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元静仪坐在屋檐上，看桂堂东的子嗣们制造出一出出无聊的家庭伦理剧，而在她身边，衣翎织的泪水流个不停，她刚刚抵达元婴境，就被元静仪揭开面具，记忆解封，衣翎织为失去的时光悲伤起来。
“桂堂东的子嗣一个两个全都有些无聊，毕竟小晴也是个无聊的人嘛，她教出的孩子也就那样。”
元静仪看向身边人：“你和云叶鲜是桂堂东的子嗣里最优秀者，如果把你们两个的身份公布，这个家一定会热闹起来吧。”
衣翎织激动的握住元静仪的手臂：“不，别，我不想毁了小晴的家！”
“可是啊，堂东和小晴自己先把家毁了，而源头是桂堂东，他为了自己的愿望，率先抛弃了自己在家庭中的责任，你渴望守护他们的家，就要先把他们重新纳为一个家庭。
所有……所有期望他生活变好的人，都必须终结他的愿望，如此，才能实现‘长生’的愿望。
不止是你哦，一场背叛正在酝酿，但背叛者们渴望的是一个更美好的未来：想想看，只要停留在现在，所有追随桂堂东的人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又有什么动力继续前进呢？相反，前进会让他们失去已经得到的东西。
你也不愿意他拿生命去冒险吧，所以你得加把劲，和其他爱他的人一起把他锁在你们的生活里。
那时他垂头丧气，你们总能有办法给他找到乐子，他不愿工作，你们可以分担责任，他想要求死，而你们能让他活下去并且再活一千年，他想要逃离，你们就把他锁在庭院里，锁在房间里，锁在椅子上……听起来很悲惨，但总好过他粉身碎骨不是吗？”
“那么你呢？”衣翎织问。
“你就是我，所以我怎么想难道你不清楚吗？力量，令我永远青春美貌，抵抗岁月对心态之影响的力量。长生已经许诺，桂堂东完成祂的愿望，祂带祂的同胞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祂会把带不走的力量馈赠给我。
可是啊，桂堂东沉迷于他革新世界的乐趣，已经忘记了他自己的承诺，既然如此，就由我来争取好了。
所以，在这一点我们利益一致，让我们一起作为元静仪而努力吧。”
元静仪伸手，衣翎织迟疑的握住她的手，元静仪把分离的自我拉到面前，扣下面具：“首先，还请你以衣翎织的身份，在他身边活跃，小心勒花天，她是珍珠色，而你是红色。”
衣翎织就这么踏入异域之神之间的勾心斗角里，桂堂东藉由圣战崛起之后，形势发生变化，三女神之间的矛盾逐渐盖过共同利益，那么祂们寻找代理人，抢夺桂堂东的控制权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雪女和桂堂东捆绑最深，所以她首先盯上的是勒花天这类忠于桂堂东，并且愿意帮助桂堂东实现愿望的人。
黄金律的盟友是江纤尘和胡玄冬，长生准备拉拢的是少廪君和楚清秋，桂堂东的体系里还有一些有影响力的人物，例如瑞穗和云叶鲜，祂们还在谨慎的评估其倾向。
此时，桂堂东体系里两位重要的“封臣”正在视察阳炎府顶部拘押异域之神，阳炎府化神长老们力量来源的“西王母”封印加固工作。
即便已经被人开采了数千年，即便有隔着十三层防护措施，但两人还是从那美丽的五角星生物上感受到澎湃的力量，和随之到来的威胁。
“这就是我们未来要植入的东西？”云叶鲜说。
瑞穗回答：“准确的说，是炼化的东西，我们只是炼化那五角星上其中一角上的数百只触手之一。即便西王母不再复原，祂的肉体仍能成就上千名化神修士，足够门派再使用三万年。”
“修士死后，他体内的异域之神的力量又会如何？”
“宗主师兄没有告诉过你吗？”云晓镜有些惊讶，“异域之神的力量会在持有者死后回归异域之神的本体，但每一次回归都会粘合一点持有者的记忆，而记忆带来知识。
同样一份力量，如果被反复切割使用，源源不断的带回知识，将导致一种现象，你在隐秘的历史中学习过的重大事件：异域之神的分裂。”
“魔修那个……”
“是的，即便强大如异域之神的个体，其能承载的知识也是有极限的，过了那个极限，祂就会分裂，而分裂的结果只有魔修持有的那一例，所以分裂的结果仍没有严谨的结论。”
瑞穗抬头：“所以，每个被选中接受这一力量的人，都会被谨慎的告知真相……别担心，这里全都是我们的人。”
云叶鲜点点头，桂堂东虽然人在恐怖岛，但他的势力已经在阳炎府上层占据绝对优势，以至于新一批被选中，有资格接受“西王母”力量的人，数量与其他改革派长老的势力几乎是五五开。
“长老们能接受这个结果吗？”云叶鲜小声问。
“必然不能，但阳炎府现在是我们说的算……你是不是为举世皆敌而感觉有些惶恐不安，但我觉得，这才是我们的黄金时代。”
桂堂东在战后一系列吃相难看的“操作”，使得阳炎府完全没有余裕参与发生在南疆的内战，原本平静的罘山成为支持桂堂东的人与反对桂堂东争端最激烈的地方。
最初，人们抱怨桂堂东的短视断送了阳炎府在南疆的利益，但很快，惨烈的南疆内战震惊了所有人，他们又感谢桂堂东，没有让他们涉及这场战争。
1100年，南疆战争方才停止，四时宫与兵甲门平分了南疆，而剩下的门派通通都是输家。在南疆吸引了修道界大部分目光的时候，帝国发生了一些小骚乱，魔修们揭竿而起，袭击驻扎在当地的兵甲门南境军团，声势浩大，一度切断了南境军团的补给线。
不得已，南境军团向阳炎府和四时宫求救，四时宫正在争夺南疆，只有阳炎府给出回应。桂堂东的四个军团分别从南部五座要塞级城市和远南半岛出发，攻入帝国领地，仅仅用了四个月就抵达阿格拉，消灭了暴乱分子。
请神容易送神难，桂堂东的军队以保护友谊公司，维持帝国局势的名义留在此地，而一直宣称养伤的桂堂东本人则出现在帝国会议上，他提议将友谊公司晋升为选帝侯。
帝国议会一片哗然，但桂堂东展示了友谊公司足以成为选帝侯的资格：他击杀的幽秽庭之主持有的原初七大碎片之一，按照规矩，持有碎片的门派应当获得选帝侯资格。
这下帝国议会无话可说，只是他们仍然困惑，桂堂东为友谊公司获得选帝侯资格是为了什么，但很快他们就知道了，桂堂东抛出了魔修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向他治下的临淄靠齐的一系列法律，要逐个在议会通过。
第四十一章 蚕食 2
戴着眼镜，把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身着黑色长袍与长裤的桂堂东，打开手里厚厚的法律书籍，对下方宣告戒律的画面，是许多魔修心里的噩梦。
现在噩梦成真，桂堂东首先宣布了戒律的三个主题：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这很好理解，魔修们以后不能随便杀人，伤了别人还要承担法律责任，偷窃别人的东西同理……何等胡闹的法律！如果强者不能杀死弱者，不能蹂躏和掠夺弱者，那么强者该如何变强，变强又有何意义？
桂堂东当然有对应的说法，将资源国有化，修士履行社会义务赚取点数，凭点数自行兑换所需资源和法宝，可以转让，可以雇佣人手，可以花钱学习进阶课程……总之，桂堂东力图在帝国建立奉公守法，努力赚取点数晋升的修炼之道。
此话一出，议会一片哗然，帝国境内有议事资格的政治实体的代表对他怒目而视，却没人敢动手，如果算上战绩颇有水分的玉环真人，死在桂堂东手里的化神修士已经高达三人,，没人想成为第四个。
帝国的议会场地形似套娃的甜甜圈，桂堂东坐在最中心的位置，而与他处于同一环中的六大选帝侯对视一眼，想杀一个人的心是藏不住的，他们割地赔款，签署种种不平等条约的屈辱已经在心里发酵多年，修道界刚刚结束了南疆征战，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而魔修们却初步恢复了作战能力。
说来可笑，以前正道门派利用南疆做缓冲区，有效防范了魔修们偷窃技术的行径，但眼下，缓冲已经不复存在，正道修士深入帝国之后，却减少了帝国在技术上追赶的难度。
这自然是其他门派故意如此，以制衡桂堂东，所以桂堂东抢先一步，在两者的勾结遮遮掩掩，只靠默契行事，而他的实力还能压制在恢复期的帝国时，将两者的联系斩断。
目前帝国最强的六个人相信，如果他们联手，杀死桂堂东不在话下，但桂堂东陈兵在阿格拉的四个军团该如何处理？打着为宗主复仇的旗帜而来，以便在继任宗主的阳炎府诸长老如何处理？觉得他们再无价值，于是决定背信弃义重新发动灭国之战的正道门派该如何处理？
杀死桂堂东能解决很多问题，但解决不了帝国的存续，魔修领袖们决定把这个难题留给正道修士，而他们的反抗是投下六张反对票。
选帝侯的投票带动了其他魔修政治实体的代表投票，桂堂东的议案被否决，选帝侯没有一票否决权，但友谊公司有，所以桂堂东用否决权否决了委员会的否决。
他随后登台发表演讲，希望魔修们回心转意，但最后却是第二次使用否决权否决魔修们的否决，他锲而不舍的登台第三次，这一次又行使了否决权。
桂堂东摊手说道：“幸好我有无限的否决权，而你们的议会不设置同一议案的讨论上限，我有足够的时间说服各位。要不，我们按照传统，享受用牛奶、清水、丁香、绿豆蔻豆荚、胡椒、肉桂条、生姜和甜叶菊、配上帝国最好的茶叶无双红茶，调制而成的香料茶，消磨一会儿时光？”
“不，”合欢宗宗主妖媚的回答，“桂宗主时间宝贵，因为您的同僚已经在找您了。”
魔修们在和桂堂东杠的时候，已经派人联系其他正道修士在阿格拉的办事处，让其代为转达。听说桂堂东要在帝国搞个大的，他们当即坐不住了，急忙向阳炎府施压。
受到鼓舞的兵甲门南境军团突然变脸，做出一副向东进军的姿态，四时宫在帝国南部的驻军开始整备，当这些明目张胆的动作被一位友谊公司的董事，也是桂堂东的老熟人冬白雪带来的时候，桂堂东退让了。
魔修们用掌声“欢送”桂堂东离开，却不知道桂堂东开启法宝，把冬白雪摁在拥有六百年历史的阿格拉大市政厅的墙壁上，开始亵渎这座被魔修眼里纯洁若百合的建筑。
“你还真是个孩子，得不到想要的玩具，就在别的地方撒气。”冬白雪转过身来，她撩开自己苍白色的发丝，露出粉红的眼影，“在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别人会宽容你的胡闹，可惜你现在不再是孩子，所以大家对你的行为万分警惕，你每一次行动都要付出代价。”
“那么这次呢？”桂堂东问。
冬白雪伸出舌头，吐出一张影音符箓：“我已经把你耕耘荒地的景象拍了下来，发送给你的道侣，让她从我的第一视角。看看她心爱的老公在干什么。”
“哦。”
桂堂东反应十分冷漠，他一巴掌拍在冬白雪的后背上，以此为号，手持仪器的勒花天现身，说道：“已经拦截了影音符箓的传输。”
冬白雪手掌张开，勒花天义体心脏部位的动力机关立刻冻结，她踉跄一下，辅助动力机关启动，才让她勉强稳住身形。
冬白雪没做更多事，是因为索情咒——如今不显露于外，而是沁入冬白雪灵魂与身体的支配功法，强制冬白雪停止活动。
“说说‘雪崩组织’的事吧。”桂堂东说。
冬白雪面向墙，声音有些发颤：“他们打算组织针对你部下的刺杀，首当其冲的是你手下的宋良箴。”
“为什么是她？如果把我的部下按照重要程度排列，她要在50名到60名之间，没那么高的优先级才对。”桂堂东问。
“正因为不太重要，所以他们才挑中这个人下手，想要测试你建立的安保体系，还有他们实施暗杀的能力。”
“恕我直言，即便杀掉宋良箴也不能证明什么，因为直面我，和直面她的压力完全不同。”
“他们需要信心。”
冬白雪咬紧牙关：“那些年轻人已经等不下去了，你一日比一日壮大，远超他们进步的速度，他们害怕自己蹉跎一生，所以他们迫不及待想要动手，但你的威名令他们胆战心惊，所以他们想给自己一点信心。”
勒花天检视自己的义体，发现其动力机关完全报废了。她有些生气的看了冬白雪一眼，接着说：“那我们正好以宋良箴为饵，杀杀这些人的锐气。”
“不，雪崩组织这些年，已经成为遍布修道界的庞大地下组织，最近他们在魔修和泰西人那里发展了新的分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概有22个分舵？”
“不，是25个，因为原本不想和这些人混在一起的恩泽园，星炬殿和友谊公司也改变了主意。”
冬白雪觉得自己终于找回场子，朝桂堂东轻蔑一笑：“结果，到处都是你的敌人。”
“那不是更好吗？毕竟雪崩组织背后的大老板就是我。既然他们要练手的话，勒道友，把一批暗中准备反对我的魔修名单，想办法送到雪崩组织那里，就说他们已经被我收买，准备送到他们那里当卧底。
记得给名单上的人留些让雪崩组织相信的证据，宋良箴那边我来说，她是我的员工，我会征求她的意见后再拿她当诱饵。”
桂堂东亲了亲冬白雪的耳垂，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倦怠，冬白雪的身子是暖的，心却变得冰冷。许多人把雪崩组织视为反抗桂堂东的希望，但这希望一开始就不存在，无关紧要，又无比悲哀。
“我恨你……”她喃喃的说，“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应该在清净之处感悟大道。”
“感谢我吧，亲笔的，大道的尽头皆是谎言，死亡是修士超脱自我的唯一方式，但你不许死，你吃了那么多资源，就该做出与这些资源匹配的社会贡献，这是我的法则，也是新时代的法则。”
冬白雪带着桂堂东的怨恨消失了，她遗留的冰冷的风雪割伤桂堂东的面颊，血液流下却没有坠地，一只柔软的舌头把它接住，送进自己嘴里。
“桂道友，桂道友！”
勒花天接替冬白雪的位置，她兴奋且急不可待的要来享受桂堂东，桂堂东瞬移回自己在阿格拉的临时洞府，一边问道：“你有多久没见过南道友了。”
“妈妈精神很好啊。”
“这就是问题所在，她在寒鸦号上当了太久的器灵，自我认知有些混乱，已经不适应人类的身躯。”
勒花天随口回答：“那就给她换上一具她喜欢的义体。等过几天，我就带人去给她订做。”
“不，我就是要说这件事，勒花天，你最近很热忱让你的手下抛弃肉身，更换义体，甚至发展出一系列加强认知的仪式和宗教崇拜。”
勒花天甜甜的笑了笑，解开衣衫，露出她似人而并非人类的义体躯壳：“堂东，我太爱这具身体了，我是你的杰作，我也会拥有这样的身体感到自豪。
难道它有哪里比肉身更差吗？不，无论作为修士还是女人，它都更为高级，这是我们人类正确的进化方向啊，我们的肉身已经被开发到极限，为了抛弃那些缺陷，为了突破极限，我们必须用新的方式打造身躯。”
“我把义体当做手段，而你把义体当做终点。你应该给人选择的权利，并不要急于推广这一惊世骇俗的生活方式，世人对一项新事物的接受需要时间。”
“那就把他们全都淘汰掉好了，反正，我从来没觉得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人，我的部下也是那么认为的。”
桂堂东摸了摸勒花天的头发，勒花天像小猫一样乖巧的趴在他怀里，他似乎在打造义体的同时，也打造了一种新人类。勒花天是他的杰作，而杰作让他不安，因为上一个杰作，如今在勒花天脑后，饶有兴趣的降下一片阴影。
勒花天的扩张背后有雪女的诱导，所以桂堂东不赞成勒花天激进的扩张路线，然而，桂堂东亦是激进的浪潮，他的追随者们基于崇拜、模仿与更进一步的心理，只会比他更加激进，并试图说服他变得更加激进。
1100年5月3日，正在第二新东境市视察的宋良箴遭到伏击，袭击发生在她会见客人的时候，第一波刺客来自卫戍她安全的安保人员，他们杀掉了那些仍然忠于岗位的同僚，袭击宋良箴，牵制了宋良箴外围护卫的注意力。
第二波刺客来自侍奉在一边的仆从，宋良箴镇定的拍拍手，从阴影里钻出的蛇人精锐披坚执锐，数把银白长枪把刺客定死在台柱上，而后，那些卫士转身向外，结成枪阵，他们的护体功法融合为一体，变成隔绝内外的灰色护盾。
“抱歉，让你受惊了。”宋良箴说。
“宋大人……不，今天该称你为宋城主了，能够成为阳炎府在帝国南境的三座要塞级城市其中之一的城主，宋城主很得桂宗主的心，接下来，在下的生意也请多多关照。”
不久，所有的刺客或被杀或被俘虏，客人举起茶杯，宋良箴举茶回应，客人举杯欲饮，却不小心把茶壶打翻。他慌忙起身，宋良箴刚想唤人收拾，就看客人朝她脖颈泼出手中热茶，而热茶极速收缩，寒光闪烁，变成菱形暗器扑向她的面容。
宋良箴的护盾和她卷起的蛇尾替她挡下暗器的攻击，但客人手探向桌边，从倾倒的茶壶里抽出一把水凝固的剑，和撒出的暗器一样，转眼间它就变得锋利无比。刺穿宋良箴已经被削弱的护盾……然后被一跟食指挡住。
“？！”
“水形兵器，隐蔽性足够，便于携带，却异常脆弱，如果用法不当，使用者会把自己的武器破坏。由此可见，你有一双被被信任的手。”
刺客抬头，忽然惊慌失措的躲开来者的视线，他躲开的足够快，但那视线里夹杂的功法却几乎把他拉入梦境。他咬破舌尖，血液流出融化藏在牙齿里的药物。
药物让他摆脱梦境回到现实里，而后，他看到一道猩红的光划过他的双手，一秒之后，血线从腕部浮现，他双腕以下的部分齐声坠落。
“血肉羸弱。”
带着嘲弄也是信念，勒花天一脚把刺客踹在地上，收起染血的凶器——一把钢线。宋良箴敬畏的低下头颅：“谢勒总管救命之恩。”
“是我该谢你配合了我的计划，现在，你的城主之位实至名归了，宋城主。”
宋良箴脸上维持恭敬的笑容，心里却想骂人，桂堂东给的审计部副部长的职位是个实权职务，然而也是个牛马并且得罪人的职务，宋良箴风光的同时也结了不少仇，因为外部环境的恶化，她又不得不进一步抱紧桂堂东的大腿，而抱紧桂堂东的大腿又会导致外部环境继续恶化。
现在，她被丢来一个更有权势也更得罪人的职务，不知道有多少魔修想让她死。
勒花天安抚了宋良箴两句便离开了，因为同一时间，桂堂东控制的第一新东境和第二新东境市，以及阿格拉都发生了凶案，被利用的雪崩组织在无意之间杀死了本可能成为他们盟友的目标，而那些是桂堂东想要下手但不想亲自下手的人。
凶案发生，三座城市人心惶惶，勒花天顺势宣布戒严令，并把缉凶工作交给衣翎织——一个莫名其妙离开日升渡加入桂堂东的团队，又莫名受到桂堂东重视的人。
缉凶这事没什么难度，衣翎织带领部下就位之时，就收到了记载着参与这些袭击的详细名单，他们先追击逃离的行凶者们，抓住其中几个后再返回合理的抓住“协助者”、“线人”和“知情不报者”，但没有太难为第三种人，因为知情不报几乎称得上人性。
雪崩组织成功刺杀了一批目标但损失了一些人手，带着对战友的哀愁和对完成目标的喜悦，逃出来的人很轻易的搭乘四时宫的商船返回本土，并在总部受到热烈欢迎。
而在帝国，以戒严为名，桂堂东委任的城主权力开始扩展。在建城之初，为了吸引移民，桂堂东设计制度的时候限制了城主为核心的政府权力，让民间人士也参与城市的运转，换而言之，桂堂东把权力当做吸引移民的条件。
等1100年的时候，这几座城市的居民生活已经有了惯性，口碑已经传出，不需让渡权力，移民也会源源不断坐船赶来的时候，桂堂东开始收回权力。
利用雪崩组织除掉自己的温和反对者而不脏自己的手，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收回权力，加强城市安全，让市民放心出行是绝对的正确举措，即便有人察觉桂堂东背后的谋划，也很难跳出来反对。
利用一次次公共事件，桂堂东打算温水煮青蛙式的一点点收回权力，其法律也是如此，桂堂东的目的是最终在帝国建立一批临淄式的城市。
他的提案在帝国议会被否决，是挫折也是机遇，新的共识没有形成，而帝国领主们决心维持旧秩序的时候，就代表他们赢者通吃那一套在帝国仍然适用。
“既然如此……”
桂堂东唤来云晓镜：“要试着在帝国传教吗？”
第四十二章 蚕食 3
云晓镜有些意外，她双手背在身后，用她背脊分裂出的第三只手摸了摸桂堂东的脑袋，似乎要检查他精神正常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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