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个笔名真难
本章完
李暹和郭嘉两人纷纷抬起了头，目光投向了法正，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法正凝眉在心中斟酌了片刻，笑道：“当今天下，即是那化外的蛮荒小国，也大多就知道我王急需大量的奴役，想必贵霜境内的权贵自然也不例外。”
“我王何不让人暗中与贵霜境内的权贵接触，以金银财物向他们大量购买奴役？”
李暹眼前一亮，法正这个B果然够毒的啊，当今天下乃至全球，甚至是往后数千年，抛开受儒家文化影响的那几个以外，中央集权以民为本的国家也只有华夏大地这一家，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虽然暂时不清楚贵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体制，但可以肯定的是，在现在这个时代，中央集权的只有大汉，贵霜即便再怎么强，撑死也只是类似于西方的那种城邦制，亦或是分封制的国家。
这样的一个国家，根本不可能，也不存在是铁板一块的情况。
贩卖人口，对于城邦制亦或是分封制国家的贵族来说，几乎是一本万利的无本买卖，他们只需要用手底下的兵马去到处抓人口送到大汉来就行。
想抓大汉的人口显然不现实，如今与贵霜接近的地域全是李暹的地盘，先不提那些贵族只凭自己的能力想要从大汉的境内掠夺人口有多么的困难，更何况买主就是李暹，岂有得罪金主的道理。
那些人想赚这笔钱，只能去掠夺其他小国的人口，亦或是干脆掠夺或是暗地里贩卖隔壁城邦的人口，在巨大的利润之下，哪怕是贵霜王想要遏制住那些既得利益者怕都很困难。
贩卖人口这种事情，对于拥有兵权的城邦制或是分封制国家的贵族，利润何止百分之三百，绝对能让那些人为止疯狂。
别说是践踏法律了，在城邦制国家内，拥有兵权的贵族们就是法律。
“此计一出，贵霜必将陷入大乱。”
郭嘉望向法正的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不得不佩服主公在识才这一点上还真是颇具慧眼，没想到益州竟还有这等人，用计之毒，便是与文和相比，怕也不会差上多少。
先是严颜、李严、张松、张任、程畿等人，现在又出来个其貌不扬，名声不显的法正，益州这个地方还当真是人才济济，刘璋坐拥宝山而不自知，麾下有才却不能用，也难怪他会在短短的数月内就丢了益州这样的天府之国。
若是那刘璋在用人识才方面有自家主公一半的水准，怕是数十年内也未必有人能拿的下这益州。
张松眼中光芒闪烁，脸上挂着猥丨琐的笑容，道：“秒啊，孝直此计甚秒，此计不仅能让贵霜陷入大乱，还不会引火烧身，伤及自身。”
“此计虽可能在财货之上会让国库承受极大的压力，但通往西域的商路却会为我王提供源源不断的钱财，若是日后再将益州通往长安的驰道修通，更将会给我王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钱财方面的损失，我王也不是不能承受。”
“仅仅以一些财货就能让贵霜这样的强国陷入大乱之中，臣以为，此计可行。”
李暹脸上漾起一丝笑意，望向郭嘉，笑道：“奉孝以为呢？”
法正和张松两人基本上已经大致的把此计的利弊阐述了清楚，其实结果也已经很明显了，李暹这个时候询问郭嘉的意见也只不过做个样子，走个形势。
郭嘉也很清楚这一点，自家这位主公可不会把那些蛮夷当成人来看，无论他赞不赞成，结果也已经没有更改的可能了。
郭嘉微笑着拱手道：“臣也以为，此计可行。”
“哈哈哈......”李暹大笑一声，一拍扶手，笑道：“好，既然此计是孝直所出，那此事就交由孝直去办好了。”
“另外，交易的地点就选在永昌郡，等到让贵霜的那些人吃到了甜头，觉得路难走了之后，就让他们来想办法修一条从贵霜通往永昌的道路好了。”
“臣，领命。”法正笑着起身躬身一礼。
贵霜与永昌郡之间虽然隔了不少个国家，其中大多地区还都是蛮荒之地，但这却不是什么问题，只要贵霜的那些贵族想，他们就有办法给他们的王施加压力，进而给夹在贵霜和大汉之间的这些小国施加压力，逼着他们去修出一条贵霜通往益州的道路。
大汉衰落的这些年来，贵霜算是在南亚和中南半岛这一块一家独大，想来平日里也没少欺压过那些小国，贵霜境内的那些贵族在面对四周一众小国之时，怕也是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自以为高人一等。
不与一众小国接壤的什么城邦领主的怕还好一些，只能靠内卷去祸害附近邻居的人口，那些跟一些小国接壤的城邦，怕是会直接光明正大的劫掠四周小国的人口，这无疑会加剧各国对贵霜的厌恶。
曾经的他们没的选，无论受到怎样的欺压也只能忍气吞声。
现在不同了，现在他们又多了个选择，东方的大国回来了，他们又多了一个可以选择的爹。
等到贵霜被那些贵族闹的天怒人怨的时候，就是这些他们曾经的儿子们彻底倒向新爹，并召唤新爹灭了他的时候。
李暹的脑海之中甚至已经浮现出了那一刻终将到来的画面，嘴角不禁慢慢的扬了起来。
这是阳谋，就算贵霜王和贵霜朝中的一些重臣能察觉到他的险恶用心又能如何，在如此巨大的利益诱惑之下，那些拥有兵权和自治权的城邦的什么领主啊，什么公国的王啊，可不会管贵霜王会如何。
以相同的计谋来对付他李暹？别开玩笑了，两国的政治体系不同，经过李暹改革官职之后，虽然州牧这个官职还存在，但也紧紧只有政权，没有兵权。
别说是拥有州兵了，若不是遇到外敌来犯，他连城防军都调动不了，各地的城防军都归兵部管，他想要调动城防军都得写个折子送去长安，由内阁决定之后，再让兵部下发调兵文书。
在政兵分离的情况之下，哪个敢学贵霜的权贵私底下抓人口贩卖试试看，即便是各地拥有军权的人，在没有兵部调兵文书敢乱动的，当天他的粮草就被断了，第二天就平叛的大军就来了。
贵霜本身就是城邦制或是分封制，有着极大的自治权，贵霜王如果敢调兵镇压公国或是什么城邦的，这无疑是动摇了立国之本，贵霜王会顷刻之间众叛亲离。
贵霜王能做的，也只能想办法调和产生矛盾的两个公国或是城邦，要么就只能由着这两个公国或者城邦自己打起来，靠自己的武力分出个胜负。
这一局是针对贵霜政治体系的攻击，将军了，无解。
书房内的几人显然也都明白这个理，相视望了一眼，渐渐的笑了起来......
此计可谓是一石多鸟之计，不仅能让贵霜陷入混乱，也能解决缺乏劳役的问题，甚至于贫困的永昌郡乃至整个益州，也将会因此而获得巨大的利益。
永昌郡在史书上的名声可能会不太好听，会成为一个什么第一个贩卖人口的交易中心，什么人口贩卖自此而始，什么曾经最繁华的奴隶交易第一大城。
但无论是什么样的名声，这个坐落在大汉西南蛮荒之地的贫穷小郡，从此会让周边的经济跟着腾飞起来，甚至这个在这个时代被称之为不毛之地的地方，从此也会变的四通八达，带动整个益州的经济。
可这些李暹并不在乎，只要交通变的便利了，经济起飞了，日后不需要的时候再转型就好了。
至于日后史书上会如何记载永昌，会如何评说他李暹，那就由后人去评说好了。
本章完
送走了各国的使臣后，接下来的几天里，李暹将益州原有的政治体系依照改革后的官职梳理了一遍，并任命程畿为益州牧，负责处理益州政务。
现在的州牧，不再如以前那般军政一手抓，除了官职名称还是州牧以外，权利却只相当于后世的知府，只掌一州的政务，没有军权。
整顿了益州的官职体系之后，原定的益州裁军的事宜也提上了日程，原益州各地林林总总加起来近十七万的兵马，李暹直接砍掉了十万，只留下了七万兵马，交由严颜统领，驻扎于益州郡，暂时负责益州的防务，并传令高顺，命其将手中的兵马移交给张辽。
令其即刻赶去永昌郡，从南中各蛮族以及益南三郡招募新兵十万，由高顺为主将，带来为副将，命他二人在一年内训练出一支适合亚热带征战的山地丛林军。
让高顺赶来益州训练新兵并非只是因为高顺的练兵能力，最主要的还是高顺并非益州人，现在的益州与关中有山川阻隔，益南更是不毛的蛮荒之地，把十万新兵交给吴懿或是李严这种久居益州，在益州有着很大影响力的将领来统领，李暹有点不放心。
新兵无疑会对训练出自己的主将唯命是从，十万全部由新兵训练出来的兵马，仅凭着主将的为人就交到对方的手上，还是在这种占据地利的地方，去赌对方对自己的忠诚，那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交给高顺就不同了，高顺此人不仅极善练兵，其本人也在益州没有根基，哪怕他的为人并非历史上那般忠心不二，他在益州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他是手握一支对他忠心耿耿的军队没错，但他在益州却没有一点的根基，如果他听从李暹的命令还好，否则的话，即便他再怎么能征善战，哪怕是韩信再生，在益州这地界，也依旧会落得一个跟刘璋一样的下场。
将益州上下重新梳理了一遍后，李暹便启程返回长安。
此番征讨益州的主力早已被马超带回了长安，李暹在数千亲卫的护卫之下，携十余名益州文臣以及他们的家属，经过了半月的赶路，终于抵达了长安。
长安城外，百姓夹道欢迎，当李暹的身影出现之时，震天动地的呼唤声直上九霄。
“秦王来了......秦王来了......”
“秦王万年......秦王战无不胜......”
“秦王万年......大秦万年......”
通入城内的官道两旁，百姓纷纷跪伏，山呼万年，其场面何其之盛。
秦王丨平定益州，剿灭南中各部蛮夷，甚至是一战斩杀了一个关内许多百姓从未听说过的一个国家的国王，引的各国派遣使臣赶往成都纳贡朝贺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此时的李暹，在百姓的口中，就是天神下凡，战无不胜。
万国来贺啊，那是什么样的场面，长安的百姓甚至有些羡慕成都的百姓，这种场面他们可都还没见过呢。
李暹骑在战马之上，微笑着冲着两旁的百姓颔首致意，跟随在李暹身后的郭嘉、许褚等一众文武早已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与有荣焉。
头一次来到长安的法正和张松等一众随李暹返回长安的益州文武却实实在在的被这种场面给震撼到了，望着最前方那个笑着跟百姓打招呼的声音，心中愈发的觉得是那么的伟岸，内心的崇敬之情又提升到了一个心的高度。
在成都之时，他们不是没有见过类似的场面，成都的百姓在李暹剿灭孟获和击败掸国之时，返回成都的那一刻，他们的热情并不在长安百姓之下。
只是长安城的这些百姓们，除了热情以外，仔细观察能够发现，人人脸上都散发着一种自信的光芒，仿佛在他们的眼中，这位秦王战无不胜，凯旋归来在他们的眼中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从这些百姓身上似乎就能让人产生一种李暹本来就该战无不胜的错觉。
法正看了张松一眼，由衷的感叹道：“你可还真是干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给益州迎来了一个不得了的人呢。”
以法正的眼界，不可能看不出李暹是一个值得投奔的明主，李暹是一个明君这种事情他早就知道，只是之前的他，也只是认为李暹是一个能够结束这乱世，一个值得投奔的明主而已。
可自归顺李暹以来，李暹所做的一切，似乎也早已突破了一个明主该有的界限，已经不是一个简简单单明主可以概括的了了。
李暹在益州的表现，让他在法正的心目中从一个能够结束这乱世的明主，提升到了这位日后绝对能成为不输武帝的一代明君。
而现在，法正愈发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位秦王，更无法想象的到这位秦王日后将会把这大汉河山带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
此时的他，再看向那个身影的时候，感觉是那么的遥远，似乎是凡人与天神之间的距离。
张松骑在战马之上，得意洋洋的笑道：“孝直过誉了，这可不只有我的功劳，迎秦王入川，孝直你，以及益州士族可也都出了不少的力。
此时的张松可谓是得意至极，他能不得意吗，李暹的成就越高，他张松日后的成就就越高，李暹如果只是一个董卓那样的人，那他张松就是一个叛主投敌的小人。
李暹如果是一个明主，那他张松就是一个解益州百姓于水火的功臣。
然而这位秦王，显然不只是一个明主那么简单，然后必将成为一代明君，而他张松则必将会名留青史，受益州百姓乃至后人的赞誉。
张松现在可是高兴坏了，哪怕他就到此为止了，哪怕他现在就死了，他张松的名字，也将牢牢的刻在青史之中，被益州百姓乃至后世子孙牢记在心。
秦王班师回朝，朝中文武百官自是于城外夹道欢迎，然而此时的李暹却没有心思听他们那阿谀奉承之言，随意的寒暄了两句之后，便在许褚和典韦的护卫之下，驱马进入长安城。
入了长安城，沿着宽广的朱雀大街直抵皇城外，庄严肃穆的秦王府终于映入了眼帘，李暹勒住了气喘吁吁的战马，遥望着那座久违的王府，牵着缰绳的手竟不觉的有些颤抖了起来。
本章完
此次征讨益州虽然仅仅只耗费了数月的时间，但算上剿灭孟获和击败掸国，以及接待各国使臣和梳理整顿益州官职系统，前前后后加起来已有一年多的时间。
一年多以前，他还未离开长安之时，几位夫人就有了身孕，原本他还打算赶在孩子出世前平了刘璋，返回长安。
可谁又能想得到，这期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以至于他初为人父，甚至连自己的孩子出世的时候都没能陪在身边。
“我回来了......爷回来了......”
望着‘秦王府’的门匾，李暹又慌又喜，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李暹班师回朝的消息早已传回了秦王府，此时的秦王府张灯结彩，还有小厮站在王府的门前四处张望着，当看到李暹的身影之时顿时一喜，跌跌撞撞的跑入府中，边跑便大喊大叫。
“秦王回来了......”
“秦王回来了......”
府中顷刻间便的忙碌了起来，片刻之后，就见李氏亲族在李应的带领之下出了府门，迎接李暹的归来。
望着李应那苍白的鬓角，李暹才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忽略了这位老父亲很久，似乎自从他以雷霆手段接管了李傕的一切之后，虽同住一个屋檐之下，李暹的记忆中似乎也对这个便宜老父亲没什么印象。
曾经的李暹一心只有如何稳住局势，抓稳自己手中的权利，守住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这一切，有意无意的不想与原身的亲人有太多的接触，因为他担心如果哪一天逼不得已要对对方下手的时候，下不了手。
而李应，则是因为李傕灵堂之上所发生的事情，以及李暹身上所表现出的对他们的陌生感，误以为是因为那件事情让父子间产生了隔阂，这些年也努力不做出什么让李暹误会的事情，一直以来也是什么事情都不过问，不插手，尽可能的想要表现的让这个变的十分陌生的小儿子他李应就是个不想过问任何事情，不会给他添乱，只想安享晚年的无用老翁。
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小儿子相处，又担心无意间会做出什么引起这个小儿子误会的举动，以至于这父子两虽同住一个屋檐之下，这些年来却没见过多少面。
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李应出门迎接他凯旋归来，此时再看这位便宜老父亲，不知从什么开始，他的双鬓已经变的花白，看起来苍老了许多，浑浊的双目凝神望着这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应那一副想要上前却又似乎在担心着什么的样子让李暹忍不住在心中暗叹一声，翻身下马，上前了两步，躬身一礼。
“父亲......”
自李傕灵堂上的事情发生之后，这么多年来，这似乎还是李暹第一次主动开口喊父亲，听到这一声久违的父亲，李应激动的脸上肌肉都开始颤抖。
“好......好......”李应颤颤的赶忙上前了几步，嘴唇直打哆嗦，恍然间激动的热泪盈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看着眼前这个小儿子，李应心中百感交集，他到现在还记得眼前这个小儿子打小就文不成武不就，因此他才会在李傕的丧礼之上开口支持大儿子李利，在他看来，比起李暹，李利显然要更有能力一些。
可也正是那个时候，他才突然发现，他似乎根本就不了解这个小儿子，这个小儿子不仅突然之间变的十分陌生，更是心狠手辣，让他都不禁感到心底发寒。
而现在，不过短短数年，眼前的这个小儿子已然变的让他这位老父亲都得仰望，心中颇感欣慰的同时，却也不知该如何跟这个小儿子相处。
听到李暹时隔多年再次喊的这一声父亲，一旁的李利也是心中欢喜，在这一刻，他能感受到自己这个弟弟似乎已经放下了当年李傕灵堂上所发生的事情，跟家里人的关系似乎不再像原先那般僵硬，欣喜的走上前。
“父亲，二弟回来是喜事，可您似乎把另外一件大喜之事给忘了。”
“对，对，李利说的对，瞧为父这脑子......我儿啊，为父还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诉你，”李应如梦方醒，激动的抓着李暹的手臂道：“就在数月前，你那几个怀有身孕的夫人已经生了，三男一女，正等着你回来给孩子起名字呢。”
饶是心中早已有了准备，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李暹还是觉得脑中轰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呆若木鸡，两世为人的他还是头一回做父亲，蓦然间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表情。
“我当爹了？我当爹了？”
李暹愣了愣，喃喃自语了两声，心急火燎的冲了出去，几步跨上台阶，如风一般冲入了府中，朝着后院冲去，心情激动，脚步过疾，一路之上，跌跌撞撞。
“大王......大王......夫人们不在后院，正在前厅等候大王......”
见李暹火急火燎的朝着后院跑去，蔡琰的贴身婢女急忙跟在李暹的身后大声提醒着。
听到小丫鬟的呼唤声，李暹脚步一顿，如无头苍蝇一般，又转身朝着前厅跑去。
“好......赏百金，自己去管家那领赏。”李暹头也不回的喊道。
“谢大王......谢大王......”小丫鬟欣喜的对着李暹的背影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