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个笔名真难
如果不是对他有着很深的感情,她的双眸不可能发光,她的目光,也不会让人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丝丝的眷恋之意缠绕在他的身上。
然而自己呢,自己却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他。
没想到,这位蔡夫人,竟然对自己陷的如此之深,那深情炙热的目光,似乎要将他的心给融化。
李暹淡淡的笑了笑,站了起来,冲着她缓缓的张开了怀抱。
“蔡夫人......终于见面了,你曾经在信中不是说过,当你见到我的时候,会不顾一切的扑到我的怀中,给我一个最热烈的拥抱吗,怎么,莫不是害羞了?”
听到这句话,美艳妇人知道,他是秦王,但同时也依旧还是那个在心中会肆无忌惮的调戏她的秦王,并没有因为夺了荆州之后,就对她冷眼相待,亦或是敬而远之。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她鼻腔发酸,再也无所顾忌,娇呼一声,奋力的扑入李暹的怀中,这些时日来因为担惊受怕而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宣泄了出来,贴在他的胸膛之上,放声大哭。
“你入了襄阳城之后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寻我,你知道我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吗?”
李暹紧紧的拥着她,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我知道,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因为我的原因,这些日子以来,你怕是觉都睡不安稳,做梦都会担心刘表对你蔡家不利吧。”
“放心,现在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有我在,不会有人能对你不利,对蔡家不利。”
可以想象的出蔡夫人这段时间以来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一个女人,还是在这襄阳城中为他谋取这荆州,而且全族的身家性命也都在这襄阳城中,一个不小心,怕是就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蔡夫人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连连摇头,道:“这些天来我是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受怕,但却不是因为刘表,也并非是担心他对我不利,对蔡家不利。”
李暹微微一愣,愕然道:“那是因为什么?”
除了担心刘表对她蔡家不利,他还真想不到还有什么值得蔡夫人担心的,难不成还担心蔡瑁在他的手底下会出什么事情不成?
蔡夫人没好气的在他的胸膛上轻捶了一下,抬起头,妩媚的撇了他一眼,幽幽的道:“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听到这话,李暹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蔡夫人点了点头,白了他一眼,嗔道:“以蔡家在这襄阳的势力,就算事情败露,刘表也不可能把蔡家怎么样,就算他想要临死之前拉个垫背的,以襄阳城如今的形势,他也做不到。”
“毕竟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哪家没有一些私兵,哪家在襄阳城卫军中没安插人,而他刘表如今在襄阳城中的势力,还不足以跟蔡家鱼死网破。“
“更何况,他的小儿子刘琮自幼就养在我的身边,大公子刘琦又是个病秧子,他又怎么可能会拿刘琮性命来涉险。”
“就算他不在乎刘琮的性命,执意要与我们鱼死网破,以襄阳城眼下的形势,鱼死了,网也未必会破。”
“刘表虽不是什么明主,但也不是蠢人,他不会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之下,还要让襄阳城在你这位秦王大军压境的时候,再生其他变故。”
“我又何必为了他而担惊受怕。”
本章完
“既然不怕那刘表,那你方才又为何会说这些日子以来都在担惊受怕?”
李暹牵着蔡夫人的手,缓步走到坐塌前坐了下来,跟在李暹身旁的蔡夫人看了一眼这个刘表平日里召集众臣商议政务之时的专用坐塌,忽然停下了脚步,并没有随着李暹一同坐上去。
这个坐塌,平日里也只有刘表一人有资格坐,李暹贵为秦王,坐上去自然没什么问题,可她却不同。
蔡夫人虽是一介妇人,却好歹也是名门大族出身,这样议事厅的上首主位,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坐的。
这位秦王虽然看起来温和,待她也很温柔,但这位秦王能从默默无闻的董卓余孽,走到今日跺一跺脚都能让天地颤抖的地步,显然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这么无害。
她要是真坐上去了,谁知道这位秦王的心中会如何想自己,她更不想让自己第一次从内心深处爱上的人,认为她是一个不知分寸的女人。
蔡夫人脸上的神色看在李暹的眼中,李暹微微笑了笑,猛地一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
正在心中犯难,犹豫不决的蔡夫人猝不及防的被他揽入怀中,心中一惊,‘啊’的一声轻吟,当她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坐在了李暹的怀中,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
一时之间,心中羞意如潮水般泛滥,瞬间羞的面红耳赤,心脏砰砰乱跳,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丰满的胸脯急剧起伏。
“吆......瞧你这羞怯劲,想不到你还会害羞呢。”
李暹笑着伸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虽说你我是初次相见,但你我神交已久,与那老夫老妻也差不到哪里去了吧,以往的你,在书信之上,可不是这样的哦。”
“快说,你到底是谁,把那个娇媚无限,风丨骚入骨的蔡夫人给我还回来,不然寡人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噗......”
本来心中还有些慌乱的蔡夫人听到这句话后,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心中的羞意和慌乱也减去了几分,烟波如水,妩媚的瞥了他一眼。
“呸......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的什么话,谁风丨骚入骨了。”
蔡夫人脸颊发烫,显然她也回想起了之前自己在那些书信中的不堪的样子,正如李暹所说,两人此次虽是初次见面,可之前书信来往之时,在那书信之上,两人没少翻云覆雨过。
话刚一出口,蔡夫人仿佛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脸色一白,猛的抬起头,惶恐的道:“秦王恕罪,妾方才......”
“好了,不用解释了。”
“不是,秦王你听我说,妾方才一时失言,妾不是那个意思,妾只是......”
“行了行了,不用解释。”
看着蔡夫人因为一时失言,担惊受怕的样子,李暹心中一软,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什么秦王不秦王的,比起这个称呼,我更喜欢你称呼我为夫君。”
“自你来到这里到现在,你可曾见我在你的面前以寡人自称?”
“你啊,没必要那么敏感,你夫君我呢,也不是你那心胸狭隘之人。”
“就算我真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又能如何,难道就因为我吐不出象牙,你就不喜欢我了?”
他的心中对蔡夫人还是有些愧疚之情的,从以往的那些书信之中和锦衣卫送来的关于蔡夫人的情报中得知,蔡夫人并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神经敏感,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吓的她跟个小兔子似的缩起来的女人。
一个敢背着刘表跟自己勾勾搭搭,甚至是帮助自己夺取了整个荆州的女人,如今却因为一句无心之言,生怕自己会介意而变的手足无措,敏感的跟个兔子似的,足可见,她对自己,可能是真的动了真情。
然而自己呢,自己却自始至终,都只是将她作为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除此之外,或许也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好看,可以推到,用来发泄自己兽丨欲的女人了吧,跟其他漂亮的女人来说,好像也没什么两样。
李暹轻轻的拥着她,笑道:“我啊,还是喜欢书信中那个风丨骚入骨的蔡夫人,那个就算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她也依旧会对我不离不弃的蔡夫人。”
蔡夫人突然安静了下来,望着他的眼神说不出的平和,眼眸中升起了朦朦的水雾,满是温情的道:“恩,我就喜欢吐不出象牙的你,你若是真的吐出了象牙,我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了。”
“你啊......”李暹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能听出蔡夫人话里的意思。
蔡夫人轻轻一笑,仰着头,轻轻的抚摸着李暹棱角分明的脸颊:“你不是想知道我这些日子在担惊受怕些什么吗。”
“我怕的,就是怕你会吐出象牙来,我怕在你夺了荆州之后,你就不再是书信中,我认识的那个李暹。”
“我怕我在这襄阳城见到的,不是李暹,而是那个威震天下的秦王。”
“有时候我甚至幻想着,你如果不是秦王该多好,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人,该多好。”
“起初,我承认我是被你的身份所吸引,年少有为,小小年纪,短短数年,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之人,升至司空、丞相、甚至是秦王。”
“试问,天底下哪个女人又能不喜欢这样的一个少年英雄呢,而且这个少年英雄还很有情调,很懂女人的心。”
“可随着喜欢上你,爱上你之后,我渐渐发现,我开始越来越讨厌你的这个身份。”
“因为你的这个身份让我恐惧,我怕你在利用完我之后,我所认识的那个李暹就会彻底消失,在我的面前,就只剩下了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秦王。”
“如果你不是秦王该多好,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人,我有能力养你一辈子。”
“虽然我明知道你是在利用我,可我就是没办法说服自己拒绝你的要求。”
“如果书信中的你,只是你为了利用我得到这荆州,专门为了欺骗我而为我编制出的一个梦,我希望这个梦能久一点,最好是永远也不要醒来。”
“就算这个梦注定有醒的时候,我也希望你能给我一些适应的时间,我会努力去学习该怎么与......‘秦王’相处。”
本章完
蔡夫人还真够坦白,这一番深情的告白加上那泪水与笑容一起绽放的凄美,直叫人心碎。
恋爱中的女人,果然都傻的可爱,如果不是多年以来从书信中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对自己的那份情义,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怀中的这个对自己用情至深到不顾一切的女人,会是演义中那个名声不怎么样的毒妇蔡夫人。
李暹暗叹一声,深吸一口气,收起来脸上虚假的笑容,郑重道:“无论我是普通人也好,还是秦王也罢,在你面前的我,就是你所认识的我。”
“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只不过......”
“只不过?”蔡夫人双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直直的望着他。
李暹嘿嘿一笑,挑着她的下巴,调笑道:“只不过书信中的那个我,好像不是什么正经人吧,勾搭有夫之妇,满口花花的撩拨你这个寂寞的深闺怨妇,还对你语出轻薄,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地痞流氓。”
蔡夫人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妩媚一笑,咬了咬鲜红的嘴唇,充满诱惑的道:“无妨,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再说了,你不也说我风丨骚入骨,是个寂寞的深闺怨妇吗。”
“风丨骚寂寞的深闺怨妇,和你这个地痞流氓,刚好绝配。”
方才还一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模样,转眼间就变的放浪形骸,风情万种,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摁倒在地,狠狠的蹂躏她,还真是个撩人心弦,让人心痒难耐的骚狐狸。
李暹哈哈大笑一声,伸手在她的丰臀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惹的蔡夫人一阵娇嗔,扑在李暹的怀中与其打闹嬉戏。
忽然,蔡夫人眼角的余光不禁扫到了桌案展开的户籍之上,微微愣了愣。
“荆州的人口户籍?你看这些做什么,户籍和人口之事,不是下一任荆州牧该关心的事情吗,你这位秦王看这些东西作甚。”
蔡夫人说的没错,人口和户籍,甚至是关于荆州日后的治理和民生等一应杂七杂八的事情,都该是下一任荆州牧该管的事情,他李暹堂堂秦王,根本不需要,也没有必要来关心这些问题。
比起看这些户籍,如何平定整个荆州,又该任命谁为下一任的荆州牧之类的事情,才是他这位秦王该关心和该去做的事。
如果连一州的户籍这种事情,都要他这个秦王来操心的话,那他每天将会有做不完的事情。
“对了,关于这户籍之事,刚好遇到了一些让我感到有些不解的地方,正好问问你。”
李暹也不解释,一手揽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将那卷户籍拿了过来,笑道:“你是土生土长的荆州人,蔡家又是这襄阳第一大族,而你呢,更是这州牧府的女主人,我听说甚至刘表都时常对你言听计从,想来这荆州的情况,应该也多少了解那么一些吧。”
“也不知道是谁曾经在书信中说,等见到我的时候,就会不论场合,像野兽一般直接把我扑倒在地,让我好好感受一下你的热情,可是现在呢......”蔡夫人妩媚的瞥了他一眼,嘴上虽然故作不满的在抱怨,纤纤的玉手却抓住了书简垂落下去的另一端,与李暹一同看了起来。
“热情还没感受到,这就又让我帮你做事了。”
“哈哈......先忙正事,待会一定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为夫的热情。”李暹大笑了一声,伸手在她的臀上摸了一把。
蔡夫人微微摇了摇头,细细看了手上的这卷户籍许久,道:“怎么了吗,这户籍似乎没什么问题。”
“没问题?”李暹诧异的看着她,道:“户数过近三百万,人口更是超过了千万,这还叫没问题?”
“该有问题吗?”蔡夫人回过头不解的看着他,道:“荆州本就是富庶之州,又久无战事,比之前些年,这些年来人口确实增长了不少。”
李暹摇了摇头,道:“不可否认,荆州却是天下少有的富庶之州,如果不是寡人这些年来花了不少心思,将寡人治下的那些州郡的民生给发展了起来,可以说整个大汉天下,怕也只有益州能与荆州一较高下了。”
“只是,寡人前些年大肆招募流民,当时涌入关中和豫州的人口,其中应该也有一些从荆州迁徙过去的吧。”
“据我了解,荆州之前的人口应该撑死也就在六七百万的样子,怎么在人口流失到关中和豫州之后,登记在册的人口,竟然还能过了千万,难道你不觉得,这有些不太合理吗?”
“原来你想说的是这个。”蔡夫人听了轻轻一笑,纤纤的手指在李暹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笑道:“这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李暹听的满头雾水,怎么什么事都跟自己扯上关系了,你担惊受怕是因为我没错,那是因为你爱上了我,可这荆州人口跟我所了解的相差那么大,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我帮荆州增加的?’
蔡夫人见李暹呆呆的神情,哪里还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不等他开口发问便解释道:“当年你大肆的招收流民,开垦荒地,甚至为了养那些流民,还全天下的去收购粮食。”
“天下诸侯,又有几个看不出这样做的好处,又有几个不想这么做。”
“而且,在这战乱的时代,粮食意味着什么,想必不用我为你作过多的解释,你这位秦王的心理也会很清楚。”
“与其让你高举为名这杆大义的大旗,把自己治下的粮食都给收购走,还不如自己同样高举大义旗帜,以同样的方法,把粮食留下来。”
“天下诸侯想要效仿你这位秦王开荒募民的不在少数,只是许多诸侯因为治下战乱不断,无法效仿罢了。”
“据我所知,紧随你之后,那曹操就在兖、青两州效仿你,招纳流民,开垦荒地。”
“刘表是汉室宗亲,又素以宽厚之名立世,连你这位天下人口中,欺凌天子,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都四处收粮养民了,做出这等利国利民之事了,身为大汉皇叔的他,治下还是久无战乱富庶的荆襄之地,他若是不做,天下人又会如何看他。”
“向来很在乎名声的刘表,又怎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荆州本就是富庶之地,自是不缺粮食养民,荆州的土地虽说大多好一点的土地都掌控在各大世家的手中,却也有不少的荒地。”
“更何况,虽说想要从世家的手中拿出一些土地分给流民不是什么容易之时,但若是由蔡、庞、黄、蒯、马、习六家出面,并且带头拿出一些土地分给流民的话......”
“其他那些世家,他们还能一点都不出吗?”
说到这,蔡夫人顿了顿,眼中光彩闪烁,微笑着看着他,道:“谁让你给别人带来的压力太大了,逼的别人不得不去做出一些改变。”
“这些年来,荆襄之地的发展,虽比不得你的关中之地,却也远非其他地方可以相比的。”
好家伙,还真跟自己有关,李暹无奈的笑了笑,不过能让他们这些世家主动拿出自己的土地分给流民,还真是他没想到的。
当初无论是在关中也好,还是凉、并、豫、益四州,当初的他为了拿出土地来,不是屠了一些世家,就是经过战争取回来之后,借兵威重新洗牌,让一些世家忍痛割肉,才弄出了土地分给民众。
可即便如此,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也都是找了在台面上说得过去的理由之后,才动的手。
这刘表倒是好,能在这士族林立,士族势力盘根交错,根深蒂固的荆州,让这些大族自己主动拿出土地来分给流民,还真够可以的。
本章完
“你们这几大家族可真够大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