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时间不多了，"陆的声音变得柔和，"它必须赶在伐木工发现泰拉之前拦截对方。每多争取一分钟，撤离计划就多一分成功的可能。"
宇宙之花开始缓缓移动，花瓣轻轻摆动，如同在水中游动的生物。它向着光束指引的方向飘去，速度逐渐加快。
很快，它就会超越人类可见的速度，彻底化为一道流光，这种生命形态甚至允许祂进行空间跳跃，就像是用一块扁平的石头打水漂一般，祂在物质世界出现只是因为空间扭曲的波纹出现的幻影而已。祂要走了，去拦截那无可名状之物，那毁灭一切的光。
——她甚至没有和她们告别。
"我们该开始准备了，"陆说道，声音恢复了科学家的冷静，"撤离计划需要立即启动。"
博士已经回到控制台前："我这就联系各国领袖。但是……"她犹豫了一下，"有多少人会相信我们？"
"他们会相信的，"诺雅握紧手中的钥匙，"毕竟星荚已经碎了。没人能否认事实——"
“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我们要怎么回泰拉？”普瑞赛斯皱了皱眉头，现在他们处于宇宙空间，被深蓝之树残留的树体包裹着，想要回到地面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这个倒是不必担心，安娜之所以留下深蓝之树的残躯，自然想过这个——”陆摇了摇头，“深蓝之树剩余的躯体依旧有着很强的能量，而且你不觉得这个结构很眼熟吗?”
博士先是一愣，然后一拍脑门。“……太空电梯？”
——
且不谈诺雅等人如何通过深蓝之树版本的太空电梯回到地面，阿戈尔在发现深蓝之树停止生长之后立刻派遣了水下舰过来查看情况，而此时的深蓝之树所在的海沟已经被其本体的树根所填满，深蓝之树在海面形成了一座小岛——一座蓝色的岛屿，而第一次踩上这片岛屿的，则是主动请缨的乌尔比安和歌蕾蒂娅。
她们望着这颗擎天的巨树，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所看到的画面。
就在此时，海平面上，漆黑的夜幕终于被撕开了一道裂痕——那是朝阳，不知不觉之间，黑夜已经消弭，而光，在海平面上冉冉升起。
这可能是泰拉人第一次直面自己的太阳……
有些刺眼，但是……很温暖。
第五十七章·方舟计划
阿戈尔，大炎，哥伦比亚，维多利亚，拉特兰，乌萨斯——这些原本几乎不可能坐在一起商议的国家，在今日破天荒地在伊比利亚聚集了起来，代表着这些国家的外交人员们此时正聚集在这座新生的小岛之上。
泰拉很多人称呼这棵参天巨树为【建木】，这个说法源自于大炎，代表的是古代传说中连接天与地的神树，而这棵树此时就有着类似的效果，这个名字其实相当贴切。
而在会议中心的，则是诺雅，博士两人，他们从深蓝之树的树干落地的时候，整个泰拉已经完成了前所未有的大集结……这效率比起过去不知道要快到哪里去了。毕竟这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泰拉要变天了，虽然各国领袖不可能那么快齐聚一堂，但是在座的各位基本都代表着各国利益，也代表着各国的意志，这大概是泰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平等对话。
而他们对话的目标——则是被诺雅等人带到地面的陆。
深蓝之树的计划负责人，伊甸园的一员，与已经远离泰拉的那位存在有着密不可分关系的前文明科学家，现在的陆可以说一瞬间成为了泰拉关注的中心。所有人都希望从她口中得知真相，或者获取利益，在这场巨变之中，陆是关键之中的关键。
“陆……博士，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代表着哥伦比亚前来的是莱茵生命的**保证科主任奥利维亚·赫默，按照塞雷娅的要求前来，在开始会议之前，提前找到了诺雅和博士，在他们这边获取了一部分的情报，这次机会难得，泰拉诸国难得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当然——”陆在深蓝之树内部的时候并没有闲着，她是好好的学过泰拉的语言的，所以一开口可以说是非常流利的。“你们称呼我陆就好，陆博士听起来还挺奇怪的。”
“好，陆小姐，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奥利维亚左右看了看，看到代表各国的外交人员都没有打断自己发言的意思之后，才继续开口道，“建木……也就是我们所处岛屿之上的那棵巨树，到底是什么？”
"建木……"陆微微仰头，透过会议厅的玻璃穹顶望向那棵直插云霄的蓝色巨树，"严格来说，只是一具残骸，它所孕育的东西已经离开了泰拉。"
奥利维亚的羽毛微微颤动，她迅速记录着这个惊人的答案。会议厅内其他国家的代表也都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来自维多利亚的代表号角甚至不自觉地向前倾身，手肘撑在桌面上。
"遗骸？"乌萨斯的大使忍不住插话，他粗犷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厅里显得格外突兀，"你是说那棵能长到太空的树是只是遗骸？"
陆耐心地点了点头：“更准确地说，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击穿了困扰泰拉万年的牢笼——同时也将真正的挑战摆上台面。星荚曾经是我们的盾牌，当这面盾牌限制了我们，我们理应将其破除，这是我们的责任。”
“责任……在我看来，你们实在是过于傲慢了。”此时拉特兰的特使，也是万国信使之一的奥伦拍案而起，“你们的文明给了我们一个烂摊子，然后你们出现之后，没有联系我们任何一个国家，也没有试图告知我们真相，就这样击穿了星荚，你知道这棵巨树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吗？”
“麻烦？”陆看着奥伦的眼神非常平静，“我们就是在收拾这个麻烦的局面……恕我直言，泰拉文明如今没有对抗伐木工的能力，无论我们是否重视你们，我们也不会因为你们的意见而停下我们的行动，傲慢……奥伦阁下，我们没有义务去参考你们的感受，事实上，我们是在拯救世界——也是在拯救你们。”
“咳咳……陆，没必要把话说的那么死，奥伦阁下，陆小姐的意思是……我们其实也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控制权，真正让深蓝之树生长的并非是我们，而是深蓝之树内部的AI，安娜小姐，它在万年之前就已经布局今天，我们无法阻止她，也不可能阻止她，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不可抗力。”此时，诺雅也只能来打圆场了，毕竟陆也是有自己的傲气的，虽然她对泰拉文明并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如果这些人想要对她指手画脚就另当别论了。
还好诺雅在这里……她的威望足以让很多人信服，尤其是她本人也是教宗钦点的【圣徒备选】，奥伦对其也必须保持尊重。
会议厅内的气氛随着陆的解释逐渐缓和下来。诺雅注意到奥伦虽然仍皱着眉头，但已经重新坐回了座位。玻璃穹顶外，建木的蓝色光芒透过玻璃洒落，在会议桌上投下变幻的光斑。
"既然各位都想知道真相，我会尽可能解释。"陆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但请记住，我们面临的是关乎整个泰拉存亡的威胁。"
"陆女士，您提到星荚曾经是我们的盾牌。能否详细说明它的作用？以及……现在破碎后会带来什么后果？"此时，赫默继续询问道，“尤其是……如今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星荚是前文明留下的防护罩，原本用于阻挡伐木工的可能的攻击，同时庇护泰拉之上的生命。但经过万年演变，它开始阻碍泰拉的太空探索和技术发展，原本你们的技术应该早已开始探索近地轨道，但是这层星荚的存在限制了你们的上限，让你们只能在地面上互相交战……内耗，这对于文明而言并无益处。"
不得不说，陆说这些话的时候，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泰拉文明是人类文明之后诞生的文明，从诞生伊始就深受前文明的影响，甚至可以说就是前文明的孩子，陆对这些孩子没有像是普瑞赛斯那样不屑一顾，甚至于是有些喜欢的，但是比起博士那种愿意前往他们之中的慈母，她更像是一个严格的父亲……她直接指出了泰拉文明如今还在地面上内耗的愚蠢，虽然这也是因为星荚客观存在而导致的，但是毫无疑问，如果他们将力量凝聚起来……并非不能突破星荚。
“尤其是你们，阿戈尔，你们有着突破星荚的技术实力，吸收了最多的前文明遗产，而你们却专注于对付……海嗣？”陆的攻讦并没有停止，而是直接指向了代表阿戈尔参与会议的歌蕾蒂娅，“愚蠢，愚不可及，枉你们自称文明的长子！”
“……”歌蕾蒂娅此时甚至不知道如何反驳，在得知了深蓝之树计划的真相之后，她们也不得不承认，阿戈尔那么多年和海嗣的互相攻击，居然是纯粹的窝里斗，如果他们当初集中精力在如何突破星荚之上，或许泰拉文明的确如同陆所说，可以早些脱离在地面上的内耗，有了源石工业作为基础的泰拉文明，本来就有着快速进入探索太空时代的能力的。
结果居然成了这样的局面……自诩为文明长子的阿戈尔的确难辞其咎。
"陆女士，您说得对，我们确实浪费了太多时间在海嗣身上。但请理解，在不知道星荚真相的情况下，海嗣对我们而言就是最大的威胁。"
会议厅内的气氛因这句坦白而微微松动。维多利亚的代表号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乌萨斯大使则不屑地哼了一声。
陆的表情略微缓和："我理解你们的处境。但现在是时候认清真相了——海嗣并非是你们的敌人，相反，它原本可以帮助泰拉拥有更好的生态环境和资源利用，它原本就是为了改造环境而生，你们如果能与海嗣和睦相处，而不是利用武器去攻击它们，海嗣本应该是泰拉文明的助力，而非生态灾难……"
"陆女士，您说得很有道理…但请理解，对阿戈尔人而言，海嗣带来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我的许多同胞都死在了它们手上，我们可以和平共处，但是请你尊重阿戈尔……这是和平的前提。"
会议厅内的温度似乎随着这个话题而降低了几度。维多利亚的代表号角轻轻咳嗽了一声："我认为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既然深蓝之树已经击穿了星荚，我们更应该讨论如何共同应对这个……伐木工？"
"技术共享。"赫默突然插话，她的羽毛微微竖起，"陆女士，您提到前文明的技术。如果阿戈尔确实浪费了这些遗产，那么现在是否应该将这些技术公开给所有国家？"她的眼睛紧盯着陆，镜片反射着建木的蓝光。
乌萨斯的大使冷笑一声："说得轻巧。谁知道这些所谓'遗产'是不是又一个陷阱？"他粗壮的手臂交叉在胸前，"前文明既然能造出星荚这种东西困住我们万年，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陆的异色瞳微微眯起，她转向乌萨斯代表："星荚保护了你们。没有它，泰拉早在一万年前就已经毁灭。"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至于技术共享……"她停顿了一下，"深蓝之树的数据库对所有国家开放，但前提是你们要有能力理解它。"
陆的这句话让在座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如果这句话是真的，那么谁能先一步掌握深蓝之树实验室内的资料……或许就能先他人一步，这对于泰拉诸国而言，或许是个好消息。但是也如同陆所说的——前提是他们能理解。
“陆——我们的话题应该回归伐木工身上，泰拉必须要应对伐木工带来的威胁，如今泰拉早已不再安全了。”此时，罗德岛的代表人博士终于开口了，“在安娜给我们争取的这段时间里，我们需要转移泰拉的有生力量……通过极北星门前往新的庇护所，塔卫二。”
“的确……”诺雅也开口道，“这也是我们这个会议最重要的一点，我们需要决断，我们要开启方舟计划。”
方舟计划，这是安娜留给泰拉文明的答案。
如今的泰拉已经不再安全，把一个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风险太大了，泰拉文明在她拖延的这段时间里，必须做出决断，前往新的庇护所塔卫二，但是极北星门的承载能力有限，这就必须让泰拉做出决断，建造方舟通过极北星门，将泰拉的有生力量送去塔卫二，至于那些剩下的人……泰拉只有一个星门可以正常使用，所以泰拉必然会留下大部分人。
这些人，会直面伐木工的威胁……
"极北星门是现存唯一能通往塔卫二的稳定通道。"博士对在场的所有人展示了她们得出的计算结果，冰原三维图像立刻放大，"但每次开启只能维持48小时，最大承载量……"
"八十万人。"诺雅突然接话，“我们只能送出去八十万人……这就是极北星门的极限了。”
"……只有八十万？"但是，这个数量显然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八十万人……那留下的人怎么办？”
“留下的人……”诺雅没有说的很清楚，但是诸国代表不是傻子，已经明白了她们的意思。“我们只能送走这些人，我们无法建造新的星门，八十万人甚至都只是乐观的数值，这也是建造方舟的原因之一，他们是希望，是驶向未来的希望。”
“大炎可以承担制造三艘方舟的责任。”此时，大炎的代表，太傅突然开口道，“这是大炎的承诺，大炎只会使用其中两艘的名额，至于第三艘，我们会分给那些没有制造能力的国家来选拔移民。这是我的承诺，大炎的承诺，我们知晓文明存续的不易，我们必须担负起大国的责任——无论其他国家如何，我们大炎，至少会提交三艘方舟。”
第五十八章·举手表决
三艘方舟——
这个承诺不可谓不重，要知道建造一艘方舟要消耗的人力物力就已经让很多国家要出血本了。哪怕是泰拉强国之一的大炎想要一口气搞出三艘方舟也绝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像是掏百宝袋一样掏出来的，这句话一出，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乌萨斯的代表沉默了许久，终于不再暴躁，开口道，“乌萨斯可以承担两艘方舟……”
“维多利亚也只能承担两艘方舟。”号角虽然也很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奈何维多利亚刚刚遭遇一场变故，实在是匀不出来更多的资源了。这还是维多利亚工业发达的情况下才能做到的，足以证明大炎的实力了。
"三艘……两艘……"赫默轻轻推了推眼镜，她的羽毛不自然地抖动着，"恕我直言，这个数字对于泰拉总人口而言简直是杯水车薪。而且——"她环视四周，"在座的诸位强国似乎已经自行决定了大部分名额的归属？"
会议厅内顿时响起低声的议论。来自玻利瓦尔和雷姆必拓的代表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而萨尔贡的使者则直接拍案而起："八十万人的名额，大炎、乌萨斯和维多利亚就占了七艘方舟的容量，这算什么平等对话？"
陆冷笑一声，她的异色瞳孔在会议厅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锐利："数字游戏？你们以为这是在分蛋糕吗？"她的声音陡然提高，"这是逃生的船票！是文明延续的机会！你们要讨论的不是公不公平，而是谁能给人类带来最大的生存几率！"
诺雅悄悄叹了口气，她注意到奥伦的手指已经因为握拳太紧而发白。作为调停者，她不得不再次介入："各位，我理解大家的情绪。但陆女士说得对，这不是普通的资源分配问题。博士，能否请您详细说明一下方舟的筛选标准？"
博士点点头，调出一组全息数据："根据计算，每艘方舟的标准载员为十万人。其中两万人必须是各领域的顶尖专家——包括科学家、工程师、医疗人员。"她的声音平静而专业，"剩余八万名额中，三万分给18-35岁的健康育龄人群，两万分给12-18岁的青少年，最后三万……"她停顿了一下，"由各国自行决定。"
"自行决定？"歌蕾蒂娅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措辞，"也就是说，每个国家至少要保留建造一艘方舟的能力，才能确保自己的'自行决定权'？"
"理论上…是的。"博士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会议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建木的蓝光透过玻璃穹顶，在各国代表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乌萨斯的大使突然大笑起来："哈！那还谈什么？大家各凭本事就是了！反正我们乌萨斯工业区明天就能开工！"
"请不要这样。"号角皱眉道，"维多利亚虽然只能承担两艘，但我们愿意将部分名额分配给周边小国……"
"慷慨的施舍吗？"玻利瓦尔代表冷笑，"你们这些大国总是这样，先划定势力范围，再施舍一点残羹冷炙！"
“够了。”此时，阿戈尔的代表，歌蕾蒂娅冷冷地回应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扩张这个名额？现在的名额仅仅只是如今的极北星门能承载的程度而已，但是星门也是科技的造物，可以进行维护和维修！八十万人远远不是它的极限，只是年久失修之下的妥协而已。”
“……维修，星门？”大概也只有科技实力远超大陆诸国的阿戈尔能提出这样的提议了。
“关于星门的技术，我们这边有所保存，我们有信心，在大迁徙到来之前对星门进行维修和维护，尽可能扩张大撤退的转移总数——但是我们扩张星门名额的代价是，泰拉诸国必须保证，要同心协力，我们面对的是全泰拉的危机，如今为了名额勾心斗角是毫无意义的！”
"这确实是个大胆的提议。但技术上可行吗？"赫默没有立刻做出判断，而是问出了所有人心目中最重要的问题。
“阿戈尔保存着部分前文明的星门技术资料。根据我们的初步评估，如果能集合泰拉最顶尖的工程师团队，在三个月内将星门传输能力提升到原有设计的60%是完全可能的。”歌蕾蒂娅知晓诸国的担忧，但是阿戈尔既然敢说，那就是能做。他们从来不会说大话，也从不会在这种方面吹牛。
"60%？"玻利瓦尔代表猛地站起身，"那意味着…？"
"意味着撤离人数可以增加到至少二百万人。"博士平静地接过话头，"这是基于阿戈尔提供的技术参数重新计算的结果。"
会议厅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奥伦的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拉特兰人特有的光环微微闪烁。"二百万人…这确实比八十万合理得多。但代价是什么？"
歌蕾蒂娅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代表。"代价就是各国必须停止无谓的内耗。我们需要集中所有资源——工程师、材料、能源，优先保障星门维修和方舟建造。"她停顿了一下，"这意味着各国可能要暂时搁置某些……既得利益。"
乌萨斯大使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搁置利益？阿戈尔是否过于自信了？你以为你是泰拉的主宰？"
诺雅适时地举起手，温和但坚定地打断了即将爆发的争吵。"各位，让我们冷静思考。歌蕾蒂娅女士的提议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但需要各国做出牺牲。我建议我们首先确认：有多少国家愿意参与星门维修计划？"
令人意外的是，第一个举起手的是维多利亚的代表号角。"维多利亚愿意提供我们的工程团队和部分稀有材料。"她的声音沉稳有力，“这是为了全体泰拉，我们责无旁贷。”
大炎太傅捋着胡须，缓缓点头："大炎也可以贡献三支顶尖技术团队。不过……"他环视四周，"我建议成立一个联合技术委员会，由阿戈尔牵头，各国派代表参与，确保技术共享的公平性。"
"公平？"乌萨斯大使冷笑，"谁能保证某些国家不会私藏关键技术？"
"我可以。"陆突然站起身，她的声音不大却充满威严，"我会亲自监督技术共享过程。任何试图在这个节骨眼上耍花招的国家……"她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全场，"都将被排除在方舟计划之外。"
“我反对阿戈尔牵头——”此时反对这个提案的不只是乌萨斯，包括萨尔贡，玻利维亚等国，他们对于阿戈尔知之甚少，很难相信对方能公平行事，“联合技术委员会不应该由某个国家牵头。”
“……那就简单了。”歌蕾蒂娅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些国家会反对一般，开口道，“那么就寻求一个中立组织——罗德岛如何？”
罗德岛这个提议一出，会议厅内顿时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各国代表的表情各异，有的若有所思，有的则明显在权衡利弊。
乌萨斯大使最先打破沉默，他粗犷的眉毛高高扬起："罗德岛？那个医药公司？"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怀疑，"让一群医生来领导这种技术项目？"
"罗德岛可不只是医药公司。"歌蕾蒂娅冷静地回应，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们在源石技艺应用、工程学和跨领域研究方面都有深厚积累。更重要的是——"她环视四周，"他们在各国都有分支机构，却从不介入政治斗争。"
赫默推了推眼镜，她曾经也是罗德岛的一员，自然知晓罗德岛的本质，于是也开口支持道："从技术层面来说，罗德岛确实具备这种协调能力。他们在切尔诺伯格事件后建立的国际合作网络相当完善。"
玻利瓦尔代表犹豫地开口："但他们的规模……"
"规模不是问题。"博士突然插话，她的声音平静但有力，"罗德岛的核心团队虽然不大，但我们有完善的合作网络。如果获得各国支持，可以迅速组建起所需规模的工程团队。"
诺雅注意到奥伦的表情变化，拉特兰的使者似乎对这个提议颇为认同。她温和地补充道："而且罗德岛作为中立组织，可以确保技术共享的公平性。这一点我想各位都能认同。"
陆突然站起身，她的异色瞳孔扫过全场："我支持这个提议。"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罗德岛与我合作过，他们理解前文明技术的危险性，也具备必要的谨慎态度。"
会议室里的气氛因陆的背书而明显松动。大炎太傅捋着胡须，缓缓点头："大炎原则上不反对。但需要明确罗德岛的具体执行方案。"
"我们可以在24小时内提交详细计划。"博士迅速回应，"包括团队构成、时间表和资源分配方案。"
萨尔贡的代表突然发问："那么，关键问题——由谁来实际领导这个委员会？"
所有人的视线几乎同时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诺雅·基列莱特。
这位有着无数头衔，几乎在各国都留下了事迹的人物，在此刻居然成为了各国权衡利弊之下，最合适成为这个联合技术组领袖的存在。
但是诺雅小姐自己呢……
“我？”诺雅指了指自己，“要不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比如博士？”
“博士是代表罗德岛和前文明的，他无法代表如今的泰拉。”此时的歌蕾蒂娅嘴角含笑，对诺雅开口道，“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代表泰拉整体利益的人，诺雅小姐是最合适的选择了。阿戈尔同意这一提案。”
“可……”
“维多利亚同意这个提案，诺雅·基列莱特早已被维多利亚承认为新任大公爵，基列莱特大公，我们没有反对的理由。”号角此时却完全没有帮诺雅解围的意思，反而加了一把火。
“谢拉格也同意这个提案。”许久没有发言的恩希欧迪斯也开口道，“我们完全信任我们的荣誉圣女。”
“罗德岛也同意这一提案。”此时的博士也觉得合适，如同歌蕾蒂娅所说，泰拉诸国需要的是一个属于泰拉的代表，而不是前文明的代表。诺雅确实再合适不过了。
“哥伦比亚也同意这一提案。”赫默非常理解诺雅这个时候的担心，但是除了她还能有谁呢？“曾经，莱茵生命也见识过诺雅小姐的能力，我们完全信任您。”
“伊比利亚……同意这一提案。”代表伊比利亚的，是圣徒卡门，他嘴角含笑，对于这个年轻人，伊比利亚亏欠了太多，甚至可以说伊比利亚的许多城市都得到了诺雅的帮助，他们没有理由反对。
“拉特兰，同意这一提案。”奥伦虽然对诺雅本身并不了解，但是教宗来之前可是吩咐过了，诺雅小姐是他们认可的当代圣徒，可以说是最好的选择之一了。
“卡兹戴尔同意这一提案。”而代表着卡兹戴尔而来的赫德雷此时也举手表示了赞同。
各国在这一刻纷纷选择了赞同，除了莱塔尼亚，卡西米尔，乌萨斯等国之外，几乎三分之二的国家都同意了让诺雅来作为该技术交流组织的，诺雅上任几乎等于板上钉钉了。
"我……真的不适合这个位置。"诺雅的声音很轻，但她知道在座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她注意到博士投来的鼓励目光，还有陆微微点头的认可姿态。歌蕾蒂娅依然保持着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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