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褚月芳急忙在孟紫芝面前开门,下一秒,雷电从火焰海豚中激发,通向另一只海豚,八只海豚组成纵横交错的电网,把包裹其中的魔修电的酥酥麻麻……在之前的交战里,他们的护盾早已经被桂堂东打掉了。
分散的雷电不足以致命,但让魔修们身体出现短暂的僵直,海豚合拢,桂堂东毫无阻碍的杀向孟紫芝,他们之间只有及时开门而豁免伤害的褚月芳。
孟紫芝后退,褚月芳上前,淡紫色的气充盈桂堂东周围的空间,他用出气运紫光,用以临时增加气运的功法,以未来一段时间会变得不幸为代价,桂堂东此刻气运加身。
褚月芳冲向他,但玉剑与桂堂东的身影交错而过,眼睁睁的看着桂堂东越过他的拦截追上孟紫芝。孟紫芝把笑靥花贴在自己身上,祭出一面表面绘制笑脸的盾牌,扛下碧罂自上而下的一击,碧罂附带的火焰向着盾牌两侧分流,而未能伤到孟紫芝。
“唔。”
孟紫芝气血翻涌,手臂失去知觉,脚下的甲板崩裂,她狼狈但确实防下这一击……直到桂堂东张开嘴巴,她都是那么认为的。
桂堂东张嘴,被他吞入体内的“山鬼”裹挟雷电弹射,击穿孟紫芝的护盾,贯穿她的肩膀把她钉在地上。桂堂东一掌拍向孟紫芝,孟紫芝招架,而未见任务完成数更新的提示。
“桂道友,你在期待什么?”孟紫芝笑道,“我很用心的收集了你在南疆活动的所有情报,加以分析,其中有一点令我大惑不解:你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按照道理来说,应该远离那么身负采补功法的女修。
但你没有远离,反而在靠近,并且对待这类女修时的态度奇怪,她们对你使用采补功法时,你击退她们但没有生气,更没有后续追加报复……正常人是应该生气的。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桂道友的行动动机?怜香惜玉?不,你对敌人一视同仁,无论谁都重拳出击。因为你的傲慢?不,或许你是个骄傲的人,但绝不傲慢。
虽然疑点重重,但不妨碍我进行一番猜测,桂道友是不是对你使用采补功法的女修有所需求?不过真遗憾啊,我恰好是没有修炼过采补功法的合欢宗女修!”
孟紫芝对这事挺自豪,而桂堂东满是震惊,他听说过孟紫芝没修炼过采补功法的传言,但并未当真,毕竟合欢宗已经把其门派性质写到名字上。
桂堂东只好退而求其次,他手腕一转,山鬼把孟紫芝肉体从伤口处撕裂,在后者的惨叫里,他把孟紫芝的手臂切断,踢下船去,然后后退,与背后袭来的褚月芳对了一掌。
1999/2000。
褚月芳据说是被改造成女体的日升渡男修,但当桂堂东击退褚月芳的时候,任务进度+1,有少廪君的例子在前,桂堂东对褚月芳让他的任务+1不奇怪,奇怪的是,孟紫芝已经有了猜测,但褚月芳还是对他使用采补功法。
果不其然,孟紫芝飞回来后,狠狠甩了褚月芳一巴掌,但紧接着她瞪大眼睛,因为褚月芳的玉剑捅进她体内,这一变故让周围一片寂静。
孟紫芝踉跄站住,她瞪着褚月芳,感受着伤口里源源不断流失的力量:“为什么现在你又……”
“我一直被你用失心咒控制,我心底恨死你了,但身体却像狗一样忠诚于你,你一直小心防范我的背叛,直到今天,你消耗了太多力量,我的意志开始掌控身体,而被桂道友砍下手臂之后,你对我的控制失效了。
我忘不了你是如何逼着我亲眼目睹自己如何采补死我的爱人,我忘不了你用一次次手术改造,把我的肉体改成女性,那中间承受的剧痛与羞辱。
为了让我驯顺,让我承认自己是个女人,你带着我招摇过市,每到一处便把我掷下,任人奸淫,十二个时辰后再把我带回去洗净,前往下个地点。
我哭着对你求饶了,我不知道求了你多少次,忍着恶心做出多少我已经快乐至极的假象,你终于认为我顺从了,但你又用失心咒控制我……直到今天,才被我找到机会!”
“这样啊,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没忘掉仇恨……不,是仇恨维系了你的人格。”孟紫芝露出笑容,“哎呀,我这算不算自掘坟墓,当初如果不把你折磨的那么深,那么你的男性人格或许会在我们共度的时光里泯灭。”
“去死吧!”
褚月芳带着孟紫芝一起冲破围栏,从高空坠下,或许是为了确保他能彻底孟紫芝,或许是他想杀死孟紫芝的同时也了结自己的性命。
然而在坠落的过程里,孟紫芝的肉体开始融化,包裹住褚月芳。桂堂东没能看到后续,因为艾丽和其他五位魔修再度袭来。
以一敌六总比以一敌八来的轻松,桂堂东甚至还有余力朝宋文龙一方速射爆裂红光牵制,慕容冲与瑞穗的组合已经落入下风。
事关自己的生命,宋文龙格外拼命,或者说,游走于荣华富贵与跌落凡尘之间的刺激感让他彻底疯狂,他手中长枪舞动,墨色浸染空气,汇聚为狰狞的龙首,而龙首本该是威严而非狰狞的,这代表宋文龙已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的一大特点就是受害者灵力异常活跃,身体循环加速,而在体表表现出种种红温的特征,夏奇峰的多汗体质就是因为她停在走火入魔的边缘,也幸好只是停在边缘,所以才仅仅妨碍了她日常生活的地步,剩下的要么死于自爆,要么因灵力流失筋脉俱废而被打回凡籍。
但是,对修道界绝大部分修士只有坏处的走火入魔,对蛇人却有一定好处,因为蛇人体温天生比其他生物低,进行剧烈活动前若不能让自己暖和起来,并在剧烈活动中保暖,那么到时候的发挥堪忧。
现在,走火入魔帮助宋文龙完成了保暖的需求,身体充分热起来,头脑也过度兴奋的他对自己的未来毫无察觉,也没看到自己的亲卫们已经死伤过半,他现在沉迷于突破拦截,击败楚清秋的念头里。
楚清秋已经完成了检索,她对桂堂东指着一处地板大叫道:“那底下有一道传送门!”
星炬殿修士做最后的努力,想把楚清秋的声音屏蔽,但桂堂东还是听到,所以他以密音知会楚清秋,楚清秋手中蓄满蓝紫色的光芒,俯冲而下,将桂堂东周围的魔修麻痹定身,冲进人群之中。
利用楚清秋争取到的时间,桂堂东起跳来到半空,盖亚能量炮在手中汇聚,虽不知道魔修想用那道门做什么,但破坏掉总归是没错的。
只是,大量的笑靥花突然出现在桂堂东视野里,桂堂东甩出了盖亚能量炮,不仅方向没有对准,而且个头比他预定制造的小得多,他定睛一看,大量的笑靥花正在啃食盖亚能量炮,它们进食极快,一秒钟就让盖亚能量炮小了一圈。
桂堂东回头,看到一个形似孟紫芝的怪物,那怪物身上鲜血淋漓,身体不断朝人类方向趋近,但还残留着非人的特征,怪物还在咀嚼着眼珠,几秒后,被怪物咀嚼的眼珠填充到怪物的眼眶里,这时怪物又像褚月芳了。
这景象令桂堂东想起异域之神,按照历无咎的说法,魔修们组成的帝国就供奉着一位异域之神,也是齐地八神离开这个世界后,第一位降临中原的异域之神,而后这神明因过度的自我膨胀而一分为七,祂的追随者们也因此分裂,这是魔修们七大选帝侯制度的由来。
和正道八派的联盟制不成,魔修们七大选帝侯具有升降机机制,一般被认为持有一块神明碎片的门派就会被认为是选帝侯之列,但也有一些极特殊的情况,即一个门派持有多个神明碎片,或者两个及以上门派共享神明碎片的情况。
前者的话,这时持有门派必须转让超过一个的部分,但其他因此得以晋升为选帝侯的门派必须将转让者视为封君,根据转让者的手段,而履行不等的封臣义务,这削弱了转让者的利益,但仍确保他在选帝侯联席会议里足够强势,在例如选举皇帝时占的先机。
后者的话,则会涉及到门派的合并,比如清风烟雨楼,是由清风楼与烟雨楼合作击败某个魔门,夺取其神明碎片,共享选帝侯的席位后合二为一。
帝国古老的历史里,七大选帝侯的位置时常更替,而在其中保持较长时间席位,现在仍然存在的魔门宗派被称作魔门七姐妹,而合欢宗正是七姐妹之一。
所以,如果合欢宗像四时宫一样,如果开发出植入异域之神的碎片而可控的提升修士战力的方法,桂堂东一点都不意外。
“你的同伴被你吃掉了,而其他魔修在害怕,看来吞噬修士并不是你们魔修的常规做派。”桂堂东说。
“修士的社会便是人吃人的社会,相互掠夺,令弱者活在痛苦之中。我只不过是不加掩饰,一步到胃。”
孟紫芝打了个饱嗝:“现在,这些受害者们成为我血肉的一部分,这算不算另类的活着?就像母螳螂吃掉它的配偶,我也活的像只昆虫。
笑一笑啊,你为什么那么严肃?”
桂堂东举剑指向孟紫芝:“因为它不好笑,这种行径挑战了底线,比起夏奇峰,我更想先讨伐你。”
黑瘦的皮肤从孟紫芝身上剥离,现在她肤白貌美,几乎是第二个褚月芳,但又比褚月芳强大。她伸了个懒腰说:“好啊,上一个身体已经玩够了,这次换作我的杰作,我也想试试我的手艺呢。”
魔修们没有底线,但她们担心自己也会步褚月芳后尘,被孟紫芝当做食粮吃掉,其中清风烟雨楼的三人更为惊恐,现在她们看身上给自己提供助力的笑靥花标签怎么看怎么刺眼……在褚月芳被吃之前,那个倒霉蛋身上也曾贴满笑靥花标签。
魔修们犹豫站队的功夫,桂堂东动手了,他的杀气指向孟紫芝,手掌却狡诈的对准甲板下的传送门,发射爆裂红光。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诛邪圣战 1
魔修们看桂堂东正气凛然的要讨伐孟紫芝,却突然卑鄙的“偷袭”传送门,反应慢了半秒,而半秒对于抬手即射,施展速度极快的爆裂红光已经足够了。
爆裂红光击穿了星炬殿修士预设的防御,之前他们为了防止桂堂东和夏奇峰察觉,所以只是象征性的设置防御手段,而把赌注下在隐蔽性上。
桂堂东一击破盾,但被护盾消耗了威力的攻击没能摧毁传送门,而是令其震荡。根据桂堂东的估算,他还要至少两发才能摧毁传送门。
孟紫芝不会给桂堂东机会,她俯冲而下,无数蛊虫从她裙中飞出,汇聚成足以杀死密集恐惧症的黑色浪潮,带着吵闹而恼人的嗡嗡声袭来。
不过,用蛊虫袭击桂堂东不是明智之举,桂堂东提起手掌,对准视野里的蛊虫一抹,火柱从他掌心出发横扫天空,火焰所及处,蛊虫纷纷燃烧,空气里充满焦臭的味道,而这味道刚刚被孟紫芝利用,就被桂堂东补充释放的火焰灵力净化。
“你们还要看戏吗?待会儿如果援军看到你们对伪道修士唯唯诺诺,说不定会把你们当做叛徒清算。”孟紫芝笑着说,“不过,友军有难不动如山,倒也算经典笑话就是了。”
桂堂东看向他的敌人们:“你们要考虑清楚,如果我和你们斗的精疲力竭,她不敢吃我,却会把你们统统吃掉。现在你们有退出战斗的机会,我不会追击你们,也不会下令任何人追击你们……这是你们仅有的,可以退出这场战争的机会。
我和你们理念不和,还有私人仇怨,但我尊重自己的对手,我绝不食人,而你们不管想做什么,活下去才是前提。”
“桂道友竟然试着策反我的帝国同僚,说退出这场战争?不,如果我们败了,通通都会变成小丑,其中清风烟雨楼的三位帝国同僚则是丑中丑——他们烟雨楼有血之誓言,即如果一个烟雨楼修士被谋害,那么继承该名修士遗产的继承者必须为其报仇方能继承。
如果他们没法成功报仇,要归还的可不止拿到手的遗产,还有声望,在烟雨楼那种环境,一次颜面大损的失败会让许多人兴起挑战他们地位的兴趣,也会让他们的盟友们心存犹豫,重新思考该不该和失败者们维持盟友关系。
星炬殿的道友们看上了他们的神子空出的道侣位置,圣子听起来地位崇高,但她们本质是神子的后宫候补,和神子成为道侣的圣子是有价值的,而其他的则会被人们嘲笑。
而我们门派,我已经在南疆待腻了,去中原,去泰西都好过在这里,我会被无聊杀死,所以我要搞事,无论我成功或者失败,事后我都能离开这无聊的地方。
另外,你不如试着和你的伪道同门谈谈?”
孟紫芝指的是夏奇峰,夏奇峰和历晴川维持着均势对局,同时留意其他地方,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稍微突破了她的预想。现在她正面临两难的选择:传送阵里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东西,可能能击败桂堂东,但下一个被击败的会不会是她?
如果从这里撤离,坐山观虎斗……这不现实,无论桂堂东还是魔修都不会允许她撤离此地;
如果和桂堂东联手对付魔修,延长停战协议,或许她能保住眼前的一切,但考虑到她已经投入的部分,这仍是巨大的损失。
孟紫芝不敢逼迫夏奇峰太紧,夏奇峰保命的氪金道具太多,又能借助四时宫的神秘技术“变身”,并不是一个好的交手对象。
她也担心夏奇峰与桂堂东联手,用剿灭魔修的功绩来暂时缓解两大势力的矛盾。桂堂东抱着手臂,历晴川、楚清秋、慕容冲和瑞穗退回他身边,现场一下子僵持住了。就连宋文龙,也不得不冷却自己过热的身体,紧握着武器,等待大人们的决策。
楚清秋大惑不解;“为什么不攻击传送门?”
“因为那样,已经分裂的敌人会团结起来,再度围攻我们五个。”历晴川回答。
“我们之前不就在被围攻吗?”
“但孟紫芝变得比之前更厉害了,而对方又是个阴险的角色,如果师弟破坏传送门,那么她有可能不是去救门,而是攻击我们。
再者说,她那样子,师弟没把握短时间就能击败她了。所以,就算发动攻击也必须一击——通过完美的战术协同的一击,来击破传送门。”
历晴川看向桂堂东:“还差几个?”
“一个。”
“很近了,但问题是,我们哪里去找一个身具采补功法的女修?”历晴川问。
“师姐那么说,我反倒可能要期待传送门的开启了。”
瑞穗掏出日晷,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师兄,虽然我不知道你要会采补功法的女修做什么,但请等几分钟,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好。”
“你要召唤来什么女修?”桂堂东问。
“算是吧。”瑞穗勉强笑了笑,“话说回来,师兄,我以为你不会信我的。”
“我的确没那么信你,只是当做备选手段,夏奇峰需要时间考虑自己的立场,魔修们在等待传送门激活,把援军送来的那一天,而我亦在等待江道友,她一定会来的。”
慕容冲忍不住说:“她可是背叛了大师兄。”
“她已经忏悔,我认为应该给她一次机会。”桂堂东回答。
三方各有打算,夏奇峰想要看看传送门里会钻出些什么东西,视他们的强弱而定,是让剧本走向正道修士顾全大局共释前嫌一起粉碎魔修的阴谋,还是她继续和魔修们合作,给予桂堂东耻辱性的失败,清洗掉他在南疆的盟友。
桂堂东在等瑞穗或者江纤尘,这样他要么能晋升元婴境,安稳的一击破坏掉传送门,或者他等来盟友,这样也能有较大把握的突破防守,破坏传送门。
但在此之前,传送门首先令魔修们得偿所愿,念诵经文的声音穿过门扉,而后头戴银壶冠冕的僧侣迈入这边的世界,他们手举镂空的旗帜,旗帜上描绘一个人类以舞蹈之姿被绳索紧缚,脚下被架上火焰烧烤的图案。
就连缺乏常识的楚清秋都认出那是恩泽园,当前魔修七大选帝侯中最不可理喻的群体,明明是修士,但恩泽园是唯一一个贯彻了宗教架构与宗教思想的组织。
修道界一直流传,单个的恩泽园修士不是恩泽园修士,他的言谈举止和正常修士无异;而两个恩泽园修士就会变成和平的恩泽园修士,因为他们会相互监督,确保他们对于主的虔诚;三个恩泽园修士就会变成富有攻击性的恩泽园修士,按照他们的神圣经文,此刻他们当去发展信徒,净化异端和所有不信者。
但和泰西西正教会这类会杀死所有不皈依的异教徒,并毁灭其信仰体系的做法不同,恩泽园在征服一个地区后,会考察当地的信仰情况,然后给出十万字同人文,进行二次设定,证明当地信仰的小神是他们信奉的大神的下属,家奴,影分身,一种人格,一滴血,一滴泪或者一滴精演化的子女。
这样,恩泽园就把当地信仰兼并进自己的信仰体系里,被征服的民众自然可以保留信仰,但必须同时信仰恩泽园尊奉的大神,并承认大神在这个体系里至高无上的地位。
这类二设挑战原设的行径不仅很扯,而且厚颜无耻,但恩泽园拥有物理说服别人接受二设的力量。不肯配合的当地人自然要被处死或者去矿山服苦役,去船厂造船或者送去寺庙当圣娼,而剩下的自然乖乖顺从,加入恩泽园构筑的宗教神话体系。
不过,因为恩泽园发迹于微末,到成为选帝侯时征服了许多拥有独立信仰的地区,以至于他们的宗教神话体系变得臃肿:截止到近些年,他们信仰的大神已经拥有87个人格,138个分身,423个由眼泪、血液、阳精造出的子女,和1542位下属。
这些原型都是被征服地信仰体系里的神,恩泽园进行二创的时候把原型的恩怨纠葛搬到二创同人文里,到了后面,这些被消化吸收的信仰便演化出了惊人复杂的人际关系。
于是时间越是向现代靠近,恩泽园大祭司的含金量越低,因为当上大祭司的条件之一就是要能够流利的说出大神体系下每一个人格,分身,子女与下属之神的名字,并在提及任意两位神明时,说出祂们的恩怨纠葛。
越是靠近现代,神明的名字与其恩怨涉及的记忆量越大,祭司们不得不花费很多时间记忆这些东西,而缩短了修炼的时间,所以恩泽园修士从不单打独斗,因为他们单人打斗的时候,很难打的过在修道界与他们地位相当的其他二十三个门派的修士。
正道的八极天峰,散修的九朵金花,魔道帝国七尊其中之六都是世俗化的政权,学阀组织兼巨型企业,恩泽园这种以崇拜原初之神,编篡圣典,指导信徒们从思想到生活到修炼的无疑是修道门派中的奇葩。
在恩泽园统治的地区,按照人口比例和修士数量,建立若干个庙宇,庙宇是政教合一的组织,由僧团(修士团体)掌控,而僧团的领袖被称作大祭司,而在大祭司之上,还有地位更高,更为尊贵的僧侣,但每次恩泽园出动的时候,大家看到的都是大祭司领队。
大祭司一马当前,口中神圣经文念诵不停,他身后是身着黄色僧袍的僧团们,再之后是装备精良,意志坚定的战士们。大祭司和僧团们每一次念诵经文,被他们称为“恩泽”的灵力就会覆盖他们踏足的区域,“恩泽”保底能加持恩泽园信徒的战斗能力,而如果“恩泽”足够强大,则可以让现实环境发生有利于恩泽园的扭曲。
夏奇峰戴上痛苦面具,魔修们在船里捣鼓传送她是知道的,之所以没有阻止,是她考虑战后解释与桂堂东敌对时,需要一个理由解释魔修参战,而自己不察让魔修偷偷修好传送门把战力传送过来,就是她预想的借口。
从她对魔修的了解来看,除了恩泽园,魔修七大选帝侯里的六家都是可以理性交流的对象,而恩泽园虽是宗教疯子,却没有被人唆使而加入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战场的案例。
孟紫芝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唤来了恩泽园,夏奇峰自己想跑是能跑的,她预想魔修背叛而攻击自己,预备了好几种保命手段,但眼下她却不能逃,如果逃了,魔修单独击败桂堂东,她要背负抛弃同僚的责任;如果桂堂东单独击败魔修,那么她在南疆前后一系列的布置,最后全都给桂堂东做了嫁衣,他的声望在年轻修士里将无可匹敌。
所以她必须留下来,而恩泽园不会和她做盟友,所以她只好选择桂堂东。桂堂东很恶心她,但她掌握着他需要的战力,所以他会抛弃成见和她结盟。
至于击退魔修之后……胜负还犹未可知,不是吗?
想清楚之后,她对桂堂东说:“我受奸人挑拨,和桂道友产生了误会,以致让魔修产生可乘之机。这是我的过错,桂道友,面对狂热的想要净化所有异端和不信者们的疯子,我们没有内斗的余裕了。”
这话由夏奇峰来讲十分厚颜无耻,但对手是宗教疯子,桂堂东的确要暂时放下和夏奇峰的争斗,刚刚还打的火热的他们迅速停战,并建立统一战线。
不过,也有无法接受结盟事实的,比如夏奇峰请来的巫咸国巫师,见夏奇峰与桂堂东媾和,他们负气离开,而剩下的部分则停止交战,虽然不会再打,但暂时无法亲密无间的进行联合作战……尤其是刚刚血战过的凡人军队们。
同时,桂堂东和夏奇峰还各自呼叫了战场之外的盟友,轩辕国的各方势力放弃了观望态度,开始向保留地进军以应对魔修之乱。
恩泽园已至,对孟紫芝来说夏奇峰和桂堂东合作就无所谓了,她降临在大祭司面前,对他们说道:“感谢贵教团的协助,事后,我一定会向贵方寺庙献上一百名不信者,用以人牲。”
“那不是人牲,是净化,我们并非惩罚不信者,而是希望其坠入地狱后,能在业火中洗净自我,来世做个清清白白的人。”
大祭司的声音犹如鹤鸣:“我已经闻到了不信者邪恶的味道。”
孟紫芝和大祭司站在一起,其他魔修也要做出选择,毫无疑问,如果她们敢中立或者试图逃离此地,一定会被当做异端优先处理,因为在恩泽园看来,异端比不信者更可恨。
艾丽转身来到夏奇峰身后,她是受正道门派雇佣而来,在正道与魔修对抗的时候,她自然要帮助正道修士。
江纤尘飞来,大祭司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几秒之后转移到夏奇峰身上,最后则长久的定格在桂堂东那里。
“他是最大的邪恶,为了帝国和天下生灵的利益,此子绝不可放回中原。”大祭司说。
孟紫芝笑道:“可是正道修士联手,其中年轻俊杰甚多,我等恐急攻不下。”
“我带来了殉教烈士。”大祭司说。
孟紫芝安心下来,殉教烈士是恩泽园使用庙宇控制下的奴隶培育的一次性武器,昂贵,性价比极低,但关键时刻极为好用,更令人满意的是,恩泽园的先头部队没有一个女性,这样桂堂东就不能得偿所愿。
恩泽园消灭不信者是不需要宣战布告的,桂堂东也不打算和魔修中最魔怔的一群人废什么唇舌。尽管阵营不同隔阂重重,但真传们还是进行了一番精妙的配合。
历晴川的鞭子缠绕桂堂东的手臂,将灵力注入自己师弟体内,楚清秋以蓝紫组合起手,撒下之后立刻转红白组合,以火焰拦截敌方的反击,以春风为桂堂东加速以及增加招式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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