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我是育儿保姆,真不是你爹! 第131章

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察合台的养父死了,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是来教察合台的,但教也要讲究方式和时间。

  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就是一顿大道理输出的人,脑子指定有点大病。

  况且,沃普又不是圣母,科兹杀的人比察合台多多了,他也从来没有劝科兹要与人为善。

  每一位原体都秉持其不可撼动的准则,这些准则很难因他人的言行而更改。

  科兹的准则是正义,莫塔里安的准则是坚韧。

  察合台和他们一样。

  但凡沃普敢给呼赖烈部落求情,都只会让他和察合台反目。

  察合台眉头紧锁,“那你为何问我?”

  如果沃普当真敢劝他,他只会给沃普一刀。

  既然你这么同情他们,那你干脆就去陪他们好了,然而沃普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沃普:“我是想问你们这里兴不兴车轮斩?”

  “什么是车轮斩?”

  “一种流传于古泰拉的古礼,高于车轮者斩,只留妇女和孩童。”

  车轮斩解释起来并不复杂,小孩子都能听懂是什么意思。

  把车轮斩发扬光大的是成吉思汗,但实际上车轮斩起源于女真的减丁政策,并且最先享受车轮斩古法炮制的正是蒙古人。

  察合台:“我可以得到什么?”

  “规矩。”

  沃普说,“如果你想统一草原,统一巧高里斯,最好有一套规矩和秩序。因为无论在哪,统一都始终伴随着规矩和秩序。”

  察合台反问:“我为什么要统一巧高里斯?”

  “这得问你,你才是可汗。”

  察合台缓缓摇头,“我不是可汗。”

  “很快就是了,塔尔斯卡部落还有其他人比你更适合吗?”

  察合台意识到外乡人说的是对的。

  他的养父死了,他必须肩负保护和引领族人的重担,也只有他。

  可是他要怎么保护?

  草原上的部落成百上千,彼此之间攻伐不休,还有契丹人会时常来草原狩猎,战争的阴霾从未离开巧高里斯。

  如果他想要保护族人,就必须终结战乱,将草原诸部的兄弟们团结在一起,终结手足相残的悲剧。

  还有契丹人,契丹人不会因草原人的团结就停止狩猎,他必须终结帕拉丁帝国的残暴统治。

  只要他开始这种尝试,他就会逐步统一巧高里斯,这是一种必然。

  除非他什么也不管,放任这个世界维持原本的模样,放任草原诸部彼此残杀。

  察合台转身凝视沃普,“你在教我做事?”

  外乡人是对的,但他为什么要听?

  沃普:“只是建议,你可以不听。”

  察合台比莫塔里安难教,因为察合台比他的兄弟更冷酷无情。

  即使备受异形养父的折磨,莫塔里安也始终对凡人保持着善意和耐心。

  他会与凡人一同在田间耕作,也可以为了保护他们挺身而出愘。

  哪怕是革命,他都会给予他们选择。

  莫塔里安的人性从来都不低,只是幼年的经历让他非常偏执。

  察合台虽然也会保护凡人,但他的无情在原体中可以名列前茅,这种无情也是与帝皇最为相似的。

  面对同样的电车难题,许多原体都会尝试先停下电车,就下更多的人。

  而帝皇和察合台会选择救下五个人,把停下电车浪费的时间用来追杀制造电车难题的疯子,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即使时间足够让他们先停下电车,再去追杀那个疯子。

  很难说谁对谁错,只是选择不同。

  他们不是缺乏人性,而是有些东西在他们心中高于人性,比如荣誉,责任,忠诚,这也是许多星际战士的通病——荣誉>忠诚>责任>人性,前三者的排名会根据不同的人而变化,但人性总是拍在倒数第一。

  察合台凝视沃普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你究竟是谁?”

  沃普:“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师,来自泰拉,受你的生父所托来找你。如果你想了解更多,只要你开口问,任何事我都会告诉你。”

  “我会问的。”

  察合台冷然收回视线,收弯刀入鞘,一名骑兵立刻策马上前,铁蹄在血地上踏出湿漉漉的声响。

  “传令,妇人孩童可充作奴口,男子凡高于车轮者斩。”

  外乡人说的没错,统一伴随着规矩和秩序。

  他执着于屠灭呼赖烈部,是为了震慑其他诸部,让他们明白劫掠塔尔斯卡部落会遭到血腥报复。

  车轮斩可以达到相同的目的。

  面对绝境,明知必死无疑时,人们往往会殊死一搏;

  但如果围三缺一,为了妻儿的安危,许多人反而会甘愿引颈待戮。

  第126章彼此的倒影。

  “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莫塔里安枯坐在床沿,五指深深陷入还残留着余温的被褥。他盯着褶皱间凹陷的痕迹,仿佛那里随时会重新浮现出人形。

  这次夜袭是临时起意,莫塔里安看着连日征战后沃普疲惫的睡颜,终是没忍心叫醒。

  可谁也没想到,一夜间的功夫沃普竟像晨露般无声蒸发了。

  提丰的靴子在石砖上来回刮擦,如像困兽般在房间里打转,腰间的金属挂饰随着焦躁的步调不断碰撞,齿缝间漏出的絮语混着粗重的呼吸:

  “老师会不会出去找我们了,可他为什么没告诉黛比?”

  “他去哪了?难道他真的走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莫塔里安垂眸,“卡拉斯,你的心乱了。”

  提丰的脚步猛然顿住,靴子在地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你也有资格说我?你的心不乱,那你一脸落寞的坐在那里,算什么?”

  “我在思考,卡拉斯。”

  莫塔里安的手指在被褥上微微一顿,他缓缓抬头,苍白的面容在阴影中如同一张冰冷的面具,“而你,只是在慌乱地转圈。”

  “那你思考出了什么?”

  “父亲不会无缘无故离开。”

  莫塔里安的声音低沉而平缓,“他的奔波劳累都是因为我和我的兄弟,如果他从我这里离开,一定是我的某位兄弟需要他。”

  提丰的拳头攥紧又松开,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响,“那我们呢?我们也需要他!”

  莫塔里安抬眸看着提丰,你跟谁我们呢?那是我父亲,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们才是父子,你们只是师生!

  莫塔里安缓缓起身,“他会回来的。”

  “你的根据是什么?”

  “他会回来的。”

  莫塔里安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震颤,“因为他向我承诺,在我长大之前,他不会离开。”

  提丰仰起头,视线艰难地攀上他三米多高的身躯,“你还没长大吗?”

  “我觉得我还没有。”

  “那万一呢?万一他不会回来怎么办?”

  “如果他回不来,那就证明我某个自以为是兄弟既自私又任性,强行从我身边将他带走,我会亲自登门讨要一个说法。”

  他的声音像一潭凝滞的死水,每一个音节都沉甸甸地坠入寂静之中,激不起半点波澜。

  “而现在,”

  莫塔里安的声音突然凝成钢铁,“我们必须完成未竟的事业,巴巴鲁斯人还在等我们,解放刻不容缓。如果我们因此裹足不前,那只能证明我们不够坚韧!”

  提丰的指节捏得发白,那双燃烧着妒火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方:“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当然可以高高在上地怜悯众生!你是原体,是生来高贵的皇子,帝国的王座等待你去继承。”

  “可我不行,我做不到像你这样坚韧。我只是一个凡人,你的伴读书童,生来就在泥泞里挣扎,老师是唯一向我伸出援手的人,我只有老师!”

  莫塔里安的声音如同死寂的雾霭,低沉而缓慢地弥散开来:“你错了,提丰。从来没有王座在等待我继承,只有荒芜的疆土需要被开拓。没有与生俱来的权力,只有与生俱来的职责。”

  “我的血管里流淌的并非王权,而是巴巴鲁斯的毒雾。我和你,和他们一样,都是巴巴鲁斯人,是在这片腐土上挣扎求生,渴望救赎的灵魂之一。”

  “至于父亲,是的,我和你一样,也只剩下他了。”

  “但,我比你坚韧。”

  提丰的嘴角扭曲出一个讥诮的弧度:“哈——所以你就能心安理得地不在乎?”

  莫塔里安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我可以隐藏我的在乎。”

  提丰的冷笑充满讥诮:“然后和那些跪着等死的懦夫一样?怕不是隐忍到最后连怎么站起来都忘了吧!”

  “你又错了,提丰。”

  莫塔里安声音低沉而坚定:“我比你更坚韧,我不会遗忘父亲的教诲。但隐忍对我而言并非忍耐,而是沉淀!”

  沉淀的情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会在暗处不断发酵,酝酿,膨胀……直到容器炸裂的瞬间。

  “你们在嘀咕什么呢?”

  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打破了剑拔弩张的对峙。

  莫塔里安绷紧的肩膀线条微微松动,他与提丰同时回头,只见沃普揉了揉眼睛,从床上慢吞吞地坐起身,仿佛刚刚只是睡了个午觉。

  沃普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出什么事了?怎么吵起来了?”

  提丰眼眶倏然发红,声音哽咽带着细微的颤抖,“老师……”

  “怎么了这是?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什么?”

  沃普像安慰孩子一样用指腹轻轻擦拭他的眼泪,提丰也确实是个孩子,这种孩子他教的多了。

  孩子日后之所以会长残,都是因为年幼时缺爱导致的。

  除非是艾瑞巴斯这样天生的坏种,这种还是直接打两枪,不,是有几枪打几枪吧!

  提丰的眼泪还在脸上挂着,莫塔里安却已经一步上前。

  他高大的身躯像一堵铁铸的墙,投下的阴影将沃普整个笼罩其中。

  “父亲,”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碾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你去哪了?”

  沃普抬起头,迎上莫塔里安那双暗沉的眼睛。

  那目光像两把钝刀,一寸寸剐着他的神经。

  他太了解莫塔里安了,今天要是给不出个像样的解释,以后怕是连睡觉的机会都没了。

  “我刚刚见了你的另一位兄弟。”

  沃普伸手拍了拍莫塔里安紧绷的手臂,像是在安抚一头躁动的猛兽,“虽然我暂时还没搞明白具体原理,但我应该会在两个世界之间来回切换。”

  沃普至今仍不理解他究竟是如何穿越的,但他穿越的共同点肯定是原体。

  即便经历了这么多次穿越,他依然没能参透其中的规律。

  既不是按照排名也不是按照他的个人喜好,他最喜欢第二帝国三巨头,但他们至今未归。

  所以沃普得出的结论是——随机。

  基因原体对人类帝国的重要性不分轩轾,如果他仅凭按照个人偏好遴选,必然会给未来埋下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