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但近三个世纪以来,圣钟从未被敲响。
但反抗军在几天内接连攻陷特兰提斯,梅尔森,埃赫舍胡克和特里库四城,甚至还公然宣称圣约信仰的诸神是虚假的,连大主教都震怒了。
所以圣约才决心要以圣战碾碎不敬神者的凡躯,让科尔基斯重新听见诸神的雷霆!
数十万奴隶如潮水般涌向梅尔森的城墙,他们褴褛的衣衫在沙暴中翻卷,被圣约军的鞭笞驱赶着前进。
不时有人掉队,倒在黄沙里,从沙脊跌落,再也站不起来了。
圣约统治科尔基斯靠的从来不是仁慈,他们的教义引人向善,但奴隶不是人。
“不要开枪,节省弹药,我会让爬行者驱赶他们。”
“埃斯柏娅!”
阿克希达脸色大变。
爬行者的钢铁装甲撞上凡人的血肉之躯,这不叫驱赶,这叫碾压!
“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必须,”
她的声音被淹没在巨大的轰鸣声中。
迅龙之王从沙海深处暴起,布满尖牙的巨口咬住陆行舟顶部的教堂穹顶,两百米长的身躯如同液压绞索般收紧,这艘古代先民遗留的陆行舟在金属扭曲的尖啸中被拽入沙暴,扬起的尘云遮天蔽日。
“砰!”
又一头迅龙之王从地底撕裂沙海,巨口如同液压剪般咬住一辆比爬行者还要大两倍的圣约战车,在利齿与装甲的刺耳摩擦声中瞬间扭曲变形。
它齿缝间渗出的腐蚀性唾液如酸雨般倾泻而下,淋在那名跳车逃生的圣约战士身上,他的血肉在在他的痛苦惨叫中消溶,从骨骼上一点点剥落。
第三头迅龙之王并未如它的同类般潜入沙海,而是以惊人的速度在沙海表面蜿蜒滑行。在它那布满金红三角鳞片的脊背上,赫然站立着一个身披白祂的高大人影。
“是洛迦!”
反抗军爆发出震彻低漠的欢呼。
第67章完美之城的毁灭。
从洛迦回归已有三十天,反抗军在洛迦的带领下解放了一座又一座城市。
迅龙之王每每从地底钻出,都会吞噬当地的圣约武装,被解放的奴隶又会在这种‘神迹’之下狂热的加入反抗军,这种正循环让反抗军的规模不断扩大。
被拒绝者也听闻一位能驾驭迅龙之王的圣者正在与圣约开战,每天都有被拒绝者部落加入反抗军。
他们解放了数百个定居点和城市,数千万人加入了他们。
圣约的城市沿极地海洋的海岸线分布,一条环海公路连接了所有城市。
反抗军在五天前解放了距离瓦哈迪瑞什最近的两座沿海城市,阿萨霍尔和特森劣什。
瓦哈迪瑞什再也无法得到来自其他城市的支援,这座圣约的圣城已经孤立无援。
低漠与瓦哈迪瑞什之间是大片平原,科尔基斯的古代先民在地下挖掘的神秘灌溉系统将沙漠转变成了大片梯田与流动的麦田。
即使科尔基斯的古代文明已经作古,但他们所建造的海水净化与过滤系统自完工起就不断地为城市与十五公里范围内的地方供水。也正是依靠这些肥沃土地,科尔基斯这片荒芜的土地上才能养育数亿人。
但圣约没有能力维护它们,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可逆的损伤与故障正变得越来越多。
曾经肥沃的土地退化成荒野和灌木,只剩缝合般的灰色与红沙蔓延在郁郁葱葱之中。
奈罗指着地平线上云集的雾霭和沙暴,“那就是瓦哈迪瑞什,灰华之城。”
洛迦的目光穿透翻滚的沙暴,凝视这座圣约最坚固也是最后的堡垒,二十米高的花岗岩城墙环绕它,主城门前耸立的黑曜石双塔如同两位巍峨的巨人在守护它。
数千座神庙的尖塔群如同刺向苍穹的利剑,层层叠叠的塔楼构成钢铁荆棘般的剪影,让城墙的轮廓都显得黯然失色。
而在城市制高点的先知之山上,那座高度超过千米的尖顶神殿的镀金塔尖刺破云层,在沙暴中若隐若现地闪烁着病态的光芒,仿佛要将天幕撕开一道通往异界的裂口。
灰华之城,亦称完美之城。
灰华之城是现实,完美之城是信仰的美化加持。
“砰!”
迅龙之王从地底暴起,如山岳般的身躯撕裂地面,裹挟着沙石与烟尘冲天而起。
它的森然利齿在阳光下泛着寒光,以摧枯拉朽之势越过二十米高的花岗岩城墙,将圣约精心部署的重装炮车连同炮组人员一并吞噬,只留下城墙上一道在它的腐蚀性粘液下滋滋冒烟的锯齿状裂痕。
黑曜石双子塔上的重型防御火炮立刻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炮弹如暴雨般倾泻在迅龙之王的鳞甲上。这些足以把装甲战车炸成废铁的穿甲弹在巨兽身上炸开朵朵血花,痛苦令它在城墙上翻滚,城墙上的圣约军承受了这无妄之灾,被巨兽压成肉饼。
就在守军集中火力之际,另外两头迅龙之王抓住时机破土而出。
其中一头撞向一座黑曜石塔,高塔在冲击下剧烈震颤。另一头则猛然昂首,布满锯齿的巨口如深渊般张开,一口咬住高耸的塔尖。随着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整座塔顶连同防御火炮被生生嚼碎,在它喉间化作齑粉。
随着黑曜石双子塔在迅龙之王的撞击下轰然倒塌,圣约军的士气也如同溃堤般土崩瓦解。他们呆望着漫天坠落的塔楼碎片,眼中信仰的光芒正被恐惧一寸寸吞噬。
“我还以为圣约会有什么秘密武器,我还是高看了他们。”
过去数千年间,美狄亚如同惊弓之鸟般在恐惧中惶惶度日。然而讽刺的是,就连古代人类创造生物盾构机都能以摧枯拉朽之势撕开圣约最坚固的防线。
古代先民曾经使用的毁灭性武器,圣约是一点也没能继承。
洛迦问她:“圣约不堪一击,你在害怕什么?”
“你知道那是谁。”
“你甚至不敢直呼祂们的名字。”
“你也说了是祂们。”
沃普觉得他们蛮抽象的,被诸神盯上的洛迦无所畏惧,反而是铁人美狄亚惶惶不可终日。
古代文明毁灭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面积太大了,恐怕穷尽一生也无法治愈。
迅龙之王撕开了城墙防御,但它们没有进一步破坏城市。因为这座城市里还有很多无辜之人,洛迦不愿妄造杀孽。
阿克希达率领的反抗军如钢铁洪流般撕裂圣约军的左翼防线,而埃斯柏娅指挥的另一支反抗军则如同淬火的利刃,从右侧刺向敌军腹地,两支军团以钳形攻势向先知之山的高耸尖塔神殿迂回包抄。
艾瑞巴斯率领的灰烬之环如风暴般席卷一座座神殿,少年战士用子弹回应牧师们歇斯底里的诅咒与叫喊。
随着一列列书柜轰然倒塌的巨响,千年积累的宗教典籍化作翻腾的火浪,将整座城市映照得如同炼狱。
信众们蜷缩在家中,透过窗棂望着千年神殿在烈焰中崩塌,信仰被连根拔起的撕裂灵魂的痛苦令他们绝望。
在阴暗的牢笼里,戴着镣铐的奴隶们却将枯瘦的手臂拼命伸出铁栏,他们浑浊的眼球倒映着冲天火光,铁链随着他们激动的动作哗啦作响,像一首等待了千百年的解放序曲。
“我以诸神之名诅咒你!权能们必在至高天的圣殿中见证你的毁灭!”
手握权杖的大主教在圣殿大厅中歇斯底里的朝洛迦大喊大叫。
“你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你的诸神可曾垂眸?信仰的经卷在烈焰中化为灰烬,祂们可曾降下神罚?瓦哈迪瑞什陷落时,祂们又在哪?”
大主教绝望的瞪大了眼珠,在骨骼碎裂的脆响中,洛迦捏碎了他的脖子。
“我改主意了。”
洛迦说,“埃斯柏娅,让反抗军撤出这座城市。用广播通知瓦哈迪瑞什的居民,告诉他们,我给他们一天的时间。一天以后,所有留在这座城市的人都将和厃它一同陪葬。”
洛迦决绝地转身离去,瓦哈迪瑞什的宗教气息如黏腻的油脂般缠绕着他的呼吸。那些尖塔上飘荡的熏香,神庙里回荡的祷言,信众脸上病态的虔诚,都让他胃部翻涌着生理性的厌恶。
这座灰华之城就像一座巨大的神龛,每一块砖石都浸透着令人窒息的愚昧。
但他会用事实告诉人类,诸神不值得信仰。
洛迦给了他们一天,七小日。
数百万奴隶如决堤的洪流般在两小日内争先恐后的逃出这座城市,反抗军的战士们早已在十公里外的荒野上列阵相迎,为这些挣脱枷锁的灵魂递上清水与面包。
至于那些虔诚的信众,直到第七小日也只有三十万人在忐忑不安中离开瓦哈迪瑞什。
剩下的七成信众或是死死搂着藏匿在家中的发黄经卷,仿佛它们能抵挡即将到来的审判;
或是轻蔑地嗤笑着,瓦哈迪瑞什不仅是圣约的宗教心脏,更是科尔基斯最后的丰饶之地。这片由古代灌溉系统滋养的沃土,如同沙漠中的清泉般珍贵。它供养着城内四百万居民的同时,更通过粮食输出维系着周边十几座城市,两千万人的生命线。
他们认定了洛迦绝不敢让这座矗立千年的圣城付之一炬。
神殿尖塔上的金箔仍在夕阳下闪烁,却照不亮他们选择留在阴影中的愚昧。
在第八小日,又一个离晨的黎明时分,洛迦宣判了这座城市的命运。
“美狄亚,毁灭它。”
瓦哈迪瑞什太大了,即使是迅龙之王的族群也无法在一小日内摧毁整座城市。
但美狄亚在不久前修复了一座轨道上的防御炮台,它是古代轨道防御系统中唯一的幸存者。
经过数日的艰难校准,炮台此刻已将瓦哈迪瑞什的坐标牢牢锁定。
信众们固执的以为审判不会来临,更不会料到审判会自苍穹而来。
炽热的轨道射线如审判之剑般划破天穹,刺目的光芒将整座灰华之城完全笼罩。
当毁灭性的光潮终于褪去时,那座曾经矗立着千米尖塔的圣城已彻底消失,整座城市都在高温中熔解成一片泛着幽光的玻璃化巨坑。
在外太空破碎的星环残骸间,那座美狄亚勉强修复的古代炮台在完成最后一次射击后轰然解体。
这座承载着古代科尔基斯文明最后意志的远古兵器,用毁灭性的光芒同时终结了两个时代。
它埋葬了圣约愚昧的宗教信仰,也为四千年前被诸神摧毁的古代文明完成了最后的复仇。
“庆贺吧,新的时代来临了!”
那些被圣约奴役的奴隶,被宗教束缚的信众,此刻都屏息凝神,聆听着这位解放者的宣言。
“我在此承诺,”
迎着数百万双饱含希冀的眼睛,洛迦的声音通过古老的广播系统在低漠上空回荡。广播的电流杂音非但没有削弱他话语的力量,反而为他的声音增添了一种跨越时空的庄严感。
“在推倒最后一座虚伪的神像之前,在夷平最后一座污秽的神殿之前,在焚尽最后一篇腐化的经卷之前,在处决最后一名堕落的祭司之前,直到将信仰这颗寄生在人类文明骨髓中的毒瘤连根拔起,战争将永不终结!人类与诸神永不休战!”
无论科尔基斯将迎来怎样的命运,瓦哈迪瑞什的陷落都将在人类文明的历史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这座完美之城的崩塌,如同命运之轮的一次剧烈震颤,将许多人的未来导向了与既定轨迹完全不同的方向。
……
在洛迦降生的第100天,科尔基斯上的最后一座城市停止了抵抗。
他只花了不到两个泰拉年的时间就完成了科尔基斯的统一,他的效率是科兹的一点五倍。
但统一科尔基斯并未让洛迦感到惊喜,反而在他心中激起一阵难以名状的不安。
“你在害怕什么?”
洛迦质问他的内心。
害怕帝皇的降临?还是害怕即将到来的大远征?
都不是。
他的内心有答案,他害怕的是沃普的离开。
他扭头看向坐在长椅上的沃普,不知廉耻的铁人紧挨着沃普。
洛迦讨厌她,但这正是他要求的。
即使他让沃普在图书馆里陪着他,他也无法时刻盯着沃普。
他必须治理科尔基斯,一位合格的父亲不会对子嗣生而不养,他也不会对科尔基斯统而不治。
所以他必须让其他人替他看着沃普,没有人比铁人更适合这项工作,她甚至都不需要眨眼,可以一天170.4个小时盯着沃普。
“沃普。”
他喊了一声。
“我在。”
沃普看向他。
他们相处这么久,这还是洛迦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他们刚见面时,洛迦喊他父亲被他呵斥。
从此洛迦就不再喊他父亲,也一次都没有喊他的名字,这还让沃普失落了好一会儿。
但他又不是佩图拉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一直拧巴。
洛迦:“没什么,我就是想喊喊你。”
洛迦曾无数次在梦中描绘统一科尔基斯后的图景,与沃普漫步在重建的翡翠林海,或是并肩眺望修复的轨道星环。
但当战争的最后一缕硝烟散去时,他才真切体会到理想与现实的巨大鸿沟。
他太忙了,连沃普给他上课的次数都变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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