不能继续当那个在阁楼里什么都做不到的小女孩了，我已经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母亲，我不能再失去您了。您是我的重要之人——甚至比起莱塔尼亚都要重要的多，我希望成为您的力量。”
至此，薇薇安娜的内心才稍稍放松了下来，自己终于把自己的感情全部告知了诺雅小姐，但是她下一刻又开始忐忑起来了，自己突如其来的告白，是否会让诺雅小姐感到困扰呢。
不过无论如何，她总是要鼓起勇气的，她是一个骑士，一个战士，她不会像是自己的父亲一样错过母亲，所以她也不想错过诺雅。
她想要负担诺雅身上的责任，想要成为她的力量，想要为诺雅而行动，先前的那些腼腆让其一直不敢说出这些话来，但是现在，她必须鼓起勇气。
“我能做些什么？诺雅小姐？”
“……薇薇安娜。”诺雅当然不是毫无触动，“……好吧，我确实瞒了你一些事情，不过请相信我，这些只是我的私事……所以我一开始没打算和你说。”
“……请说吧，我想知道。”
看着薇薇安娜的双眼，诺雅知道，她是认真的，这种时候再瞒着对方的话，那就不是为了她好了，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也不想再瞒着薇薇安娜了。
“我是来寻找我的父母的。”她开口道，“在我的调查之中，我的父母就是在莱塔尼亚失踪的，我说是来度假，其实更根本上，我是来寻找我父母的下落的。”
“您的父母？”薇薇安娜确实没想到，“可是我记得您的父母不是已经被确认……”
“长期的失踪会被认定为死亡，但是这不代表他们真的已经死了。”诺雅解释道，“具体的很难详细解释，但是我的父母应该是参与了某次对异世界的探索，师祖称之为亚空间，她们就是前往了亚空间之中才失踪了，而且不只是他们，连玛嘉烈的父母也在同样的事件里失去了行踪，我现在能抓住的线索就是亚空间而已——”
“亚空间？”薇薇安娜对这个名词有些疑惑，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接触这个名词。于是诺雅解释道。
“所谓的亚空间就是现实物质世界的投影，虽然不准确，但是你也可以理解为镜子里的世界。”诺雅打了个比方，“但是那个世界的时间，空间，物质都是混乱不堪的，所以对于一般人来说非常危险，按照记录来看，除了我的师祖，也就是你刚刚见到过的弗莱蒙特先生，以及那位巫王阁下之外……很少有人对其有所了解。当然，双子女皇肯定对亚空间有所了解，而且我的父母和玛嘉烈的父母也因为某种原因参与其中。我相信，这其中应该有更大的秘密……”
“所以诺雅小姐你的打算是？”薇薇安娜算是了解了诺雅的动机了，不过虽然起因已经了解了，但是她还是把握不住现状。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不过我确实有所猜测，其中就包括巫王余音的打算。”诺雅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自然不会瞒着什么，她之前和赫尔昏佐伦已经商量过了，研究了巫王余音的各个行为，包括拿走金律乐章副本的原因，很快，两人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巫王余音的目的真的是将巫王重返世间，那么只有一个办法。
亚空间——
亚空间的时间是不连续的，换而言之，在物质空间之中已经确定死亡的巫王赫尔昏佐伦，在亚空间之中，是有可能存活着的。这些巫王的残党，很可能是从各个记载之中发觉了巫王所研究的亚空间的某些秘密，试图从亚空间之中找到巫王的历史剪影，将其带到现实空间，或者是……获取巫王的力量。
虽然诺雅脑子里就有一个赫尔昏佐伦的存在，但是事实上，这个巫王本质是诺雅通过尘世余音重新修复构建出来的一个有着巫王特质的人格，换而言之，诺雅脑子里的巫王虽然有独立意识，也有着巫王几乎所有的知识和力量，但是本质上，他也只是一个影子，并非是巫王本人。
但是亚空间之中的剪影，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本人……
毕竟那是巫王在亚空间之中开辟出的一个小世界之中存留的东西，已经不是余音这种程度的东西了，理论上来说，那就是某个时间段的巫王本人。
那么问题来了，巫王余音要如何从亚空间之中定位到巫王的剪影呢？这可不是什么英灵召唤，寻找一个圣遗物就能召唤出来的东西，这是相当精密的术士，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做得到这种程度的事情。
那么……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复活巫王，他的能力必然相当超群，其次，他要对巫王本身有很深的了解。
那么就已经剔除了相当一部分的人选了，现在诺雅怀疑的对象其实只有三个人，第一怀疑对象自然是格哈德，这个曾经面见过巫王，也是巫王时代在他手下行动，却最后背叛了的术士。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留一手，在黑键身上设下追踪术式。第二，那就是双子女皇，这两人是亲手击杀巫王的人，也是最了解巫王的人之一，她们如果有人想要谋取巫王的能力，或者是遗产，的确很有可能是谋划了整个局面的人。
那么第三……
诺雅顿了顿，其实第三人选是诺雅自己想出来的，她也不愿意这样去想……只是，既然是推测，自然要把可疑的人全部挑选出来。
“第三，最了解巫王和金律乐章，以及对亚空间有所了解的……人……”诺雅叹了口气，“那就是弗莱蒙特先生，他有能力，也有动机这样做……”
这也是诺雅没有让弗莱蒙特参与其中的原因之一，她对弗莱蒙特的行为是有所怀疑的。
就理性上来论的话，诺雅的推测已经非常完整了，哪怕是薇薇安娜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不过因为她对亚空间本身的了解不多，她也无法给出任何结论，但是作为术士，她也因为诺雅的推测有了新的想法。
“……诺雅小姐，有没有可能……您都猜对了呢？”
“嗯？”
“诺雅小姐您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术士，您可能不太了解，但是我……或者说我是专门收到过莱塔尼亚模式的教育的，所以我才能想到……术士对于力量的追求是无穷无尽的，您所说的这三位嫌疑人，很可能都做了对应的一些事情。”薇薇安娜解释道，她是经受过完完全全的莱塔尼亚模式的术士教育的，她知道术士会为了力量付出多大的代价。
无论是女皇，还是弗莱蒙特先生，亦或是格哈德先生，其实都有术士的背景，虽然我也不认为弗莱蒙特先生参与其中，但是他很可能允许了某些事情的发生……
允许？
诺雅眨了眨眼，似乎想通了什么。
如果这么想的话，格哈德的行动很可能是在弗莱蒙特的默许之下发生的，双子女皇也不太可能完全不知情……至少其中一人绝对参与了其中，虽然这三方很可能各为其目的行动，但是目的不一样，不代表三方不可以合作，或者说，她们很可能选择默认某些事情发生，来获取更大的利益。
的确，诺雅的思路受限于自身，她是不会这么做的，所以她也没想到人的复杂性，很可能三方的目的不一样，但是他们想要达成的目的之前的过程，很可能是相同的。
那么……三方的目的，很可能就集中于【巫王】之上。
说起来，自己带黑键来到路德维格高塔的时候，弗莱蒙特为了寻找某个东西而主动离开了现场，但是事实上这位术士在自己的高塔之中，想要什么东西完全可以让格哈德，或者是让诺雅帮忙，甚至于他自己也完全可以通过术式来达成这种隔空取物的目的，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自己离开了房间，简直就像是在给格哈德机会一般。
格哈德见到这种机会，自然也选择把诺雅支开，然后将黑键掳走……但是黑键又是为什么回到这个地方的呢？
诺雅的思路已经变得清晰起来了……
黑键想要回来最主要的原因，必然是因为双子女皇，如果不是双子女皇有人想要黑键回到崔林特尔梅的话，他是不可能入境的。
“没错，双子女皇让黑键回归崔林特尔梅，而黑键为了解决脑内尘世余音的问题必然会寻求最了解尘世余音的弗莱蒙特先生的帮助，而在弗莱蒙特先生身边的格哈德，自然也是最容易接触到黑键的。所以打从一开始，入局的就是黑键先生……”
能让三方一起算计，黑键先生也是有点可怜了……不过弗莱蒙特先生的感情是不会作假的，他没有对黑键先生有恶意，格哈德先生也是，所以，多半这次行动不会对黑键先生本人有损伤……她们的目的最终还是要落在巫王身上。
“谢谢你，薇薇安娜，你的推测对我来说很重要。”诺雅想清楚了一切，终于从这混乱的脉络之中找到了些许规律。
“能帮到您，已经是我的幸运了。”
第四十章·降临
整个学院都被封锁了，而原本还在学院内进行学习的学生们也被控制了起来，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宪兵队的人忽然冲入了这个神圣的校园，还把他们全部控制了起来，慌乱，不安，谣言四起，在路格维德大学，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怎么回事，我看到一大堆宪兵围住了奏鸣塔！”
“你还没听说吗，是巫王残党！他们就躲在我们的学校里，研究着那些害人的法术！多么可怕的事啊，我们之前竟然都没察觉！”
“我……难以置信。该不会是宪兵们骗人的吧？女皇陛下们早就看我们学校不顺眼了，想找个由头，毁掉路德维格大学……”
“你怎敢质疑女皇陛下？！我知道了，你也被那群巫王残党影响了，对不对？不，可能就是你把他们引到了学校里，你成了他们的一员！”
“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我们从入学开始就住在一个寝室，暑假的时候，我还把你带回了我家在湖边的庄园……”
“哈哈，那漂亮庄园里有多少东西是你奶奶在巫王时代搜刮来的赏赐？”
“地下室里的那套观测天灾用的法术晶体，是不是用感染者的骨灰炼制的？”
“你说什么——你骂我就算了，别牵连我的祖母！她曾是恩瓦德大区最厉害的天灾学者，她为了莱塔尼亚死在施彤领北边的战场上！”
“我的眼睛！！！我要去找宪兵，找女皇之声，揭发你和你的家族！”
“你这该死的……巫王残党……！”
“那你呢？攀着双子女皇的裙摆爬到这里的蠢货，要不是二十三年前站对了边，你们一家都还是接送贵族的船夫！”
“你懂什么……懂什么尊重知识，你就连什么乐器适合什么宴会都不懂……”
“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来啊，决斗啊！”
猜忌，怀疑，恐慌，蔓延在每个人的身上，整个路德维格大学，乱成了一锅粥。猜疑链在每个人身上蔓延，所有人看对方都像是巫王残党，慌乱已经吞没了他们的理智，宪兵队虽然控制住了所有的出入口，禁止所有人离开路格维德大学，但是被封锁的学生们的心情可不是他们能管的事情。
加上之前音乐厅的恐怖袭击事件，这些学生们的慌乱也情有可原，如今的路德维格大学，已经进入了一种混乱的状态，贵族，平民，那些原本被埋藏起来的隔阂，在如今被无限制的放大，甚至已经进入了互相敌视和殴斗的情况之中。
弗莱蒙特站在高塔之上，望着下方的混乱，沉默地抽着烟。
我们努力了几百年，才争取到了平民与贵族坐在同一个教室的资格。但是，贵族和平民之间的隔阂始终都没有被彻底解决。
当初，赫尔昏佐伦和自己高谈阔论的一切，在自己的眼前分崩离析，他不禁也开始怀疑，自己所坚持的真的有它的意义吗？
或许……自己真的在莱塔尼亚呆的太久了……
火光，冰晶，奇怪的能量球，发狂的花坛，倒挂的喷泉。课堂上教过的源石技艺在同一时刻彼此交织。
学生们在慌乱之中，互相攻击，互相责问，互相怀疑，对于这些人来说，那些原本可以容忍的小事情，此时被无限放大，即使是没有阿尔图罗的乐曲，这一切也还是发生了。如果阿尔图罗在监狱之中知道了这些，估计也会放声大笑吧。
混乱？不，这就是真实……
人们总会在某个时候要面对真实的自我。
轰隆隆，一个到处乱跑的石头人砸倒了指路牌。“路德维格大学”，闪着光的校徽跌入了尘埃。
格哈德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切，不过他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表情都没有变化。
倒是弗朗茨，他注意到了下方的混乱，“我好像听到地面上的打斗声了。是巫王残党和学校里的人开战了吗？”
“你太虚弱了。这场仗，先交给其他人去打吧。”格哈德面不改色，哪有什么巫王残党，只不过是一群封建余孽和平民之间的矛盾激化罢了，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上一篇：基金会：征召动漫角色，收容至高
下一篇：谁家型月是你这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