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那头肥猪刚挣扎着翻过身来,就猛地对上了两名野兽人的双眼,顿时惊恐地手脚并用向后爬,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把这些怪物弄走!你们这些该死的贱民!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我可是高阶骑士,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全家!”
“看清楚了吗?”
安格隆的声音如惊雷炸响,野兽人一把揪住高阶骑士的后颈,将那团颤抖的肥肉高高举起。
阳光穿透他耳垂上镶嵌的宝石,在沙地上投下可笑的阴影。
“这就是奴役德西亚人民数千年的高阶骑士!”
整个竞技场瞬间陷入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因为他们都认出了肥猪的声音,他是播音员,也是这座竞技场的主人。
观众们的脖子不约而同地向前伸去,想要看的更清楚些。
他们的表情凝固在震惊与荒诞之间,仿佛无法相信德西亚至高无上的统治者,那些终日隐藏在蛆虫之眼后的高阶骑士,居然会是一头浑身沾满沙土,吓得失禁的肥猪!
“他们从来不高贵,我们也并不低贱,他们的姿态比我们要丑陋一千倍!”
“德西亚的统治者们得以维系权柄,既非因其血统尊贵,亦非因其力量超群,而在于我们始终未能觉醒,真正的权力从来都紧握于人民之手!”
“觉醒之日已然降临,同胞们!”
“嗥!”
野兽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他倒提着高阶骑士,双手如铁钳般扣住对方两条挣扎的腿,伴随着骨骼断裂的脆响与撕心裂肺的哀嚎,高阶骑士病态肥胖的身躯如同破败的布娃娃,在血雾中被生生撕扯成两截残躯。
“反抗吧!握紧你们的刀剑与怒火!”
“罢工吧!让老爷的庄园荒废,工厂沉寂!”
“怒吼吧!让贵族的宫殿崩塌,王座颤抖!”
“德西亚的土地属于挥汗如雨的人民,权力也属于人民!”
安格隆的怒吼在竞技场中回荡,他看到上百名亲卫队如潮水般涌入竞技场,银藤触须在他们身后狂舞。
两名野兽人战士突然挣脱了他的手掌,他们饱受折磨的灵魂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此刻他们渴求的唯有以最壮烈的牺牲,用滚烫的鲜血浇灌这场注定载入史册的革命!
“为了自由!”
他们的喉咙里最后一次挤出沙哑的声音,他们浑浊的眼眸中最后一丝清明再次被狂怒吞噬,粗壮的脖颈青筋暴起,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
“砰!”
十几名亲卫队如破布般被撞飞出去,沉重的动力斧与轰鸣的链锯锤在他们之间掀起死亡的风暴,猩红的血雾在竞技场中炸开。
亲卫队的银藤如毒蛇般缠绕而上,却在野兽人狂暴的肌肉贲张下寸寸断裂,金属纤维发出刺耳的悲鸣。
武装哨卫的钢铁洪流从四面八方涌来,米拉轻轻握紧纤细的五指。
刹那间,所有机械造物的关节扭曲,电路爆裂,化作一堆冒着火花的废铜烂铁。
当野兽人撕裂高阶骑士时,观众沉默。
当安格隆高喊口号时,观众沉默。
当亲卫队被野兽人屠杀时,观众沉默。
沉默,沉默,沉默。
没有欢呼,没有应和,只有沉默。
劳苦大众被压抑的太久了,他们不是不懂得反抗,而是无人能带领他们反抗。
群众很软弱,所以谁赢他们帮谁。
群众很强大,因为他们帮谁谁赢。
所以他们坐在那里,没有因为失控的杀戮而仓皇逃窜,也丝毫不担心野兽人的屠杀会落到自己头上。
这一刻,他们依然是高高在上的观众,坐在看台上观察革命的星火。
但他们内心的天平已然倾斜,否则他们不会坐看星火燎原。
所以他们在等,等一个人。
他们仍需有人振臂一挥,只要有人带领,他们就会盲目的跟从。
这个人不是安格隆,因为安格隆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安格隆点燃了星火,安格隆团结了角斗士,杀死了压迫他们的高阶骑士,但他仍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他太强大了,又太伟岸了,伟岸的不真实。
人们生怕这是一场梦。
他们现在需要的不是伟人,而是一个和他们一样平平无奇的凡人。
只要有一个,就有千千万万个。
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挣脱父亲的臂弯,像只灵巧的松鼠般翻过看台栏杆。他站在鲜血浸染的围栏上,破烂的衣角在热风中猎猎作响,稚嫩的嗓音却如利剑般刺破死寂:
“安格隆!为了自由!”
这声呐喊在竞技场地穹顶下久久回荡,仿佛点燃了某种压抑已久的情绪。
那声稚嫩的呼喊起初如同星火,微弱却倔强地在死寂中跃动。
随后,看台的某个角落传来第二声应和,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声音如涟漪般扩散,最终汇聚成排山倒海的声浪。
“为了自由!”
千万个沙哑的喉咙迸发出压抑多年的呐喊。
安格隆的嘴角扬起一抹久违的笑意,他依然没有动用那份与生俱来的力量。
他必须用鲜血与汗水证明这条道路的纯粹,必须用伤痕赢得引领众人的资格。
只有当人民发自内心地追随他,而非屈服于超凡之力时,他才有资格真正解放那份被诅咒的力量。
安格隆的拳头在呐喊声中缓缓擎起,犹如一面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战旗。
“为了自由!奋起吧,同胞们!”
第93章真正的革命者。
竞技场外,高阶骑士们的鎏金铠甲在暮色中泛着不祥的寒光。
随着一连串急促的军令,全副武装的士兵如潮水般涌来,将古老的竞技场围成铁桶。
亲卫队们严阵以待,飞舞的银藤触须结成巨盾,在入口处组成方阵。
养尊处优的高阶骑士心情异常烦闷,他们何尝不想继续躲在镀金的宫殿里,享受着美酒与谄媚?
但局势已如脱缰的烈马,每一秒的迟疑都在助长叛乱的火焰。
他们必须在火势蔓延前扼杀这场暴动,否则等火星溅入贫民窟的茅草,点燃贵族区的丝绸帷帐,整座城市都将陷入不可收拾的炼狱。
“砰!”
野兽人撞碎了竞技场沉重的青铜大门,那震天动地的轰鸣仿佛宣告着旧秩序的崩塌。
他们虬结的肌肉上沾满亲卫队的碎肉和内脏,断裂的银藤像荣誉勋章般嵌在皮肉里,随着每一次呼吸渗出汩汩鲜血。
但这些伤痕反而激发了更狂暴的杀戮欲望,他们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粗壮的蹄足碾过满地残骸,以山崩之势朝着严阵以待的亲卫队方阵发起了死亡冲锋。
……
“克劳狄娅!”
咆哮声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炸响,“你清楚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吗?一名高阶骑士死了,你要负全责!”
“艾诺尔。”
克劳狄娅慵懒的声线像羽毛般轻轻落下,她甚至没有抬眼,无人机的便残骸轰然坠地,在地板上溅起一串细碎的电光。
“主人。”
艾诺尔低头。
克劳狄娅从鼻尖溢出一声轻笑,“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不是有新的小主人了吗?”
艾诺尔浑身一颤,“无论何时,您永远是我的主人。”
克劳狄娅的红唇勾起一抹妖冶的弧度,“放心吧,我不会食言,在你死之前,你这一生都是米拉的。”
“是的,主人。”
艾诺尔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裙摆,“我的灵魂是属于您的。”
“再靠近些,艾诺尔。”
克劳狄娅的声音甜腻如淬毒的蜜糖,“艾诺尔,下一世要不要考虑当我的女儿?”
艾诺尔低垂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颤抖的阴影,“这是我的荣幸。”
“我是认真的。”
女主人的指尖轻轻抚过艾诺尔的下巴,“亲爱的很喜欢给别人养儿子,他不喜欢我,或许是因为我没有当母亲的经验。所以,你们中有谁愿意成为我的女儿吗?毕竟我本来就是你们的母亲。”
“主人。”
艾诺尔的声音很轻,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惊碎一场梦,“但我和姐妹们恐怕无法承受您的恩宠。”
“不要害怕。”
克劳狄娅慵懒地倚在王座般的扶手椅中,“只是正常的凡人母女,就像亲爱的和安格隆一样。我喜欢你们的纯洁,不然我又怎么会从灵魂之海的亿亿亿亿亿亿——灵魂中选中你们呢?”
她在亿上拖长了尾音,但艾诺尔低垂着头,身体颤抖得厉害,因为她知道那不是尾音。
“好啦,不逗你了。”
克劳狄娅忽然绽开一抹孩童般顽劣的笑容,指尖轻轻弹了下艾诺尔的鼻尖,“去工作吧,那胆敢闯入宫殿的蠢货付出代价。亲爱的和孩子还有其他工作,你们去帮他们收尾吧,把那些藏在宫殿里的家伙全部清理掉。”
“是,主人。”
艾诺尔无声地后退,她的裙摆拂过大理石地面,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当她的身影彻底消融在鎏金门廊的暗影里时,数道窈窕的身影如月光下的幽灵般向她聚拢。
那些女仆们迈着猫一般优雅的步伐,相似的苍白面容在烛火中明明灭灭,纤细的指尖都握着精致而优雅的武器。
“艾诺尔姐姐。”
一名女仆轻喊。
“去吧。”
艾诺尔轻轻摇头,“珍惜我们的第二次生命,不要辜负主人的恩赐。”
屋大维娅家族的宫殿里只有女性。
克劳狄娅的亲卫队是女性,她的女仆们也全都是女性,但这些经验丰富的灵魂远比任何男性战士都要致命。
高阶骑士们显然没有意识到真相,他们迫不及待的带着他们最精锐的亲卫队,想要将‘罪魁祸首’克劳狄娅缉拿归案,似乎这场革命是她一个人的错一样。
锋利的刀刃如情人般吻过高阶骑士的咽喉,他的银藤甚至来不及发出预警的嗡鸣。
女仆温柔地接住男人瘫软的身躯,仿佛在拥抱熟睡的恋人。
她赤/裸的足尖轻巧地挑起一旁的绸缎抹布,脚尖优雅地打着旋儿,将地板上绽放的血色玫瑰擦拭得干干净净,整个过程寂静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女仆们以令人战栗的精准完成着这场死亡芭蕾。她们的刀刃总是恰好在目标发出声响前吻上咽喉,染血的绸缎总能在血迹渗透地板前将其吸收。
整座宫殿依旧保持着暴风雨前的宁静,没有惊飞的鸟群,没有打翻的烛台,甚至连大理石地面上的倒影都完好如初。
她们如夜色般优雅,又如刀刃般致命。
赤足的女仆们踏着无声的舞步潜入阴影,穿梭于金碧辉煌的宫殿之间。
她们的身影如幽灵般浮现,微笑温柔,动作精准,在无声的杀戮中,收割那些自以为安全的高阶骑士的生命。
……
每一个努凯里亚的贵族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个人都以病态的奢华彰显着独特性。
有的乘着和克劳狄娅相似的机械银翼在低空盘旋,有的则被反重力手甲和反重力靴抬到空中,更有甚者慵懒地斜倚在软弱丝绸编织的浮空沙发上。
他们脸上佩戴的兽形面具堪称惊世骇俗,熔金浇铸的狮鬃里缀满星辉宝石,孔雀翎羽镶嵌的鹰喙能买下整座城池,华丽到令人窒息。
他们全都高踞云端,仿佛刻意要彰显自己高人一等的姿态。
无论是在人数还是在科技上,高阶骑士都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竞技场的数万凡人根本无法作为战斗力,他们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安格隆不会让他们白白送死。
“贱民,你们的手上沾了高阶骑士神圣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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