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维娜睁开眼睛,看向一旁的公爵席位上的那几位【大公爵】们。
在桌子上能做的事做完以后,就得及时把桌子掀了——哈,这招在政坛上也还是这么管用。
“所有议员都到齐了吗?”维娜开口,此时的她衣着华丽,虽然她不喜欢这样的衣服,但是她也必须承认,就像是打架的时候要换上方便行动的衣服一样,这套华贵的衣衫,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权利场上的战袍。而此时的她,浑身上下都充满着让人信服的魄力,很多人形容维娜的时候,都会带上她的父亲,也就是那位被送上断头台的短命君主阿利斯泰尔二世,或许很多人认为阿利斯泰尔二世并不是一个优秀的君主,但是也没有人会否认——这位君主有着足够的魄力。
只不过他的魄力并没有让他成为贤王……
那么……他的子嗣,维娜又是如何?
很多人都在期待,也有很多人在等着看笑话。
“到齐了。”戴菲恩回应道,“现在我宣布伦蒂尼姆议会第五十二次会议,正式开始。”
会议正式开始,但是并没有人着急发言,不如说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些大公爵身上,他们明白,虽然伦蒂尼姆议会扩充了议员的名额,即使是大公爵也只是其中一位议员而已,但是公爵已经统御了维多利亚很多年了,很多人都更习惯跟随这几位【意见领袖】,这是一种惯性,人们还是过于重视大公爵们的意见了。
维娜看在眼里,不过她也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前面的议题基本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虽然能在这个地方提交出来的议题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没有小事了,但是比起维娜今天要执行的那些事儿……前面真的只能当做前菜来看了。在进行到第三项议题的时候,戴菲恩开口了。
"第三项议程。"戴菲恩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响起,"审议伦蒂尼姆自救军提交的军情六处渎职报告。"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所有人的视线几乎同时集中在了开斯特公爵身上。毕竟基本上军情六处的实际掌控人是谁,是一个所有人都知晓的秘密。
开斯特公爵的银制手杖在地面轻叩三下,这是维多利亚旧贵族要求发言的暗号。她起身时,那双眼眸略过所有的议员,最后才落在了维娜身上。
"容我提醒诸位,军情六处1094年曾为卡文迪许大公提供萨卡兹驻军情报。"开斯特公爵保养得宜的手指翻开烫金档案册,"这里有当时拦截的卡兹戴尔密电原件。我能理解在战争期间,军情六处的行动不尽如人意,但是我认为,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情报组织,不能因为一时的表现,而随便触及维多利亚的根本,重组军情六处……的确是个好想法,但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不仅仅只是一纸空文,我们在重组期间需要付出多少,军情六处在重组期间会有多大的动荡,我们都应该考虑其中。"
开斯特公爵的发言在别人看来相当公允,甚至认可了维娜的提案,但是意思也很明显。
你可以动我的蛋糕,但是你要看时机,现在……可不是什么好时候。
维娜抬眼,凝视着开斯特公爵的眼眸。
“您的意思是……军情六处在先前的战争之中的表现,仅仅只是,一时不尽如人意?”
“可以这么说,议长大人。我也拿出了我的依据。”开斯特公爵笑着说道,“军情六处并不是一无是处,我只是想要证明这一点而已。”
“很好。”维娜笑了,是被气笑的。她站起身突然将厚重的档案记录砸在橡木桌上,一时之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9月17日,萨卡兹术士团突破东区防线的时间——"维娜抽出标红的作战日志,"比军情六处承诺的情报传递时间晚四小时三十七分。"
维娜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开斯特公爵,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需要我计算这个误差导致多少自救军士兵变成碎肉块吗?"
“这只是一时之间的误差,战场之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而且这次失误也是因为军情六处传递情报的特工在穿越战场的时候受伤导致的。”开斯特公爵并没有因此而慌乱,“我认为这只是一个意外造成的悲剧,军情六处的特工也在战场之中奔走,他们也承担着风险。”
“风险?您的意思是自救军的牺牲比不上……您口中的【风险】?”
“请不要意气用事,维娜,维多利亚不会因为些许士兵的牺牲而动摇根本。”开斯特公爵冷漠地回答道,“你现在是伦蒂尼姆议会的议长,而非典范军或者自救军的领袖,在这里情绪化没有意义。”
维娜和开斯特公爵的交锋一开始就相当激烈,不过很显然,两边都有着自己的底气,所以两人每次的话头都像是要直接吵起来,但是在明面上,两人依旧是维持着一个互相尊重的气氛在的。只不过明眼人都知道,维娜这次想要解散军情六处是不可能的。
且不谈开斯特公爵不可能同意,光是军情六处本身的历史也足以成为它的挡箭牌。
如今的情况,甚至可以看做是一场陪着维娜玩的过家家罢了。
不过,大概这些人也没想到。
维娜要的就是这个情况。
所谓的博弈,就是要让人误判,在所有人都以为维娜是想削弱公爵势力,收回军情六处的控制权的时候,他们就会下意识地忽略除此之外的情报,或者说,是她的真实目的。
的确,她很想要削弱公爵的势力,但是她也明白,这种事情需要徐徐图之,绝对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威灵顿能反出维多利亚,开斯特公爵也未必不行,这些公爵可都是有着自己的私兵的,与其说是公爵,不如说是一群军阀,只不过明面上还是跟从维多利亚这面旗帜罢了。
所以这场争吵,本质就是一场政治做戏。
让所有人知道维娜和开斯特公爵有梁子,那就足够了。
而且这么一闹,军情六处估计也会紧张起来,要的就是他们紧张,要的就是他们出错!
维娜嘴角的笑容都快压不住了,她也没想到一切会进行的如此顺利,甚至顺利的有些过头。
倒不是开斯特公爵麻痹大意,实际上,前几日她又再一次收到了关于谢拉格方面的情报,在情报之中,谢拉格如今非常稳定,虽然有小动作,但是这些小动作都在可允许的范围内,甚至是开斯特公爵自己觉得如果没有小动作——私下铸造武器,积极引入外国资本,调整关税,以及向维多利亚购买军火,等等等等……反而更加可疑。
既然谢拉格没什么问题,那她的注意力自然就回到了维多利亚这边,她得以暂时忽视谢拉格的情况,全心全意对付维娜。
大概她也没想到,她最忠诚的特工,如今已经彻底背叛了她。
——
“很抱歉,不过好歹同事一场,我不会让你真的死在这里的。”灰礼帽对着五花大绑的同事礼貌地摘了摘帽子,“然后,为了防止你自寻短见,我才不得不给你做一次蛀牙拔除,希望您之后能理智一些。”
灰礼帽将刚刚拔下的藏有毒药的牙齿丢在托盘里,然后用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手,“您已经是最后一个了,如今,谢拉格的一切情报,都要经过我,才能向公爵大人汇报。”
“……你……你为什么……”
作为特工,同为灰礼帽部队的一员,被偷袭的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同事居然会对自己动手。
“为了真理。我这么说你肯定不相信,所以,我用你可以理解的方式来回答吧。”
灰礼帽笑了。
“为了我自己。”
在灰礼帽处理同僚的时候,诺雅就在外面保证不会有人打扰,在看到灰礼帽走出房门之后,诺雅有些担心的询问道,“你在维多利亚国内有没有家属?会不会有问题?我可以联系维娜帮你……”
“没有这个必要。”灰礼帽摇了摇头,“我只有孤身一人。”
“……”
“作为特工,我有一个家庭,但是我的妻子也是特工,我们之间没有孩子,也没有什么感情。”灰礼帽解释道,“所以,我孑然一身。”
“原来如此。”诺雅叹了口气,“你们特工是不是都要这样?”
“当然不是,只是我比较天煞孤星。”灰礼帽摇了摇头,“不过先不说我的事儿了,我刚刚确认过了,整个谢拉格大部分的情报网已经被我控制住了,现在开斯特公爵应该忙于应付议长大人,现在,谢拉格的计划应该不会受到影响了,不过我还是要确定一下……真的不需要我帮忙解决那位子爵大人?”
“人家也没惹你吧……”诺雅无奈,“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对子爵先生动手,哈洛德先生是个难得的好人,如果可以,就不要翻脸了。”
“他和我不一样,他在维多利亚是有家眷的。”灰礼帽提醒道,“如果开斯特公爵意识到问题不对,他不可能和我一样背叛开斯特公爵。”
“……我知道。”诺雅点了点头,“我们就是在走钢丝,而且……哈洛德子爵自己估计也不愿意和我们为敌,至于他的家眷……我觉得我们可以想想办法。”
“……”灰礼帽看着诺雅期待的眼神,默默地叹了口气,“我尽力。”
第三十六章·它说,可以上了!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我记得那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雪下个没完,风也大,像是能把人刮走一样。
那种天气,没人愿意出门。人们都窝在自家,不分白天夜里,不熄火炉,炉子上放着热茶,这样就随时能喝上一口热乎的。
驮兽棚子也都在入冬前特地加厚了,驮兽都缩在一起打盹,整日睡不清醒。
那年的谢拉格,好像时间都变慢了。
就觉着好不容易挨过一天,第二天却还是那个风雪满天的冬天。
我那时候还年轻,受不了这样过日子。那天我偷偷带了几个人,打算上山去打猎。可雪实在太大了,一路上找不到猎物,我和其他人在中途失散,只能拼着一口气继续往山上走……然后,就是在这……我在这遇见了塔季扬娜。
——
在谢拉格的冬季出门是很需要勇气的,这片土地庇佑着它的子民,但是对于那些忽视了神祇的本性就是反复无常的信徒而言,这寒风也足以让人清醒了。
当时还只是一个小鲜肉——现在已经快冻成腊肉了的阿克托斯,一遍骂骂咧咧地,一边前进,雪地上还有他的猎物留下的些许脚印,他顺着脚印一直向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了。
他出门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机会肯定不大,但是他也是一个根本闲不下来的人,与其围着火炉吃余粮,他还是想要吃点热乎乎的炖肉,把猎来的兽肉切成块,然后丢进锅里,在咕嘟咕嘟之中被汤汁炖的软烂——在冬季能吃上那么一口,那是真的连舌头都想吞进去!那种肉汁满溢口中的感觉,是他当时觉得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了。
“嘁,这破天气!”他在一棵树下停下了脚步,喘息了一会,左右看了看,觉得已经跟不上那只猎物了,只能叹了口气,“连根肉兽的毛都没捞着,老爹肯定又要说我……”
他正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着,忽然感觉脑袋上似乎有什么动静,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结果一捧雪正好砸在了他的脑袋上,糊了他的眼睛,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清亮的女声。
“哈哈哈,砸中啦~”那声音可能是阿克托斯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了,据说在山林之中,除了有可怕的山雪鬼之外,还有一群雪女,他们是谢拉格的精灵,喜欢作弄在山林之间迷路的行人。“嘿,我在这呢。傻大个,你怎么也不知道躲躲?”
“你你你……你是雪女吗?!”阿克托斯从小听着谢拉格的神话传说长大,当即有些慌张,当时的他尚且年轻,相信雪女是真实存在的,会引诱无辜的行人,在山林之间迷路,一直到行人累死或者冻死之后把行人的尸体吃的七零八落。
“雪女?你眼里我是雪女吗?你这人真好玩,这种天气上山,还想着能打到猎物?”那疑似雪女的少女有着一头亮眼的红发,嘴角带着笑,那笑容当真如妖精一般勾魂夺魄。“小少爷,看在你长得漂亮的分上,给你一个忠告!赶快回家吧。”
那少女摆了摆手,示意道,不过阿克托斯是什么人,那是有名的倔驴脾气,如果对方不让自己走,那自己多半掉头就走,但是对面让自己走了,阿克托斯那逆反心理就上来了。
“嘿,小爷我还偏不走了!”他倔起来,几匹马都拉不动,不过大概是幸运吧,又或者是遇见这位少女本身就是耶拉冈德的旨意,风雪渐止,明亮的日光穿过眼前枝条缠绕的双生树,在他面上落下斑驳的影子。女性的身姿在一片细雪后若隐若现。细碎的雪花随着她的动作纷纷扬扬洒落,年轻的塔季扬娜面带笑容,垂首与树下的青年对视。
阿克托斯觉得眼睛有些干涩,那往常早已看惯了的雪景,此时好像变得有些刺眼,但是他却挪不开视线。
那日的太阳太明亮了,他当时这样想着。
但是……或许从那一刻,刺眼的本不是太阳。
——如果雪女真的是长成这样的,那……也难怪行人走不出这山林了。
毕竟这颗心怕不是就这样被束在雪女身上了。
将自己和塔季扬娜相遇的画面无数次添油加醋外加回忆美化之后,阿克托斯才肯把具体的内容告诉面前的罗莎琳,这种回忆多少都掺杂着一些个人意愿上的美化,两边描述的时候的场景也多少会有些变化,这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儿,不过他将这些说出来,本质也是为了证明,自己就是罗莎琳真正的父亲。
只是罗莎琳望着面前这个留着大胡子,怎么看都和【美男】没干系的人,内心的那层帅哥滤镜摔的粉碎……
“……那个,你……真是我爹?”罗莎琳的语气里多少有些嫌弃,倒不是嫌弃阿克托斯长得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看,而是因为昨天这个大叔才和自己勾肩搭背醉倒在地,完完全全是个酒鬼,有一说一,如果只是萍水相逢的大叔,罗莎琳还能夸赞一句豪爽,但是一旦这位大叔成了自己的父亲……那多少就有点不靠谱了。“可是、可是我妈说……”
“塔季扬娜和你提起过我?!”阿克托斯没来由的激动,不如说他还以为塔季扬娜会对女儿隐瞒她的身世,毕竟当初分手的时候也不算是和平分手,带着两岁多的罗莎琳被迫离开谢拉格肯定会有所怨念的。而罗莎琳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立刻就精神起来了。“她、她是怎么说的?”
“她和我说得很少,在成年之前,我都不知道我竟然还有个父亲,我还以为我爹可能早就死了。”罗莎琳看着阿克托斯凑过来,立刻嫌弃地退了两步,她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酒臭味,她捂着鼻子,摆了摆手“别靠那么近,臭死了,你上山的时候没有洗个澡吗?也不急这一会吧?”
“……我听说有维多利亚的密探跟踪你……”阿克托斯解释道,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显然不好闻。讪讪地退了回去,“我只是在意……你母亲对我的评价。”
“妈她一直不提父亲的事,甚至在我记事后都没怎么提过谢拉格……”罗莎琳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是两个人一起过的,我没想过……”
“……是吗,哎,也是,她、她恐怕还是怨我。该!当年确实是我对不住你们,她怨我也好,她就该怨我。”阿克托斯不是一个蠢人,他只是平常不太愿意动脑子,他只要冷静下来,还是能换位思考的,如果自己是塔季扬娜,估计也不会把那个混账前夫告诉自己女儿,“看来这些年没有我,塔季扬娜也过得很好……”
“……”罗莎琳的表情一沉,刚刚的那句话,算是踩到她的雷点了。只是她还是压下了火气,将母亲的话和盘托出。“来之前,我妈和我说,谢拉格下雪的感觉和乌萨斯不同,往往山上是一个样,山下又是一个样。她和我说……说谢拉格也是我的故乡,我长在乌萨斯,却生在谢拉格。”
“塔季扬娜……”脑补着塔季扬娜说这些话的神情,阿克托斯的表情非常复杂,是一种带着愧疚,也有提起了他的平生挚爱的相关消息而油然而生的复杂情绪,“这确实是她会说的话,她曾经那么喜欢山顶的雪,总是和我说……这山上的雪和山下不同。可惜我是个粗人,那时候总是不懂。”
“哈……我也搞不懂,但我记得老妈曾经和我说过,她说,小时候的事我可能都已经忘了,但那些经历绝不会就此消失不见。她总是说,一个人之前的所有经历,都在不停地塑造着那个人。就算会遗忘,但总有些事情的影响会一直存在。”罗莎琳叉着腰,“她说能有今天的罗莎琳,要感谢从我出生到现在的每一个阶段,其间的每一件小事都意义重大,都是罗莎琳的重要构成部分。所以,虽然她不能来了,但她希望至少我知道,我的一部分来自谢拉格。”
她的语气逐渐变得平缓,有些感叹地说道。
“老妈就是这么说的。所以我来了。”
“……塔季扬娜……”阿克托斯此时的情绪复杂到连自己都搞不懂了,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他高兴塔季扬娜在离开他之后依旧是那个塔季扬娜,她不会因为自己的愚蠢和软弱而改变自己,他其实很害怕,害怕塔季扬娜因为谢拉格的经历而改变,那个明媚如同阳光一般的少女,会不会因为谢拉格的冰冷而冷却……
但是,很显然,他只是在杞人忧天罢了。
“当初,我和你母亲在这里相遇,我们……可以说是彼此吸引,从相识到相爱,并没有花太长时间。我希望能娶塔季扬娜,和她今后都在一起。我真心如此期盼,在此之前,我还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渴求。”阿克托斯真心实意地说着当初的想法,说实话当初的谢拉格要迎娶一个外乡女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如果阿克托斯是个普通人也就算了……可惜,他是雪域三大家族的继承人,天生就没有自由可言。
理所应当的……当时的谢拉格,容不下他们。
但是罗莎琳却不知道,当初的谢拉格有多封闭,她父亲的身份又有多特殊,她只觉得——喜欢就在一起,这不是最简单的事情?
这种自由的思想,的确不是当初的谢拉格能养育出来的,或许……当初的罗莎琳离开谢拉格,也算是一件好事。
阿克托斯只觉得自己很可悲,居然还想要粉饰自己的行为……
“是啊……明明应该是最单纯、最简单的事。”阿克托斯叹气,“可罗莎琳,你不了解谢拉格,至少不了解二十年前的谢拉格。那个时候,我们还偏安一隅,基本不与外界有任何往来。因为谢拉格没有天灾,所有人都相信这是耶拉冈德对其子民的庇护,相比灾难不断的外界,我们相信谢拉格就是唯一的净土。我始终认为,那个时候的谢拉格是宁静的,是和平的。”
“那……你不后悔?”
“怎么可能!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承认,那时的我们是封闭的,是盲目的……那时乡亲们的生活就是种地,放牧,向耶拉冈德祈祷。我们很少能在街上看到外来者,对待外来者的态度,其实并不友好。”阿克托斯立刻摇头反驳道,“但是就是因为这样!就是因为她是个外乡来的……所以。”
“不是……你是不是还没明白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啊?”
“啊……我真搞不懂当初老妈为什么会看上你了!你是真的蠢到家了吧!”
“……你骂我可以,你老妈的眼光你总要相信吧!”
“不不不,我真心觉得你蠢到家了,哪怕是过去的谢拉格真的那么封闭,对我们母女再怎么不好,那就是你抛妻弃女的理由了嘛?”罗莎琳感觉自己的血压要爆炸了,她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说到底,你再怎么说,也掩饰不了你当初就是个怂包的事实!如果你真的那么爱老妈,一点都离不开她,你当初就该收拾好东西直接追上来!”
“……啊?”阿克托斯愣住了,“可是……可是我是家族的……”
“什么狗屁家族的,你真的爱着我老妈吗?”
“当然!此心天地可鉴!”
“那你他妈的为什么不和我老妈私奔!这里的事儿就那么重要的吗?重要到比你老婆女儿还重要?你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选择了家族,那你就走好这条路,不要一副我很后悔,我悔不当初的样子!你这表情是演给谁看的?”
“……我……我……”
“所以呢?难不成你要告诉我,就因为这,你就退缩了?你不敢娶一个异国的女人?等会,那我是怎么回事?你没娶我妈却和她生了我?!喂大胡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而且罗莎琳还发现了华点,自己居然是未婚先孕的吗?
她的眼神瞬间从一开始的只是有些冷淡,变得有些可怕了起来。如果面前的家伙真的是让自己母亲未婚先孕还抛妻弃女的人渣,她手里的刀是真的摁不住了。
——它说,可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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