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大人!”
勒花天首先现身于桂堂东面前,她瞧得出桂堂东精神不佳,于是说道:“您是否少量进食来恢复精神,战士们希望看到一个状态上佳的您。”
“不必如此客气,现在没有其他人,我们仍以过去的方式称呼就好。”桂堂东看勒花天从储物戒里取出补给品,“不,我胃口很小,不必给我那么多。”
在勒花天的照顾下,桂堂东以战士们渴望的形象现身,而后,仍残留在天空的火焰凝聚,点亮云层,最后凝固为冲锋的手势,士气高涨的阳炎府修士们像是倒放的火雨,从大地冲向天空,追杀崩溃的幽秽庭魔修。
江纤尘在飞行途中看了他一眼,便向前追上自己的部队,元静仪停下来,对她笑了笑,才不慌不忙的向前追击。幽秽庭不止一位化神修士,而她们就是为幽秽庭的化神修士准备的。
7月20日,帝国七大选帝侯第六席幽秽庭灭亡,桂堂东俘虏了其中一部,而更多的则逃向其他选帝侯的领地。
正道修士们对魔修了解不多,现在他们踏上魔修的领土之后,震惊于魔修土地的肥沃——以魔修落后的生产方式,竟然能和精耕细作的中原地区作物产量相差无几。
另一方面,他们也震惊于魔修粗放式管理对资源的浪费,如果有一个领地产出的资源能维持十个中原修士的修炼,那么它会在一番激烈的竞争后被有计划的开发出来,真的让十名中原修士受益。
而在魔修的领地上,这样的领地却只能开发出让三名魔修受益的资源,剩下的要么被抢了去,要么在中间转手的时候被贪污或者弄掉,剩下的莫名其妙没有开采。
虽然富饶,但这里的基础设施十分落后,中原式的职业官僚体制约等于没有,治安力量和土匪的区别不大,如果把中原式的统治方式带到这里,新领主恐怕要先倒贴几十年的财富和时间,给这片土地搞基建,仿佛他们不是征服者,而是慈善大使。
在以往的圣战里,正道修士也曾攻入魔修腹地,但看了看当地的情况下,他们选择劫掠一番而去,不打算统治这里,但桂堂东却觉得这片沃土应该被合理开发,以容纳更多的人口。
不过,一口气吃掉帝国的东部省份,哪怕是全阳炎府团结一心共同开发也非常吃力,而如果只有桂堂东有兴趣,那他能吃的地就更少了,再加这里远离本土,时刻受到四时宫的干扰,选择吃下的土地就更要斟酌。
8月1日,桂堂东整军出发,进入帝国的精华地段,孕育了众多魔修的阿格拉大平原,在那里,远征军才遭遇了强有力的抵抗,桂堂东发现守军意志坚决后,便暂后撤,与已占领的东部省份上建立的作战基地联系,补充作战人员与物资,一副要长期围攻的打算。
此事让阿格拉的帝国中枢朝野震动,桂堂东的威胁不是最主要的,但桂堂东的到来,让原本已经三面受敌的魔修们失去了唯一一条战略转移的路线,仗打到这份上,大部分魔修已经失去抵抗意志,他们派出使者分别与围攻他们的各路人马洽谈,看看中原修士们口径是否统一。
很快,好消息(尽管这是苦中作乐)一个接一个传来,使节们打听出中原八大门派仅仅存在一个粗浅的战争协调机制而没有具体的联合会议,他们对于如何料理战败的帝国,没有统一的指导性意见;
第二件事,是中原修士们一如既往的认为魔修的领地远离本土,不准备在和谈里加入领地要求,而是索要大量资源以弥补他们的损失。
魔修六大选帝侯的领袖们松了口气,只要不失去土地,还有资源产出,魔修们就有翻身的可能,但坏消息接踵而来,桂堂东对领土的兴趣很大,而他是战争英雄,功劳甚重,其他中原门派的领袖们不可能无视他的意见……同时,也不允许桂堂东坐大。
9月2日,在阿格拉北面的小城,桂堂东与七位正道门派领袖的化身在此招开秘密会议,因为之前的征战里损失过于惨重,所以阳炎府中的保守派们此刻没有制约桂堂东的力量,不需要任何博弈,桂堂东就能代表阳炎府和其他门派商讨利益分配。
他们的会议从2日一直持续到17日得出结果,在中间还联合出兵,消灭了一股拒绝投降的魔修势力,震慑本地人。
首先是战争的定义,这毫无疑问是帝国发起的侵略战争,而后被正义的正道门派惩戒,所以帝国方必须以正式文件承认自己的失败,公开道歉并给予实际补偿,并处分相关人士。
在实际补偿里,首先进行的便是版图的变化,远南半岛从帝国脱离,由阳炎府、日升渡和四时宫按照纬度线三等分,日升渡在最北边而四时宫在最南边,属于阳炎府的部分被夹在中间;
松绿舫全部外洋岛屿的控制权转移到四时宫手中,租借期是1+2模式,即租期100年,到期后拥有优先续约200年的权利;
在帝国南部省份,正道门派至多可拥有十五座要塞城市,其中三座属于阳炎府。三座属于四时宫,其他以竞拍的方式决定归属;
恩泽园移封桂堂东控制下的原幽秽庭领地,而在腾出的西境土地上,八大门派共同成立友谊公司经营,董事长是桂堂东,下面还会有十五名董事,桂堂东可以决定三个名额的任免。
其他六大选帝侯交换领土,并重组帝国会议,新的帝国会议将分为两个部分,所有登记在册,并打算承担责任并获得权利的门派,每门出一人组成的日常事务处理委员会。
在日常事务委员会之上,六个选帝侯门派,新增的十个有能力在选帝侯的空缺递补的中等门派,再加八大门派运营的友谊公司组成指导委员会,负责审议日常事务处理委员会的工作。
同时,在涉及八大门派利益时,友谊公司有不限次数的一票否决权,从而保障帝国和正道“友谊长存”。
其他零零碎碎的要求还有一百多条,比如和泰西人断交,比如拆毁齐格飞防线永不修复,比如帝国境内组织的中小型门派获得更多权利。
帝国虽然形式上还存在,却变成一堆小邦国林立的散装国家,魔修的个人权利得到保留但他们不再具备聚合为一个超级组织的能力,友谊公司将在之后的岁月里煽风点火,制造分裂与仇恨,让这片大地继续攻伐下去。
同时,桂堂东的索求受到制衡,在参战方里他得到了最多的土地,最多的人力补偿和最多的荣誉,但最大最富饶的一块土地是正道门派共同运营,只不过他分的好处更多,而其他的只有零零碎碎,特意被隔开的土地和尚未开发的远南半岛。
为了防止桂堂东“独走”,联军还提前释放了一批魔修将其重新武装起来。同时,四时宫被明显偏袒,以制衡阳炎府,或者说桂堂东在这一地区的影响力。
兵甲门和泰西人不属于和谈讨论的范畴,由他们自行解决,但属于和谈讨论范畴的南疆却被所有门派故意搁置了。
显然,比起魔修的领土,南疆的土地对正道门派更有吸引力,南疆原本的秩序已经被战争摧毁,原住民人口下跌严重,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桂堂东在签订合约后,先带着心腹和重要盟友们传送回恐怖岛,再在那里开门,把他留守在中原的人带来,而那些不能参加会议的人,也派遣代理人过来。
“正道和魔修的战争结束了,接下来是正道门派之间的内战。”桂堂东把一把小刀扎在南疆的区域,“你们是什么意见?”
胡玄冬耸耸肩:“我在忙活东境守护的事,没空关心南疆,可能南境守护有些兴趣,我听说他在和约里得到的东西不多。”
桂堂东摇摇头:“南境守护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在和谈里得到的是在帝国的驻军权,在帝国对参战方所有组织的赔偿费结清以前,由南境守护在阿格拉驻军,并督促此事。
与此同时,帝国必须给予南境军团一笔养军费,这笔钱不算到赔偿里,算是分给南境守护的好处。”
“那么,兵甲门应该不会再有动作了,西境守护得到白城,而北境也向外扩张了一些领土,我所在的东境和西境签订攻守条约,防备其他正道门派的背刺。”胡玄冬说。
楚清秋的信使表态,楚清秋已经出关,但天齐派在南疆毫无利益,所以她不会主动涉身南疆的争斗。
少廪君笑而不语,四时宫的使者面露难色,桂堂东于是知道这两个门派的态度了,江纤尘补充道:“月华苑不会保持中立。”
勒花天接话:“阴山盟通过我转告。阴山盟这次不会置身事外。”
“日升渡也有争一争的意思。”衣翎织轻声说,“衣长老让我转达一句抱歉。”
“没什么好道歉的,基于利益而行动,是再正常不过的逻辑。”桂堂东宽慰道。
历晴川看不得桂堂东哄小姑娘(即便这‘小姑娘’已经八十一岁了),她出声说道:“我懂了,这些人的意思是,南疆过去由咱们一家独大的秩序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不想打仗。”
“然而,你在长老们那里交代不过去。”元静仪笑眯眯的说。
“那就让愿意去打的长老组织他的私人军队去参战吧,无论保守派还是改革派我都不拦着。理由嘛,我累了,受了伤,我的军队疲惫,我的人员损失惨重,我的财政接近崩溃,远南半岛和帝国南境的三座要塞级需要规划开发……这些理由足够了吧。”
其他门派的代表把桂堂东个人的和平愿望带回去,历晴川其实是想争一争南疆的,但在人前她不好与桂堂东唱反调,于是看向江纤尘,还有被特邀的巫咸、阴若花、宋良箴,苏亚楼等南疆前方国领导人:“他们怎么安置?”
“让他们集合遗民,在远南半岛复国,我承诺他们的新故乡面积是过去的十倍,并且提供无息贷款、专业人员和充足的劳动力,帮助他们完成新故乡的建设。”
“又找少廪君?”历晴川问。
“不,我的监狱里刚好有充足的劳动力和各种各样的人才。”
历晴川恍然:“哦对,师弟你不爱杀俘,现在战争结束,你的人手正是最充裕的时候。而且,也不能事事都依赖她,你会丧失主动权的。”
夫妻两人交谈的时候,完全没有询问几位前南疆方国领袖的意思,江纤尘十分淡定,好似战争毁掉的不是她辛苦创造的家园;巫咸已经投入黄金教会,土地什么的无所谓了。
剩下两位则敢怒不敢言,现在聚集在她们身边的女儿国和轩辕国国民很少,她们就算建立新的国度,也不再是原来的国,而是桂堂东为其提供的国……换而言之她们从国王变成了桂堂东委任的管理者,从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一国之主变成职业经理人。
如果她们还是单身,那么她们或许还有反抗桂堂东的念头,但她们早就成家立业,于是连念头都不敢有了——赌上自己的命很容易,赌上家人的命却很难。
所以,她们也只好忍气吞声,做出欢喜的样子,但她们的表情管理甚至没被桂堂东放在眼里,桂堂东和历晴川商量完之后,才转向她们:“当然,你们还有别的选择,我还有一些其他职位等你们挑选,我保证,你们在能获得的职位的权力和相关收入,与你们做一国之主是一样的。”
前方国国王们做出选择,江纤尘和苏亚楼还是想复兴她们心中的国,巫咸选择专心教会事务,阴若花和宋良箴选择加入桂堂东麾下,她们一个被委任为外交使节,一个被放在审计部门做副部长。
宋良箴不确定的说道:“呃,桂宗主,我不大明白,贵派有审计部门,您委任我所在的这个审计部门好像是……新成立的?”
桂堂东回答:“没错,现在阳炎府在中原之外拥有大片领土,分布很广,不可能靠位于中原的审计部门运作,所以在这些地方成立新的审计部门很有必要。”
宋良箴试着问:“两个部门是独立的吗?”
“嗯,目前是这样,因为中原以外的领土,目前我有全权处置权,换而言之这些土地的管理者直接对我负责,那么服务于这些地区的新审计部门自然也对我本人负责。
旧审计部门负责中原,新审计部门负责中原以外地区,你们各自履行职责,把报告汇总到我这里,我的秘书处会代为整合并出具总体情况的报告。”
“那其他部门呢?”
“也是一样的,如果你觉得其他部门更有发展前途,可以向我提出申请,但必须先把审计部门的事做好。”
看宋良箴有些不自信,桂堂东说道:“战争的创伤肉眼可见,它需要时间愈合。而在愈合之前,阳炎府的话事人是说,我就是阳炎府的意志。”
宋良箴急忙抱拳朝桂堂东一拜:“怎敢怀疑宗主!天无二日,我的心中只有宗主一轮太阳!”
“那就好好做吧。”
对于其他投奔他的散修势力,桂堂东也用处理类似南疆方国国君的方式给予其不同路线的选择,一番地图规划下来,阳炎府新获得的土地已经被桂堂东私人划出去八成,友谊公司的董事席位,三座要塞级城市的城主之位,远南半岛的新土地全都是自己人。
剩下两成没有分配的土地,桂堂东打算兴建一些服务于门派,乃至于服务修道界的公共设施……比如监狱。
如今,监狱已经成为桂堂东麾下产业里罕见的始终盈利,从未亏损的产业,桂堂东决定将这一产业扩大,在远南半岛设置新的分部,以让更多的犯人接受劳动改造后能重新做人。
第四十章 蚕食 1
桂堂东私自分配土地的行为自然招到了其他长老的一片谴责,如果把新一轮圣战里取得的成果比作一只烤鸭,那么桂堂东和他的盟友(臣仆们)蘸酱吃肉,改革派的同僚们喝鸭架冬瓜汤,留给保守派的只有咸萝卜条和酱旁边摆放的葱段。
但桂堂东的确分配给了保守派的有功之臣们利益,虽然那些有功之臣有九成都已经转变立场效忠于他,但在明面上,桂堂东罗列的这些受到封赏的名字足以堵住长老们的嘴。
为了平息纷争,桂堂东“忍痛”放弃了南疆,并和保守派们签署了君子协定来协调两派的利益,该协定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保守派与改革派互不挖角。
保守派们虽然很担心桂堂东对年轻人们的感召力,但桂堂东这头老牛实在啃不下那么多嫩草,他要继续对神秘大陆的实验,他要在《静海条约》划分的范围里探索大海,建设岛屿,他想把远南半岛打造成第二个临淄,在这里,凡人和修士能更友善的相处。
修士理所应当受到凡人的尊敬,过上比凡人好十倍的生活,但这尊敬应该是修士承担起更多的社会责任而带来的。
“《社区法案》?这是什么?”
历晴川走进桂堂东的办公室,却发现他的案头摆放着一叠文件,她随手拿来,翻开之后,发现桂堂东有一项社会实验:把那些在临淄监狱里刑期结束,表现良好,已经适应与凡人劳工一起工作的修士释放,任命他们为一个个定居点的负责人,让其带领凡人一起劳动……
历晴川放下法案,摇了摇头。这时桂堂东和勒花天回来,她嗅了嗅,两人身上一股酒气。
“那些老狐狸宗主看我不爽,在庆功宴上灌了我不少酒。”桂堂东抢先解释道,“勒道友想帮我挡酒,但她也挡不住。”
桂堂东踉跄坐在座椅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历晴川从储物戒里掏出毯子给他披上后对勒花天做了个手势。
勒花天眉头一皱,历晴川长久以来活在一种错觉里,那就是效忠于桂堂东的人,在她面前也谦卑如奴仆,但实际上,大家尊敬历晴川,是因为她是桂堂东的配偶,外加是一位实力较强,能力较强的修士来尊重,但从未把她抬到如桂堂东一般的高度。
勒花天不想和历晴川吵,所以她屈从历晴川的决定,来到外面。历晴川问道:“我从不知道,原来修道界还有能把化神圆满修士灌醉的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勒花天的回答不亢不卑,“桂道友自己选择醉了,他很累,所以需要借口逃避工作。”
“你现在兼着他机要秘书的工作,他手下的能人成百上千,你们却让他累成这样?我不得不怀疑,我需要展开一次内部审查,来看他的部下里有多少薪水小偷。”
“很遗憾,夫人,凡事效忠于桂道友的人皆受到其人格精神的感召,以120%的干劲努力工作,我们每人平均要工作14小时,以至于牺牲了修炼时间。
但是,桂道友仍然劳累的理由,您理解吗?”
历晴川不深度过问桂堂东的事务(这也是她和桂堂东的婚姻大致和谐的原因),但联想到桂堂东案头那些异想天开的东西:“你们还在做那种无聊的尝试?”
“无聊?我想这是桂道友感到劳累的原因。”
“呵,你以为你在向他输送自己的忠诚,但你不过是把他往火坑里推,他这样爱做梦的人,你该试图唤醒他,你该考虑为他的失败兜底,而不是追随他一起走上失败的道路。
年纪轻的时候,还可以用年轻人都会有的愚蠢的激情来解释,现在你们人到中年,却还在搞这种东西,真是令人恼火!”
勒花天后退一步,无意和历晴川继续吵下去:“我尊敬夫人你的努力,但人各有活法:夫人称之为坦途正道,或许在桂堂东眼里是一条恶堕之路。”
历晴川把自己的不高兴带回家里,她的孩子们正在说话,包括姓历的那两位。孩子们小时候的关系由感情决定,所以他们表现的非常生疏,而长大后,他们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之后,发现和亲人打交道比和其他人稳妥一些,利益又把他们聚合在一起。
历晴川已经做了奶奶/姥姥,但她的心态还停留在做母亲的时候,所以不管现在的小孩子们在场,她把儿子和女儿们训的服服帖帖。
“伤疤是男人的军功章?你听谁胡说八道?!”
历晴川摩挲着儿子桂华星斜贯面庞的疤痕,这一刀让桂华星的优点又少了一条。
“这是张剑锋张长老说的,他本人和他麾下的修士也是这样实践的。妈妈,我很高兴自己能和他们结阵掩护文职人员撤退,没让一个魔修越过我们的阵线……”
“我和你父亲把你送到前线不是让你做将军的,而是让你成为一个管理者。孩子,这次是你的脸挨了这一刀,但下一刀呢?”
历晴川摇摇头:“你一直想走出你父亲的名声之遮蔽,但你的才能不在战斗而是管理上,你父亲敌人比朋友更多,而你的朋友比敌人更多,这就是你们两个的不同,他更适合做开拓者,而你是守成之人。”
她转向姬语冰:“姬长老驻颜有术,想来去掉一个疤痕也不再话下,你带你的夫君去吧。”
桂华星还想说些什么,姬语冰却抱着丈夫不由分说离开,她已经是元婴境修士,而丈夫还在金丹境,自然敌不过她的力气。
姬语冰心里,仍没有把桂华星当做爱的人,而是一个熟悉的修士,一起“拼房”的朋友,一个老实的让人叹息,恨铁不成钢的盟友。
“你傻不傻?”她戳了桂华星一下,“你母亲正在气头上,你和她当众争辩,你吵赢了要去医院打加时赛,吵输了要去小黑屋打复活赛。”
“我已经不小了……”
“可她没长大啊,她还把你当做小孩子。提醒你一下,当她说你将来接公公的班时,你的兄弟姐妹们眼神都很微妙,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这才对味嘛,亲情怎么比得过利益关系?”
“别这样……”
“如果事事都由你来做主,你会把你自己,还有我们母子全害死的。”
姬语冰捧住桂华星的脸:“你知道,我不是最爱你的人,但我是除了你的父母之外最不可能害你的人,你倒霉,我也要完蛋。
家产继承问题,是修道界拢共存在的问题,它可以分为四个部分:你父母的学术遗产和财富遗产。
学术遗产没什么争议,公公这边是云师姐,她没野心,你们关系又好,最重要的是她有才华。
婆婆大概要把自己的学术遗产留给历家,但未必是你的兄弟姐妹,而是历家收养的那些修士里最优秀者。
你和你的兄弟姐妹们能争的只有财富遗产,如果两位老人一开始就把所有的都留给你,这件事将毫无争议,但坏就坏在他们把大部分给了你,又把其余的分给你的兄弟姐妹,让他们产生了希望。
人一旦有了希望,贪婪就会随之派生,他们会想,我的为什么那么少,桂华星那个家伙为什么那么多,偏偏你又不喜欢用强力的手腕打压他们。”
姬语冰有些同情的看着桂华星:“我能理解你的苦闷,因为你的原生家庭同样糟糕,所以你竭尽所能的弥补你家庭的裂痕。
但是,如果我说你的家庭注定分裂呢?今天婆婆生气,大概率和公公有关,你是跟公公还是婆婆?”
“我很尊敬我的父亲,但是我的母亲为这个家付出更多。”桂华星小声说。
“我也认为我们跟着婆婆比较好,她是你继承者地位的靠山,而公公……实在有些不拘小节。”
姬语冰拉起桂华星的手:“别不高兴啦,咱们儿子还等你回去呢,你带着这个疤痕,准把他吓哭。听我的,我们一起去我母亲那里,把痕迹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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