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怠惰的九霄
【就这样，你们一边做着西格玛重子转化实验，一边时不时的写一点关于人偶的程序编码，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在操纵台与键盘之上流逝】
【一眨眼，又是一年的时间过去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一条好消息和一条坏消息】
【好消息是：在过去的一年当中，你们的粒子加速器和对应的碰撞实验都没有出现什么低概率的异常事件】
【而这也就意味着...那个曾经扬言要将黑塔杀死在你面前的赛博女鬼并没有化作怨灵继续缠着你——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当然，即便如此，你还是没有放下对波尔卡·卡卡目的戒备心，就像之前所说的一样——天知道这个赛博女鬼什么时候要给你整个大活出来】
【至于坏消息...在这一则好消息面前，连带着坏消息也变得眉清目秀的】
【虽然波尔卡·卡卡目并没有干涉你们的实验，但在过去的一年当中，你们除了延伸出来了更多的测试方案和细节之外，针对西格玛重子转换实验，你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头绪】
【当然，正是因为如此，你们在午休以及等待粒子加速器冷却的时间都用来处理当初黑塔提出的那个人偶课题】
【虽然主要课题的推进进度约等于零，但次要课题的进度却有了相当大的突破】
【你根据那条在正式推进「孤波算法」的研究之前录下来的「激励影像」将黑塔的「自动赞美模式」变成了现实】
【除此之外，你还打算在人偶的底层代码之中多加一点东西，至于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你对黑塔的爱吧？】
光幕上的文字显示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则是翻涌不停的记忆。
感受着脑海中那些正在不断叠加的记忆，江陌微微偏过头，看着手边那已经记录到一万多次的实验日志，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苦笑。
“难怪一直没有头绪...实验的次数越多，总结出来的问题也就越多，就好像有非常非常多的不足之处要弥补一样...”
“以前三言两语就能把问题说明白，现在这个...”江陌一边说着一边翻看起实验日志，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发无奈，“都快能写成论文了...”
他撇了撇嘴，一时间有些无可奈何，随后便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人偶程序编写上。
江陌深深地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那一行行代码，随后便略显疲惫的叹了一口气。
‘但愿这些代码一辈子也不会启用，毕竟我还不想这么早的就离开这里...’
‘一旦出去就要面对真正的黑塔女士，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对我在忆泡当中的「僭越之举」有意见...’
‘算了，有意见我也没办法，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至于现在的情况...这个光幕跳过的都是那些重复的事情，而那些被它保留下来的，估计都是什么大活儿...’
‘这算什么？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么？’
想到这里，江陌便轻轻晃了晃头，将脑海中那些不安分的想法甩出大脑，随后便继续按照脑海当中最后的记忆写着接下来的代码。
“唔？你还在写那段代码吗？”
第八十七章 寂静领主所催化的意外
不知道什么时候，黑塔就已经来到了江陌的身后，随后便毫不顾忌的贴了上来。
感受着那涌入鼻腔的芬芳，江陌那略显疲惫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微笑。
“嗯，前段时间就觉得这段代码有什么可以优化的地方，但...当时的我好像没想起来...”
“既然现在想起来了，那就重新加上，刚好修一修之前留下来的各种问题。”
“啊~原来是这样...辛苦啦~我亲爱的助手先生~”
黑塔了然般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在江陌的脸颊处轻轻地啄了一下，就好像是在奖励江陌一样。
可是很快，黑塔就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作为一名货真价实的天才，同时又是这个课题的设计者，黑塔很清楚屏幕上的这些代码意味着什么。
如果说江陌在设计一些额外的功能她倒也觉得没什么，但是...
但是他为什么要给人偶设计一个帮自己应付那些外人的功能呢？
无论是公司也好，博识学会也罢，还是这些年当中想尽办法都要采访两人的记者，这些事情都是江陌去应付的。
‘难不成是他想要省事一点？他也觉得那些人烦的受不了了？’
黑塔歪了歪头，在心中如此想到。
对于此时此刻的她来说，她完全不会将这个功能的设计跟「江陌或许会离开自己」相联系起来。
这要是放在四年多前，那她确实会这么想，但现在...她绝对不可能这么想。
她非常相信自己与江陌之间那道名为「爱」的枷锁，也无比相信当初江陌所做出的承诺以及誓言。
“阿陌？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些记者和学者烦？明明什么都不懂，却非要在我们的面前展示些什么，甚至还打算借用我们引导矛盾...”
身旁少女的话让江陌微微一愣，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黑塔的第六感一向很准，但第六感终究是第六感，不是建立在事实基础之上的推测，而是某种感觉。
这一次，黑塔猜错了。
‘抱歉黑塔，如果一切顺利，这个功能可能这辈子都用不上，但如果不顺利的话...’
‘恐怕我得骗你一次了。’
想到这里，江陌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继而轻声说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没错。”江陌一边打着代码一边说着，“我最开始设计这个东西的初衷就是为了让那些家伙别来烦我们。”
“比起烦人，我更讨厌他们拿我们做文章到处乱说，一句好话在经过百人转述之后，天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江陌撇了撇嘴，随后便给自己眼前的代码做了个收尾工作，随后便微微侧过头，在黑塔的脸上同样印了一下。
“好啦！这个功能算是做的差不多了，之后拓展一下数据库就好~走，晚上想吃点什么？”
“唔...大宇宙炒饭？有好一段时间没吃了。”
“那就大宇宙炒饭！”
在江陌与黑塔你一言我一语的笑声之中，实验室的冷色灯缓缓关闭，唯有那悬在半空中的全息面板还闪着星点荧光。
如果黑塔有心再向上翻一翻的话，她就能发现一个问题——这几条底层代码有一个诡异的触发条件：
「当“江陌”这个名字在开机之后被提到的次数少于三次时，以下功能将不会被触发...」
......
第二天一大早，江陌和黑塔便来到了实验室，和往常一样继续测试着西格玛重子转换实验的实验方案。
看着眼前再一次于反应仓中相撞的西格玛重子以及欧米伽粒子，江陌和黑塔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那实时检测着西格玛重子物理状态的全息面板
不求一次成功，只求眼前的这枚西格玛重子的物理状态能够尽可能多的发生变化。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逐渐摸索出最适合这个转换实验的条件以及对撞粒子。
“质量光谱和密度光谱都在发生变化，或许...欧米伽粒子就是对的。”
江陌紧盯着眼前不断波动着的物质光谱，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发凝重与紧张。
他紧张的主要原因并非是因为眼前的实验已经有了些许头绪，而是因为...那个沉寂了一年多的、随时可能会来找麻烦的赛博女鬼。
她的沉寂是有道理的，因为过去的一年多内，他和黑塔都没有对西格玛重子转化实验做出什么突破。
而波尔卡·卡卡目想要对黑塔动手，她也得要等到他们尝试突破「不可知域」的时候才可以。
如果现在他们就得到了些许突破的话...恐怕那个赛博女鬼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了。
“...失败了。”
正当江陌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黑塔那略显失落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这才让他堪堪回过神来。
看着那在观察窗中再一次因为相位变迁而出现量子坍缩的西格玛重子，江陌微微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可惜，但同时...又有些如释重负。
‘至少现在还算安全。’他在心中如此想到。
“黑塔，往好处想想，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撞击粒子的最佳选择，不是吗？只需要稍作调整就好。”
江陌轻轻地拍了拍黑塔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而黑塔则是抿了抿唇，轻轻点了点小脑袋，随后便沉默着继续操纵粒子加速器。
“稍稍把欧米伽粒子的加速度放低一点...或许这样就能避免因为能量过高而产生的量子坍缩...”
黑塔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操纵着粒子加速器，而江陌则是一如既往的记录着上一次实验的结论。
「第一万三千二百四十一次，西格玛重子的质量与密度发生了些许变化，但这种变化并不稳定，初步尝试降低撞击粒子的加速度...」
在江陌处理完实验日志之后，很快，第一万三千二百四十二次转化实验便再一次于粒子加速器之中发生。
经过了「初步尝试」之后，观察窗之中的西格玛重子再一次于欧米茄粒子发生了碰撞。
而结果正如黑塔所期待的那样，西格玛重子的各项物理属性——质量、密度、能量梯度等等一系列的属性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全息面板上的各项图谱所产生的波动在此刻构成了稳定而又平和的数据海洋。
看着那逐渐稳定下来的波动，黑塔那双绛紫色眸子之中的兴奋之色变得愈发浓烈——她有预感，如果再来几次的话，他们就要成功了！
然而就在黑塔兴奋的时候，在他们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某个角落...
粒子加速器的操纵台上的某个操纵杆被黑塔的衣角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缓缓下滑，最终从原来的「开启」变成了「关闭」。
而这个细小的操纵杆所对应的是...反应仓内那用于拘束粒子的虚数能量拘束器。
也就是在此刻，原本逐渐走向和缓的反应仓在此刻突然开始躁动，运行在原有轨道上的西格玛重子毫无征兆的朝着反应仓的防爆玻璃上撞击
砰砰砰砰——
听着这不绝于耳的碎裂声，江陌的双眸不由自主的开始抖动。
——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
……
今天早上去了一趟医院，还是在发烧...顶着三十八度的脑壳写的这两章，再次抱歉...拜托给九霄一点点时间
第八十八章 波尔卡：我要杀了黑塔这个小孩儿口牙！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在反应仓内轰然炸开，江陌那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防爆玻璃上疯狂增殖的裂纹。
黑塔的惊呼声尚未出口，江陌却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用他那看上去并不宽阔，甚至可以说有些孱弱的肩膀拼命的撞击着那因剧烈的虚数能量波动而变形的逃生门。
值得庆幸的是，逃生门并没有发生特别过分的形变，在用力的撞了几下之后，原本卡住的门扉终于缓缓打开，而江陌则是毫不犹豫的带着黑塔钻入了应急通道。
走廊之中的应急灯在头顶明灭，两人身后传来物质分解的轰鸣声。
在虚数能量拘束器关闭的那一刻，无数失去控制的高能西格玛重子与欧米伽粒子发生无规则碰撞，庞大的虚数能量撕裂了空间，将量子坍缩诱导成了能够吞噬一切的量子潮汐。
量子潮汐吞噬了粒子加速器，那储存于虚数能量力场中的庞大虚数能在转瞬之间被潮汐吞噬，成为了它再一次进化的养料。
“坍缩率...超过了临界值！”黑塔的声音中带着罕见的颤抖，手中的全息终端投射出了湛蓝星的模型。
此时此刻，这颗蔚蓝色的星球正在以他们实验室所在的位置泛起血红色的涟漪。
黑塔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如果没有人来阻拦这一道量子潮汐的扩散，那么...湛蓝星很快就会成为它的养料，彻底走向湮灭。
黑塔的履历当中有一项不可忽视的成就：拯救濒临毁灭的湛蓝星十九次。
虽然说这十九次毁灭的原因都诞生自黑塔的研究当中，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波尔卡维护「不可知域」边界的一种手段。
只不过对于那时的黑塔来说，这些灾难算不得什么。
因为那时的她已经成为令使，只是毁灭星球的灾难而已，对于一位令使来说...算不得什么难事。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的黑塔并非智识令使，所以这一次拯救湛蓝星的重任...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想到这里，江陌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做好了执行自己「计划」的准备。
而当他的余光扫过应急走廊的转角时，那台星际通讯仪的屏幕上突然亮起一行猩红色的代码——那是波尔卡·卡卡目无声的狞笑。
‘果然如此，跟我猜的一模一样...’
江陌一边在心中暗自盘算着，一边将黑塔推入应急通道尽头的逃生舱中，随后便飞快的在眼前的控制面板上输入着指令。
无论后续要不要执行自己的计划，他都得要先让实验室进入自毁的倒计时中。
处理失控的量子潮汐只有两个方案：要么摧毁量子潮汐产生的源头，要么用拘束装置将其完全控制，然后再一点点的将能量抽离。
比起等公司的人出手解决这场灾难，他还是觉得自己尝试去处理更靠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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