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义综漫，但有死亡笔记 第88章

　　交待完任务，岸边便带人离开了看守所。

　　直到临走的前一刻，他才明白心中的这股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每次与基拉相关的案件，最终溯源都会与千叶有关？这座城市，究竟是有怎样的魅力？如此大范围的东京都，又为什么每次出事的，都是千叶？

　　简直就像是成为了一座犯罪之都，所有凶恶的罪犯都活动于这座城市。

　　“当然了，究竟是基拉藏身于此，还是说基拉想借着我们公安之手在这小川公寓里调查出什么，会是哪一种情况……”

　　“借对魔公安的力量去执行你自己的正义，基拉，这还真是胆大妄为的你敢做出的事。”

　　……

　　……

第一卷 : 102 夜神月想要撇清责任

　　次日下午，三名极恶少年犯惨死狱中的新闻被披露出来，瞬间引爆了整个日文互联网，甚至于在国际上也引起了巨大的关注。

　　电视画面上，只见负责接收羁押三名少年犯的警局长面对长枪短炮，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于昨夜23点23分，三名犯下不可饶恕罪行的少年犯被基拉杀死在牢房内部，以上是现场照片。”

　　警局长微微侧身，露出身后的投影。即便是打上了重码，也能依稀看出其中的惨状，令人倒吸一口冷气暗自发颤。

　　基拉的手段，真是越来越极端、越来越残暴了。

　　三秒过后，警局长侧回身子，同时关闭了投影。

　　要不说当关于基拉案件的发言人是件苦差事，要是掌握不好其中的度，受到迁怒被基拉杀死……这种事是有可能发生的。不过好在，他姑且还能算得上是个好警察。

　　做得最出格的事不过是收了点小小的供奉，伤天害理的事还从来没有做过，这才让他有勇气站在这个发言台面对记者的轮番问候。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保持了最高程度的警戒，不敢说错说漏一句话。

　　他心里明白，基拉此刻或许就在注视着他。

　　“在此，我代表京都府右京区警局对基拉表示强烈谴责！”警局长义愤填膺地说着些政治正确的话：“即便三名少年犯有罪，也应该是经过法律审判后再进行判决，绝非基拉这样的罪犯用以恶制恶的手段对犯人制裁！”

　　若是将镜头拉得再远些，变能看到几名穿着破破烂烂看起来面向凶恶奸邪的中年人，抱团在警局门口撒泼拉横幅，嘴里哭诉着什么“他们还只是个孩子”、“罪不至死”之类的话，嚷嚷着要将右京区警局给搞上法庭进行索赔。

　　而他们的附近，却是在为少年犯的死拍手叫好，没有人因此对基拉发起责难，反而是将基拉的声望再度推向一个新的高度。

　　这下，基拉的符号不单单是在东京都市圈，便是在大阪都市圈也开始转播开来。那里的人们开始意识到，基拉不是东京人编造的什么都市传说，而是确确实实会动手杀人的杀人许愿机。

　　他们开始呼吁、开始控诉，开始将生活的所遭遇的所有苦难编造成箭矢射向自己的敌人，在互联网上向基拉许着愿。

　　不用付出代价的廉价的正义感得到满足，心中自然而然的会生出一股受到重视的错觉。

　　基拉在关注着他们，基拉沉浸在他们的情感中，基拉需要他们的追捧，他们有权力化作死神的一部分为基拉的镰刀指明方向……

　　一场东京地区以外的，对基拉追捧的风暴，开始逐渐掀起了波澜。

　　京都府右京区警局的新闻发布会，被处在神待部里的两人看在眼里。

　　雪之下雪乃嘴角噙笑，目光瞥向坐在一边默不作声地夜神月：“夜神同学，这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制裁呢~”

　　“是吗……”

　　夜神月失神地说道。

　　到底是这段记忆里的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协助基拉，协助杀人鬼雪乃杀死罪犯。那罪恶的灵魂、生命的重量压在他的心头，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看向雪乃，看向她那毫无罪恶感甚至看起来还有些高兴的表情……

　　忽然便有了些许明悟，或许只有真正拥有了那样杀人的能力，能把生命的重量浓缩成真名与相貌，才能毫无负担的将之杀死……

　　“所以，雪之下同学将信息传递出去了吗？”

　　“嗯，做到了。将‘小川公寓’这处地点的信息通过乱序的方式刻在了看守所墙壁里。如果是对魔公安的人看见了，会注意到的。”

　　雪乃顿了顿：“我很好奇，夜神同学口中所说的除了连环跳楼案以外的案子，是什么？”

　　“我们是共犯的关系吧~所以这种事情还是坦诚一些比较好，以免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

　　“这件事……”

　　夜神月选择了沉默以对。

　　那天在距离总武高不远小巷里所看见的惨状，凶手就是浅上藤乃没有错。经过多日的监控搜寻，夜神月最终完成了溯源的工作，看见了浅上藤乃在黄昏下被拖入一处小巷的经过。

　　以凑启太为首的凶徒挥舞着棍棒打在浅上藤乃的脊椎上，像是要对她做出侵犯的举动。那样的砸击力度，即便是隔着模糊的监控，夜神月也能感受到深深的恶意。

　　棒球棍砸击完全是奔着砸废浅上藤乃，让她彻底失去反抗能力，让她下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去的。

　　可在被棒球棍击中之后，便像是开启了浅上藤乃身体的某种机关，拥有了类似于扭曲现实的能力。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杀死了想要对她做出侵犯行为的两名犯人。

　　也就是这起连环追杀案最初的两具尸体。

　　在目睹这恐怖的一幕后，存活下来的凑启太几人立即逃离了现场。但在逃离之后，他们并没有选择报警，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臭老鼠一样在阴暗的下水道里隐藏了起来。

　　每日活在被浅上藤乃追杀的恐惧之中，直到现在，只剩下最后两人在逃。

　　这是夜神月昨天才查到的消息，按理来说，他应该在第一时间告知两仪式的……但，在摁下信息发送键的前一刻，夜神月却止住了手。

　　他的眼中不再有光亮。

　　协助雪之下雪乃杀死少年犯，亲手将他们三人送上断头台的夜神月已经彻底沦为了基拉共犯。这样的他似乎已经不能再向往常那般思考。

　　如果将浅上藤乃的就是“扭曲超能力”杀人犯的事情告诉两仪式，结果会怎么样？

　　夜神月在脑海中构思了一下那样的可能，以两仪那疾恶如仇，对杀人犯零容忍的态度来看，恐怕会将浅上藤乃打残、打废之后，再联系对魔公安的人来收押浅上藤乃吧。

　　可浅上藤乃，她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杀了几个强奸未遂的强奸犯而已，杀了他们，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反而是保护了未知的女性。

　　强奸犯这样的生物，已经跨过了底线。让她人留下一生的阴影，却只需要被监禁三年，只被剥夺三年的生命……极端点来想，如果不是浅上藤乃拥有了杀死他们的能力，或许等他们从监狱里出来之后还会有下一个女性受害者。

　　浅上藤乃，有什么错呢？

　　这样的想法在夜神月的脑海中开始滋生，他发现自己已经变了。如果是曾经的他，励志要以职业组第一名身份加入警视厅改变糟糕现状的他，所想的应该是第一时间将浅上藤乃抓起来，避免她再随意的杀人吧。

　　但现在的夜神月，想着的却是浅上藤乃是没有错的。她是被伤害的对象，现在所做的不过是高尚且正义的私刑报复……

　　如果阻止了这样高尚且正义的死刑报复……良心这一块的缺失又该如何填补呢？

　　夜神月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摆在他面前的似乎只有两条路了，忽略这样的事实，让浅上藤乃完成自己的死刑复仇，之后让时间冲刷两仪式的执着。另一条路，便是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两仪式，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两仪，浅上藤乃最后的命运大抵是被对魔公安关押在不见天日的牢笼里渡过余生……

　　一个“无辜”少女的未来，就这样掌握在夜神月的一念之间。

　　夜神月再一次感受到了生命那沉甸甸的重量，选择不慎的话，浅上藤乃可就要坠入地狱了。

　　忽然，夜神月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雪之下雪乃，拥有死亡笔记的话，似乎就有了第三种可能。但那样的话，他的手上可就要沾上鲜血了。

　　“不愿意说吗，夜神同学~”

　　“既然这样的话，我会尊重你的意愿……”

　　“不，雪之下同学。”夜神月沉默了一瞬，继而说道：“我想，请雪之下同学把笔记的力量借给我……”

　　雪之下雪乃怔住了。

　　没想到，这么快的时间夜神月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呢。但是不行，她还没有玩够，夜神的情感还没有压抑到极限，又怎么能让他的双手重新染血呢。

　　而且，让夜神触碰到笔记的话，正常倒反天罡的游戏可就玩不下去了。

　　雪乃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如果夜神同学所说的把笔记借给你是想用来杀人的话……不可以。”

　　不等夜神月做出反应，雪乃语速飞快道：“但是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让我来将你想要制裁的目标杀死的话，是可以的哦~”

　　夜神月叹了口气，无奈还是决定将事情的经过给说了出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收到了雪之下的启发，如果操纵着最后两名强奸犯之一在浅上藤乃面前留下讯息后死去……将选择权交给浅上藤乃。

　　要是愿意向后一步走，那么夜神月便会选择将事情给瞒下来，让时间来让两仪淡忘这起事件。而活到最后的凑启太也会由他来杀死，杀人的罪恶由他和雪之下来背负。浅上藤乃，将放下屠刀，继续作为正常人而活下去。

　　如果在将事情的利害告知浅上藤乃后，她还不愿退去，还是坚定选择向前走的话……夜神月会协助她，将凑启太的位置交给浅上藤乃，让她亲手处决这份罪恶。同时，他会将事情告知两仪式。

　　在浅上藤乃手刃凑启太后，再去面对两仪的处决。

　　至于浅上藤乃有没有可能最终躲过两仪的处刑……在夜神月看来，不存在那样的可能，拥有直死之魔眼的两仪式，是无敌的。

　　一切都是浅上藤乃自己的选择，这份生命的重量，也就不再压在他的心头了。

　　“所以说……夜神同学的意思是控制其中之一的犯人在浅上藤乃面前死亡。并将最后一人的位置交待给浅上藤乃，让她自己选择是否复仇。”

　　“还真是撇清责任的做法呢。”

　　嘴上这样说着，身体还是老实地伸出手索要夜神月的手机。

　　她没有拒绝。

　　“既然夜神同学是这样决定的，就把目标的真名和照片交给我吧。”

　　夜神月闻言，举起手机就要交到雪乃的手中，在完成这个动作的同时对上了雪乃的视线。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雪乃那双漆黑的双眸中，闪烁着令人心慌的红光。那红光像是毒蛇一般，要将人的理智一点点吞噬殆尽。

　　至少夜神月觉得，自己的理智正随着基拉笔记的存在正一点点的被扭曲。

　　原先所坚守的底线正随着雪乃的蛊惑以及案件的接连卷入开始变得摇摇欲坠，心中似乎要觉醒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但能因此停下脚步吗？根本……停不下来的吧。要是他停下了，或许这世上又会多流下几滴眼泪，多增添几抹悲剧。

　　或许，是基拉笔记选择了他，选择了他这样情感澎湃的人。明明可以视而不见，可心中那股炙热的情感却不断逼迫着他做出选择。

　　明明那份力量的主人是雪之下雪乃，却令夜神月有了“这也是我的责任”的错觉。

　　“所以最后一名犯人躲藏在哪里？又要操控着犯人在哪里与浅上同学见面？”

　　夜神月恍惚之际，雪乃停下手中的笔，再度抬头问道。此刻的死亡笔记上已经写满了娟秀的字迹，天使般的字迹，恶魔般的心肠。

　　“在……”夜神月将根据监控观察到的，浅上藤乃时常出没的地点给说了出来。至此，一切已成定居，犯人的死亡已经成为了不可逆的事实。

　　而浅上藤乃的结局，究竟会是什么……夜神月放弃了思考。

　　心情有些沉重的他从雪乃手里重新接回手机，早早的便选择回家。今晚注定不会平静，而他大概也要进行双线程监视的工作。

　　一边是浅上藤乃的选择，而另一边是对魔公安对小川公寓的搜查。

　　夜神月很好奇，那个查不到身份的神秘人，到底在这一系列事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究竟是他多疑一切只是巧合，还是说……

　　“让我看看吧。”

　　……

　　……

　　————

　　中流感了，可能请假个一两天_(:з」∠)_

第一卷 : 103 大难将至

　　黄昏渐深，夜幕降临。

　　浅上藤乃一如既往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的面色平静，嘴角带着浅而温和的笑意。再加上身上穿着的那套礼园制服，更是平添了几分圣洁的气质。

　　单从外貌上来说，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位再寻常不过的乖乖女，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她会是用残忍手段连杀数人的超能力者。

　　可与她平静外表下截然相反的是心中那澎湃的杀意。

　　她的能力名为扭曲之魔眼，与两仪式的直死之魔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说是眼睛传奇也毫不为过。

　　扭曲之魔眼可扭曲注视的物体，若在一物体上同时开启两回转轴即可从交界处捻断物体。简单来说便是类似于冲击波的效果，又或是宇智波带土的神威。

　　曾经的浅上藤乃是不具备这样的能力的。

　　只是在那个黄昏，被以凑启太为首的暴力团伙拖进小巷里，被凑启太挥舞着棒球棍重重击打在脊柱上，觉醒了这股扭曲的力量，因为痛楚所觉醒的力量。

　　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浅上藤乃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凑启太几人挥舞着小刀，想要划开她身上的衣服欲行不轨之事……再然后，便是她觉醒了扭曲之魔眼，用极为残忍的方式将其中两人杀死。当回过神后，其余几人已经跑了。

　　跑了，但是……跑得掉吗？

　　像是冥冥之中的天意，让浅上藤乃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总是能捕获他们的踪迹，再一一用残忍的方式将之杀掉。

　　最危险的一次是在千叶总武高附近的一处小巷子里，周围的人流量很大，要是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她杀人的事实。不过好在，什么都没有发生。

　　浅上藤乃有所预感，今天她将会有所收获。也就是，最后的两个目标……这些伤害过她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知不觉间，浅上藤乃走到了一处荒芜的公园。杂草丛生，空地的中央还杂乱地摆放着几根钢管。视野的尽头，看不见路人还有监控，可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处刑场所。

　　“会是……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