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个笔名真难
见这二人此时的嘴脸,徐晃忍不住心生鄙夷,你们不久前不还大义凛然的嚷嚷什么既食汉禄,就要为国尽忠,哪怕是付出这一腔热血,也要要为国除贼。
怎么转脸就变成了这么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了,我原先不过是一个大头兵,谁赏识我,我自然给谁卖命,可你们却是正儿八经食汉禄的朝廷官员,你们的骨气呢,敢情原先你们喊得口号都只是忽悠我们这些当兵的陪你们去送死?
本章完
“杨奉......段煨?”
听到两人阿谀奉承的声音,李暹缓缓的转过了头,将目光投到了两人的身上,脸上挂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用马鞭指了指地上的那些尸体,笑道:“解释解释吧。”
杨奉脸上的笑容一滞,略显尴尬的道:“这个......我们只是封天子诏书前来长安朝见天子。”
“不知这其中发生了什么误会,才导致司空今夜亲自率兵前来,跟司空手下的将士们发生了一点小摩擦,还望司空明鉴。”
这杨奉倒是挺会说话,他可不敢指责李暹无缘无故带兵围剿他们,只能说是因为什么误会,才导致的小摩擦。
“哦,误会啊。”
李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紧接着道:“既是朝见天子,你们可以大张旗鼓的来啊,这偷偷摸摸的潜入长安城,你们就是这么朝见天子的?”
段煨连忙道:“回司空,朝见天子只是一方面,我们提前赶到长安其实是为了送李司马最后一程。”
“这不,今天才刚到,我们本打算明日一早就前往李府,去李司马灵前祭拜,送他最后一程的。”
“哦?听你们这么一说,倒是我的不是了?”李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眯着眼睛,笑意盈盈的看着这两人。
“不敢,不敢......定是某些小人在司空面前搬弄是非,才引起了这么大的误会。”杨奉谄笑的回道。
“五处据点,秘密潜入城数百人,你们管这叫是来祭拜我叔父的,当我是傻子不成?”李暹面色一寒,沉声道:“既然你们对我叔父如此忠心,如此的舍不得他,那我就送你们去陪伴他好了。”
“将他二人带回府,派人连夜定制两具棺木,把他们两个装进去,明天叔父出殡把他们二人同叔父一起埋了。”
“你明日顺便再入宫一趟,向陛下请旨,就说杨奉和段煨两人感念叔父生前待他们之恩,自请给叔父殉葬,让陛下给他们二人一个追封。”
李暹勒马转过身,语气平淡的对一旁的胡封吩咐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打马而去。
李暹身为朝廷重臣,一方大佬,既然决定要参加争霸天下的游戏,自然得遵守这其中的规矩,法不可乱,什么都得讲个法制,讲究个名正言顺。
杨奉和段煨二人虽然有谋害他的念头,但毕竟还没动手,还没有付诸行动,没有证据就没办法依法办了他们,那就对外宣传他们两人自愿给李傕殉葬好了,再请陛下给他们一个追封,倒也勉强还能说得过去了。
既然没办法用律法来处置这两人,那就让这两人自愿给李傕殉葬好了,从这两人的所作所为来看,显然就是想给李傕殉葬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才做出了这种事情来暗示李暹,善解人意的李暹自然愿意成全他们。
“是,将军!”
胡封大笑一声,冲着李暹一抱拳,随后大手一挥,十余名士卒冲了上去,将杨奉和段煨二人按到在地。
“司空......司空饶命,末将再也不敢了。”
“司空......李司空......饶命啊,都是小人一时糊涂,求司空饶过我这一次吧。”
“司空......司空......李暹......李暹你不得好死。”
“不......司空,我错了司空......饶了我吧。”
杨奉和段煨二人听闻李暹要他们去给李傕殉葬顿时慌了,可无论他们是苦苦哀求,还是充满怨恨的咒骂,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暹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拔除了杨奉和段煨在长安城内的所有据点后,回到府中已是深夜,因为丧礼的缘故,前院倒还是灯火通明,刚回到府中的李暹也顾不上歇息,唤来下人们帮忙解了身上甲胄,换上孝服,又回到了灵堂。
忙活了一整天的他虽然已经疲惫不堪,但在这个极其重视仁孝的年代,表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一下的。
理论上来说守灵这种事情轮不到一个侄儿的头上,可李傕唯一一个儿子李式却死了,若是普通人家或许还可以随意一些,李傕毕竟位列三公,死后却连一个守灵的人都没有,说出去好说也不好听啊,守灵这种事情,自然就落到了他们这些做侄儿的头上。
名声对于李暹未来要走的路重过一切,有些事情哪怕他再怎么不想做,也逃不掉的,无论怎么说,李傕都是他的叔父。
如果让李傕落个连守灵的人都没有的下场,以后被世人唾骂的不会有别人,只会是他李暹。
谁让他位高权重,又几乎接手了李傕所留下来的一切呢?
进了灵堂后,李暹微微一愣,让他没想到的是,李利和李进这兄弟两竟然还守在灵堂内。
跪了一整天的李利看起来似乎很疲惫,跪着的身影摇摇晃晃,昏昏欲睡,可却仍然咬着牙坚持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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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进跪趴在蒲团上,早已沉睡了过去,睡的跟个死猪一般,虽然这个睡姿看起来并不那么适合睡眠,没有任何舒适可言,但仍然是陪着李利坚守在这灵堂之上没有回屋,这到着实让人感到有些惊讶。
他们两人完全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因为在外人眼中,是李暹继承了李傕的一切,如今李暹才是这李家之主,主持丧礼也好,为李傕守灵也罢,都是他李暹才应该做的事情,就算没人为李傕守灵,怎么骂也骂不到这二位的头上。
至于作秀,如今大局已定,他们两个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只要他李暹没有做的太过分,让李傕的丧礼太过寒酸,就不会有人觉得他李暹薄凉,这两人现在做的这些,除了让别人觉得他们很有孝,很有人情味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难道这二人真的很有孝心,只是单纯的为李傕守灵,李暹笑着摇了摇头,管他呢,只要不捣乱,那就随他们去吧,李暹从架子上拿了一沓火纸,踱步来到了两人的身旁,在一个空着的蒲团上跪了下来。
“谁!”
跪在灵前昏昏欲睡的李利瞬间被脚步声惊醒,猛的一下抬起了头,当看清楚李暹的身影后,顿时打起了精神,笑道:“原来是二弟回来了,听府里的下人们说,你晚间的时候让胡封召集了数千人马入城,然后就匆匆而去,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城里混进来了几只老鼠,已经解决了。”李暹淡淡的回了一句,缓缓的将手中的火纸一张一张放入了火盆。
李利顺手拿起一沓火纸,凑了过来,陪着李暹一起朝着火盆中投放火纸,缓缓的道:“我承认,白天的事是我的错,我在这里向你陪不是了,你我毕竟是亲兄弟,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别放在心上。”
李暹愣了愣,诧异的看了李利一眼,疑惑的道:“兄长何出此言?”
这唱的是哪一出,白天还气势汹汹的一副要争夺家产的模样,晚上就来跟劳资上演兄弟情深的戏码了,这转变的是不是有些太快了,劳资还打算接下来夺了你们的兵权,让你们在家做一个闲散的富贵少爷呢。
“下午我听父亲说了一些关于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知道你也不容易,没帮上忙就算了,我不该再给你添乱。”李利一边烧着火纸一边道。
“父亲跟你说了什么?”李暹慢慢的眯起了双眼。
这些日子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但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被人知道的,如果那个便宜父亲和你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那可就留不得你们了,得怪病暴毙还是意外掉井里,又或者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回了凉州老家,再也没人能找到你们,你们自己选一个。
并没有察觉到李暹微小变化的李利,开口道:“我听父亲说,叔父死的那晚,你剿灭谋害叔父的那伙贼人没多久,前院又发生了一起厮杀,第二天就传出了张绣和伍习也被贼人所害的消息。”
“可据父亲所说,郭汜和张济几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张绣和伍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张绣和伍习是死在你手上的吧。”
李暹低着头,没人看得清他此时脸上的表情,正准备将火纸投入火盆中的手微微一顿,片刻之后,捏着火纸的手指一点点松开,火纸慢慢的落入了火盆,不一会,便被熊熊燃烧的火苗吞噬。
“哦,还有呢,他还跟你说了什么?”李暹声音平淡,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李利将手中一沓火纸全部放入火盆,转过头,看着李暹道:“我明白你这么做的原因,郭汜和张济都死在了李府,无论他们是因为什么而死,张绣和伍习都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叔父还在倒也没什么,他们两个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可不幸的是,叔父也在那一晚遇害,张绣和伍习两人如果提前得知消息,无论是真的想要给张济和郭汜复仇也好,还是有意染指长安也好,都必然会打着为他二人复仇的旗号,乘机起兵作乱。”
“叔父和郭汜等人遇害后,张绣和伍习在军中的威望可以说是无人能出他二人其右,以叔父生前和他们的间隙,他们二人要是这个时候振臂一挥,乘着叔父所部群龙无首之际兵犯长安,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多亏了你临危不乱,及时除掉了这二人,才稳住了局面,我不该怀疑你是乘着我不在的情况下,谋取了继承权,如果换成是我当时身在长安,未必就能有你做的好。”
卧槽,怎么突然跟我开门见山的说了这么多,难不成是被我的王霸之气所折服,李暹诧异的看了看李利,他可不相信所谓的王霸之气,也不相信一个因为什么王霸之气这么扯淡的东西就放弃了争夺家产的念头。
就算有什么王霸之气那么玄乎的东西,也不可能出现在他这么一个阿宅的身上,难不成这个B是在放烟雾弹,是为了让劳资对他放松的警惕?
李暹眯着眼盯着李利,缓缓的道:“我不太明白兄长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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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暹到了现在还在东拉西扯,似乎还在对他有所防备,李利有些急了,道:“我知道,我们之间现在所产生的隔阂无非就是我这个长子的身份。”
“你无非就是担心我以后会因为这个身份,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父亲下午单独找我聊过,他告诉我现在的你跟以前的你完全就是两个人,变的让人觉得很陌生,确实,我现在也这么认为,现在的你,跟我所认识的那个弟弟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我现在越来越觉得父亲说的是对的,现在的你,可能真的会对我痛下杀手。”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如果有必要的话,你对父亲甚至都能下的了手。”
“我现在只想告诉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我都是亲兄弟,我都是你的兄长,我无意跟你争抢什么,况且现在的你,我承认我也抢不过你。”
“我只希望你别拿我,还有父亲当外人,我们不是你的敌人,我们是你的家人,是你的血亲。”
李利现在手心都是汗,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发现他这个弟弟有着如此可怕的一面。
刚刚的那么一瞬间,就在李暹问他父亲跟跟他说了什么的时候,他有一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李暹就像是在担心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一般,难道父亲心中的那个怀疑是真的?
可话都说出口了,他只能尽可能的说服这个弟弟,让他知道自己对他没有威胁,否则不仅是他,可能连父亲都会受到他的牵连。
李暹低头不语,陷入了沉思,屋内一时静谧至极,除了不远处,熟睡中的李进那沉重的呼吸声以外,也只有火盆中火纸燃烧的声音。
时间一点点过去,房间内死一般的沉寂,李利双手紧握,额头上流出了丝丝的冷汗,此时的他心理承受着很大的压力,现在的这个弟弟让他感到有些可怕。
良久,在李利的承受能力快要达到极限之时,李暹终于缓缓的开口道:“正如你所说,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们都是我的血亲。”
“我也希望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希望这种关系以后也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这一家虽然对如今的李暹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但毕竟和他现在所占据的身体有血缘关系。
如果这一家人以后能把他当场家人来对待,不搞事不添乱,他倒是也不不介意做好这个李暹,对他的家人好点,让那个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他的灵魂穿越而来占据身体的倒霉蛋能死的瞑目。
听到了李暹肯定的答复,李利终于松了口气,激动的抓住了李暹的手臂,仿佛他所熟悉的那个弟弟从今往后又会回来一般,兴奋的大声叫。
“一定的,一定的,我保证,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给你添乱,我会坚定的站在你的身边支持你。”
李应下午那一番话,可把李利给吓坏了,李应告诉他,其实不仅仅是他的三叔李恒看到李傕妻儿遇害的那晚李暹先前从她们的屋子里出来过,那日他也见到李暹行色匆匆,行踪有些诡异。
只是后来看到李暹带着一群西凉兵入府,就以为是李傕派他去做了什么绝密之事。
可当他在灵堂之上听李恒说曾经看到李暹从李傕妻儿屋里出来之后,就让他不得不怀疑他这个小儿子了。
李傕等人遇害,刚好是一些装扮成西凉军的贼人所为,李傕的妻子莫名其妙的在大晚上的要出城,还带着儿子,刚出府没多久就被一伙贼人所害,哪那么多的巧合。
如果说谋害李傕的那伙贼人,还可以只是用了些什么其他手段,在李暹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混入了西凉军中来解释,那李傕妻儿夜晚出城又该如何解释?
李利并不傻,他很清楚,父亲之所以跟他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他,现在的李暹已经不是原来的李暹了,如果你还想争夺一些什么,那你最好想清楚了。
李应的一番话当场吓到李利熄灭了心头原有的念头,如果说这一切真是李暹干的,连李傕都是死在了他这个弟弟手上,他拿什么跟这么个弟弟斗。
当然,李应对他说的这些话打死他也不敢跟任何人说,更不敢在李暹面前说出来,这种事情只能烂在肚子里,这种怀疑也不能有。
李傕只能是死在那些乱党的手中,否则他可以肯定,他现在的这个弟弟绝对不会跟他顾念什么兄弟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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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保证,什么添乱?”
熟睡中的李进被李利这一声大叫惊醒,猛的一下坐了起来,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当看到李暹之时,瞬间清醒了过来。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算回来了。”
李进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此时却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扑了过来,抓着李暹的胳膊道:“父亲今天下午把我找过去训斥了一顿,说我不懂事,竟然在叔父的灵堂上大闹,还说既然二哥让我在灵前反省,没有二哥的命令,我就不得离开灵堂半步,哪怕是跪死,也要死在灵堂内。”
“跪了一天了,我腿都要跪断了,我知道错了二哥,你就让我回去吧。”
李进眼中布满血丝,疲态尽显,一个大汉此时却委屈的跟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瞧那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嚎啕大哭一般。
不在的这段时间难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的事情,李恒白天的时候不是还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似乎要坚定的站在李利和李进身旁嘛,现在李利变了也就罢了,怎么连李进也被李恒拖去训斥了一顿,李暹忍不住满头黑线,有些摸不着头脑。
罢了,不管发生了什么,至少现在事态是在往有利于自己的一方面发展,只要李利没了搞事的念头,就李进这副草包模样,还能反了天不成。
李暹笑着摇了摇头,道:“行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本来也只是让你在灵堂前反省一下而已,守了一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谢谢二哥,谢谢二哥。”
终于解脱的李进激动的爬了起来,朝着门外跑去,跪久了双腿血液不通,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回头冲着李暹尴尬的笑了笑,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看着李进离去的背影,李利笑着摇了摇头,道:“你知道的,他从小就莽撞,你也别怪他,都是因为我在回来的路上抱怨了几句,他才......”
李利话还未说完,一个声音突然门外突然传来了进来,听起来似乎像是刚刚离开的李进。
“你在这干嘛?”
难不成门外有人偷听,李暹眉头一皱,他们两人刚刚的对话可不是什么能见的了光的事情,特别是张绣和伍习的死,虽然话是出自李利之口,李暹也并没有承认,可传出去的话总归还是多少会添点麻烦。
李利显然也明白,寒着脸沉声对着门外喊道:“谁!”
“哦,是二哥下午让人带入府中的那个女人。”李进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李利回头看了看李暹,下午两个侍卫带了一个女人入府,说是李暹让人带来的,他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当时他正因为李应的一番话脑中一片混乱,就没有去过问,不过既然是李暹让人送入府中的,那就交给李暹自己去处理好了。
李暹轻叹一声,敲了敲额头,淡淡的道:“让她进来吧。”
大晚上的,邹氏来这干嘛,也不知道方才的话她听到多少,要是让她知道张绣是死在自己的手上,估计自己就得费点精力去跟她解释了,这么一个美人,他可不想就这么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