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
魏彦吾再也没有回到这个病房，显然，他已经确认了石棺的存在，再来找诺雅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而诺雅也在病房安心修养到了身体完全恢复，而在出院的那一天，她就听到了乌萨斯和大炎握手言和的消息，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乌萨斯和大炎突如其来的和平，很可能就和她告知魏彦吾的威胁有关。
乌萨斯是对前文明有所认知的，否则他们也不会利用石棺来作为移动都市的动力源，所以在从炎国获取了诺雅的【预言】之后，乌萨斯的皇帝显然明白这个预言的含金量，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能再把兵力浪费在和大炎大眼瞪小眼上了。
而龙门之危解除之后，诺雅和阿米娅以及凯尔希也决定不继续待在龙门，而是决定重新启程，而下一个目的地也从卡西米尔发生了变更，变更的理由是凯尔希告诉诺雅的，如果他们真的要选择团结起整个泰拉的力量，那他们也要一步步回收前文明的遗产。
而凯尔希给出了她所知最有可能直接回收的遗产——拉特兰的主机PCS。
位于拉特兰地下的前文明主机，也是她们的下一个目的地。
记忆播放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出现了卡顿，在诺雅和特蕾西娅的疑惑之中，一切就归于了黑暗之中。
“卡碟了？”如果这真的是个播放器的话，诺雅肯定要上前用45°家电修理大法了，不过很显然，文明的存续是不会卡碟的，多半是后续的内容要么没有解锁，要么就是阿米娅不打算让她们继续看下去了。
另一个世界线的诺雅和阿米娅的冒险故事就这样暂时断章了，诺雅还是很好奇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尤其是那个拉特兰主机PCS的事儿，说实话她也很在意埋在拉特兰脚下的这个主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原本以为那就是天堂支点，但是就她所知，天堂支点应该是一件威力巨大的武器，而不是所谓的PCS主机。
不过既然无法继续看下去了，无论诺雅再怎么好奇，也无济于事，或许要等待另一个阿米娅来给他解惑了。
当诺雅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现实世界才过去不到两个小时左右，读取文明的存续内的记忆并不会消耗太多的时间，但是体感时间就是另一回事了，这种恍若隔世一般的恍惚感让诺雅好一会才摆脱开来。
“醒了？”就在此时，凯尔希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诺雅转过头，看到了凯尔希那双冷淡的眸子，她下意识地把记忆里的凯尔希和现在的凯尔希重叠在了一起，还好，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短时间内被大量的记忆所冲刷是很有可能出现像是诺雅如今的情况的，这就像是在做了个梦醒来之后的不真实感。
还好，她很快就分清了情况，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我就是小睡了一下，让你担心了。”
凯尔希医生会出现在这里多半是阿米娅担心诺雅的身体，才叫来凯尔希医生来进行诊断的，不过诺雅的身体的确没有出任何问题，另一个阿米娅给予自己的那个黑色魔方里只储存了记忆，并没有附带其他的东西。
“我看你反而看起来更疲惫了……做噩梦了吗？”
“……也算不上噩梦吧……”诺雅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总不能说自己看了很久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吧，那也太魔幻了，“总之，我没什么大碍。”
“我不希望你勉强自己，诺雅。”凯尔希冷着脸说着关心的话语，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的，明明很关心别人，却又总是装出一副冷淡的样子，“尤其是这个时候，你的心理问题很有可能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我知道，我会好好调整的。”诺雅只能如此保证道。“在进入深蓝之树实验室之前，我会好好处理我的问题的。”
“希望如此。”凯尔希并没有纠缠太久，这也不是她的风格，在确定诺雅没有生理性上的问题之后，她就放过了诺雅，不过在那之前，她还是留了一句话。
“别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身上，这里的所有人都愿意与你分担。”
看着凯尔希医生离开之后，诺雅立刻开始复盘刚刚在记忆里获取的讯息，首先她可以确定的事，在另一个世界之中并没有博士的存在，凯尔希也没有和特蕾西娅坦诚交流，所以巴别塔并未成立，也就更没有罗德岛的存在。
凯尔希率领诸国毁灭了新生的卡兹戴尔，特蕾西娅死在那场战役，这是最大的分歧。
特蕾西娅，博士，这是另一个世界里最大的特异点。
更重要的是，在另一个世界之中，她第一次了解了什么叫源石的内化宇宙——也就是曾经普瑞赛斯所在的地方。
真正了解了源石的内化宇宙居然真的是另一个世界之后，诺雅也才明白所谓的在源石之中活下去是什么意思了。
“……但是那真的是活着吗……”回想起内化宇宙之中的那些只会复读的奇形怪状的存在，诺雅不由得自言自语道，这场记忆之旅带来了很多答案，也带来了更多的谜团。阿米娅到底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呢……告诉自己源石计划才是最好的选择？
还是说……她是在警告自己……
深蓝之树实验室内到底存在着什么……为什么阿米娅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将记忆给予自己？
诺雅不觉得阿米娅对自己有什么恶意，实际上那些记忆也说明了阿米娅对自己甚至怀有一份特殊的情感，虽然这是对另一个世界的诺雅……
“哎……光是想也想不出结果……”诺雅无奈地坐起身，她打算出去走走，反正也睡的时间够长了，在她走出营帐之后，向着大海的方向走了一段距离，在沙滩上停下了脚步，看着海潮扑打礁石，双月的光辉洒在海面上，像是给海面镀了一层银边。
海潮似乎无穷无尽，亿万年不曾发生改变，在珠泪哀歌族的帮助之下，深海已经开始恢复环境，原本消失的海鳞也在逐渐恢复种群，应该很快，这片海洋就会恢复生机。原本，珠泪哀歌族，或者说海嗣的存在就是为了高效率地对整个星球进行生态改造而存在的，这也算是做回老本行了。
现在的海洋已经变得安全了，哪怕是下海游泳也不会再担心被海嗣袭击了，或许日后伊比利亚还能用海滨浴场来扩大旅游收入呢。
诺雅思考着要不要下水试试，反正已经学会游泳了，她先是脱掉了自己的鞋子和袜子，将其放在岸边，然后坐在礁石上，小心翼翼地把双足浸入海水之中，海水还带着一丝来自于太阳的温暖，诺雅放空了自己，尽可能不去思考那些东西，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多少放松下来。
当她完全放空之后，她才终于轻松了不少，只听着潮水奔涌的声音，和有什么东西在水面之下游动的声音……嗯？
诺雅睁开眼睛，疑惑地看向声音的来源，然后，他看到了一个湿漉漉的银色小脑袋从水面之下冒了出来，头上还沾着海草……
“斯卡蒂？你怎么在这里？”
“……泡澡？”
“……舒服吗？”不知道为什么，诺雅脑筋也有些短路，居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挺舒服的，你要不要试试？”斯卡蒂也没想太多，直接回答道，“在水里的时候，就不会感觉到身体那么重了，浮力会帮你克服重力，会很舒服哦。尤其是在漂流的时候。”
“重力……吗？”诺雅思考了一下，觉得斯卡蒂似乎说的没错，只是她没带泳衣，如果要下水的话……估计要全身上下湿漉漉的了。
"斯卡蒂，先别回头。"诺雅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狡黠。虎鲸少女乖巧地别过脸去，耳尖却不由自主地动了动——身后传来衣料摩挲的窸窣声，像潮水轻抚沙滩般挠得人心痒。她攥紧拳头，深海猎人优秀的听力此刻反倒成了甜蜜的折磨。
"哗啦——"
突兀的落水声惊得斯卡蒂猛然转身，却只看见礁石上散落的衣物在海风中轻轻摇曳。就在这错愕的瞬间，一双冰凉的手突然覆上她的眼睛，熟悉的触感带着海盐的气息。
"猜猜我......"诺雅的吐息擦过她耳畔，又突然轻笑，"算了，你肯定知道。"
掌心移开的刹那，斯卡蒂的瞳孔微微扩大——月光下，诺雅周身流淌着液态金属般的银色光泽，那件连体泳衣如同第二层皮肤，将水流般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几滴未干的海水正顺着她锁骨的凹陷缓缓滑落......
那是诺雅的灰质，斯卡蒂立刻反应了过来，诺雅用灰质覆盖身体，给自己做了一套泳衣。但是虽然大脑已经反应过来了，只是这过于贴合曲线的泳衣反而带来了比赤身裸体还要强大的冲击力，甚至于斯卡蒂还能看见——
嗯，确实是伟大的弧线——
斯卡蒂感觉自己的鼻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打算喷涌而出，她红着脸默默地扭过头去。
“……那个……诺雅小姐，你的衣服……”
“嗯？”
诺雅低下头一看，这才发现问题的所在，虽然灰质确实遮盖住了身体，但是……因为太过于贴合身体，看起来反倒像是……人体彩绘一般。
一时之间，她感觉自己和赤身裸体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
诺雅立刻让灰质调整了状态，但是刚刚的画面，已经刻在了斯卡蒂的记忆里，再也抹不去了。
第三十三章·潜入
泳衣事件只不过是个插曲，很快，诺雅就把这件事暂时抛之脑后了，学着斯卡蒂的样子，整个人漂浮在水面上，完全放松了下来。
这种随波逐流的感觉让她感觉能放空自己，或者说，能让她不用再去思考那些让人烦心的事情，她也时常在想，是不是她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是不是她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以前，在卡西米尔的时候，她时常会思考一个问题——什么样的死亡才是最有价值的。
没办法，当时的她病入膏肓，属于是朝不保夕的情况，自然会思考这种事情。
当时的自己没有退路，自然也就没有畏惧，对于一切都有一种接近于摆烂一般的心态，仔细想想，当初自己所做的事情在关心自己的人看来，简直都有些触目惊心了。
她也有反省过……只是，她这样的人，哪怕是再来一次，估计也会做出一模一样的决定。
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之后，其实对她来说冲击蛮大的……她看到了如果当初十三岁那年遭遇袭击的时候如果是玛嘉烈遭遇了自己的命运之后的结果。
说实话，她很可怜那个世界的自己。
背负着愧疚活下去是一种很可怕的事情，所以她也突然理解了玛嘉烈的心理。
她其实是一个偏执的人，偏执到只会去遵循自己的想法行动，但是……她的偏执往往会让身边的人伤心……
或许……她真的该停下来思考思考该怎么补偿身边的人了。
诺雅如此思考着，或许……等深蓝之树的探索结束之后，她就真的好好休假，把工作暂时丢给博士和普瑞赛斯来解决？想来她们也会同意让自己休息一阵吧，虽然以往自己打算休息的时候总会有更多的事情找上门。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这一次，诺雅打算真正地把时间分配给自己。
有一个道理她还是很认同的。
不会爱自己的人也不会去爱别人。
就在此时，不知何时，斯卡蒂来到了诺雅的身侧，身为深海猎人，她在水中才是真正的如鱼得水，悄无声息地从水下靠近诺雅之后，她就像是伏击猎物的猎手一般，悄悄地从水面下探出了脑袋，海水从她的头发上下落，斯卡蒂注视着似乎正在沉思的诺雅，然后悄悄地伸出了手——
那是一个拥抱，斯卡蒂把诺雅拖下水面，她知道，灰质会在第一时间接替诺雅的呼吸系统，让她能在水下呼吸，而沉入水中之后，诺雅好奇地睁开眼睛，看着斯卡蒂带着笑意的表情，她也知道这估计是个恶作剧。
其实斯卡蒂本来就不是一个冷淡的人，和她相处的久了之后多少也会发现她的性格深处其实是有逗比的一面的，此时的斯卡蒂悄悄地松开了诺雅的腰，虽然刚刚抱上去的感觉很好让她有些舍不得，但是她还是知道分寸的。
等两人再一次浮上水面，诺雅不禁有些嗔怪道，“如果是其他人肯定要被你吓死了——斯卡蒂，这个恶作剧可不能多做啊。”
“除了深海猎人之外，能这样恶作剧的其实也就只有你了。”斯卡蒂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以前我都是这样对劳伦缇娜的，不过她现在不在嘛。”
“虽然我也很想一直这样漂流下去，但是明天，明天就要前往深蓝之树实验室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最好的结果就是虚空打捞装置非常完好，我们可以直接开始重新打捞虚空遗物，最坏的结果——”
“没有最坏的结果，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斯卡蒂打断了诺雅的发言，“海底是深海猎人的领域，在水底作战，我有把握。”
“噗……斯卡蒂，你还真是……”诺雅笑着说道，“有些时候，我总感觉我挺幸运的，无论到哪里，都能收获真正的朋友，在莱塔尼亚有薇薇安娜，在谢拉格有恩希欧迪斯和恩雅，在维多利亚有号角，在哥伦比亚有缪谬……在这里，也有你这样的朋友。”
斯卡蒂默默别过脸去，任由海水拍打着她发烫的脸颊。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迟钝的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有些人想做的远不止是"朋友"呢？
"斯卡蒂？"诺雅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嗯？"
"明天...就拜托你了。"诺雅的声音突然认真起来，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斯卡蒂没有回答，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
第二天，诺雅和斯卡蒂在码头上，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浅灰色的凸起物从水下逐渐上浮，那是阿戈尔的最新仿生舰艇，据说能在水下以近音速的速度前进，外层的柔性护盾可以有效降低水的阻力，是这一次为了接近深蓝之树实验室特意设计的，还有一个相当微妙的名字。
“您好！诺雅小姐！塞壬人鱼号已经就绪！”此时，塞壬人鱼号发出了电子合成音，这个舰艇还集成了人工智能模块，这在阿戈尔也是绝无仅有的了。毕竟阿戈尔其实是不怎么喜欢发展人工智能这块科技树的。“我会将您送到预定地点，并且在原地等待您的归来！”
“塞壬人鱼号，你好。”诺雅也给这艘充满个性的深海舰艇打了一声招呼，这次负责潜入的名单其实非常有限，斯卡蒂，诺雅，以及博士和普瑞赛斯，其他人都不被允许进入深蓝之树实验室，这四个名额之中诺雅和前文明两人组当然是固定的，而斯卡蒂则是在严格筛选之后才决定的。
斯卡蒂的深海猎人之力已经恢复，甚至比之前还要强大，现在整个阿戈尔能与斯卡蒂对抗的人几乎已经不存在了。但是代表着阿戈尔进入深蓝之树的名额，她也是正正经经地参与了考核，然后脱颖而出的。
为了保护好诺雅小姐，她可是真的努力了。
至于锏等人，他们实在是没有水下作战的能力，最后也只能排除在名额之外了。
进入的人越少，情况就越好控制，这是没办法的。
深蓝之树实验室的坐标，位于珠泪哀歌族领地的深处，曾为海嗣的珠泪哀歌族有着守护深蓝之树的本能，如果不是诺雅等人的出现，它们估计也不会让任何人进入他们的圣地，毕竟这里是他们真正的起源之地。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比深蓝之树更重要的东西的话，那珠泪哀歌族估计就会选择帮助他们打开心智枷锁的诺雅了。虽然珠泪哀歌族知道这算是无心插柳的情况，但是他们依旧感谢着诺雅小姐的馈赠。
要知道，心智未开的情况下，他们只是野兽，而当她们真正获取了人性和感性之后，他们才能称之为【文明】。
这种情况下，帮助他们打开心智枷锁的诺雅，自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随着塞壬人鱼号逐渐下潜，诺雅等人也从舷窗上看到了珠泪哀歌族的踪迹，他们围绕在塞壬人鱼号周边，好奇地上下打量，这些是珠泪哀歌族新生的孩童，珠泪哀歌族虽然已经举族进化，但是他们依旧需要以人格化的方式来判定是否算是成年。
也就是说，只有自我打开心智枷锁之后，才能被称之为【成年】。
而漂浮在塞壬人鱼号外的，都是一些未开心智，还处于懵懵懂懂的幼年期的孩子，所以对一切都抱有好奇，对于突然闯入自己领地的塞壬人鱼号自然也是如此。
还好，他们也知道分寸，没有阻拦塞壬人鱼号的前进，随着下潜深度不断增加，周围的光线逐渐被深邃的海水吞噬，最终他们完全进入了珠泪哀歌族领地的核心区域——那片连月光都无法触及的深海沟壑。
塞壬人鱼号开启了所有探照灯，但强光在如此深的海底也显得力不从心，只能照亮前方数十米的范围。仪表盘显示的外部水压已经达到了惊人的数值，这个深度对人类而言是绝对的死亡禁区。
"......当初深蓝之树实验室的选址可没这么深。"一路沉默的普瑞赛斯突然开口，声音在密闭的舱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博士注视着舷窗外浓稠如墨的黑暗，接话道："可能是地壳运动将它带到了这里。不过我更倾向于......"他停顿了一下，"这是深蓝之树自己的选择。在这个连深海猎人都难以抵达的深度，它获得了绝对的【安全】。"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控制台，显示屏上跳动的数据映照在他面罩上，勾勒出若有所思的轮廓。在这个连时间都仿佛凝固的深海，任何生命迹象都显得弥足珍贵——前文明的造物，深蓝之树是通过对原生巨兽进行改造的产物，是他们为了对抗伐木工而创造出来的超级生命体。
它几乎可以适应所有的极端环境，只要给予他们时间，他们甚至能发展出肉身横渡宇宙的恐怖能力。
在肉体飞升这一块，海嗣，或者说珠泪哀歌族是真正意义上的怪物，甚至于比起很多科幻作品里的虫族还要恐怖的多。
声呐探测到巨型生命体反应——目标距离200米。"舰载AI的机械音在舱室内回荡，显示屏上的波形图剧烈跳动。博士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控制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实验室最好还保留着对接舱..."她的声音有些发紧，"否则我们就要直面几千米深的水压了。"冷汗顺着她的太阳穴滑落，"我早该考虑到这个问题的..."
普瑞赛斯将手掌覆在博士颤抖的手背上。在这个连源石微粒都稀薄的深度，她的能力如同被掐住咽喉般受限。"别担心，"她轻声说，却掩饰不住自己同样紧绷的声线，"我们会平安无事的。"
诺雅从腰间取下两团流动的银灰色物质。灰质在她掌心如同活物般蠕动，泛着金属光泽。"拿着这个。"她将灰质分别按在两人的手腕处。那些液态金属立即渗入皮肤，在皮下形成细密的网络。
"它们会重构你们的细胞结构，暂时赋予你们深海适应的能力。"诺雅解释道，"不过这里的溶解氧含量确实很低，建议控制呼吸频率。"
博士惊讶地看着自己手臂上流动的银色纹路。当第一股海水从裂缝涌入时，她本能地屏住呼吸——却发现灰质已在她的口鼻位置形成了过滤膜。普瑞赛斯则若有所思地触碰着颈部新生的银色器官，说实话……这还真是奇妙的感受。
"准备好了吗？"诺雅的声音通过灰质构建的神经链接直接传入他们脑海，"我们要进入实验室了。"
随着塞壬人鱼号在巨大建筑物前停泊，诺雅和斯卡蒂先一步离开了船舱，普瑞赛斯和博士两人还需要先适应一下才能离仓，但是诺雅和斯卡蒂就不一样了，两人现在都能轻易适应这个水压，诺雅先是靠近建筑物，然后把手放在深蓝之树实验室的外墙之上，这层不知道材料的外墙在水下如此之久都没有被腐蚀的痕迹，前文明的技术可见一斑。
而诺雅释放出的灰质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外层探索了一个遍，很快就发现了对接舱的位置，于是她通过灰质网络向着塞壬人鱼号内两人发出讯号，博士和普瑞赛斯这才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出去面对水压了。
诺雅和斯卡蒂返回塞壬人鱼号舱内之后，人鱼号立刻按照博士和普瑞赛斯给出的秘钥，试图向深蓝之树实验室发出讯号，过了几分钟之后，那巨型建筑物终于开始了活动，水下开始翻涌，无数气泡上浮，宛若海水沸腾一般，在建筑物的表面，缓缓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这就是对接舱，塞壬人鱼号发出的秘钥被回应了，建筑物正在欢迎它的主人回归。
到这里为止，一切都很顺利，塞壬人鱼号内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在彻底进入对接舱之后，塞壬人鱼号周边的海水正在被排空，很快，他们就重新处于空气的包裹之中了。
【舱外氧气浓度正常，可以正常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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