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因为诺斯特拉莫已经位于星炬光芒的边缘，很难继续向外开拓，所以他们开拓的方向是向内的，和帝国的开拓方向正相反。
按照既定计划，他们最终会在银心汇合。
由于泰拉和诺斯特拉莫相隔甚远，帝国很难长臂管辖，所以第八军团以诺斯特拉莫为核心所征服的世界，全部归诺斯特拉莫暂管。
帝皇对此也默认了。
诺斯特拉莫眼下虽只统辖十余个世界，但假以时日，成千上万个世界的命运都将系于此地。
赛维塔认为其他军团迟早都会效仿他们，金言使者和太空野狼已经在这么干了。
影月苍狼倒是恪尽职守，但他们的母星本就坐落于太阳星域腹地。
赛维塔尚未有幸面见第十二军团的那位原体，但根据科兹“意味深长”的描述来判断，安格隆恐怕也不是什么老实人。
人类帝国看似是一个牢不可破的联盟，实际上已经碎了有一段时间了。
每个军团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重新诠释忠诚，每个原体都在悄然垒起自己的第二帝国。
赛维塔又想起了小时候沃普给他们讲的五百世界的故事。
恐怕连沃普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对五百世界的推崇备至。
“赛维塔，你在哪？”
赛维塔的通讯器突然传来原体的声音，他缓缓起身，动力甲关节发出沉闷的金属摩擦声，“菲莉，感谢你的聆听，但我该走了。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想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
菲莉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今晚有多萝西姐姐组织的家庭聚会，你不来吗？”
赛维塔垂眸静立，良久无言。
“我去。”
“真幼稚。”
菲莉望着赛维塔的背影，忽然笑出了声。
她想起小时候，自己的身高曾是孩子中仅次于科兹的。
那时候女孩子们的发育总比男孩子快些，可转眼间，那些曾经矮她一头的男孩们便如雨后春笋般拔节生长。
还没等青春期结束，他们便接受了基因手术，如今个个都是两米四五的巨人。
他们如今是超凡的战士，但在菲莉眼中，他们永远都是那群孩子。
她也是。
菲莉无意识地轻咬着笔杆，目光漫无目的地游移在窗外的蓝天白云上，“沃普老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
“你去哪了？”
科兹连头都未抬，脚步声刚在身后停驻，他那低沉的嗓音便已划破寂静。
赛维塔:“放松，吾主。”
“赛，你跟我在一起不高兴吗？”
“高兴，就是有点不轻松。”
空气凝滞了数秒。
“走吧，跟我去见见我兄弟的子嗣。”
赛维塔跟上科兹，他是原体的近侍，原体去哪他就得去哪。
科兹:“赛，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关于我兄弟的事？”
赛维塔:“经常，吾主。”
科兹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我的兄弟厌恶自己的子嗣，他认为他们被荷鲁斯的蛊惑污染了，虽然此刻尚未发生。赛，我该怎么塑造他们？”
赛维塔:“正如您兄弟所期望的那样。”
科兹的嘴角勾起一抹罕见的弧度，低沉嗓音中带着几分赞许:“不错，赛，你总是能明白我的意思，是最懂我的子嗣。”
赛维塔沉默地垂下眼睑，阴影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容上流淌。
他的父亲固然满身缺陷，但愚蠢从来不在其列。
他索要十九军团，是为了EX他的兄弟，但不是以摧毁他们的方式。
那只会使得他们的关系迅速恶化，更会让沃普失望。科兹未必会在乎他的兄弟，但他肯定在乎沃普。
他非但不会摧毁第十九军团，反而要将其淬炼至臻，变成他的兄弟期许中的完美模样。
为了达成这一目的，他教导十九军团的方式只会比对第八军团更上心，他会把他们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看待。
赛维塔几乎能看见那一幕——待到他兄弟重归之日，目睹这支属于他的完美军团时，那张高贵的面孔上将会浮现何等精彩的神情。
虽然菲莉质疑赛维塔能跟在科兹身边的原因，但只有赛维塔明白，这确实是因为他说话比较好听。
“砰！”
在宏伟而质朴的殿堂内，三千名身披灰甲的战士如钢铁浪潮般单膝跪地，他们的膝盖与大理石地面碰撞的闷响在穹顶下久久回荡。
“吾主。”
苍白游牧人的执政官卡尔沃斯缓缓垂首，钢铁颈甲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将头颅低至胸甲徽记前的姿势。
尽管科兹并非他们的基因之父，但星际战士们对每一位原体都怀有相同的尊敬。
当一位高贵的原体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依然如同面对自己的创造者般以完全相同的敬畏姿态低下了头颅。
更何况，科兹乃是继荷鲁斯之后第二位归来的基因原体。
当他以夜之主的名义向黄金王座指名索要第十九军团统御权时，这份殊荣已如同神圣的桂冠，加冕于每一位苍白游牧人战士的头顶。
“起身。”
科兹的嗓音在殿堂内轻轻漾开，像是一缕轻柔的夜风，温柔得近乎反常。
赛维塔绷紧下颌，将一切情绪锁死在钢铁般的面容之后。唯有指节在动力甲上无意识叩击的细微声响，泄露了半分心绪。
三千名战士整齐划一地挺直身躯，甲胄碰撞的铿锵声中，科兹仅用一句话便赢得了他们的忠诚。
“卡尔沃斯，你可知我为何向人类之主索要你们？”
卡尔沃斯:“不知，吾主。”
科兹:“因为你们的战术风格与午夜领主十分相似，我们都擅长快速打击和游击突袭的战术，没有任何军团能比我们配合的更加默契。”
原体的认可令三千名战士的脸上都不禁流露出一丝骄傲。
科兹的声音在殿堂内低沉回荡:“你们想必听过午夜领主的传闻，我的子嗣与凡人同生共死。我们从不以超人自居，我们在暗影中守护凡人，我们是午夜的守护者。”
科兹的目光扫过每一位战士，“我的每一位兄弟都与我流淌着相同的血脉，他们都与我一样决心守护人类。因此，我希望你们能谨记，不要让我的兄弟失望。”
卡尔沃斯以拳击胸，“吾主明鉴，我们绝非第九军团那些饮血狂欢的怪物。以帝皇与原体之名起誓，我们将恪守正义！”
科兹:“我的兄弟很欣慰，我已看见。”
苍白游牧人的战士们交换着灼热的目光，他们都知道第八军团的原体可以洞穿时间长河窥见未来，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还能有假？
苍白游牧人的战士们齐齐挺直脊背，既骄傲又庆幸。
骄傲于他们听从科兹大人的指挥果然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庆幸于苍白游牧人虽对凡人不算友善，却也没有第九军团那么残暴，他们仍然有机会在科兹的带领下改邪归正，他们要让基因之父以他们为荣！
科兹幽邃的目光如夜色般笼罩着每一位战士，“我将亲自领导你们，你们将与我的军团共赴战场，并肩作战。但，以你们现在的兵力，尚不足以参与那些决定银河命运的战役。因此，我会派遣部分子嗣暂时编入你们的序列，直到我兄弟的旗帜重新飘扬在银河间为止。”
苍白游牧人的战士们沉默地垂下头颅，头盔下的面容浮现出虔诚的敬意。
他们明白，这是基因原体赐予苍白游牧人的莫大恩典。
“我深知你们对基因之父的思念，但在我的兄弟回归之前，若我有幸，若你们愿意，可暂以父亲相称。”
卡尔沃斯的动力甲关节发出不自然的震颤，声码器将他的声音过滤成带着静电杂音的哽咽:“父……父亲。”
夜之主实在是太体贴了，竟愿屈尊暂代基因之父的替身，这份恩典让他的视觉器官传来一阵陌生的灼热与湿润。
科兹的嘴角牵起一道近乎温柔的弧度，“以夜之主的名义，在你们基因之父重归帝国之前，你们将承载新的荣光。从今往后，尔等即为暗鸦守卫！”
“砰！”
三千名战士整齐划一的重击胸甲，纵使帝国内从未有过基因原体为其他军团赐名的先例，但正是这份打破传统的殊荣，就如同帝皇亲赐的名字一样，比任何勋章都更令他们感到无上荣耀。
倘若基因之父对此名讳不悦，待到他重归帝国之时，更名不过是一道敕令的事。
暗鸦守卫们如此思忖着，将这份暂借的荣光视作夜之主赐予的过渡礼祂，随时准备在真正父亲归来时恭敬褪下。
赛维塔将面容深埋在阴影之中。
基因之父这招实在是太狠了。
第111章Trying To Do Better。
“失踪？”
艾琳娜缓缓抬起那双冷漠到让副主管浑身冰冷的眼眸，“你是说，整整一个连的兵力，一百三十名全副武装的精锐守卫，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失踪了？”
副主管的牙齿不受控制地相互叩击，“也许他们是不幸遇上了塌方。”
“他们跟踪的那几个人呢？”
副主管支支吾吾地说:“他们也失踪了。”
“把人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副主管的喉结艰难滚动，“主管，给他们注入的追踪器必须提前接入沉思者才能追踪，我们现在捕捉不到他们的信号了。”
艾琳娜的瞳孔收缩成两道危险的狭缝，“一百三十名战士死了，你就来告诉我这些？那些奴隶呢，死了多少？”
“各辖区都清点了人数，除了被注入追踪器的三人，没有其他人人员损失。同一时间，地底也检测到炸药产生的震源，我猜测也许是那三人引爆炸药导致塌方，将第二大队一同埋在了地底。”
副主管的语速快得几乎含混不清，词句像连珠炮般从颤抖的唇间迸出，仿佛只要稍作停顿就会被那锐利的目光钉死在问责的十字架上。
“你没有派人去找？”
“找了，我们当然找了。”
副主管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急促得几乎连成一片，“整个B-7区都塌陷了，根本过不去，他们的尸体都被埋在了里面。”
“没有其他通道？”
“地底的隧道网络极其复杂，我们目前确实难以在短时间内完成系统性排查。”
艾琳娜:“那他们的武器也没有被奴隶获取的风险？”
“绝对没有！”
副主管回答地斩钉截铁。
艾琳娜的表情阴晴难辨，仿佛笼罩着一巻层晦暗的阴影。
她本想让第二大队顺藤摸瓜，找出在地底的反抗组织，结果最后居然同归于尽了。
死多少人并不重要，只要不影响产量，监工的命和奴隶的命一样不值钱。
但武器绝不能落入奴隶手中，否则，他们恐怕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奴隶罢工她能用利益安抚，可一旦造反，即便镇压下去，也会显得她这个主管无能，政敌会攻讦她，技术行会也会质疑她的能力。
可她费了那么大的劲，难道就这么算了？
艾琳娜不甘心，可不算了又能怎么样？
他们顺藤摸瓜的计划失败了，诱饵也没了。
幕后黑手只会隐藏的更深，再想把他们找出来，希望非常渺茫。
还是算了吧，只要矿产配额能按时交付，只要工作不出纰漏，其余都无关要紧。
奴隶们已经通过罢工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各辖区的奴隶也变得比以前更加顺从，矿产产出量也增加了10％，这也是她的政绩。
最多再有一年，她就能调任回基亚瓦尔，她只需要保证这一年之内吕凯厄斯不出什么乱子，剩下的完全可以丢给下一任主管头疼。
只要安稳度过这一年，责任就不是她的。
艾琳娜的声音如淬了冰:“给死了的监工家属发放抚恤金，让他们把嘴闭严了。”
“主管放心，我这就去处理。”
副主管连连点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可心里又泛起了一丝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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