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他们为什么要来角斗场?
因为生活太苦了,因为他们被压榨的喘不过气!
他们终日蜷缩在发霉的贫民窟里,连愤怒都成了奢侈品。
只有在竞技场里,看着角斗士们在沙地上流血哀嚎,这些被践踏的灵魂才能短暂地错觉自己还活着;
目睹更弱者被撕碎,才能让他们忘记自己也是被权贵踩在脚下的蝼蚁。
但今日,安格隆给了他们第二个选择。
他们为什么要在高阶骑士制定的规则里瑟缩?他们为什么不能自己制定规则?
就和十日前一样,一个嘶哑的嗓音突然刺破死寂:“让他活!”
“闭嘴!”
播音员怒吼。
“让他活!让他活!让他活!”
第二个,第三个声音从不同角落炸响,很快汇聚成排山倒海的声浪。看台上那些常年麻木的面孔此刻涨得通红,青筋暴起地跟着人群高吼。
“给我闭嘴!你们这些下贱的东西!”
播音员的蛆虫之眼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电流尖啸。
但这一次,声浪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在压迫中愈演愈烈。
“让他活!”
整个竞技场都在沸腾,无论男女老幼。观众们的欢呼声如海啸般席卷每一个角落,播音员气急败坏的咆哮,远比任何角斗比赛都更令他们血脉偾张!
因为看着高高在上的高阶骑士跌落神坛所获得的酣畅淋漓的快/感,远胜于欺凌更弱者那点可怜的慰藉!
“住手,你这蠢货!”
播音员的蛆虫之眼正欲俯冲而下对安格隆实施惩戒,然而另一台蛆虫之眼又突然横亘在前,这次并非克劳狄娅,而是其他高阶骑士。
“肃静!”
蛆虫之眼骤然爆发出刺耳的声音。
“只有冠军可以决定败者的生死!告诉我们,安格隆,你想让他们死?还是让他们活?”
看台上沸腾的声浪渐渐安静,千万道目光如聚光灯般交汇在安格隆身上。
“让他们自由!”
“自由!”
看台上再次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他们未必是真的在乎角斗士的自由,但他们已经兴奋起来了。
他们的每一次欢呼都像是在打高阶骑士的脸!
这不比看角斗士厮杀爽?
角斗士们迷茫的抬起头,人群在为他们欢呼,可他们明明不是冠军,为什么?
“比赛到此为止!”
高阶骑士无视人群的欢呼,“今天的冠军依然是安格隆,为他欢呼吧!”
……
“这次又赢了多少?”
沃普的目光落在克劳狄娅把玩的金币上。
克劳狄娅掩唇轻笑,“还是一赔一千,那些高傲的蠢货完全不会吸取教训。”
“和上次一样,那些奴隶我也买下来了,还是之前那座庄园。”
安格隆:“谢谢克劳狄娅姐姐。”
“叫妈妈!”
克劳狄娅纤指一拧,狠狠掐住安格隆的脸颊往两边扯,将他那张小脸扯得变了形。
沃普:“我第一次见有女人主动要求别人把自己叫老的。”
克劳狄娅眼尾微微上挑,像只矜贵的波斯猫般斜睨着他,“这不一样,我就是喜欢当他的妈妈。”
沃普:“下次我介绍你跟尼欧斯认识,但他不一定会喜欢你。”
皇老汉活了几万年,什么样的女人他大抵都是见过的。连科摩罗的窑子他都逛了个遍,再加上他以人类的复兴为己任,真未必看得上克劳狄娅。
“不要。”
克劳狄娅从鼻间溢出一声轻哼,双手紧紧环住沃普的手臂,“我只要你,我不信你没有心。”
“你不信我两眼空空都没用。”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克劳狄娅倚在沃普怀里,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愉悦的弧度,像只偷了腥的猫儿。
男人嘛,不都是这样吗?
就算下面硬了,嘴也是硬的。
就算下面软了,嘴也是硬的。
“大哥哥,快看。”
米拉像只欢快的小雀般撞进沃普怀中,小手高高举起,掌心灵能流转间,一条晶莹的光龙倏然成型。它绕着女孩的指尖轻盈盘旋,折射着彩虹般的光晕。
“米拉真厉害。”
沃普的手掌轻轻落在女孩发顶。
他必须时刻跟着安格隆,虽然也会教米拉控制灵能,但平时都是艾诺尔在照顾她。
艾诺尔也是灵能者,这倒是不奇怪。
权贵们喜欢养灵能者不是什么新鲜事,毕竟这种力量关键时刻是能救命的,平时用来杀人也很方便。
沃普也不担心艾诺尔会把她教歪,因为不管米拉学了什么都会告诉沃普。
况且沃普已经确认艾诺尔没有被腐化痕迹,而在安格隆面前,无论是克劳狄娅还是艾诺尔也都无所遁形。
“是的呢,我们家米拉真厉害!”
克劳狄娅唇角噙着浅笑,纤长的手指轻轻抵在米娅肩头,不着痕迹地将她推离半寸。
那姿态像在拂去花瓣上的露珠,温柔却不容抗拒。
“看来艾诺尔把你教的很不错。”
克劳狄娅漫不经心地扫过艾诺尔的方向。
那一瞬,女仆如坠冰窟,脊背绷紧,连呼吸都凝滞——仿佛被蛇盯上的猎物,连逃窜的勇气都被碾碎。
“从今天开始,”
克劳狄娅用指尖托起女仆的下巴,宝石戒指在少女惨白的脸上投下幽蓝光斑,“艾诺尔就专门照顾你吧,她归你了。”
“真的吗?”
米拉一脸惊讶,她还在纠结要不要答应艾诺尔姐姐,准备先告诉沃普再听沃普的决定,结果克劳狄娅姐姐居然直接就说要让艾诺尔姐姐照顾她,这是未卜先知吗?
克劳狄娅玩味地捏着艾诺尔的脸蛋,红唇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当然是真的,你可以问安格隆,我从不骗人。”
安格隆点头,克劳狄娅虽然爱演,但她确实不骗人。
克劳狄娅拍了拍艾诺尔的脸颊,嘴里轻声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女仆的脸色也变得愈发惨白。廾。
克劳狄娅并没有用什么特殊手段,她是她们的主人,女仆刻意放慢的步调,颤抖的指尖和飘忽的眼神就像摊开的图书般清晰可读。
那些小花招在她眼里就像孩童拙劣的躲猫猫游戏,连拆穿都嫌乏味。
克劳狄娅回到沃普身旁,在他耳边落下丝绸般柔软的低语:“高阶骑士团的耐心是有限的,他们不会任由安格隆继续破坏规则。下一场决斗,他面对的就不会再是角斗士,而是凶残的怪物与野兽人。”
怪物和人只有一方能赢,并且无论谁赢观众都能尽兴。
如果安格隆还想要和对付角斗士一样手下留情,观众可不会再跟他共情。
虽然高阶骑士不把角斗士当人,但观众对于这些外表相似的奴隶内心深处依然存在同理心,但对于那些非人的怪物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安格隆说,“角斗士会发动起义,但不能只有角斗士,否则孤立无援的我们迟早会被镇压,我们需要有人民的支持。”
安格隆已经从沃普那里了解到另一个他的悲惨人生,另一个他失败的最重要原因不是屠夫之钉,而是人民。
人民从来没有站在他那边,只靠他的那些角斗士同胞不可能独自对抗整个世界。
他甚至连敌人是谁都没有看清,固执地把角斗士以外的所有人都当成了敌人。
即使他没有被打上屠夫之钉,起义也一定会失败。
他们就像硬币的两面,但安格隆永远不会变成他。
因为安格隆有沃普,而他没有。
今天,平民第一次反抗高阶骑士的威严。
纵使星火微茫,纵使呐喊转瞬寂灭,那燎原的火种已然深埋。
他们就如同一个个被打上屠夫之钉的安格隆,沉默,暴怒,却仍在软弱地等待——等待一个荷鲁斯带领他们高举反旗,撕裂这长夜。
第91章解放者。
黎明前的黑暗中,安格隆与大门对峙。
并非每场决斗都是死亡竞赛,尽管高阶骑士冷酷无情,但他们必须维持足够的角斗士数量,才能持续满足观众嗜血的狂欢。
因此大多数比赛都会以另一方的投降告终。
安格隆是竞技场唯一的例外,他的每一场角斗都以死亡封缄,高阶骑士精心编织着死亡,但安格隆总都能逆转生死。
“你……”
有个角斗士瑟缩的举起双手,“我们不是敌人,这次不是。”
安格隆:“我是安格隆。”
“莱恩。”
角斗士听到他自我介绍,紧绷的肩膀明显一沉,“我听说过你,你救了很多人,谢谢你。”
安格隆注视着对方笨拙的嘴唇,突然开口:“我有个兄弟也叫莱恩。”
莱恩:“是吗?那他长什么样?”
“比你更高,更壮,更强。”
“是吗?”
莱恩摸了摸脸上的伤疤,“希望他不是奴隶。”
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莱恩抓着一把长矛问:“你知道这次我们的敌人是谁吗?”
“也许是野兽人。”
其他角斗士也七嘴八舌地加入讨论。
“上次就是这样,十几名角斗士对付两头野兽人,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活了下来。”
“也许更危险,我们都知道高阶骑士想让他死。”
角斗士们又渐渐沉默了下来,他们不知道被分配和安格隆进行同一场决斗是幸运还是不幸。
一方面,他们对于这个男孩有着本能的好感。
因为他明明不是奴隶,却一次次以自由人的身份参加角斗比赛,甚至还救了很多人。
他参与的比赛很少,但至今无一败绩,并且他每次参加的都是必死的竞赛。
与男孩的相遇如同沙暴中瞥见绿洲,但前方等待的,却是连最老练的角斗士都闻之色变的血腥漩涡。
“这次会死多少人?”
一个女孩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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