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第四十五章 邀请函
桂堂东沉默片刻后说道：“优先探索那座地下迷宫，下次由我亲自带队。”
“很鲁莽的行动。”
“就像你说的，这个名字或许是巧合，或许是重合，如果去前者，我确认之后可以断掉念想，用其他方式渐渐的改变修道界，直到我完全被修道界改变，接受唾手可得的荣誉与利益，成为修道界的传奇。
如果是后者，我要直面自己的人生，和它彻底做个了断。”
“你不必亲自去也可以做个了断。”雪女说。
“如果不是亲自前往，那样毫无意义。”
桂堂东固执己见，他首先把一切都安排好：他给历晴川写了一封信，袒露了神秘大陆的事情，表明自己将在那里收获莫大的力量，一无所有，或者干脆殒命。
那封信的中间部分是他对他这个派系未来的安排——解散，他知道，这个靠他个人联系起来的派系，可以相互利用组成松散的联盟，还不够选出第二个能服众的盟主，无论是谁上位，将来遭遇的都是一场灾难。
因此，他把派系做了分割，其中把阳炎府的部分给了历晴川，退出了帝国的权力角逐。他对盟友和封臣们各有安排，唯一例外的是勒花天，桂堂东给了她自由选择的权利。
最后，是桂堂东和历晴川，以及和她所孕育的子嗣的留恋与忏悔，忏悔对于师姐的背叛，但没有言明他背叛的结果，他害怕那些人会被历晴川追杀，直到所有背叛的血脉彻底断绝。
桂堂东写完信却没有发出，他把勒花天叫来，郑重的告诉她，如果他五年之内不回来，就让她把信交给历晴川。
“我可以劝你不要去吗？”勒花天语气悲伤的问道。
桂堂东摇摇头：“无论我在不在，都记得推进义体的研究，但是，不要强制把人的血肉剥离。义体能让人变得强大，突破肉体的极限，但我做义体的时候，想的是丹药成瘾，自甘堕落，而变成主流社会排斥的那群人。
义体能够从精神和生理上帮助他们戒除成瘾症状，因为我涉及的义体，屏蔽了化学带来的极乐，我希望即便我不在，你也能把这份工作推进下去，并尝试开拓新的社会项目，把那些赌瘾和出入风尘之群体从他们那个可悲的圈子里拉出来。
还有，对自己好一点，也记得好好照顾你母亲。”
桂堂东拍拍勒花天的肩膀，越过他离开，勒花天转身，这一刻，她的质疑超过忠心，促使她做出了一件在许久之前就停下的事情：对桂堂东使用预言。
她曾相信桂堂东已经成为她生命里的太阳，所以无需再怀疑他，太阳自然是光辉灿烂的，但这一刻，桂堂东前往神秘大陆的鲁莽举动让她不安，那里太危险，而桂堂东的事业未竟。
在焕然一新的视野里，她看到了桂堂东的未来，桂堂东正在演讲，一些陌生人正在倾听，在演讲的末尾，桂堂东做了个有力的手势，而后那些陌生人像鬼魅一样离开，桂堂东身边则出现一个陌生的女人，他们一起看向山顶——罘山的山顶，关押异域之神之所在。
“桂道友这是要做什么？”她喃喃的说。
不过，既然预言昭示之处是罘山，勒花天打算在罘山提前预备一手，只是她刚到罘山，就被人逮住。
“哎呀，你在这里做什么？”元静仪笑眯眯的问。
这时候，桂堂东已经做好准备，他带了一百五十人，低调的从恐怖岛出发抵达神秘大陆。
他们抵达的同时，运输船把岛上残余的探索者们送回去，桂堂东承诺，暂时收押在恐怖岛的监狱里，这个决定让探索者们发出欢呼，无论在哪座监狱，都比在荒凉之地和机械怪物战斗要好的多。
桂堂东的人接手了两个基地，第一个基地靠近海边，用于保障恐怖岛送来的补给，以及探索者们休息之用，另一个基地是新开设的，位于那座荒芜的小镇发现的地下迷宫出口处，为的是探索者们万一引发地下迷宫里可能存在的怪物的暴走，他们至少可以凭借出口处的工事存活更长时间，并为后方的基地做出预警。
桂堂东把带来的一百五十人均等的分成三组，一组留在基地，一组留在迷宫入口附近，一组随他进入迷宫。同时，在海上还有三艘战舰提供保护……尽管船上的指挥官也不知道自己能保护什么，大约是求个心安。
桂堂东没着急下迷宫，而是在周围转了一圈，试图把看到的景象与他记忆进行对比，他很快放弃了，因为连是不是回到未来都不确定，对比毫无意义。
“我尝试还原了一下建筑的风格，这些都相当随意，应该是一个临时定居点。”雪女说。
“被摧毁的原因呢？”
“应该不是被摧毁，而是被主动废弃，里边所有能用的东西都被带走了，又经过时间洗刷变成这样。你亲自来到这里还是有意义的，影音符箓拍摄的视频分辨率不足，有些细节便被忽略了。”
桂堂东点点头，他和随行人员进入迷宫，一开始是一个深入地下75米的长长楼梯，以前是有机关的，探索者们就从里边兴高采烈弄出几个损坏的、疑似传感器和激光发射器的东西出来，其他还有机枪、神经毒气储备罐和地雷，它们都通通失效，变成摆设。
地下75米有一个较为宽阔的平台，地上还有血迹，那是探索者们遭遇迷宫内部的守卫进攻时留下的惨烈痕迹。桂堂东手掌具现一团火焰，黑暗被点亮，迷宫守卫开火，洞穿了他掌心里的火焰，命中他的护盾。
桂堂东评估那东西的威力后，叮嘱道：“小心一些，元婴境修士的护盾最多在同一位置挨五下。”
桂堂东走在队伍前方，继续向前推进，雪女在他脑内不断更新2D和3D的迷宫地图，每隔一段时间，桂堂东都要派人确认回去的路，不出所料，探路的人回来报告，他们做的标记已经全部消失了。
消失的原因很简单，迷宫是以模块化的方式建造，每一个模块都是可动的，通过模块之间的换位，迷宫将被随机组合变成新的模样。
“防御机制意外的古典啊。”桂堂东感叹道。
标记虽然消失，但每个标记都是信号源，参考标记所在的位置，桂堂东大致能了解迷宫建筑模块所做的变换。
当他使用信号接收器的时候，迷宫的攻击随之展开，桂堂东拔出碧罂，迎战前方的建筑，滑稽的就像堂吉诃德挑战风车。然而当堂吉诃德身具蛮力，而风车已经风烛残年的时候，结果的构图自然会有另一番样子。
桂堂东估算着迷宫里的空气和建筑结构，并不敢过分的使用火焰功法，即便如此，在随行队员们看来，他的火焰就像他的运势一样不可阻挡，或许修道界的11世纪和12世纪就是火的时代。
在进入迷宫的七十四个小时里，桂堂东总计让他的队伍休息了五次，队伍规模也从五十人变成四十六人，越是靠近迷宫内部，迷宫防御机制越是完好，得到的能量更多，再加桂堂东不便使用全力，降低了反击效率。因此队伍产生损伤。
但在第七十四个小时的末尾，他的探索收到成效，他发现了一个荒废的控制台，控制台附近还有一张封在相框中，真空保存的建筑图，它或许只是被这里的人当做装饰画一样，但却让桂堂东了解这栋建筑的结构。
“是我知道的那家公司，”桂堂东说，“不过，建筑是反过来的，它向地下延伸，驱动其运作的能源可能来自地下的能量，令人惊叹的工艺。”
“你要感谢岁月，如果在它的全盛时期，它的各个部门协调起来，将采集到冶炼到加工到生产成品一条龙式的完成，那么你的尝试还可能停留在突破海岸线。”雪女说。
桂堂东觉得自己近乎断定，自己回到未来，也有一些奇怪但有可能成立的假设，比如这是平行世界之类的。
雪女端详着画框：“从地图看，我们仅仅走完了这三面一小层，这是个深度远大于宽度的建筑，而且我们不能确保下边的情况和地图上一致。
要我尝试黑入控制台吗？虽然伴随着我触发警报，引来未知风险就是了。
或者我们继续向下，去员工区试着找一张拥有高权限的身份卡，再回来解锁这个区域里的东西？”
桂堂东选择了后一种方案，他把二十人留在这里，而带着剩下二十六人继续向下，用蛮力搞定了通向宿舍区的路，搞定了那些守卫，同时他的队员变成二十五人。
照明符箓点亮如同棺材般阴森的集体宿舍，每一间宿舍都尽可能的多安排床铺，而把其他设施的空间压缩到极致，它看起来有一个大学的六人间大小，却足足塞下了十张床。
这些都是雪女根据残骸还原出来的，与其说是宿舍，不如说是难民营，规划上让六千人居住的宿舍区，从床位的判断有有上万人在此居住。
“有可能是地上的难民，你看，这些残骸里有两种对金属截然不同的加工风格，一种形似农具，弄得十分粗糙捡漏，而另外一边的工具，却显得精细异常。”雪女说。
桂堂东让随行修士把这里的东西小心收进储物戒里，之前的时候，就有探索队员在镇子里翻检的时候感染了不同于修道界的疾病，用修道界的方法治疗对其无效，最后还是靠修士的身体素质硬扛过去，尽管如此，那名修士还是在康复之后的一年里出现注意力不集中，身体虚弱的后遗症。
桂堂东判断那可是是未知病毒引发的疾病，因为修道界有起到抗菌消炎作用的药物，如果是细菌导致的疾病，那么修道界惯常使用的对抗瘟疫的药物应该有用。
这件事让桂堂东警觉起来，修士能靠身体素质把病硬扛过去，那么凡人呢？修士耽误一年不算什么事，但每一天都需要出卖劳动力来换取生活所需的凡人来说，这后遗症会不会增加他们生活的苦难？他对于神秘大陆的开发会不会导致瘟疫流行？
因此，桂堂东这次带了许多消毒功能的法宝、符箓，并给探索队员们每人配发了全无储物的储物戒，专门用来保存从迷宫里发掘出的东西，而所有在神秘大陆的探索者，在回到恐怖岛后都有专门的洞府，供他们居住，修炼，直到他们彻底净化自己的身体，身上再无致病因素。
“哇喔。”
穿过住宿区，来到食堂区后，雪女发出一声轻佻的感叹，亡骸开始在这一层出现，众人戴上呼吸面罩，手中搂紧法宝，开始检索尸体留下的痕迹。
被清点出的亡骸有517具，根据修士们的检测，他们大部分都属于凡人，而少量有类似修士力量的痕迹。进一步的鉴定由雪女负责，而在外人眼里，就是桂堂东对着亡骸发呆……这倒也不奇怪，谁都知道桂堂东对凡人有种不可理喻，或者说悲天悯人似的同情和保护。
“你手下说像修士的这23具遗骸，都有被改造过的痕迹，其中17具是女性，6具是男性，你看一看，是不是你所熟知的改造技术？”雪女说。
桂堂东掏出自己的专业工具开始查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是有点像，从骨骼的加工技术来看，比我们的技术更高明。”
“好消息接连不断，就算这东西是你前一世的未来，这未来与你前一世的认知，可能技术只相差一代……不过谁知道呢。”
517具亡骸身上只找到305张证件，以及能提供证件功能的可折叠式功能机，它们绝大多数都是塑料制品，都已经变成污染物，覆盖了芯片。
回收完所有的东西后，桂堂东带来队伍暂时撤回平台处，雪女能帮上忙，但尴尬的是她没有读取芯片信息的道具，桂堂东总不可能给她现场手搓一个，所以带着遗憾的心情，桂堂东搬空了这一层，然后率领队伍返回小镇，在那里做过消毒处理后返回靠近海岸线的基地，再从那里登船回恐怖岛。
从1150年到1162年，十二年间，除非必须要出席的重要会议，桂堂东没有在恐怖岛或者神秘大陆以外的地方停留，桂堂东的神秘举动引起了一些人的猜想，有人说他在闭关修炼，有人说他在搞阴谋诡计，有人说他正在养伤，也有人说他在探索神秘大陆……
最后一条流言最早出现，也最早消失于人们的议论里，开什么玩笑，堂堂齐地第一人，阳炎府的宗主会亲自去恐怖又危险的神秘大陆探索？这种事让下边的人安排一下不就成了？
因此，只有四时宫派船在神秘大陆附近转了两圈，没看到阳炎府的探索船后就回去了，之所以发现逆天船只—靠近观察旗帜—发现阳炎府标志，满意离开的阳炎府第一定律能够成立，是桂堂东前期探索里用来和岸防武器斗智斗勇的船只造型越来越奇葩，以至于观察者们形成了刻板印象。
他们丝毫没意识到，桂堂东已经不需要造型奇特的探索船，因为他已经在对岸建立基地，但谁敢靠近留下无数海难记录的神秘大陆呢？一百年前恐怖号和幽冥号的悲剧现在仍被修士铭记，一百多个金丹修士，就那么覆没在海上。
桂堂东的统治因流言出现了些许动摇，尤其是当雪崩组织攻击了桂堂东在远南半岛的傀儡国主苏亚楼，将其暗杀身亡后，桂堂东一方姗姗来迟的反击给予了他的反对者们信心。
勒花天没有办法，桂堂东痴迷神秘大陆的事务，她和其他派系里的重要人物只能商量着做事，效率下降了很多，以前，她可以凭借桂堂东的威信，越级在人家的地盘直接激活快速反应小队，处理危机，但现在，时间都浪费在扯皮上，等她的人赶到的时候，主犯已经跑了七七八八。
没有桂堂东拍板后，黄金教会能从外部得到的支援下降，扩张受到了来自恩泽园信仰领域的狙击，以及天演宫实力方面的阻击，缺乏桂堂东管控的友谊公司和四时宫在帝国的势力都暗地里帮助魔修，在立场面前完全不讲大是大非。
一年，两年，人们对于桂堂东势力的期望不变，但如果这样的挑战持续十二年，但桂堂东一方给出的反击却仍然迟缓的时候，人们就要评估当下齐地第一人和他建立的势力，桂堂东还是否是值得追随的领袖，值得信赖的盟友。
就在这时，一些邀请函以类似月华苑的方式被神秘的送到修道界各个势力中有一定话语权之人的手中，准确来说，是元婴境，并且在门派里前途大有可为的学术型修士的手里，信里内容十分简短——
1163年1月1日晚上7点，桂堂东在罘山第200层有重要事项向大家说明。
第四十六章 星空
1163年1月1日上午，桂堂东回到桂府，他已经许久没有来过这里，以至于回到自己家时产生陌生的感觉。不过，这也称不上他的“家”，因为住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把他排除在生活之外。
不是他们的错，是他的。
桂府的仆人恍惚间看到一抹绯色的影子，再定睛细看时却已经不见，同样的“异象”存在于临淄的桂家陵园中，存在于城外为平民而修建的公共陵园里，存在于阳炎府总部，那些为宗主、长老以及他们的正式配偶而存在的尊荣陵园中。
在泰西夫人的墓碑上，历无咎的名字被镌刻在上面，那是1152年的事情，也是桂堂东为数不多和历晴川同框出现的画面，历晴川自动接任家主之位，她眼圈发红，强忍着泪水，看小辈们代她接待给前来祝贺的亲友们。
“我认为父亲去世，但不知情的女儿喜笑颜开庆祝父亲的死，这一幕也太滑稽了。”
元静仪叹了口气：“师兄，小晴，于修士的我都是很重要的人，那滑稽的一幕不能取悦我，所以我把真相告诉小晴。”
“谢谢。”桂堂东说。
“但于你没那么好，小晴理解了你为什么不专心修炼，而净弄些歪门邪道；同时，她也更加怨恨你不在无人能敌的修道界开启你的统治，为你的家族，也为她的家族布下恩泽。”
桂堂东辩解道：“我并非圣人，我给了孩子们的生活远高于修道界的平均水平，也给了超过他们能力的水平。你知道，一个人持有的财富，超过自己能力水平时，就意味着风险和灾难，所以我希望他们低调一些，省的在千百年后被清算掉。”
“你应该对小晴去说。”元静仪说，“如果你们俩要复合，我可以提供帮助。”
“再等等吧。”桂堂东回答。
化神境修士的“等等”，来到1163年仍然没有改变的迹象。当得知桂堂东今晚预订第200层，并索要了一系列关于入境类的权限时，历晴川有些疑惑，而桂堂东的信使同时抵达。
“好久不见，历道友。”
勒花天说：“桂道友回来了，他派我来告诉你，如果你有时间，在下午六时他想和你交流半个小时左右。”
“你们这次又要搞什么？”
勒花天摊手解释：“这勉强算是一个发布会，分享的是我们在神秘大陆十二年来的考古收获。你知道，再不露面的话，外界的流言简直要把我们说的全都死在神秘大陆。”
“下午六点的交流我没空。”历晴川看了眼自己的日程，“你们的发布会是什么时候？”
“七点。”
“我会带还在总部的孩子们与孙儿们去的，他们一直对两位老祖的冷淡关系很不解，我想，我该让他们知道了。”历晴川回答。
“悉听尊便。”
勒花天望着历晴川的脸，心中一股无名火，她突然想把她和桂堂东的影音符箓拍到历晴川桌子上，让后者细细品鉴，她再来品鉴历晴川的表情。
然而，历晴川已经不是一百五十年前的历晴川了，现在她玩弄这些手段，只会让历晴川露出轻蔑的笑容。
“我希望你能不要带着偏见去发布会。”勒花天认真的说，“桂道友在做一件伟大的事，他仍记得自己的凡人子嗣，听说那一脉已经断绝了。如果他能成功，世间会减少很多这样的悲伤。”
“我不关心凡人的事，光是这些人的事就够我烦心了，我一直等待我的子嗣成长，把重担分摊一些，而现在，我还必须坚持。”
做出反应的不止是历晴川，桂堂东的到来，使得原本大致保持和平的改革派和保守派也紧张起来，改革派觉得桂堂东忙完南边的事来回收权力的，而保守派是觉得改革派请回桂堂东是要搞事情的。
幸好，因为阳炎府壮大，导致来自外部的压力增加，所以两派保留了紧急联络机制以防止产生战略误判。联络下来，他们都不知道桂堂东要干什么，他们的情报系统根本渗透不进桂堂东的体系。
既然不知道，那按最坏的打算来准没错，所以两派以桂堂东压制派内反对者，建立个人独裁，掀起世界大战的情况应对。改革派承诺控制军队，而保守派承诺誓死保护天子级法宝的控制权，这样桂堂东就算作死，其危害也能得到控制。
同时，他们也对各自派系里收到桂堂东邀请函的元婴境修士小心的审问，确保其并非桂堂东的支持者或者潜在的桂堂东主义分子后，赋予了他们新的任务：参加桂堂东举行的发布会，并记录下全流程，如果做不到，那就尽可能的记录桂堂东本人的表达。
张剑锋下达了阳炎府自下午三时以后戒严的命令，这意味着此刻还停留在阳炎府的金丹境以下修士和凡人都必须回到自己的住所中，在戒严解除之前不得外出。
金丹境修士停留在洞府中，但要保持战备状态，听候上级命令，元婴境及以上修士则在第199层和第201层临时设置的两个集合点汇集。停泊在罘山总部的战舰全部离开港口，执行巡逻任务。
阳炎府的人忙的鸡飞狗跳，对桂堂东临时索要的200层严加戒备，在200层的原住民离开那里之后，桂堂东的人接手之前，曾有分属两派的修士前往此处放置法宝，却被桂堂东的梅花内卫逮住一顿好打，被撵了出来。
然后，所有能监视200层的手段被桂堂东的人有条不紊的清除，现在，那些担忧桂堂东作乱的人，仅仅勉强借助199层和201层布置的大型设备，侦测第200层的能量反应。
下午6时，疑似桂堂东和他的卫队的能量反应出现在第200层，是桂堂东飞行法宝的寒鸦号把他们送来的。进入第200层的能量反应大致有50人，但这不是准确数字，因为第199和第201层修士持有的法宝，仅仅能让他们确认元婴境及以上修士的能量反应。
随着时间推移，负责监视200层情况的修士，准备传递消息的修士，在幕后准备掌握桂堂东动向的大佬们的心情都产生微妙的变化。
6时45分，新的能量波动在第200层出现了，他们先是判定其中一人是元静仪，然后判断与元静仪距离较近的能量波动是历晴川，其余人的身份也就好概括了……无非是元静仪或者历晴川的跟班。
改革派的蒋长老打趣道：“姬长老，你不和你的儿女亲家去团聚吗？”
姬瑾呆呆的看着天空，她的投机让她在两边都说的上话，但两边都不怎么在意她。尤其是改革派和保守派关系缓和后，她的作用下降，而上个世纪还被视为妙手的，即和桂堂东变成亲家的联姻，也在这个世纪被证明是俗手。
不过，姬瑾朝天看不是因为她无言以对，而是她丹药嗑多了，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处于她那个位置，只要她愿意摆烂，除非世界末日，没什么好怕的。
“怎么没人啊。”蒋长老嘟囔道。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时间走到7时，布置在199和201层的仪器发出尖叫，升温，大量的能量反应出现在第200层，能量光点占据了整个屏幕，连成一片。
“这是怎么做到的？！”
修为最深的王建宁，法宝造诣最深的田玉达都无法想象桂堂东如何把众多的元婴境修士瞬间转移到第200层，而在第200层的临时的，也是唯一存在的包厢里，历晴川和她的子嗣们面面相觑。
在包厢下方，桂堂东把场地改造成了环形的阶梯教室，历晴川分明看到修士们身上的法袍代表的不同势力所属，她一个个看过去，桂堂东几乎把修道界有一定知名度的组织，都邀请了一两位修士过来。
历晴川看向元静仪：“这是什么功法？”
“这并非功法，应该是某类法宝，但据我所知，桂堂东在法宝打造方面的技艺不如田玉达，田玉达做不出的东西，桂堂东能做出的概率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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