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这太荒谬了！"乌萨斯大使猛地拍桌而起，他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让一个没有国家背景的人来领导这么重要的计划？她甚至不是任何国家的正式公民！"
诺雅暗自松了口气，至少还有人反对。
"恰恰相反，"赫默推了推眼镜，她的羽毛轻轻颤动，"正因为诺雅小姐没有明确的国籍归属，才能确保公平性。哥伦比亚支持这一提名。"
诺雅感觉自己的胃部微微发紧，说实在的，她真的不想担任如此重要的位置，毕竟……她不觉得自己比博士更优秀。
"我需要考虑一下。"诺雅深吸一口气，试图为自己争取思考的时间。
第五十九章·选择
她感到喉咙发紧，仿佛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这个位置太过重要，关乎数百万人的生死存亡，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能力承担。
“我只是个普通的……“诺雅在心底反驳着那些推举她的声音，但随即意识到这个自我认知已经不再准确。从维多利亚大公到谢拉格圣女，再到伊比利亚的恩人，她早已不是那个可以躲在阴影中的普通人了。自从继承了星之子的名号和地位，自从在那一日知晓自己的身份，她就已经不是一个普通人了。
“……他们会依赖你，他们会把你捧起……宛若面对一尊救世的神明。”
“……”
“在另外一个世界……也是如此。”
阿米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转过头，发现她不知何时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所有人都把她视若无物，显然，只有自己能看见他，她就在那里，安静地看着这一切，眼神里只有怀念。
“诺雅，你会承担起一切。”她望着诺雅，笑着说道，“你虽然一直在贬低自己，你一直认为你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你总会承担起远超普通人应该承担的的一切。你越是勉强自己，就越是会被他们所期望——因为你总是做得很好，在别人眼里，你的成功是理所当然的。没人知道你到底付出了多少，有多疲惫。因为人都是懒惰的……只要有人可以期望，人们就会把一切都交给你，这就是人的人性弱点……诺雅。”
诺雅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会议桌上的木纹，阿米娅的幻象在她身边轻轻晃动着双腿，她看起来似乎很熟悉现在发生的一切……
"你看，他们都在等你回答。"阿米娅的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就像以前一样。"
诺雅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部。她看到了博士正用那双永远平静的眼睛注视着自己，而陆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击出无声的节奏。乌萨斯大使的眉头越皱越紧，显然对这个沉默的间隙感到不耐。
一种压抑的空气萦绕着她，这些事情……都曾经发生过。
阿米娅在提醒她……
诺雅感到自己的太阳穴微微跳动，阿米娅的话语在她脑海中回荡。那双看似温柔实则洞察一切的眼睛正凝视着她，仿佛能看穿她灵魂最深处的犹豫。
"你知道的，诺雅。"阿米娅的声音如同羽毛般轻柔，"他们需要一个象征，而你恰好拥有那个资格。"
会议厅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诺雅能感受到数十双眼睛注视着自己。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其实她并不喜欢，当初她还坐在轮椅上的时候，便是如此，她总是那么引人注目，但是她却总是想要躲避这样的目光。
她当然有着站出来的勇气……但是当这些人都把一切托付给她的时候……
"但我不是…"诺雅在心底反驳，却在看到阿米娅摇头的动作时停住了。
"你不是什么？不是英雄？不是领袖？"阿米娅歪着头，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看你周围，诺雅。维多利亚的基列莱特大公爵，谢拉格的荣誉圣女，伊比利亚的恩人，莱茵生命的代理总辖，拉特兰的备选圣徒……这些头衔不是你求来的，却是你实打实赢得的。"
这些人，这些代表着泰拉最强大力量的人们，都在等待她的回应。
"时间不多了。"阿米娅轻声提醒，"他们需要一个答案。"
诺雅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沉默已经持续得太久。她能感觉到汗水顺着后背滑落，浸湿了礼服的布料。喉咙干涩得像是沙漠中的沙粒，每一次吞咽都带来微弱的刺痛。
"我……"诺雅开口，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嘶哑。她清了清嗓子，强迫自己直视前方，"我需要一个承诺。"
果然……她依旧会挺身而出。
阿米娅毫无意外地看着这一幕。
会议厅内顿时安静下来，连乌萨斯大使也停止了敲击桌面的动作。
"什么承诺？"博士问道，语气中带着和往常一样的平静。
诺雅深吸一口气，感到肺部充满了冰冷的空气："如果由我来领导这个联合技术委员会，那么各国必须完全放下成见，共享所有必要的技术和资源，团结一心，我们需要成为一个整体。。"她的声音逐渐变得坚定，"这不是请求，而是条件。"
歌蕾蒂娅的嘴角微微上扬："很合理。"
"维多利亚同意。"号角立即表态。
"大炎也没有异议。"太傅捋着胡须点头。
诺雅注意到乌萨斯大使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立即反对。相反，他粗壮的手臂交叉在胸前，似乎在权衡利弊。
"乌萨斯需要一个保证。"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果阿戈尔的技术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先进，我们凭什么相信他们会公平分享？"
诺雅感到一阵疲惫袭来。这就是政治，永远充斥着猜疑和算计。但她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继续前进。
"这就是我的作用，大使先生。"她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我会确保每个人都能得到应得的部分。如果有谁试图保留关键信息……"她停顿了一下。
"那么他们将失去所有名额。我相信哪怕是阿戈尔，也不会愿意和诸国联盟为敌。"
这个威胁比诺雅想象中更有分量。她看到乌萨斯大使的瞳孔微微收缩，然后缓缓点头。
"很好。"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乌萨斯……接受这个条件。"
诺雅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它如此剧烈，仿佛要冲破胸腔。她成功了——至少暂时如此。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沉重的责任感，像是无形的枷锁压在她的肩上。
"那么，"博士站起身，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既然已经达成共识，我建议立即着手组建技术团队。时间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我有个提议。"赫默突然开口说道，"鉴于情况紧急，我们应该采用并行工作模式。各国可以立即开始方舟的建造，同时派遣最优秀的工程师到罗德岛总部集合，由诺雅小姐协调星门维修工作。"
"效率至上，我喜欢这个想法。"歌蕾蒂娅赞许地点头。
诺雅感到一阵眩晕。事情发展得太快了，她还没完全适应自己的新角色，就已经被推着向前跑。阿米娅的幻象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留下她独自面对这个庞大的责任。
"我们需要一份更详细的计划……"诺雅喃喃自语，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已经准备好了。"博士其实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只不过这次的领头人是诺雅，她必须要按照诺雅的节奏来才行。就像是当初伊甸园的领袖是管理员，她只是二把手一样，她很习惯这个位置。，"罗德岛预测了最坏的情况。根据计算，我们可以用三个月的时间完成星门维修和第一批方舟的建造。"
三个月。诺雅在心里重复这个数字。如此短暂，却又如此漫长。足够改变一切，也可能什么都改变不了。
"那么，"她强迫自己挺直腰背，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晰，"我建议立即成立三个工作组：技术研发组负责星门维修方案，工程组统筹方舟建造，后勤组保障物资调配。每个组由两名来自不同国家的代表共同领导，避免单方面垄断。"
这个提议得到了普遍赞同。诺雅看到各国代表开始低声讨论可能的合作组合，原本紧张的气氛逐渐缓和。也许，只是也许，他们真的能够团结起来面对这场危机。
"还有一个问题。"陆却在这个时候说出了诺雅最不想听到的话语。，"关于方舟乘客的最终筛选标准。即使名额增加到二百万，仍然会有数十亿人被留下。"
这个问题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每个人头上。诺雅看到号角的肩膀微微下垂，赫默的羽毛也停止了颤动。这是无法回避的残酷现实——他们正在决定谁能活，谁必须死。
"我建议……"诺雅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很快控制住了，"设立一个独立的**委员会，由各国学者和宗教领袖组成，制定公平的筛选标准。同时…"她深吸一口气，"所有参与**委员会的官员及其直系亲属自动放弃登船资格。"
会议厅内瞬间鸦雀无声。这个提议太具冲击力，甚至乌萨斯大使也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这……这太极端了。"玻利瓦尔代表结结巴巴地说。
"正因如此才公平。"诺雅平静地回应，"如果我们决定别人的生死，至少应该证明自己不是出于私心。而且……我会成为其中之一……反正我也没有所谓的【直系亲属】。"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因为诺雅在告诉所有人，她会留下来。
成为那些被放弃之人之一。
诺雅感到自己的指尖在轻微颤抖，她不动声色地将手藏到了桌下。这个决定太过沉重，沉重到她甚至不敢深思其中蕴含的**重量。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压得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玻利瓦尔代表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这个提议确实…很有说服力。"
我能看到他们眼中的算计。诺雅在心中冷笑。这些政客们正在快速权衡利弊——是争取一个可能的名额更重要，还是掌握生杀大权的权力更诱人？
乌萨斯大使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粗壮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乌萨斯要求每个国家至少派出一名高级官员参与这个**委员会。"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否则，谁能保证小国不会联合起来排挤大国利益？"
狡猾的老狐狸。诺雅暗想。他既不想放弃名额，又想要监督权。
"可以接受。"她平静地回应，"但每位委员只能代表自己的良知，而非国家利益。这是底线。"
会议厅里的灯光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明亮，建木的蓝色辉光透过穹顶洒落在长桌上，在各国代表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诺雅注意到卡西米尔的代表——一位一直沉默的人——突然站了起来。
“我同意，而且，我加入。”
“……玛嘉烈……”诺雅的手捏紧了，“……卡西米尔还需要你，你不能成为其中之一。”
“那你呢……你需要我吗？”玛嘉烈却一脸无所谓地站起身来，“而且，和你站在一起，是我个人的选择——这一次，我选择你。”
“我很高兴，但是我……我不会同意。”诺雅摇了摇头，“玛嘉烈，你还有妹妹，她是你的直系亲属……你不能那么自私。”
“……诺雅，我……”
“这件事没有商量，你也别和我说你可以断绝和他们的关系，如果开了这个头，加入这个委员会的人都可以这样做……那就没有意义了。”诺雅第一次用如此冰冷的语气和玛嘉烈说话，“所以，你们不能留下。”
"肃静！"太傅突然提高音量，苍老的声音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威严，"既然已经有人带头，老夫建议各国在24小时内提交**委员会人选名单。"他环视一周，目光尤其在乌萨斯大使身上停留，"当然，遵循诺雅阁下的条件——所有委员及其直系亲属自动放弃登船资格。"
赫默推了推眼镜："莱茵生命可以立即提供十位医学**学专家名单。"她的羽毛轻微抖动着，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虽然……这意味着我们要与其中一些人永别。"
诺雅感到一阵眩晕。这些话语让抽象的**讨论突然变得无比真实——她正在要求人们亲手签下自己与所爱之人的死刑执行令。胃部传来尖锐的疼痛，她不得不将手悄悄按在上腹，试图缓解这种不适。
"技术细节可以稍后讨论。"博士适时地介入，她的声音依然平稳如常，"我建议现在集中讨论星门维修的三个主要难点：能源供应、材料短缺和人员调配。"
歌蕾蒂娅点头同意："阿戈尔可以提供前文明的部分技术图纸，但我们需要各国顶尖工程师共同解读。"她的目光扫过在场代表，"特别是大炎和维多利亚的源石技艺专家。"
诺雅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她翻开博士提前准备的资料，注意到上面已经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关键点。博士总是这样，默默地准备好一切，却把决策的权力完全交给她。这份信任既温暖又沉重。
似乎讨论又回到了正规……但是玛嘉烈的目光始终都锁定在她的身上。
那个眼神，让诺雅感到害怕。
第六十章·我所失去的只有自己
不出意外……在会议结束之后，诺雅就被玛嘉烈找上门了。
或者说她肯定会来到她的身边，因为她的眼神早已做出了决定。
“我会放弃方舟的名额，诺雅。即使是不能成为委员会的一员，我也可以自己放弃方舟的名额——诺雅，我说了，这一次……我会选择你。”玛嘉烈对沉默的诺雅认真地开口道，“我们要并肩而行，和过去一样。”
诺雅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那身剪裁得体的礼服被她攥出了几道细小的褶皱。玛嘉烈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刺入她最脆弱的防线。会议室外的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应急灯投下惨白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你疯了吗？"诺雅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喉咙干涩得像是吞了一把沙子，"你知道留下来意味着什么。"
玛嘉烈的金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她微微偏头，嘴角挂着诺雅熟悉的、那种固执又温柔的弧度。"我当然知道。"她向前迈了一步，靴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但我也知道，没有你的方舟，不值得我登上去。"
诺雅感到一阵眩晕。她不得不扶住墙壁，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手套传来。这太荒谬了。她花了整整三个月说服各国放下成见，建立起人类历史上最庞大的联合工程，而现在，她最信任的人却要亲手毁掉这个精密运转的机器中最关键的齿轮。
"玛嘉烈·临光。"诺雅直呼其名，声音里带着罕见的严厉，"作为卡西米尔的耀骑士，你的职责是保护尽可能多的人登上那艘船。而不是在这里——"
"而不是在这里陪着你送死？"玛嘉烈打断她，蓝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诺雅，你总是这样。把所有人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却唯独忘了自己。"她突然伸手，轻轻抚上诺雅的脸颊，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让诺雅浑身一僵，“我能看得出来，其实你并不想要成为所谓的领袖，你太善良了，你根本无法欺骗自己做出理性的决定——毕竟你要亲自决定什么人应该留在这里等死，什么人可以走上方舟航向希望。”
诺雅猛地别过脸去。玛嘉烈的手指太温暖了，温暖得几乎让她落泪。她不能——绝不能在此时动摇。"我是协调人，"她强迫自己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我的职责就是确保计划顺利进行。而你，你的职责是——"
"我的职责由我自己决定。"玛嘉烈收回手，挺直腰背。那一瞬间，诺雅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在骑士竞技场上所向披靡的耀骑士。“我放弃过你一次，不会有第二次了。”
"那不一样……"诺雅的声音低了下去。
"哪里不一样？"玛嘉烈向前逼近一步，诺雅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金属和皮革的气息，"因为你这次要拯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人类文明？"她突然笑了，那笑容锋利得像是出鞘的剑，"诺雅，你总是低估自己的价值。你以为你是谁？殉道者？救世主？还是……只是一个想用自我牺牲来赎罪的傻瓜？"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精准地刺中了诺雅最隐秘的伤口。她的呼吸停滞了一瞬，眼前闪过那些没能救下的人——小丘郡的民众，盐风城的孩子，还有更多……更多……她的力量本就有限，她从来不是什么救世主。
"我……没有选择。"诺雅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委员会需要保持公正，如果连制定规则的人都不遵守……"
"那么制定更好的规则。"玛嘉烈斩钉截铁地说，"诺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筛选系统有多荒谬。老人、孩子、病人…他们凭什么要被放弃？就因为没有'对人类文明的贡献价值'？"她冷笑一声，"这根本不是拯救，这是精英主义的谋杀。"
诺雅感到一阵刺痛。她知道玛嘉烈说的没错。那些深夜，当她独自审核**委员会提交的名单时，总会被一种巨大的荒诞感吞噬。用算法决定谁配活着，这和她曾经誓死抵抗的一切有什么区别？
"我们没有时间了……"诺雅虚弱地辩解。
“但是我认识的那个诺雅——她会选择去创造新的可能性。”玛嘉烈的眼眸闪烁着光辉，那是诺雅熟悉的，属于她的炽热的灵魂。
"诺雅……让我帮你。就像以前一样。"玛嘉烈看出诺雅动摇了，但是正当她想要乘胜追击的时候，一个人拉住了诺雅的手，把她从自己的怀中拉走——
锏的手指像铁钳般扣住诺雅的手腕，将她猛地拽离玛嘉烈的怀抱。诺雅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撞上锏的胸膛，这温度让她瞬间清醒。走廊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交错起伏。
"你干什么？"玛嘉烈的声音像淬了冰，她右手已经按在剑柄上，金色的眸子在昏暗灯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锏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金色眼眸眼睛盯着诺雅。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深金色的长发垂落在脸颊两侧，像是给这个突然的介入者蒙上一层阴影。诺雅能感觉到锏的手指在微微发抖，这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压抑到极点的情绪。
"锏……"诺雅试图抽回手腕，却发现对方力道大得惊人，"放开我。"
"不行。"锏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你不能听她的。"
玛嘉烈向前一步，铠甲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这是我和诺雅之间的事。"她的每个字都像利剑出鞘，"你没有资格插手。"
但是锏的立场一直都是明确的，她从来不站在任何一边，她只会站在她所爱之人，也就是诺雅的立场上。而锏却觉得，此时的玛嘉烈看似了解诺雅，却还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在明知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做法的时候，依旧怂恿她做出更痛苦的抉择。
"我说了，放开她。"玛嘉烈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她按在殉难者之剑的剑柄上的手指微微收紧，金属护甲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诺雅注意到她的瞳孔在颤抖，向外投射出不稳定的围观，这是她的源石技艺在极度激动的情况下发生波动的结果。
锏没有回答，只是将诺雅往自己身后又拽了半步，这个保护性的动作让诺雅的后背完全贴上了她的前胸。诺雅能感觉到锏的心跳透过衣料传来，又快又重，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野兽。这太反常了——锏向来是三人中最冷静自持的那个。
"锏…"诺雅轻声唤道，试着转动被钳制的手腕，"你弄疼我了。"
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锏头上。她立刻松开了力道，但没有完全放开诺雅的手。诺雅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锏向来寡言，但此刻的沉默却格外沉重。
"解释一下。"玛嘉烈向前逼近一步，铠甲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你凭什么介入我们的谈话？"
锏终于抬起眼睛，那双金色的眸子在阴影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因为你在伤害她。"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用你那套高尚的自我牺牲理论。"
诺雅的呼吸一滞。锏说得太直白了，直白得几乎残忍。她能感觉到玛嘉烈的身体明显僵住了，金发骑士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但很快又被愤怒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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