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开斯特公爵此话一出，不只是恩希欧迪斯，连他身后的诺希斯都眉头一皱，谢拉格在建造高速战舰这件事本应该是绝密，结果却在开斯特公爵口中随意的被点了出来，他不禁开始反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仔细想来，其实哪里都是漏洞，毕竟高速战舰这种东西，想要秘密建造的可能性本来就很低。
能制造高速战舰的部件的工厂屈指可数，加上谢拉格本就只有那么几条铁路线，而且建造的工匠，也不一定能守口如瓶。
破绽实在是太多了……甚至与多到让诺希斯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程度了。
“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呢，公爵阁下。”恩希欧迪斯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背在身后的拳头已经握紧了，他其实也没想过能隐瞒维多利亚太久，尤其是这位有着灰礼帽部队作为情报来源的大公爵，想要瞒住她实在是太困难了。只是谢拉格举全国之力建造的高速战舰，自然是不可能因为被发现这种程度的事情就停止建造的。“只是我有一点不明，还请解惑。”
“说吧。”
“谢拉格建造高速战舰……有什么问题吗？”他终于收敛起了笑容，直视着开斯特公爵的眼眸，“谢拉格是一个独立的国家，我们建造高速战舰，为了保卫我们的国防，有什么问题吗？”
恩希欧迪斯的话，让开斯特公爵不得不高看了他一眼，他考虑过，恩希欧迪斯会不会抵赖，会不会慌张，甚至破罐子破摔，但是她倒是没想过，恩希欧迪斯居然会在这方面和他讨论。
“——你忘记和我的协议了吗？我们之间，才应该是合作伙伴。”
“作为商人，我是您最忠实的合作伙伴，但是作为谢拉格的一员，国家的立场永远高于一切。”恩希欧迪斯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倒是开斯特公爵阁下，您什么时候把谢拉格当做您的私产了？我什么时候将谢拉格贱卖给了您呢？”
“原来如此——”开斯特公爵笑了，“和我玩文字游戏？”
“是否是文字游戏，公爵阁下最清楚了。”恩希欧迪斯笑了，“无论我做出何种承诺，有一点我认为是不会改变的。我先忠于谢拉格，然后才是忠于您，公爵阁下——”
“好一个先是忠于谢拉格……我应该对你表示敬意。”开斯特公爵并没有因此动怒，反而眼神中的欣赏之色多了几分，“说实话，恩希欧迪斯，你当初找到我的时候，我是没有打算答应你的请求的，我也不打算和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远房亲戚交流什么生意上的事情。”
“那还真是……我还记得您当年轻蔑的眼神。”
“轻蔑？不，那只是触景生情导致的厌恶罢了。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感觉到了，你和我的哥哥是一类人。”
“一类人？”
“很抱歉，我调查了你的过去，包括，你怎么送你的妹妹去参加什么圣女考核的事情。你知道吗？我太了解你这类人了，嘴上冠冕堂皇，背地里全是算计，你的眼里都是赌性，你会为了一成胜率，把自己的所有都压上赌局，你这种天生的赌徒，从来都轻蔑一切——包括你自己。”
开斯特公爵像是要将恩希欧迪斯彻底解剖开一般，用如刀刃一般的眼神剖析着恩希欧迪斯的一切。
“你这样的赌徒，从来不知满足，从来都会付出一切，你自诩为领袖，实则只是为了满足你那压抑的内心，从你逼迫你的妹妹走上圣女这条路开始，你就已经无可救药了，恩希欧迪斯——你这样的人，我看的太清楚了，我太能明白你眼神里的那点野心了。”
“……您居然是这样看我的吗？”恩希欧迪斯没有逃避开斯特公爵的眼神，“那还真是，您的确了解我，也明白我这样的人会做些什么，事实上，您说的没错。”
恩希欧迪斯开口道。
“我逼迫我的妹妹前去参加圣女考核，我承认，这是我为了未来谋划而做的局，我的妹妹是个内心坚强的孩子，我坚信她能通过圣女考核，只要通过这场考核，她就可以免于三大家族的争端，真正的安全起来，连同我的另一个妹妹，也可以获得庇护，这是我的目的——我当然也承认，想过通过圣女的身份，可以获取更多便利，我不会否认这一点——我利用了我的妹妹。”
恩希欧迪斯从来都没有逃避过，也没有否认过，他的确利用了恩雅，他坚信恩雅能成为圣女，因为他太了解恩雅了，她的妹妹是一个比他甚至都要优秀的人，如果他是弟弟，她是长姐，她肯定不会做出和他一样的决定，因为恩雅太温柔了，但是他不一样……他狠得下心，他必须要为了谢拉格，为了希瓦艾什家做点什么。
如果你要问他有没有后悔过，那他会说——有。
但是如果你要问如果再来一次，他会不会做出另一个选择，那他却还是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这就是恩希欧迪斯，他承认自己的野心，也承认自己的无情，但是人是复杂的，世界上没有绝对一样的两个人，恩希欧迪斯不是开斯特公爵的兄长，他的内心并没有被权利扭曲，他依旧有着对家人的感情，他不是单纯的野心家，他狠得下心，却也只是为了保护好这两个妹妹。
当然，他不会就这样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所以，他全盘认可了对方的话语。
“只是，您可能太小看我的妹妹了。”
“你是说那位圣女？”
“是的，恩雅·希瓦艾什。”恩希欧迪斯点了点头，“您知道建造高速战舰的想法是谁定下的吗？”
“……呵，除了你还能有谁？”
“错了，公爵大人，在我提出之前，我的妹妹就已经提出了和我一模一样的提案——”恩希欧迪斯的嘴角带着微笑，这一次，他简直就是在炫耀自己的妹妹一般。“她比我早一步，提出了我的构想。”
“……那又如何？”
“公爵大人，如你所说，我是一个野心家，一个赌徒，我的确会做出很多极端的事情，只要我认为有这样做的必要，但是同样的，我也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所以，只要有更好的结果，我就会顺应下去——”恩希欧迪斯终于打算先拿出自己的底牌了。
“公爵大人，您还记得您在宴会上看到的那位乐师吗？”
“……莉莉丝？”开斯特公爵自然记得这位乐师，前些日子，她还见过她一面，“为何突然提起她？”
“如果我说，这位乐师的真实身份——是巫王的继承人呢？”
“？！”
——寂静，绝对的寂静，在听到巫王两字的时候，开斯特公爵下意识地停止了呼吸。
巫王虽然已经死去了十多年了，但是他的余威却对周边的所有国家，都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在四皇之战中——他那操纵天灾的手段。
开斯特公爵下意识地回想起当初弹奏的乐曲，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
那乐曲之中，的确有着巫王乐曲的影子。
这种东西是模仿不来的，有无数人曾经试图模仿巫王的乐曲，但是不是疯了，就是因为失控而暴毙，模仿巫王的乐曲本身……早就已经是一种新的禁忌了。
“巫王的弟子……你倒是找到了一个足够重量的筹码，但是，仅仅只是如此的话……”开斯特公爵回过神来，的确，巫王弟子这个身份的确足够重量级，不过仅仅是如此的话，对开斯特公爵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冲击，如果她是莱塔尼亚人，可能受到的冲击还大一些……
“那，如果我说……她的另一个身份……”恩希欧迪斯已经开始笑了，“是我谢拉格的荣誉圣女呢？”
“……荣誉圣女……等等……”
开斯特公爵记得在收集谢拉格情报的时候，有听到过荣誉圣女的信息，古往今来，在谢拉格获取过荣誉圣女称号的有且只有一人。
“……诺雅·基列莱特？”开斯特公爵犹豫了片刻，“但是……她的外貌……难不成也是伪装？”
“她不好抛头露面，自然只能伪装出行，只是没想到，您居然看上了她的音乐才能……”恩希欧迪斯微笑着抛出了自己的底牌，“诺雅·基列莱特，谢拉格的荣誉圣女，巫王的弟子，维多利亚的护国公的后裔，这些身份，足够了嘛？”
足够您重视起谢拉格了吗？
第五十三章·她在哪？
“我很想告诉你，的确，这样就足够了。但是……”开斯特公爵微笑，“恩希欧迪斯，你什么时候会把希望寄托于一个根本就不会在谢拉格停留的人身上了。”
“……”
“的确，这个人物足以让我动摇，甚至于将谢拉格放置于平等的位置上进行谈判，她有着超乎你想象的影响力，但是……你是不可能留下她的。”开斯特公爵望着面前的恩希欧迪斯，开口道，她的话语冰冷，有着一种宛若在教导后辈一般的口吻，“有许多的国家，想要让她留在自己这边，许诺地位，财富，权力，但是她从未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包括哥伦比亚，包括维多利亚，甚至还有那个神秘的阿戈尔，以及伊比利亚，只要她愿意，她只需要点一点头，就可以获取超越整个谢拉格的财富……可是她没有。”
“我很难想象世界上存在着这样一种人，她不会被利益所动摇，也不会被权利所诱惑，她行于世间，几乎什么都无法束缚她，有着强大的力量，人望，只要登高一呼，所有人都会给予她帮助，她就是有这样魅力的人，但是她无欲无求，如果真要说有的话……她只会为不幸停留。”
“……您对她还真是关心。”恩希欧迪斯苦笑，扯虎皮拉大旗的事情失败了，虽然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一茬，但是没想到面前的大公爵，居然对诺雅·基列莱特这样的人物如此关心，能说出这一番话，的确称得上【了解】诺雅了，在这位堪称【粉丝】的大公爵面前，自己说出的那些话，在对方眼里，和空手套白狼没什么区别。“我很好奇，为什么这位没有国家背景的人，会让您如此关心？甚至于……过于关心了？”
“呵呵，恩希欧迪斯，你不必试探我，在来到谢拉格的时候，我已经了解了我所处的情况，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与维娜联系上的，又是如何策反我手下特工的，总之……我入境的那一刻，其实你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让我猜猜……你已经掌握了我的一些【把柄】？”开斯特公爵微笑着点出了恩希欧迪斯最大的底牌，“恩希欧迪斯，我说过了，你和他很像——但是我说的只是一半，我在你眼里真正看到的，不是我的兄长。”
“……您的意思是？”
“你真正相似的人，是我。”开斯特公爵微笑，“你的眼眸，和我当初第一次遭遇背叛之后，一模一样。”
“……您……这是什么意思？”
“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我不需要说的更清楚了，你应该知道，所谓的贵族政治，其实本质上，是君主和贵族之间互相制衡的游戏，即使是我完全没有争夺权利的欲望，也必须为了自保而加入其中——而我为了自保，所作出的那些决定，又会推动我来到这个位置上。”
开斯特公爵的眼眸落在恩希欧迪斯身上，像是在观赏过去的自己。
“这个位置，就是权臣，是我所在的位置，也是你所在的位置。多么可笑啊，你和我，其实是一样的，在同一个位置上，做着同样的事情。”
“公爵大人，我和你，可不太一样。”恩希欧迪斯没有动摇，而是双手交错，摆出一副正面对垒的架势。“我不惧怕最后被清算，如果圣女想要我的喀兰贸易，我会双手奉上，我可以被剥夺所有权利，只需要谢拉格能有更好的发展，我愿意牺牲。”
“你信任你的妹妹，信任这位圣女能带给谢拉格更好的前景？”
“当然。”
“哪怕你会成为发展之中的牺牲品？”
“即使如此。”
“那你如何确定，你的决定是正确的呢？如果你的妹妹，其实也恨着你呢？”
“那我也很乐意在结束我的历史使命之后，在她面前谢罪，乃至是夺走我的性命，我也绝不二话。”
“……呵，还真是个……‘好哥哥’。”
“在这里说的一切，我都有信心做到，可是您呢……您这位权臣，可是真正的【骑虎难下】啊。”
“我还不至于让你为我担心，恩希欧迪斯。”开斯特自讨没趣，微笑着摇了摇头，“好吧，回归之前的话题。”
在权臣的这番辩论里，恩希欧迪斯的确做出了一个不错的回答，虽然这个回答未必是他的本心，但是能说出这些，已经足够了。
开斯特公爵并不打算赶尽杀绝——
“我的确非常关心这位【诺雅】小姐。”开斯特公爵摆了摆手，“事实上，有人会讨厌一个圣人吗？”
“……圣人，我觉得诺雅小姐不会喜欢这样的称呼。”
“当然，圣人从不认为自己是所谓的圣人，圣人本就不是自封的，是被人推崇的。所谓圣人论迹不论心，论心天下无圣人嘛。”开斯特公爵点了点头，“不过即使是这样，在众人心目中，自然会有那么一位……被塑造起来的神像。”
说到神像，恩希欧迪斯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他们身后，那尊可能是整个谢拉格最高的塑像，那是耶拉冈德的塑像。
“您还真是把诺雅小姐抬到了一个她肯定不喜欢的高度。”
“彼此彼此，当你当她当做筹码的时候，我觉得她也一定没有同意吧？”
“的确如此。”
“我一直在关注着她，从很早开始就是如此，在她离开卡西米尔开始，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位……基列莱特家的后裔。”
“原来如此，是基列莱特家族……也就是护国公的后裔，是因为这层关系吗？”
“可以怎么说，当时国内还处于动乱时期，所以我迫切地想要一位能稳住局面的人。”
“据我所知，当初最有可能稳住局面的……应该是您，如果您当初选择当那个摄政王，局面未必会混乱到这种地步。”恩希欧迪斯发出了疑问，“您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
“……呵，摄政王……的确，你说的没错，可惜，我是个自私的人。”开斯特公爵解释道，“当初我成为摄政王，的确有法理支持，也有足够的名望，但是你考虑过吗？当这场动乱结束，当维娜回归……摄政王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原来如此，您是惧怕之后可能遭到的清算？”
“不，清算尚且在我的容许范围之内……只是，你不了解维多利亚。”开斯特公爵回应道，“你明白如果领袖并非是阿斯兰，或者某位德拉科，会对维多利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恩希欧迪斯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的确是他考虑不周了，在法理上，在维多利亚只能有两个种族的人担任君主——德拉科与阿斯兰。
这便是传统……是坚不可破的壁垒。
无论开斯特公爵如何操作，都无法规避的壁垒，当然，他也可以提出异议，比如关于那位特雷西斯的情况，不过萨卡兹的情况特殊，不能混为一谈，如果说萨卡兹是在混乱之中，必须特事特办的话，那么维多利亚再乱，大公爵们都是牢牢地把持着权利和军力的，说到底——萨卡兹入侵在大部分大公爵看来，只不过是一件小事。
但是如果开斯特公爵想要趁机成为所谓的摄政王，那可就不是小时了，别说是事后清算了……怕不是在称王的第二天，大公爵们就火急火燎地组成联军，直接开始勤王了。
这便是她没有动手的理由……因为她根本不可能成功。
“你当然会觉得无法理解，因为我也觉得，在我诸多考虑之中，我想好的两个方案之一……把维娜找回来。然后扶持她成为新王。”
“这倒是在我的预料之外……我还以为您和议长大人水火不容呢。”
“世界上没有真的水火不容，恩希欧迪斯，只要利益一致，我可以是议长大人最忠诚的利刃。”开斯特笑了，“和你一样，我也是一个爱国者，明白吗？”
“所以……第二个方案是？”
“诺雅·基列莱特，我打算让她回来继承护国公的位置。”开斯特直言不讳，“我要规避风险，最好的办法是，推一个傀儡上去，这样至少不会引火烧身。”
“呵……您还真狠，打算送一个盲人小姑娘到风口浪尖上。”
“正是因为她盲眼，她才更安全。”开斯特公爵摇了摇头，“她的身体缺憾注定了她无法在无人帮助之下独自掌权，反而是安全的，到时候争夺的应该是她的副手是谁。”
“原来诺雅小姐还错失了一个超级大头衔啊……”恩希欧迪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那后来，您为什么放弃了这个打算？”
“因为你。”此时开斯特公爵似笑非笑的看着恩希欧迪斯，而恩希欧迪斯稍加思考，就理解了为什么了。
“因为，诺雅小姐成为了谢拉格的荣誉圣女。”
“确实如此，有了这一层身份，我就不可能把她带去维多利亚了。非常可惜，你的行为破坏了我的计划，我当时甚至已经准备好部队把她从谢拉格偷出来了。”
“……我该庆幸我们的政变结束的快吗？”
“恩希欧迪斯，你的政变的确过于潦草了。应该改进一些。”
而作为话题核心的诺雅小姐，大概是不会喜欢这个笑话的。
“说完了关心她的理由，然后就是她所做的一切了，她让卡西米尔重获新生，她让谢拉格的雪山政变平稳落地，她挽救了小丘郡的大部分受灾民众，她将莱茵生命拨乱反正，最后……她甚至挽救了伊比利亚的危机，成为了阿戈尔的救星，当我说完这些之后，如果你是一个了解了她旅程之人……你会怎么想？”
“的确，她的所作所为……让人震撼。”
“后来我也庆幸，庆幸你所做的一切，没有让她来到维多利亚——如果她真的来了，怕不是我早就被赶下台了。她的能力远超我所能掌控的极限，她是一个真正的【圣人】，是我等无法掌控的存在。”开斯特公爵毫不掩饰自己对诺雅的赞许，“她的很多做法在我看来都是相当鲁莽的行为，但是偏偏是这样……偏偏就是如此……她都成功了。”
“看来您真的很喜欢她？”
“只要是曾经心怀理想的人，没有人会讨厌她，毕竟在真正的绝望之中……哪怕是罪孽满身的人，也会信任她的许诺。”开斯特公爵直白地叙述着，“哪怕是身为敌人，我也会全身心的信任她，甚至愿意将背后交给她，因为我们都知道，她绝不会背信弃义。”
“我还以为您会嘲讽她的行为不合实际呢。”
“恶人，也会需要一位救世主的。”
“……救世主啊……”
恩希欧迪斯不想如此去思考，或者说，他不乐意如此去看待自己的朋友，和这位开斯特公爵不同，他是真正接触过诺雅这个人的，他深知，将太多的期望寄托于诺雅，对她而言是一种残忍，但是她的存在又会无意识地让所有人信任，寄托，她就像是一个越是前进，越是背负着更多东西的人，迟早她身上的那些责任，会把她压垮……
身为她的朋友，自然不希望如此。
但是又有什么人，会不渴望有一个让自己安心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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