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奈川川
搞不好的话,对方真的会死。
抱着抓住一切与基拉相关线索的夜神月,啪的一下很快啊,一下便点进了这则视频。
主持人正一脸严肃地诉说着案情:【三年前,神奈川一名高中男生(化名:北岛),因和同班一名女生多说了两句话,被校霸看在眼里怀恨在心,次日将之约至校内一厕所,伙同十五名学生对其进行围殴霸凌】
【北岛掏出藏在口袋里的短刀,当场致使重伤三人,轻伤五人。被随后赶到学校的神奈川警方立即逮捕归案】
【先是被羁押至家庭裁判所,随后因前段时间“极恶犯罪计划书事件”修改的少年法案,被确认为故意伤害罪追究其刑事责任,扭送至地方裁判所】
【北岛一家尝试上诉,但最终得到的回应却是——】
【“本案的实际情况是案发当天时处于学校这一特殊环境内,被告人并不是孤立无援的状态,其可以寻求老师、同学的帮助,可以给家长反应,甚至可以坐在教室内对被害人的要求置之不理。”】
【“但是被告人并没有采用上述正当合法的维权途径来保护自己,而是准备刀具用于斗殴,以带有杀死被害人的目的制造的一场虚假防卫,驳回上诉申请。”】
【最终,北岛在被羁押了超过300天的时间后,被地方裁判所宣判判处有期徒刑八年】
一般来说,十年刑期是东瀛故意伤害罪的顶格触发,负责审判北岛的地方裁判所美其名曰考虑到北岛未满十八岁,对其进行从轻处罚所以才判的八年。
说来可笑,基拉处死的那些极恶霸凌者,本意是想通过舆论倒逼国会的议员们修改早已落后于时代的少年法案,让少年法不再沦为少年人渣保护法,去保护那些正在受到压迫的人们。
不曾想让基拉真正想要帮助的对象承受了更深刻的责罚,而未成年人渣们依然逍遥于法外。
太魔幻了。
即便是不通过大脑去理解这件事,通过案件宣判过程的只言片语,夜神月也大概猜到了事情背后的真相。那共计十六人…不,大概是受伤的八个人中,家里必然与负责审判的地方裁判所有着某种联系,所以才会降下如此苛刻的刑法。
用对大人来说懂得都懂的,看似最正确的冠冕堂皇之话来赋予北岛罪行。要是那些正确的废话有用的话,东瀛的霸凌率还会常年居高不下吗?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是曾经被自己帮助过的西宫硝子,在最后鼓起勇气拿起刀对这些霸凌者实施反抗,最后被判处八年刑法,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只是单纯的想一想,夜神月便感到一阵胸闷,怒气上涌。
‘帮助西宫硝子,我当时是怎么帮助她来着?’夜神月再一次的感受到了违和感,他似乎是和雪之下联手,让西宫硝子忘却了过去的悲伤记忆,再让两仪式解决了她耳朵的疾病恢复听力……是这样的吗?
只是那几个蠢货极恶霸凌者,疯狂的将自己的作恶计划上传到救世主网站,这才被基拉用最残酷的业火焚身烧死。
是这样的吗?
有些……怪异,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夜神月叹了口气,继续下滑翻看这个网站上的其他控诉。热度排在第二的案件看起来就要简单明了许多了【在琦玉县,职业组出身,素有女神探之名的黑泽草方被调往东京,参与警视厅对基拉联合调查团】
【黑泽草方,利用职业组出身的身份,多次利用屈打成招、大记忆回复术等违规手段进行破案。最著名的就是强行指控叔侄强奸案,致该叔侄被判刑十年,最近才刑满出狱】
夜神月只是点击名为黑泽草方的个人履历和网上关于她的事件解说大致扫了两眼,心中便有了大概,又是一个在混在司法体系里的败类。
就在夜神月回家的第一天,玛奇玛以警视厅联合调查组成员的身份,告诉了夜神月一些内幕消息。基拉杀人有两个很重要的条件,一是知道目标的姓名,二是知道目标的长相。
相比起之前的黑心裁判所,这个叫做黑泽草方的女神探明显要更加危险。不,说是危险已经很难形容她现在的处境了,作为一名公众人物暴露在网上,还被曝出了这么多的黑料,几乎已经相当于被基拉判了死刑。
夜神月关闭了手机屏幕,抬起头,怔怔地望着坐在身旁吃苹果的玛奇玛。
近段时间不知是因为身体受伤还是什么缘故,让玛奇玛变得开始喜欢做家务起来,每天在用完餐后,都会自告奋勇的去厨房捣鼓饭后水果。
他想起了大概是这一周时间里发生的事,和雪之下雪乃平淡的社团生活,一天没有几句话的交流。偶尔会遇到喜多川带着西宫硝子来社团找自己,抛开岸边的监视以外,真可以说是平静的日常了。
但就是这样的平静日常,却一直令夜神月感到一股不自在。
那种不自在,就像是“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
有些话,偏偏雪之下雪乃得了,但可别把自己给骗进去。先不说雪之下雪乃的学习成绩如何,只是千叶这种乡下地方豪强的她,真的很难以一己之力扭转整个东瀛的风气。
不说她,就连自己。即便夜神正一郎身前官职警视监,二人之下,二十九点九万人之上,因为其清廉、刚正不阿的作风根本没有给夜神月留下什么宝贵的政治遗产。或许他的政治遗产全力出手下,培养出一位官至警视正的玛奇玛就已经是这个分段的极限了。
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以全东瀛第一的大学生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噱头加入东瀛的司法体系,也很难撼动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的体系,更多的可能是在未来被幕后的利益团体推出来当一名“警视厅吉祥物”、“拉取选票的明星警察”。
“根本……没有办法。东瀛的发展规律从不以人的意志发生变化,仅凭借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动摇那一个个党派后面的票仓。”
“如果没有一个人能超脱他们所制定的规则,用超出他们想象的手段震慑一切,什么都不会改变的。”夜神月喃喃自语,眼中的光亮正在逐渐消失。
这样的人,有吗?
有的,就是夜神月一直苦苦追查的基拉。基拉的所作所为,不正是在打破桎梏、搅动死水吗?但只是杀罪犯,只是歼灭表层的恶,杀几个无关紧要用以平息民愤的罪犯,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
基拉,还是太保守了。如果把手伸向这些东瀛司法体系里的渣滓的话,用生命威胁震慑一切,倒逼一切,同时发动着自上而下的改革与自下而上的革命。
‘假如我有那种知道长相和姓名就能杀人的能力,我会去制裁罪犯……吧?’
夜神月单手托着头,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光亮、清澈、赤诚伴随着这样的思考都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充满癫狂意味的暗红色,并且在不断朝着猩红蜕变。
‘确实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有的人还是死掉好,但是,要我自己成为杀人犯去改变这个世界,我无法想象。’
‘无论什么时候,杀人都是最后的底线。一旦踏出这一步,就绝对没有回头的可能。我将承载着死者的意志,不断的进击。’
‘糟透的世界,邪恶的东瀛政府,塑造了囚笼,禁锢了追求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自由,所以才会诞生出追求自由的怪物基拉。’
‘不,是我想太多了。基拉就是基拉,我就是我,世界上不可能存在那样的巧合。杀了那么多人却没有留下任何记忆,这种事情放在任何时候都是不现实的。’
“月君,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玛奇玛的声音将夜神月拉回现实,两人的左右手以加长的手铐相连,那锁链摇晃的声音也吸引了夜神月的注意。
用玛奇玛的话来说,这是岸边窃听器的替代品,让夜神月没有任何机会施展身为基拉的能力。只要夜神月一回家就会被玛奇玛拴上。好在在夜神月的据理力争下,没有像宠物一样被锁链拴住脖子,转而换成这样彼此手腕相连的方式。
“果然是我自己一个人吃苹果太过分了么,月君也来吃一口吧~啊~”
“啊~”
眼尖的夜神月发现苹果上那不规则咬痕还有淡淡的口红,很明显已经是被玛奇玛给咬过了,但……他没的选。夜神月无奈张开了嘴叼住玛奇玛用叉子递来的苹果。
苹果的汁水在舌尖的味蕾上炸裂开来,甘甜的滋味中又带着一丝丝女人的香甜。夜神月快速的将苹果嚼烂,不敢过多的回味,迅速的将苹果咽进肚子里。
向着玛奇玛羞赧一笑:“玛奇玛小姐,我该去睡觉了,你看这个手铐……”
“嗯,虽然从监视的角度而言,睡觉也应该在一起。但是这样应该会影响月君的睡眠质量进而影响到第二天的学习,所以还是解开吧。”
玛奇玛温柔的微笑着,解开和夜神月之间的锁链,归还了他的自由。
夜幕降临。
回到床铺上躺下的夜神月双手枕在脑后,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以往这个点,他会躺在床上吗?在喝完热牛奶后,他应该还会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是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想想看吧,这几天的违和之处都有什么?
阳乃小姐奇怪的视线、成立神待部的初衷、绑架过后被认定为是基拉的诸多巧合、身体那远超常人的自愈速度,一切的一切,都欠缺一根能将之全部串联起来的细绳。
夜神月抬起手,五指张开,对着天花板虚握:“是什么?”
那冥冥之中的一点闪光——
夜神月猛地打了个寒颤,那虚握的手掌盖在了自己的脸上,强迫自己将那大胆的想法弃之脑后。
他在心中不断的强调,现在的生活已经很美满了,有着平静的日常,清冷漂亮的女同学、热辣漂亮的女同学、乖巧漂亮的女同,还有着对自己掌控欲很强的漂亮监护人……无论怎么看,自己都不应该卷入那样危险的事件中去。
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便已经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及的追求,基拉什么的……就算曾经真的是,以后也绝对不会是了!夜神月在心中暗暗告诫着自己。
习惯性的转过身,肌肉记忆般点开了【基拉热点网】,看着那“黑泽草方赴东京事件”心中不好的预感上升到了顶峰,如果他是基拉的话,或者是……如果基拉是他的话,恐怕明天或者这段时间里,这个叫黑泽草方的女神探就会死去。
“在万众瞩目之下,开始杀人震慑的第二阶段。让倍受憎恶的蛀虫,在万众瞩目下死去……如果我是基拉的话,大概会这样吧。”夜神月呢喃道:“一是为了震慑那些同样的,导致东瀛祸乱的根源,二是为了给予这些网络上的信徒以正面回应,给予他们斗争的勇气。”
“就是不知道那个一直藏在暗处的基拉是怎么想的了。”
迷迷糊糊中,夜神月闭上了眼,他做了一个深沉的梦。
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之上摆放着一张王座,王座旁有数名身材妖娆的美女或站、或跪在旁边,看不清正脸。
凹凸有致、骨肉匀美。
她们美态各异,或是高岭之花、或是端庄贵妇、有高高在上充满戏谑意味的笑容,有堕落至深黑的癫狂眼神……
夜神家浴室的水龙头似乎没有拧紧。水液慢慢汇聚,变得越来越重,最终在重力的作用下凝合成一枚水滴,啪嗒一声,滴落进排水孔中——
……
……
雪之下雪乃久违的,在没有被召唤的情况下回了一趟家族大宅。
令雪之下雪乃感到害怕的是,大宅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如果说真理教事件发生之前,是阴云密布,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紧张、鱼死网破之感。
那现在呢?非要形容的话,便是母亲与姐姐貌合神离,言语之间充满了宫斗的气息。母亲想要从姐姐这里得到什么,为此不停的展开旁敲侧击,而姐姐则是对母亲的试探视若无睹……这在曾经是雪之下雪乃怎么想都想不到的情况。
整个家,在真理教事件之后,就完全变了。
‘都是因为基拉吧——’
‘那个家伙!’
雪之下雪乃攥紧粉拳,不知自己此刻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情。
因为基拉的缘故,母亲和姐姐对自己的掌控欲终于是有所减弱,心中的束缚之感一下便减轻了许多。但也同样是因为基拉,让雪之下雪乃变得患得患失起来……家族里的两个女人、一对母女,因为一个陌生的、被警方高度重视的罪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好事吗?
‘如果基拉不曾在我的生活中出现——’雪之下雪乃这样想着,敲响了雪之下阳乃的房门。
这突兀的敲门声,显然是吓了房里的人一跳。先是桌子碰撞的声音,随后是一片寂静无声。非常明显的在“清理现场”的声音……
用以类比的话,大致就是看刘备片被逮了个正着时候的反应,经过最初的惊吓接着便是毁灭罪证的环节。
雪之下雪乃心里又是微微一沉,阳乃从未有过这样的反应。
从前在吃完饭后,恨不得和她黏在一起当个袋鼠姐姐的阳乃,现在和她雪之下雪乃之间已经多了一层可悲的壁障了。
“进。”
约莫是过了两秒钟后,阳乃的声音才从屋内慢悠悠的传来。
雪之下一脸沉重地推开门,走了进去。抬起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姐姐正倚坐在床边,正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她的衣着整洁、面色如常。根本不像是正在做什么不好的事被撞破的样子。
刚刚那动静,更像是阳乃故意制造给自己听的。
“雪乃~面色很差,在想什么呢?”雪之下阳乃明知故问地说道。
‘看到了吧~刚才我的表情,都被姐姐看在眼里了吧。’
雪之下雪乃粉拳攥得更紧了。
‘她猜到我猜到她的事,我也猜到她猜到我猜到她的事……’
简单来说便是,姐妹二人都猜到了彼此心中在想着什么,但都在等待对方戳破这一层浅浅的薄膜。雪之下雪乃选择在这个时间节点回到雪之下大宅来到阳乃的房间,就是在一点点的试图捅破这层薄膜,而阳乃的表情,更像是在给予雪乃润滑剂!
明明都认为对方是比自己重要的人,不过一旦将心中的问题说出口,便会毁坏这种重要的关系。雪之下雪乃自己也很清楚,她的…她们的心意是相同的!
但为了自己,为了姐姐,更是为了母亲,今天必须将这件事给挑明了来说。
信奉着绝对正确的雪乃,最终还是决定迈出这一步,不能看着自己的姐姐与母亲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雪乃正欲开口,阳乃却是直接贴了上来。
宽松的睡衣在重力的作用下半遮半掩、风光无限,她竖起一根食指,贴在了雪乃粉嫩的樱唇之上。嘴中呼出一口氤氲的桃色气息,抢先一步开口说道:
“在雪乃你问问题之前,我先和你说一个中国著名的成语吧。”
第一卷 : 86 原谅我雪乃,这是最后一次了
“在雪乃你问问题之前,我先和你说一个中国著名的成语吧。”
“拥有着上下五千年历史的中国,每每到了王朝更迭,总会有拥护在新任皇帝身边的大功臣,为新皇上位立下不可磨灭的功劳。后世的人一般会用一个成语来形容这类人——”
“从龙之臣。”
只是一个如无根之萍般迅速崛起的势力,靠着蛊惑愚民裹挟这些力量,就能与还在雪之下家之上的势力进行对话,进而对雪之下家族这类小地方的豪族展开无情的吞噬……不过短短几年,却比过了雪之下家几代的势力。
要是对方是凭借正经手段,天降猛男一类的角色一步步走到的现在,雪之下阳乃不会对此有任何多余的看法,甚至和这样的人联姻也是心甘情愿。
但对方是依靠着什么呢?扎根于这片黑色的土壤,不断汲取着罪恶的养分,一步步成长到散发着邪恶腐臭的参天大树。
这让雪之下阳乃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道,任何人想要更进一步跨越原本的阶级,仅凭个人的力量是走不到的。这个世界是非黑即白的,夹在中间的灰色只会被渐渐被世界所抛弃。
要么皈依像是真理教这样纯黑,要么成为纯白通过基拉的测试,至少雪之下阳乃是这样认为的,这是她的觉悟。
‘那就,不遗余力、不做思考的信任夜神月,信任基拉,抛开所有的世俗观念限制,抛开家族至上的理念,只有这样才能让雪之下家族真正的完成壮大!’
说来复杂,但简单来说便是抱大腿。
阳乃无论从何种角度看来都是一位精明的商人,或许这便是奇货可居吧。现在的基拉还不够,还没有让庙堂上的诸公们感到害怕,但阳乃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的,直到那一天东瀛乃至世界各大国不得不宣布基拉的合法存在……雪之下家就会得到真正的回报!
“人类的能力是有极限的,人越是工于计谋,计谋就越会因为意想不到的事情而失败。”
“我与母亲,不断的为家族壮大做着努力,但最后却被突然冒出的,在近几年扎根于罪恶的组织盯上,所有的底蕴、尊严,都被无情的碾压。甚至于我们姐妹、母女三人一度有着沦为他人禁脔的风险。”
“无论在任何时代,所谓的规则都是由被视为神者所制定的……要么抛弃所有的底线,向国会的议员们献上让他们会心一笑的忠诚。要么,便是不遗余力的帮助登神的魔鬼。”
“我们的败因…只有一个…雪乃…就只有一个单纯的答案,那就是…我们还是太有底线了。在这个世界,温柔又善良的人总是难以生存的。”
“这个时候,姐姐我明白了一件事——除非成为超越人类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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