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因此死亡守卫的物资供应虽然谈不上丰富，但绝对充裕，偶尔还能杀一两头格洛克斯兽打打牙祭。
“还远远不够。”
莫塔里安缓缓咀嚼着格洛克斯肉，即便他铲除了所有暴君，笼罩巴巴鲁斯的毒雾依然如诅咒般永恒折磨着这个世界。
他深知自己无力驱散这致命的阴霾，但帝国必然掌握着净化这片天空的技术。
至于失去毒雾磨砺的巴巴鲁斯人是否会丧失坚韧？
倘若巴巴鲁斯人只因摆脱苦难就变得软弱，那恰恰证明他们根本不配成为战士，反而可以帮他筛选掉不够坚韧的弱者。
真正的坚韧应当根植于内心，而非依赖外界的折磨。
以及，父亲不喜欢有毒的巴巴鲁斯。
……
沃普掀开帐帘，两名怯薛在外面站岗。
他们的脸上都有一道狭长的伤疤，这是草原诸部的习惯，他们会根据伤疤的大小，形状和位置来区分不同的部落和血统。
但现在所有人都是塔尔斯卡，所以许多人的脸上有多道伤疤，但其中一道肯定在左脸，以证明他们都是同一部族的兄弟。
沃普:“秦夏，察合台呢？”
秦夏垂首而立，声音低沉而恭谨:“导师，天可汗上山了。”
秦夏是怯薛之主，也是塔尔斯卡部最初跟随察合台可汗复仇的战士之一，而另一名战士的脸上有多道伤疤，证明他以前属于其他部族。
察合台可汗任人唯贤，秦夏能当怯薛之主与他曾是塔尔斯卡部的战士无关，他是靠个人武力获得的这份荣誉。
他称呼沃普为导师，因为沃普是可汗之师。连可汗都要称他老师，其他人又怎么敢轻视他？
也只有沃普敢直呼察合台的名字，其他人如果敢不称呼可汗，已经被怯薛乱刀砍死了。
况且，沃普也不只教导察合台可汗。
虽然他只会把全部真相告诉可汗一人，但也会向其他人传授知识。
主要他平时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给学生们上课，他在巴巴鲁斯也是这么干的。
秦夏也是他的学生。
虽然他是怯薛之主，但他今年才二十岁，换算成泰拉年他也才15岁，15岁正是上学的年龄。
“秦夏！秦夏！”
一名怯薛纵马疾驰而至，战马人立而起时溅起一片碎雪。
“塔木，出什么事了？”
秦夏一把攥住他的缰绳。
塔木几乎是滚鞍下马，护面甲下传出急促的喘息，“探马赤在东北麓发现了契丹人的狩猎队正向乌拉夫山逼近，天可汗还在山上！”
沃普:“秦夏，备马，我们也上山。”
秦夏:“老师，您不先吃点早餐吗？”
塔木瞳孔骤然紧缩，可汗有危险啊，你竟然还在关心吃不吃早餐？
“察合台吃了吗？”
“没有。”
“那就上山，等他回来再吃。”
秦夏当然也关心可汗的安危，但他更担心契丹人的安危，因为可汗很可能不会留下活口，前几次都是这样。
塔木刚加入怯薛，他还年轻，对天可汗的强大没有清晰的认知。
但秦夏作为怯薛之主，亲眼见证了天可汗崛起的全过程。
别说是一支狩猎队，就算是十支狩猎队天可汗一人也能杀穿，蚂蚁再多也咬不死大象。
况且，天可汗也并非孤身一人，他还带了几十名怯薛，契丹人凭什么能对天可汗造成威胁？
反倒是如果沃普没吃早餐，天可汗事后问责起来，秦夏是要挨训的。
上百名精锐怯薛迅速集结完毕，护卫着沃普向山上疾驰而去，马蹄声如雷，扬起一路飞雪。
察合台可汗虽已统一草原诸部，但广袤的草原上水草分布不均。
如若强行将各部长期聚集，只会让牲畜啃尽草场，最终饿殍遍野。
因此，各部依然保持着草原游牧的传统，但原有的部族结构已被彻底打破，曾经以单一血缘为纽落的部族，如今都经过精心拆解与重组。
每个营地里都能看到带着不同部族伤疤的战士并肩而坐，察合台可汗意在用这种刻意的混编，让旧日的部族仇恨逐渐消融在每日的炊烟中。
察合台可汗则亲率塔尔斯卡部驻守在乌拉夫山脉脚下，这座巍峨的山脉如同天然的瞭望塔，其制高点能眺望东方帕拉丁帝国的领地。
一旦发现帕拉丁大军异动，山顶的狼烟会顷刻间点燃，各部族的传令骑兵会奔赴远方的其他部族，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能集结出数万大军。
如果有小股狩猎队进入草原，察合台可汗也不会给他们翻越乌拉夫山脉骚扰草原诸部的机会，他对于胆敢闯入草原的狩猎队向来毫不留情。
怯薛们沿着可汗上山时留下的马蹄印蜿蜒而上，行至接近山顶的隘口时，一阵马蹄声从上方传来，察合台可汗率领三十名轻骑如雪崩般俯冲而下，他们斗篷上的霜雪还未完全抖落。
察合台可汗勒住战马，战马前蹄在积雪中划出深深的沟壑，他的声音里也带着明显的不悦:“秦夏，谁让你们上来的？”
秦夏正要解释，沃普抬手制止了他，“是我让他们带我上来的，斥候发现了狩猎队的踪迹，我担心你的安全。”
察合台可汗不吭声了，仰头望向云雾缭绕的山巅，“我们得赶紧下山，山顶的积雪太厚了，随时可能会引发……”
“轰！”
他话音未落，山顶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
察合台抬头望去，只见乌拉夫山脉的雪峰仿佛被撕裂开来，整片雪原如同崩塌的云海般倾泻而下。
千万吨积雪裹挟着碎石与冰凌，化作一道势不可挡的白色洪流，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向山下席卷而来！
“雪崩。”
察合台可汗的声音终于说出口，但此时也已经晚了。
秦夏:“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虽然面对雪崩站在原地发呆很蠢，但此刻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凝滞。
跑不掉的，根本跑不掉。
因为眨眼间，雪崩已经到了他们的脸上。
“都别乱跑，站在我身后！”
即使在雪崩的轰鸣中，沃普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
他双臂猛然展开，灵能光辉如旭日般在头顶绽放，瞬间构筑起一道横贯峡谷的弧形屏障，就像当年在芬里斯的海洋上拯救鲁斯部族时那样。
察合台可汗翻身下马，战靴重重踏进积雪:“全体下马！”
年轻的天可汗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上百名怯薛齐刷刷落地，染着霜花的披风在灵能辉光中猎猎作响。
他们沉默地按住躁动的战马，所有人都明白:在这吞噬天地的白色死神面前，唯有沃普撑起的这片光幕才是生路。
“轰——！”
雪浪以摧山坼地之势拍打在屏障上，激起的灵能涟漪如暴雨中的湖面。
刹那间，刺目的白光被漫天雪雾吞没，屏障下的空间骤然昏暗。
怯薛们仰头望去，只见数万吨积雪在头顶凝成厚重的穹顶，在灵能光晕中折射出幽蓝的微光。
塔木呆立在原地，瞳孔中倒映着沃普撑起灵能屏障的伟岸身影。
年轻的怯薛感觉喉咙发紧，他曾以为天可汗的老师不过是个会说漂亮话的凡人，此刻才惊觉自己错得多么离谱。
天可汗是天神下凡，但此刻的沃普宛若天神！
不知经历了多久的黑暗，天地间骤然陷入一种奇异的静谧。
随着沃普双臂展开，笼罩在众人头顶的灵能屏障突然迸发出耀眼光芒，数万吨积雪在震耳欲聋的爆鸣声中化作漫天白雾，晶莹的雪粒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沃普回首时，正迎上塔木与一众怯薛们震颤的瞳孔。
“我不是神。”
沃普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他再一次深切体会了尼欧斯平时过得到底有多累！
“都别愣着，即刻下山！”
察合台可汗抬手抹去胡须上凝结的冰霜，翻身上马的动作如行云流水。
怯薛们护卫着沃普与察合台可汗向山下疾驰，在半山腰时还和帕拉丁的狩猎队不期而遇。
他们想必也是跟着马蹄印上山的，但现在只有积雪中探出半只僵直的脚掌能证明他们被埋在这里。
雪崩的余势到这里已是强弩之末，若他们能再往山脚下跑百余步，或许就能躲过灭顶之灾。
沃普抬头仰望着乌拉夫山巅的积雪，“像啊，很像啊！”
察合台可汗勒住缰绳，“像什么？”
沃普:“像极了我在努凯里亚时，用雪崩掩埋捕奴队时的场景。”
察合台可汗:“你怀疑这场雪崩是人为引发的？”
“这里有灵能残留的痕迹，但也许只是巧合。”
“但你曾教导我，任何看似巧合的细节都可能是命运埋下的伏笔。”
察合台可汗的嗓音裹挟着刺骨的寒冷，“掘出这些尸体！”
帕拉丁人或许不是幕后真凶，不然他们也不会倒霉的被埋在雪堆下了，但挖出来也许会有线索。
怯薛们纷纷下马，用弯刀和双手刨开雪地。
沃普指了一个方向，“往那挖！”
塔木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奋力挥动弯刀挖掘。
没过多久，铁锹铛的一声撞上了什么硬物。
“找到他了！”
沃普缓步上前，底碾碎积雪发出细碎的声响。
一个瘦小的身影静静蜷缩着，周身笼罩着一层淡蓝色的灵能光晕，在男孩周围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倾泻而下的积雪全部挡下。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
瘦小的身躯不住地颤抖着，仿佛一片在寒风中战栗的枯叶。
那双被灵能光辉映照的眼睛里，盛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与茫然。
察合台可汗:“是你引发的雪崩？”
男孩干裂的嘴唇间挤出嘶哑的声音:“我只是，想摆脱那些契丹人。”
沃普俯身将男孩从雪堆中抱起，声音放得极轻，“你叫什么名字？”
“Shinaz。”
第132章猪骑朕。
“啪！”
镶银的高脚杯在华丽的大理石地板上摔得粉碎，深红的葡萄酒如鲜血般溅开，染红了织锦地毯。
克图古索戈猛地从镀金座椅上站起，他的面容因暴怒而扭曲，那双惯常傲慢的蓝眼睛此刻燃烧着骇人的怒火。
“你告诉朕，朕的儿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像是暴风雨前的闷雷。
“陛下。”
宫廷使者的膝盖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喉头滚动了数次，才挤出支离破碎的语句，“那些草原蛮人把，把，他们把，王储殿下的，头……”
侍卫捧起一只黑檀木匣，鎏金甲胄下的手臂不受控制地战栗着，因为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宫廷使者让他拿着这个匣子了。
“陛下。”
威尔逊伯爵缓步上前，“请陛下节哀珍重，节哀珍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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