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我只给了我两次启动的机会。”此时，管理员终于道出实情，“第一次，是基列莱特家的守护者启动了我，寻求我的帮助，导致了诺雅的诞生，第二次——便是你们，我在检测到你们的到来之后，才主动启动了我自己。而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此时的普瑞赛斯才真正开始慌了，“为什么还有这样的限制？万一我们以后还需要你！”
“我不会彻底离开，我会留下一个用于平常使用的AI，但是那是一个完全新生的【我】，不会和现在一样，因为我已经是属于过去的人了，和你不一样，我已经彻底的死去了。现在只是残响，残响注定无法长久。”管理员解释道，“而且，我的记忆也全部留在系统之中，你们可以随意使用，算是我的遗产吧？”
“……”普瑞赛斯忽然握紧了拳头，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她在见到管理员的时候，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不代表她不激动，或者说……她原以为她重新找回了她。
有了她，就有了伊甸园，所有人，或许都用某种方式重聚……
但是，管理员却用很简单的话语，直接否定了她的想法。
“为什么……偏偏是这样……”
她的语气开始颤抖。
“为什么，偏偏要在我以为已经找回什么的时候，提醒我有些东西是回不来的？”
“……普瑞赛斯。”管理员的声音，也低沉了下来。“我已经死了，你应该明白这点。”
第九十一章·普瑞赛斯之愿
对于前文明而言，生死的概念其实已经比较模糊了，因为前文明已经研发了冬眠技术，以及机械义体技术，理论上，如果有人想要一只活下去的话，那也是非常容易的，只是大部分人都会在经历了长时间的生存之后，选择安稳的死亡——死亡并不是一种悲哀，只要人类能够延续，其实前文明对死亡并不排斥。
但是，在管理员口中说出这些的时候，普瑞赛斯却无法接受——只有当自己所在乎的人，或者说是至亲即将离开之时，人类才会理解死亡的重量。
——不，准确来说，管理员已经死了。
现在只不过是些许残响，为了自己还未完成的目标而勉强留存罢了。
她低下头，想要去接受一切，却又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如果管理员注定回不来……那么……伊甸园还会存在吗？
或者说……她真的……可以接受没有管理员的伊甸园吗？
说到底，哪怕是有了造物主一般的力量，哪怕是在源石之中潜藏了如此之久，普瑞赛斯的人格却没有太多变化，她还是和朝生暮死的人类一般，拒绝着挚友的离去。
——只是对管理员呢？
对于一个已经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存在而言，不死已经近乎一种诅咒了，这也是管理员一直游离于人类群体之外的原因之一，不朽的她是无法在人类之中待得长久的，随着身边的人渐渐逝去，她终究会感到孤独，最后存留于她内心的，可能就是她离开泰拉的初心，亦或是对人类的【爱】。
尝过拥有的滋味才难以放下，所谓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你看。
管理员已经经历过无数次悲欢离合，所以在选择献出自己的灵魂之前，她其实更像是释然——她为自己的所爱奉献了一切，她理应获取永眠。
这是她的权力——是她守护了人类那么多年之后，应得的权力。
“所以接下来，要靠你们了，普瑞赛斯，预言家——”她转过身，笑着说道，“我总不能一直留在你们身边，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比起在长久的生命之中渐渐将你们遗忘，我倒是更希望我能在另一个世界照样惦念着你们。”
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在星之子宫之中，星之子献出了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她的灵魂继承了希望，成为了未来的曙光。而她的身体则是回归这片大地，填补这片大地所收到的创伤，如果说管理员这一生真的有对不起的人，那大概就是泰拉这颗母星了，星之子背离了自己的母性去帮助其他的智慧种族，甚至为了这些人而强行扭曲了母星的发展。
所以，管理员甚至没有留下自己的遗体，在星之子宫之中，管理员的躯体被彻底分解——从此，管理员的灵魂和肉体都已经消失不见。
落叶归根，或许是她最后能给这个星球所做的一切了。
——
谢拉格的雪山之上，一直百无聊赖的耶拉忽然抬起了头，不知道为什么，在刚刚，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消失了，那是一个值得怀念的存在……她所留下的最后的烙印，似乎彻底消散了。
她莫名感到了悲伤，这是一种没来由的……深入骨髓的悲伤。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创造者长什么样了，但是这份悲伤，却还是存留于她的内心——久久不散。
“怎么了？”一旁的恩雅好奇地询问道，毕竟雅儿很少表现出很明确的情感波动，她总是给人一种泰山崩于前而神色不改的印象，像是如今这种情况确实少之又少。“是发生什么事吗？”
“没有——”雅儿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发生，恩雅。”
雅儿没有告诉恩雅自己的诞生，以及自己的真实身份，虽然她觉得恩雅多半夜有所猜测了，但是说到底，她还是不希望被顶礼膜拜的。
在创造者离去的这一天……她除了心头的悲哀之外，似乎也没有太多的想法。
毕竟……说到底，耶拉冈德这个名字，也只是她后来才有的。她对创造者的记忆没有多少，已经被时间所风化，只是那份联系宛若风筝的线，此时，所有的巨兽才称得上真正的【自由】了。
——
玉门，大炎的移动都市，也是大炎对抗巨兽的关卡，而此时站在城头之上的重岳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虽然他早已脱离了本体岁的掌控，彻底活出了自己，但是他毕竟曾经也是巨兽的一部分，多少还是能感觉得到所有巨兽的创造主离开的感受的，虽然从很早之前，创造主就已经算是死去了——但是她最后还是留下了一道烙印，而如今，这道烙印也彻底消失了。
对重岳来说，这或许并不算是什么好事，毕竟创造主的离去，说明巨兽们再无掣肘——虽然如今还存留在大炎境内的巨兽已然不多，但是他也必须要警惕那些巨兽是否会有异动。
“帮我告知司岁台，祂已经彻底离去，要警惕其余巨兽的动静。也……帮我通知我的兄弟姐妹们吧……她们或许并不能感受到这种联系，但是总要做好准备。”重岳经过深思熟虑，还是决定先把这份情报分享给司岁台，毕竟他们才是大炎境内掌管巨兽行踪的组织，让专业人士动手总比自己瞎琢磨要好。
城头风沙席卷，重岳敏锐地察觉到了——可能今晚……又会是一场沙暴也说不定。
——
而最受影响的，自然是和管理员关系最为复杂的诺雅了，比起其他的巨兽只是一条风筝线终于断裂的感受，她的感受就像是一瞬间坠入了冰窟，浑身上下都感觉到了冰冷，宛若瞬间接触到了死亡本身一般，还好，这种感受来得快，去的也快，只是一瞬间而已。诺雅缓过神之后，立刻像是猜到了什么一般开口道。“不好，那边出事了。”
玛嘉烈等人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出于信任，立刻跟上了诺雅的步伐，不一会，她们就来到了普瑞赛斯所在的控制室，而此时，小诺雅玩偶已经失去了动力，就这样倒在了操作台上，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玩偶一般，而普瑞赛斯则是站在控制台前，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操作着机器。
诺雅看了看控制室内的情况，其实一开始她是抱着万一普瑞赛斯发癫了，自己也好阻止的心态来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她居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普瑞赛斯？出什么事了吗？”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于是开口询问道。
“……她走了。”普瑞赛斯顿了顿，开口道，“然后把所有剩下的那些事儿全部丢给我了，就这样。”
“……管理员小姐？”诺雅脸色一变，“她……真的走了？”
“她留下的AI本质上是一道预先设置好的灵魂烙印，有启动次数的限制，这一次是她最后一次启动，所以——理所应当的，她在完成使命之后就把自己剩下的烙印抹除了。”普瑞赛斯居然还有解释的心情，只是诺雅不但没放心，反而更担心了，因为普瑞赛斯表现的太正常了，正常到有些不正常了。
“……普瑞赛斯，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普瑞赛斯的语气平缓的宛若机械“和之前一样……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普瑞赛斯……”诺雅知道，此时的普瑞赛斯肯定没有表面上如此平静，于是她悄悄地在背后做了个手势，示意其他人先行离开这里，她要单独和普瑞赛斯谈谈，关于管理员的事情显然也不是她们能插嘴的，而且只有在独处的环境之下，普瑞赛斯才有可能表现出一点点的……可乘之机。
玛嘉烈等人很明白现在的情况，立刻离开了控制室，随着控制室大门关闭，一直给诺雅停止背影的普瑞赛斯，宛若被抽走了脊柱一般塌了下来，在那些自己本就看不起的小动物面前，她不可能表现出示弱的姿态，但是……只有诺雅在的话……或许……不是或许，是她真的没办法继续坚持下去了。
她按着仪表盘，勉强让自己站在原处，几乎是用咬牙切齿的语气开口道。“——为什么？”
“……普瑞赛斯？”
“为什么我想要的东西都会一个又一个的离开我？”普瑞赛斯转过头，那眼眸里的疲惫几乎要溢出来，“为什么我无论做什么，都留不下她？数据库里已经没有她的意识样本了，我没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把她找回来了。”
“……这是她的愿望，普瑞赛斯，她已经很累了。”诺雅只能如此安慰道，“或许，她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她本就不在要活下来的名单之中。”
“可是……伊甸园怎么办？”普瑞赛斯努力至今，其实不是为了拯救世界，而是为了伊甸园的各位，拯救世界拯救人类真的只是她在重建伊甸园之外顺手所做的事情罢了，但是如今，她努力的目标却已经不在了。而且彻底宣告了管理员已经彻底的死去了，连遗体都没有留下来，她已经迷茫了。
当一个人失去支撑了她几千甚至数万年的执念之后，她的精神自然崩溃了。
如果不是因为诺雅给予了她一副身体，她可能会因为精神的崩溃而直接启动源石计划，到时候哪怕是博士估计都无法阻止精神崩溃的她了。
人能靠着执念坚持成百上千年，但是也会因为执念崩溃而一朝毁灭……
诺雅其实也能理解……因为，不但是普瑞赛斯失去了管理员小姐，她也失去了创造自己的母亲。
她上前，拉着普瑞赛斯的手，虽然普瑞赛斯挣扎的很厉害，想要挣脱她，但是她却从未如此坚定，然后她一把将普瑞赛斯拉进了自己的怀抱之中，任由怀中之人挣扎，她也一直没有放手。普瑞赛斯一开始还挣扎的很厉害，诺雅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她，但是渐渐地，她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哭泣的声音慢慢地响了起来。
“哭吧，哭完就没事了。”诺雅抚摸着普瑞赛斯的头，语气温柔。“普瑞赛斯……我知道你很累了，休息一会吧，拯救世界很重要，但是绝没有重要到让你连哭泣的时间都没有，我陪你，我一直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普瑞赛斯没有回应，诺雅也不需要她回应，她只希望自己的拥抱能稍微安慰一下她，虽然普瑞赛斯并不承认自己是她的伙伴，甚至于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但是诺雅就是看不下去一个心怀拯救世界如此伟大志向的女孩，因为伙伴的离开而崩溃哭泣的样子，她的每一次哭泣都在刺痛诺雅的内心。
她们可是曾经在一个身体里留存的，她自认为是了解一些普瑞赛斯的……
她一开始，几乎是以反派的形式出现的，甚至打算夺走自己的身体，因为她想要一副躯体在这个世界上行动——一开始，她真的就像是一个女鬼一般可怕。
但是随着相处时间逐渐变长，诺雅逐渐发现，普瑞赛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她只是太过于执着，执着于前文明的一切，执着于伊甸园的各位，她做梦都想要回到那个时候，回到那个所有人都在努力前进的岁月。
其实她不在乎世界毁灭，也不在乎人类会怎么样，她只是喜欢那段时光……那段所有人都全力以赴，拼命前行的时光。
那段时光很累，但是她却能感受到自己的价值，也能感受到人与人之间最纯粹的善意和信任。
在伊甸园的时候，普瑞赛斯获取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这就是她如此爱着伊甸园的理由。
她只是希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她原本以为，自己能重新建立起伊甸园——但是在刚刚的那一刻，她的愿望已经彻底破碎了。
伊甸园的绝对核心，被称之为管理员的人——可以说是伊甸园的灵魂人物，在刚刚彻底消失了。
她的愿望……已经无法实现了。
第九十二章·竞争
在诺雅的暗示之下，玛嘉烈和锏以及斯卡蒂等人暂时离开了控制室，但是这三人待在一起那就更有意思了，实际上，这三人算是情敌，毕竟三人都爱着诺雅·基列莱特，尤其是斯卡蒂，她原本就觉得玛嘉烈和锏之间如果不是有诺雅在场拦着，恐怕早就打成一团了，斯卡蒂也觉得，如果是自己，哪怕不打起来，多少也有在嘴上站几句便宜的。
而现在，诺雅暂时离开了，这不是天赐良机？
斯卡蒂觉得，自己估计在她们眼里甚至都算不上对手，相当冷静地把舞台让了出来。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斯卡蒂觉得，自己在这场战役之中并没有多大的优势，不如让锏和玛嘉烈两人争一争，只有当两人出现了问题，或者出现了更好的机会，她才有机会才对——斯卡蒂越想越觉得靠谱，以自己的智慧能想出这样的策略，她觉得自己已经超额发挥了。
只是玛嘉烈和锏两人在离开房间之后，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沉默之中，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而是互相打量。
斯卡蒂想的其实一部分没错，两人确实是彼此最大的情敌，但是她能想得到的，两人也想的很清楚，尤其是玛嘉烈，虽然似乎已经被诺雅拒绝了，但是按照她的性格，她一旦认准的事情，是不会有太多改变的，所以玛嘉烈并非被淘汰立场，而是暂时败退，准备卷土重来罢了。
她不会逼迫诺雅，当然也不会对诺雅所重视之人有什么恶意——她本人的道义不允许她如此做，她甚至没有这样去想过。
为了争夺爱情，对别人大打出手这样的举动更是对玛嘉烈而言是不可能的，所以斯卡蒂所想的情况，其实是不会发生的。毕竟她可是玛嘉烈·临光，是骑士之中的骑士，她的道德感之高，是不会允许她做出任何卑劣的举动的。
至于锏——作为稳坐钓鱼台的选手，她其实更无所谓，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其实真的无所谓，她对诺雅虽然有独占之心，但是却并不强烈。一方面是因为她本人就非常淡泊这方面的概念，如果没有诺雅，她估计就是一个单纯的武痴，甚至对他人都极少展露心声，自己成为诺雅的护卫是一个巧合之中的巧合。
而诺雅宛若春风化雨，渗入了她的内心，对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诺雅是她的主君，也是她的爱人，她心甘情愿成为诺雅的武器，家人，但是她从未觉得自己就理所应当地占有诺雅，甚至于将诺雅当做自己的禁脔，这不是锏的性格，更不是她会做的事情。在锏的心目中，只要诺雅开心，她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接受玛嘉烈也成为诺雅的爱人，她也毫不介意——到时候她甚至会一本正经地和玛嘉烈商量如何处理床笫之事呢。
对不同的人来说，爱情观念也是不同的——可惜的是，诺雅的观念相当传统。
她脑子里可是非常单纯的一对一拥护者，更是信奉等价交换，对方对自己付出了全部的爱，自己接受之后，自然也要付出自己的所有，这对她而言是完全不构成任何需要争论的理由的。
爱就是爱，爱是契约，是互相的束缚，是两个人走到一起之后，灵与肉的结合。
没有任何一方是活该付出的，只要锏不要求分手，诺雅就不会试图去在这份纯粹的感情之中加入任何杂质，即使是她自己也承认对玛嘉烈旧情未消，她也不会对玛嘉烈承诺爱意。如果不是这次她发誓必须说真话的话，她甚至不会告诉玛嘉烈自己的心情，对玛嘉烈还怀有爱意这件事本身都已经算是诺雅自认为的内心出轨了。
所以夹在两人之间，诺雅反而是最折磨的一个，却也是最坚定的一个。
锏不在乎，玛嘉烈不想让诺雅为难，诺雅却又是里面最在乎爱情应该一对一的那个人。所以这三人的感情问题呈现出一个尬住的情况，不过也是因此，玛嘉烈说真的根本完全不恨锏，别说是恨了，她连感谢都来不及，因为锏在她不在的时候，的确保护了诺雅，在这长久的陪伴之中，日久生情本就是理所应当。
所以玛嘉烈责怪的是自己，她无法一直留在诺雅身边是一个最大的硬伤，她要负的责任太多，没办法如此自由行动……她是耀骑士，而不是诺雅一个人的骑士。
不过，玛嘉烈没有开口，锏倒是先开口了。
“玛嘉烈，卡西米尔的事务处理的怎么样了？”她开口，却直接将卡西米尔的事儿当做由头丢了出来，玛嘉烈没有想到对方会在意卡西米尔的事务，不过她还是接过了话头，回答道。
“感谢您的关心，卡西米尔的确已经开始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了，我也在努力消除民间对诺雅的误解，虽然无法再明面上帮诺雅平反——但是说来惭愧，一直有诺雅的支持者在让卡西米尔的舆论不至于一边倒，她们所做的甚至比我这边还要多的多，她们似乎是诺雅当初帮助的那些工厂的员工和厂长，当初诺雅的注资让他们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段，而且在此之后她也没有干涉工厂的决定，只是要了一些股份，在离开之前，还特意低价把这些股份还给了那些厂长，他们很感谢诺雅……即使是诺雅离开之后，也没有了她们的股份，他们也从未忘记她。”
玛嘉烈说到这里，苦笑了一声。“她一直在做的这些事情，是我真正接触到卡西米尔的具体情况之后，才明白她到底做的有多好。在商业联合会的压榨之下，相当多的艰难小公司被更大的金融巨鳄吞噬，商业联合会这个巨大的商业实体，可以说是垄断了卡西米尔的大部分产业，不只是骑士竞技，卡西米尔的民生也因为他们的压榨而关闭——尤其是医疗保险行业。”
卡西米尔的情况非常复杂，资本的极度扩张，让卡西米尔的底层人过得非常辛苦，而诺雅也敏感的察觉到了社会福利上的缺失。
于是，她开了一个保险机构。
当然，这是一个商业保险，但是这个商业保险却是行内赔付率最高的商业保险公司，这个公司从出现开始，就是一直在亏损的，甚至于，诺雅在这个公司创立之初，就已经写明了，这个公司是被【允许亏损】的，这个公司的存在，就是以商业保险的名义，给那些穷苦人民一点保障。
首先，诺雅其他公司的员工全部是默认投保，遇到医疗问题，可以直接从保险账户抽钱。
虽然也不是没有遇到过骗保之类的情况，但是这个保险公司虽然一直有着巨额赤字，却从未倒闭，即使是诺雅离开卡西米尔之后，依旧能获得大量的资金注入，如今已经成为了卡西米尔最大的保险公司了。而支撑着这个亏损企业的，当然不是那些堪称微薄的保险收入，更是诺雅几乎所有产业的资金输血。
——可以这么说，诺雅的大部分产业都是在供养着这个保险公司，如果断掉这道资金输入，这个看似是整个卡西米尔最大的保险公司，可能会迅速倒闭。
而现在负责这个保险公司的人，最后被选定为……欣特莱雅。
没错，现在的这个保险公司的CEO正是欣特莱雅，在诺雅离开卡西米尔之后，这个公司就基本丢到了欣特莱雅的脑袋上，这件事甚至她本人一开始都不知道。而且在她成为保险公司CEO之后，骗保的情况也迅速的开始减少，虽然不至于到赚大钱，但是至少赤字的数字不再那么触目惊心了。
至于欣特莱雅做了些什么——这就不为人知了。
反正，至少这个保险公司的确做到了保障一部分人的医疗，这估计也是商业联合会进行的妥协……或者说，是商业联合会的让步，在很短的时间内，通过罗德岛等医疗企业的努力，让诺雅离开之后的卡西米尔的医疗水平开始飞升，不但如此，对医疗方面的投入也水涨船高，而罗素女士也认可了由国内医疗企业【独角兽医疗】牵头的医疗改革，成立了医疗与药物监管局，第一任局长正是来自于诺雅公司内的一位高管。
这种局面，可以说是诺雅布局之后的结果，也可以说是在玛嘉烈介入之下达成的最好结局，总之，可预见的是，在不久的将来，免费医疗或许可以成为现实，不过这条路还道长且阻，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才行。
这些事情，玛嘉烈有条理的一件一件说出来之后，一旁的锏了然地点了点头，“你干的不赖。”
“……不，都是诺雅给我铺好了路吗，我只是做了一些我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她一开始觉得这个保险公司支撑不了多久。”锏摇了摇头，“这的确是你的功绩，她一开始并没有觉得医疗保险能全员覆盖，她的财富虽然不算少，但是想要支撑起一个国家的医疗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开保险公司的初衷，其实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稍微出一些力而已，她是商人，对自己定位很明确，她无法干涉国家层面的决策，所以她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病人。你也知道，医疗这种大坑从来不是一个良心企业能解决的——”
“你的意思是？”玛嘉烈疑惑道，“你这是在夸我？”
“的确，我知道诺雅一直在挂念着什么，或者说，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要你一直在做这些事儿，她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锏笑了，她其实很少对诺雅之外的人展露出笑容，“你太过于看轻自己了，你只要继续维持住这个样子，她这样的人自然会被你吸引，因为你们是最契合的灵魂伴侣，这点是不会改变的。”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这样说。”玛嘉烈摇了摇头，“你就不怕最后我和诺雅走到一起吗？”
“我为什么要怕？”锏摇了摇头，“第一、我只希望她获得幸福，至于是谁给的，我不在乎。第二、我从不认为我应该独占她，因为她本就是自由的，她爱谁都可以，这是她的自由，同样，爱她也是我的自由。第三、再说了，谁说我会输？如果连这种自信都没有，我也不配自称是她所爱之人了。因为我能肯定，她最终最爱的只会是我，所以我才能如此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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