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我知道你们的仇恨,如果你们还活着,我不会阻止你们复仇,但是这不代表我就应该代替你们去复仇……”诺雅摇了摇头,“且不谈我本身和凯尔希并没有仇恨,我也并非是萨卡兹,况且……仇恨只能滋养出更多的仇恨,很抱歉,我无法帮助你们复仇。”
“……复仇,只要帮我们复仇……我们会将我们的力量全部交给你……”萨卡兹诸魂依旧在咆哮,他们甚至在许下承诺,“有了我们的全力支持,即使是没有魔王的冠冕,你也会有匹敌魔王的力量!”
萨卡兹诸魂的愤恨,痛苦,扭曲,诺雅都能感受到,毕竟他们就在自己的体内,安抚他们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长久的仇恨早已铸成锁链,将他们的内心牢牢束缚,他们已经失去了回头的机会,只能让复仇的怒火燃烧自己的灵魂,为此而痛苦,为此而愤怒。
“我拒绝。”诺雅再一次摇头,“我是你们的坟墓,一个坟墓没有为死者复仇的必要,不是吗?”
“……萨卡兹的怒火无穷无尽,我们不会得到安息……”萨卡兹诸魂渴求着复仇,渴求着毁灭,诺雅的力量无法抚平他们的仇恨,但是诺雅说的是事实,她无关是否是萨卡兹,她都会一视同仁地送葬,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活体的坟墓,能收纳所有人的灵魂,为其免去死前的挣扎。
她这样做不是为了获取力量,而是单纯的不忍见到他们痛苦死去罢了。
所以,用力量来诱惑她是没有意义的,她从不渴求力量,她从未想要把自己的力量滥用在这种地方。
“我不会为任何人复仇。”
“我也不会要求你们放弃复仇。”
“我很抱歉。”
诺雅再一次重申自己的立场之后,终于从意识空间脱离了出来,萨卡兹诸魂的咆哮似乎还在耳边,但是她已经睁开了双眼。
“醒了!医生!医生!病人醒了!”护士还在换药,看到诺雅睁开眼睛之后,当即激动地呼叫了医生,医生急匆匆地来到了病床旁,进行了一系列检查,在放下听诊器之后,他也不得不感叹。
“您还真是福大命大,那么严重的伤势,居然能在那么短时间里恢复意识。这已经超出了医学的常识了。”
“我体质好。”诺雅笑着回应道,“我能问问现在的情况如何了嘛?乌萨斯那边有没有动静?”
“具体的我们这边也不知道,毕竟这里是后方,我们光是考虑处理伤员已经焦头烂额了,前线的消息我们这边也没有必要知道。”医生坦诚地回答道,“谣言倒是不少,但是也难辨真假,我们知道的是,在您昏迷的时候,大炎的支援部队已经到达了,似乎和乌萨斯的部队正面交锋了几次……至于结果,我就不太清楚了。”
“大炎……”诺雅昏迷的时间不算长,说明大炎军队几乎是全速赶来的,看得出,炎国其实是很在意龙门的,算是全力支援了。只不过看魏彦吾的态度,他对炎国军队的到来或许并不高兴……只是比起龙门近卫局,炎国军队其实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正规军,“陈长官呢?既然现在正面战场被炎国的部队监管了,那么陈长官应该在后方才对?”
“昨天还来探望你了呢,那个果篮就是陈长官带来的。”医生指了指床头摆放的果篮道。“不过陈长官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这样……我大概什么时候能出院?”诺雅感觉局势又发生了变化,自己可不能就这样窝在病床上了。当即询问道。
“那要经过详细的检查才行……”医生一脸为难,“你现在才刚刚恢复,没必要那么着急。”
“那这样……您能帮我联系阿米娅和凯尔希吗?最好陈长官也帮我联系一下,就说我醒了,有事情找她们。”诺雅知道现在出院的确有点太早了,于是改了个主意。
“这个倒是没问题,大概什么时候?”
“尽快。”
——
接到诺雅苏醒的消息之后,无论是手上有没有事,他们都第一时间赶来了,来的人不只是阿米娅,凯尔希,陈晖洁,甚至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意外的人,诺雅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塔露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说呢……你受伤回来之后,这家伙没几天就跑到我们的军管区来了,如果不是我在,她都要和我们打起来了。”陈晖洁没好气地说道,“好不容易见面,就差点打起来,真的是服气了,这家伙和小时候一样莽撞!”
“我去找诺雅的时候发现营地空无一人,肯定会着急的嘛。”塔露拉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没事就好,其实……我之前就有打算过来找你的。”
“放屁,我在龙门那么久了,你一封信都没有寄给我!”陈晖洁和塔露拉之间似乎有着剪不断理不清的关系,如果是以前,诺雅肯定闭嘴吃瓜,但是现在她的八卦之心只能遗憾落败了。
“那个……能先告诉我局势到底怎么样了嘛?”诺雅忍痛打断了两人的斗嘴,询问道,“炎国部队已经入场了,但是乌萨斯并没有退兵的打算?”
“对,在你孤身干掉对面指挥官之后,乌萨斯立刻就派出了新的指挥,而且还用那个指挥官的死作为借口,发起比之前还要规模庞大的入侵行动,炎国部队来的非常及时,第一时间加入了战局,打的很热闹……而且还动用了重武器,如果我没搞错的话,我甚至在战场上看到了禁军出没……”
“禁军……”诺雅虽然不知道炎国的禁军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是应该是和内卫对标的等级。能派出禁军,已经说明大炎是已经做好了举国迎战的准备了。
“不只是这样,我们整合运动一直在敌后打游击,但是乌萨斯军队对我们还是爱答不理的——就像是龙门有什么东西他们势在必得一样。”
“乌萨斯势在必得的东西……”诺雅歪了歪脑袋,“塔露拉,你对乌萨斯比较了解,你觉得是什么?”
“龙门呗……不过有一说一,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乌萨斯那么不惜代价地补充兵员。”塔露拉回答道,“阿丽娜说,乌萨斯这样行事的情况很稀奇,如果只是龙门,或许并不值得这样……”
“乌萨斯想要的东西……”此时,凯尔希也开口道,曾经身为乌萨斯勋爵的她对乌萨斯也极为了解,“或许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凯尔希的眼神落在了诺雅身上,诺雅向左躲了躲,然后凯尔希的视线如影随形,宛若锁死了一般,诺雅才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我?”
“对。”凯尔希点了点头,“你还记得你去营地之前,干掉了那几个内卫吗?”
“当然,但是那又怎么样……我总不能让过度在那种地方爆发吧?”
“但是,你知道七个内卫失踪,对乌萨斯而言意味着什么吗?”凯尔希的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无奈了,“如果只是内卫死亡也就罢了,但是这几个内卫是直接人间蒸发了,乌萨斯不但没有发现遗留的【国度】,甚至连内卫的尸体都没有找到。在标记地点只找到了七根源石石柱……如果你是乌萨斯的那位刚刚上位的皇帝,你怎么想?”
“……龙门掌握了某种力量能克制内卫……?”
“你猜对了,而内卫是乌萨斯的根本力量之一,乌萨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能拥有这种能力。”凯尔希耸了耸肩,“他们当然要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把他们的内卫镶进柱子里了。”
“……所以都怪我?”诺雅扯了扯嘴角,无奈地苦笑道,“我也没想到会那么严重啊。”
“倒也不只是因为你。”凯尔希看向了病床旁的塔露拉,“这不是还有第二个理由吗。”
“……?”塔露拉眨巴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话题拐到自己身上了。“我咋了?”
“你是一个德拉克,身上有炎国皇室的血统,你的养父是一位乌萨斯大公——”塔露拉如数家珍地将塔露拉的身份说了出来,“有你,还有诺雅,乌萨斯在这里用多少兵力都正常。”
第二十九章·兔兔大胜利
塔露拉和诺雅一时之间甚至无言以对。
原来乌萨斯那么疯是因为她们两个吗?
不过凯尔希显然并不是针对这两人,她只是以客观的角度去解释现在的情况罢了。她在乌萨斯呆的时间不短,对乌萨斯这个国家还是有点理解的,乌萨斯这个国家与其说是国家,不如说是被强行拧在一起的一台老旧引擎,只有战争才能不断注入新血,将那些老旧的部分通过战争消磨掉,这就是乌萨斯这个国家的存在方式。
这种扭曲的存在方式让乌萨斯就像是剑鱼,只有拼命游动才能呼吸,一旦停止就会死去。
整合运动能在乌萨斯的雪原出现真的不是什么意外,高压的国内环境,加上对感染者的严苛态度,乌萨斯简直就像是古典童话里的大魔王,这种环境之下有压迫就必然有反抗,即使不是整合运动也会是其他的暴力团体,有塔露拉控制的整合运动甚至算是温和派了,现在的乌萨斯就是个大火药桶,感觉只要随便有人丢个火星子就会直接炸裂……
到时候爆炸的焰火,怕不是整个泰拉都要在爆炸之中抖三抖……
凯尔希当然考虑到了这点,但是她也没办法阻止乌萨斯那群魔怔人,哪怕她曾经也是乌萨斯的勋爵也是如此……
“说起来爱国者好像也和我说过乌萨斯的具体情况……说实话,按照乌萨斯的传统,想要乌萨斯停手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他们的皇帝突然驾崩是吧……上一次就是这样才停战的。”接过塔露拉的话茬,陈晖洁吐槽道,“不过那种情况可能性也不大,现在的皇帝算是当打之年。”
“局面还真是急转直下啊。”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塔露拉开口道“暂时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不如说点实际的,诺雅小姐的伤势如何了?”
塔露拉把话题终于拉扯回来了,众人也想起来今天其实是来探病的,之前插不上话的阿米娅才终于得以开口,“对啊,诺雅小姐的伤势……”
“我没事,最多修养一星期就可以了。”诺雅这还是保守估计,她的体质好的离谱,或许连一星期都不需要。“让你们担心了。”
“在你康复之后,我也有事情要和你探讨,对于你告诉我的那些情报……我必须要确认清楚才行。”此时凯尔希也开口道,“不过一切都等你康复再说,我也不至于在你卧病在床的时候逼问你。”
“现在整合运动也已经在龙门落户了,魏彦吾那家伙虽然古板,但是多少还是念旧情的。而且还有文月舅妈也在帮我说话,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找我。”塔露拉和整合运动在龙门落户的事儿,其实也是这几天发生的,虽然局势有些微妙,但是大炎那边其实意外的并没有过多参与龙门内部事务,尤其是那个来支援的自称左乐的小子,虽然有些古板,但是对魏彦吾相当尊重。
塔露拉和阿丽娜考虑到如今的情势,选择了先行落户龙门,毕竟现在还在外面扎营也多少有点老寿星吃砒霜,活够了。
在发疯的乌萨斯军队面前,整合运动是真的不够看的。
哪怕是有爱国者也是一样,爱国者虽然强大,但是绝非无敌。
作为现在硕果仅存的萨卡兹之一,他的存在本身也相当敏感,所以落户龙门也是有考虑到这一点——萨卡兹这个名词至今都是泰拉的禁忌。
探病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除了阿米娅之外,其他人都纷纷告辞,很快,病房里就剩下了阿米娅和诺雅,看着阿米娅的眼神,诺雅也知道,这是躲不掉了。
“……咳咳,阿米娅,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她决定主动开始坦白,“还是我自己说?”
“……不用了,诺雅小姐,我知道你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我还是觉得……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已经醒了的。”果然,阿米娅看了刚刚的那些谈话之后,是不可能还笨笨得认为诺雅还是人机模式的,不过诺雅也觉得没必要隐瞒了。“就是,诺雅小姐,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有意识的?”
“……嘛,从石棺里起来之前,其实就已经有意识了。”诺雅尴尬地解释道。
但是这个时间点,阿米娅立刻想到了之前自己乘人之危的场景,瞬间,小兔子的脸就红的开始冒蒸汽了,她的声音也变得细如蚊呐,“那……那……那我之后干的那些事儿……”
“嘛……我是很理解你的想法的,阿米娅,而且我也不介意。”诺雅挠了挠脸颊,坦白道,“说实话,我也觉得,你作为一个小孩子,想要对大人撒娇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已经成年了!”阿米娅大声反驳道,这可能是阿米娅至今对诺雅说的最大声的一句话,羞怒交加的情况下,她只感觉自己的大脑宛若被按下了某种开关一般,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了。“诺雅小姐你还是不明白吗!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我是可以自己决定自己该做什么的大人了!已经……已经可以可……以和别人谈恋爱了!”
“对啊 ,阿米娅长大了。”诺雅还在笑,想要伸出手摸摸阿米娅的脑袋,结果却被阿米娅打掉了手,她涨红着脸,紧紧地盯着诺雅的脸颊,“……额,阿米娅,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有点……”
“诺雅小姐你在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吗!”阿米娅确实有些失控了,她脑子里一直在重复播放自己乘人之危的那些场景,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诺雅小姐还没明白她的心思,她的脑瓜子是木头做的吗?而且,为什么她都这样表示好感了,诺雅小姐还是觉得她是小孩子,她明明已经成年了!!
她已经成熟了!熟透了!都可以采摘了!她忽然觉得如果不多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的话,诺雅小姐是不会明白这一点的。
不知道算不算反抗期吧,阿米娅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大概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如此失控,她决定,做点出格的事情!于是,在诺雅惊讶的眼神之中,阿米娅越凑越近,身上散发出了不许拒绝的气息,一时之间,诺雅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直到阿米娅终于把她逼到无路可走,她才终于求饶。
“好了,阿米娅,是我的错,把你当做小孩子是我的错……”诺雅是真的有点慌张了,但是阿米娅显然不打算停手,她已经坐在了诺雅的身上,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注视着身下的诺雅小姐,她好像从没用这种角度去看过诺雅小姐,看到诺雅小姐明显的慌张的时候,她甚至有了一种得逞的快感,诺雅小姐在她眼里一直是英雄一般的存在,但是没想到英雄也有如此手足无措的时候。
“诺雅小姐……这是你的错哦……”她张开嘴,小声说道。诺雅偏头躲避扑面而来的温热气息,但是那气息却像是直接吹入了她的内心,让她有一种古怪的背德感,她一直把阿米娅当做需要照顾的妹妹,类似于还在卡西米尔的玛莉娅一样的存在……不,甚至更进一步,像是对待自己女儿一般。
但是……现在很显然,阿米娅似乎并不满意自己的生态位……
病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诺雅深陷在柔软的床垫里。阿米娅的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却依然固执地维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阿……阿米娅……"诺雅求饶般的声音还未完全出口,就被一个生涩而温软的触感截断了。阿米娅颤抖的唇笨拙地覆上她的,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涩与决绝。这个吻太过突然,诺雅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急促的鼻息扑在自己脸上,能尝到她唇间残留的草莓味唇膏的甜香,甚至能听见彼此慌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响亮。
这显然是阿米娅的初吻——或许也是诺雅的。这个认知让诺雅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曾无数次轻吻过阿米娅的额头,像对待最珍视的宝物;也曾在她做噩梦时将她搂在怀里,像安抚受惊的幼兽。但此刻,这个被她视为妹妹、甚至女儿般疼爱的少女,正在用最直白的方式颠覆她们之间所有的既定关系。
阿米娅的睫毛紧张地颤动着,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诺雅的病号服。这个过于大胆的举动似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勇气,以至于亲吻过后,她甚至不敢直视诺雅的眼睛,只是将发烫的脸颊深深埋进对方的颈窝。
诺雅感到一阵恍惚。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会拽着她衣角要糖吃的小兔子,已经成长到会主动索要这种"大人式"的亲密了?她下意识想伸手抚摸阿米娅的脑袋,就像过去无数次做的那样,却在半空中僵住了——此刻任何安抚性的动作,恐怕都会被误解成某种默许。
病床的弹簧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诺雅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被阿米娅以近乎禁锢的姿势压在床上。少女温热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混合着洗发水的淡香和尚未平复的喘息,构成一种令人心慌的暧昧氛围。
"我……"阿米娅终于抬起头,湿润的眼睛里闪烁着倔强的光,"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诺雅记忆里所有被忽略的细节——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那些刻意延长的拥抱,还有每次她夸奖别人时阿米娅抿紧的嘴角。
诺雅突然意识到,或许这场"突袭",在阿米娅心里已经酝酿了太久太久。
阿米娅已经鼓起了勇气,那,自己呢?
自己真的还要视而不见吗?
自己对阿米娅的感情,又是什么?
诺雅动摇了,从未如此动摇,她望着宛若含着眼泪的阿米娅,突然脑袋一片空白——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一直在回避,因为她从未觉得自己是一个值得获取幸福的人,她毕生都在为十三岁的那年赎罪。但是阿米娅却比她勇敢的多。指尖传来阿米娅微微颤抖的温度,这个曾经需要她俯身才能摸到头顶的孩子,如今已经能够踮起脚尖触碰她的灵魂。
诺雅的叹息声轻轻落在寂静的病房里,阿米娅纤细的肩膀随之一颤。少女攥着衣角的手指节发白,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那是初恋特有的慌乱与忐忑。
阿米娅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她当然害怕——害怕看到诺雅眼中可能出现的抗拒或怜悯。这份初绽的感情太过纯粹,纯粹到她只能笨拙地用最直白的方式表达,就像幼兽第一次向世界伸出试探的爪子。可这份笨拙背后,是赌上全部勇气的决意:她不知道诺雅会如何回应这份心意,但她依然选择孤注一掷地摊开自己最柔软的部分。
她本可以更聪明一些,但是爱情这种东西,就像是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动了少女的心,这种突如其来的东西,本就不应该多作思考。
阿米娅,已经献上了自己的全部勇气。
"阿米娅......"诺雅的声音温柔得近乎叹息,"我从未想过,你会对我怀有这样的感情。"
"嗯......"阿米娅不敢抬头,只是用鼻音轻轻回应。她感觉自己的勇气正在一点点流失,就像退潮时的浪花。
诺雅注视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少女,看着她因紧张而微微发抖的肩膀。记忆中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女孩,如今已经成长到会勇敢表达心意的年纪了。
"我知道,这需要多大的勇气。"诺雅轻声说,"你总是这样,在关键时刻从不缺乏勇往直前的决心。"
"嗯......"阿米娅的声音更轻了,她几乎能预见接下来的拒绝。
"我也......"诺雅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羞涩,"我也没谈过恋爱,更别说是和女孩子了。所以......"
阿米娅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这句话听起来,简直就像是拒绝的前奏。
"所以......"诺雅突然伸手,轻轻抬起阿米娅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我们要多多互相担待了,对吧?"
阿米娅睁大了眼睛,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眼眸此刻正专注地望着她,里面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情愫。少女突然意识到,原来诺雅小姐也会露出这样不知所措的表情,也会因为紧张而微微脸红。
这一刻,阿米娅终于明白,原来爱情不一定要多么轰轰烈烈,也可以是这样温柔而笨拙的相互靠近。
第三十章·秘密
诺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的,阿米娅已经成年了——这个认知像一记警钟在她脑海中敲响。她的小兔子早已不是那个需要她牵着手过马路的孩子,而是一个有着独立思想、能够为自己人生负责的成年人。
“感情...“诺雅在心中默念这个词,感觉舌尖泛起一丝陌生的甜意。她不得不承认,在漫长的相处时光里,阿米娅早已在她心中占据了一个特殊的位置。那些共同经历的日日夜夜,那些相互扶持的温暖时刻,都在她心底埋下了种子。只是她从未想过,这颗种子会在今天突然破土而出。
作为阿米娅的引导者,诺雅本能地想要保护这份纯粹的感情。她知道,阿米娅此刻捧出的是一颗毫无保留的真心,就像清晨第一滴露珠般晶莹剔透。任何粗暴的拒绝都可能在这颗心上留下永久的伤痕。
但问题在于,诺雅自己也是个感情世界的“雏鸟“。在严苛的骑士教育下成长起来的她,对爱情的理解还停留在古老的骑士小说里——那些优雅克制、发乎情止乎礼的描写。现实中的亲密关系对她而言,就像一本用陌生文字写就的书卷,让她既好奇又惶恐。
“我...“诺雅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语言系统完全紊乱。她的大脑仿佛同时运行着太多程序,每个都在争夺控制权。骑士的矜持、长辈的责任感、内心深处的悸动,还有那个被她刻意忽略已久的事实——原来在不知不觉间,阿米娅已经从一个需要她保护的孩子,变成了能让她心跳加速的存在。
别说是她了,连在一旁吃瓜的另一个诺雅小姐都已经宕机了,说实话,如果她遇到了这种情况还好说,毕竟她已经有爱人了,但是这个世界的诺雅·基列莱特可是正正经经的黄花大闺女,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接触到情情爱爱的单纯白纸啊。
她看着病床上的自己连红的像是个虾子,还是被爆炒出锅的那种,而且已经动摇到肉眼可见的地步了。
这个反应简直笨拙得可笑,但诺雅已经顾不上维持形象了。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发烫,就像被架在火上烤的茶壶,随时可能发出尖锐的汽笛声。而阿米娅那双含着期待的眼睛,更是让她无处可逃。
——但是,她必须要在此时作出决定,不伤害阿米娅,也不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无论是拖延还是回避,都太不干脆了,不符合骑士该有的行动。
于是,她才按住了阿米娅的肩膀,说出了那些话来。
而说完之后,且不谈阿米娅的喜极而泣的样子,她倒是已经放空大脑了,反正木已成舟了,接下来再怎么样她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所谓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挣扎已经没有用了,不如去享受吧。
上一篇:基金会:征召动漫角色,收容至高
下一篇:谁家型月是你这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