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从前慢
“爸~”志远接过电话。
“嗯，身体好吗？学业怎么样？”
“都好。”
“钱够用吗？”
“够。”
“注意安全。”
“嗯。”
“照顾好妹妹。”
“好。”
“……”
“……”
电话旁守着的两个女人，看着手持电话久久无言的男人。
恨不得上去给他提起，把俩人憋在肚子里的那些话，一股脑全给它倒出来.
第三百七十六章 低姿态，职小权重
仿佛全天下的父子，交流起来都壹个样子。
三句话打不出个屁来，问就是‘吃了没，好不好，注意身体，没事挂了。’
只要听见对方的声音，知道人没事儿。
别的，不用说就懂了！
马德贵也有这种感觉，杨主任壹个眼神儿，自己心里就敞亮了。
最近，老马往工部跑的很勤。
因为公司又交给他个任务，扩大生产线.
产品质量好，价格低，销量自然是不愁的。
霓虹精工在欧美市场的份额是节节攀升，产能有点不够了。
这不，正好碰上个好时候。
大陆要公转私，搞市场改革，哎妈呀，捡钱的机会来了。
公司给老马打电话，告诉他必须找合适的厂子拿下，为公司扩大产能，进一步占有市场做出贡献。
老马也是一口答应，嗨西，保证完成任务！
然后，他就找上门来了。
如今老马转变思想，不想再给小鬼子当舔狗了。
从前咱是在地上趴着的，现在咱不说站着，起码也得蹲着……
所以，对小鬼子的吩咐，老马没全盘照做。
对面的意思他明白，无非就是趁着这个时机浑水摸鱼，要是能捞着便宜就更好了。
可老马上来就表明态度，他想从杨建国手里接两家效益不好的厂子，“为国解忧，为民服务嘛！”
老马都能讲这话了，杨建国也是真开了眼。
这人生，可真他娘的有意思！
想为国解忧，为民服务，好事儿。
杨建国也没打算坑他，这边京郊有两家机械厂，经营情况差的出奇。
一来是受限于政策，二来管理层和基层骨干也存在问题。
矛盾无法化解，工人与领导彼此对立，本身生产的产品又不具备竞争力。
所以，杨建国之前开会也提过，先把这俩给取缔了看看效果。
简单来说，这俩厂子就算是小白鼠了。
厂子里的设备8成新，有三分之二能用得上，其余的也可以打包倾销弥补损失。
至于政策的扶持这块儿，转让费免了，平白得一厂子。
但原先厂里的工人，必须全员雇佣，半年内不得无故解雇，薪资待遇按照之前的标准发放。
土地的费用，得算算清楚了。
这个待遇比之前邀请他们来开厂，那可差了太多了。
可情况也不一样儿。
上次是请你来，自然要拿出主人家的态度，给人安排好了。
这次是你要扩张，咱谈的是生意。
你再让我平白把土地、厂房、工人给你免费试用，不能吧？
“杨主任你放心，这方面都没问题。”马德贵大包大揽，直接就给答应了。
不过，他这也有点小问题。
土地的这个承租费，是不是也适当的便宜点，要不年限咱往后延一延。
“十年不短了，十年后是个什么情况，谁也不清楚。”
杨建国拿着烟，弹了根递到他面前，马德贵起身弓腰的抽出来叼上，拿着火机眼巴巴的瞅着杨建国。
给自己也扎上，马德贵立马把火送到跟前，先给他点上，这才给自个儿点着。
“呼~”砸吧一口，吐气，杨建国接着说：“只要合作愉快，有这十多年的交情，后面的合作没什么是不能谈的嘛！”
马德贵眼珠转动，认可的点了点头。
这话说的没毛病，真合作十年，就算土地到期了，还能给你撵出去不成？
那肯定不能够啊！
十年，哪怕技术追赶上公司了。
可你也得考虑影响，考虑两国的友好关系是不是？
杨建国也是这么想的，就算技术赶超了也不能给人赶出去。
最多，就是让他给腾个地儿。
哪怕不用腾地儿，十年、十年的签，也能随时配合大环境的需求进行调整。
那有些地方为了引资，张口就是70年。
奶奶的，等到城市规划绕不开的时候，求爷爷告奶奶的，给人赔一大笔的违约金才把当初的神仙给请走。
当然，也有耍狠犯浑的。
把这赔偿装自己口袋，给人硬是挤兑走，各种手段齐出让它自己滚蛋。
好嘛！
花了几十年做口碑，改印象，一朝皆输！
所以，十年……最多二十年的使用权是最好的。
到2000年以后，社会的发展速度太快了，瞬息万变，到时少了阻碍，无论怎么调整都是有利的。
关键是站得住跟脚，理直气更壮。
“行，那就照您说的办，费用这块儿……”马德贵点头哈腰，态度摆的很低。
心思变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最近也打听到些消息。
这杨主任在工部，属于职小权大，光是顾问的头衔就挂了四个。
科学院技术顾问，工部技术顾问，总经济顾问，听说好像还在皇城挂了职。
奶奶的，真他娘的猛人。
总经顾问和皇城顾问，杨建国也是过完年刚挂的职。
先前虽有点传言，杨建国一直没什么表示。
他是当事人，无论对传言做出什么反应都不对，索性就当没听见。
再者这种事，也不该在没确定的时候随便议论。
等真正确定了，杨建国表现的跟没事人一样儿，该怎么工作依然是怎么工作。
只不过，要去的地方又多了两个。
现如今，他是真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半儿。
看了眼低眉顺眼的马德贵，杨建国想了下，道：“费用我会打招呼，给予适当的关照，毕竟大家合作的很愉快，对待朋友当然要照顾。”
自己提的意见，马德贵答应的这么爽快，从头到尾干净利落。
签约时长也照着他说的来了，这价格再没点优惠，倒是显得杨建国这头有点过于强势。
这个形象很不利于接下来的发展需求。
老外原本就对大陆的开放，持怀疑态度。
在消息‘悄然’公开，试探外界反应的期间。
可以看到外媒对这件事的评价是很负面的，消极的。
甚至有外媒说，这是一场阴谋。
为了吸引更多的外资自投罗网，到时将他们先进的技术一网打尽，归于公家。
这样的言论，打消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冒险家。
更让大家提‘公’色变，生怕自己辛苦创造的财富被‘一纸公有’夺走。
到这时候，杨建国大致有点明白。
为什么改开初期，会把弹性放的那么宽，甚至于明知下面的各种猫腻，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利益动人心，有足够的诱惑才能打消老外内心的重重顾虑。
让他们为百分之300的利润，甘愿入‘网。’.
第三百七十七章 京郊机械厂，格局打开
上头的大决策自然是好的，精神追求的理想者、燃烧的火炬。
怎么可能会在物质层面有所求，早就过了那个时期了。
可有时候天高皇帝远的，碰见在小地方作威作福惯了的，圣旨都敢给你改了。
杨建国要做的，就是确保上头是怎么传达的，下面儿就是怎么做的。
别让人给钻了空子，就成。
跟马德贵谈好大体框架，杨建国让秘书把人给送走了。
“领导，人走了。”吴梅回来汇报。
“嗯~安排车，去京郊机械厂。”.
杨建国一边收拾东茜，一边吩咐道：“对了，通知张钰队长，让她把人给带上了。”
这趟下去，不仅要看一看厂子的具体情况。
杨建国也是带有‘检验队伍’的心思在里面的。
京郊机械厂的内情很复杂，说不准就要起什么冲突。
能不能有效的起到保卫工作，张钰这个‘武力’合不合格，他打算亲眼瞧一瞧。
坐着部里安排的公车，转道去把张钰给拉上，其余人都上了后面的解放车。
两台车一前一后，朝着京郊机械厂出发。
路上杨建国一直闭眼假寐，脑海里正在思索娄式的发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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