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个笔名真难
“易子而食，这个词相信不用我为你解释，单单只是从字面上想来你就能猜到这个词的意思。”
“世家之人的命是命，可那些普通百姓的命，也同样是命。”
“这些时日以来，想来你也在益州转了不少圈了吧，这益州的山水美吗？”
“还记得我们上次去过的临沧城吗，那里的风景美吗？”
马云禄面露不解之色，不是在聊蔡夫人的事情吗，怎么又扯到风景上面去了，回过头茫然的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男人，没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满脸的悲天悯人之色。
“蔡夫人跟益州，跟临沧有什么关系？”
李暹微微笑了笑，笑道：“临沧啊，上次我不是给你讲了一个关于雪山的故事吗，还记得吗？”
马云禄点了点头，她哪里能不记得，这个不要脸的老骗子编了个故事来骗她，什么妹妹变成了雪神，哥哥就是他，还真以为她傻不成。
李暹拥着马云禄柔软的身体，轻轻的前后晃动着躺椅，缓缓的道：“在这益南三郡啊，有四景值得一看。”
“听说在李严他们攻打下来的那座叶榆城，能同时看到这四景。”
“下关风，上关花，下关风吹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洱海月照苍山雪。”
“多么美丽的画面，多么秀丽的风景，我大汉万里河山，还有很多这种富有诗情画意的地方，只可惜啊，因天下未定，没时间驻足其间，领略这大好的河山。”
“待天下大定之后，寡人一定带你好好看看这大好的河山。”
说到这，李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后世的一首诗，缓缓的开口吟道：“下关的风，上关的花，苍山的雪，洱海的月，被世人称之为风花雪月四景。”
“可就在这样山川秀丽，风景优美的地方，不久前才发生过数场血战，宛如人间炼狱。”
“蔡夫人可怜，可比这天底下，比蔡夫人可怜的人多了，寡人也只是一个人，并不能照顾到每一个人，为了天下百姓，只能委屈一些人了。”
“寡人是人，是人就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在你看来，寡人冷血无情，可是为王者，感情本来就不是该有的东西。”
“无论是喜也好，怒也好，亦或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对于一个执政者来说，这些都只是可以利用的工具，也只能是工具，你......听的懂吗？”
李暹从背后拥着马云禄，将脸贴在她的后背上，闻着那淡淡的清香，轻轻的闭着双目，仿佛睡着了一般，马云禄能不能听得懂，他并不关心，他这番话，也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人渣？
那就人渣吧，渣就渣吧，现在的他，算是多少有些明白了后世一个影视作品中，宣太后曾经对昭襄王说过的一句话，并且觉得说的很对。
为王者，不可有被人拿捏的软肋。
李暹曾记得，似乎也正是宣太后用这句话逼着昭襄王处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才让他一夜之间长大，成为了一个为了秦国东出，为了收权，甚至采纳了范睢之策，不惜以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从宣太后等一干外戚的手中收回了权利，成为一代明君。
在之后的昭襄王眼中，为了大秦东出，没有人不能死，亲生儿子，还是被宣太后看重的嫡亲太子，只因政见不和，亲自忽悠他去送死。
为大秦立下赫赫战功，忠心耿耿的白起，也因后期用不听话给赐死。
驱逐舅舅，架空宣太后，甚至是心腹之臣范睢，最后也不免因罪被弃。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前世一个阿宅，他是大汉的秦王，无论是喊着大义的口号为了天下也好，还是为了他自己不至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也好，他只能去做一个合格的执政者。
在一个合格、纯粹的执政者眼中，没有什么是不能够拿来利用的，他可以有自己喜欢的女人，但身为秦王，女人对于他来说，只能是一个挂件，一件摆设。
亦或是，一个用来为将来他所建立的帝国生育继承人的生育机器。
至于什么感情，可拉倒吧。
吕布倒是感情用事，倒是把整颗心都放在貂蝉的身上，可下场呢。
身为大汉的秦王，他的心里，只能装着天下。
蔡夫人是可怜，但他能做的，也只能是蔡家如果老实，就尽可能的给蔡氏一族留一个美好的结局。
如果蔡家的人自己没脑子，非要用脑袋，用脖子去试他手中的刀，那就只能厚葬了他们一族。
感受着后背上传来的温度，马云禄只觉脑袋晕乎乎的，想要反驳李暹的话，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李暹说的这番话，有的她听得懂，有的她却听的云里雾里，虽然不明白，但也觉得他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那刘表呢......他......”
本章完
马云禄长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的刘表似乎也很可怜，深受他宠爱的夫人却在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另外一个男人，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还要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份基业送给对方，也不知道如果他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刘表？
李暹笑了，并没有回答马云禄的这个问题，紧紧的拥着怀中的这个柔软的娇躯，轻摇躺椅。
刘表身为一方诸侯，到现在都没有交出手中的权利归顺大秦，以刘表的性格和立场，日后也没有可能如张鲁那般不战而降，就凭这一点，他的下场其实就早已经注定，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
“大王......锦衣卫千户王佐求见。”
一个侍女匆匆的从园子外小跑了进来，来到了李暹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王佐？没想到这货办事还挺利落的嘛，也不知道有没有将那王异给带回来，李暹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让他去书房等我。”
“喏！“侍女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李暹缓缓的松开了马云禄，伸手在她那翘挺的臀上拍了两下，缓缓的站了起来。
“寡人得忙正事了，自己去玩吧。”
马云禄小脸一红，抿着小嘴轻哼了一声，提了提裙摆，站了起来。
虽然隐隐觉得在李暹正式迎娶她过门之前，这种亲昵的行为有些不太好，但转念想想，浑身上下似乎该碰的不该碰的，好像也都被他给碰过了。
算了，反正自己与他也早有婚约，况且她曾经也不是没有因为这种事情发怒，可有用吗，还是随他去吧。
李暹起身整了整衣衫，朝着书房的方向而去。
书房之间没多远的距离，穿过几道月亮门就到了，当李暹来到书房之时，却见王佐正站在书房内，似乎已经等了有一会。
王佐见到李暹，连忙上前行礼。
李暹摆了摆手，踏入了书房，道：“看来让你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着落，说吧。”
王佐起身道：“王上英明，那句町县令赵昂果然有问题。”
行了，就别废话了，由寡人授意，锦衣卫执行，那赵昂能没问题吗，没问题的话还要你们做什么，李暹笑着从侍女的托盘上端起一盏茶，抬头看了王佐一眼，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王佐道：“经锦衣卫多方查探，那赵昂不仅与蛮夷有所来往，还暗中派人于都县花钱买通狱卒，劫回了刘璋之子刘阐，现将刘阐藏于句町县衙之内，正秘密谋划着替刘阐夺回益州。”
可以啊，你小子玩的还挺大，本来也只是让你给赵昂栽赃一个勾结蛮族的罪名，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连刘阐都给弄去了句町，这些罪名如果都坐实了，那赵昂还不死定了，李暹赞赏的看了王佐一眼。
不错，是个当锦衣卫的料子，难怪你能爬到千户的位置上，你小子是个人才。
“恩......既然都已经坐实了，那想来赵昂也已经被你们给拿了吧，人带回来了吗。”李暹浅酌了一口盏中的茶水，眯着眼睛，细细的回味着口中的茶香。
他对那什么赵昂可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有王异，以锦衣卫给赵昂扣的这些罪名，要拿赵昂的话，可就不仅仅只拿他一人了，怕是赵昂全家都给带来了。
锦衣卫能做的也都做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得他亲自出马了，王异可是个奇女子，靠锦衣卫怕是还说服不了她，还得自己亲自上。
可让李暹没想到的是，王佐听了这话之后却面色沉重，连忙道：“赵昂之事事关重大，属下不敢擅自做主。”
行了行了，知道事大，可你给人按了一个这么大的罪名，所为的不就是抓他吗，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说你还装什么，李暹笑了笑，缓缓的将茶盏放在了桌案上，点了点头。
“恩，赵昂所犯之事确实很大，寡人现在受命你拿人，即可将那赵昂一家抓来成都。”
事还真多，你既然已经体会了寡人的心思，赵昂的罪名又已经坐实了，你还有什么不能拿人的，如果是汪直，此时怕早就已经把人给带回来了。
刚刚还觉得你听上道，是个人才，怎么这会就掉链子了，看来你还是得好好磨练磨练。
王佐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脸色不停的变换着，随后一咬牙，单膝跪地，道：“请王上恕罪，臣以为，此时并非是抓赵昂的好机会，我们或许还能从他的身上获得更多的情报。”
王佐低着头，额头直冒冷汗，锦衣卫的职责只是收集情报，分析情报，从众多有用没有的复杂情报之中，筛选出可能有用的情报禀报给秦王，这才是锦衣卫该干的事情。
给李暹出谋划策，在秦王的面前提自己的想法，这是不被允许的出格行为，至少他王佐这么个千户还没这个权利。
情报机构的职责是执行命令，是忠心，不该有一些不必要的自己的想法，王佐敢在李暹的面前说出这句话，可谓是鼓足了勇气，就凭这一点，李暹已经有足够的理由处置了他。
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生死也已经只看李暹的心情了。
以他的身份，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可身为锦衣卫的千户，特别还是负责收集战报的南镇抚司，如果真的在这种时候执行了抓捕的命令，无疑会断掉一个很重要的军情来源。
如果不是赵昂犯的事情太大，为了让秦王早做准备，王佐甚至可能会选择不再这个时候把这个情报禀报给李暹。
李暹无奈的摇了摇头，赵昂一个小小的句町县令，从他的身上还能获得什么，老子就是想要个王异，你怎么事这么多，耐着性子望着王佐。
“哦，说来听听，从他的身上，还能获取什么情报？”
罪名都是你给人家按的，也是经过了寡人授意的，你还想获得什么，如果不是因为要在外人面前树立起一个广纳良言的形象，李暹现在就会忍不住让人把这货给叉下去，你不抓有的是人愿意帮老子抓。
本章完
见李暹并未责怪，王佐不禁长长的松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思路，抬起头，缓缓的开口道。
“据属下所掌握的信息来看，那赵昂不仅与士夑之子士廞暗中有所来往，还与真腊、掸国等蛮夷有所勾连。”
“此番蛮兵犯境，与赵昂也有脱不开的干系。”
“数月前，赵昂曾暗中派人前往交州，意图说服士夑也乘此时机领兵来犯，据交州方面传来的消息，交州不少文武都极力赞成此事。”
“不过在袁徽等几个大儒的劝说之下，士夑最终还是将此事压了下来。”
“属下秘密抓了一个赵昂派去联络掸国的秘使，从此人的口中得知，赵昂不仅给掸国的玛展王送去了益州的完整舆图，更是派遣人秘密赶往了骠国、波罗、袈罗珠梨等国，其意图不言而喻。”
“属下已经用了些手段，让赵昂的那个秘使成了属下的线人，眼下赵昂的一举一动都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中。“
”掸国、骠国、波罗、袈罗珠梨等国，现在对锦衣卫来说太过陌生，如果王上在这个时候抓了赵昂，再想获得这些国家的情报怕是难上加难，还望王上三思。”
王佐深深的一拜到底，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他相信一个能够提前察觉到赵昂此人与蛮夷有所勾连的秦王，在听了他所说的这些之后，会明白现在抓了赵昂意味着什么。
如果这都不能说服秦王的话，那他也只能执行命令抓了赵昂，可能秦王有着自己的打算也说不定，他也只是鉴于眼下锦衣卫对骠国、波罗、袈罗珠梨等这些蛮夷之国了解甚少的基础之上，把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至于最后怎么做，也只能取决于秦王自己了。
听了王佐说的这些，李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面无表情，久久不语。
本以为赵昂勾结蛮夷之事是王佐领会了自己的心思，伪造证据栽赃的，现在看来，好嘛，这狗东西还真干出了这种事情。
李暹本来还有些纳闷，王佐如果要栽赃赵昂的话，何必要撤出什么真腊、掸国之类的来，直接从数万俘虏身上下手，给赵昂扣一个勾结孟获，引蛮兵入永昌的罪名岂不是很简单，何必如此费力的舍近求远。
现在看来，赵昂买通狱卒，秘密劫走刘璋之子刘阐的事情恐怕也是他自己干的？
李暹面色阴沉，双手将桌案握的吱吱作响，那些连这种钱都敢收，秘密放了刘阐的狱卒还不至于让他生气，小小的狱卒还不需要他这个秦王来处置，有了锦衣卫掌握的这些证据，他相信当地的县衙没人敢暴毙这样的货色。
让他气不打一处来的是，赵昂这狗东西还真干出了勾结蛮夷这种事情，王异呢，那王异难道一点都不知道，亦或是她也牵涉其中，甚至可能还给赵昂出谋划策过？
赵昂是什么样的人李暹不清楚，但在他的印象之中，王异可是一个很有节气的奇女子，自己的夫君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连锦衣卫都知道了，她这位奇女子会一点都不知道？
勾结异族啊，那王异难道不知道如果真让那些蛮夷进入了益州，益州的百姓会落得个什么样下场，你的节气呢，你TMD节气呢？
这个所谓的奇女子，还真是让人失望啊。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李暹缓缓起身，在屋内来来回回走了几步，想着赵昂不仅勾结掸国、真腊等国，甚至还意图让士夑也掺和进来，还当真是欠收拾。
难怪怎么看你都不顺眼，难怪老子莫名的想要霸占你老婆，原来你小子还真是不当人子，不干人事，就冲着将益州舆图献给蛮夷这一点，霸占你老婆都是轻的，应该把你碎尸万段。
现在又暗中派人联络骠国、波罗、袈罗珠梨等国，其意图不言而喻。
掸国和真腊都已经陈兵边境，这个时候竟然还派人暗中前往骠国、波罗、袈罗珠梨等国，莫不是这赵昂已经察觉到了真腊的异常？
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如非如此，又何必在这个时候还要派人去联络骠国、波罗、袈罗珠梨等国。
沉吟了许久，李暹缓缓的转过身，沉声道：“你给我紧紧盯着赵昂的一举一动，还有，立刻派人将此事告诉秦宓。”
“必须得赶在秦宓抵达盘越国之前，将此事告诉他。”
如果没有这一出，凭着秦宓的口才，加之各国对大汉和他李暹的真实实力不是太了解，秦宓完成任务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可如果让赵昂将大汉如今的形势，和他李暹真实的实力告诉了东南亚以及南亚的那些国家，并且还让他在秦宓之前拉拢了骠国、波罗、袈罗珠梨等国，而秦宓却被蒙在鼓里，对此事一无所知，此行怕是凶多吉少了。
“喏，属下这便去办。”
王佐显然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当即便退了出去。
秦宓虽然走了有些日子了，但带着金银等物的使团，赶路并不是很快，锦衣卫如果派人马不停蹄，星夜追赶的话，未必不能敢在秦宓进入盘越国境之前追上。
王佐离开后，抑制着心中愤怒许久的李暹突然爆发了出来，嘭的一声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桌案上，脸色铁青。
“赵......昂......等着，老子一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昂的叛变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他甚至都已经开始安排北地来的兵马陆续撤回关中，就连驻扎在永昌的一些益州兵马，也在解决了真腊的问题之后，也陆续开始在撤回益州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