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下来，其实诺雅也不只是单杀了玛嘉烈这么简单，连一旁还没来得及表明心意的斯卡蒂都被AOE波及到了，她其实和玛嘉烈的问题差不多，她也想问问诺雅对自己的心意，而且阿戈尔其实是允许同性婚姻以及重婚的，所以她其实也没想到诺雅居然会如此【专一】，她也像是被鱼刺卡住了喉咙一般，基本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感情这种东西是没办法强求的，哪怕是斯卡蒂那有点憨憨的性子，也知道现在自己的问题，怕不是问不出口了。
总不能给诺雅再添麻烦吧……而且……
比起玛嘉烈，她至少还被诺雅真真切切的爱着……斯卡蒂觉得自己甚至只是个局外人，彻彻底底的局外人，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自己在这里是不是多少有点多余。
——啊……仔细想想，如果三队长在这里的话，他会怎么做，怎么说……
——无聊透顶，情情爱爱什么的只会影响我挥动船锚的速度。
好吧……三队长的行动方式根本做不了参考！
根本没办法参考！
那么想想二队长会怎么做，斯卡蒂立刻开始思考似乎更靠谱的二队长的做法。
如果是二队长的话，应该不会在乎这种事情吧。
【二队长的场合】
那又如何？我的东西，迟早都会是我的。
——不对劲，二队长在这方面好像也没什么参考价值。
二队长这个人本来就是这种完全不在乎别人想法的性格，她这种人谈恋爱的话应该是那种我爱你和你的想法没关系的那种霸道性格吧。
而且在这种感情交锋之中，二队长也不可能落下风把……
那……那……劳伦缇娜。
【劳伦缇娜的场合】
“无所谓，先SOX吧。”
……
不对啊！为什么整个深海猎人队伍里似乎都没有一个靠谱的恋爱观念啊！
不过也对啦……整个深海猎人的工作特殊，也导致了她们的恋爱观念可能比较特殊，总而言之……一群怪咖的恋爱观是没办法参考的。
好吧……自己也是怪咖的其中之一。
这么一想，自己虽然喜欢诺雅，但是诺雅估计从来没把自己当做恋爱对象来看待把……顶多算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这么一想就更尴尬了……
哎，可怜的小鲸鱼已经快碎了。
如果说玛嘉烈和锏是棋逢对手，现在锏算是赢了一手，那斯卡蒂在这里就是纯纯炮灰，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嘛！
玛嘉烈不说话了，那锏也只能接过话头了，开口道。
“……这件事暂且先放在一边，重要的是还有好几个问题没有问呢，诺雅……你之前一直在犹豫，没有告诉我们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终于问到关键问题了，虽然刚刚那个问题多少有点尴尬，但是一到这种严肃的时候，诺雅立刻就打起了精神，其实这个问题比较空泛——不过诺雅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其实是我的身份问题，在你们眼里，我——具体而言是什么人？”
“……诺雅·基列莱特，基列莱特家族的家主，一个优秀的商人，而且还有很多名头，一个一个列出来的话也太长了就不列了。”
锏回答道，“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其他的身份吗？”
“对……就是最关键的一点……我在十三岁的时候，我和玛嘉烈遭遇的那场刺杀，我们要从那时候开始说起。”诺雅点了点头，“其实当时的诺雅·基列莱特，因为太小，受伤太重，还感染了矿石病的关系……其实存活几率很低。”
“这件事我也知道，但是你不是挺过来了嘛？”玛嘉烈皱了皱眉头，这十三岁的事情对她而言也记忆犹新，当时的她担心得吃不下饭，天天过来询问诺雅的情况，但是当时诺雅都不在卡西米尔，而是被她的祖父带出去治病了，所以一直没什么消息。
“当时我的祖父就是把我带到了这里。”诺雅回答道，“这个实验室，我的祖父，或者说我的家族守护者这个实验室的秘密，我们算是这个遗迹的看门人，这里是我的家族墓地，也是我们守护的最大的秘密。”
“这里同时也是库兰塔的祖地——或者说至少是三位神民的祖地。”玛嘉烈点了点头，之前的壁画上面的内容她还记忆犹新。“你的意思是你在祖地接受了治疗，才活下来的？”
“对，算是治疗，不过……可能和你想象中有些不一样。”诺雅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话语，“其实，当时作为小孩子的我是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活下来的，而祖父当时和管理员小姐商量之后，决定……使用第零实验室里保存的前文明遗物之一，以管理员小姐灵魂作为原材料制作而成的……零号造物。”
“零号造物？”玛嘉烈皱了皱眉头，“那是什么？”
“……我很难用语言形容当时发生的情况，不过，我和零号造物互相融合了。”
“融合……是什么意思？”玛嘉烈继续追问道，其实她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字面意思。”诺雅叹气，“我和零号造物，或者说，在后来，你们见到的我，都已经不是原本的诺雅·基列莱特了。当然，也别误会，零号造物和诺雅·基列莱特并没有互相替代，而是……用一句话来说，零号造物赋予了我生命，而我也赋予了零号造物人的身份。”
诺雅的话其实已经很简单明了了，不过即使是这样，玛嘉烈等人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消化，最先理清楚情况的还是玛嘉烈。
“也就是说……现在的你，是两者的结合体？”玛嘉烈尽可能地客观地叙述着诺雅的状态。
“不准确，应该算是……彻底融合了，我就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只是有两个身份和特质。”诺雅解释道，“当然，我也知道我的解释可能会让你们怀疑，我是否对原本的诺雅做了一些什么，但是……我认为你们应该知道真相。”
“……真相。”锏叹了口气，“其实对我而言，倒是无所谓，因为我认识的你，就是已经融合完毕的你，所以，我喜欢的也是这样的你，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也……我认识的诺雅小姐就是现在的诺雅小姐，我觉得也没问题……就是……”斯卡蒂看向一旁的玛嘉烈。
的确，她们认识的都是诺雅·基列莱特和零号的混合体，但是只有玛嘉烈，是认识那个真正的诺雅·基列莱特的，所以这里最有可能无法接受的，也只有她。
诺雅，真正想要告诉的人，也就是玛嘉烈。
只是……玛嘉烈呢？
玛嘉烈望着面前的诺雅，忽然有些迷茫，诺雅不是诺雅……或者说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诺雅，但是她又说自己没有改变，只是多了一个身份……
那她喜欢上的……到底是过去的诺雅，还是融合之后的诺雅呢？
这已经有点进入哲学领域了……说实话，玛嘉烈自己都不明白了。
不过，她倒是很明确一件事。
“这不是你的错。”她摇了摇头，“她是因为保护我，才陷入不得不和零号融合的情况之中的，如果真的有错，那应该是我的错。”
没错，当初害的诺雅陷入困境的是玛嘉烈，让诺雅受伤的也是玛嘉烈，最后陷入那种不得不融合才能活下去境地的……也是玛嘉烈。
此时的玛嘉烈与其说是对诺雅的身份感到迷茫，不如说是对自己的无能感到痛苦。
如果当初，她能更强一点，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了。
或者说，为什么当初得了矿石病的不是她？
她从来不会苛责别人，她只会苛责自己。
所以，在她心里，诺雅没有错——无论是最初的诺雅，还是如今的诺雅，都没有错。
有错的，是她自己。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只有我，没有资格责备你。”玛嘉烈望着诺雅，语气温柔。
“而且，我相信你——你就是诺雅·基列莱特，我相信我的直觉。”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这句话。
“而且，不只是我，所有人都会相信你，因为你已经成功获得了所有人的信任，这是你独有的魅力，我为你感到自豪，为你是我所爱之人，感到庆幸。”
第九十章·糊涂账
很显然，诺雅的确低估了玛嘉烈·临光，她低估了自己这个青梅竹马的宽容和敏锐，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给出了几乎是标准答案一般的回答。
这个回答让诺雅原本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打从知晓自己的身份之后，诺雅其实就相当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她甚至想过自己会不会被所有人当做敌人，而且哪怕是真的发生了，她也觉得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毕竟，虽然并非本意，但是出于恐惧，她的确隐瞒了这个秘密。
人总会被自己的情绪裹挟，做出不理智的举动，不过也正是因为诺雅会害怕这些，或许她才更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这正是管理员选择将零号造物和饱含同情心的诺雅融合的原因之一，正是因为诺雅那强打的共情能力，道德感，以及千锤百炼的意志力，才能真正让零号造物理解【人类】这个情绪集合体的概念。
她不想让自己的造物变成无情的救世机器，她深刻的明白，一个有着救世之力的【造物】如果只有冰冷的【执行能力】那就很容易会出现问题，这就是冰冷的机器无法代替人类的最重要的原因，想要拯救人类，必须先要了解人类，而且最好要有自己是人类的一份子的【自觉】。
这是不能用单纯的设定来完成的，而且，事实证明，管理员的判断没有错。
一个会恐惧，会担忧，会做出不理智决定的存在，看起来似乎不稳定，但是事实上，人类在反省之后，往往会得出更优的解答，只有零号造物全身心地爱着人类，才能真正拯救人类。为了拯救人类而制造出来的最终造物，当然需要一个最爱人类的内心。
看着诺雅微笑的样子，一旁的斯卡蒂和锏也放了心，很显然，从现在开始，诺雅算是彻底放松下来了。
“我还以为……会出现很糟糕的结果呢。”诺雅捂着心口，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估算最坏的结果，大概就是你们都会把我当成怪物之类的，毕竟和前文明的造物融合这种事情，简直像是只会出现在科幻小说里的情节，而且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那怎么可能——诺雅就是诺雅，不会有任何改变。”要说紧张，玛嘉烈才是更紧张的那个，不过她还是主动抚慰了诺雅，解释道。“只是……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想过你的那个【最坏构想】，只不过正好相反，我的想法是……如果其他人没有办法接受，我就会把你带走。”
“……诶？”
“如果别人无法承认你，那就由我来，这是理所当然的，我们是青梅竹马，我们是灵魂伴侣，我们是这辈子……最好的挚友，不是吗？”玛嘉烈笃定地回答道，“无论是什么时候，我都是你的伙伴，这是作为玛嘉烈的承诺，与临光家族无关。”
“……只有在耍帅的时候，你的脑子才那么灵光啊……”诺雅脸色微红，没好气地锤了玛嘉烈胸口一拳。“好了，还有什么问题吗？我可是很忙的，如果没有什么事儿的话，我们应该回去找管理员小姐和博士她们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博士她们到底去哪里了？”此时的斯卡蒂好奇道，“这个实验室真的大的吓人，如果是我一个人，估计连走都走不出去。”
“谁知道呢……不过管理员小姐和博士，还有普瑞赛斯她估计会有很多话想说吧……”深知伊甸园成员之间羁绊的诺雅叹了口气，那边也是一笔糊涂账，也不知道管理员小姐能不能解决问题。当然，如果能让博士恢复原本的记忆，外加让普瑞赛斯不要再对泰拉文明有什么恶意就好了。
她也只能这样祈祷了——
——
另一边，在实验室的主机前，普瑞赛斯和博士看着小小的诺雅人偶在管理员的操作之下，笨拙地爬上了操作台，来来回回跑了几圈才启动了主机，之前主机一直处于相当深度的休眠状态，也是为了节省能源，而管理员让普瑞赛斯和博士一起来到这里的原因，自然是打算先处理一下关于博士失忆的事情。
博士失忆其实并没有出乎管理员的预料，或者说在知道博士因为源石计划使用了灰质之钉的时候，她就有过这种打算，灰质之钉这东西原本制造出来是为了让人类领航员在亚空间航行的时候锚定自身，而不会因为亚空间邪魔的印象而毁灭，但是这东西从出现开始，就一直有一个副作用。
【偏执】
使用了灰质之钉的人，对于某些事情会坚信不疑，哪怕是相信【水是剧毒的】也一样。
这种坚信和个人的意志无关，是纯粹的输入人脑内部的【基础设定】，事实上，在设计零号造物的时候，管理员就在零号造物之中设置了这样的基础设定，而这个基础设定就是，【如若在人类和世界之中做出选择，你必须选择人类。】
不过和诺雅融合之后，这个基础设定是否还生效，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其实管理员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
毕竟，零号造物本身就是超越了她本身认知而诞生的奇迹，她不可能对零号造物有着完全的了解。
否则当初她也不会因为迟迟无法完成最后一步而错过拯救世界的机会了……这大概是管理员刻在骨子里的痛，眼睁睁看着大部分人类灭亡却无能为力，对于爱着人类本身的她而言，是最无法接受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为了防止伐木工这样的高纬存在继续对人类下手，管理员已经竭尽全力了，甚至赌上了自己的灵魂。
不过，哪怕是这样……真的能拯救人类吗？
滴答——
实验室里的仪器一个接着一个亮起，这象征着整个实验室真正苏醒，而一个形若石棺的巨大医疗仓也终于从地下慢慢升起。
“博士，麻烦你进入医疗仓，我会彻底检查你的脑内情况——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会试着通过修复来还原你被消去的记忆。”管理员操作着仪器，对博士开口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仪器实在是过于熟悉了，博士现在的表情相当迷茫。
这种迷茫倒是一种好事，说明博士的记忆被刺激了，这份记忆删除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彻底。
只是明明已经到这里了，博士却犹豫了……因为她不确定，恢复记忆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在之前的经历之中，她已经知晓了一些真相，比如她就是杀死特蕾西娅的罪魁祸首，自己一手塑造了如今的格局，甚至于特雷西斯的阴谋也有自己的着墨之处，某种意义上来说，过去被称之为巴别塔的恶灵的他，的确宛若恶灵一般可怕。
所以……她在迟疑。
恢复记忆之后，她是否还是她自己。
“我一定要恢复那些记忆吗？”博士看着操作着小小诺雅玩偶的管理员，面色迷茫，“我，真的值得恢复记忆吗？”
“别把自己当做十恶不赦的坏人啊，博士。”此时，管理员却像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博士的想法，开口道，“博士，你的任何罪恶，都会因为你身上的责任而变得微不足道，你之所以会在意，只是因为你的灵魂本身就是崇高的，你的崇高甚至不允许你将这份罪恶感转嫁给责任使然。放心好了，你一直都只会是你，你当初做出的决定，也只是在当初的环境之下才成立的，如今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我只是在担心……毕竟我对过去的我……仅仅只知道她做了些什么，却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博士的担忧倒是和诺雅有点类似，不过两人也有着相同的东西。
那就是异乎常人的责任感。
其实管理员当初设计零号造物的时候，就想过要不要让博士和零号造物结合，如果不是后来遇到了诺雅，或许博士才是最合适的那个人。
不过木已成舟，她也不是一个会抓着不放觉得遗憾的人，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一条路走到黑！
“在我看来，这种想法完全没有必要，如果站在我的立场上，博士无论对如今的文明做了什么，我都会觉得无所谓，我和博士你不一样，我只是一个自私的人，我没办法那么大公无私，我只是想要你记起来，记起我，记起伊甸园。”
“伊甸园……”似乎是这个词给了博士动力，她还是向前迈出了一步。
“……一切都会好的，你只需要睡一觉，预言家，就会回到我们的身边。”管理员看着博士躺进了医疗仓，这才松了一口气，“医疗程序是完全自动的，不会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管理员启动了程序，麻醉气体很快将博士的意识模糊，而程序启动期间，管理员则是放下了所有的操作，一个小跳落在了地面上，看着注视着她的普瑞赛斯，开口道。“接下来，是不是我们两个的戏份了？”
“我倒是很习惯你总是能如此轻易地获取所有人的信任，我其实觉得挺奇怪的，不过后来，我也是这些人之中，所以……你到底有什么魔力？”普瑞赛斯开玩笑一般地询问道，“明明只是在睡前，你摘下了那个倒霉的面具，却让我记到了现在。”
“记忆这种东西会自行美化过去的，不是很可靠，不过要说有什么魔力的话，大概就是——我的确爱着你们吧？”管理员笑了，她和普瑞赛斯都是有着完整记忆的人，不过现在，她是AI，而普瑞赛斯却完成了复活。
说实话，她也挺羡慕普瑞赛斯的，毕竟……她的确已经死去了。
这AI只能模拟过去的自己的想法，死了就是死了，这个世界没有轮回转世。
“博士还需要一点时间，趁着这段时间，我们还能聊聊。”管理员望着普瑞赛斯，开口道，“这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什么意思？”普瑞赛斯皱了皱眉头，“既然你已经把你自己的意识上传了……那么你应该能和我们一起行动才对啊？”
“如果和你说的一样，的确如此，但是实际上，我用的另一种方式。”管理员摇了摇头，“我一直在担心，担心我的AI是否会在持有我记忆的情况下，出现失控的风险，因为我的脑子里几乎保存了人类文明的一切记忆，甚至是更可怕危险的技术。所以，我为了保险起见，对我的启动次数有着严格的限制。”
“启动次数？”管理员的话让普瑞赛斯有了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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