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上系的大炎老不死 第195章

作者:咸鱼芥

  她不敢承认这是真龙对她的呼唤。

  “嗯……”

  “夫妻……自然是……”

  真龙故作如此,他拉长音调,就是不将那最后的那个字讲出来。使得画师的心就像是被猫儿抓挠一般,奇痒难耐。

  是,是谁?

  是她吗?

  还是和他有了夫妻之名的没用的年?

  又或者是……那只猫。

  画师忽然感到一丝慌恐。

  一个陪着他相知相行十载,一个为他耗费心血铸造出连接人与天地的宝器。

  和她们相比,自己与她所处的那短短两年完全不够看。而且……自己也对他少有关心……

  这个称呼……即便得到了,她真的有胆子认下么?

  “先生,我都看过了。”

  什么?看过什么了?

  “先生画的那些画,我都看过了。”

  白昼没有讲出那个词后该接的人是谁。

  他探出另一只手,贴着床褥与画师的腰伸过去,捉住她的手,轻轻与它扣在一起。

  “先生穿嫁衣的模样,我也见过了。很美。与我幻想中的新娘一模一样。”

  嫁衣?她什么时候穿……

  夕想起来了。

  她留给笨阿玺的那张画。

  那里面她所绘出来的自己,与她性格完全相反的那个自己。

  结亲图,嫁衣……她究竟都和笨阿玺说了什么啊!

  但已经没必要去纠结画中夕到底吐露了什么事给白昼了。

  现在的夕,满脑都是白昼刚才说的那些画。

  身穿嫁衣的她,和他所想的新娘子一模一样。

  这是在告诉她,他们才是……

  “先生……”

  眉眼微垂,圣青色的眸子里映着她的倒影。

  “吾妻。”

回六十二 诡谲初显

  三更时分,金乌未升,双月仍在。

  “簇~”

  随着细微的擦动声响过,黯淡的烛火驱散了一小团黑暗。

  小小的船灯被他放在腿旁,以让老眼昏花的他能找到桨把在哪。

  “唉……”

  一声长叹落罢,他抓过船桨,一下一下的划着。

  已经一连三日没有捕到鳞了,这样下去,莫说是凑够瓜娃子上学堂的书本费,便是他们爷孙俩的柴米钱都不够了。

  今天又要赶大早去捕鳞……希望能有所收获。

  他抬起头,脸颊旁垂落的头发被风卷动,向前飘着。

  “起风了……”

  起风了好啊。

  这样他也能休息一会,不用一直划桨。

  多攒些力气,等会就能去更远的水域捕鳞。

  有些小舟从他的舟旁飘过,那些都是赶夜潮回来的。但不论是谁家的船,看上去都空荡荡的。

  “呦,老王头,又去赶早啊。”

  迎面的那艘舟里的老东西他认得,与他是熟识,上次和瓜娃子一起去打架的就是他家的混小子。

  “是啊,不早点去怕是只小虾米都捞不到。”

  “嗨,这两天别说是虾米了,就是连一只河鳞都见不到啊。”

  对面的老东西唉声叹气,他也没有接茬。

  这几天谁都不好过。

  也不知道这河里出了什么祸事,往日寻常可见的河鳞如今一尾都见不到,这偌大的一条河比他家门板都干净。好歹他家门板偶尔还能见到几只飞虫趴在上面。

  “走了,累死老子了。”

  他轻声回应,随后便坐在舟上,顺流而下。

  离他最常去的那处河域还有段时间,每每到这时,他都会躺在舟上想些事松松心。

  耳边是流水声,眼前也只有船灯的光在亮。

  他忽的想到了以前。

  那时候他还年轻,不过十九岁的年纪,不光戏得一手好水,每次跟老爹出去捕鳞也都能捕到许多。不说是发家致富,起码每日吃喝是无需发愁的。

  但现在……随着年龄增长,身体越来越坏了,和那些年轻人比,他这把老骨头真是动一动就没力气。

  隔壁家老二狗的儿子小二狗,年轻力壮,才十六就出去干活,在码头搬货一天能挣一百文,十日下来就是一贯。

  他每日起早贪黑入河捕鳞,忙碌一日,若是运气好捞到大货才勉强卖个二三十文。更别提这段时间又一直空网。

  唉……只希望瓜娃子争气,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功名也算是光宗耀祖啦!

  他晃着头,将脑中的胡思乱想尽数抛开。

  想太多没用,今天没有鳞入网,想再多也只是想。光靠想,可没办法让瓜娃子吃到肉。

  他昂起头,想看看老天爷今天是什么脸色。

  “黑压压的……不是好云啊。”

  天空见不得一丝光,这吹过来的风也越发的凉,他估摸着今天不是啥好日子,说不准啥时候就会下大雨。

  他本该就此收网回家,但……

  还是那句话,家里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他再缩一天,今天晚上他们爷俩就得去啃树皮。

  手探入河中,冰冷的水流让他精神更甚,也令他安心不少。

  那些说书先生总爱说的那句话叫啥来着?

  他抓着船桨,脑中苦苦思索着听来的那些个故事里的话。

  “哦!富贵险中求!”

  他想到了。

  若是今天能捕到一条大的,起码能买二两肉给瓜娃子开开荤。

  ■

  【覆羽镇,渎鳞馆】

  “听说了吗?那件事。”

  点上一份烧河鳞,孙元意一脸肉疼的看向坐在对桌的同窗好友。

  这段时间的河鳞可贵的要死,为了找点乐子就花了他五十多文。

  “哪件?”

  黄敞刚刚下班,一身捕快服还没换就被这爱八卦的好友拉来打听那些怪闻。

  “就是昨夜飘回来的那艘破船的事啊。”

  孙元意也知道这事不能大声宣扬,便压着嗓子和他说着。

  “现在早就人尽皆知了,妖魔作祟、怪物食人、河神发怒……各种流言蜚语都传出来了。”

  “老黄啊,你给我兜个底,官府查出啥了没?”

  “这事啊。”

  黄敞喝了口茶,随后摇了摇头。

  “去哪查啊。”

  “那船被咬的稀巴烂,里面也没留下什么血迹和证物,人也没了。”

  “河那么大,就官府那十几个捕快能去哪查。”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莫说是仵作,便是那郡公亲至也查不到分毫线索。”

  黄敞轻叹一声。

  “不过倒是有人看出了那船是谁的。”

  “?谁?”

  孙元意立刻好奇的问道。

  “城东的老王头。”

  “那只怪脾气的老鸟?”

  好友这么一说孙元意也记起来了。

  那个脾气死倔的黎博利。

  “听说他家就剩下他和他还在上学堂的小孙子了。”

  “可不是么。”

  黄敞饮罢杯中茶水,喟然长叹。

  “年轻时老爹就死在河里,娶的媳妇也因为和他出船患了病,儿子好不容长大了,儿媳妇也有了,儿子却又因为救人溺了水,白发人送黑发人。”

  “官服的奖赏发了,却被儿媳卷了钱跑了,就留下他和他那还在襁褓里的小孙儿在一块。”

  如此遭遇,也难怪他能养成那怪脾气。

  孙元意摇头叹息。

  “那老王头那小孙儿怎么办?莫不是要送到幼孤院?”

  “官府派人去看了。”

  “喔,谢了。小二哥。”

  两人正说着,做好的河鳞被送了上来。

  “来,宽意,尝尝这五十六文的河鳞。”

  “看上去还不错。只是这鳞这些时日是越来越难捕了。”

  两人的注意力从八卦转到了菜肴上。

  “是啊。我觉得还是河里出现了食人饿兽这事更靠谱一些。”

  “或许是吧。但得多大的野兽才能把五六米的船咬成那样?”

  “唉,宽意,你说啊。”

  孙元意挑了挑鳞尾,贼眉兮兮的向黄敞靠了靠。

  “这要真是恶兽,那它的■■得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