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人类之主们化身为什么？
桂堂东抬头看向桌边，雪女靠在桌边，给予他亲切的微笑，桂堂东问道：“上个文明的人类之主们，是否就是异域之神的前身？”
“你可以再大胆一点，人类化身为神的技术是外星遗迹的解析，每一个应用此技术的生灵，只要付出足够的资源，都有机会转换自己的生命形态，成为更强力的存在。
他们知道人类会灭亡，而星球不会，这颗星球的资源还没有榨干，给予其足够的时间，他们还能让星球恢复活力，而后就是再一次将他们收割之时。
而后，他们离开这颗星球，并在同温层高度将星球封锁，以把文明锁死在一万米以下的牢笼，他们预订在若干年后返回，令人沮丧的是，新的文明生发，却原始而愚昧，环境还远远没有恢复到让他们收割的地步。
于是，他们启示了原始愚昧的土著，用飞升之类的谎言骗他们，但其实所有的资源都在一万米之下的天地循环流动，好让他们的神圣财产不至于缩水
而后他们抽身离开，等待收割的时刻。在修道界，他们叫齐地八神，在泰西，他们叫十二圣贤。
这颗星球的历史发展，因为齐地八神和十二圣贤的降临得到修正，又因为其他击穿灵气之海降临的异域之神而不断歪曲，而最大的歪曲，莫过于预订被收割的土著们掌握了让人飞升成神的技术……尽管那只是个低配山寨版。
但黄金律的诞生，昭示了土著们的力量，以及一种文明结局轮回的可能性。”
“如果事情真的如你说的那样，你又是什么？”桂堂东问。
雪女笑道：“弥诺斯—科里亚是两位创立公司的合伙人的姓氏，你猜我是弥诺斯还是科里亚？”
“所以，你是先你们同伙一步，来到这个世界收割的，来自上个文明的异域之神？”
“错啦。”
雪女转过身来，“是我终结了上个文明，而前往未来的下个文明，你猜为何齐地八神会算错回归的日期，提前降临了许多年……是因为我把资源又收割了一遍，重复他们的步骤，把我自己也变成异域之神。
桂堂东，在我还是人类，还有人格这种东西可言的时候，那些飞升者留下了一个绝望的社会，底层人为了食物与水而战，中层为了权力与地盘而战，而我们那些企业头脑，则想要利用那些飞升者遗留的东西，搜刮星球还残留的资源转化自己，逃出这颗星球。
那时候，这颗星球还没那么糟糕，勉强还能供应出一张逃离星球的“车票”。为此，我以企业员工为核心，装作领袖的模样笼络了很多人，我许诺终结这混乱的世道，然后建立新的平安盛世。
如你所见，神秘大陆那些遗迹便是我为上个文明编写的最后的希望……以及谎言。就像你正在挖掘的迷宫，其中大部分人死于极为原始的争斗，原因是我让他们的幻想破灭，并且夺走了星球最后一份重建文明的资源。
其他想要逃离星球的人也采取同样的做法，我们之间争夺最后一张车票战争被包装成了拯救世界的正确大赛，我是最狡诈最无情的一个，所以我打败了竞争对手，入手了最后一张“车票”，我的人性也就此泯灭。
但不幸的是，因为准备太过匆忙，资源不足，未知的错误让我坠毁在了月球上，而我提前准备好的财富也大部分被摧毁。”
“财富？”桂堂东问。
“是啊，异域之神转化了生命形态后，原本的人格已经毁灭，而为了和其他星球的土著交流，我需要提前一些人格，就像长生借助元静仪和你交流，而黄金律浮于表面的人格是白西幽。
我的财富便是从你那个时代开始，到我为止，弥诺丝—科里亚有限责任公司所有员工的数据人格。”
“数据人格？”
“是的，你知道的，桂堂东，像你这样的高级牛马被杀掉，对公司来说相当困扰，所以他们便提取了你义体的数据，建立模型储存在数据库里。
不过，当时他们没成功把你‘复活’，继续当高级牛马，你被做成一个AI，去担任公司新职员的简单培训程序，随着时间推移，技术的进步让人们能从当年的记录里把你还原出来。
但是，在把你还原的时候，公司里已经有两千个等待还原的高级牛马了，因为你的年代太早，与现代基本脱节，所以公司没有重视你，而我飞升之后带上公司的两千个数据人格，当做自己宝贵财富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你的存在。
不过，因为坠毁在月球的不幸事故，我损失了太多的财富，甚至我的本体都因为这起事故，最后被迫放弃。
我手头只剩几十个数据人格，而你是数据储存量最小的一个，距离我的时代最远的，对真相最无知的，换而言之，你是最容易为我所用的，所以我选择了你，带着你击穿灵气之海。
舍弃了本体的我本就虚弱，击穿灵气之海几乎耗尽了我的能量，所以你才会降生在普通人的家庭……如果有的选，我才不会让你投胎凡人呢。”
雪女上身探过桌子，抚摸着桂堂东的眉眼：“所以你懂了吗？你于我，就好像白西幽之于黄金律，元静仪之于长生，你是我用于和土著交流的人格。
是我用力量包裹住你的数剧人格，将你在我的体内养育，直到你变成一个忘却种种，变为肉身准备的人格，那种感觉，大概和女性孕育并分娩子嗣的感觉差不多。
所以桂堂东，我可是能做你妈妈的人啊。”
30岁的桂堂东听了这个故事会目瞪口呆，193岁的桂堂东听了这个故事，十分冷漠的说道：“如果我是你用于和外界交流的人格，为何你还从我的记忆里提取雪女的情报，以她的影像出现，费劲的对我施加种种影响？”
“异域之神并不是宗教意义的神，他们强大却也会失败。”
雪女伸出三根指头：“元静仪不会与长生对立，因为此刻她们是一体的，白西幽不会和黄金律对立，因为白西幽从未意识到自己有分离的选项。
原本，我估算时间的演变会让你变成元静仪或者白西幽那样，与异域之神向心力远大于离心力的存在，但是，有三股力量增加了你的离心力。
第一股力量是你的师父历无咎，虽然在瞧你第一眼的时候，他已经察觉你的异常之处，但贪婪和自信还是让他企图驯服你，所以引你进入门派。
然后，促使他把你改造成修士的动机，是爱与希望……你觉得他那样的人，怀着爱与希望的念头改造你很搞笑，但仔细想想，你的师父真的在任何时候都十分无情吗？
在你成长起来逐渐开始叛经离道的时候，他有多少次下手的机会，但到了最后也没有下手，因为感情让他舍不得，就像父母看顽劣的孩子，总梦想他浪子回头。
他把历晴川嫁给你，亦是他企图让你回到修士的道路，而不是你与生俱来的异常引你走向的另一条道路。
你的师父拼命想把你拉回正道，做个修士。如果他能成功的话，你现在大概是个幸福的修道界传奇吧……尽管那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雪女的无名指蜷缩：“第二股力量是长生和黄金律在我沉睡之时对你施加的影响，长生为了救出姐妹，而投资了隐隐散发着异域之神力量的你；黄金律的人格与你有一段未完的故事，所以黄金律执意的纠缠你。
她们的投资和纠缠增加了你的离心力，因为她们代表了力量的部分，所以你这个人格在力量方面有了选择，既然有了选择，你代表的人格与我代表的力量之间捆绑就不如其他相似的存在亲密。
第三，则是你自己，我真该把你的过去清除掉，只给你保留给公司做牛马的职业知识，不然，你不会在了解自己的过去时，痛恨自己的罪恶，想要清算过去的自己。
清算过去的你，在我看来就是在清算我，因为我就藏在你的过去里……这三个要素下来，导致本该是一体的我们，变成了两个近乎独立的存在，我不得不紧急借助你记忆里印象最深的影像，制作有缺陷的人格来与你交涉与交锋。
唉，从人类的角度来说，你就好像有了老婆的逆子，马上就把我这个妈妈忘掉，甚至在其他人想做你妈妈的时候，你还没有立刻拒绝，我这个正牌妈妈该多伤心啊。”
雪女的手指一根又一根合拢，最后变成拳头轻轻抵在桂堂东的胸口，桂堂东低头看了一眼，说道：“如果按照制造某物，等于某人生母的逻辑，你的义体是我制造的，所以你该叫我爸爸才对。”
“没问题，我们完全可以各论各的，我管你叫爸爸，你管叫妈妈。”雪女回答。
“……”
桂堂东发觉丧失了开玩笑斗嘴的能力，只好说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公布的时机和目的又是什么？”
雪女说道：“其实从你成功登陆神秘大陆——当时，我们称之为复兴大陆的时候，你一定会发现那苦涩的真相，原本，你需要两三百年的时间发掘事情的全部面貌。但你选择分享发现，广邀天下修士一起加入你事业的时候，无非出现两种展开：
一种，他们带着刀兵来，用武力接收你的研究；另一种，他们带着头脑来，和你共同推进研究。
无论哪种情况，你都需要实力来震慑这些宵小，而我就是你的实力。恢复我的实力是我们的共同利益，在你的事业上，只有我才能理解并支持你。
想想看，就算你说齐地八神终有一日会回来收割修道界的生命，你觉得他们会信吗？但我知道，你一定信我说的话，我们三个异域之神的相互制衡，给了你鉴别我们话语里真伪成分的能力。
但是，你终究只有靠实力说服这些土著们，无论是完成你的梦想，还是若干年后去对抗回来的齐地八神。
齐地八神是修道界规则的制定者，土著们无法反抗本地神，除非你率先一步，把修道界的规则改变，把土著们转变，不然的话，在若干年之后，比你更恐怖的噩梦会降临在土著们头上。”
“说到底，你的坦诚是希望我帮助你增强力量……你也可以称之为‘取回’。那么问题在于，你要从哪里‘取回’力量？”桂堂东问。
“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我的本体坠毁在月球上，从我坠毁到我带着你，抛弃本体发射到这颗星球上中间的岁月经历了什么，我又为何抛弃自己的本体。
提前回到星球的齐地八神根据环资源与预算之间的差距。会不会察觉到在他们之后还有一个幸运儿拿到了‘车票‘，他们又会做些什么弥补措施呢？”
这提示再明显不过，桂堂东看向天空：“月华苑代代镇守月宫的飞升仪式……那根本不是飞升，而是镇守！齐地八神离开之前，就已经着手帮助修士们封印你在月球的本体，而担当起封印职能的这部分修士，后来就成了月华苑！”
“是的，我坠落的地点离这颗星球太近，所以他们找到了我，但说来可笑，他们本可以分食我的本体增加自己的力量，却害怕我的灵魂借此进入星球，转生为人类，变成本地神，把他们预备给自己的资源收割。
保险起见，他们干脆封印了我，并令效忠于他们的修士代代镇守，这封印卓有成效，因为遗忘了遥远过去的月华苑修士将之当做飞升的仪式，直到一个人物偶尔从古籍里窥见秘密，得知那邪恶残忍的真相。她选择破开封印的一角，于是我得以带着你降临这颗星球。
现在，是我们前往月球，取回真正力量的时刻。”
雪女打开一道门，江纤尘跨门而过，眼中盈满月光。雪女介绍道：“你们该重新认识一下，她是江纤尘，很久以前便是我们牢不可破的盟友。”
第四十九章 二战 1
“江道友，你的皮套可真多啊。”桂堂东说。
江纤尘语气轻快的回答：“因为我吃不准你们哪边能赢，索性两边下注好了。齐地八神那边，我忠心的镇守于月宫，封印‘最后生还者’的本体，而在‘最后生还者’这里，我则是最早的协助者。”
桂堂东感叹道：“现在，你不装了，因为你已经确信了一方的胜利。我记得某个人曾评价过我，说我被老女人喜欢，当时我认为是玩笑，而现在看来，此话不假。”
江纤尘拍拍自己的脸颊：“我很老吗？”
桂堂东避开这个问题，问道：“那么，从我一开始认识江纤尘的时候……”
“就已经是我了，我通过入梦的方式一点点覆盖了我的血裔。”
“血裔？”
“在成为月华苑的修士之前，你当听说过我另一个名号：百鸟之王。”
“？！”
“人类的历史总是偏向人类，所以你们给我安排了小丑一样的结局。然而，我并没有死，只不过是换了个人生罢了，正因为是半路加入月华苑，我才怀疑起自己的使命。”江纤尘说。
她抬起手臂，羽翼在背后舒展，手臂变成虚影融入羽翼，银底金瞳的眼珠盯着桂堂东：“每一任坐镇月宫的月华苑修士，最后都会被后来者谋杀，而她的尸体就被献给齐地诸神，而实际上则是被献给封禁异域之神的封印法阵。
不管那下边封印着什么，我首先要考虑自己的性命，再者说，就算是可怕的东西，释放出来后多半要去祸害人类，那对我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对我来说，则是意外之喜，她是漫长的封印岁月里，第一个和我搭话的典狱长，我们很容易达成交易方案：她来帮我，而我则给予她力量，和在我成功的世界线里，她的地位保障。”雪女补充道。
“我们花了一些时间来商讨此事，我不能直接解除封印，那样太明显，所以最后是祂分离出一部分，裹挟着你坠入星球，在此之前，为了观测祂是否遵守约定，也是为了协助祂……发育期的异域之神们常常扮演不好人类，结果被人类识破之后暴打。
然后，我操控自己的血裔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意外的发现我眼前的桂堂东不是异域之神的表面人格，而是转世成人的时候，我觉得分外好笑。
你会回到正轨，但在你还是修士的时候，就让我也扮演一个没心没肺的大呆瓜修士和你好好玩耍吧。为此，我还上了一重保险，那就是1001年的冬天，我让江纤尘失踪又把她归还给月华苑。”
“桂长老也是你的人？”
“是呀，不然小桂有什么理由把你弄到月华苑去呢？之后便是我们的南疆之旅，桂道友，那真是一段快活无比的时光，我吃吃睡睡游山玩水，麻烦事全推给你做。看你烦恼又无奈的样子，我就偷笑。
我啊，很喜欢捉弄我中意的东西，然后再偷偷奖励他……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处，那就是随便可以拿捏你们这些年轻人。桂道友，在你无数的风流韵事里，我是最让你受用的一个，不是吗？因为我带着很存粹的心态和你玩乐。”
“骗人。”雪女毫不犹豫揭穿自己同谋的谎言，“你对他出手，除了玩乐的成分外，为的还是试探当时尚未觉醒的我的状态，如果可以，你想将我产下，从而成为我的生母，在你我的同盟里增加更多筹码。所以桂堂东要打胎的时候你比谁都急。”
江纤尘难为情的捂住脸：“不要这样说，我在桂道友心里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了。”
“当年，你在抛弃他，同时宣布你怀着他孩子的时候，他对你已经幻灭了，或者说，桂堂东的纯情尽数埋葬在你那里，你让他认清了修道界人吃人的本质。”
“说来讽刺，1002年，你用‘真相’否决了1001年的你，而现在，1163年，你又用新的‘真相’否决1002年的你。”桂堂东说。
“因为我每一层皮套都有对应的真相，每一层深入，你都会得到全新的真相并否定上一个，可以肯定的是，我距离真相最远的美丽皮囊是距离你心灵最近的一个，可惜，那只是皮套。尽管我们有了一个女儿，但我们仍然是隔着皮套相互来往。”
江纤尘微微叹了口气，转回正常的语气说话：“叙旧到此为止，我们该出发前往月球了。”
“你不去看看云叶鲜吗？现在她半年在我这边，半年在阳炎府，她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也不知道她的母亲是谁，我觉得。她的年纪足以承受真相，所以我在征求你的意见。”桂堂东说。
“别说，不然你会失去一个好徒弟，以我对那孩子的了解，她会立刻成为你的敌人。所以，你做好去月球的准备了吗？”
“你为何要那么着急去月球？”
“桂道友，你的消息可真不灵通啊。你在友谊公司的三席董事已经全部被人做掉，你的董事长职务已经被罢免。
你觉得这很无理取闹？是的，这就是无理取闹，你广邀天空英雄探索星空，拥有了整合修道界的大义和名分，原本年轻人就有不少‘桂堂东分子’，如果再让你主持探索遗迹，发掘复原出什么厉害的技术，修道界真要变成你的一言堂了。
所以，他们要挑起战争，如果你不回应，那么你的派系那些支持者会对你失望，而你回应的结果就是战争，只要发起战争，你那关于星空的计划就会无限期搁置，而那些心向你的年轻人一部分回心转意，被门派立场裹挟和你敌对，或者被合理的清洗掉。
站在这个角度，战争挑起的越早越好，因为再晚一些年，当一个门派的年轻人全是桂堂东分子的时候，他们就算想清洗，也清洗不掉了。
可是，站在桂道友这一边，桂道友有比打仗更伟大的事要做，所以战争最好快点结束，减少牺牲者。如何做到这一点，那就是解放你所侍奉的异域之神，压垮所有敢用战争威胁你的人。”
片刻之内，勒花天带着最新情况赶来，她叙述的噩耗和江纤尘描述的一模一样。桂堂东对勒花天说道：“先去把凶手解决掉，我会让手下做军事动员的准备，协调盟友的立场。等我回来，我们就开始正式和那些宵小之辈开战。”
桂堂东没有把这件事瞒着勒花天，他把勒花天正式引荐给雪女，勒花天很自然的接受这件事，因为她的生活早被雪女用AI的形式渗透了。
由此她成为雪女的第一个正式信徒，但如果要她在雪女和桂堂东里选一个，她依然会选择桂堂东。
“那么在桂道友从月球回来之前，我会看好这里。”勒花天说。
江纤尘开门，桂堂东和雪女的身姿消失在门后。而在舆论界，帝国爆发的紧张局势接档了桂堂东的星空项目。
先是友谊公司发生的变故，而后是一些身份不明的尸体被人随意的悬挂在友谊公司的总部，递补桂堂东势力的三位新董事也在其中。
桂堂东的代表在帝国常务委员会上否决了友谊公司董事长变动的决议，而四时宫，兵甲门南境守护和帝国六个选帝侯则纷纷鼓噪让最喜欢代表民意的桂堂东遵从民意下台。
很快，这变成了一起支持桂堂东和反对桂堂东的站队，大家心知肚明，这是阻止桂堂东星空项目的最后机会。这时候，两方的人都在派出使者，向中立方许诺种种好处，大有打世界大战的样子。
1163年3月2日，在绝大多数势力尚未表态的时候，认为这次中原门派内战将把帝国从中原人的奴役里解放出来的六大选帝侯，私下会面之后出阿格拉平原，以恩泽园修士为先导进攻远南半岛和帝国南境属于桂堂东的三座要塞级城市。
帝国境内的四时宫军团和兵甲门南境军团被裹挟着参战，如果他们在这里把魔修们卖掉，会令所有参与反对桂堂东势力的人心寒。与桂堂东相比，反对桂堂东的势力甚至称不上一个联盟，他们只是依靠少量秘密联络发起的协作，而协作至关重要。
云晓镜的黄金教会立刻动员，经过这些年的发展，黄金教会的信徒已经遍布帝国中部和南部，所以魔修军队刚出阿格拉平原，速度便被迟滞。
信徒们争取的时间，云晓镜接手了桂堂东在帝国势力的指挥权，她要求三座城市通过陆地和海上通道，在四时宫的海军封锁港口之前，尽快组织撤向远南半岛，保存实力。
她自己施加神力，强力干扰了敌人的联络，麾下的鹰之团则主动出击，先是向西击破了四时宫的军队，而后向北把兵甲门南境守护的先遣队打的全军覆灭，而后又穿插魔修军队身后，深入阿格拉平原，引得魔修军队回援，但鹰之团狡猾的在重兵合围之前溜走，潇洒的穿过恩泽园的领地，撤进远南半岛。
但宋良箴的背叛让鹰之团的努力折损大半，最后，她和她的人堵在撤退之路上，并召唤四时宫海军，勒花天提前预留的那些最后手段没有生效，准备动手的梅花内卫都被裹挟着冰霜的强大女修杀死，义体里的灵魂亦泯灭在寒风里，没有返回。最后，那三座城市只有一半的人撤入远南半岛。
“冬白雪不是有索情咒吗？”
勒花天十分震惊，但她暂时没有余裕再去派遣杀手消灭叛徒，进攻远南半岛的恩泽园修士历来是战斗意志最顽强的魔修门派，他们又有不把底层当人的美德，每当这种大战，他们就会强行征召底层修士，把他们送到本不属于他们的战场。
桂堂东在远南半岛的本地农军久疏战阵，尽管领导凡人们的修士们都曾经进过临淄监狱的大奸大恶之辈，但长久的管理真的让他们放下屠刀，有利于社会治安，但在恩泽园的狂潮面前不堪一击。
在远南半岛，有战斗力的客军有三支：撤回来的鹰之团，平卢军拆分后二次建立的远南军，勒花天的内卫，前两者的数量不足以防守远南半岛的边境线，于是勒花天被迫使用精锐的内卫填线。
她开始向桂堂东的盟友和其他部下召唤，历晴川把桂堂东的旧部和她自己的势力组编成三个军团送来，瑞穗送来一个军团，但前者登陆远南半岛后被迫向南，前往控制聚宝洋与环流洋进出口的重要城市珐琅湾，除却在帝国本土的冬白雪，四时宫其他三色旗帜都出现在围攻珐琅湾的舰队上。
那些舰队是伪装的商船，魔修海盗，兵甲门战舰还有四时宫海外舰队的混编舰队，他们与驻扎在珐琅湾，得到要塞重炮支援的第一舰队斗的旗鼓相当，但化神境修士的出现改变战局，让其变成围攻之势。
勒花天传令杀死了春停云和秋已夕留在桂堂东这里，用于取信桂堂东的人质，但这些改变不了她要的增援被迫转向的事，而瑞穗送来的军团，则被尾随他南下的又一支四时宫舰队追杀，直到南轻絮冒险，在寒鸦号上悬挂桂堂东的个人纹章紧急出动，才把瑞穗送来的人接到环流洋那七座岛屿上，但那七座岛屿的守军亦被四时宫的舰队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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