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个笔名真难
李暹前世的地理知识虽然不怎么样,对于地图他还是有些印象的,永昌郡的势力范围包含了后世缅甸和老挝的一些地方,益州郡在后世的云南境内,牂牁郡的势力范围除了云、贵、广西一些地方以外,也包含了后世老挝的一些地方。
这些地方在这个时代,很多都是无人的深山老林,因为气候原因,他手底下的这些北地士卒还会水土不服,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巅峰时期的清朝打缅甸打了七年,还没打赢,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将士水土不服。
想到这些,李暹在佩服老祖宗的同时,也为现在的处境感到有些头疼,别说永昌郡了,就眼前这涪县,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过去,总不能真的拿命,又或是拿时间来拖吧。
郭嘉道:“前不久收到消息,刘璋命张任率了两万兵马进驻涪县,又命李严在绵竹紧急招募兵马,并派人向永昌和益州两郡求援。”
“张任......李严......”李暹喃喃的念叨着,这两人他可不陌生。
后世有一种说法是张任和赵云是同门师兄弟,一说张任守升仙桥,令刘备半月不能进,后黄忠受到庞统的托梦,教他作法,交战中被不足三回合被黄忠斩于马下。
一说张任射死庞统后,请诸葛亮从荆州赶来,用计捉下了张任,张任宁死不降,被处死。
不管哪种说法,都能看出,这张任都是个颇为棘手的货色。
李严那就更是大名鼎鼎了,李暹虽看不上刘备,但也不能不承认,他看人还是挺有眼光的,白帝城托孤之时,他能让李严掌内外军事,让诸葛亮掌内政,就这一点,就能看出李严的能力,否则刘备也不会把全国军事交到李严的手上,而不是交给他从荆州带来的心腹诸葛亮。
“这两人确实是两个让人头疼的货色。”李暹轻轻的敲了敲额头,有这两人守在这,这涪县还真不好过。
郭嘉微微笑了笑,道:“主公勿虑,这涪县确是易守难攻之地,但我等此番前来益州,又不是为了攻取这涪县而来。”
“主公只需在此驻军耐心等上一些时日,十日之内,臣向主公保住,定有人请主公入成都。”
李暹诧异的看了看郭嘉,从郭嘉脸上那从容的神态,似乎明白了什么,渐渐的笑了起来。
“奉孝说的是,我们来这里又不是为了打这涪县,既然奉孝如此笃定会有人迎接我们入成都,那就在这等上一段时间好了。”
“这几日,我们就好好领略一下这益州的山水之美。”
......
成都,中郎将府
书房之中,吴懿手持着一卷书简,落寞的望着窗外,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脚步声响起,吴班嘭的一声推开了屋门,从外而入,满脸的不甘与愤怒。
“兄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难道还要忠于那个刘璋?”
回过神来的吴懿放下了手中的书简,淡淡的看了这个族弟一眼,道:“不得无礼,主公的名讳,岂是你能够直呼的。”
见自家兄长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心里还想着维护刘璋,吴班气不大一出来,怒其不争的吼道:“兄长,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明明是你提出的驻军涪县,借地势阻挡秦军,然后向永昌和益州两郡求援,可那刘璋却弃你不用,这意味着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意味着他刘璋根本不信任你,根本不信任我们吴家。”
“他刘氏父子能坐稳益州牧这个位子,我们吴家付出了多少,可他刘璋呢,他又是怎么待我们吴家的?”
“够了!”吴懿面色一寒,瞪了吴班一眼,沉声道:“主公自有打算,还轮不到你来妄议。”
吴班想说什么,他心里很清楚,自从李暹表现出有意与吴家联姻的意思之后,不仅仅是吴班,还有他的叔父吴匡,吴家的许多人,都曾无数次劝说他倒向李暹,不过都被他拒绝了。
吴懿又何尝不知道刘璋因为刘瑁和吴家的事情猜忌他,可刘焉到底待他吴家不薄,让他在这种时候倒向李暹,在背后捅刀子,他做不到。
如果换做平时,吴班或许还没胆量在吴懿的面前放肆,但今天不同,他代表的不只是自己一个人。
“打算?他刘璋能有什么打算?”吴班不屑的冷笑一声,道:“如今李暹入川已成定局,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你觉得张任能守涪县多久?”
“你以为这益州,就只有孟达那些人倒向了李暹?”
“益州士族不满刘璋父子的,可不是只有那些人,这成都还有多少士族已经转投了李暹,你根本就一无所知。”
“若是能和李暹结为姻亲,你应该不会不知道这对于我们吴氏一族来说,意味着什么。”
“今天我不妨明着告诉你,吴氏上下都已经决定投靠李暹,你这位家主点不点头,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我之所以来征求你的意见,只是因为你还是这吴家的家主,出于对你的敬重。”
“但吴氏一族,可不只是你吴懿一个人的,你想要怎么样我们管不了你,但我们却不会允许你拖着吴氏一族去给刘璋陪葬。”
本章完
耳听吴班的话,吴懿越听越是心惊,愈发的觉得事情似乎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简单,吴班这次似乎已经不仅仅是在劝说自己了。
“你们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吴班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当然是做对吴家有益的事情。”
“来人......”
话音落下,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十余名披甲持剑的年轻人从门外闯了进来,将吴懿围了起来,
吴懿神色一变,嘭的一声拍案而起,目光在冲进来的这些年轻人脸上一一扫过,落到为首之人身上的时候,更是怒不可遏,气不打一出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难道想造反不成,还不给我滚出去。”
冲进来的这些年轻人都是吴氏宗族子弟,为首的更是他的长子吴弘,如果只是一些宗族子弟还好,虽属同宗,但就如吴班一样,大家各有各的想法,为了家族的延续,他们可以选择他们自认为最正确的选择,这没什么好说的。
可现在连他的儿子都要来造他的反,这让吴懿难以接受,愤怒至极。
面对父亲的怒火,吴弘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后咬了咬牙,道:“父亲,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把吴家拖入深渊。”
“住口,你这个逆子。”吴懿怒斥了一声,冷笑道:“怎么,难道为父不如你们的愿,今天你就要来个大义灭亲,做出弑父之举?”
吴弘脸色大变,连连摇头,道:“父亲误会了,儿怎敢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们只是想要城防军的印绶,然后请父亲在这府中待上几日,待秦军入城之后,再任凭父亲处置,父亲要打要杀,儿都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见吴懿似乎还要斥责吴弘,吴班上前两步,挡在了吴弘的身前,直视着吴懿。
“兄长,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你睁开眼看看,这吴家上下,除了你以外,有谁愿意去给那刘璋陪葬?”
“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是不是也该为吴家上下两百余口老少考虑考虑?”
“罢了,你有你的原则,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兄长,都是这吴家之主,但今天......”
“兄长放心,今天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我们只要城防军的印绶,事后兄长若要责罚,我一力承担便是,与这些小辈们无关。”
“兄长累了,来人,护送兄长回屋歇息。”说着,吴班挥了挥手。
吴弘带着几个族弟上前了两步,苦叹一声,道:“父亲,得罪了。”
说罢,几人一拥而上,将吴懿围了起来。
吴懿气的脸色发青,浑身颤抖,心头却又涌起深深的无力感,站在他面前的这些人,几乎都是他吴家青年一辈中的翘楚,到了这一刻,他又能如何,跟这些人搏命,又或是是唤府里的护卫把这些人全部拿下?
先不提现在他还能不能唤的动府里的护卫,就是能,又让他该如何做,把这些人全抓起来送给刘璋?
吴懿深吸一口气,满是悲凉的大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将桌案上的一个檀木方盒向前推了推。
“罢了,城防军的印绶你们拿去吧。”
吴班颤抖着双手将木盒捧了起来,将印绶从木盒中取了出来,望向手中的印绶,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目光,吴懿这些年替刘焉南征北战,在军中有着极高的威望。
凭着他吴家人的身份,再有着手中的这个东西,他就能打着吴懿的旗号掌控城防军,擒了刘璋,举城而降,到那时,凭着献成都的功劳,李暹能亏待的了他吴氏一族吗?
放下了一切的吴懿只觉轻松了不少,抬起头,望向吴弘的目光也变的温和了下来。
“你也长大了,为父也管不了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他本也没打算带着吴氏一族给刘璋赔罪,只是碍于心中的愧疚,想着如果刘璋要是用他,他就替刘璋再做点事情,能守多久守多久,实在守不住再降,如果不用,那就静静的在旁边看着。
现在这样的结果也好,至少有一个宽慰自己的理由。
吴弘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咬了咬牙,冲着吴懿深深一礼,与吴班一起,带着一众族中兄弟退了出去。
拿到城防军的印绶,吴班又是吴家的人,在军中也是熟面孔,更有吴懿的长子吴弘在测,两人很顺利的便接管了成都的城防军,迅速接管了城防军的两人,马不停蹄的带着城防军杀向了州牧府。
成都城内的剧变并没有瞒过所有人,正在涪县阻止防务的张任收到消息后,命泠苞率领一万五千兵马留守涪县,连夜亲自带着五千兵马回军救援成都。
漆黑的天幕下,张任带着五千兵马匆匆的赶到了绵竹城下,对着城头高喊道:“我乃益州从事张任,快快打开城门。”
城头上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反应。
张任急躁的在城下拨马来回走动,他出身于贫寒家庭,如果不是得到刘焉父子的看重,又哪有今日的他,闻成都剧变,他现在是心急如焚。
可是再怎么着急也没办法,绵竹是成都的门户,过不了绵竹,他也依旧什么也做不了。
“人呢,都死哪去了,若是耽误了大事,你们......”
话还未说完,只听嗖的一声,一根箭矢闪电般射出,恰好射在了张任的马前一尺之地,箭尾翎羽微微颤动。
张任脸色一变,抬起头,望向城头,只见昏黄的火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李严......”张任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城头上的李严缓缓的收回了手中的弓,笑着喊道:“张将军不在涪县防御秦军,星夜率军来这里是要做甚?”
张任沉着脸,手中长枪遥指城头上的李严,寒声道:“李严,你这是做甚,吴氏一族背叛主公,成都形势危急,你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城防军虽然没多少人,但刘璋现在能指望的也只有府中的护卫和忠于他的官员们府中的私兵,根本抵挡不了多久,如果他不能及时杀回成都,刘璋这次怕真是在劫难逃了。
本章完
“吴氏一族背叛主公?”
李严故作惊诧的道:“这怎么可能呢,吴氏一族与主公是姻亲,吴懿又是主公的心腹之臣,怎么会背叛主公呢,你是从哪听来的谣言?”
“连我都收到了消息,我不信你李严不知道。”张任可没时间在这跟李严扯皮,怒道:“快快打开城门,若是主公有个三长两短,我.......”
“你什么?”李严轻咳了一声,笑道:“你说吴懿背叛了主公,然而你却不在涪县阻击秦军,在没有得到军令的情况下擅自带兵回成都,你意欲何为?”
“依我看,真正图谋不轨,想要背叛主公的,是你张任吧。”
“你这个狗贼......你竟敢血口喷人。”张任气的脸色发青,他狠不得冲上城头,撕烂了李严的嘴。
张任急的在城下拨马来回走了两圈,指着城头上的李严,怒道:“我现在没闲工夫跟你在这争论这些,速速开门,不然我就下令攻城了。”
李严虽是南阳人,但入蜀已有不断时间了,在蜀中颇有威望,更是士族出身,远比他张任在蜀中吃的开,连他都得到消息了,绵竹距成都如此之近,李严没有理由没收到消息。
然而他不仅不回援成都,却还在这阻拦自己,要说李严没什么想法,张任肯定不信,只是现在却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如果不能尽快的通过绵竹,成都危矣。
然而李严似乎铁了心的不让张任过去,盯着城下的张任冷冷的道:“弓箭手准备。”
随着李严一声令下,城头上顿时升起了阵阵的脚步声和开弓的弓弦声,虽然看不清楚城头上的情况,但从城上的动静,张任能清楚的感觉到无数的箭矢指着他。
张任大怒:“李严,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李严冷冷的看着城下的张任,道:“张将军的职责是守好涪县,别说益州没事,就算真的有事,也与你张任无关,做好你自己的事,别闹的彼此下不来台。”
益州发生的事情李严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然而他却早就已经打算归顺李暹,否则的话,他又何必自请来绵竹招募兵马。
他来绵竹招募兵马,本是为了在李暹攻打涪县的时候切断涪县的粮道,从背后杀张任一个措手不及,只是没想到,吴家竟然第一个反了,不过这也正好,免去了他许多的麻烦。
益州在刘璋的治理之下,法纪松弛,德政不举,威刑不肃,刘焉和刘璋这父子两的心思全放在了怎么坐稳益州,怎么打压益州士族上面,他早就对这父子两不满了。
李严性格矜持高傲,在蜀中能被他放在眼里的人,可不多,刘璋显然不在其中,少数几个能被他看的上眼的费观、法正、费诗等人现在也都投向了李暹,他就更没有为刘璋尽忠的理由了。
“你......”
张任直觉体内气血一阵翻腾,太阳穴突突直跳,咬着牙根愤愤的望了李严一眼,长叹一声。
“你们......”张任面色复杂至极,欲言又止,心中百感交集。
到了这一刻,张任哪里还不知道,李严怕是也已经背叛了主公,可知道又能怎么样,真的下令攻城?
他此行不过就带了五千兵马回来,甚至连攻城器械都没带,别说打不打的下绵竹了,就算打下来,怕是也已经迟了。
他有些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背叛刘璋,益州的那些士族背叛也就罢了,刘焉和刘璋确实有些对不起益州的士卒,可吴懿和李严这些人,为什么也要背叛,刘氏父子好像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他们的地方。
似乎知道张任心中所想,李严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念在你我同僚一场的份上,劝你认清形势,好自为之。”
张任仰起头,复杂的看了李严一眼,拔马回到了阵中......
此时的成都,早已乱做一团,喊杀声和惨叫声笼罩着各个街道,吴班与一众吴氏子弟带着兵马,杀向了州牧府。
听着满城的喊杀声,刘璋在十数名护卫的保护下,从后门出府,乘着夜色,仓皇的逃出了北门。
夜色中,回望着火光冲天的成都,刘璋咬了咬牙,头也不回的朝着绵竹方向逃去。
绵竹距成都不到百里,不过数个时辰,快马加鞭的刘璋便逃到了绵竹城下,当刘璋赶到绵竹的时候,天色也渐渐的亮了起来。
向城上表明了身份后,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护城河的吊桥也放了下来,城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刘璋的眼帘。
急行了一夜的刘璋面容憔悴,当看到城门口的李严那一刻,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来。
“可算到了......终于到了......”
刘璋连忙翻身下马,摸了摸眼泪,气喘吁吁的城门口的那个身影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