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你是说，我们被判定为……威胁？"诺雅的声音有些干涩。
"不完全是。"阿米娅摇摇头，"更准确地说，你们是被判定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就像是在终端里删除程序，但是却没有删干净一样，你们现在的判定依旧是人类文明的残余，而非新生的文明，所以即使是你们并没有触及到那条线，照样会被盯上。"
诺雅突然感到一阵荒谬的笑意涌上心头。所有那些牺牲、努力、挣扎，到头来只是因为触发了宇宙的某种"修剪机制"？这简直比最荒诞的科幻小说还要离奇。
“就只是……这样？”
“……也有前文明所留下的那些科技的关系……深蓝之树可以制造几乎完美的生命体和环境，天堂支点可以粉碎星河，PCS涉及了生物精神和意志的超脱，源石计划甚至能制造出像是我这样的世界线观测者，这些技术毫无疑问，都触及了伐木工的底线，不过可笑的是……正是因为伐木工的存在，人类才被逼迫到如此不计后果地去开发这些技术。”
阿米娅苦笑着回应——
“伐木工并非是恶意的，但是它的存在就是为了不让宇宙的资源被某一文明或者某一种族所全盘垄断，或许是过去曾经有过这样的星际帝国，或许只是某些先驱者的考量，总之……这个宇宙不允许这样触碰边际的文明出现，我不知道伐木工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但是这样的机制显然已经在宇宙里运行了不知道多少岁月。”
"所以我们现在是一边用这把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试图用另一只手拆解它？"诺雅苦笑道，“我们要对抗伐木工，就要发展更深入的技术，但是越是深入的技术，越容易触发伐木工的判定机制……”
"而方舟计划，"阿米娅的红眼睛微微发亮，"可以延缓文明的毁灭——谁都不知道，带着这些危险技术的泰拉文明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你们太特殊了，虽然并不是没有文明试图从伐木工的手下幸存，但是像是泰拉文明这样与前文明一脉相承，却又完全不同的文明，的确在宇宙之中也极为少见。"
"如果我们成功了……如果方舟真的能带着文明火种离开……"
"那将是第一个突破免疫系统的文明。"阿米娅轻声说，"就像人体最终学会与某些病毒共存。"
这个可能性让诺雅的呼吸变得急促。她转过身，双手撑着栏杆，眺望远处灯火通明的方舟建造基地。巨大的框架结构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是一只正在编织的钢铁蜘蛛网。
"我见过一个世界，"阿米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里的人们选择放弃所有技术，回归原始生活。他们拆毁了所有源石反应堆，销毁了所有研究资料。"
诺雅没有回头："伐木工放过了他们？"
"是的，整整三代人。"阿米娅的语调突然变得异常沉重，"直到某个孩子在地下室发现了一台老式计算机，里面存着基础物理公式……那是个雨天，我记得很清楚。"
诺雅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阿米娅的眼神总是那么疲惫——那不是因为工作繁重，而是因为见证了太多相似的悲剧。
"所以你冻结他们的时候……"诺雅艰难地开口，"那个孩子正在……"
"他刚解出第一个方程。"阿米娅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脸上还带着发现新大陆的喜悦。"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诺雅不自觉地抱紧双臂，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指挥中心的灯光依然明亮，那里有无数人正在为方舟计划彻夜工作。锏可能还在整理今天的会议记录，玛嘉烈大概在训练场加练，医疗部的干员们永远在为意外伤患忙碌……
"我要继续。"诺雅突然说，声音坚定得让自己都惊讶，"不管伐木工是什么，不管成功几率多渺茫。如果注定要被'修剪'，至少我们要留下足够多的'枝条'。"
阿米娅沉默了很久。当诺雅终于转身时，发现观测者的身影比刚才更加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在星光里。
"这就是我还在观察你们的原因。"阿米娅轻声说，"在所有可能性中，你们是最固执的一支。"
诺雅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卡西米尔人向来以固执著称。"
"不，不只是卡西米尔。"阿米娅摇摇头，"是整个泰拉。从第一个意识到星荚存在的科学家，到现在每个为方舟搬砖的工人。"她的身影开始闪烁，"这种固执……很珍贵。"
诺雅突然注意到阿米娅的轮廓边缘出现了细小的光点，就像星辰正在从她体内渗出。"你要走了？"
"暂时离开。"阿米娅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观测需要距离……就像医生不能……太投入于……一个病人……"
她的身影彻底消散前，诺雅似乎看到她露出了一个微笑——这是今晚第一个接近温暖的表情。
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诺雅不确定那是真正的天体还是阿米娅离去的痕迹。她独自站在阳台上，突然感到一种奇特的平静。恐惧还在，但不再窒息；疑问仍在，但不再纠缠。
诺雅的手指轻轻触碰太阳穴，阿米娅留下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那不是简单的图像或声音，而是完整的感官体验——她仿佛置身于无数个平行世界的毁灭现场。
第一个记忆碎片中，她看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塔。那不是普通的建筑，而是由纯粹能量构成的通天之柱。塔顶站着一位白发少女，正用双手维持着某种复杂的术式。诺雅立刻认出了她——那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突然，天空裂开了，一道无法形容的光束从天而降。塔顶的"诺雅"抬头望去，脸上没有恐惧，只有平静的接受。光束接触塔身的瞬间，整个世界的颜色开始褪去，就像被漂白的水彩画。最后定格的画面是"诺雅"嘴角的微笑，和完全静止的世界。
第二个记忆更加残酷。这是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的世界，城市漂浮在空中，人们生活在全息投影构成的虚拟现实中。突然，所有系统同时崩溃。虚拟形象一个个消失，露出下面真实的躯体——那些躯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一个戴着眼镜的学者疯狂地敲打着控制台，而他的手指正一节节化为灰烬。整个文明的消亡只用了不到三分钟。
诺雅猛地抓住栏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些记忆太过真实，她能感受到每个世界中人们的绝望、愤怒或是释然。最可怕的是，所有这些世界的毁灭方式都不相同——有些是被从天而降的光束抹除，有些是文明自行崩溃，有些则是突然陷入永恒的静止。
但是唯一相同的是……
没有任何文明选择放弃，生存是文明的本能——
这些悲剧的画面，绝非毫无意义，诺雅虽然痛苦，但是依旧选择了继续回溯……
她要记住这些，和阿米娅一样……
第六十三章·和而不同
从昏昏沉沉之中苏醒的诺雅，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阿米娅站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一副担忧的摸样。
她知道——她重新进入了这段记忆，或者说，是属于另一个世界阿米娅的记忆，这次，阿米娅似乎给予了她完全的权限，让她不再是旁观者，而是可以在这段记忆里自由活动了。
无数次经历过回溯的诺雅对这已经相当熟悉，她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我们到拉特兰了吗？”
她发问道，毕竟在记忆中断之前，她们的选择是前往拉特兰去回收PCS主机。
阿米娅的手指轻轻收紧了诺雅的手掌，那双透明的红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平静。诺雅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这很奇怪，明明是个记忆中的存在，触感却如此真实。
“嗯，刚到。“阿米娅的声音比诺雅记忆中的更加沉稳，“教宗阁下为我们准备好了房间，但是你睡得很沉，我就自作主张决定好你的房间了。”
诺雅试着活动手指，确认自己确实能控制这具记忆中的身体。她注意到阿米娅的着装——不是罗德岛的制服，而是一件陌生的深蓝色风衣，领口别着一个小小的金色徽章。这细节如此清晰，仿佛不是记忆而是现实。
记忆世界里的光线有些特别，诺雅注意到。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金色光点，像是被阳光照亮的尘埃，却又比那更……刻意。就像有人特意给这段记忆打上了标记。
“我记得我们已经申请过进入拉特兰的要求了，教宗还说要见我，一切都顺利的有点奇怪……阿米娅？”诺雅起身的时候，发现阿米娅的眼神有些躲闪，她不禁有些奇怪，询问道，“怎么了？在我睡着的时候又出了什么岔子吗？”
“这个……您自己看就知道了……”阿米娅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时候，诺雅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当她起身来到阳台，映入眼帘的事一座欢腾的城市，和外界截然不同的……一座几乎纯白的，洋溢着和平和欢乐的城市，这里似乎在举行某种活动，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场欢乐的氛围之中。
诺雅的手指紧紧抓住阳台栏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前的拉特兰与她记忆中的样子截然不同——洁白的建筑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街道上挤满了欢笑着的人群，彩**球和彩带在空中飘扬，远处广场上似乎正在进行某种庆典活动。这景象太过美好，美好得令人不安。
"这是……什么情况？"诺雅的声音有些干涩。
阿米娅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深蓝色风衣的衣角被微风轻轻掀起。她沉默了片刻，才用平静中带着几分复杂的语气回答："今天是拉特兰的'赎罪日'庆典，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
“赎罪日……”诺雅也没想到会撞到这种节日，不过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毕竟她们是来见教宗的，又不是来打架的，只要能和平解决一切，比什么都好。
而且这只是属于阿米娅的一段记忆，这里的阿米娅可不是那个观察者，相处起来也没有那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除了……
阿米娅悄悄地来到了她的身旁，抱住了她的手臂，微红着脸颊，从她那边传达来的依赖和温暖，让诺雅不由得心头一凉。
——自己和这个世界的阿米娅的关系好像有点暧昧来着……
诺雅的身体微微僵硬，阿米娅突如其来的亲近让她不知所措。她能闻到少女发间淡淡的香气，感受到对方贴着自己手臂的柔软触感。这感觉太过真实，真实得让人心慌。
"阿米娅……"诺雅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不是应该先去见教宗吗？"
阿米娅的兔耳轻轻抖动，却没有松开手。"教宗阁下说庆典期间事务繁忙，安排我们明天再会面。"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今天……就好好享受节日吧。"
远处传来欢快的乐曲声，人群的欢呼此起彼伏。诺雅望向庆典中的拉特兰，那些欢笑的面孔在阳光下显得如此鲜活。她忽然意识到，这些可能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人，在某条时间线上真实活过、笑过、庆祝过"赎罪日"的拉特兰市民。
“我这还是第一次来拉特兰。”她扯开了话题，“我没想到拉特兰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国家……每个人好像都开心快乐，我还以为这里应该是那种肃穆的城市呢。”
“刻板印象不可取。”阿米娅轻笑着解释道，“拉特兰人一般都很喜欢吃甜食，各自都有共感，所以她们每个人都能体会到同胞的情感，自然不容易起矛盾和冲突，可以说是互相理解的范本，所以拉特兰才被称之为乐土。”
街道上铺满了彩色的花瓣，空气中弥漫着蜂蜜和奶油混合的甜腻香气。诺雅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这种纯粹的甜蜜气息在她所在的世界线几乎已经绝迹。阿米娅依然亲密地挽着她的手臂，两人的步伐在欢快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缓慢。
"尝尝这个。"阿米娅突然停下脚步，从路边摊位上拿起一块金黄色的糖果，"这是拉特兰特产的日光蜜糖。"
诺雅接过糖果，指尖触碰到阿米娅的手掌时微微颤抖。糖果入口即化，甜蜜得几乎让人眩晕。她注意到阿米娅正期待地看着她的反应，那双红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太甜了……"诺雅轻声抱怨，却忍不住又舔了舔嘴唇。
阿米娅轻笑出声："在拉特兰，'太甜了'是对食物最高的赞美。"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两位漂亮姐姐！要不要尝尝无糖冰淇淋？"
转身看去，一个扎着紫色双马尾的小女孩正踮着脚，努力举着一个冰桶。她的额头上还贴着"赎罪日快乐"的贴纸，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胸前挂着的牌子：【健康之选·无糖特供】。
"伊蒂达，你又来了。"阿米娅似乎认识这个女孩，语气中带着无奈的宠溺，"在赎罪日卖无糖冰淇淋？"
名叫伊蒂达的女孩骄傲地挺起胸膛："正因为大家都在吃糖，才更需要无糖的选择！"她转向诺雅，眼睛闪闪发亮，"这位姐姐看起来像是外地人，应该更能接受不同的口味吧？"
诺雅蹲下身，与小女孩平视。伊蒂达的紫色瞳孔中闪烁着光彩，在这个时代，眼神里有着光的小女孩可是瑰宝。
"为什么选择卖无糖的呢？"诺雅轻声问道，"在这个人人都爱甜食的城市。"
伊蒂达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因为妈妈说，真正的乐土应该包容所有选择。"她指了指远处一个正在分发糖果的萨科塔修女，"就像修女小姐说的，共感不是为了让我们变得一样，而是为了理解彼此的不同。"
阿米娅的手突然握紧了诺雅的手指。诺雅抬头，看到阿米娅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她什么。
"我要一个。"诺雅突然说，"无糖冰淇淋。"
伊蒂达欢呼一声，熟练地挖出一个淡蓝色的冰淇淋球。出乎诺雅意料的是，这冰淇淋虽然不甜，却有一种清新的果香。
"好吃吗？"小女孩期待地问。
诺雅点点头："很特别……就像这个城市一样。"
伊蒂达开心地转了个圈："今天已经卖出七个了！创纪录！"她突然压低声音，"其实配方里偷偷加了一点点蜂蜜……不然真的没人买。"
告别了伊蒂达后，诺雅和阿米娅继续沿着铺满花瓣的街道漫步。拉特兰的空气似乎都浸透了节日的喜悦，每个擦肩而过的路人脸上都带着真诚的笑容。诺雅不自觉地放慢脚步，看着那些无忧无虑的市民，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怎么了？"阿米娅敏锐地察觉到诺雅的异样，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
诺雅摇摇头："只是觉得……太美好了，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就在这时，一阵特别响亮的笑声从路边摊位传来。转头望去，一张长桌旁坐着四个格外引人注目的身影。最显眼的是那个红发黎博利女性，她正用叉子戳着一块蛋糕，脸上写满困惑；她身旁坐着两个萨科塔女性，一个粉发一个蓝发，两人正热烈地讨论着什么，时不时发出会心的笑声；而最边上是一位白发的男性萨科塔，安静地喝着茶，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同伴们。
"那是……"诺雅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阿米娅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嘴角微微上扬："啊，是蕾缪安小姐的小队。看来他们也在休假。我们进城的时候就是蕾缪安小姐帮忙的！"
粉发的萨科塔突然拍桌而起，头上的光环闪烁了一下："我告诉过你！草莓酱必须配松饼才完美！"
"胡说！"蓝发的萨科塔毫不示弱，"草莓酱的最佳搭档明明是华夫饼！你这种异端言论简直是对甜品的亵渎！"
红发的黎博利困惑地眨着眼睛："等等，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吵起来了？"
"我们没有吵架！"两个萨科塔异口同声地回答，然后相视一笑。那种默契让诺雅想起阿米娅提到的"共感"。
"等等！"红发黎博利猛地拍桌，震得餐盘叮当作响，"你们又在说这些只有萨科塔才懂的东西！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没有共感的人的感受？"
白发男性轻轻将一杯饮料推到黎博利面前，什么也没说，但那温柔的眼神似乎已经包含千言万语。
诺雅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个场景太过鲜活——红发黎博利的暴躁，两位萨科塔的忘我讨论，以及那位沉默守护者的温柔，构成了一幅完美的拉特兰风情画。
阿米娅拉着她走近了几步。"下午好，执行者们。"她礼貌地问候道。
粉发萨科塔立刻转过头来，眼睛一亮："啊！是阿米娅小姐！"她的目光随即落在诺雅身上，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这位是……"
"我的……同伴。"阿米娅的声音微妙地停顿了一下，诺雅能感觉到她挽着自己的手微微收紧。
"欢迎来到拉特兰！"蓝发萨科塔热情地挥手，"正好我们在讨论一个有趣的神学问题，要不要加入？"
“原来在拉特兰关于草莓酱和松饼的契合度问题也算是神学问题吗？”诺雅不禁吐槽道。
红发黎博利发出一声夸张的叹息："又来了……"她转向诺雅，露出同病相怜的表情，"你是外地人吧？我打赌你也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诺雅微笑着摇摇头："确实不太明白。"
"看吧！"黎博利像是找到了知音，"他们总是这样，聊着聊着就开始用共感交流，然后我就完全跟不上节奏了。"她指了指白发萨科塔，"只有安多恩会记得照顾我这个'共感障碍者'。"
被称作安多恩的白发男性微微颔首，目光在诺雅和阿米娅之间停留了片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又推了一盘点心到桌子中央。
"所以，"粉发萨科塔兴致勃勃地问，"你们觉得'赎罪'的本质是集体的还是个人的？"
蓝发的立刻接上："当然是集体的！不然为什么叫'赎罪日'而不是'赎罪时刻'？"
红发黎博利痛苦地抱住头："又开始了……"
诺雅看着这一幕，突然意识到阿米娅所说的"共感"在这个小队中展现得如此生动——两位萨科塔能够毫无障碍地深入讨论，而黎博利则被排除在外，只能靠那位沉默的萨科塔作为桥梁。这让她想起了伊蒂达的话：共感不是为了让我们变得一样，而是为了理解彼此的不同。
阿米娅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思绪，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诺雅回神，发现四双眼睛都好奇地看着自己——原来粉发萨科塔把问题抛给了她。
"抱歉，我走神了。"诺雅歉意地说，"能再说一遍吗？"
"我们在问，"蓝发萨科塔耐心地重复，"你觉得拉特兰的'乐土'之名，是因为我们的共感能力，还是因为我们的法律制度？"
“……”诺雅张了张嘴，为什么抛给自己的问题那么尖锐，她犹豫了半天，只能不太自信地回应道。“我觉得应该是因为拉特兰允许我们和而不同吧？”
第六十四章·属于少女的小心思
“啊，抱歉，我们还没好好自我介绍呢。”粉发的萨科塔突然拍了拍手，头上的光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对着诺雅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蕾缪安。”
蕾缪安？
诺雅这才意识到，这个名字好像有些熟悉。在龙门的时候，自己隔壁的企鹅物流之中的能天使的真名就叫——蕾缪乐。
大概是注意到了诺雅的迟疑，蕾缪安笑着补充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蕾缪乐是我妹妹，不过我们看起来是不是长得不太一样？毕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是被收养的。”
“世界真小。”诺雅轻声感叹，目光不自觉地扫过蕾缪安的面容，如她所说，她和蕾缪安的样貌不太一样，而且蕾缪安的气质更为沉稳，眼神中带着一种阅尽世事的通透。
蓝发的萨科塔优雅地转动手中的叉子，“莫斯提马。”她简短地说，“也是执行者小队的一员。”
红发的黎博利重重地叹了口气，把面前的饮料杯推得远了些。“菲亚梅塔。”她的声音里满是疲惫，“这个小队里唯一的【共感障碍者】。”她特意在最后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眼神飘向那位一直沉默的白发萨科塔。
“到你了，安多恩。作为我们的队长，你应该第一个介绍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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